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卡文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咩哈哈哈~
开始一点点填坑了，以前埋下那么多隐线一点点挖出来，埋下那么多谜题一点点填上，但愿没有遗漏！
谢谢大家的回复~晚安~

哦哦哦~昨天召唤了一发潜水党 果然一炸出来手机都卡啦哈哈~谢谢大家~谢谢~我会努力尽快写完它的！一个好结局！好的！信我！

啧~这个手速飙起来我也是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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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4


江迎春明明问的是张起灵，却感觉身旁两侧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盯了过来。他不自在的挪了下屁股，拍了拍桌子：“瞅我干嘛？说话啊？”


张起灵坐在离他最远的一边，闻言只是抿了抿唇，慢慢用手肘撑在膝盖上，做了个扶额头的姿势。明明是低下了头，江迎春却感觉他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尖利了，仿佛化了实质一般要把自己戳两个窟窿。他等了一会儿，以为张起灵放弃回答这个问题，便清清嗓子，自顾自开口：“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能逃避这个问题，能逃一时，你能逃一世吗？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也不好。再说这和现在我们做的事有大关系，可——”


“你说。”张起灵抬起头来，轻飘飘打断他的话。他不是不想听，只是花一点时间稍微做一下思想准备，他怕他一个忍不住情绪失控。


江迎春一愣，随即翻了翻眼皮，小声骂了句“靠”，撑着一边脸开始讲。


“据我所知，吴邪找的法子是可以将你身上的尸化转移到自己身上，咱先不论这方法的得处与好坏，就说它对于吴邪和你的身上的正反作用效果，事实上有非常严重的缺陷。”


江迎春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边随意地在纸上画了个基因链，边道：“对于施用和被施于这种方法的人来说，其一，是身体健康性的衰弱；其二，是特殊性的普通化，其三则是寿命的大幅缩减。这三件负面影响以你为例子来说实在是非常典型。可能现在还表现不出什么，但你的血液确确实实在逐渐失效，想必你也发现了吧？”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看众人的脸色，又继续道：“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你的身体会大不如前。反应变慢，容易生病，体力减退，很多你现在还能做的事渐渐就都做不了了。并且，以你张家人普遍较长的寿命来说，你会变得短命，甚至比普通人还要短，衰老，疾病，这些你从来没接触到的东西会降临在你身上。你会从一个不普通的张家人变成最普通的张家人。而这些，就是换命之术所带来的副作用，我理解为——剥夺你的生气。”


江迎春讲到此处，抬起头来看了看张起灵。那人垂着头，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未泄露一丝毫的情绪波动，看起来颇为平静。但其实这时候张起灵的思绪有些乱，想到的是他在楼兰墓中感觉到的身体的异样。或许被他模糊形容成的体内的裂口，就是因为这一点而造成的生气的流逝。因为这个裂口，他可能还被楼兰墓中的那些诡异的香气或者阴冥侵蚀，使他本来就已经不好了的身体比其他人想象的更为严重。


不过这对他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张起灵微微抬眼，和江迎春来了个对视：“继续。”


江迎春莫名抖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涌上一股危机感。他默默往后错了一下，想了想，再开口时声音明显小了，也谨慎了许多：“当然这对于吴邪来说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比你多了一个尸化，还有各种各样的蛊术咒术，活得会更短一些而已。想要破解这个办法，就要找到上古的三块神玉。它们甚至有起死回声的神效，自然也能能将这些影响完全压制至抵消。所以……吴邪才……”


“等下，我有一个疑问。”霍秀秀听得很专心，也是知道的最少的一个。此时江迎春停下，便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这些，其实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没什么不是吗？毕竟没有人能保证自己长命百岁。而且我觉得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小哥是不会在意这些的，更不会因此怪吴邪哥哥。当然吴邪哥哥也了解小哥，就更不会冒着不能厮守的悲剧去冒险拿三块玉了。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就算他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为什么又同样非这三块玉不可？就不能用其他的东西代替吗？”


“也许是张起灵身上的尸化没有移除干净，又可能其他的东西无法完全压制，总之这三块神玉是没有办法替代的。至于为什么非要找，这一点我确实不知道，吴邪对于这它们的执着程度是咱们都想象不到的。或许……和张起灵有关？”江迎春试探性地看向他。


张起灵默然。


他知道吗？他想他可能是知道的。他恍惚想起他和吴邪偶尔谈起的秘密和责任，想起在南海的时候他和解雨臣彻谈的那个夜晚，想起吴邪信誓旦旦告诉自己“不会让你死”时的姿态和神色，突然就什么都懂了。他还想起了很多很多具有吴邪无意间透露出来的，现在想起来却颇具暗示性的话语，每一字每一句都烙进他的骨子里，又酸涩又疼痛。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不管什么理由，事已至此，就别纠结这些没有用的了。”胖子紧皱着眉头，“我们关心的是吴邪现在怎么样，一个劲儿的说过去的事又改变不了什么，浪费时间。”


“不，你说错了。我可没浪费你们的时间。”江迎春不赞同的摇头，“没有过去就没有未来，我分析的这些，看似已经没关系了，但实际上，我们现在对吴邪做的一切以及对他复活进程中的改动，我们之所以将之归为不算坏的消息，也是基于以上才能成立。”


“十几个小时之前，在我和白英还有老林商量之后，决定把吴邪从修复液中提出来，转到了主要用于温养和保存的药液中。当然，这时候估计你们还没有找到招魂翎。我们做出这个决定，主要是考虑到他此时的身体状况，是最适合融合魂魄的。但是也由于泡的时间不够，导致修复不完全，之后的生活就难免体弱，非长寿之相。而我则认为可以多泡一会，只不过这样的话融合魂魄那里难度和风险都高一些，也因为不是最契合的度数，之后在精神方面可能就不太好了。”


“所以——你的这个意思是，多两天，则精神比较衰弱，少两天，身体就会不好。之前说的方面不同，就是身体与精神的取舍了？”


“对。”江迎春点点头，“就是这样。”


霍秀秀迟疑：“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听起来，都不算事好消息来着？”


江迎春笑了，用笔在纸上花了两个圈，点了点道：“单方面来说自然是不算好事，但我讲了这么半天，你们难道就没有将这些联系起来吗？”他在两个圆之间添了一条线：“我说了，现在吴邪已经出来了，取舍很明显，我的观点并没有被采用。假若招魂成功，吴邪复活，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的寿命也难比得上普通人。所以——”


他抬起笔点点张起灵，又点点吴邪的方向：“恭喜你们，在各种意义上，你们可以厮守终生了。”


——TBC——

还记得那句：“他生我生 他死我死吗”？其实这么想想也挺美好的~
大家早些睡 晚安~

大声告诉我，后妈的宗旨是什么：坑的一手好主角，虐的一手好吴邪。卡出一口陈年血，不到结局不给甜！谢谢！【你滚……
这个手速我也是要撸出血了= =大出血了= = 看在我连更三天的份上给我一点关爱Orz【虽然我又小小坑了一下张起灵QAQ……

Chapter 125


也许十几年，也许几十年。或长或短，情深情浅。


这到底是幸亦或是不幸，值得与不值得，之于旁人来说，总不好去论断分辨。


对吴邪和张起灵来说，够了，那便是够了。将时间与感情绑架在一起，再多的时间太多余，再少的时间太剩余。他们无所谓需要不要，更无所谓要或不要。


江迎春见众人沉默的过分，明白这时候应该放着他们消化，便静静地收了纸笔，站起来主动要去给白英帮忙。吴二白在这间隙突然抬头瞥了他一眼，不等他迈步便沉沉问道：“照你说来，吴邪能活多久？”


“啊？”江迎春迷茫了一下，挠挠头发回身：“他现在都三十多快四十了，怎么也还有二三十年吧。前提是他安安生生的不乱跑不闹病的情况下。”


“那他呢？”吴二白冷着脸抬着下巴指指张起灵。


“半斤八两。”江迎春耸耸肩，“反正俩人都不会长命百岁。”他说道这里睨睨吴二白，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又重新坐回去，想了一会，道：“其实你不用担心，不会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不客气的说，干你们这一行的，尤其是挖过坟盗过墓的人，手上有血腥，身上有阴气，本来就不是长寿的命，活到七八十不出意外就很命大了。所以吴邪能再活个二三十年是绝对可以接受的。”


“那是不是吴邪泡的时间越长，活得越久？”


“额…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我只能说他的身体会变得很健康，但是精神上则不尽人意。关于身死或者脑死哪一个更严重，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所以我也不敢就肯定，他一定比前者活得久。”江迎春定定看着吴二白，颇有些劝解的意味：“你说你非要执着这个做什么？将吴邪捞出来是我们综合了他的身体素质和客观情况定下来的，君子要——”


吴二白眯起眼睛，冷哼一声：“客观情况？恐怕你们考虑的客观情况是张起灵吧。”


……无法反驳，还真是！江迎春摸摸鼻子，默默把“成人之美”四个字咽下去。


张起灵看向吴二白，两手手指交叉，握得骨节都泛白。他吐出一口气，压低了音调，听起来难得诚恳：“我们等吴邪醒了，再谈。”


吴二白不予置评。


就在屋里的气氛因为吴二白的几句话又陷入寂静僵硬，江迎春抬脚打算开溜的时候，隔壁吴邪所在的屋子的门“吱”的一声又开了条小缝。背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一身白的白英摘了面罩，好像是蹲在地上，小声小声地喊着林朝阳，还鬼鬼祟祟地小幅度招手，生怕别人知道似得。


“怎么了？”林朝阳奇怪，“有什么事不能出来说？”


白英愤然瞪大了眼睛，等他过来一把把他拽趴下，咬牙道：“你傻啊！要是能出来我叫你干嘛！给我小点声！”


林朝阳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郁闷不满地爬起来，边拍打着身上边蹲下问道：“怎么回事？”


白英抿抿唇，歪着脖子看了后边的几个人一眼，扫到张起灵时和他对视上，又心虚般的匆匆移开，用手半捂着嘴凑近林朝阳道：“招魂翎找出来了！”


“好事啊！”林朝阳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了给我小声点！你他妈听我说完啊！”白英怒了，使劲拧了他一下：“你知道怎么找出来的吗？”


林朝阳龇牙咧嘴的揉着大腿，终于把声音降了下来。他看白英的样子颇为谨慎，有些愕然：“怎么？你不会熔了吧？”


招魂翎的翎羽材质特殊，稍微一烧就能看出来。不过不完整的招魂翎是不能招魂的，没有任何效用，就是根废羽。


熔你大爷！白英都快气死了，掐着他的脖子都掐出了青印：“是残魂！真正的招魂翎里温养着一个残魂啊！你被张起灵吓傻了？还是脑子被狗吃了？我要是熔了直接自杀行了还叫你干什么！”


“什么？”林朝阳一惊：“招魂翎里有残魂？”


“你先别声张！”白英松开他，“我也是用下了咒的蛊虫试出来的，你知道他们从哪弄来的吗？”


“他们是从楼兰女尸身上拔的。”林朝阳肯定道，“招魂翎本就是给女尸准备的，有残魂也不为怪了。”


“这样啊。”白英轻轻颔首：“那现在怎么办？怎么把残魂清出去？”


有残魂留存的招魂翎是没有办法将吴邪完整的魂魄召来的，不仅这样，两个魂魄撞到一起还会互相蚕食，这对吴邪来说简直凶险万分。就像两种剧烈反应的化学溶液共同放在一个容器中，最终的结果不是反应过后双方消耗沉寂就是将容器撑爆。


“你也没办法？”林朝阳皱眉问道，“不是有专门以这个为食的蛊虫吗？能不能弄一条？”


“弄一条？你说的到轻巧。蛊虫哪个不是从小养的？再说，咱是要在不伤及招魂翎的情况下把里面的残魂引出来，你让虫子咬一口，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不白费了？张起灵剐了你！”


“啧，怎么临了还出个这档子事儿！”


“你想想有什么驱魂儿的辟邪的，先给我带过来，我先试试有没有用。”白英瞥一眼身后，为难道：“要实在没办法，我只能——”


“你们夫妻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胖子先前在一边看着，一瞅这架势就是有小秘密不敢跟他们说。江迎春虽然也是一脸不耐的表情，但却杵着身子没动。他干脆自己站起身来，走到林朝阳背后一巴掌拍上去。林朝阳猝不及防被从背后拍了一把，差点向前把门都扑开。白英先前一直和林朝阳说话，竟也没注意。手忙脚乱地扶了他一下，自己还坐地上了，也吓的不轻。


“卧槽！谁啊？”林朝阳心有余悸地回头，胖子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你们说什么呢？还背着我们！”


“艹！老子和自个儿老婆唠家常不行啊？！”林朝阳火大，“什么事你都要来掺一脚！”


胖子一扬下巴，笑得高深莫测，幽幽道：“我不来？你让小哥来？说点家常用背着我们聊这么半天？我可都听见了。”


“你听见什么了？”林朝阳丝毫不上当。他冲白英摆摆手示意她回去，站起来白了胖子一眼，坐回沙发上。“你说我俩说啥了？”


胖子环着胸，靠在门边斜眼看他，还故意放慢语速拉长音：“说——要找辟邪的东西试试。不行的话……你家白英要怎么办？你跟我们说说呗？”


胖子说到一半林朝阳脸色就变了，他没料到胖子真的听到。张起灵虽然没有一下子就盯过来，但慢慢转移过来的视线更加令人倍感压力。林朝阳皱起眉头，回顾和白英交谈的内容，一时不知道说还是不说好。


白英先前就没敢关紧门，听到这里忍不住捂了下额头。她开门走出去，脱掉隔离服叹了口气，道：“其实真的没什么，只不过是招魂翎里混进了一缕残魂，我和老林在想办法而已。”


“残魂？”张起灵轻问。


林朝阳便把其中缘由利害说了一遍。


胖子听完后疑惑的看看两人，问道：“这有什么遮遮掩掩的，一起想办法不是更好？”


白英摇头：“本来是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地方。可我怕如果找不到好的法子，我就不得不冒险提炼一种蛊液，把残魂逼出来。这种法子其实…其实是不太好的，我并不想用，所以也不愿意告诉你们。”


“是不是这种方法最省时间？”解雨臣看着她，“你先说说看。”


“额…其实，我想要一点吴邪的血。”白英踌躇。在众人的眼光明晃晃地刺过来后，立马改口：“若是不用吴邪的血也可以，只要找到至阳又驱邪的东西，熔成液态粉末，我也是能做的。”只不过没有用吴邪的血效果好而已。她最后一句默默在心里道。


“既然至阳辟邪之物就可以，为什么还想用吴邪哥哥的血？”霍秀秀睁大眼睛问道，“是有什么不一样吗？”


霍家小姐真是太敏锐了。白英心里暗暗舒一口气，答道：“用吴邪的血，将来在逼出了残魂之后多少会在招魂翎里留下味道，因为是同一个人，所以无论是招魂还是嵌魂的时候都会令魂魄感到亲近，也更容易一些。”


“听起来也很正常啊？”胖子摸摸下巴，“那到底哪里不好？”


白英犹犹豫豫，神色纠结而不自然。许久，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已然镇定下来：“取血是让我的蛊虫去取，把吴邪的血吸到身体，然后我再放出来。这过程吴邪必不可免会中蛊毒，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们知道。但是我有解药，会立时给他服下，不会有事的。”


白英说完便忐忑地扫了眼大家，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同，但是——


全场安静。


半晌，还是张起灵轻轻摇头，将这个提议彻底否决：“不行。”


意料之中，白英还是难免有些失望。比起对自己的不信任，白英更愿意相信他们是出于对吴邪的保护，才连丝毫的风险都不敢冒。她微不可查地叹口气，转身回去，边走边道：“既然这样，那去找一些——”


她没有说完，也没有走完。张起灵拉住她，冲她伸出胳膊，淡淡道：“用我的。”


——TBC——

下面放一下艾特的名单啊 不过就是截图了= =大家找找自己的名字 我会在大结局的临结束的两三章艾特大家，要是没有名字的话可以留言啊~新文的开坑也会按照这个名单艾特的~谢谢大家的配合~么么哒！

好像就这么多了= =发现我真的懒得很长时间啊 抱歉大家QAQ~

喂你们这些人= =不要执著于抢沙发啊~小心以后我都不给你们啊！以后开撒糖苏苏苏的短篇集也不告诉你们啊！

Chapter 126


白英回头，脸上的惊愕掩都掩不住。她低头看看张起灵伸过来的胳膊，又抬头看看他的神色，眉头慢慢蹙起来。


“你的……还是算了。”她拨开张起灵的手，遗憾的摇头道：“虽然麒麟血的效果已经逐渐减弱，但我不确定它对蛊虫是不是有震慑作用，毕竟养蛊不容易。其实多花一些时间配置其他的蛊液也是一样的，你不要着急。”


“我们没法不着急。”解雨臣道，“反正现在你手头上没有可用的东西，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不若先取他的血试试，我们去找辟邪之物。两方同时进行，能最大限度的节省时间。”


白英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愿意：“可是——”


“别可是了，蛊虫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要留着当宝贝。没了就没了，你要真心疼，再养就是。”


每一条蛊虫的养成都要耗费相当长的时间和数不清的药材，甚至还要吞食其他蛊虫才能养出一条虫王。林朝阳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的心血，忍不住开口劝慰了几句。张起灵见她虽然被说动，但依旧一脸肉疼，想起之前吴邪身上的蛊毒，便开口道：“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给吴邪下蛊的事。”


！！！


卧槽忘了还有这事了！


林朝阳和白英都是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后知后觉地体味到他这句话中的含义。什么叫可以不计较？意思就是她现在要是顾得上心疼那几条破虫子将来就得寻思寻思怎么在张起灵的“计较”下东躲西藏？还讲不讲理？


“我们帮你救活了吴邪！”白英有些愤然，“这还抵不过？”


“救活？”张起灵冷冷回她，“现在？”


……意思就是等你救活了再说吧。


白英认了，默了，将生出来的一口气咽下去。吴邪一刻不睁开眼睛，她就一秒都没资格说这话。林家欠吴邪的太多，张起灵要替吴邪讨他们就要安安静静的任人家要。她拍拍胸口定神，冲张起灵扯出一抹笑，指着前面的门道：“跟我来吧。不过里面的东西都不要动，更不能靠近吴邪。”


张起灵放下手臂，点了点头。停顿一秒，突然问道：“我是不是能……见到他？”


白英挑挑眉毛，坚定地摇摇头：“虽然你们是在一个房间，但很可惜，你暂时还见不到他。”


吴邪所在的玻璃柜用与隔离服一样的材质和药水浸泡过的黑布整个包裹了起来，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所以在吴邪从那出来之前，除了白英和江迎春，别说这屋子里的人，就是亲密如张起灵，都不能打扰吴邪的休养。


白英不理会张起灵黯淡的目光，严肃地要他一再保证绝对不会靠近吴邪之后，才稍微满意地和缓神色，领着他进入到实验室中。林朝阳和胖子几人交换了信息，有门路的找门路，刚歇下来众人又行色匆匆地忙碌起来。


实验室里，白英站在一排摆满了土罐陶罐的架子前，小心翼翼地挑挑拣拣，最后抱下来两个摆到桌子上。张起灵换好隔离服，正静静地站在一旁，听见白英喊他，便二话不说又开始撸袖子。白英翻翻眼皮把他拽了过来，将袖口挽到小臂处。又从桌上摆的小瓶子中推出两个，一一打开，将其中一个递给张起灵，道：“不要你放血，是要让它们吸血。先测试一下你的血会不会对蛊虫有影响，如果没有，那就能用。等下记得喝手里的解药，这两只蛊虫毒性很大，不然你会很危险。”


她掰出张起灵的食指凑近其中一个罐子，里面是一只通体黑色的千足蜈蚣。这两只蛊虫药性相差不多，所以其中一个被白英拿来测试，如果结果成功，另外一只就是她用来制作蛊液的材料。


蜈蚣大概是感应到了食物的味道，张起灵的手指一伸进去就蠢蠢欲动起来。等他慢慢触到长着长须的头部，蜈蚣立刻蠕动着爬上他的手指，用身体在指腹上饶了一圈，咬开一道细细的口子，想着把头伸进去。但在血珠涌出来的那一刻，蜈蚣一直兴奋着动来动去的触须突然僵住，然后就是惊慌失措地从手指头上摔下来，跑得离张起灵的手指远远的。


白英叹了一声，松开他手指：“看来不行，蛊虫对你血还是很畏惧。”


张起灵却没把手指抽回来，他盯着一直罐子里游走不安的蜈蚣，轻声道：“等等。再看看。”


白英瞥一眼蛊虫，又看看张起灵，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贴边转圈圈的蜈蚣终于停了，躲在离张起灵手指最远的地方是不是抖抖触须。张起灵面无表情，伸手使劲在即将止血的小口子上挤了一下，白英有些感叹，往外拉拉他：“没用的，你出去吧。”


话刚说完，张起灵浑身就一抖，嘴角还抽搐了一下。白英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低头一看，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然后眼里涌上惊喜。


“这是……”


蜈蚣刚才还病怏怏的蔫了吧唧的样子，在张起灵又把伤口挤裂开了之后，不知怎么的，立马扑了上去将头部按了上去，疯狂地吸食着张起灵的血液。没多久时间，它的全身都加减红了起来，在通体的血红变得又深又艳之后，像喝醉了酒一样晃晃悠悠掉下来，趴罐子里不动了。


“我的天！”白英一把推开他，手忙脚乱地拿镊子把蜈蚣夹起来，另一手那小针戳戳它的躯干。蜈蚣抖出一个弧形，把千足往中心一拢，把躯体隐藏起来。白英又惊又喜，她以为蜈蚣吸了张起灵的血之后不死怎么也落个残废，大概会药性全失。没想到竟然像吃了神药一样将沉淀几年的蛊性药性一下子全激发出来，这下不仅将药性融进血里，甚至放了血之后也还能再留下来用！


难道麒麟血减效之后还是大补之物？白英“刷”得转头盯着张起灵，眼神落在他身上都要烧出火来了。


张起灵在蜈蚣吸饱之后立刻将另一手的解药灌了下去，一时只觉得有些头晕，几秒之后便好了。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淡淡回视白英一眼就让她收了心思，同时还因为自己的血起作用了内心有些高兴。


“能配了吗？”张起灵捏着手指问道，眼睛里地光闪闪烁烁的。白英迅速将好几个瓶子挑出来，还不忘谨慎地将蜈蚣重新封好放回架子上。她揭开准备好的那只蛊虫的罐盖，戴上口罩，拿起工具全副武装好，道：“可以。你别忘了喝解药，献完血就出去吧。等把残魂清出去了就通知你们。”


张起灵轻点了点头。


第二个罐子里是一只白色接近透明的毛茸茸大蜘蛛，张起灵换了一个手指，这次蜘蛛比比蜈蚣更加畏惧，两人等的额头都冒汗了才看见它慢悠悠地爬到手上。它吸食的时间倒是短，可惜咬得口子大，血液的流动感受的一清二楚。等蜘蛛吃饱了他甚至都晃了一下，唇色发白面色青黑，解药盖子开了两次才打开。


白英担心的扶了他一下，答应之后再帮他彻底清一下余毒，便匆匆松手开始对付蜘蛛。张起灵拿棉布盖住手指，看了一会白英配药，自觉地悄然退了出去。


他一出去，一直等着的霍秀秀和胖子就围了过来，都是一脸期望又急切的问他怎么样。张起灵弯弯嘴角，将手举到他们面前晃了晃，道：“有用。”


YES！胖子握拳凌空挥舞了一下，霍秀秀轻拍着胸口笑了笑：“那就好，也不容易费心思去找了。我去把小花哥哥他们叫回来。”


“别干站着了，能休息的抓紧时间休息。”江迎春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扭头看他们，“不然招魂的时候有你们受的。”


“招魂的时候难道要我们在场？”胖子讶异，“耗时很长？”


江迎春耸肩：“谁知道呢？我猜时间不短。”


招魂的办法时林朝阳从一本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古籍上看到的，方法谁都没说，只有他自己知道，江迎春一直好奇的抓心挠肺。不过也没差几天了，等白英蛊液一配出来，他怎么也要帮忙的，到时候不怕不知道。


能从阎王手里抢人，这种事想想简直能让人跳起来。


江迎春巴着沙发靠背抬眼看看张起灵，突然想知道，当吴邪睁开眼睛时，这人会是什么表情。


他转身咧开嘴角笑笑，发觉两者竟然同样的令人期待。


——TBC——

我不更文你们就不粗线似不似？似不似?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

Chapter 127


解雨臣几人回来后并没有和张起灵胖子一样去休息，他们精力本就比两个人好，况且蛊液配置也花不了太久，睡不了多长时间。是以白英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精神着的六七个人一下子全都凑了过来。江迎春途中还被绊了一下，竟直直朝她手里拿着的一管淡绿色液体扑过去。众人心惊胆战，亏解雨臣眼明手快得扯住了他后领子，白英又及时后撤，才没有把这只有十几毫升的东西打翻。


解雨臣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将江迎春拖到最后面，盯着白英手里的试管问道：“这是驱魂的蛊液？你配好了？”


“恩。”白英将试管紧紧攥在手里，提起来对众人晃了晃：“把这个浇到招魂翎上，之后我会再用蛊虫测试一下，大概就可以了。”


“需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没试过。”白英拉过林朝阳，将手里的试管递给他，“不过我们会尽快，只是清除残魂而已，想必用不了多少太久。现在我们先进去，等做完了会告诉你们，到时还要江迎春的帮忙。”


“好。”解雨臣点头，“我等你们出来。”


之后过了一会儿，胖子和张起灵醒了，得知林家夫妇已经开始驱魂了，便在沙发上坐下来闭着眼假寐。客厅里谁都没说话，一片静谧。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的样子，林朝阳突然匆匆从门里冲了出来。连头罩子都没摘。他揪住江迎春道了句“赶紧进去”，拨开围过来的几人，从柜子里扫荡了一堆泡面面包。江迎春早就抱着药箱子蹲在一边准备好了，听完就没影。林朝阳也刚想掉头跑回去，脚步刚抬，就听见张起灵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额……”林朝阳总算看了一下几人，都是一脸的惊怒不定。于是他摆摆手，赶紧摇头安抚道：“没事没事，是招魂翎好了。我和英儿老江准备准备，打算即刻给吴邪招魂。你们等着吧。”


林朝阳不知道他醒了，不然可能就什么都不交代干吊着外面几个人了。他扫了一眼屋内，在被揪住之前窜到门口，一手抱着吃的一手握着门把，严肃地交代道：“对了！在我们出来之前一定要留人守着外面，绝对不要进来！”说完砰地甩上门，还声音清晰的落了锁。


大抵是这消息来得太突如其来，外面折腾了这么多日子的就为了这个时候的众人反而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全都齐齐吸了一口气，霍秀秀更是直接欢呼了一声。


就像黑暗之后必定会迎来光明一样，破晓前的曙光总是带着充满生命力的希望，令人惊叹，又忍不住落泪。


相比于客厅里的欢悦，漆黑的实验室里就阴冷肃穆的多。微弱的灯光只照着中间被挪出来的地面，上面被一种红色的液体画了一道玄妙的符阵，中心空出好大一块。白英正蹲在一旁分拣着数不清的玻璃试管，不时将什么东西滴进画迹上装着蛊虫的玻璃烧杯里。这十个蛊虫应该是用来感应魂魄的，虫种形态颜色全都一模一样。江迎春只看了一眼就起了身鸡皮疙瘩，急忙移开眼，摸出自己的小手电走到放置医疗器械的那边去。


“把仪器都打开，等会儿给吴邪连上。”林朝阳把食品随意堆在角落里，把盖住吴邪的黑色布料掀开，“一旦开始招魂，你要实时监测吴邪的情况。”


江迎春站在一排大型又复杂的仪器前摆弄，闻言不耐的晃晃手里的小手电：“知道。”


白英把十只蛊虫安置完，又谨慎细微地调整了间距。她站到椅子上由上而下将整个符阵的覆盖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了，便跳下来冲林朝阳点点头：“可以了。”


“符和药都拿了？”


“拿了。”白英掏出一个陈旧的木质长盒，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黄纸，上面画着看似杂乱的符文符画。“药在那里。”她指了指桌子上。


林朝阳看了看，从玻璃柜底下抱出一叠棉布铺到符阵中心。把江迎春叫过来，道：“咱们把吴邪抬到这儿，把仪器给他连上。”


“现在就连？”江迎春边撸袖子边问道。


“现在。东西都准备齐全了，你弄好了咱们就开始。”


两个人合力将吴邪从半粘稠的温养液中捞出来，小心翼翼的踩着符阵中的空档，轻手脚地把他放好。林朝阳用棉布裹了裹他的身子，将液体擦净，好让江迎春安仪器。白英把桌上的药带过来，等江迎春一个一个把贴片贴到吴邪身上，上上下下都收拾好了，便把怀里抱着的瓶瓶罐罐塞给他。又跑一趟捡了些葡萄糖液，分成三份分给三人。


“现在，我给你们说一下具体的做法和步骤，你们一定要听好。因为有些步骤是不可逆的，哪怕只要一步错了，就全完了。”


三个人围坐在吴邪身边，林朝阳手边放着两个木盒，一个是招魂翎，另一个是引魂签。白英手里的是锁魂咒，江迎春拿着融魂水。他说的郑重无比，连经历过无数场大型手术的江迎春也难得紧张的手心出汗，白英更是频频绞着手指。


“招魂翎用来招魂，然后我会用引魂签将招来的三魂七魄一根根引到吴邪的身体里。我每引进去一根，英儿就要将锁魂咒点燃，而你，要在锁魂咒燃烧完之前将你手里的融魂水给吴邪灌进去。这个时间点你自己把握，但绝对不能早白英点燃符纸，或者晚于锁魂咒烧成灰。”


林朝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看盯着自己的两个人，又道：“我之所以将这两个步骤交给你们，是因为相比于外面那些和吴邪关系紧密的人，你们和吴邪熟悉却不亲近，是以能在这么大的事面前能够冷静而不冷血。这些步骤虽然看似简单，但我们三个人的衔接与配合尤为重要。每一个点都需要高度集中的精神去分辨，需要迅速的反应去执行，这场战役一旦开始，在结束之前就无法停止。我相信我们有足够细心和耐力，只要在接下里的几个小时甚至几天的时间里坚持下去，我们就能成功。”


他做了个深呼吸，最后一次问两人：“都调整好了吗？”


江迎春和白英齐齐又重重的点头。


“好。那咱们开始吧。”


——TBC——

写的顺的话晚上还有一章 不顺的话就明天
大概离完结还有2345章的样子= =总是12月份前是差不多了

请记住这一章，我知道大家等这一章已经等太久了~
当然，小哥也等太久了。
我也等太久了。
今天真的要撸吐血了= =虫子暂时就不捉了
晚安么么哒~

咦 有个BUG 就是我后来写到魂魄的颜色时候标记了一下前文的魂魄无色的设定 本来是要改的但是忘记了(눈_눈) 明天我给大家放修订版的……今晚我这里没有电了

Chapter 128


虽然看似白英的工作最简单，只要一个打火机，一张纸就好。但实际上她才是最耗心费神的那一个。作为中间的衔接步骤，她要卡的，是林朝阳把魂引进吴邪身体直至完全进去的那一瞬间，不能早，也不能晚。相比于只有招魂引魂和有短暂时间反应的江迎春来说，无疑需要更加细心和迅速的反应。


江迎春因为职业的关系，那些医疗仪器还需要兼顾，所以无法和白英互换。好在她和林朝阳夫妻多年，默契度很好。又因为养蛊比一般女子更敏锐，所以负担起来也不算吃力。


林朝阳将手边的两个盒子摆到腿上，一一打开。真正的招魂翎是灰黑渐变的那一根，因为里面的残魂被清除，所以显得又黑又亮。羽杆和尾端的铃铛上面的都镌刻着符文，不过只有用放大镜才能看的清楚。林朝阳缓缓将它拿起来，用另一只手小心地捏着铃铛。待到举到自己眼前的高度的时候，他慢慢松开手固定铃铛的手，由水平拿置的状态改为垂直，在三个人六只眼睛的一眨不眨的盯视下，轻轻抖动了一下。


叮铃——


太过寂静的环境衬托的铃音更加清脆，即使声音有些小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三个人除了林朝阳的手皆一动不动，吊着呼吸放得缓之又缓。


林朝阳没有停下，他在间隔了两三秒之后，再次转动手腕，又抖了一下。


第二声“叮铃”。


紧接着，第三声，第四声，在同样的间隔同样的节奏控制之下，林朝阳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样，一直在以相差不多力道不断摇着铃铛，屋子渐次响起来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式。


这种方法显然相当耗费体力精力，他每晃一段时间就要休息一下。江迎春开始还有些耐心，后来便焦虑地一直咽口水，一直静不心来，咕咚咕咚的简直是破坏气氛的能手，白英都要憋不住放松精神了。


招魂本就是把吴邪的四散在各处的魂与魄都集中到这一个地方来，速度自然快不到哪里去。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三个人坐的脊背僵硬，林朝阳的铃铛断断续续知道摇到不知第多少下的时候，一直沉寂着没反应的蛊虫终于有一只开始躁动了，在白英背后的位置，不断挠着玻璃杯壁。三个人同时一愣，林朝阳立马回神继续摇铃铛，眼神却朝她身后瞟了瞟。


白英迅速向后看了下，随即狂喜地对其余两人点点头：来了！


招来的这一缕不知是魂还是魄，由于还没进入到符阵之内，所以没人看得到。魂魄用人的肉眼是看不到的，上画的符阵除了帮助他们暂时围困住召引来的魂魄之外，同时也能起到一些点染现行的作用，能帮助他们更好的将其融入吴邪的身体。


林朝阳动作不停，眼神紧紧凝着颤动的小铃铛。约莫又过了十几秒的时间，封闭的屋子里突然莫名吹来了一阵冷风，三个人头顶上的吊顶明明灭灭地晃了晃，倒真像一些电视里经常演出来的招鬼情形。三人丝毫不惧，瞪着眼睛看见符阵中央渐渐升腾起一抹接近透明的淡白色的气体，从白英身后极其缓慢地向林朝阳手里的招魂翎挪动攀附，同一时间还有好几只蛊虫顺序闹腾起来，半晌之后也都朝着林朝阳的方向点滴汇集。


最开始的那一缕绕着招魂翎的羽翎由上而下旋转着缠绕了一圈，有灵性一样在外围围着铃铛磨蹭了一下。它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亲近的味道，没有过多停留便钻进了铃心之中。其余的魂与魄也都纷纷效仿，有犹豫有试探，不过都颤巍巍地先后钻了进去。像拿到陌生人给的糖的孩子一样，想吃又不敢吃，最后还是下了肚。


等到最后一缕魂魄进入到招魂翎里，大概是召来魂魄的一个多小时之后了。期间林朝阳一直都在维持着抬手臂动作，若不是白英空出一只手托着他，现在整个手臂都可能僵住。他不敢怠慢，咬着牙放下来之后，用另一手立马把引魂签拿了出来。


引魂签是一根长约十厘米银质的签子，方头尖尾，和针有些类似。他抬眼匆匆看看两个人，见他们都拿好手里的东西严阵以待，便安下心来将尖锐的一端仔细又轻柔地伸进铃铛里。


引魂签贴着铃铛内壁绕着铃心转一圈，再轻轻地撤出来，一缕魂魄的尾端便系在了签子上。在他向外拉动间，缥缈的淡色水气犹如一根线一般从其中抽出来，抖动着随着魂签向上爬。林朝阳将尖端点到吴邪的眉心靠上位置，魂魄感应到自己的熟悉的躯体信息，不用任何动作，自发地顺着签子融进吴邪身体里。


白英和他紧挨着，微弓着身子盯着魂魄渗入过程。手里打火机早在林朝阳点上吴邪额头的时候就燃亮了，眼瞅着最后一缕白气即将在空气中消失，她左右手迅速一搭，在这一缕魂魄完全渗透的同时，点燃了手里的锁魂咒。


锁魂咒的符纸特殊，烧完之后什么都不会剩下，只是在燃烧过中会产生时一种难言的味道。江迎春顾不上鼻端的不舒服，白英一动手他便也掰开吴邪的下颌，将手里的黑色的药液灌了进去，然后托起他的脖颈，把下巴一抬让吴邪吞咽下去。符咒烧的很快，他几乎是踩着锁魂咒燃烧的几秒完成的，时间又紧又急，看得白英林朝阳都是一身汗。


江迎春看起来从容不怕，其实心里也虚的要命。融魂之后他立刻看了看工作中的各项仪器，一切正常，只是还没有出现生命迹象。白英在早一些时间的时候给他下了一道禁制，保证他在所有的魂魄融完之前不会有任何感应。但只要剩下的几次也如同这般一样，每个人都掌握好时机，那整个复生的过程就不会出问题，彻底融合之后他的心脏和大脑也会重新开始活动，那时候才是吴邪真正活过来的时候。


有了第一次的默契配合之后，三个人信心大定。虽然之后的动作依旧是细致慎重，但比起第一次的手抖情况实在好了太多，江迎春与白英的衔接也不再死死卡着时间了。只不过他们的任务太过消耗体力与心神，在融合完第四缕魂魄之后不得不暂时停下来，缓解一下快要看不清晰的眼睛。


白英早就注意到吴邪的魂魄的颜色，与她先前从招魂翎中驱逐出去的掺杂着灰色的残魂完全不一样，是纯净到几尽的透明的颜色。她原本以为是符阵的原因，是为了让魂魄显形而点上去的，现在才发觉并不是这样。前后用的符阵除了大小规模一样没有任何不同，她看到的颜色就是魂魄自身的颜色，经过了符阵的催化呈现在人面前。对于这一点她一直都很疑惑，此时忍不住问了出来。


“想必是因人而异，没什么大不了的。”林朝阳手上拿着招魂翎并不敢放下，只用另一手搭在眼睛上，“也可能是因为那残魂有些年岁了，而吴邪还年轻。”


“你说会不会品性有关呢？杀人放火的，传说那些人都是要下地狱的。”白英揉着太阳穴。


“谁知道呢？”江迎春道，“吴邪也杀了不少人的。”


“好人坏人什么的还是留着自个死之后再想吧，跟现在可没关系。” 林朝阳使劲眨了眨眼睛，视野清晰之后直起脖子看向两人，“好了不说这个了，调整完了吗？”


这个间隔讲是休息，其实只是一个缓冲的时间，连一分钟都不到。只要是为了避免因精神集中时间过长而对眼睛产生负担，进而影响衔接判断。三个人谁都没有怨言，比起虽是松弛有度的弹性但却休息不够充分的痛苦，他们更愿意在长时间的劳累之后迎来长时间的深度睡眠。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种节骨眼上，他们可不敢来个两次三次。


三人调整回巅峰状态，开始融合剩下的六缕魂魄。这一次他们精神衰弱的速度更加迅速，在融合到第八缕魂魄的时候白英的眼睛已经开始出现了重影的情况，最后一次喂融魂的药液时候江迎春也出现了短暂的迟滞，不过两个人还是死忍着有惊无险扛过了全部的职责，将吴邪复生最重要最凶险的步骤完成的圆满而完美。


整个过程从第一声铃音开始到现在全部融合成功，长达四个小时之久。结束之后白英甚至睁不开眼睛，但她还是从身上摸出禁制的解药给吴邪服下。江迎春和林朝阳将吴邪抱到一座小床上，然后把蛊虫和符阵收拾了。


嘀——


一直处于直线和无声状态的心电监护仪被江迎春打开声音，短暂的长鸣之后，象征着心跳的波纹开始由缓慢到匀速，发出令人兴奋又心酸的滴滴声。三个人相互看看，脸上都是一副要哭不是哭要笑又笑的像哭的表情。


“我觉得大概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我发誓。”白英最终还是哭了出来，刺激的眼睛又涩又疼，眼泪止也止不住。林朝阳抱住她，吻吻她的头发，像是安慰，也像是自己的想说的话，他道：“我也是。”


江迎春一个，相比相拥的二人来说实在是苦逼的多，所以他只挥舞了下拳头，在两个人还在互相安慰的时候假装淡然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在客厅等着，从下午一直到傍晚。张起灵蹲靠着门边的墙上，似乎持续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江迎春出来后他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眼里的红血丝比他们有过之无不及。


“怎么样？”他嘶哑着嗓子问道，浑身都不自觉的颤抖。


江迎春盯着他，心里百感交集。半晌，他缓缓扫了众人一眼，抿了抿嘴巴，第一次咧开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去找家环境好的医院吧。”江迎春揉着眼睛，“吴邪真的活过来了。”


——TBC——

Chapter 129


在联系医院的时候，本因吴邪复生而欣喜万分抱在一起的几个人，却因为把吴邪安置在哪里这样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争执到差点动起手来。吴二白和栗子坚持要把吴邪带回杭州静养，胖子解雨臣霍秀秀说北京有最好的医院。要不是江迎春一再告诉他们吴邪刚复生，不能长途跋涉，将地点顶定在了一家就近的环境清雅的医院。不然光是这几个人吵闹的程度，恐怕等到吴邪醒了也争不出个结果。


这家医院是著名的私人医院，治疗水平只算一般，但却以高质量的服务高度的私密性和堪比景区的美丽风景而在闻名于上流社会，那些有钱又没什么大病的一般都愿意来这里治疗。


吴邪被安置在一间通透明亮又向阳的单人病房里，占据了半个墙壁的窗户正对着医院里的花圃。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只盖着薄薄一层棉被，正在安静的吊点滴，手上连着一台心电监护仪。江迎春没找什么借口，只把自己的身份证给院长看了看，又上百度搜了下自己的名字就搞定了这些东西。心电监护仪是张起灵想院方要的，医院例行检查了一下，只查出来营养不良，只能自行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病症，将仪器拨给他们。


虽然身体的各项机能已经恢复了工作，但距离苏醒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先前江迎春给他服用的虽叫融魂水，其实只是他与林家夫妇共同配置的一种药液。可以帮助吴邪加快躯体与魂魄的融合速度，但却只能堪堪将三魂七魄的每一缕的融率压制到可以融进下一缕的临界点而已。每一缕与每一缕之间几乎毫无缝隙，要等完全融合，还要靠自身慢慢渗透。所幸自身魂魄和自身躯体同出一人，不会出现排斥现象，时间上也会大大缩短。


张起灵自吴邪从实验室出来，搬着这里来后，便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得知吴邪不日醒来，便干脆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边。吃也坐着睡也坐着，除了上厕所，恨不能二十四小时拉着他的手盯着他看。其余的人有的休息有的回了住处，除了吴二白，都尽可能将空间留给两人独处。只是时不时地过来看看吴邪，换班或给张起灵送些吃的。


医院给吴邪开了几瓶营养液，江迎春说打打也没什么坏处，便暂时输着。今日打完点滴之后，江迎春给吴邪拔掉针头，将手放回被子里。张起灵期间凉凉只瞥了一下吴邪的手背，从始至终连余光都没给江迎春一个，让他哭笑不得。他走到门口，忽然回想起那日的情景，摇头叹气地再次表示没有看张起灵听到吴邪活过来时的表情真的相当遗憾。


那时他刚说完吴邪活过来了，自己也觉得喉咙哑的厉害，眼睛刺疼视野模糊，能分出男女已经很不错了。之后便是张起灵冲进实验室，对着躺在床上的吴邪蹲跪下来的样子。肩膀颤抖背影孤寂，吃不准是不是在哭。有情人终成眷属，画面美好又酸涩，他便拉了林家夫妇，拢了围在门口的其他人散去。


过后他还觉得反正也有吴邪苏醒时候的热闹可以看，就没忍心打扰。现在想想，发觉即使吴邪醒了，第一个知道的人肯定是张起灵，指不定会先和吴邪来个深情相拥法式热吻什么的，等亲热完了再通知大家，那时候情绪都发泄完了想看也看不到啊。对比他当日的狼狈样子，简直亏出一脸血。


江迎春难免觉得有些不甘，正要坏心地抬脚回去调侃一下张起灵，刚转身，就见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床的另一侧，执起吴邪打过点滴还有些青肿的手背，低下头爱怜又轻柔的吻着。他背着光，色调暖黄，好像虔诚的信徒吻着自己的神明。江迎春瞬间愣了愣，摸摸自己的鼻头，竟然有些羡慕。他又看了一眼，给两人掩上门，悄然退了出去。


恰巧赶上吴二白从走廊那头往房间这边走，江迎春抬头向他打了个招呼，便抱着日常诊疗记录靠在门上等他过来。


“你怎么在外面？”


江迎春直起身子，甩了甩手里的记录：“等你过来。”


“有事？”吴二白皱眉，“是不是吴邪出了问题？”


“呃……”江迎春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他纯粹是想等吴二白过来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杭州，也存了一分不让他进去的心思。但既然他自己都找好借口了，江迎春也便借台阶下了。


“恩……你跟我走一趟吧，去我屋里说。”


两个人走后，走廊里又重新安静下来。张起灵在屋内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的，就算听到了他也不打算理会。吴二白看他不顺眼他知道，近日里只要他来，总要提一提让自己离开吴邪身边。每当如此，张起灵便沉默着。有时候说的重，说到他心里痛了，悔了，都是闭闭眼就过了，怎么也不松开吴邪的手。况且这几天给吴邪擦身，洗头，事无巨细全都他亲力亲为，如此一来二去，吴二白也见到了他的执着，渐渐地便不再提此事了。只是有时见到他亲吻或者抚摸吴邪，还是会忍不住拉开他。


张起灵坐在吴邪身边，握着那只刚拔出针的手。这只手还和以前一样白，一样细，软绵绵地搭在他手里。他看了一会儿，恍然发现吴邪的指甲有些长了，便从一旁的小抽屉里拿出指甲刀一只一只剪短。剪完之后，他把自己的手指嵌进吴邪的指缝收紧，用另一只手将他无力的手指拢紧，抬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他现在最爱做的事，最常做的事就是亲吻吴邪。额头，眼睛，鼻尖，嘴唇，耳朵，还有手指。江迎春说这时候的吴邪是有很微弱地意识的，偶尔会感应到外界的刺激，他总让他多跟吴邪说一些甜言蜜语。但他太笨了，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他也时常摸摸吴邪的面颊，抚弄他额前细碎的头发，但他又觉得除了亲吻，再没有什么更能表达亲昵了。


从明净的窗中投射过来的阳光打在吴邪的眼睛上，将他的睫毛拉长，张起灵心里几乎要软成一坨海绵，不禁伸手拨了一下。他想了想，决定把那些他经历的事，吴邪想知道事，还有一些厮守的爱语，找一个本子写下来。等吴邪好了，再天天念给他听。


昨天下了一场小阵雨，花园里的花被打的蔫不拉几的，今日天一晴又迎风招展活蹦乱跳起来，关着窗户都花香四溢。张起灵凝视着吴邪恬睡的脸，鼻端全是勿忘我与玫瑰的浓郁味道。


“天晴了。”张起灵弯下腰，在吴邪耳边低语。“你什么时候起来看看？”


他松开吴邪，起身打开窗户。暖绒绒的风立时吹进屋子里，吴邪过长的衣袖被吹开，露出张起灵此时放开的那只手。


一片鲜红的玫瑰花瓣悄悄飘过张起灵矗立在窗前的身影，正落在吴邪的手里。像是有人用炙热的爱意包裹住了他，让他有了力气。在所有人所有时光都未曾察觉的时候，一直未曾清醒的这个人，竟慢慢，慢慢，合拢了掌心。


——TBC

来！让我们干了这杯没有刀片没有砒霜纯纯粹粹的糖！
晚安~

Chapter 130


吴邪觉得，自己好像进行了一场超大型的酣畅淋漓的旅行。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又舒服，又轻松，又惬意。他好像卸下了身上所有的担子，一直以来拘禁着他的东西在某个瞬间全部消失，至此孑然一身，空空如也。


贫瘠的脑子里只剩下，吃，玩，看，放纵的感官上只剩下恣意与洒脱。他每天都在游览山河与记录心情，每天经过不同的地方都要和当地的人们一起欢闹畅玩。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他无时无刻不在行走着，几乎踏遍了祖国的每一寸土地。


这样的日子每一天每一个小时遇到的都是晴朗美丽的好风景，甚至连夜晚的时间都过的异常短暂。他看遍日出与日落，又等尽黄昏与黎明。


他从不停下，因为他从不疲惫。他感到欣喜。


但很奇怪，在这些真实到可怕的触觉延伸的同时，他却隐约有一种恍恍惚惚的不确定感。仿佛这些欣喜都是云端的幻象，背后是一望无垠的天空。他浮在云海里，被苍白的景色淹没，飘动，流浪，随它起落。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吞噬，亦或者一步踏空从高空跌落。


仿佛，仿佛是一场奇妙而充满危险的梦。他偏偏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不自知。


就这样他找不到落脚的归宿，一直一直不安又兴奋的四处游荡。


一直一直。直到——


“天晴了。”


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你……起来看看？”


好困。这个声音……好熟悉。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清？


“……，不要再睡了。”


有人轻轻蹭着他的额头，好柔和，好温暖。是什么？这人是谁？刚刚叫他什么？为什么不让他睡觉？


“你醒了，我……离开，回……”


什么？到底在说什么？离开？这人要走了？要去哪？不陪着他了吗？


吴邪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谁在叫他。模糊地只感觉自己不能让他走，好像这个人一离开就牵动全身的痛感神经。朦胧中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温暖消失了，美好的梦一下变得空寂冰冷。他痛苦地皱起眉头，拳头猛然握紧。


别，不要走！你不能走！


他想出声，却发不出声音。他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千斤重。好像有什么在捆绑他束缚他，千方百计的限制他，让他不能挽留这个人，推赶着这个人离开他的世界。吴邪感到不安，甚至惊惶。他身上好疼，疼到眼泪都下来。心房每一个角落催促自己做些什么，全身每一处肌肉都在发力催促自己开口。他紧紧攥住手里东西，汗珠从眉梢落下来，几度张口，终于觉得空气中温暖的气流流进他的嘴巴里。


“不……”这一声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简直是气音，微不可闻。吴邪说出来了，却觉的更困了。


张起灵吻完吴邪之后，本意是想去接杯热水的。但他的手指刚脱离的吴邪的体温，还未移开视线，就被吴邪瞬间的激烈反应刺激到了。一直毫无反应的吴邪表情突然变得痛苦，呼吸也急促起来，像是做着什么可怕噩梦。张起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等到吴邪呐呐出那一声“不”，他才疯了一般扑回床边，两手牢牢箍着吴邪的肩膀。


“吴……吴邪？”与他的狂暴的动作不同，张起灵的语调是轻柔的，甚至因为不可置信而尾音飘忽，和吴邪音量几乎不相上下。他放轻手上力道，托着吴邪的后颈和脊背将他拥进怀里，亲亲他的耳朵，颤声问道：“吴邪？”


吴邪在他怀里轻微的发着抖，没有回应。他没有睁开眼睛，只微微张着嘴喘气，紧皱的眉显示出仍然处于挣扎与深渊中。张起灵心疼到整个人都要撕裂了，可他又不知道吴邪怎么了，只能按了紧急呼叫铃，暂时一遍遍的安抚吴邪。


“吴邪，没事。”张起灵揉着他的发尾和脖颈，用侧脸贴着吴邪的耳朵：“我在这里，没事。”


吴邪靠着他的胸膛，激烈的心跳从贴合处传递到彼此两人身上，像是将听在耳朵里的话传递到大脑里，他眼皮底下的瞳仁急速转动，呼吸却渐渐平稳下来。张起灵见状有效，更加温和地帮他拍背顺气。


“别……走……”吴邪断断续续吐出一声呢喃，缓慢地抬起手抓住他的衣服。力气很小，看似都要抓不住，张起灵呼吸猛然一窒，感觉像是抓在了他心上。


他闭了闭眼睛，紧紧拥着吴邪，用力让吴邪感受他：“吴邪，我在这里，我不走。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


“吴邪，你该醒了。”张起灵声音中隐含哀求，仿佛这样就能把吴邪说醒一样，“你不想见我吗？”他想不出法子，只能顺着吴邪极尽诱哄。


吴邪的头垂在他肩膀上，睫毛颤动，似乎下个瞬间就能睁开。他能听到张起灵的话，也知道现在状况。他靠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在等他醒。但他想不起他是谁，那道身影总是忽近忽远，模模糊糊的让他看不清。他想问这个男人是谁，想问自己是谁，想问他为什么在这里，想问自己出了什么事，但他的精神上的枷锁实在是太沉重了，当他最后一次提起气掀开眼皮失败后，那些仅存的力气被他用掉之后，再没有挣脱牢笼的剩余了。吴邪觉的好累，他又想睡了。


“吴邪，不要睡！”


感受到吴邪渐渐的安静，张起灵突然害怕了，他一边唤吴邪，一边慌乱地吻着他的脸颊，五官，手指：“不要睡，醒来！你睡得够久了！”


不……走开！我好困！


吴邪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呼吸也变得像之前一样缓慢而轻微。他扯着张起灵衣角的手颓然垂下，就在一瞬间，张起灵的眼眶蓦然红了。巨大的失望吞没了他，他抱着吴邪，几乎想和他一起倒下去。


“吴邪……”张起灵捧着他脸颊，嘴唇贴着眉心，那些一直说不出口的话此时都流畅起来。“你起来看看我。”他向下移动，吻向吴邪的眼睛：“就算你怪我怨我也没关系，我不后悔。”他吻向鼻尖：“就算不爱我了也没关系，我陪着你。”他吻向吴邪的唇：“就算你不记得了……”


他抬起头，眼中的哀伤都满溢出来，喉咙缩紧到疼痛。他摸摸吴邪的眼睛，强弯起一抹笑：“我是张起灵。你醒过来，我们就重新认识。”


他说的极其缓慢认真，停顿也不甚恰当，像是久治不愈的失语症突然痊愈的病人一样。但浮沉中吴邪听清了，他沉睡的意识接收到了。零散的光感，流失的精力，残破的拼图一块一块拼接起来。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一个炸弹，将他的镣铐打开，桎梏炸掉。他突然不再感到疲惫，所有的知觉都回笼。外界的阳光，鸟鸣，花香，还有扶着自己渐渐冰凉的手，他转转眼珠，手指动了一下。


张起灵……


是——小哥吗？


吴邪皱了皱眉头，将眼睛打开一条缝。


啊…好刺眼。


他复又闭上，缓了一下，再慢慢睁开。


“小……哥？”吴邪眯着眼睛难受的喃了一声，下一秒就被人死死扣进了怀里。


“我在。”张起灵含糊道，似是发觉自己声音的异常，又重复了一遍：“我在。”


吴邪猝不及防，喘了一下，茫茫然抚上张起灵的背。他的思绪还在收拢阶段，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了，只听到他说他在，便极轻，却很稳定地回应了一声。


“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