【原创】【黑白】White Lie in Black（重写版）

以前在这里贴过“White Lie in Black”这篇文，现在已经过去10个月了……
本来说要出本子也是一再拖延，我已经写了4/5就快结尾，但是卡住了，感觉上偏离了自己最初想要表达的东西，而且朱雀被写的很模式化一点也没有活人气息……我好像就没有好好地把朱雀当作人来写，因为自己是鲁鲁修本命，在描写其他角色的时候很多东西会看不到。在来世之前制定的写作顺序（单数章节是[现在]，双数章节是[过去]）在重要的交合点没能好好交汇到一起，我只好改变全文使用顺序来写。
好好反省过后我开始重写，毕竟写过一遍了，重新开始速度还算可以，重新调整了剧情和大纲，新增添了很多细节也删掉了一下东西。现在先贴出一点，希望大家看了能回帖给我~~


标题：White Lie in Black
作者：mcyw（冈多林之月）
CP：黑白（Lelouch x suzaku ）
分级：NC18
说明：[コードギアス 反逆のルルーシュ]第一季动画衍生。




01.

嘈杂的雨声，湿漉漉的空气扑面而来。
朱雀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球酸涩发疼，眨了好几下才看清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房间四壁一片雪白。病床只有他躺着的这一张，房间却比他见过的单人间宽敞得多，室内除了他，就只有站在窗边的塞茜尔·柯鲁米。
身着特别派遣向导技术部女性士官制服的塞茜尔站在窗前，窗外一片银灰色雨幕，豆大的雨点打在窗玻璃上啪啪作响，不晓得她透过铺天盖地的雨水在望什么。病床的垫子很厚很软，躺了这么久背脊有点难受，朱雀撑着床坐起身。听见动静，塞茜尔转过身来。
“抱歉把你吵醒了，这间屋子有点闷，我想打开窗子透透气会好一点。”她把窗户关上了，走过来坐在朱雀床边的椅子上，按响了呼叫器。“医生交待说等你醒了就叫他。朱雀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成田山的战役并没有让朱雀受伤，但他现在异常疲倦，好像全身的关节都在跟他过不去。
“朱雀君？”
“啊，我没事。”


塞茜尔没有放下心来，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朱雀想了想说有点口渴，塞茜尔便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喝了几口医生和护士就推门进来了。护士给他测量了体温和血压，医生拿出一支笔型手电筒翻开他的眼皮照射瞳孔，又叫他弯曲手肘和膝盖。塞茜尔站在床边很紧张的样子，直到医生说朱雀想出院随时都可以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有轻微脑震荡，”医生说。“你可能会觉得头晕恶心，如果难受到想要呕吐，就吃一片这个。”医生把装着药片的橙色塑料瓶递给朱雀，又关照他要注意休息，和护士一起离开了病房。
说是脑震荡，这倒是解释了后脑勺感到不适的原因，但是印象中似乎没有头部受伤的记忆。奉命追捕ZERO，之后好像遇见了绿色长发的少女，除此之外的事情朱雀记不起来了。许多细节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正发楞，有人把手放在他的肩头上，抬头看到的是塞茜尔歉疚的脸。
“我……想跟你说对不起。你在Lancelot里面不出来，样子有点不对劲，我只好把你敲晕了拖出来……很抱歉，头还疼吗？”
摸了摸头，确实有个地方肿了起来，但是朱雀不记得被塞茜尔打晕的事。如果到了必须打昏了拖出来的地步，大约是因为驾驶员的精神状况或者健康状况已经不容许继续驾驶，为避免驾驶者行为失控按下武器发射按钮造成伤亡，危急情况下是允许击昏驾驶员的。
“已经不觉得疼了，小伤而已。”朱雀明朗地回答。
塞茜尔依旧忧心忡忡，像是有着极大的烦恼。“我今天……当着公主殿下的面使用暴力……想一想都觉得抬不起头来……”垂下头对地面叹气的塞茜尔看起来又是后悔又是难为情。虽然没什么记忆，但是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朱雀忍不住笑起来。
“没关系的塞茜尔桑，我觉得尤菲……尤菲米娅殿下不会在意的，她是个很有气度的人。再说，当时也只有那样做了。”
“也是呢。”塞茜尔抬起头来，无奈地笑着，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便条纸递给朱雀，纸条上是一个电话号码。


决定了要去学校写作业，朱雀说要回宿舍拿课本，塞茜尔把车开到了宿舍楼下，他谢绝了等稍后再把他送去学校的提议。站在屋檐下目送塞茜尔离开，朱雀转身楼上楼梯，找出钥匙开门。他推开门进了房间，雨水顺着没关严的玻璃窗淌到桌子上和地上，好几天没人住的房间弥漫着湿气和灰尘裹在一起的沉闷气味。他把窗户关好，随手抓了张旧报纸把水迹擦掉。
样式单调的白色桌子，灰色的柜子和一张床。这些就是这间布利塔尼亚普通士官单人宿舍的全部家具。朱雀打开柜子寻找数学课本和习题册，柜子挺宽敞，他在上面挂衣服下面放课本，空间利用得很充分。准备好了完成数学作业需要的东西，他便将身上的特派制服换成黑色的阿修弗德校服，把特派制服挂回柜子里。正要把柜门关上，动作却停住了，朱雀的目光停留在一件体育课穿的短袖T恤上。
T恤是鲁鲁修的。朱雀的那件被人恶作剧用喷漆弄花了，那天下午正好有体育课，不按规定换上运动服是不让上体育课的。朱雀在洗手池徒劳地搓洗被油漆弄脏的T恤，洗了一会发现根本洗不掉，他想放弃了，又觉得不去上体育课很可惜——这是他唯一擅长的科目。
他烦恼着，没发现有人走到了身边，东西扔过来时他条件反射般接住，转身便看见鲁鲁修皱着眉正瞪他，神情中有焦躁和一点不耐烦，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生气。留下一句“别洗了，穿这个”，鲁鲁修转身走掉了，朱雀手里抓着T恤站在水池边，挠挠头笑了。
可是没等体育课开始，朱雀就被命令召回军队，再回学校已经是好几天以后。后来出击次数多了，很少再来学校，也再没机会上体育课，这件T恤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朱雀把T恤从衣架上取下来，捧在手里。薄薄的棉料很柔软，触手干燥温暖。他将衣服凑到鼻子下边。T恤到他手上之前鲁鲁修肯定洗过，而且在柜子里放了那么长时间，就算真的有原主人的气味估计也被别的气味覆盖掉了，朱雀没有近距离闻过鲁鲁修身上的气味，所以没有什么参考标准来确定闻到的究竟是不是鲁鲁修的
他并不在乎这个，甚至把整张脸埋进衣料中，像从来没有呼吸过一样深深吸气。直到此刻朱雀才觉得确实是从战场上走出来了，浓重冰冷的血腥味和震耳欲聋的枪炮声还残留在鼻腔中耳道中，但是此刻这些都变得无关紧要了。朱雀的脸在T恤慢慢蹭，觉得紧绷到快要断裂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感受到的只有平稳和宁静。这让他产生了错觉——鲁鲁修似乎就坐在身边。
突然间他觉得很难过，因为鲁鲁修并不在这里。

朱雀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这样呆坐了十几分钟，他弓起身子收紧手臂，把鲁鲁修的T恤抱在怀中。又过了几分钟他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把T恤挂回柜子里，又拿起手感都有点陌生了的书包，离开宿舍跑向一街之隔的学校。
只用了三分钟朱雀就到了教室门口，却发现门锁着，才想起今天是休息日，没人会来教室，包括他想见的那个。于是又去学生会办公室找人，也没找到。办公室里只有米蕾和尼娜。米蕾焦头烂额地处理堆成小山的文件，尼娜把她处理好的东西录入电脑，听见开门声，她透过镜片看了朱雀一眼，又低下头盯着电脑屏幕，米蕾从文件山中抬起头热情地打招呼。
“唷~朱雀，好久不见~”米蕾冲朱雀招手。“来一起整理社团的经费申请吧~这个很有趣的哟。”
朱雀为难地抓了抓头发。
“我是很想答应，可是我还有作业要写。”
“这样啊，那算了。”
米蕾扬起的眉梢耸拉下来，夸张地摊了摊手。
“这个分量，你一个人弄有点勉强吧……鲁鲁修和利巴鲁呢？”
“利巴鲁要打工，至于鲁鲁修……”米蕾突然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状。“这个时候大概还在歌剧院，鲁鲁修和夏莉。两天前她把票给了鲁鲁，他收下了哦。现在应该是气氛正好的时候，听完歌剧说不定会一起去吃晚餐。”她假装自己是八卦节目主持人，将一份文件卷全成筒状对准朱雀。
“风纪委员同学，你觉得这一对能成吗~？”
“我不知道啊。”
朱雀微笑着回答。在没人看到的角度，他拎着书包的手握成了拳头，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不管经过多长时间，不管有多少改变，总会有一两样不变的东西。时间将这些东西铅华洗净，即使繁华不再也足以让人视若珍宝，因为它们能唤醒人们心中尘封的过去，回想起已经不大能回忆起来的温柔碎片。


“你做什么呢？”
可能是鼻子抽动的声音让鲁鲁修听见了，朱雀老老实实回答说在闻气味。结果被取笑了。
“你是狗吗？”鲁鲁修笑得肩膀晃动。“没有什么好闻的味道吧，再说我今天还没来得及洗澡。”
“可是我觉得挺好闻的。”
耳边传来鲁鲁修的轻笑。“你这种说法挺危险的……”接着就是嘴唇碰到微凉，但很柔软的东西。
两张脸拉开距离后，朱雀看到鲁鲁修正眯起眼睛冲他笑。
“为什么这样做？”
鲁鲁修挑起一边的眉毛，一脸没所谓。“心血来潮而已，勉强要说的话，算是一种试验。”
“实验？”
“想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总之只是心血来潮。”
难得如此支支吾吾词不达意，鲁鲁修环着朱雀肩膀的双臂松开了，往后退开一步好像在思索什么蹙着眉头。
朱雀摸摸嘴唇，沉默了一会歪着头说：“跟男生接吻没什么意义嘛，接吻是男女之间做的，要像你吻夏莉那样才对。”
正在翻柜子的鲁鲁修猛地转过头来，失神的结果是他正寻找的东西翻倒了滚出柜子，掉落下来的蜂蜜罐子差点砸了他的脚。鲁鲁修半张着嘴，几秒钟之内变得面无血色，紧跟着又满脸通红。他一把揪住朱雀的衣领，神情可怖。
“不准告诉别人……我和夏莉的事。”
“就、就算跟别人说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吧。”
抓着朱雀领口的手放开了，鲁鲁修狼狈地弯下腰去捡罐子，又从冰箱里拿了纸盒装的牛奶，他一边往杯子里倒牛奶一边解释说夏莉的爸爸刚去世。
朱雀呆了一下，沉默了一会低声问：“她爸爸怎么死的？”
“好像是因为……在成田山山脚下的研究所上班。”
不用更多的说明，成田山战役这两天各大电视台和报社都在追踪报道，被卷入山崩的死伤者名单每隔几小时就刷新一次。
“我送夏莉回女生宿舍，她母亲来了，我陪她们去跟老师请假，然后母女一起走了。说是葬礼三天后举行。所以……那时候的吻只是安慰。”
“那么，刚才吻我也是在安慰？”朱雀笑着问。
指骨漂亮的修长手指按着嘴角，鲁鲁修回以微笑。
“如果我说不是呢？”
微波炉发出响声，两人的谈话中断。
鲁鲁修弄好了蜂蜜牛奶，盛到娜娜丽专用的杯子里，放到托盘上。他端着盘子走出厨房，朱雀跟在后头，依旧一张若有所思的脸，两个人开始爬楼梯了朱雀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你吻我不是安慰我，而是在寻求我的安慰吧？”
鲁鲁修手一抖，刚做好的蜂蜜牛奶差点又翻掉，朱雀眼疾手快托住，他把整个托盘从鲁鲁修手上转移到自己手上，脚步轻快地跑上了二楼。

.tbc.

哦呀这次发文真是异常顺利，看来是天时地利百度眷顾啊……

这章还没有完……不过快了，这个星期工作忙，写作时间变少了……郁闷中。下次更新会连着这章的结尾和下一章一起发。

谢谢回帖~~开心地看
我会努力快点写完然后送去印刷……现在时常都在后悔当初决定收款收得太早了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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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句我不写问我还可以唱歌，还可以做播音员……我考了省电视台，面试过了但是却败在笔试上我好蠢…………哎呀容我自恋一下我觉得我的声音还算好听的？

==〉代号19·4_黑白

试阅网页里面并没有包含《White Lie in Black》，只有《必然性》与《Softy blessing》这两篇修订版，我把旧版本贴到我的百度空间博客上，你可以去那里看看。旧版本很抽很无聊我现在看了都会想掀桌…………所以看了以后请忘记，只要对重写版认真就够了……爬走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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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姐妹俩都换好睡衣躺床上了，尤菲米娅便蹭过来抱住柯内莉娅，咯咯地笑着，像个小女孩。柯内莉娅轻轻地拍妹妹的脊背。
“让你担心了，很抱歉。”
尤菲米娅不笑了，细细的眉梢耷拉下来，从下方看着柯内莉娅说：“要是我能像杰尔福德那样驾驶Knightmare Frame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和姐姐并肩作战。”
“尤菲，你不需要参加战斗，你擅长的事情很多啊——我可以放心把后方交给你，这是谁都不能取代的重要工作。”
“可是人家想要保护姐姐。”尤菲米娅用认真的神情说。
“你不相信姐姐我的能力吗？”故意露出严肃的眼神看着尤菲米娅，这让尤菲慌张起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我的意思是……”
“我在开玩笑呀。”柯内莉娅笑得肩膀摇晃，温柔地吻了下妹妹的额头。“倒是你，该选个骑士了。”
尤菲米娅撅起嘴巴，把脸扭到一边。又被柯内莉娅双手捧着脸颊两边让给转回来。
“你已经十六岁了。”
“才十六岁而已，不用着急的啊。”
柯内莉娅为妹妹理了理头发。
“我十四岁的时候选择了达尔顿做骑士，到现在我也认为他是不可或缺的。你需要有个能支持你、在各方便都能帮助你的人。”
“嗯。”
尤菲米娅乖乖点点头。
“这个人必须对你忠诚，敬爱你，同时又能够指正你的疏忽。”
“嗯嗯。”
“必须有出色的行动力和判断力，能够让你放心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
没有听到回答，柯内莉娅低头看看，尤菲米娅眼睛闭上了，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替妹妹掖好被角，柯内莉娅苦笑着叹气，随后打了个哈欠，抬手摸到床头灯，拉下灯绳让天鹅绒般的夜色淹没卧房。

同一时刻，阿修弗德学院内一幢独立式结构的校舍的卧室还亮着灯，房间里的人都沉入梦乡，自然没人有力气关灯。暖黄色的灯光下，娜娜丽枕着退烧用的冰枕，枕头两边放着摊开的课本和习题册，左边趴着朱雀右边趴的是鲁鲁修，两人手里的笔都滚落到床单上，一边照看娜娜丽一边写作业，都是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的人，挨着床就没过多久便双双败给睡魔。
娜娜丽好好地盖着薄被，两个少年身上一个盖着另一个的黑色制服，贡献出制服的那个身上盖了粉红色针织披肩。窗外雨声细柔，仿若夜的子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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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第一章节结束了，在轻松一两章，第四章进入正剧……大概不会严肃，但是好歹剧情要展开了呵呵……虚弱地爬走，这几天被工作和自己给自己增加的麻烦折腾得够呛……我真蠢。


“这个……”
朱雀转了转眼珠。  
“我和鲁鲁修不是兄弟啊。”  
“你是我的朋友。我是说，无可取代的朋友。”鲁鲁修微笑着指出事实。
“所以，假如朱雀说‘请宠爱我’，我说不定会很干脆地答应。”  
朱雀也笑了起来。
“但是我比较年长吧，宠爱什么的，还是由年长的人来做比较自然。不过我想象不出鲁鲁修跟我撒娇的样子呢。”  
“不要想象我不可能做的事情，”鲁鲁修不满地皱眉。
“重点不在年龄——怎么看都是我比较会照顾人吧。”
鲁鲁修像长辈抚摸小孩子那样摸摸朱雀的头，顺手整理了一下翘来翘去的褐色卷发。朱雀闭上了眼睛，眼角就像在微笑一样弯了起来。  
“嗯，感觉像是母亲的手呢。”


头顶被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
“笨蛋，应该说是父亲的才对吧。”

朱雀睁开双眼，却没看向对面的鲁鲁修，眼帘低垂。
“父亲从来没有这样摸过我的头。”

这句话几乎没带任何感情色彩，朱雀只是在陈述事实，好像他一点也不在意。但鲁鲁修却想要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
“对不起”和“不要紧，我不介意的”这种对话不会出现在两人之间，对一个杀死了亲生父亲的人来说，只是说出“父亲”这个词就足够残酷了。朱雀背负着沉重的罪孽枷锁独自渡过了七年的时光，至于这七年是如何走过来的，朱雀始终只字不提，仿佛沉默是保护着他的最后一道薄壁。

七年。无法填补的空白。

后悔伴随着莫名的焦躁慢慢碾过心头，鲁鲁修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转移朱雀的注意力。 “总之，你刚才问咲世子关于‘女孩节’的事，没能收集到有用的情报，是吧？”他唐突地转换了话题。
鲁鲁修让朱雀把原本想询问咲世子的问题写在纸上，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白纸或者笔记本，朱雀把在一本还没用过的作业本上写下几个问题。
“写下来做什么呢？”
把写了问题的作业本交给鲁鲁修，朱雀问道。 
“刚好想到合适的人选，我帮你打听，你在这儿等一会。”
鲁鲁修放下茶杯，拿起作业本离开露台，走到说话声不会被泄露的屋子深处才掏出了手机。


“嘟——嘟——”的电子音响了三次，接通后，线路那边传来疲倦中带了几分慵懒的女声。 “喂，请问是哪位？” 
清了下嗓子，鲁鲁修用ZERO的腔调开口了。  
“紧急任务，卡莲。”
对方立刻精神饱满地回答“是”，然后才用按耐着激动心情的声线询问是什么任务。
“曰本的女孩节是怎样的，尽量详细地告诉我。”

手机听筒安静了大约半分钟。
“女孩节？”卡莲疑惑地拔高了音调。  
“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知道，你家里应该会庆祝这个节日吧。”
尽管被有些莫名其妙，卡莲也好好回答了鲁鲁修的提问，鲁鲁修用脸颊和肩膀夹着手机，一边问一边飞快地记下来。就像填写调查问卷一样完成了写在作业本上的问题。
过了十几分钟返回露台，鲁鲁修把作业本交给朱雀。
朱雀打开本子，张大了眼睛发出惊叹。
“好厉害，很详细呀”。


鲁鲁修耸肩，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能帮到你就行。”
“嗯嗯，真是帮了大忙，谢啦。”
看到朱雀开心的笑脸，鲁鲁修也跟着笑了。随口询问为什么要收集这个资料，朱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唔……是上级。”
“你的上级下了奇怪的命令啊，技术部门调查曰本的儿童节做什么？”
“也不算是命令，是人家拜托我的事。”
“哼，会有这种闲情逸致的，大概也只有哪些贵族了。”   
鲁鲁修的声音掩不住轻蔑和嘲讽，没再继续追问，朱雀松了口气。  

“不是朱雀的话，是谁找到这么详细的资料呢？” "   
特别派遣向导技术部的司令官休息室里，尤菲米娅的提问又一次让朱雀陷入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的境地。早知道这样，在她惊喜地感叹时只要默认就好了。只要看到电视上出现关于皇室的新闻，鲁鲁修的眼神就变得非常冷漠。在他面前朱雀说不出尤菲米娅的名字。当着尤菲米娅，朱雀又要隐瞒鲁鲁修的事。啊啊，真是复杂的情况。朱雀在心中发出苦恼地叹息。  
“那个……是朋友，在学校里遇见，就请他帮我调查。”

尤菲米娅看出朱雀回答时的犹豫，调皮地笑笑。  
“是女朋友吗？”  
朱雀花了几秒钟才把尤菲米娅说的“女朋友”同鲁鲁修联系到一起，立即摇头否定。
“是男生。”
尤菲米娅还不肯放过他。
“哎呀，是男朋友啊。”
“尤菲！”
朱雀急了。尤菲米娅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抱着肚子双肩抖动。过了好一会才止住笑声，她歪着头打量朱雀。
“朱雀现在没有交往的对象吗？”
“我倒是希望有呢，不过没人会看上我吧。”
“怎么会，朱雀可是仪表堂堂的军官啊，而且温柔又善良。假如我是阿修弗德的女生，肯定会喜欢上你的。”尤菲米娅说完后才反应过来那个“假如”已经非常接近某种暗示，顿时红了脸。 “我、我只是打个比方。举例子而已，我只是想说……朱雀是个很不错的人，肯定有很多人喜欢着你的，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哟。”
看着尤菲米娅慌里慌张解释的可爱模样，朱雀不禁笑了。
“谢谢你。”

可能是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尤菲米娅摸着脸颊问：“我的脸上沾了东西么？”
“不，不是的。”
尽管知道直视皇室成员是非常无礼的行为，但这间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可以抛开身份向朋友一样交谈，朱雀没有立即收回视线，因为对方脸上确实有东西让他在意——疲倦。
“如果是我弄错了，请别介意……我觉得尤菲好像很没精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呢？”
“哦。”尤菲米娅无奈地笑了。  
“烦恼的事情嘛……没想到会明显到朱雀也看得出来的地步呢。我得为自己选一个骑士，最近看了不少优秀年轻人的资料，有点眼花缭乱了，不知道选谁才好，每个人看起来都很优秀啊，可是，我对于自己的骑士应该是什么样子一点头绪都没有。姐姐……总督大人都催我好几次了。明天就是确定人选的期限，嗯……”
尤菲米娅吐了吐舌头。
“我干脆抓阄好了。”

你认真的吗，朱雀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开玩笑啦。”
“可你看起来好像真的会这么做。”
被看穿心事，尤菲放弃似的仰起头叹气。  
“那怎么办啊……”

“尤菲。”
朱雀真挚的声音让她坐直身子，等待他说下去。
“按照你的想法去选就可以了。”
尤菲米娅脸上浮现出些许不安。
“这样可以么？”
“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哦。”
说的也是。尤菲米娅这样自语着，轻轻地笑了。自信和坚定重新回到她带着笑意的双眼中。


正聊着最近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敲门声让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休息室门口。尤菲米娅的随行侍卫打开了门，站在门口朝和皇女躬身行礼，起身时瞥见和尤菲米娅并肩坐在沙发上的朱雀，惊恐和厌恶之色在他脸上掠过。
“请原谅，殿下。”侍卫用公式化的语气说道，“稍后还有晚宴和艺术周颁奖典礼，您该动身了。”
“知道了。”尤菲米娅换上严肃中带了点高傲神情，冷淡地冲朱雀点了下头，然后动作优雅地站起来走向门口。转身出去以前，她回过头来，在侍卫看不到的角度对朱雀俏皮地眨了下眼。
改天再聊。 
她无声地用口形说出这句话，倩影随即便消失。朱雀呆呆地盯着门口好几秒钟，不禁在一个人在休息室笑出了声。
  

++++
“这是柯内莉娅殿下的命令。”   
传令官将文件推到特别派遣想到技术部的司令面前，罗伊德·阿斯普隆德捏着羽毛笔愁眉苦脸，文书内容是更换战犯藤堂镜志郎的处刑人，执行人为枢木朱雀准尉。传令官宣读这份文件时，朱雀摒住了呼吸。
罗伊德低声吐出含糊不清的抱怨，在文件上用力写下签名，像是在发泄某种怒火，只是不知这愤怒是想象他苦手的文书工作还是指向对面那个不通人情味的传令官。
塞西尔担忧地看着坐在身旁的朱雀，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全身都在音位按捺着激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脸上一幅震惊到快要崩溃的表情。

传令官用平淡的语气解释如何执行死刑，就好像枢木朱雀并不存在一样。假如是在战场上和藤堂相遇，朱雀有自信不会犹豫或者退缩。他会迎战，胜利或者死亡，就这么简单。但要是将枪口对准手无寸铁，被绑在刑柱上的藤堂，他想都没想过。
冷汗自额角滴落。
尽管认同“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可朱雀曾经毫不犹豫地违抗杀死鲁鲁修的命令，那时候他只是个普通的地面先头部队一等兵。如今朱雀已经升职为准尉，但此刻的情景和当初并没多少差别，即使抗命了，处死藤堂的命令也会由其他人来执行。
因此，ZERO的到来第一次让朱雀体验到放松和解脱感。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跳进Lancelot。

要是和鲁鲁修再会的那天，没有突然发生爆炸，鲁鲁修会死在某个不利塔尼亚士兵或者名誉公民士兵的枪下。
绝不容许这种事再发生。
现在还没有阻止藤堂镜志郎被处死刑的力量，甚至在心底期望曾经的老师能被ZERO救走。
自己的无力和软弱多么让人厌恶，奔赴战场途中，朱雀将这强烈的愤恨一点一点转化为如火般热烈的战意。

想要力量，想要阻止这些不合理命令的力量。
被人承认，而后得到能够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所以——

透过Lancelot的外部数据采集器视窗，朱雀眯起眼睛搜寻战场上ZERO的身影。
“十秒钟后出击，请准备。”塞西尔冷静的声线从耳机中传来。化为战意的炽热怒火点燃了全身。朱雀舒展双臂，抓住操纵杆，在握住推进器的双手上积蓄力量。
深吸一口气，朱雀将加速杆推到尽头，以最高战速扑向战场。




.tbc.

好了，下一章还会有不少骑士姬的互动，写这两个人挺有趣的，明明很温暖却没法让我感觉到粉红色的气氛……那么期待诸位回帖。


03.心炎

直升机轻盈地掠过长湖，水波不兴的湖面在白色机身上投映出粼粼波光，印在机身上的红色十字标记显示它是用于运送急症患者的直升机。将圆镜般的长湖抛在身后，直升机在绿草如茵的停机坪上缓缓落下，犹如一只蜻蜓稳稳地落在一片荷叶上。螺旋桨卷起的气流在草地上形成一个个类似涟漪的圆圈，直升机的舱门从内侧打开，舷梯伸到了地表面上，停机坪四周等候着数十人,却没有本该出现的医护人员的身影,与之相反,在场的大都是高大魁梧的亲卫队士兵。直升机内有人走出来，卫兵们立即组成防御队形，将走下舷梯的尤菲米娅·Li·布里塔尼亚围在中间。

确认乘客安全着陆，驾驶员操纵直升机离开地面，机身一偏飞离了小小的停机坪，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带起一阵旋风。尽管用一只手拢着，尤菲米娅的长发还是被吹得飞散开，仿佛飘在空中的绯色云朵，强风还使得她脚步不稳，险些跌倒，包裹在白色骑士制服之下的有力臂膀适时扶住她。

身体恢复平衡后,尤菲米娅转头对施以援手的人感激地笑笑。
“谢谢。”
枢木朱雀也回以微笑。
“请小心脚下。”

尤菲米娅回过头去，继续迈着优雅轻盈的步伐向前走。朱雀紧随在后。迎接第三皇女的人员除了皇室的亲卫队，还有管辖这个地区的官员、贵族。这些人恭敬地向皇女行礼致敬，然后不约而同盯住了朱雀，那目光绝对称不上友好。
名誉公民成为皇族的骑士在以前没有先例，即使是纯血派出身的贵族青年也很少有此殊荣，朱雀身上那套骑士制服在其他皇族眼中形同于对整个帝国统治阶层的讽刺。忍受着或嫌恶或好奇的视线，朱雀并没感到不自在，全因他已经紧张到了没有余裕去在乎别人用怎样的眼光看他，一想到待会要去见的人，他便紧张地全身都变僵直。

布利塔尼亚首都纽威尔士海拔较高，即使在夏季也很凉爽，坐落在帝都远郊的疗养院因温泉而闻名，人们围绕每一块地修筑水渠，让温泉水在水渠中循环流淌，种植出色彩斑斓的热带花卉，映衬着覆满了连绵群山的松柏树林别有一番异国风情。沿着曲曲折折的林荫道走了十几分钟，卫兵将二人护送到一个半球形的透明温室前，分散开来在入口附近保持警戒，朱雀和尤菲米娅并排站在温室门口，可能是听到朱雀深呼吸发出的声音，尤菲米娅问道：“紧张吗？”
“……有一点。”
朱雀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实际上他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
“别担心，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尤菲米娅按下按钮，两人一起穿过无声滑开的双层玻璃门进入繁花似锦的温室。室内空间很大，比从外面看更加宽敞；空气中充满了花朵的甜香，明亮但绝不刺眼的光线照亮了环绕整个温室的溪流和爬满藤蔓植物的希腊风格立柱；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都会觉得肯定是天堂的庭院被截取了一小块，搬到了这座玻璃房子里。桫椤树修长的羽状树叶在一张藤椅投下摇曳生姿的树影，藤椅布置成一张软塌，一位长发妇人坐在上面。
走到距离软塌还有五、六步远的地方，尤菲米娅屈膝行礼。
“午安，母亲大人。”
“不用多礼。”
娜塔丽娅·Li·布利塔尼亚的声音沙哑，比长女柯内莉娅的还低沉，但是缓慢的语速让她的声音带上一丝轻柔。她看向单膝跪地的朱雀。
“那么，你就是枢木朱雀，尤菲的第一位骑士。”她对朱雀说。“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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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巨响仿佛山崩时两块岩石相撞，又像是夏日闷雷自低空的云层滚过。
灰色和蓝色的两架Knightmare Frame像赛场上全速奔跑的橄榄球运动员一样重重撞在一起，产生巨响、四溅的火花、以及练兵场上铺天盖地的沙尘。胶着在一处的巨大战斗机械人并没有像摔跤选手那样互相角力，蓝色那台抓牢对手的肘关节和下肢，使了一个像空手道的动作将对手了扔出去。灰色的Knightmare Frame横飞了十多米才落地，响声沉闷，站在位于高处的观战台上的人们感受到了地震般的颤动。
“分出胜负了？”
朱雀转头问身旁的塞西尔•克鲁米。
“现在还看不出来，只要机体还能动，战斗就会继续下去。”
她用望远镜看像尘土飞扬的练兵场，被扔飞的那台Knightmare正努力站起来，试了几次没成功，可能是膝关节的承轴坏了，两个技术人员背起工具箱打算下去察看，却被同事扯回显示屏面前。有人将画面放大了。塞西尔刚放下望远镜，打算看显示屏，却不经意地看见自家上司从观战台探出大半个身子，眯着眼睛眺望远处的两架Knightmare Frame，那姿势缺乏平衡感，好像风再大一点就能把身材相似细面条的特别派遣向导技术部司令吹到看台下，估计今天晚些时候便能看到“阿斯普隆德伯爵意外坠楼身亡”的附图新闻出现在报纸的一角。塞西尔沉着脸揪住罗伊德的一只耳朵，把疼得嗷嗷叫的伯爵大人拉回来一起看屏幕上的特写画面。从摄像机拍摄到的画面上，能看到那个“动作笨拙没办法站起来”的家伙正朝镜头偷偷打手势。
“它没事，只是欺骗对手靠近自己。”
一个穿银灰色连身工作服的人阴笑着低声对同伴说，显然是负责开发那台灰色Knightmare Frame的技术人员。
另一台Knightmare去动滑轮靠近倒地的那个，当它加快速冲过去想给对方致命一击时，装作站不起来的Knightmare突然一跃而起，用蓄足力量的拳头捣碎了它头部的外部数据采集器。蓝色Knightmare变成了瞎子，紧接着又被对手绊倒。灰色机体把地心引力产生的作用力加上全身重量狠狠压下去，发出类似于装满冰块的卡车被压碎的声音。拼命挣扎的蓝色Knightmare停止了活动。


“瓦茵……贝尔格向第一骑士俾斯麦•瓦尔德施泰因提出挑战了，他们要用Knightmare一决高下！” 敲击键盘和低语讨论声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他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紧接着就是一阵手忙脚乱——有人要搬运大型设备，有人要求调运某种没人敢驾驶的新型号Knightmare的，直到最后一分钟才有人想起圆桌骑士之间的对决需要一个男爵阶级以上的公证人，罗伊德兴冲冲地凑过去毛遂自荐，于是公证人有了，皆大欢喜。
半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进入机体之前，圆桌骑士第一席和即将成为第三席的少年拔出各自的佩剑，遵照古老的礼仪将剑举到半空，两剑呈十字相击。吉诺露出充满斗志的表情，他的自信得到俾斯麦的点头赞许，并回以一个属于战士的微笑。不是让人放松或轻视对手的微笑，那微笑能恰到好处地激发男性的战意，那是打算认真应战的最好证明。不论提出挑战的人是弱小还是强大，这个男人都会全力以赴，这也正是吉诺想要的。
“那么~我罗伊德•阿斯普隆德在此宣布——俾斯麦•瓦尔德施泰因与吉诺•瓦茵……嗯、随便什么都好，请两位开始战斗吧~~”
罗伊德那音调独特的声音由扩音器传遍整个练兵场，场地中央两架连涂装都没有的金属色Knightmare摆出战斗姿势，但是并没有如众人期待地那样立即战成一团。
五分钟过去，两架机体依旧维持最初的姿势一动不动，吉诺向前踏出一步，俾斯麦仍然不动如山，似乎再过五分钟也不打算动一下。吉诺沉不住气了，驱动Knightmare扑向俾斯麦，几乎以同一时刻，俾斯麦瞬间发动了攻击。吉诺旋转机体避开这一击，旋身绕到对手后方，但他还未来得及挥出拳头就被震飞出去，俾斯麦的第二击比第一次更迅速更猛烈，像闪电，又像优雅的舞蹈。
吉诺的机体侧躺在地上，不再动弹，连引擎声都没了，像个摔坏的机器玩偶。观战台上的技术人员安静目瞪口呆地看着不到一分钟就结束的战斗，随即爆发出激动不已的欢呼，有人抱在一起跳来跳去；互相吼叫出从一组组专有名词和数字；或者趴在计算机屏幕前对着从Knightmare传导过来的一排排数据咬着手指哭泣。罗伊德•阿斯普隆德也在其中，不过你没法很快把他从狂喜的人群中找出来，因为这里好像一下子冒出来一打罗伊德——差不多每个人都穿着白色连身长衫，神态举止都是那么……像科学怪人的发明者。赛茜尔站在朱雀旁边，朱雀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天知道她看见这一幕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观战台上的人看上去还要为那些数据疯狂上好一会，似乎只有医疗队还记得什么叫职责和人道主义，几个医护人员把吉诺从Knightmare里面小心地拖出来，给他做检查和应急处理。吉诺的右胳膊脱臼了，额角在流血，弄脏了耀眼的金发，但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咧开嘴笑着，似乎心情好得不得了。他一看见俾斯麦走过来便两眼放光地与对方讨论刚才的战斗，直到医生再三催促才依依不舍地用没脱臼的那只手跟俾斯麦握手道别，让等得不耐烦的医疗兵用担架把他抬走。


罗伊德坐在军部食堂的餐桌前，捧着几张文件傻笑，时不时嘟囔出一串数字，好像那是他梦中情人的名字，直到赛茜尔把装着午餐和布丁的盘子放到他面前才回过神。他将叉子伸向布丁，是赛茜尔的视线让他的手缩了回去。
“布丁要等到饭后才能吃哟。”
罗伊德不大情愿地用叉子往嘴西塞食物，赛茜尔正提醒他吃东西要小心，别动脏了重要的文件，几滴调料酱就溅到了纸张上。为了这几张纸，赛茜尔被迫放弃休假跟着罗伊德千里迢迢回到本国，陪同罗伊德和他的同类们一起观看虽然很精彩但实质上蠢到家Knightmare格斗。此刻被酱汁弄脏的文件正是她收忍受这一切的理由，它包含了方才两位圆桌骑士那场堪称经典的徒手格斗的重要数据，并且它是不允许被拷贝的。
死一般的寂静。
赛茜尔揪住罗伊德的衣领，她的微笑依旧温柔似水，揪着衣领的手转了将近一圈，再转几厘米就能把罗伊德勒死了。
看着这一幕，朱雀捏着筷子的手都在发抖。
罗伊德用颤抖的双手拿起餐巾，在溅到酱汁的地方擦了几下，然后把文件举到赛茜尔眼前。字迹还能看清，纸上只留下几个油印子，酱汁还来得及渗透下去。正因为如此，他好歹保住了小命。
见重要的文件没事，赛茜尔放开了罗伊德的衣领，只是这几天积累下来的压力还没有好好爆发，她眯着眼睛盯着上司，好像能用视线把他掐死。罗伊德•阿斯普隆德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那、那个……圆桌骑士都很厉害啊，赛茜尔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的骑士吗？”朱雀问道，无论如何先转移濒临暴走的赛茜尔的怒气。
“那些人是……”赛茜尔歪着头想了一下，“他们是皇帝陛下的骑士。”
“这样啊，难怪他们不使用武器就已经这样厉害了。”
如果用了武器会厉害到什么地步呀，朱雀努力想像着。
罗伊德暂时得到了副官的原谅，端着盘子挤到朱雀身边——离赛茜尔比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除了感兴趣的事情其他一概过了就忘，这是罗他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朱雀若有所思的表情让他有了戏弄人的兴致。
“朱雀君对圆桌骑士感兴趣~？”
“也不是这么说啦，只是有点在意……总觉得，皇帝的骑士和皇子皇女的骑士有些不一样。”
“那是当然，可以说是一群怪物呢~”
罗伊德嘿嘿地笑着。
“想知道圆桌骑士的事情吗？”
朱雀停下筷子，等着他的回答。
“圆桌骑士嘛——”罗伊德冈起了个话头就失去了兴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说起来太麻烦了，还是赛茜尔来解说吧。”
不负责任地把麻烦事丢给了副官，罗伊德两眼放光地端起晃晃悠悠的乳酪水果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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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还在写嘻嘻~

短暂的惊讶过后，朱雀用贯注了同等决心的双眼迎上尤菲米娅的目光，他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两人都知道这个礼节不该是这样，尤菲米娅应该站著，朱雀应该跪下，但两人却并排坐著。
朱雀带著敬重的心情吻了尤菲米娅的手背，然后说出了那句亘古不变的誓言。
“Yes，your highness. ”
当朱雀微笑著直起身子，他的公主也露出微笑，如花瓣一样柔软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蔷薇色。
“一起回去吧——”
这句话差不多同时从两人口中冒出来，这让他们相视而笑。在逐渐临近的暮色中，年轻的皇女和骑士踏上归途。黄昏唤醒了夜来香，合拢的花苞慢慢绽开，吐露清甜的芳香。
人的记忆是很奇妙的东西，即使是在发生了那个本不该发生的悲剧之后，朱雀闻到类似的香气时，都能回想起与尤菲米娅在阿利耶斯离宫度过的这段午后时光，它似乎沁入了他的记忆深处，可任何花香都无法唤回他们后来失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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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结束了，下一章剧情展开，节奏也会快得多。下一章是[04.真夏之岚]，讲述神根岛作战开始之前的一些有趣事件~
后半段的情节发展将会跟原作有根本性的不同。


回楼上，我经常使用歌曲名字作小说标题呢，我写的东西里面，好像有1/7都是用歌名作标题呢，这一招可好使了~~
顺便，white lie in black这首歌我相当喜欢，还翻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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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真夏之岚

好像坏掉的录影带一样，这些梦的开头无一例外是再现庆祝朱雀成为骑士的那个宴会，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容易跟现实混淆，让人忘记身处梦中。
朱雀走到他跟前，询问上次见面时他没来得及说的究竟是什么事。他全盘托出，而且言辞越说越激烈，用大发脾气来形容他的态度一点也不为过。之后两人大打出手，拳脚相加，情况越演越烈，他看到自己变成ZERO，率领黑色骑士团与朱雀战斗。惨烈的激战之后，黑色骑士团的战士们将浑身是血的朱雀从白色机体残破的驾驶舱里拖出来，朱雀手无寸铁，依然挣扎着怒吼着，拼上性命也要扑向ZERO。枪声响起。

从这里开始，梦境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座无虚席的圆形斗兽场，鸦雀无声。
他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屏息注视斗兽场中央的朱雀。
低垂的天幕被阴云覆盖，闷热和压抑感让人们脸上流淌下汗水，周围的空气躁动不安，不知从哪裏发出的窃窃私语声响像蝗虫群煽动翅膀的噪音。朱雀周围躺著许多尸体——穿著盔甲的武士，豺狼、狮子这样的猛兽，甚至还有叫不上名字的黑色怪物。
全部，都是被场地中央的少年杀死的。他们进入斗兽场原本是为了杀死少年，却死在少年的手上。少年身上溅满了不属於他的血迹，神色木然地盯著斗兽场的铁门，那个黑洞般的门内，已经没有任何对手走出来。

没有任何人或者生物可以杀死他。
意识到这一点，少年清秀的五官因为恐惧而扭曲，他将无比期待的眼神投向观众席。

不晓得是从谁开始的，人们将手裏的东西掷向少年。石块、铁器、鞋子……只要是可以产生攻击效果的物品，雨点般砸落在少年身上。他没有躲避，也没有保护自己，只是安静地立在场中，承受这一切。
人群逐渐陷入疯狂。他们一个接一个涌进场内，殴打少年，将遍体鳞伤的少年钉在十字架上。
看起来就像受难天使一样。
沾血的衣服被撕碎，裸露出身体的少年脊背上有一对折叠的羽翼，手腕和脚踝的内侧被硬木钉刺穿，固定在十字架上，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涌出淌下……少年因为疼痛而惨叫，但是依旧不反抗人们的暴行。
而他被裹在人流中，能做的只有拼命挤开因为鲜烈的血腥味变得狂暴的人群，想要阻止他们。
下一瞬间，视角突然转变，他变成疯狂人群的一员。



他高声咒骂著身体已经支离破碎却仍苟延残喘的朱雀。他看见自己用尖利的指甲撕裂朱雀的皮肉，挖出眼球捏碎，抓住浅褐色的头发撕扯他背上的羽翼。对嘶喊著发出的哀鸣充耳不闻，揪住纯白羽翼的根部，在如同一棵活著的树被劈里啪啦生生劈裂开的恐怖声响中，一边的羽翼被扯了下来。
用同样残忍的方式揪下另一片羽翼后，从喉咙裏冒出血泡的朱雀渐渐失去心跳和呼吸。
濒死的天使努力忍耐痛楚，就像要表达谢意一样，向他展露一闪即逝的虚弱微笑，似乎死亡降临的痛苦远远比不上他生存在这世上所经受的痛苦。最后，在生命的光彩从那双湖泊般美丽的碧绿眼眸中消失之前，他用颤抖的手紧紧抱住正在死去的朱雀，像是要咬住嘴唇那样狠狠吻了上去。
犹如侵犯般的吻。


鲁鲁修满头冷汗地醒过来，紧张地瞟了一眼和他分享同一张床的C.C，见她还在呼呼大睡，他才放下心来。擦了擦打湿额头的汗水，蹑手蹑脚钻进浴室冷却发热的身体，顺便清洗内裤。自从朱雀当上骑士，鲁鲁修便时常做这样的梦，用“时常” 这个词过于温和了，实际上类似的梦每晚都来打搅他。
梦境荒诞不经，却有着强烈的真实感，比如亲吻时咬破嘴唇尝到的血腥味,唇舌纠缠时爬过后颈的愉悦战栗……更不用提那些比亲吻更叫人害臊的行为。然而比梦境还要令他郁闷的是，瞒着C.C在深夜爬起来换洗内衣裤越来越困难了。
这一切使得鲁鲁修每天面对朱雀都比前一天更尴尬。


“塞茜尔桑，跟我很要好的人突然不理我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呢？”
“是吵架了吗，还是无意间做了让那个人生气的事情？”
“印象中没有……”
“既然这样，花点时间陪陪那个人吧，朱雀君最近这么忙，几乎没什么私人时间，人家大概是觉得寂寞了吧。”


京都六家和黑色骑士团高层第二次把如何处置第三皇女的骑士的议题放在会议桌上，ZERO沉默了良久，又一次打出了 “再议”这张牌。


“你闹别扭想闹到什么时候？”
阿修弗德学生会长在教学楼走廊上拦住了副会长。
“我知道你讨厌皇族，不过，你要是因为朱雀成为副总督的骑士就不理他，这样对朱雀很不公平哟。”
“我需要一点时间，”鲁鲁修为自己申辩。“再过几天吧。”光是谈论关于朱雀的话题已经让他坐立难安，也许过上几天就能摆脱那些该死的梦了。可是他对这个推测一点信心都没有。
看出鲁鲁修的退缩，米蕾叹了口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听我说，你真的应该跟朱雀好好谈谈。虽然说这种话有点多事，不过……朱雀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一直回避米蕾视线的鲁鲁修抬起头来，当他想进一步询问之时，米蕾朝他的右侧后方挥了挥手。
“哎呀，来得正好。朱雀——鲁鲁修在这里哟~！”

棕色卷发的少年抱着课本走在对面的走廊上，听见米蕾的声音便小步跑了过来。
“鲁鲁修在哪？”
米蕾回头一看，才几秒钟的工夫，鲁鲁修刚才站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
“抱歉啊，让他逃掉了。”
“没关系，又不是会长的错。下次再找机会吧。”
“下次要逮到那家伙可要花费更多的功夫了，朱雀你不着急我都快急死了——你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唷。”
“我知道，我会再想办法的。对了，刚才会长在跟鲁鲁修说什么呢？”
“我告诉他你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会长的好意我很感激，只有有件事情必须让你知道……”朱雀露出了米蕾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那件事我想亲口告诉鲁鲁修，如果让他从别人那里知道，我会很困扰的。”
米蕾盯着朱雀看了一会，突然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揉乱他的头发。“你啊，既然这对你很重要，就快点去告诉他吧。要是等鲁鲁修晓得学生会的大家都知道了，只有他被蒙在鼓里，他会让我们所有人困扰的。”

朱雀把身子往后仰，阻止米蕾继续毁坏他的发型（尽管他那头卷毛根本谈不上什么发型）。“说得也是啊，”他对米蕾笑了。“可以请会长把手机借给我用用吗？”


手机响了，看看来电显示是米蕾，鲁鲁修按下接听键，还以为是学生会又有什么工作，没料到听筒中传来的声音是朱雀的，鲁鲁修差点吓得把手机扔了。
“今天下午可以见面吗？”朱雀问。
寻思着找个借口做挡箭牌拒绝见面，鲁鲁修的回答慢了一秒钟，那边朱雀又接着说话了。
“你有空吧，我想跟你谈谈。”
“今天下午我不方便……”
“不管你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朱雀打断了鲁鲁修正在编造的借口。“请你把它们拖迟一下，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只需要几分钟。”
“……改天说不行吗？”
“听我说，鲁鲁修。我想今天下午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最后一次见面究竟是……”
朱雀又一次打断他的话，平静地说出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然后用“详细的等见了面再告诉你”结束了通话。鲁鲁修一个人站在走廊转角处，恼怒地盯着变黑的手机屏幕。看来七年时间并没有完全改变他的好友，枢木朱雀强硬固执起来还像七年前一样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且还留下一个疑问，足够他花大半天的时间去头疼去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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