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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并肩而立——悠悠长白》 瓶邪 原著风 盗1-8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1. 《并肩而立》第一卷,原谅我写第二卷写到一半才决定把故事写个完整否则看第三卷绝对看不爽。
2. 基本按着三叔剧情走,写盗墓1-8中隐藏的瓶邪感情路线。会有原创剧情,保证不崩,否则我先崩了我自己。不喜勿入。
3. 不接受二字催更,看了我的文的人知道我着实很勤奋,但目测会有一个月忙得要死。见谅。
4. 并没有第四点,我只是打出来不想浪费罢了

《并肩而立——天真无邪》
http://tieba.baidu.com/p/3829373561?pid=69939892772&cid=0#69939892772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我把这个故事写下来,只是怕自己忘了。我答应过一个人要记住他的存在,我没失约打算。我这一辈子应该就做这么一件事了,不管是别人还是我自己,都不能拦我。否则我就和他拼命。

事情倒简单。

用我这个人,证明他的存在。

01 七星鲁王

我是杭州西泠印社的小老板,吴家二世祖。

干我们这一行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平时悠闲惯了。后来,我无时无刻不为自己闲得蛋疼和大金牙搭了话而想捅了他菊花。我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嘴欠,我做一行挺有天分的,怎么就没放哀歌把人赶走?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忧虑自己大脑的发育情况。

把人打发走,除了拍下战国帛书的复印件毛东西都没收到。我照常无聊的打发同样无聊的王盟,真不知道以后是不是就他跟我孤独终老了,守在这小铺子里晒着太阳数日子。
但是我三叔看不得我这样混,我是他亲大侄子。
“9点鸡眼黄沙。龙脊背,速来。”
我小商人的本色立马活跃,开着破金杯直奔龙脊背。

这应该是我今天第二件衰事。

到底落人一程。
我和三叔对骂的时候,一个年轻人背着个包的贼结实的古兵器走出来,一看就是好东西。我心里暗骂,到底我是你大侄子还是他是你大侄子,好东西不留给我给外人。我心里气不过,眼红的瞄着那年轻人,心里一阵悲哀。

蓝色兜帽衫,黑色短发,一个很有特点的侧脸。他目不斜视的和我擦身而过。根本没看到我这个人。

很久以后,其实也不算久,两年多的光景。我有时会想起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仍旧那副样子,我却不一样了。如果早知道以后会是这样,那个时候我应该再看清楚一些。
我应该看得再仔细一些,我应该拦住他胡搅蛮缠的要看一眼他背上的东西,留个比较深刻的印象。虽然我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我实在不甘心。
这一眼,是我的一辈子。他却没有看到我。

那张帛书竟是一张古墓地图,我撒泼大叫才哄得三叔答应带我一起去。我心花怒放,想的是给小铺子开开张不至于破产,也长长见识以后用来装逼。究其本质,其实我只是好奇。没想到这一好奇,别说命,连人都搭进去。

吴邪你他妈好奇就吃药啊!我后来总这么骂自己。

三天后,我又看到了拿走龙脊背的小伙子,背着刀像模像样的。
五个人到了山东瓜子庙地界,我们叽叽喳喳聊得火热,他就连三叔把地图拿出来的时候都不发一言的坐在一边,像个闷油瓶。一路上他都忧郁天会塌下来,直勾勾的看着,特讨厌!
我和他搭话纯属找抽,后来也不搭理他了。

洞内一路惊险,这闷油瓶子处处让人惊奇。他用奇长的中指和食指把尸鳖稳稳地从水里夹出来着实让我佩服了一把,不过等他一下把尸鳖搞瘫痪的时候,我又觉得我佩服早了。
积尸洞的情况我不想过多回忆,值得提的便是闷油瓶果断的用刀在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滴到水里,尸鳖像被喷了六神一样跑个精光。他的手不一会儿就滴满了血,我看着心里暗想,至于割个这么深的口子么,一会儿晕了谁管你。
在我跑马的时候,闷油瓶用血手对白衣女子一指,那千年女粽子竟然跪下来。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真的惊到呆掉了。刚才我还是佩服早了。之前我还纳闷三叔叫他来干什么,现在知道了,是用来救命的。再看看我,连三叔硬塞给我的军刀我都觉得手感太重,怎么用怎么别扭。

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我欺。

不过就算救人也不用这么拼命吧?刚才在水下救我是得心应手,现在失血过多人都昏过去了。听三叔说闷油瓶姓张,不知道来历。我看他睡得很香的样子,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很是神秘。
最后还是我把闷油瓶扶到牛车上。
这个人也真是的,身子软的像个女人似的,好像没有什么骨头一样。难不成其实是个女人?我马上反驳了自己这个想法。
你见过这么强悍的女人么,哪个男人敢娶啊。

一番休整,我们找到地方后就开始挖。看到土里冒血,我一开始是拒绝的。连闷油瓶也啊了一声。看来这墓必然十分凶险,不知道闷油瓶要怎么大显身手。我这么想着,却见闷油瓶制止了大奎敲墙,光靠两根手指生生把一块砖从密不透风的墙壁里拉了出来。那土砖何等结实,我看着都替他疼,心想,不进墓就可以耍帅的人也就是你了。

进了墓,我因为闷油瓶和粽子说话的事着实受了一惊。心说你不至于是个无间道粽子来搞我们的吧?不过后来证明他和我是一个类的,只不过他闷的不太像人。
再次遇到尸鳖的时候闷油瓶去追作妖的胖子了,我们很是狼狈。本来我想学潘子那样一个纵身冲进尸鳖群做个大英雄,可惜伸手不济只能摔个狗吃屎,连手里的火折子都掉到尸鳖群里。

潘子气的不行,大骂,“我的爷爷,你这不是要我的命!”
怪我。我没有你们那样的身手。这个时候我还没有特别后悔这件事,后来却是恨自己。

觉得要歇菜的时候闷油瓶从机关跳了下来,注意,他是跳下来的,单手撑地,落地稳当。尸鳖逃命一样退了下去,我们总算得救了。我看来人是闷油瓶,不由大喜,但看到他上衣已经悉数破光,浑身上下都是血,又觉得很是不妙。两种感觉像太极一样在我心里转着,说不出到底是得救了的欢喜多一些还是看到他受伤的担心多一些。

逃命的时候我们对闷油瓶的话言听计从,连胖子都说更相信他。拼命往前跑的我们没注意前面早就没了路,又摔到一个石室的时候我没那么慌张,心想有闷油瓶在呢。回头一看,靠,他竟然不见了!我思前想后,觉得他很有可能是帮我们挡着后面的怪物。我心里有些着急,不知道他是不是凶多吉少。

这个人也没有第一次见的时候那么讨厌,相反,他俨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谁能讨厌三番两次救自己命的人,谁又能不担心救命恩人的安危。反正我有良心,着实担心。

这是闷油瓶第一次不见。我当时还没有多深的感触。

再见到他时的气氛剑拨弩张。那黑刀和闷油瓶出现的样子一样嚣张,拽的二五八万破风直取胖子首级。我吓了一大跳,回头看他。闷油瓶浑身是血,身上竟然有一只青色的麒麟纹身,踏火焚风。我看到他有点蹒跚的往这边走,满身是伤,说话的时候嘴角都开始有血渗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铁定伤到内脏了。这人怎么这样,我已经有些来气,把伤口当人体彩绘。

他话有玄机,明显对古墓了如指掌。闷油瓶子本就神秘,到现在我也只知道他姓张,身手不是常人。如今他更是有所隐瞒,连我都看得出来。潘子心直口快,闷油瓶却根本没想理我们,眼里带着厌恶竟然单手把尸体掐死了!

我一把抓住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闷油瓶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他看别人可没看这么长时间,我一时觉得自己在劫难逃注定成为第二个胖子。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这话够拽够狠够噎人,我心里血气上涌却当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自然不能怎么样。可是不能怎么样,就不能说么?好歹也是一起进来的,你好歹对我们坦诚一点。想到这,我呸了自己一下。凭什么我觉得他应该说出来?他是什么人和我其实并没有关系。也许,我只是好奇。
这么想着,我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我看着帛书讲故事,最后三叔和闷油瓶还轮流解释了一下。但后来我问他血尸应该有两具的时候,我感觉闷油瓶明显说了谎。他说完谎话,就好像完成任务一样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我看着他这样,心里叹了口气。

我当时的想法是:既然他不想说,谎话都编出来了,我再去拆穿他,也没多大意思。
不说就不说吧,骗就骗吧。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谎的时候,我的想法。要是一直能保持这种想法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可是我没能,我很蠢。

血蹩事发突然,我想去帮大奎的时候被闷油瓶拉住了,“碰到就死。”大奎孤立无援,惊恐的扑我不成后又扑向了潘子。胖子飞身过来抢枪,我怎么能让他开枪?!忙和他夺起来,混乱中突然走火,大奎整个人翻倒在地上。我脑子嗡了一声就一片空白,一下跪倒在地。不知道是不能接受一个好好的人变成这个样子,还是直面人命蝼蚁让我胆寒。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后来到了你死我亡的关头,杀心起的却自然而然。
我狠狠踹了大奎一脚,子弹把他打得血花四溅。

吴邪,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心里自嘲的想。

好死不死最后终于逃出去了,闷油瓶又不见了。三叔劝我说没事,说不定被气浪冲上来了。屁话,被炸药冲着摔到外面就真的死定了。闷油瓶再厉害,他也是个人啊,他还能摆脱肉身像个神仙似的飘上来?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圈,最终三叔苦笑着对我叹了口气。真不明白三叔什么表情,难道我的脸色已经不好到需要人安慰了么。我懒得想,我累极了。

辗转几番,我终于回到了文明的世界。这时却传来噩耗,鲁殇王那块镶金丝帛是假的!竟然被闷油瓶掉了包!我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张大嘴巴愣愣的站着。
连墓都毁了,秘密就只有他知道。闷油瓶做事风格也是凌厉。

幸好不算全无收获,。我把紫金盒子放在三叔面前,密码竟然是那块钢印。
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铜鱼。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02怒海潜沙
铜鱼的全名叫蛇眉铜鱼,它引出了三叔二十年前和考古队去的海斗。当我看到老照片上站在三叔后面的闷油瓶的时候,出了一身白毛汗。他竟然二十年一点都没老!三叔却被点醒,疯了般留下一句“我得再去一次西沙!”就跑了。
他是跑了,但我留在这处处需要烧钱。我不敢给老头子打电话,谁让我生意惨淡不说还学着三叔倒斗。老头子不打断我的腿那是他心情好。后来玉棺套出手,我终于过了几天安逸日子。人都有点贱,安逸了倒是怀念倒斗时的刺激。三叔说吴家到我这代就算完了,但血脉里的东西看来是改不了。和狗改不了吃屎一个德行。

许是老天怜我,一个三叔失踪的电话把我叫到了海南,和一家国际海洋资源开发公司讨生活。我跟着阿宁进船舱,床上坐着的有点发福和秃顶的中年人很神经质的起身和我握手,满面油光,“幸会,幸会,鄙姓张。”后来胖子不待见他的时候,他还很严肃的强调让人叫他张先生,张教授。我也是醉了,对他第一印象就不好,总觉得很猥琐。我对周遭不熟悉,和阿宁谈的投机,把他一个人撂在一边。张秃子似乎有点不爽。
真是,年纪一大把,脾气还像个小孩需要人哄的。我不由好笑,也不知道相处会不会融洽。
幸好阿宁他们也叫了胖子,看到熟悉的身影我心里才安了一些。

漂亮的女人不可信。
我被阿宁当了挡箭牌,在墓里几乎被箭插成刺猬,胸口一阵剧痛。胖子的情况更瘆人,他简直就是个刺猬。反倒是张秃子,被胖子护住一箭没中。他有良心,见胖子的惨样,突然说,“放心,没事的。”
这句话让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只见他身子一挺手一伸,整个人竟然长了好几公分。他长出口气,把人皮面具撕下来。

缩骨功?我第一反应不是惊奇,而是这功夫要从小练起该有多苦啊。那张脸竟然是闷油瓶!我靠,你小子也太能演了,什么张教授,你就是影帝张啊!我心里一股无名之火。但是闷油瓶并没有理我们,我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

三个人遇到了三叔之前说过的情况,困在原地出不去,墓穴倒是自己变来变去玩的high。我半说半瞒的和他们说三叔的事情,说瞒也怕会牵涉到闷油瓶,当时我还不知道他的立场。谁知他倒听得入神,在我说完“电梯”后闷油瓶突然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第一次见他笑,还挺好看。他这么冷的人,倒是也有孩子气的一面。我顿时觉得和他可以好好相处。

养尸棺成功的让我一辈子都不吃麻花了。天不怜我,去拿罐子的时候就因为我晚了一会儿竟然和闷油瓶他们走散。幸好后来他俩从水池子里冒了出来,否则我这个第二次下墓的人只能等死了。我们跟着闷油瓶跑,在一个石碑前停下来。石碑上说这里有个天宫,我跟胖子解释的时候都觉得很扯。水位一直上升,没有氧气瓶,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出去。在这毫无收获,可不能耽搁了再把命搭进去,这么想着我便回身找闷油瓶。

他却不在原来的位置,我叫了几声也没人答应。我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又玩失踪?这小子经常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搞得人提心吊胆的,这回千万不要又消失。我忙招呼胖子找人,找了两圈才发现他坐在角落里呆呆地看着前方。他的眼睛没有以往的淡定,反倒是死灰般绝望的眼神。像是死了。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跑过去忙问怎么了。他抬头看着我,用几乎只有离他很近的我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闷油瓶,不,他的名字是张起灵。

张起灵。

他语气平缓的叙述了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渐渐看到了巨大谜团的一角。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谜团竟带着恶意,带着我不知道的力量将我们打碎再打散。

我们按着闷油瓶的记忆选了生门,却差一点点就要被石壁活生生夹成肉饼,甚至在死前都能听到自己头骨爆裂的声音。经过这事,我在心理上已经克服了对古墓的恐惧。
难道三叔骗我?
闷油瓶看出我的忧虑,拍了拍我,“你如果这么介怀,不妨听我分析一下。”我挺乐意的点点头,觉得他其实真的蛮好相处。
听他说完,我们又各自说了点自己的想法,缓过劲来后就要接着走。这时胖子突然觉得后背很痒。我掀开他的衣服一看伤口处竟都长了白毛,我的爷爷。闷油瓶说是箭有毒。什么措施都没有,我只得骗胖子说自己的口水是爽肤水,带着手套给他呸呸吐两口就涂开。胖子疼的手舞足蹈了一会儿还挺受用,直问我爽肤水是什么牌子的。

闷油瓶看着好笑,直摇头。

我第二次看到他笑,却第一次不是苦笑,不由觉得他越发有人情味。要不怎么说人和人之间还是需要交流的。不过他笑了一下,立刻又变回了扑克脸。比流星都快。

我们接着爬盗洞,爬了很久闷油瓶突然停下来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关上了手电。介于之前的种种,闷油瓶的举动是一定要听从的。我和胖子也知趣的关了手电,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天真的不怜我,在这一片黑暗里我遇到了阴影一辈子的玩意儿——禁婆。我相信,之后我怕黑的罪魁祸首就是它。

我几乎被吓疯,拼命往前爬。可是闷油瓶就在前面,走道窄的哪里能让两个人过去。我和闷油瓶一下子卡在一起,动弹不得。我一把抓住他,惊恐异常的大叫,“鬼!有水鬼!”奇怪的是,抓到他的一瞬间我突然没那么害怕了。也是,他那么厉害,鬼算什么。
闷油瓶一把捂住我的嘴巴,轻声问我,“别叫!水鬼在哪?”
我有点像被欺负的小学生,拽着闷油瓶控诉般狂指后面,“就在后面,就……”是他,是他,就是他,你快上!

那禁婆竟然趴在胖子背上,胖子一转身那玩意儿跟我嘴巴碰鼻尖的,吓得我喉咙都抽筋了拼命向后退。后面就是闷油瓶。
可是脚却在这时被缠满了头发,还有无数头发疯了般缠绕过来,我忙伸手挡。闷油瓶一把扯住我领子,将我向他那里拉过去。我听从闷油瓶的话用火烧那东西,在它又向我扑来的时候条件反射的一拳打了过去。乖乖,它竟然向后缩了一下,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兴奋起来,老虎不发威你就敢跟我得瑟?我对它面门就是一脚,把它整张脸都踢歪了,后退一步拿着打火机和它对峙。老子也不是总需要人救的。

闷油瓶不知从哪找的几个火折子,在打火机上烧起来。寒着脸直把怪物逼到黑暗深处,他拿着火折子的手才放下来。我看到火折子都快烧到他的手了。啧。
救了胖子,我们接着爬,到头却是个石板。这可要了命了。我和闷油瓶试着推那石板,苍天怜见,千金重的石板竟突然消失了。

不过,下一秒我就知道,我还是不受老天爷待见的。
难道我和海猴子有哪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上次没弄死我,心存不甘又来?在我要被搞死的时候,胖子手持铜镜天神一样拯救了我。它看弄死我两不成,眼神瞄到拖着石板落单的闷油瓶。

我心里一惊,忙对着闷油瓶大喊,“小哥!当心!”

闷油瓶的身手真不是盖的,秒杀海猴子看得我和胖子是目瞪口呆只觉得脖子一疼。我心说这招也太狠了,看平常他闷不吭声人畜无害的,没想到出手这么狠。幸好这一路并没有招惹他。不过就算我招惹他,人家也没理我。

解决了海猴子,终于有空看看这房间。我检查了一番又回到被胖子摘掉镜子的洞口。闷油瓶眼睛少有的犹豫,看我过来,突然说,“我可能还得进去一次。”
“不行!”我大吃一惊,“你这不是去送死么?如果再失忆二十年,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闷油瓶淡淡的说,“我和你们不同,对于我,这是一个巨大的心结。如果不解开,就算我什么都记得,这辈子也不会好过。”

我听他这么说就着急。我不是不理解他,可一会儿我们就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人都死了,你就是知道了一切又有什么价值?张起灵你明不明白?
我这么和他说,他犹豫了一下问我,“你有多少把握我们能出去。”
我暂时松了口气。这人还是想活得,那就有救。
我马上去看头顶,心里琢磨了一下如数和闷油瓶说,又是一顿磨破嘴皮子的劝说。我就怕他又想不开非要进那个洞里一探究竟,我根本拦不住他。后来他终于被我说服了,真比宰人累多了。

闷油瓶失忆的时候最好说话。后来即使我磨破了嘴皮子心甘情愿宰一万个人,他想干什么还是一件不差的干,我说什么都没用。通常情况下,他连让我劝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有时候会怀念这个闷油瓶,他至少想活,知道分寸。哪像以后,不要命。天天让我被迫锻炼心脏承受能力。

谁知道倒是我被神秘力量影响,自己跑进洞里,还在洞里遇到了阿宁。她情况很不好,我脱口说,“要不一会儿直接报警。”胖子怒火都烧到眉毛上了。我猛的回神,心里抽了自己个嘴巴。
怎么这时候还当自己是古董摊子的小老板,心态还没调过来。现在的我,不是个倒斗的么。

许是流年不利,之后又是一番波折。碰到个长尾巴的尸体不算,还又让阿宁摆了一道。人都他妈要被炸飞了。我看着日落,不觉感慨人生。

出来后上了一条无人船,四处查看之后回来,闷油瓶正给阿宁揉手,促进她的血液循环。和秒杀海猴子时的戾气比,闷油瓶子又恢复了一往的淡然。其实他挺在乎别人的性命,可能就是对墓里的鬼怪狠一些。我又觉得就算我招惹他,应该也不会被杀。

我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被胖子拍醒,“天真无邪同志,吃饭喽!”
胖子煮了个鱼头锅,我听着这个称呼嘴角一抽。但是心思完全被锅拿了去,没和他计较。

天真无邪。
这就是你喜欢,你守着,你要的么?
张起灵?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03 云顶天宫01
青铜树的遭遇现在还像个梦,我在医院躺了三天才醒过来。本以为都快没了命总得好好歇一歇,再不当神秘爱好者,谁成想三叔那个老不休立马又给我组织了一次勇者大冒险。人员是新瓶装老酒,也不知三叔要搞什么。

进了车厢看到胖子,我马上往胖子上铺看,果然一双淡然无波的眼睛正看着我。是闷油瓶。看到他,我松了口气,想来这趟不会太遭。
闷油瓶面无表情,眯起眼睛看了看我,转身又睡了。把我弄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看到我是高兴还是嫌弃。一路上,闷油瓶大部分用来打瞌睡,也不和我打招呼。总不会是忘了我这个人?虽然我没有他那么有特点的长相,好歹也不是扔人堆里看不着了。我心里微微不爽,故意殷勤的和他叙叙旧,说了几句发现他根本没听。心中不觉无奈。

闷油瓶真是人如其名,一如往常的闷。

第五个人是陈平阿四,老九门的狠角色。我和胖潘在背后说人闲话,潘子刚说到黑吃黑,闷油瓶的手突然从上铺垂下来,一把捏住他肩膀,用力之大把潘子要说的话都疼回去了。这时,陈皮阿四走了进来。

原来闷油瓶是提醒我们。
别看他闷,人是真好。我心里很高兴。

此行目的地是长白山。
寻龙容易点穴难。我们雇了当地一个向导,九个人浩浩荡荡往林区深处走。看到阿宁的队伍时心里一惊,真不知道用护舒宝怎么甩的过人家的真枪实弹。

这一路很艰辛,闷油瓶此人容易做点惊人举动,本身还失着忆,我便留神多盯着他。但我每次看他,他不是看雪山皱眉就是看雪山发呆,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似乎雪山才是亲人,我们这支队伍和他没有关系。

爬上雪坡,左侧的三圣雪山离得更近。山峦起伏宛如盘亘在千年冰雪下的巨龙,又像随时活过来的祥瑞。冰雪白衣,乌黑发带。夕阳播撒橘的黄色暖光,遇到雪山顷刻变为幽幽蓝雾,昭昭萦绕沉默山体。

夕阳没法温暖它,虽然没有吝啬什么。

这景色十分壮观,我在感叹它巍峨的同时心中自有一份悲切。不知是不是我和正经盗墓贼不一样,心思容易跑偏。我又去看闷油瓶,这一看却愣了。

他早跪在雪坡上,面朝圣雪山虔诚的低着头。就像他是不远万里的朝圣者,跪拜心中的神明。我心中奇怪,闷油瓶总一副老子最拽而且他确实很拽的样子,也会祈求什么么?

后来,我越来越认为张起灵和雪山很像。而我,原本应该是那夕阳。

闷油瓶叩拜完立马恢复状态:万事不关心,只睡我的觉。我不禁看了他好几眼,对他浑黑不见底的眸子后面隐藏的东西更加好奇。他露一点,我看一点,总有些隔靴搔痒的不痛快。我这人还容易好奇,真不知幸还是不幸。

之后经历了一场我引起的雪崩(我自小平衡能力就差,让我从冰上跳过去难保不发生什么......),欣赏了一眼昆仑胎,我们终于到了灵宫。
我们把玉门的冰砸碎,一道黑气刹那涌了出来,胖子赶忙问闷油瓶会不会有机关。闷油瓶不太肯定,只说让我们跟在他后面,别说话。
闷油瓶的话一定要听,这已经是我们的共识了。我和胖子都大力点头,猫着腰跟在他身后,十分安心。

挖掘和开地宫永远让人兴奋,我们挖了一个大洞,坑底下面竟是一块石头乌龟。陈皮阿四恼火的说这龙脉是假的,我们被人耍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暴躁起来。胖子这时候还要去捡洋落,我心里一股无名之火上来开口就骂他。气氛立马尴尬起来,胖子又和潘子呛了几句,扯包要走,最后却被闷油瓶拦下了。

“你不觉得奇怪么?我们到了这里,好像情绪都很焦躁,连吴邪都发火了。”闷油瓶淡淡的说。

众人脸色一变,我心里也咯噔一下。对啊,这根本不是我的性格。
经他一说,大家终于冷静下来。看来做盗墓贼是要站好队伍,我越来越觉得跟着闷油瓶铁定没有错。而且他最后那句‘连吴邪都发火了’让我有点洋洋得意,就像闷油瓶终于承认和我很熟络一样。这种有高人罩着的感觉让我着实爽了一把,心里边和闷油瓶的距离感完全消失了。不过我们总共没在一起多长时间,他倒是能摸清我的脾气。闷油瓶此人确实高深莫测。

石头裂开,黑烟从中冒出并越来越浓,闷油瓶突然让我们跑,不要回头。我对闷油瓶的指示贯彻的十分彻底,拔腿就往走廊跑。跑到后来才发现已经和闷油瓶他们走散了。
闷油瓶是职业级别突然失踪人员,而且遇到情况会习惯性殿后,然后突然失踪。我都快习以为常,只是这回明显更担心一些。墓里情况危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事,我想着得尽快和他汇合。

后来我们找到了潘子他们,人都在,唯独不见闷油瓶子。

“小哥呢?”我心里挺急,问潘子。
“不是和你门一起么?我一直没看到他。”

他也没和我们一起。我心里叹了口气,他又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这是闷油瓶正经意义上的第三次失踪,我认为他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比如他的记忆身世什么的,所以自己离开了队伍。一旦事关他的记忆,就算我们跪着给他磕头,他都不带出现的。不过古墓这么危险,你就是再厉害等等我也不是不可以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怎么说也是一起下过两个斗的人。我无奈的紧却无可奈何,只得拼命看能不能再找到他。

我抱着这样的心思,一路来到皇陵界碑前的石桥。石桥已经断了,和皇陵界碑中间有一道约三米多宽的深渊,手电照不到底,也不知多深。我看了一眼,心想这要是掉下去不死也残疾了。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就在我要跳过去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怪鸟突然凌空抓了一下我后领子,我在空中失去平衡,直直的往深渊里掉。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03 云顶天宫02
高空坠落的感觉让我直想吐,还没等恐惧密密麻麻的扑上来,心脏早就‘咚’的一声跳到嗓子眼,逼得我连尖叫都不能。只想着自己会不会死,要是死,是怎么个死法。还没想到答案,我又撞上一根铁链子,背部快要被活生生劈成两半,只觉被人从中间拗断了。疼的我眼前都是黑的。我往前绕了一下,又撞上另一条铁链子,最终重重地摔在地上。

全身骨头错位传来清晰的喀喀声,我疼懵了,好半天也没弄明白自己是生是死。这边还懵着,血却从喉咙喷了出来。因为我闭着嘴,大量腥辣的鲜血倒流到气管,控制不住地从鼻子冒出来,直接顺着下巴流到地上。我剧烈的咳嗽,血液不断从鼻子和嘴里喷出来。

这护城河起码十几米高,也就是四五层楼的高度。
我暗骂了一句,又是好一顿咳。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但我当时倒也不怕,只是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也不知道我要是死了闷油瓶会怎么想。他会想起来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连吴邪都发火了’么?

幸好我没死也没残,要不之前就是我和闷油瓶的最后一面了。

不过我这个念头也奇怪。没事想闷油瓶干什么,我死了和他也没多大关系。可能是觉得要是有他在,我不会摔这么惨,连连吐血。不过他也没义务次次都救我,那个情况就是他救我也得受伤,还是算了。

胖子他们下来和我汇合,阴差阳错还让我找到三叔说的路。再次见到三叔的时候他惨透了,这都不忘给我传纸条,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我们和阿宁一帮人打了照面,相互透露了情报才逐渐了解事情的摸样。总而言之,长白山底有一座地底之门,像一个关着恶鬼的冥界入口,历代万奴王都是从地底这道门爬出来的。

真有这样邪门的东西?我只觉得毛骨悚然。从暗门走下去应该就是通往地底之门的路,走了很久我有点慌,难道要走到地心?

可是就算是地心,我也必须走下去。闷油瓶留下的引路符明白无误的指示着我们。他是朝着这个方向走的,所以我也要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每走一步,我就越接近真相,越接近他。

又走了约有二十分钟,胖子突然问我,“你和那小哥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我被胖子问的直咳嗽,心想什么关系?特殊的关系?靠,两个男的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但随即我觉得应该是自己想错了,胖子问的应该是我的血也可以驱虫这件事,并不是我想的那个关系。

不过怎么我一开始就能想到那个关系去?
胖子也不说话,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真是活见鬼。

终于到达谷底,在裂谷的崖壁上,我看到了一扇两面的青铜巨门。

我没有办法形容这扇门,壮观,宏伟,鬼斧神工等词汇已经不够用。听阿宁说历代万奴王从里面出来后,门就再次用活人皮封上。
这门高三十米左右,宽接近六十米,简直就是十层楼那么高的一栋房子,怎么说也有上万吨重。这什么人能打开?
想到这我一激灵,突然想到这一路都是死路,只有我们来的时候的一条路,眼见要到门了也没有闷油瓶的一点踪影,他到底去哪了?我额头一片冷汗,死死的握着拳头。这地方和门都太诡异了,他倒是自己一个人就往里闯。我心里除了紧张和担心外,第一次觉得有些生气。

没见过这么乱来的人。

后来的经历很是精彩,我们大战了人口怪鸟,口中猴。最后子弹告罄,我第二次接近了死亡,中间间隔不到几个小时。也许我再也走不出长白山底,命硬如我,也终归会丧命。但是我怎么能坐以待毙?这不是我的性格。我的决定是和这帮畜生死磕到底,不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决不罢休。

就在我和胖子拼死抵抗的时候,整个地底突然一震,所有怪鸟口中猴逃命般的全被震跑了。虽然捡回一条命,但不祥之感越来越重。我扭头一看,果然,青铜巨门上封门的人皮早就爆裂脱落,一条漆黑宛若地狱的细小缝隙出现在门上。

门开了。

我的心像被十个大汉拿鼓槌猛地来了一下,冷汗刷掉下来,动都不敢动。这门里不是有万古的邪恶么,现在是要干什么?我是要离开这原路返回保证自己的安全,还是冒着不知道的危险去看个究竟,找到答案?

权衡再三,我选择前进。我不可能忍受这么多的谜团而不去问个究竟,即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我就是这么个人。

接近青铜门绝对是件刺激的事。
我和胖子刚到门口,门内却亮了灯火,淡蓝色的薄雾刹那将谷底变为雪山之巅。我们听到号角的声音从裂谷另一端响起,悠长肃穆的在山谷环绕,像极了战场镇魂歌。紧接着,在我们目之所即的地方出现了一排排阴兵,长列规整,列步前行。

阴兵借道。

队伍打着殷商旗号,径直的走进青铜门。我们胖子谁都不敢说话,突然胖子按着我的嘴巴的手就是一抖。我定睛一看,闷油瓶竟然穿着一样的盔甲混在阴兵队伍里!

他疯了!?

我心脏砰砰砰的乱跳,一种久违的恐惧感骤然涌上心头,摔下护城河的时候都没这么怕过。

闷油瓶想干什么,难道要混进去?我呼吸急促起来,全身的伤隐隐作痛,止住的血被这么一激马上又要从喉咙里喷出来。我怕的不行,拼命想挣脱胖子上去阻止他。

不行,他不能进去。

不行。

闷油瓶注意到我们,他把头扭了扭,正看着我的脸。我死死的盯着他,只要他是个人就能看到我眼里满满的恐惧和急疯了一样的央求。

你不要进去,你快到我们这边来!我们一起出去,还像上次那样,你听我的话,我们一起出去。

我眼睛里万分清晰地写了这些话,白板一样。他要是个人,不会没看到。
可是这回闷油瓶没有听话,他突然意味深长的对我笑了笑,动动嘴巴,说了两个字。

我脑袋嗡了一声像是要裂开一样,眼睁睁看着他走进青铜巨门,走进一片暗无天日。

我后来知道。
什么事都没法阻止闷油瓶追寻过去和记忆,什么人都没法和他的使命和责任相提并论。

即使这个人是吴邪,这件事是我们。

我看着他消失在黑暗里。头也不回,毫不留情。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就是这扇门,阻断了我十年的悲喜,十年的执着,十年的思念,十年的他。

就是这扇门,毁了我一生。可我并不恨它。
只要是我们经历过的点滴,我都不恨。

这是张起灵第三次对我笑。他走进地狱之前跟我说,“再见。”

我一个人被留在外面。
我忘了,闷油瓶那时候还不算是个人。

他看不懂。

再见。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04蛇沼鬼城01

No more let life divide whatdeath can joint together.

闷油瓶从格尔木给我寄来一卷录像带,内容十分体贴。我自认和闷油瓶不是勾肩搭背的兄弟至少也不是仇人,你说你拿一盘带子差点把我吓得连亲娘都不认识是几个意思?我平常要是得罪你,你就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直接给我一刀么,咱至于从门里出来就装神弄鬼的邮一段别人在地上爬的视频么,还他娘的是我自己的脸。继青铜门怒吓吴邪事件之后,你玩我玩上瘾了?闷油瓶是这么无聊的人?
我果断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闷油瓶做事情总是有原因的,如果匪夷所思,绝对是我没领会他的精神。
果然,他在录像带里藏了一把钥匙。

我这个人,做事情犹豫不决偏生一份不死心的执着劲儿,一直被三叔牵着走也是因为本身考虑事情被动。这回,我可要主动出击杀随便谁一个措手不及。

我终于做对了一件事情。因为如果我不来,就不会这么快见到他,虽然以后的一切也不会像失控生长的野草般再无回头之路。

“别动。”身后用身子死死夹着我的人低声喝了一句。
我一听就知道是闷油瓶。我靠你小子舍得从门里出来了?你小子是人是鬼是粽子?我心里一大堆话要问,可面前是怪物,嘴还被闷油瓶子死死捂着(虽然我觉得他恨不得把我鼻子也捂起来直接闷死)我有话也没空说。
他力气很大,而且毫无松力的迹象。我一个一米八一的大男人被这么牢牢制住怎么说也很不爽。我又用力挣扎了一下,结果他不但没松手,反而压得更紧,另一只手横过我的腰勒的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时木门吱呀了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顶开了。怪物当前老子不和你一般见识,我立马屏住呼吸好让自己更敏锐的察觉黑暗中的异变。结果他娘的我第一个感知到的,竟然是身后闷油瓶子的呼吸。他离我太近,我两根本就是贴在一起,他轻轻的呼吸就直接拂在我耳后。

温热的呼吸,冰凉的手。
还好,终归还是活着的。

我一颗心落了地,耳朵却在他呼第二口气的时候霎时滚烫起来。娘的,老子活了26年还没和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还是和一个闷油瓶子。

我想着想着就被火光一闪,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下眼睛,这才发现闷油瓶已经放开了我。睁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我才微微把手指撑开一些,指缝间是闷油瓶在火光下清晰分明的样子。我的中指隔在了他鼻子的位置,能看到的只是他漆若鸦羽的眼和刚毅果敢的唇线。

这张脸和之前没有丝毫变化,表情依旧万年冷冰冰。我看着闷油瓶,心里盘算一会儿怎么盘问他。

他倒是淡淡的,轻描淡写的问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终于知道接受26年的教育是用来做什么的了,就是为了此刻不让我直接跳起来掐死他。你爷爷的龟毛棒槌!是老子自己吃饱了撑的来这种鬼地方么,要不是你那狗日的录像带,老子会追到这来?!张起灵你说话这么欠抽真是幸亏你身手好!

我本来就想骂他,但眼睛一对上他那张过分白净的脸我又特别怂的什么脏话也说不出来了。一瞬间我就觉得他那么干净,着实不能对着他说什么粗言秽语,一口血差点没把握自己憋死。

“说来话长,”我最后只憋出这几个字,之后忙问他,“你出来了?你为什么在这?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给我邮寄的……”
“说来话长。”他做个手势打断我,也不知是根本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还是逃避,扭身就对着石棺椁去了。
我赶紧跟过去,生怕刚一见面他又失踪,那我的问题谁来回答?他每次都是这样,一到关键的时候就不理我,要不给个高冷的背影,要不给个严肃的手势,我是怕了他了。这回,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他再消失在我面前一次。

棺材下面是一个洞口,我正好奇的看着,洞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紧接着一个人利落的翻出来。这人绝对有病,小黑屋里戴墨镜。我抱着一定离变态远一点的想法往闷油瓶那边靠了靠,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伸手拍了我一下,“走吧。”
我点点头,小心的跟在他身后,心里盘算着自己那点小九九。刚才整个人都是乱的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可要好好清算清算。可谁知道这回又是我一厢情愿,出了疗养院后他两拔腿就跑根本就没想带我。
我靠,老子这回还能让你跑了?我心下一横便追上去。

他俩跑的极快,一看就是练过的人。要是平时我断然追不上,但现在我心里有一口气吊着,拼死追着也没有被甩太远。

追着追着突然一辆依维柯冲了出来,闷油瓶和那小子一下冲上去。我心里暗骂一句,这他娘的是一点不等我啊。结果不知道是谁伸手拦了一下车门,我连忙又冲了几步总算是上了车。

我整个人一下就摊在车上,闭着眼睛狂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一点,嗓子里都是腥甜。环顾一下四周,我才发现这不是阿宁在云顶天宫的队伍么?我有些混乱的看闷油瓶,他大气都不喘一下就像刚才是在自己后院消了个食。他也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我一瞬间没有看懂。

“你们这帮驴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宁回头看到我很是惊讶,开口道,“这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那个疗养院?”

我心里苦笑一下,老子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脑抽,因为一卷录像带就跑到这来。

一路上,我和阿宁把双方情况交流了一下,算是理清思路。该问的问完后,我突然想到个别扭的点,“小哥怎么在这?”
阿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怎么,就你请得起哑巴张?这两位可是道上明码标价的,现在是我们的顾问。”

顾问?闷油瓶和阿宁站在一个战线上让我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而且怎么是我请的,明明是三叔那个老狐狸。要是我怎么会请个能把自己气的死去活来的祖宗搭档,这不是受虐狂么。我心里别扭便转了话题,“你们这回要干什么?”
高加索人咧着嘴拍拍我,“朋友,我们要去塔木陀了。”

我跟着阿宁他们进了营地的帐篷,闷油瓶坐在我对面,靠在一堆毛毡上立马闭目养神,看都不看我一眼。周围都是我不认识的人,唯独这一个相识还是个哑巴。我心里恼火,他那副样子又让我觉得这火气生的没什么资格,助纣为虐的,这火气就更大了。

这些人陆续坐定,门外进来两个藏族人。一群人敲定明天的行程后阿宁站起身看着就要走,黑眼睛突然指了指我,问她,“他怎么办?”
阿宁顿了一下,伸手指着还闭目养神的闷油瓶,“他带回来的,让他自己照顾。”说完就带着一帮人走了。

黑眼睛打量我半天,贼兮兮的笑着靠回毛毡上,点了根烟对闷油瓶说,“刚才不让他上车不就得了,自找麻烦。”
闷油瓶抬起头,淡淡看了我一眼,似乎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回去吧。不要再进疗养院,里面太危险。”

我看着他,心里这个不高兴。说的好像我愿意来这个鬼地方见到你们这帮土匪一样,而且你就当着这个墨镜撅我面子。

“要我回去也可以,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我稳了稳情绪,沉声说。

闷油瓶摇摇头,还是淡淡的,“我的事不是你能理解的,而且,有些事我也正在寻找答案。”他说着就起身从我身边越过去。

我气得浑身发抖,控制不住猛地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我这边拽,同时转身正对着他。我本来是要和他正面对峙,即使他把我气的吐血我也要把这口血喷到他脸上。但也许我实在太生气力道没控制好,他又完全没想到我敢对他出手所以毫无防范,这一拉扯,他就直直的撞了过来。

不过闷油瓶不是一般人,在两个人即将要撞上的时候他还能生生控制住平衡在我面前定住。我看着眼前他放大到极限的眼睛,一下子就怔住了,质问的话全都吓了回去。

也不是没有挨得这么近的时候,上次在海底墓遇到禁婆的时候,或者才不久在疗养院的时候。但是以前那都是背对着啊,而且黑灯瞎火的连个毛都看不到也就不那么尴尬,这回我可是连他的鼻息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我愣了一会儿,手忙脚乱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那个……”我想解释一下,但好死不死这时候竟然结巴起来,脑子一片浆糊。
闷油瓶倒是毫无反应,看了我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帐篷。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我是看着原著一字一字打的悠悠,爷不会让你们找到哪怕一个错别字的bug的。我不怕稻米到底看了几百遍都能把对话背下来的钛合金眼睛,爷就是这么......谨慎的(吓的)边抖边写悠悠 大娃你咋这么不省心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05 蛇沼鬼城02

我还愣在那,直到黑眼镜拍了我一下才回神。
他看我愣愣的样子,叹口气道,"一路顺风。"说着撩起厚重的门帘,又回头打量我一番才摇摇头走了。

我被他两弄得挺尴尬。一个讳莫如深,一个高深莫测,我这个一点道行都没有的人除了郁闷还有别的出路?但我不甘心就这样回去。疗养院的事情匪夷所思,所有的线索都直指塔木陀,我只有跟过去,才能知道这一切的渊源。至少我想知道一件事:那个长着我的脸在地上乱爬的人,到底是谁。

或者,他是我么。
如果他是我,那么我又是谁。

我必须知道这些。用一句闷油瓶的话,这一切已经成为了我的心结,如果没有查明真相,我余生都不会好过。

打定了主意,我就同阿宁商量加入的事情。最终说服了她,第一步还算顺利。我一边想着她告诉我的计划一边挑装备。上次帮三叔准备过这套东西,我现在对这些也算轻车熟路。想着心思,对周围变化的敏锐就差了很多,所以当身后有人突然说话的时候,我手里的狼眼都抖了一下。猛的回头一看,我手又抖了一下,竟然是闷油瓶。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若不是他本身想吓我,就是太他娘的厉害。

"你一定要跟着么。"他站在我身后不远的位置,毫无起伏的来一句。

还是来劝我回去的,闷油瓶子这执着劲要是用在经营上,铁定早成亿万富翁了。我把思绪拉回来,冲他点点头,想了想道,"你没有责任对我解释什么,我总可以自己去找。我知道你们觉的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你也不用安排我,而且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他还是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一双眼睛黑的吓人。我就有点不服气,话脱口而出,"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说着拿起装备就要走,他这眼神我还真招架不住。

"你跟着我,"就在我以为闷油瓶要将沉默进行到底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活动范围不要太远。"说完他倒是先走了。

我愣了一下,这是同意我跟着了?还是发现我压根就像个狗皮膏药撕都撕不掉,无可奈何下只得退步。不过,为什么非得让我跟着他,我刚说完不用他安排,这人自动忽略我的话的技能练就的炉火纯青,不得不让我佩服。也就是我脾气比常人好一点。但我转念一想,也许是闷油瓶怕我坏了他的事,毕竟我的加入是个突发情况,所以才让我在他身边呆着。想来我这力量级别在他眼里就是个渣。

我叹口气跟在他身后,慢吞吞道,"知道了,我跟着还不成么……"

我一想到之后一路我都得绕着闷油瓶做圆周运动,不觉有些怅惘。但又想着有这么一个人物在身边,呸,吴邪你还有脸怅惘,数数人家救过你多少次,我又觉得有些羞愧,连忙加快几步赶上他。
闷油瓶没有我这些心理活动,走的那叫一个目不斜视,正人君子。

没有人欣赏戈壁的风景,除了一望无际的黄沙漫天就是灰败的天。起初还有些破败塌房,到后来都是千篇一律的景象。像一张壁纸贴在车窗外,无论我们走都久,往外看到的都是这张壁纸。走这条线路的列车一般都会在车上准备歌舞表演,缓解乘客的焦躁。我们这种车队是没这功能,幸好队伍庞大,才没那么死寂。
阿宁的计划是进入柴达木盆地的无人区,再由定主卓玛将队伍带到当年和那支探险队分手的地方。这条路线和文锦笔记中记载的几乎一摸一样。我心中生疑,便和高加索人聊起来,一路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最重要的是快递是定主卓玛邮寄的,我就知道闷油瓶不会这么无聊。只是为什么她要把寄件人写成张起灵,这到最后还是个谜。

阿宁的人很不见外,几次扎营,当初在吉林的几个人和我相处的都很好,其他人也渐渐熟悉起来。本来我这样的性格就很容易和别人相处,哪像那个闷油瓶子,一张脸能直接把人冻在三米之外。我不用每天都面对面无表情的闷油瓶,感觉也不赖。不过他似乎根本不想理会我,成天不是见不到人就是挺尸,眼都不往我这边转一下。我心里纳闷,难道那句让我跟着他是我在做梦?人家压根就没想鸟我,还是他娘的又失忆了?怎么失忆还有针对性的,难道他大脑里有一个程序是见到吴邪就自动清空和我之间的所有记忆。这有点搞了,弄的我好像和他有杀父夺妻之仇似的。我马上甩甩脑子,阻止自己这么跑马下去。
不过,真不能怨我想多。之前闷油瓶虽然同样一副老子不愿搭理你们的拽样,但并没有这么疏远过我,我总感觉他是在避讳什么。倒是黑眼镜似乎对我很有兴趣,总是来找我说话。

定主卓玛的记性不错,傍晚的时候我们就到了兰错。天色已晚,我们就躲在高起的地垄后面扎营地休息。大家都没什么睡意,一些当地请来的新手兴冲冲的说着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老手还是新手。说是新手,我又和闷油瓶他们下过那么多穷凶极恶的地方,自己还单独赏玩了青铜树。说是老手,也没有我这样的老手。思及无意,我钻进睡袋里睁眼睛看天。这里离天空更近,满眼都是璀璨星河。这样的景象很难在城市中见到,我已经能理解那群热衷野外冒险的人追求的,也许就是这种远离人世喧嚣,远古的宁静和美。
看着看着,睡意渐渐上涌,我突然很想看看闷油瓶在干什么。多半是在望天发呆,不过也许早睡着了,他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不过,我昏昏沉沉的想,他要是睡了倒有些可惜,毕竟这么美的天,也想他看一看。

周遭静了下来,耳边是戈壁特有的节奏,半梦半醒间突然感到前方有人挡住了篝火的光亮,我猛地睁开眼睛,竟是扎西。他说定主卓玛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我说,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他表情严肃让人着实无法拒绝,我便从睡袋里钻出来跟他走了。

定主卓玛住的地方离我们很远,我走了一会儿才看到她们的篝火和篝火旁坐着的一个人。待走近了,才发现这人竟然是闷油瓶。我一个头两个大,迷茫的坐在闷油瓶身边,接过酥油茶后扫了他一眼。这一眼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他眼神中也有一丝意外。我马上回头端端正正的坐着,同时用酥油茶压压惊。

"我这里有一封口信,给你们两个。"定主卓玛突然开口对我们说。
闷油瓶和我都没有说话。他不说话是因为他就这鸟样,我不说话是因为我总不好马上反驳说:不可能,我和这个人不是一个维度的,一定是搞错了。
后来老太婆又说了几句神神叨叨的话,我听的一头雾水,闷油瓶不意外的和她的思路对上话了。果然,我们两个人的信息量比根本是个bug。定主卓玛传完口信就走了,留下我和闷油瓶两个人傻坐在篝火前面。

我扭头看向闷油瓶,他却看着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想了想,问道,"这怎么回事,为什么口信是传给我们两个的?" 我和你很熟么这句话没问出口。
他却不回答,闭了闭眼睛,就想站起来。
我看他这态度脑袋就嗡了一声,我靠张起灵你要一直这么个德性我们还怎么一起下斗一起挖坟一起开棺验!?从始至终的避而不答,积攒在我脑海里的问题都能从胃里吐出来了。我整个人就有点失控,站起身双手猛地按在他的肩膀上,死死的把人按住道,"你不准走!"

后来我觉得当时真是年少轻狂,什么事都能仗着一个胆子去做,去追,去求。若是十年后,放到现在……好吧,我一样会死死抓着他,寸步不离。

过多少年都一样,谁叫他是我的命呢。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06 蛇沼鬼城03

闷油瓶转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竟然真的没有走。
他又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我。

他这个性子,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才正常。现在这么好好的坐着,反倒让我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是站着的,闷油瓶微微抬着头看我,我才发现他的瞳孔竟然是纯正的黑色。纵然星空璀目,纵然篝火熠然,都没法浸染这双仿若从西汉古砚台研磨出的墨汁中顷刻取出的双眼。和这么一双眼睛对视,难保不愣神,倒是忘了要说什么。

闷油瓶兴许是看我拦了人却半天不说话,看着我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这句话拽的把我的火又勾起来,想你一天天往外弹射迷魂枪,感情在你心里我倒是那个事逼。

我气不过,张口道,“我有事情要问你,你不能再逃避,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说完就恨不得咬自己舌头,吴邪你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这么迂回的问法是脑抽还是蛇精病,还不能逃避,弄得好像他始乱终弃一样。他娘的,乱个屁!

闷油瓶明显没觉得哪里不妥,他把脸侧过去,看了看火道,“我不会回答的。”

我反省的心瞬间被熊熊怒火烤的抽筋变形,都快成个麻花了。
我大声冲他喊,“他娘的!为什么!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耍的我们团团转,连个理由都不给我们,你当我们是什么?”

你在鲁王墓把那玩意儿说掐死就掐死我挡不住你,你编谎话我随着你,但你最后是生是死好歹跟我们一起出来啊!你在西沙装张秃子把我哄得一愣一愣我挡不住你,但你自顾自的说消失就消失,你以为我每一次都找得到你么!对,我找不到你,你他娘的能在长白山直接失踪,转眼就他娘的和阴兵卿卿我我,哥俩好的怒闯青铜门!你让我还找个屁!

张起灵,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他猛的把脸转回来正对着我,一双眼睛冷的渗人,“你不觉得你很奇怪么,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被他一吓,直愣愣的看着他。

你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

……也对,这都是你一个人的事。

闷油瓶这样说,我才想到,他和我,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我如此执着追寻,甚至孤身一人到疗养院送给禁婆调戏着玩,但提心吊胆的苦苦追踪,千思百转不得解的急心若焚,都不是他导致的。即使是他引发的疑问,追着想要一个真相的却是我自己。我之前没有想过,其实他本就可以不告诉我任何事情,只要这些都与我无关。

但是我仍旧觉得有哪里很别扭,特别别扭。
但我又不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

我支吾一声,再没了刚才理直气壮质询的气焰。气氛一下变得很尴尬。闷油瓶说完话后又盯着那团在冷风里逐渐熄灭的篝火,面无表情,不发一言。而我,当真不知再说些什么。想来他也不会主动给我个台阶下,我今天注定不是站死在他面前,就是像个丧家犬一样回去。

静了好一会儿,我站的双腿都开始发麻,一边想还是这闷油瓶子明智一边看着他喝了一口凉掉的酥油茶。

我一时心中无限怅惘。小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就给人送上门的虐呢……吴邪啊吴邪……

“吴邪,你跟来干什么,”闷油瓶突然开口,“其实你不应该卷进来,你三叔已经为了你做了不少事情。这里面的水,不是你能蹚的。”

四十一个字。

我靠,这闷油瓶子竟然说了这么长的句子,难道我僵在他面前的一张俊脸终于让他良心发现了?我心里一阵宽慰,迫切希望他能和我保持这种正常人沟通的模式,便十分认真的回道,“我也不想,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就知足了。可是,偏偏所有人都不让我知道,我想不趟浑水也不可能。”

闷油瓶把目光从篝火转向我,“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不让你知道这个真相的原因。”

果然,他这回是很认真的和我说话。我一边按捺住自己想问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一边正色道,“我没想过,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想。”

这是一句十分引导性的话,以闷油瓶的机敏很难入套。但我这回就赌他会对我坦诚一些,若说哪里来的自信,也许就是他现在看着我的眼神。

闷油瓶看着我,半晌淡淡道,“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

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

后来,张起灵恪尽职守地履行这句话。
用他的身手,他的刀。用他的身体,他的血。
对了,还有他的一生。

就像他活了一百多年全是白活,就像他一身的麒麟血就为了吴邪流尽而生。

后来,我也对另外一个人说过。但我在闷油瓶的原创后面加了一句话:以后谁要这么和你说话,直接开枪崩了他,反正他最后也得被你害死。

但当时我还不是个蛇精病,只能正正经经的讲道理,“能不能承受应该由他自己来判断,也许别人不想你保护呢,别人只想死个痛快呢?你了解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么?”
闷油瓶一下就沉默了,在我觉得腿越来越酸已经需要左手微微撑在大腿上的时候,他突然低声对我说,“我了解。”

我了解。

他静静的看着我,“而且比你要了解。对于我来说,我想知道的事情远比你要多。但是,我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你一样,抓住去问。”

行,吴邪你知道什么叫被自己的吐沫淹死么?我直想狠狠给自己一耳光,这闷油瓶子失过忆,你说你跟他比什么不好,偏偏往枪口上撞。我心想,得,好不容易撬开的瓶盖怕是要盖的更紧。心中遗憾一来,整个人就泄了气。我微微弓着腰,两条腿针扎一样酸痛不止。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猛的抬头看闷油瓶,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但是场下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总不能脑补出个海猴子。

我靠,他还没打算关瓶盖呢!我马上竖着耳朵一脸虔诚的看着他。

闷油瓶看不到我的内心戏,他看着自己的手,继续淡淡道,“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么?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

他说完,周围又静了下来。我的脑子却是乱哄哄一团,连戈壁的风声都听不见了。

你能想象么,会有这样的人,他永远面无表情又冷又硬,强大的就是个bug,然后他对着你说出这番话。

你能想象我听到这些之后,看着他坐在我面前看着自己掌纹的样子,看着他被刘海挡住在火光下忽明忽灭的眼睛,我是什么感受么?

我就一个想法,老天爷,我操你妈。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啊~~~~圣诞节也不知小邪过不过,小哥应该是不过的,他这种老人家一般过重阳节。突然觉得写沙海邪才适合我啊,作为一个来水贴也这么认真的人,老子一直心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小哥一直一副,我看你这个熊孩子还要怎么作妖的姿态。
小邪现在就一副,你他娘的再敢跑我就上了你。
胖子永远一副,你们怎么还不来一发,这么憋着不会内分泌失调么得样子。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07 蛇沼鬼城04
我说不出话,心里一急腿就往前挪,“小哥……我靠!”

这一动腿像被无数虫蚁啃噬一般,我身子一歪眼看要直扑火堆。我靠,怎么也不能连大姑娘手都没摸过一下就他妈破相了!我一只手胡乱往前抓,刚感到点篝火的热度就被大力拽了回去。我眼前一黑,直觉是撞到什么,抬头一看就愣了。闷油瓶的眼睛近在咫尺。我说过,他这样的眼睛,看着难保不失神。

而且……谁能告诉我当你摔在一个人怀里,他和你贴的再近半厘米就他妈要亲上的时候,你该有什么反应?!马上后退,捂着嘴说你这个流氓趁机占老子便宜?马上后退,扇自己嘴巴子说小哥手下留情我不是要非礼你?马上后退拔腿就跑,耳边回响一切都是梦一场?

还是……亲上去……?

人的大脑有时和电脑一样,运转都有个限度,我现在明显当机了。我那时候是个天然呆啊,用胖子的话,他娘的整个一天真无邪。所以我理所应当的在这个要亲不亲的姿势下,盯着闷油瓶的眼睛道,“小哥不好意思,腿麻了。”

闷油瓶眼睛幽幽的像在水银里泡的两个黑珠子,也不知在想什么。也许是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一时就被我蠢懵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把我甩地上我。听我那么说,他竟然还想着要回应一下。

于是……他身为一个哑巴,点了点头……

我靠靠靠靠靠!!!

我像被针扎了一样一下子从他怀里窜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坐在地上往后蹭。一边匪夷所思的看着他,张起灵你智商呆没了啊?!咱两那都要贴上了,你还点头,他娘的你是怕亲不上是怎么的?你暗恋我?你暗恋我你也得跟我打声招呼,说亲就亲我面子往哪放!

我觉得脸都要烧熟了,闷油瓶还是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看着我,眼神在我看来透露着‘此人多半有病’的意味。我一下子回神,闷油瓶此人高深莫测必不能用常理揣测之,我猜他定是能把点头的幅度控制到既传达了意思又不会碰到我的精准境界。而且看他如此淡定,可能根本不知道人是可以用来亲的。这么一想,我心里的尴尬消退不少。但我是个被人间烟火荼害的五好青年,着实需要冷静一下。

可是……

“小,小哥?”

你他娘的伸手抓我腿干什么?
我一惊,就要把腿缩回来。

“别动。”

我又一惊,立马僵硬起来不敢动了,眼睛直直盯着他的手。
怎么,腿上有尸蹩?

闷油瓶的手按在我僵硬的小腿上,左右捏了捏后按了起来。

我一愣,想到之前我跟他说腿麻了,所以他这是帮我按摩呢?我觉得这实在万分惊悚,下意识想说一句不用麻烦。但他在火光下的神情实在专注,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周围又静了下来,我和他对坐着,两人再没说什么话。篝火燃烧着,不时有木材断裂的噼啪声。闷油瓶背后是黑色的山岩,上面是我们两人笼在一起的影子。我这时才发现,我的手还握在闷油瓶的腕子上。

我把手翻过来,看着他的掌心。
刚刚你在看什么?我也,能看到么。

“小哥,”我轻声喊了他一句,想了想才看着他道,“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闷油瓶手一顿,抬头与我对视。半晌他摇了摇头,伸手把我拉起来,“我的事情,也许等我知道了答案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但是你自己的事情,抓住我,是得不到答案的。现在,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同样是一个谜,我想你的谜已经过多了,不需要更多了。”说完他放开我就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我淡淡笑了一下,“另外,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我看着他慢悠悠的走远,一下子又倒在了沙地里。我脑中的千层疑虑都被他最后一句话打发了,最他娘可怕的是,之前被背叛的感觉也一下子烟消云散,现在竟然有些心甘情愿。我无奈的摇头,伸手揉揉腿,发现一点都不难受了。

走回营地我下意识的找了一圈闷油瓶,他侧躺在睡袋里看着是睡着了。我两的睡袋离着不到100米,我往右边又走了几步,钻进睡袋躺了一会儿突然一个激灵,只觉一盆冷水浇个透心凉。

我刚才想什么来着?是不是想着要亲上去?!亲谁?闷油瓶?!我他娘的被谜团逼得都变态了?!我心里一顿紧张,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妈保佑我,眼前却飘过闷油瓶临走前淡淡的笑容……我靠,谁能给老子几片安眠药。

一夜睡得浑浑噩噩,做梦都觉得禁婆在追我,跑的我直吐血。

车队再次出发,我们按着定主卓玛的路线进入无人区,沿着河道一直开到了尽头。戈壁已经变成了沙漠,虽然柴达木的沙漠不大,但起风也是会吃人的。我们沿着河道开了两天,就不幸的遇到了大风。车子陷在沙海里,远处却炸起信号弹。我思索一下,和其他几人做个手势便向信号弹的方向探查过去。跑到一半已看到五六盏矿灯,我欣喜若狂,几乎是迎着狂风连滚带爬的往前冲。但是跑了很久这灯光一点靠近的意思都没有。我心中暗骂,想着招呼身边的人问问,一回头,心中猛地一沉。

我身边除了翻滚的狂沙和动态的黑暗,半个人都没有。

一下子落了单,我还是感到有些恐惧。但是很快我便镇定下来,老子也是见过阴兵的人。我将笨重的装备全都甩下,喘了几口气就继续往前走。但无论我怎么赶,眼前的矿灯永远挂在天边上,我甚至怀疑这是我的幻觉。跑着跑着便开始体力不支,我眼前象征着希望的一点灯火也迷离开来。就在我眼皮越来越重,双腿一软就要扑到地上的时候,眼前亮光突然消失,同时有人稳稳的架住了我。

我勉强睁开眼睛,黑暗之中一眼认出了闷油瓶的眼睛。他代替了灯光,出现在我眼前。我忽然觉得全身力气都流泄了,整个人跪倒在地。他立马蹲下来扶着我,我模糊觉得自己的头应该是靠在他的肩膀上,便咳嗽着在他耳边喊了一句,“小哥……”

小哥,你来找我了。

闷油瓶把我拖到防风的沟渠里又迅速转身和黑眼镜走了。我喝了几口水感觉好了不少。这里的人脸色都不好看,都被沙漠里的风吓的够呛。我拿下挡风镜,扫视一圈。大部分的人都不在,阿宁他们肯定还在外面找。那么多人,纵然闷油瓶开了一圈外挂也力不从心。外面狂风呼啸,我眼见闷油瓶次次驾着人回来,之后又迅速的消失在黑暗里。我心底有情绪,又一次看到他的时候猛的窜了出去一把抓了他不由分说地往回拽。

他被我拽的有点踉跄,好在没挣开。我迅速把他拽到风沙小的的地方,把手里的水递给他。闷油瓶似乎愣了一下,看他那样子是没想到我奋力冲出来就为了给他递一口水。

他摇了摇头,我一看就有点急,伸手想把瓶盖拧开给他。闷油瓶按着我的手又摇摇头,拉着我往深沟跑。他把我往回斜坡深处塞塞,自己也进来坐在我旁边,伸手把挡风镜摘了。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周围的皮肤,转头看我。
我把水递过去,看着他喝了几口,问道,“不走了?”
闷油瓶点点头,接着打量我一番,又把我往里面推了推。我看他挡在风口的一边,也伸手拽他,“小哥,你再进来一些。”
“没事。”闷油瓶淡淡道,把水放在地上便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我伸手在他那侧试了试,发现确实没有多大风沙才放了心。

天色到后来完全黑了,鬼哭狼嚎的风声起初听着还挺瘆人,后来倒像催眠曲。闷油瓶已经在旁边睡着了。我留了一份食物给他,也靠着黄沙迷糊了过去。

快睡过去的时候,我不靠谱地想,真应该给这闷油瓶子写副对联。

一夫当关懒得说,万死不辞睡得香。
横批绝代闷王。


我的370夙愿,谢谢三三宝贝和lp(你能不能告诉我叫啥名...),爱你们,爱70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其实 只要你们一直在就好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大娃啊 平安夜又抛弃你了 都怪二娃三娃太火了 呐 送你苹果[RED APPLE][RED APPLE][RED APPLE]

大家平安夜快乐!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08 蛇沼鬼城05
一觉起来,闷油瓶又不见了。我找了一圈,发现黑眼镜也不在,应该是又出去找人了。我给他留的东西也没吃,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我胡乱塞了几口东西就和大部队一起转移到魔鬼城的外部避风。

闷油瓶他们再没回来,我心急火燎的随阿宁他们深入魔鬼城找人。拿着对讲机狂喊几通也无人应答,听扎西说他们有可能陷在了流沙里,放个屁人他娘的能死在沙子里面。后来总算找到了人,我看他完好无损的样子觉得腿跟灌了铅似的,一心想着救人倒忘了走了多远的路。说话间,点着无烟灯就睡死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条挡风的毯子。真是人间自有真情在,倒斗遭遇有心人。

醒了后四处审视一番鬼头罐里都能蹦出只尸蹩王,我他妈就那么吸引这些王八羔子么?这可是沾上就尸骨无存的货!你成天跟着我是因为我身上有花么?!我冲出去拉着阿宁就跑,她还有功夫问我怎么了,气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你现在问个鸟,什么事不得跑到闷油瓶看车的地方再说么?!
我拉着阿宁一路逃命,跑了几百米脑子当面迎了一棒子。他娘的,石头记号只有扎西看得懂,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出去!

这一趟是逃命,除了自己什么都没带出来,在沙漠的晚上很可能会冻死。我回头寻思和阿宁商量一下,结果看到她只穿着短背心,细看之下连胸罩都没戴。我瞬间觉得这太他娘的尴尬了,忙把视线移开。阿宁浑不在意,更关心刚才诡异的虫子,说话间也没再那么局促。

之后的三天我们都在迷路和正在迷路的路上,我和阿宁偶然交流几句。她衣衫不整,我干脆走在前面以防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白天找路,晚上搭个石头槽子随便窝一宿。夜晚的魔鬼城一片漆黑,只有耳朵能接受到外面的动静。严寒之地阿宁很自然的缩在我怀里,两个人抱着取暖。

先倒下的是阿宁。
她突然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当时我的思维已经不清明,哪里都是混沌的,身子一扑也滚到地上。心中数着还能活几个时辰,周遭的一切都在离我远去,黑暗逐渐侵蚀。如果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倒还可以接受。其实我才26岁,大姑娘手都没摸过……啧……

所以老天没让我死成,眼前喂我喝水的人怎么能冒着圣光呢,一看就是我上辈子失散的兄弟!快看看我兄弟长得什么帅气的样子,这是……我迷迷糊糊去看,人突然被一张发面大脸晃了眼睛。他娘的!这不是胖子么?!远处那个人……他娘的!这不是潘子么?!再往远了看……他……嗯,闷油瓶。

闷油瓶不知道在煮些什么,我把视线收回来定定神,平静道,“你们不给我个解释,我他娘的就一头撞死在这。”

潘子的解释很冗长,说白了就是我那老狐狸三叔派闷油瓶和黑瞎子搞无间道来了。我说那天在篝火处闷油瓶怎么说是站在我这边的。也是,没有三叔这层关系,我吴邪哪能招来这么座大佛。

我又喝了几口水,指着胖子道,“他怎么也来了?”
“呦呵,你别瞧不起人。要不是我给你扛回来,你现在都他妈烂了知不知道?”
我连连摆手道谢。
潘子在旁边看不过去,猛拍胖子道,“别他娘的有点功劳都能扯出一炕席。要不是那位小哥拼死拼活的拖着咱们找了三天三夜,你他娘的早歇地上了。再说,那么远的路也是小哥背了小三爷大半,你就最后接把手罢了。”
“你们这是欺负胖爷我经不起晒,那一层一层的油谁受得了。”胖子和潘子拌起嘴。

我看向闷油瓶。他一门心思的盯着火,看着像有心事。
找了三天三夜么。
我心里不是滋味,又不是你儿子,至于这么拼命么……

“小三爷,小三爷?”
“……啊?”
潘子顺着我视线看过去,笑了一下道,“这回多亏了这小哥,找人的时候连我都撑不住歇了几气,他硬是一口水都没喝过。找到你二话不说就往背上抗,要不是后来人都要站不住了胖子都抢不过去。”
我静静听着,嗯了一声,“是要谢谢他。”
胖子笑嘻嘻的凑过来,“咱是一起下过三个斗的人,过命的交情。之前我就问你和小哥有没有啥特殊关系,看人家命都不要了的找你,你倒好,和如花似玉大姑娘搅在一起。”
我一愣,立马怒不可遏,“放你娘的屁!老子差点死在外面,你要是喜欢我他妈把这机会让给你啊!”
胖子往旁边缩缩,一脸淫笑,“当初柳下惠在严寒里怀抱温香玉软,现有小天真沙漠深处和蛇蝎美人共处一室。我说你是柳下惠了,还是雄赳赳气昂昂了?”

胖子说话声不小,我明明白白的看到连闷油瓶都转头看了我们这边一眼,我接到他的视线一口水猛的呛住,咳的肺都要颠出去。潘子看我这样冷了脸色,骂骂咧咧的把胖子拽走了。我谢谢他,要不我今天非得交代在这不可。

这口水呛得不清,直到面前出现一个军用大茶杯我还没咳完。抬头一瞧,闷油瓶蹲在我面前举着杯子,里面应该是他刚刚煮的东西。
我一看是他,咳的更厉害了。觉得一定要解释明白不可,不能让他想多了。但当时情形恶劣,我竟没多想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小,咳咳,小哥……”我生怕他放下杯子又没了踪影,他这种三步以里就能失踪的职业选手不得不防,我伸手抓了他腕子,“胖子满嘴跑火车,你别信他的。”
闷油瓶安静的任我抓着,没说话,就用那双眼睛看人。
我心里一急,忙道,“我们就是太冷了互相抱着取取暖,完全以求生作为第一出发点。你就是不相信我的为人,也要想到我的体力,都在沙漠里走一天了谁还能干出点什么……不是,我压根就没这心思,就是有这心思也没这场合不是……操,我他妈在说什么……小哥,我是想说……”

“吃点东西。”闷油瓶打断了我的语无伦次,淡淡的插了一句。
我一下泄气,哦了一声伸手把杯子接过来。里面无非是压缩饼干煮葡萄糖,那滋味,说出来都容易吐。我默默吃着,眼睛瞄着闷油瓶。他看我终于闭了嘴就想起身,结果刚一动就发现手腕还是被抓着的。闷油瓶就保持那个要起不起的姿势看着我,我知道他这是问我有事么。

其实我真没什么事,就是心里还有些忐忑,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可是具体说我做错什么,倒还真是没有。憋了半天,最后蹦出句谢谢。

闷油瓶静了一会儿,把腕子抽了回去。我顺势松开手,没再看他,心里实在有些沮丧。事发突然,我又不可能不管阿宁,失踪也不是我预料之内的,连累他找了三天我心里也难受。现在这个死胖子又胡说八道,这他娘的哪里是过命的兄弟,是要命的猪神吧?纠结之际感到一个人坐在我旁边,衣料摩擦发出窸窣的声音。
我惊讶的扭头去看。闷油瓶曲着长腿,一沾地就闭目养神。我这才想到他都三天三夜没休息过了,我这还拉着人说些有的没的,合着吴邪你脑子是尸蹩做的啊!

我赶忙把杯子放了,拿毯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近看才发现,闷油瓶眼下一圈的青,看得我胃一抽一抽的。回过神来发现靠的太近,我猛地把身子抽回来捧着杯子噎了一大口东西。嘴里一下腻的恶心,全把心跳当成胃抽搐。

“吴邪。”
我一口接一口吃着,不防他突然喊我名字,下意识回道,“在这。”
闷油瓶顿了一下,道,“毯子,晚上冷。”
这声音轻的多亏我耳朵好使点。

我一愣,脑子一道闪光劈过,脱口便问,“那毯子你给我盖的?”
这问题最后也没个答案,闷油瓶根本就是一秒钟睡死过去,身体一定疲劳到了极点。我盯着他看了半天,确定现在的心情可能就叫心酸什么的。就像胖子说的,我们是过命的兄弟。你看自家兄弟为你拼死拼活的,能不跟吃了硫酸似的么。

我又给他掖掖毯子,看着远处的黑暗,猜测着前途的凶险,心里无比安定。有他在身侧,我很难去担忧外界的危险。后来在他旁边躺下,我多余的脑细胞全用来腹诽这闷油瓶子的睫毛怎么能那么长。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09蛇沼鬼城06
一行人修整了一番,启程找那座定主卓玛说的山。沿途经过一片巨大的戈壁绿洲,景象着实疏阔奇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由得让人惊叹。

闷油瓶习惯性打头阵,我跟在他身后,潘子殿后。
这绿洲千年而成,植被遒劲发达又大多是老藤阔叶,单单几片叶子就能划出血痕来。我们身上包的结实,但面部避无可避,我眼看闷油瓶在前面开路脸上已经挂了彩。

开道这事既费体力又劳心血,几乎一队的性命都悬在一个人身上。我要是有这个本事早就替他上前了,现在只能看着他拨开藤条的下一秒,手指上多出几道细小伤口。这口子不仔细着都看不到,但是真疼。之前有个最不能忍受的疼痛提名,不经意被纸割个口子比刀捅都疼。

我往前赶了赶,诚恳道,“小哥,你歇一歇换个人替你,之后不一定还遇到什么,我们得保存战斗力啊。”
闷油瓶应该是觉得我说的对,和潘子换了下位置。我也直接跟过去,走在胖子他们身后。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左手拿着绷带右手捧着闷油瓶的手就要包。他倒跟我犯倔,看那平淡中带点轻蔑的小眼神,意思不就是这点小口子老子根本没放在眼里,你给我包上我面子往哪放。可是我管你哑巴张倒斗一哥的名声怎么样么?老子比较关心你这双不受当事人待见的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他缠的严严实实。闷油瓶后来也不挣了,想是懒得理我这么莫名其妙的人。

绿洲的雨下的随性,一变脸就是个磅礴生烟。这雨滴砸在身上都有痛感,我们一行人淋个狼狈,左右只得找个天然的石洞躲雨。

那石洞本身不大,想挤下几个大老爷们肯定不行。我本想着先让阿宁进去,然后在最外面贴个边就成,怎么说我体积比胖子潘子还是小一些。但闷油瓶比我想的早,而且他办事向来雷厉风行,一下就把我推到最里面。我转念就知道他要干什么,顺势一把把人拉了进来,死死的箍住不让他动。

“我操!关键时刻不顾革命友谊,小吴你是不是没入党?”胖子在后面叫,“一会儿胖爷我可来一千斤顶,受好了啊兄弟们!”
“我一家都是少先队员!”我没好气的向胖子喊,感觉闷油瓶的身子又往里挤了一些,看来阿宁和潘子也躲进来了。

衣服早就被大雨淋透了,我怕闷油瓶起什么个人英雄主义,手就死死的勒着他腰侧,因为太挤了一时半会儿还抽不回来。两个人贴的太紧,幸好我机智的侧头站着,要不然我两这一般的身高可得尴尬了。不过现在也是个抱着的姿势没跑,虽然闷油瓶十有八九不会介意,他可能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占便宜,但我还是有点僵硬。

脸侧有冰冰凉凉的气息,极轻极缓的拂着。我分神去想这到底是雨水的透凉,还是闷油瓶的清冷呢?下一秒,回答我的问题般,脸侧是雨水绝带不来的柔软触感,虽然同样冰冰凉凉。

“我操你个死胖子!你他娘的这是要把我们肠子都挤出来!小三爷,你有没有事?”

潘子一声怒吼把我从呆愣中喊回来,我连忙回一句没事,多余的话再说不出。原本已愣在刚才的接触中,想着和潘子说话便下意识把头扭对着洞口,我喊完这句才想到现在的处境,登时连呼吸都闭住了。

“你们都在里面躲得好好的,胖爷我可比那落了汤的鸡掉了水的狗。都收好了啊,千斤顶再一回!”

我听胖子这么说,心里一呆还没来得及阻止就感到前方的压力。我一下就慌了神,睁大眼睛看面前离我不过一厘米的闷油瓶。他已经被迫压了过来。

亲嘴和亲脸可不是一个概念,这可不行!我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完了完了,难道老子26年的清白就要这么不清不楚的交代了?还是跟个闷油瓶子?

后来我反思了一下当时的反应,为什么我当时在意的是和一个闷油瓶子,而不是和一个男人。

我这边担心自己的清白,忘了闷油瓶也合该不是个接受和男人亲嘴的人。也不知他怎么在这么狭小的空间移动的,一只手臂利落的就在山岩上一撑,把胖子的冲击挡了下来。

果然只要有闷油瓶在,就不存在解决不了的难题。虽然一厘米变成半厘米了吧,总归没有到最尴尬的地步。

我这回完全被抵在山岩上动弹不得,离得太近看不清闷油瓶的眼睛,但我终于清楚面前的气息不是雨水。怎么说,要比雨水更凌冽一些。人的气息怎么也不会冷到这个程度,他倒好,冰凌一般。

他突然动了一下,虽然是微微侧了一下脑袋也弄得我浑身一僵。

闷油瓶似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吴邪,松开。”

我一愣,松?松什么?
我想了好半天也没个所以然,闷油瓶见我没反应又道,“手。”

手?
手!

我一激灵,连忙松开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抓住他身侧的手。撤回来是不可能了,恢复到原来的搭着而已。我都不知道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

“小哥,抱歉啊,没掐到你吧?”我尽量小心翼翼的问。
闷油瓶没回答我,就着侧头的姿势直接不客气的把下巴搁在我肩头上。看样子是老一套,神游太虚去了。我浑身一僵,寻思这一路都不怎么待见我,现在闹哪一出?但转念一想,他一直没休息好,即使睡在一边也一阵风都能刮醒警戒的像只豹子,眼里霎时清明根本不像睡过的。刚才又一直开路,怎么受得了。这么想着,我恨不得自己是张席梦思,能让他靠的舒服一点,全身都松懈下来。

如果他想休息一会儿,我怎么可能不让他靠着。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能这么靠在我身上,有多难。

闷油瓶只靠了几秒钟就把头抬了起来。我刚想表示一下自己不介意当个临时抱枕,胖子那边一声哀嚎把气氛直接搞成烧刀子大战草蜱子。

阿宁急了,伸手就扒我裤子,还质问我怎么看得到自己的屁股。我靠,那我也不能给你看啊,连闷油瓶的脸都冷了你没看到么?我忙拽着裤子誓死不从,最后和胖子两个人互帮互助才了事。说起来,在野外撅个屁股扎马步实在有失体面,我坏心眼的想不知道闷油瓶有没有事,他做这动作还能不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过闷油瓶倒真一点事都没有,阿宁调侃我和胖子的血比较合草蜱子的口味。我心说这不是骂人么。说着说着,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我一愣,四下找了找,果然他娘的闷油瓶子又不见了!这人真是一秒钟不看在眼里就他妈搞离群主义!

“闷……小哥呢?”
阿宁指指下面,表情复杂,“一声不吭就下去了,问他也不理人,我是搞不懂你这个朋友。”
我干笑一声,心说我也搞不懂啊。

当下雨势不减,风将他架在树枝上的矿灯吹的荡来荡去,看着都心惊。我们刚避雨的地方一片湿滑,稍有不慎就容易摔下去,而且闷油瓶子这种职业失踪人员,说不准就趁着天时地利溜走了。我不放心,拿着矿灯就要下去。

阿宁阻了我一下,“危险着呢,你下去干什么?”
我冲她摇摇头,扶着树干,冒着大雨小心翼翼的一段段往下爬。

不去干什么,我就去看看他。

爬到地方,我举着矿灯照照,灯光圈出一个模糊的范围。
范围里果然没有闷油瓶。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10 蛇沼鬼城07

冰凉的雨滴顺着藤蔓的间隙淅淅沥沥的漏在头顶,几滴下来透骨的冷。我看着空荡荡的躲雨地,心里的怒火一反常态的爆发不来,全积压在心里。

狗日的!还真他娘的跑了!

以前,他每次消失我都觉得脑袋里有团火在烧,牙根都恨得痒痒只想招呼他一顿拳头。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温太低,这团怒火也跟着变成冷的,甚至夹杂一些苦的酸的等等道不明的意味。后来经受的多了,我才能好好地将这种把全身纠成麻花的感觉定义为委屈。

我觉得这太扯了,你要是早存着随时离开的心思,还拼着性命找我干什么。让我承了这份恩情,你倒不声不响的走了,直当我们全都不存在?做雷锋做到这个程度,我连送锦旗都找不到门。

我只能先爬上去和胖子商量下对策,没有了闷油瓶,前途的凶险必然加大几倍。不想树枝突然晃动起来,闷油瓶从植被上方的阴影处探身出来。

原来他没走!看来人生最美好的词就是虚惊一场啊!我看到他的一刹那把刚才那点不满全都忘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妈的,唬的老子魂都要没了。

闷油瓶看到我略微一愣,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跟下来,当即招手让我上去。

我爬上去后,看到之前覆盖的植被已经被他破坏得没了样子,中间隐约有一大团黑色的东西。我还观察着,闷油瓶已经将手心划开,用力挤了一下伤口就是满手的血。他用血手握一下我的袖子,然后以雷霆之势猛地将手指伸到那堆骸骨里。一瞬间,一窝的虫子逃命般蜂拥而出私下逃窜,吓得我当场叫了出来。

不是我太胆小,是闷油瓶办事太果决,连一点点反应的时间也不给我。幸好他还记得给我沾点宝血,否则我可不就横尸于此了?再看闷油瓶,从尸骸里掏出个东西后又伸手在里摸索。那么恶心的地方,亏得他能面不改色的下手,我佩服他的同时忽然觉得不对。

不对,简直让人胆寒!你刚才那么随性的割手掌是怎么回事?!我看他还捣鼓着手里的东西,气不打一处来。这回怒火终于噌噌烧到眉头上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皱着眉把他手扳过来,手心处伤口还流着血,我胆子都气大了好几圈,嘴上没遮拦起来,“至于么,你不疼的啊?再说那骸骨都什么样了?你直接伸手感染了怎么办,你办事怎么……”说到这我猛然惊醒,这才想到我是和谁说话呢。我心里一悚抬眼去看人,默念可别惹恼了这尊大佛。

我挺忐忑的瞄他,就见闷油瓶睁着他那双浑黑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他脸上没什么情绪,我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是不是认为我的行为越矩。
闷油瓶看了我半天,最后一言不发的把手抽了回去。

得,这是不愿意了。

我讪讪的把手放下。按道理说,我和闷油瓶确实没熟到可以这么说话的地步。我虽然脾气好一些,做事却很讲分寸。这跟工作一样,即使你和同事关系再融洽,一起办过好几个大项目,也不会管到人家的吃喝拉撒生没生病上。更别说以这种半责备半埋怨的口吻。我一向将这些关系处理的很清楚,结果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他的伤口脑子就犯浑,活该被人冷着。他不给我一白眼都不错了。不过闷油瓶会翻白眼么?想想都觉得惊悚。

“小哥,”我踌躇一下,道,“抱歉啊,我不是管你,我就是……顺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闷油瓶摇摇头,叫我让胖子他们下来挖蛇骨。

我没搞懂他这个摇头什么意思,只得应了一声。走了几步还是顿住了,纠结来纠结去硬着头皮开了口,“小哥,咱商量个事成不?”

闷油瓶把视线移过来,我接触到他那双眼睛多少还是招架不住,一时打了退堂鼓。但有些话不说实在憋得难受,只得咬牙开口道,“以后你再去做什么,打声招呼成不?这周围挺危险的……”你至少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等我把话终于憋完,等了好一会儿闷油瓶也没个反应。我笑了一下,心想你还能指望他有个什么反应。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这些走不走告诉不告诉的事也挺抽的,想罢我就又冲他一笑,摆摆手表示你全当我放屁吧,转身就往来路去。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闷油瓶说他和这个世界没有一点联系,是不是也因为他根本没想过从自己的世界走出去。或者,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融入他的世界。也许就像定主卓玛说的:他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表露任何的东西。但是当闷油瓶将自己包裹的严丝合缝,无论别人怎么撬都撬不开他的瓶盖。恶意不提,善意也一并拒之门外,又有几个人可以迎着风雪为他永远敞开一扇门呢?

“吴邪。”

我一愣,脚一下扎在地上不动了。身后闷油瓶的声音很低,他喊了我一句又是长久的沉默。可就这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喊出的我的名字,不知怎的却像剂强心针,将我的沮丧和不安毫无根据地镇压下去。我回头,终于可以对他露出个轻松的笑容。

我,可以么。

胖子他们早发现这边的动静,我们合力将蛇骨挖了出来。动手之前我还小心的将沾着闷油瓶宝血的袖子好好保护起来。笑话,这可是救命的宝贝!闷油瓶看到我的小动作,眉眼看过去有些无可奈何。他这一路话都少的可怜,脸甚至跟凝固起来一样,一点表情都没有。所以他现在笑话我,倒让我觉得安心。

也是,这瓶子只要露出一点不同于平常的表情我都跟打了鸡血似得,事后想想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爱的这么惨。

谁知道这蛇骨还能引出点事情来。我被梦里的阿宁吓个半死,这边惊魂未定,那边胖子又开始满嘴放屁,说什么我脱裤子是梦到大姑娘了。你他妈以为谁都像你呢!我往闷油瓶那边一看,果然,这位祖宗脸又冻上了。就说了我们不熟玩笑不能乱开,胖子你能不能别每次都给我制造窦娥冤,我谢谢你啊兄弟!

但胖子开我的玩笑,却是闷油瓶次次冷了神情,想起来确有些说不通。我只当闷油瓶算拿我当个朋友,真心替我打抱不平。那时候我也是呆,闷油瓶这性子,只可能打爆粽子,他压根不知道打抱不平几个字怎么写吧?再说打抱不平本身算是个业余爱好,而闷油瓶唯一的业余爱好不是失踪么?

清醒之后我率先找了一圈闷油瓶,见人好好地窝在一边睡觉才吐了口气。没法子,被他吓出条件反射了都。后来胖子也醒了,我们哥三一边守着夜一边聊潘子在越南的见闻。聊着聊着我就又迷糊了过去,再次惊醒是有人捂着我的嘴巴。

只见我们几个人头顶的巨大树冠窸窣抖动起来且幅度越来越大,就像十几个人站在另一端猛地摇晃树枝一样。我觉得挺奇怪,首先这里不会有那么多人,其次我并没有感受到风。我顺着树冠往左右延伸去看,直看到一个移动的巨大树枝。额,这树枝还能成精了?我再定睛去看,我操!这哪里是树枝精,这分明是一条褐色的巨蟒!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哎呀 大娃总算写到亲亲我我腻腻歪歪的剧情了 我靠之前憋死老子了 为了写一个完全原著风的吴邪暗恋笔记 我简直憋到了内出血。
实话说,我起初看盗笔时还不知道瓶邪,真心觉得这两人兄弟情谊深厚,但那时就觉得怎么总是他两深厚,胖子戏份有点少呢。现在瓶邪了,我恨不能他两疗养院就亲上嘴!赶紧给我消停在一块吧。
可是,这样真心太牵强了。我零零总总的看了一些写盗笔1-8的同人,剧情文笔哪里都好,但都是在瓶邪表露心迹之后,几乎都是青铜门小哥消失后,吴邪一路狂追,追到蛇沼就坦然接受自己爱上了小哥,小哥还真心接受了,有时候还是倒追吴邪。这些都好,真的,我也爱看。可是,我总觉得有些惋惜。因为从客观上分析,这压根是不科学的。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人还是主张他们是兄弟情呢。
吴邪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也不会一下就接受自己爱上自己的哥们,甚至他根本不会把这种感觉归为爱情,三叔用的词是执念。但你会对你哥们有执念?三胖子不能写他两在一起罢了。或者,吴邪本身即使是变成沙海邪,知道了对小哥的感情,他仍旧用执念而不是用爱情。不是因为什么爱情不够深沉,放屁,那是因为爱情被人用烂的,可你仔细想想,真的是任何一对都可以用 不可救药的爱 来形容的么。他之所以什么都不说,因为看不到前路,也没有结局。爱这个字有多重,不是可以随便企及的话题。
所以,这就是我写悠悠的目的性。
对,我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所以纵使我想直接让吴邪来个告白,我也会逼着自己走我认为最现实的那条路。还有小哥,他根本是个没有欲念的人,连保住自己的记忆都要承受巨大痛苦的人,你让他在一大片谜团下就痴迷的对着吴邪,我是真心喜欢这样写,但我不会这么写。
我也加了原创剧情,我写哪块的剧情就会把哪块的盗笔翻来覆去的看,力求在不改变原著剧情的最大前提下写完整吴邪最后的孤注一掷。我有私心。最大的私心就是希望还觉得他们是兄弟情的人,看了悠悠之后,果断进瓶邪了。
而说我写悠悠的初衷,则是想给大家一份自然而言毫无造作的感动。不仅是瓶邪感情的感动,更是小哥的牺牲,吴邪的天真,胖子得义气,潘子的舍身。这样完整的感动。所以,我写的很辛苦,连一个对话的错别字都不敢有。对,我敢担保你连一个错别字都找不到。
这就是悠悠长白,我第一次写到心里难受的大娃。不同于写并肩的酣畅淋漓,痛也来的痛快。悠悠像把钝剑,插在心窝里。
所以大家多疼悠悠吧,大娃很努力哒。
(我靠,说这么多,其实我也需要人爱的,写大娃我也需要鼓励啊简直心塞塞
关于大娃碎碎念了一通,只希望可以感动到你,晚安。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11蛇沼鬼城 08
这巨蟒虽然在树上,但距离我们也就三四米远。潘子和闷油瓶站在最前面,他们都有经验。闷油瓶的黑金古刀早横在了腰后,临危不乱的挡着。

我站在最后面,跟着他们向后退,突然就觉得不妙,身后竟然也传来蛇吐芯子的嘶嘶音。我猛地转身看去,一瞬间冷汗就浸湿了后背。一条小一些的褐金色树蟒几乎贴着我脖子垂下来,我甚至感觉到了它鳞片上的寒意。

我吓得就往它相反的方向退,几步就撞在向后缩的潘子他们身上。几个人围成一圈,当真是个全包围歼灭战的势头。

闷油瓶在撞到我的一瞬间立马转身,一步跨到我斜前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蛇的眼睛。他平时安静,一发气势就是舍我其谁的凌冽,和潘子两个人单单用眼神就逼退了两条蟒蛇。我们这帮人刚刚缓了口气,谁知道胖子的一声呼噜却像个催命符似的一下就诱的蟒蛇攻过来。

潘子的枪还是举慢了,只侧头堪堪躲过蟒蛇的一击。闷油瓶站在潘子身后,又分心护着我,视线不好,被蟒蛇一口贯穿了肩膀,抛物线一样叼着甩到了半空。

这蛇力量极大,蛇身卷曲发狠的砸向藤蔓,我们所有人都被颠了下去。我抓着一个蛇骨划了几米才固定住身子,心急若焚的抬头去找闷油瓶。

只见他已经被蟒蛇死死的缠住,黑金古刀早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蛇这种生物一旦捕到猎物就没松口的余地,黑褐的鳞身盘卷的越发厉害,那是可以一瞬间勒死一头水牛的力度,凭闷油瓶再用力挣扎也无法脱身。

我全身的骨头都跟着疼,急的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却完全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蛇身越缠越紧,一双眼快瞪出眼眶了。幸好闷油瓶会缩骨,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他从蟒蛇的禁锢中滑了下来,顺着藤蔓半跪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大声喊,“把刀给我!”

我这才发现黑金古刀就插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心里骂了声娘连滚带爬的扑过去,结果我操你妈这刀也太沉了!而且我正处在极度慌张的状态下,拔了几回竟然都没有拨出来,手心里出了一层层的冷汗。

那蟒蛇失了猎物狂性大发,卷着身体夹带一股腥臭飓风迎面向我扑过来。它的血盆大口扩张到了极致,我两只眼睛里倒映的全是逼近的蛇芯和整幕避无可避的血红。

闷油瓶见蟒蛇扑向我,抓着藤蔓扯出块蛇骨扔过去。他手劲极大,蛇骨破空而出,蟒蛇不得已偏转方向避开。闷油瓶马上对我喊,“快跳下去!”

可我已经完全吓懵了,根本不清楚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事,怎么才能活,还能不能活了?听到闷油瓶对我大喊,一下子条件反射的蜷缩了身子,以为将自己缩成一团就能安全。

我觉得那时自己在闷油瓶眼里绝对是个大写的傻逼,他都恨不能一刀劈了我。

就一秒钟的事,蟒蛇又反扑过来。闷油瓶已经窜到我身边,啧了一声,一脚将我踹了下去。果然,我就说闷油瓶绝对存了杀我的心,这一脚狠的。但当我摔到泥里的时候倒没怎么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他的计算。

我摔到地上之后阿宁和胖子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跑,我立马大叫,“小哥!小哥还在树上!”我话音未落,身后狂舞的老阔叶树中就窜出个人影,紧跟他身后的是发狂追赶的蟒蛇。跑动间,一人一蛇几乎卷在一起,在深潭里溅起巨大的水花。那巨蟒明显被闷油瓶惹怒,咆哮着紧追不放。闷油瓶虽然被咬了一下,动作却如常,竟只身和蟒蛇过了几个回合最后头朝下一跃入水,再没了踪影。

我他娘的还是亲眼见到和蟒蛇肉搏的人!这他妈还是人么!?
我急的身子抖个不停,叫着让潘子开枪。谁知潘子这边没解救闷油瓶成功,那边反倒被另一条蟒蛇缠住了。我们边退边躲,身后泥潭突然溅起一人高的水花,闷油瓶活生生从水里蹦出来,一落地就向我们这边冲。他刚跑了几步,泥潭又是震动,那条蟒蛇满头是血宛若龙卷风般从水里也蹿了出来,瞬间就向闷油瓶俯冲而去。

这蟒蛇是母的吧!我心里念头一闪,跟着他们一路狂奔。闷油瓶此时大喊了一句,“趴下!”我们几个人齐齐猛地趴在了地上,那蟒蛇速度极快,一个纵身直接从我们身上越了过去。我们和它挨得不到四五米,我甚至可以看清这畜生身上的纹路。闷油瓶也爬了过来,我看到他整个肩膀全是血,几个被蛇牙贯穿的血洞都是乌黑的。

一行人不敢怠慢,爬起来接着往丛林里跑,那速度都能赶上奥运百米冲刺了。脸上被锋利的树叶划出道道血痕,心脏早就跳到了嗓子眼,终于让我们冲到了瀑布里面的缝隙里。

至此退无可退,我们都知道如果蟒蛇发动攻击,这就是最后一搏。但是那蟒蛇在瀑布外徘徊了一会儿竟然退去了,我心中奇怪,难道这地方有它的天敌?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突然一阵“咯咯咯咯”的声音像是鸡叫一样从我们身后的缝隙传来,待我真的看清来者何鸡,心脏霎时打着颤的晃。

这他娘的是野鸡脖子,毒的不能再毒的蛇!

按理说这种蛇只要你不招它,它很少主动攻击人类。我和闷油瓶的脸色都变了,小心翼翼的让大家退出缝隙。真没想到一条蟒蛇就把我们弄得这么狼狈,坐在地上彼此对着苦笑了几声。几个人一番商量,决定一会儿天亮后先把装备捡回来再作打算。
女人还是比较爱干净的。待我们几个走远了,阿宁独自一人在瀑布旁洗洗。谁都不能预料,这就是我和阿宁的最后一面。

一条火红的野鸡脖子猛地从瀑布蹿出来缠到她脖子上,“咯咯咯咯”的声音毛骨悚然。我脑子翁了一声,扔下手里的东西不管不顾的往阿宁身边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眼见着它咻的咬了阿宁一口接着竟一秒不耽搁的冲着我直接弹了过来。我一下没能刹住脚,被胖子一撞才躲开。身后的闷油瓶闪电般出手,一击捏住野鸡脖子的脑袋,双手一扭就把头拽了下来扔到水里。我看得一呆,下一秒连滚带爬的往阿宁那儿奔过去。刚跑了一步就被闷油瓶拦腰抱住,“现在别过去!”

我像没听懂一样又挣了一下,他抱得更紧,死活不放我过去。我的理智渐渐回归,是啊,还不知道有没有野鸡脖子的同伴蹿出来报仇,现在确实不应该莽撞的冲过去。

不应该,不应该……

我望着阿宁一半浸在水里的身子,她的眼睛还没有合上,之前还跟我笑来着。和以往都不一样,很好看。

我闭了闭眼睛,虚脱一样向后靠在闷油瓶身上,伸手虚笼着他横在我身前的手臂。闷油瓶山一样纹丝不动的任我靠着,后背贴着前胸,突突的有力的心跳声。

一直,不停。

楼主:柏小五  时间:2020-10-03 22:58:40
12蛇沼鬼城 09


我把阿宁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在抖。一瞬间只想逃离,哪都好,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丛林像个屠夫。橐金如山,人命草芥。

潘子见惯了生死,轻叹一声便安排撤离。我不忍心将阿宁扔在这暴尸荒野,背起她的尸体跟在后面。闷油瓶扫了我一眼,不发一言地走到最前面开路。我望着他泥浆糊着血液的背影,没了黑金古刀的地方很刺眼。

几个人走了很久也没找到适合休息的地方,胖子喘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只能靠潘子扶着向前走。闷油瓶又一次想把阿宁接过来,我摇摇头将阿宁的尸体又费力的往背上提了提,木着脸一步步走。闷油瓶伤的厉害,没道理这点事还要他帮衬。

阿宁的尸体越来越重,压得我喘不过气。可是我不能放,我怕我一放下来整个人就会失控,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

后来我们终于走出山谷,来到了西王母城的一个入口。谁都不会想到整个城池竟然在沼泽之下,遍野的断壁残垣。

石头相对干燥一些,我将阿宁的尸体放下,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泥。女人总是爱干净的。之后我也坐下,将衣服脱下来摊在石头上晒。无烟炉掉了,只能靠灯棉将就。潘子递给我根土烟,有劲的很,呛的我直流眼泪,周身的疲劳也减退了一二分。闷油瓶坐在另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沼泽,潘子也递过去半根烟。

我本以为他不会接,总觉得闷油瓶的形象和烟酒这种俗事都沾不上。但他直接把烟撕了放在嘴里嚼,潘子教育胖子说这样比抽带劲多了,云南和缅甸那都这样提精神。说着潘子觉得挺纳闷,问闷油瓶是不是跑过船。闷油瓶摇头,看了潘子一眼又盯着他的沼泽去了。潘子皱眉,满眼的怀疑和不信任,很防备的看着闷油瓶。

我早对闷油瓶这德行见怪不怪,叹口气对潘子小声道,“他脾气就这样,算了。”看我打圆场,潘子盯了我半天,最后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休息了一会儿,我去找了个竖起来的石柱,走到后面脱得光溜溜的清理身子。刚洗到一半,就听到有人走到石柱的另一边,我一时也猜不出是谁。

“小三爷?”

原来是潘子,我应了一声问他什么事。

“你和这小哥什么时候走的那么近了?”潘子问道。我一顿,不知道怎么回答。
潘子见我沉默,又道,“小三爷,这趟三爷让我跟出来找你,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这小哥来历不明,谁都不知道他的底细,一路来半点破绽都没有,心思深着呢。小三爷你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经验少,什么人能信什么人得防着,心里得有个谱。”他顿了一下又道,“他对你看着确实是帮着的,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小三爷你清楚么?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为了别人拼性命,若是他这么做了,有时候比杀你还可怕。”

潘子还说了什么,我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他说的不无道理,若不是那卷写着张起灵名字的录像带,我现在还在我的小古董店里剥削王盟。闷油瓶也确实对自己的事讳莫如深,这点我最清楚不过,所以同时我知道有些事不是他不说,确实他也并不完全知道。他可是失忆的人,这怎么说也算弱势群体,你说你和一个没了过去的人叫什么劲?

闷油瓶会害我么?这想法刚冒头就被我否决了,这也太扯了吧。

“我觉得没那么复杂,”半晌,我开口道,“我就是一普通人,你也说他高深莫测的,他那样的人杀我这么个人干什么,说不通的。”想了想又道,“而且小哥这人......人是冷了点不爱说话,但不是个坏人。你也看他救了我们几回,我们这么怀疑人家不好。”
潘子听我这么说不回话了,我静了一会儿又开始洗洗涮涮。

过了好一会儿,潘子才又开口,“小三爷,你要是这么想那按你自己想的走,我就是不放心提醒一嘴,防人之心不可无,否则你出了事我没脸见三爷。”
我点点头,寻思他看不到,便道,“我知道,谢谢你啊潘子。”
“谢啥,”潘子笑了一声,“你快点洗,这地方不安全。”
我嗯了一声,立马加快了速度。潘子的脚步声却突然停了,我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他道,“小三爷,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也能从反面想想。你都说自己是个普通人不值得他对付,那他这种浑身都是秘密的人为什么要拼命救你呢?只是因为他不是个坏人?”

我突然打了一个哆嗦,只觉得刚才的一阵风太冷了。

等我洗完走回去,他们已经搭好个遮蔽所。潘子守在外面放哨,看到我示意进去休息。我进去后,看到胖子和闷油瓶各倒一边睡得很沉。我站在豁口盯了闷油瓶一会儿,脑子里全是之前发生的事和潘子的话,太阳穴疼的要炸开,身体已经疲劳到了极点,眼睛一黑就昏睡过去。

再醒来,外面竟然还是黑沉沉的。我揉揉脑袋,钻出去抬头就是坐在石头上的闷油瓶。他和潘子换了岗,坐在那盯着沼泽。这人是不是挺喜欢大自然的?不是盯着天,就是沼泽,就是不愿搭理人。我看到他后又想到潘子说的话,整个人钉在了他身后,直勾勾的看着。

你为什么救我?

凭闷油瓶的敏锐一定早察觉到背后有人,但他没转过头来,眼睛黏在沼泽深处看了一会儿才搭理我。我一时分辨不出是现在的天更黑,还是闷油瓶这双眼睛。他没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看过来。之前和蟒蛇肉搏的凌冽全然消失了,这时候的闷油瓶给我的感觉就是都能融到夜色里,消失的无影无踪。想到这,我顿时觉得身上特别重,似乎还背着具尸体。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随便四处扫了几眼就看到放在不远处的阿宁的尸体,耳朵里忽然嗡嗡的响。我想,我其实是绝望的,一定,是绝望的。

你会害我?

“……吴邪,吴邪?”
低沉的声音由深至远的传过来,我过了一会儿才回神是闷油瓶在叫我。闷油瓶还是面无表情一张脸,看了我一会儿,淡淡道,“你这么不希望她死?”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

是啊,我自然是不希望她死。那样,前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死在我眼前,谁受得了。可是,我只不希望她死么?固执的把尸体背回来,自虐一样不让人帮忙,心上压了块石头不堪忍受的重,只是不希望她死么?

“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死。经历那么多艰难险阻了,我总觉得只要我们几个在一起就算受再重的伤,我们总能活着,怎么都不会死。就算死也是死在古墓最凶险的地方。”我停了一会儿,接着道,“可这就是现实,无论再厉害,经验再丰富,我们都会死。是人就会死。你看,一条蛇就把阿宁瞬间毙命了,咬一口就是死,没得救,谁在那都逃不了。小哥你厉害成什么样了都,可你在瀑布那也逃不了……一样也会……”

我说到这,喉咙突然像被棉絮堵住了,上下吞咽怎么都说不出话。

一样会怎么样?

“这小哥来历不明谁都不知道他的底细,一路来半点破绽都没有,心思深着呢。”

一样也会死。即使是闷油瓶,当时在瀑布旁边也一样会死。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为了别人拼性命,若是他这么做了,有时候比杀你还可怕。”

闷油瓶会死。

那之前呢?如果他不会缩骨功,如果他被蟒蛇咬中了要害,如果在水里他一个人被缠住了,他会不会死?

会,他会死。

“他这种浑身都是秘密的人为什么要拼命救你呢?只是因为他不是个坏人?”

会死。

我猛地死死咬住牙,竭力压抑就快吐出来的恐惧,身子控制不住的抖,半晌终于可以和闷油瓶说一句话,“小哥,对不起……那刀,我拔不出来……”说着我身子就滑下去瘫软一样跪在闷油瓶腿边,脑袋向下整个压在他膝盖上,似乎这样他就听不到我嘴里逸出来的哽咽声。

闷油瓶没说话,很久都没有。后来我感到有一只手迟疑着轻轻放到我头顶,有些凉,一直没有移开。

原来我最怕的,是他死了。

楼主:柏小五

字数:28610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5-09-01 18:16:00

更新时间:2020-10-03 22:58:40

评论数:683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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