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一直未开口的初泽突然问道，“你当初是如何杀了小玖的？毕竟我们几个的身体是接近无限再生的，这即意味着不死，就算是你，要杀了她也是很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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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执一愣，王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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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惊愕过后，白执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嘛，是有点难。您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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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泽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下级吸血鬼虽说属性的强化能力不高，但身体的再生能力还是相当可观的，那么普通人类要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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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药剂”，林均推了推眼镜，缓缓开口，“当初之所以能成功杀了小玖，是因为给她注射了抑制细胞再生的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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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均向来在研究上极具天赋，只是初泽没想到在他沉睡的这些年里，林均竟连这种东西都研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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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解始祖之血对我们的影响，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如何抑制甚至消除体内的始祖之血，这个药剂只是副产物罢了。不过没想到用来解决小玖倒是正好。但是，我不认为人类可以研究出抑制药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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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白执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一旁附和道，“就算是林均，也是耗时两年才得来这样一瓶抑制药剂，那些愚蠢的人类怎么可能研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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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均听了，心跳地快极了，手心也微微出汗，面上却不显，“人类不了解我们的过往，自然不可能对症下药，研究更是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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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白执林均俩人一唱一和，初泽无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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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林均说的有理。人类怕是只以为他们是什么新起的物种，这才会有不死之身和强化木火土金水等多种属性的能力。不知道真相的人，又怎么能研究出应对始祖之血的药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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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其实，我有点线索，关于如何杀死下级乃至中高级吸血鬼……”陆安推开门，探出个脑袋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哟，小陆安，我还以为你只会在门外偷听呢！”白执冲着陆安挥了挥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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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咽了咽唾沫，扫了一圈屋内的众人，看了眼初泽，又看了看将军，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如老僧入定般的金炏屾身上，“你们先不要杀我，我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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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执看了一眼初泽，见他并无反应，便回道：“可以，你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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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往屋里走了两步，却仍旧小心地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我曾听父亲讲过，吸血鬼的再生能力十分强悍，但也有弱点，就是并非所有的地方都可再生，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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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和心脏。如果同时破坏吸血鬼的脑袋和心脏的话，即便是他们也会迎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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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身为贵族的你们是否有这样的，呃、生理缺陷，不过那些下级乃至高级吸血鬼确实如此。虽说同时破坏这一点有些难，但只要运用大规模的重武器还是可以做到的。这也是为何在战争初期，人类军队还是可以和吸血鬼军队一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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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虽说等到眼前的这几位贵族也投入战斗的时候，人类就变得不堪一击了。陆安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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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情竟连我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真不愧是陆元帅啊！”白执颇为嘲讽地说道，“只是小陆安，你如今和我们说这些，也就意味着你背叛了你的人类同胞，你的父亲、你的爷爷怕是会很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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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垂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眼神坚定地看向初泽的方向，“我父亲一心为民，我却只想为自己而活。至于同胞，不过都是些利己主义者罢了，我学学他们又有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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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白，不必再为难他了。”初泽突然开口打断了俩人的对话，“将军，你常年在下界，可有发现人类在秘密打造重武器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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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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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又陷入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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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才起你就一言不发，金炏屾，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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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林均点到，金炏屾这才回过神来，“我不知道”，他握了握拳，看起来十分不安，“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几乎一瞬间，在场的几人全部变了脸色。陆安狐疑地看着他们，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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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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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炏屾喃喃说道，话语间满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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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黄卷，竟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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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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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初泽，想从他那里验证一下自己的感觉，就见初泽微微叹口气，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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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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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贵族闻言皆是惊诧不已。他们本来只是在讨论下级吸血鬼莫名失踪的问题，如今竟然连黄卷都被杀了，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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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和黄卷见的最后一面，可有察觉到他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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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双手环臂，摇了摇头后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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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清楚，贵族体内的始祖之血浓度极高，只有像白执和小玖那样，同有始祖之力的人才有一搏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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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样讲来，杀了黄卷的想必正是始祖之血的拥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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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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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八位贵族之一，还是他一直在追查的另外两瓶纯种始祖之血的拥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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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后者的话就危险了，这已经超出了他的应对能力，必须要需求帮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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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我要下界，寻找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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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炏屾站起身，浑身都萦绕着雷电，双眸已经变得血红，仿佛一只丧失了理智的凶兽，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毫无差别地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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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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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泽一口回绝了，同时遥遥地伸手一点，金炏屾周身的电光迅速湮灭，同时人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晕晕地往后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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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执接住了他，打横抱起，告了声退后就先送金炏屾回了自己房间。林均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生出一丝怨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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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均，你到下界和蓝清川汇合，一同查看位于他防区内的白堡有无异常。”初泽十分冷静地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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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均回过神来，“白堡？您当年觉醒时，不是已经把它全烧了吗？”一堆灰烬能翻出什么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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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当年所有的研究设备和研究人员，还有剩余的始祖之血应该是已经被焚烧殆尽的，而且我们都亲眼目睹了那场大火，不过……没有亲手杀死他们是我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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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均闻言，心下了然，微微颔首，“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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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林均也走后，这屋内就剩下陆安、初泽和将军三人了。陆安瞧着两个对自己没有攻击性的人，思前想后，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趁机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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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您能收我做您的羔羊吗？”

陆安说完，便一直惴惴不安地望着初泽。如果初泽这时拒绝他，那自己作为金炏屾的羔羊，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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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都要想尽办法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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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我会很多东西的，捏肩捶腿，照顾您日常起居，我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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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会些小丫鬟做的事？”初泽看着陆安唰的一下红起的脸，抿嘴笑了笑，不说留却也没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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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本就是为了满足吸血鬼对人血的渴求才饲养的食物，而他对血液倒不像其他人那般有瘾，所以羔羊对他来说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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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提的要求，他大可不必理会。只是一想到之前的那个声音叫他照顾好陆安，他就有点不忍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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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金炏屾本就喜爱玩弄羔羊，如今又有了黄卷的事，想必性情会更加暴戾，这孩子回去怕是有他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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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泽看着陆安一脸希冀，眼里满是哀求的样子，一晃神，竟觉得这幕似曾相识，就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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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我有话要对你说。”站立一旁的将军突然开口打断了初泽的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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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闻言，尽管不情不愿，却还是很识时务地退了出去，并且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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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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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陆远山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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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初泽云淡风轻，丝毫不介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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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会和白执他们一样，十分仇视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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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泽摇了摇头，“祸不及子孙，不能因为是陆家后代我就要对他赶尽杀绝。更何况”，初泽说着，语气里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悲伤来，“我有什么资格呢？要说起来，我才是罪人之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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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静默几秒，道：“陆远山的野心，你父母的疯狂，这才是造成如今这副局面的真凶。错不在你，也不在他，所以如果可能，我甚至希望你可以照顾他。当然，我这样说，并非为着陆远山曾是我的旧友，也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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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不喜言语，还是头一次这般语重心长地说那么多话，“初泽，在你沉睡的这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只是白执向你隐瞒了许多。关于陆安，关于陆家，现在的你全然没有沉睡时的记忆，那孩子看到昔日的兄长对他这样冷漠会很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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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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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兄长？所以那个时候陆安才会唤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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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你去问他，白执一定会知无不言的吧。”他本不打算插手白执和初泽的事情，只是为了陆安，如今不得不给初泽提个醒，“这些事情稍后再说，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关于黄卷之死的猜测，关于始祖之血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