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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古穿今]你那么妖娆 BY玄笺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个原则问题。
当然,此刻的薛离衣还在满心欢喜的准备爱心晚餐,完全不知道关瑾瑜心里的小九九。
“我刚在附属医院挂牌看诊的时候,好多天都无人问津,后来终于有了第一个病人,她走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就问她为什么选我,瑾瑜,你猜她怎么说的?”
所有的琐事都忙完以后,薛离衣靠在关瑾瑜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在医院工作的事。
“当天的医生都没空,只剩下你一个人?”
“不是。”
“她随手选的?还是说……看你便宜?”
薛离衣给她逗笑了:“你才便宜,讨厌。”
“你不便宜,你白送给我的,连戒指也没要我花钱,”眼见薛离衣就要上嘴咬她了,关瑾瑜才拉回正题,笑着说:“我猜不到,你说给我听。”
“她说我长得漂亮,在一帮老头老太太里特别显眼,于是瞎猫碰死耗子想过来看看,她还说我比照片上好看多了。”薛离衣脸有些红,嗓音软糯,“你也这么觉得么?”
“觉得什么?现在这个世道啊,不是有句话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剩下九十分看脸,颜值到达一定高度,就可以直接开启美人地图了,和人家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关瑾瑜打趣她。
“不是,我是问你也觉得我好看么?”
年轻女人的头发像鸦羽一样乌黑,在橘黄色的壁灯下闪着柔润的光泽。瞳孔里因为蕴含了过多的期望而显得秋水淋淋。手臂和颈间裸。露的肌肤像柔滑的白绸,细腻光滑,无一丝波痕。柔曼的腰肢、玲珑的曲线,无一不是稍纵即逝的细致和柔软。
如同白桦树一样年轻的蓬勃的生命,不是用“好看”二字可以囊括的。
关瑾瑜双手扣上她的腰,一使力,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啧啧叹了两句,说:“宝贝,你今天是怎么了?我感觉不大正常啊。”
“哪……哪有?”
“我看你哪都有,看这脸红的,”关瑾瑜说,“你一会原则问题一会又问我你好不好看,对我也比平时热情很多,不是有问题是什么?啊,我猜猜?”
“你猜什么?”
关瑾瑜凑过去耳语一阵。
薛离衣满脸通红的想挣开她,怎么看怎么有点欲拒还迎:“你以为我是你么?”
关瑾瑜哈哈大笑。
“感觉太久没有见到你,我只是……”薛离衣顿了顿,轻声说:“很想你。”
借着体位优势,她手指将关瑾瑜肩上细细的肩带扯了下去,指腹缱绻地摸到在空调下略显得冰凉的肌肤,嘴唇随之覆了上去。


关瑾瑜:“等……等等。”
怎么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薛离衣微微用力吮吸了一口,留下一枚鲜红的印记,右手则钻进了睡裙下摆,肆意地在肌肤上游走,关瑾瑜仰起头溢出一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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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启梵拨了内线:“小马,给我订一张二月十三号,从深城到江城的机票,时间越早越好。”
他心思飘荡,无意识地在私人手机的通讯录里翻出个名字,编辑了一条信息:抱歉,我情人节那天有事,不能陪你了。
关启梵盯着那条信息良久,伸手用力地掐了掐眉心,最终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全部删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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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风起

旧历腊月二十四,是大部分地区吉祥喜庆的小年,柳蓉自打前两天接到关瑾瑜电话说会带女婿回家就陷入了莫名的紧张当中,这可是她女儿第一次带人回家来。虽然在城里待了很多年了,也学着不去逼迫孩子的婚事,但作为一个传统农村女性来说,儿女终身大事的解决真是不能再欣慰了。
关爸板着脸在客厅看电视,遥控器仍旧将台换来换去,没个定。
柳蓉两手各拿着一套衣服,问关文勇:“老关,你觉得我明天穿哪件衣服好看?是穿得朴素一点,还是穿得隆重一点。”
关爸:“和平时一样,稍微精神一点,既不能让男方觉得我们家不重视,也不能让他觉得我们特别重视,把握好度,这样毛毛也好做人。”
柳蓉翻了个白眼:“你就拿商场上那套来忽悠我吧,给个明白话,左手边的,还是右手边的。”

关爸抬眼扫过,毫不犹豫的说:“右边。”
柳蓉:“那不就得了。”
她确定好了衣服,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想明天做几个菜,做什么菜好,实在拿不定主意又开始征询关爸的意见,到最后鸡零狗碎的事情竟然都是关爸决定的。
吃过晚饭,关爸抚着圆滚滚的啤酒肚,溜溜达达要出去散步,柳蓉也跟着去了,回来的路上经过理发店,关爸抬脚就跨了进去。
柳蓉:“我不做头发。”
关爸:“谁说给你做头发了,我理个发。”
柳蓉:“就你那二茬,还没长起来呢,有什么好理的。”
关爸不答话了,往椅上一靠,招呼着小老板给他理发,才老神在在的说:“就许你见女婿穿新衣,不许我理个精神点的头发?给不给老男人一点活路了?”
***
从霖市飞往江城的航班上,关瑾瑜已经盖着毯子睡着了,手一直被薛离衣握在手里。
她昨天一夜没睡薛离衣是知道的,到飞机上困得不行,被薛离衣好说歹说的劝睡着了,但睫毛仍旧颤得厉害,仿佛总也睡不大安稳。
“需要买点水果还是礼品么?”下了飞机,薛离衣问。
关瑾瑜叹了口气:“不用了,他们应该也没那个心情,启梵到哪里了?”
薛离衣:“他比我们早到,说是在离家不远的一家宾馆,叫宏兴的。”
“我们先去找他。”
关启梵听到敲门声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他从浅眠中醒过来,拉开门就看见相携而立的两个女人,不得不承认,美人站在一起就是养眼。
“姐,薛小姐。”关启梵说,同时不忘绅士风度的接过她们身后的行李箱。
“嗯。”关瑾瑜淡淡答了声,薛离衣则点头示意。
“真要出柜啊?不能等年过完了吗?”关启梵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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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瑾瑜从昨天到今天一路忐忑着,临近家门口反而果决起来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跟爸妈说了今天要带女婿回去的,能拖一天难保不会想拖第二天,一拖再拖,什么时候是个头。有喜欢的人,就是有喜欢的人了,老藏着掖着对你也不公平。”
最后那句她是对薛离衣说的。
薛离衣轻声说:“其实我……没有那么着急,如果可以让他们慢慢察觉,会不会……”
关瑾瑜斩钉截铁:“不会。我爸妈那个性子就是我瞒着他们十年,一朝戳破反应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与其陷入被动,还不如先发制人。”
关启梵表示赞同:“我姐说的对,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别出声,身份太尴尬,只会火上浇油。”
关瑾瑜点头。
“这样吧,”关启梵掏出手机,说:“我给妈打个电话,就说飞机晚点了,晚上再过去,大半夜的应该不会被赶出家门,顺便也要注意一下邻里影响。”
他拨号键还没按出去,手机就进了一条短信:我新拍了幅作品,想给你看看,手机没打通,去你公司发现你不在,你出去了么?
发件人:郁娴。
关瑾瑜正等他打电话,就看着他对着屏幕出神,总是流光溢彩的眼睛里难得有些怔然。
她好奇心起,刚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关启梵便欲盖弥彰的遮住屏幕,踱着步子去了阳台,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的按着键,大概半分钟后才拨了电话回家。
关瑾瑜和薛离衣对视一眼。
——有问题。
关瑾瑜摸着下巴,幸灾乐祸:“小衣你说,我这个风流弟弟是不是要栽了?”
薛离衣看着她,说:“你很开心的样子。”
“我当然开心了,”关瑾瑜压低声音,把她弟单恋甄倩十年的事全盘告诉了薛离衣,然后喟叹的说:“好歹我们家另一根苗苗有着落了,我算是老怀甚慰了。”
她忽然变了脸色:“不行,我得问问他中意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好啦,”薛离衣拉她到床上坐下,点了点她的脑门,指腹摸着她的眼角笑吟吟的说:“你呀,真是操太多心,想太多容易长皱纹,到时候就不漂亮了。”
关瑾瑜偏头去亲她的手指:“长皱纹就不漂亮了么?”

薛离衣从善如流的答:“别人长不好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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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不长都好看。”
关瑾瑜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可我比你大,迟早会比你先老的。”
薛离衣转身两手握着她的肩膀,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你想啊,一个七十三岁的老太太和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看起来有什么不同么?你分辨得出来谁比谁年轻么?”
关瑾瑜给她哄得心里一甜,刚想说句什么,被男人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
关启梵捏着兰花指,阳腔怪调的说:“哎哟我这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带着牙都快酸倒了。老姐,我长皱纹你还会爱我不啦?”
关瑾瑜起身要去踹他:“给我滚蛋!”
关启梵往薛离衣身后一躲:“姐夫救我。”
薛离衣眼睛浅浅的弯了一下,伸手拦住关瑾瑜,将她带进自己怀里:“好了瑾瑜,别和孩子计较。”
每个人都有很多面相,好比关瑾瑜在外面淡定素敛,举手投足大方典雅,一旦回到至亲面前,就会变成一个顽劣不堪的孩子,打打闹闹得没个完,非得自己哄着才行,这令她……总是十分愉快。
关启梵:“……”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叫孩子感觉真是略微妙。
关瑾瑜:“谁让你叫姐夫的,叫姐媳。”
关启梵和薛离衣一起乐出声来,这是什么称呼,中华五千年博大精深的文明里有这么一个称呼么?
薛离衣忍着笑点头,吾心甚慰的说:“叫姐夫挺好的,你别听她的。”
关瑾瑜:“听我的,我家我说了算。”
关启梵鄙夷之:“可得了吧你,看你这娇羞地窝在攻君怀里的样子,简直受一脸。”
“嘿,我这暴脾气,”关瑾瑜往外一挣,从薛离衣怀里挣出来:“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不揍死他我就跟他姓。”
当然,最终关启梵没有被揍死,因为他俩本来就同姓。赶在天黑前三人很有先见之明的出去吃了顿晚饭,可无论关瑾瑜威逼利诱、旁敲侧击,关启梵都缄口不言关于那条短信的主人的事。
终于,到了晚上七点,关启梵跟柳蓉约好到家的时间。
一场风浪就这样卷向了表面平静的家庭,父母甚至满心欢喜毫无所觉,柳蓉早早就脱了围裙,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关爸也没有再换电视台。
门铃响得很准时。
这是关瑾瑜家乡的风俗,带新姑爷上门是不能自己拿钥匙开门的。
关爸立马挺直了腰板,“蓉蓉,去开门。”
先进来的是关启梵,他跟爸妈打了声招呼,没继续往里走,只站在了玄关里面一点点,挪出两个人的位置来。再进来的是关瑾瑜,手和薛离衣的牵在一起。
“爸妈。”
“叔叔阿姨。”
柳蓉隐隐觉出一丝不对来,看向她身后亮着的楼道,空无一人。
“毛毛,你不是说带男朋友回来么?”
关瑾瑜拉着薛离衣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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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步,“妈,我只是说找到想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了,并没有说……”
柳蓉截口打断她,僵硬的脸挤出点和颜悦色的笑容来:“先吃饭吧,我和你爸等很久了。”
她转身往厨房走,神经质的念叨:“我给你做了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啤酒烧鸭,还有专门去乡下摘的地菜,你爸还亲自下厨做了麻辣鱼,你不是老嫌我做的不好吃嘛。”
“妈,其实我……”
“我昨晚上和你爸去大伯家了,他一直惦记着你,让你回来了哪天去他家吃个饭。”
“妈!你听我说……”
“你就不能不说话,先吃饭不好吗?”柳蓉眼眶都红了,几乎是在求她。
“蓉蓉,你让她说。”说话的是始终坐在沙发上的关爸,他语气寡淡,眼睛并没有看向关瑾瑜,只是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调了静音的电视机。
“我……”
薛离衣感觉到掌心的那只手颤抖起来,稍微用了点力回握住她。
关瑾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短短的一句话掷地有声:“我喜欢女人,我想和她在一起。”
客厅死水一般沉寂下来,落根针都能听见。
柳蓉忽然扑上去分开她们牵在一起的手,恨恨的剜了一眼薛离衣,当日觉得乖巧懂事的孩子如今避之如洪水猛兽。
她紧紧拉着关瑾瑜的手走到一旁,哀求道:“毛毛,你不喜欢她好不好?”
关瑾瑜低下头,闷声不吭。
“一定是你害的,你给我滚出去!”薛离衣没防备被柳蓉推得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撞在墙上,被身旁的关启梵眼疾手快的扶住。
“妈你干什么!”关瑾瑜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薛离衣身前。
“我干什么!这个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把我家孩子害成这样,还有脸站在这里!”柳蓉尖声叫道:“你让她滚出去,你要是认我这个妈就让她滚出去!”
薛离衣眼神一暗,垂下了眼。
“妈,我求你别这么说她,”关瑾瑜恳求道:“她是孤儿,她只有我。”


柳蓉当即愣了一下,不说话了。
“好了,都别吵了,”关爸把电视关掉,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薛小姐,麻烦你先进房,我要处理一下家事,外人最好不要掺和。”
他刻意强调了“外人”这两个字。
又吩咐说:“关启梵把门关上,邻里见了笑话。”
关瑾瑜手按着她的肩膀,朝她点了点头,低声说:“你先进去,听到什么响动都别出来。”
薛离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脚往关瑾瑜的房里走。
“过来跪着。”
她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关爸如是说,脚步一顿,口袋里的手机接连震了两下。
关瑾瑜想等到薛离衣进门,动作于是阻滞了一下。
“耳朵聋了么?”关爸手里一直扣着的遥控器直接砸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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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上,又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我让你跪下!”
她眉头皱也不皱,缓缓跪了下去。
薛离衣闭了一下眼,开门又关门,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手机里的两条短信分别来自关启梵和关瑾瑜。
“如果我爸要打她,我会护住。别出来,别听我爸妈的话,记住我以前和你说过什么。”这是关启梵。
“别怕,有我在。”这是关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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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雨狂

关瑾瑜跪下的同时,关启梵也跪在了她身边。
加起来也有五十多岁的两个大人就这么跪在客厅的地砖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关爸不为所动,冷冷的说:“蓉蓉,给我找根棍子来。”
柳蓉站在原地,犹豫着不动,母亲总是与父亲不一样的,在柳蓉心里,这事千错万错都是薛离衣的错,一点也不干关瑾瑜的事。
“慈母多败儿!好,你不拿我自己去,”关爸霍地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圈,现代社会没有人家会常备棍子来打人的,最后关爸暴力地拆了家里的拖把,把长木棍握在手上。
“毛毛,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关爸说。
“是,”关瑾瑜低眉敛目:“我说我喜欢女人,我要和薛离衣在一起。”
关爸手背青筋暴起,木棒挥过来的风声带得耳旁发丝飞起,脸上都是沁凉的,关瑾瑜下意识闭了眼。
身子被一双温热的手臂揽住抱在怀里,然后传来钝器击打在骨肉上的声响,沉沉闷闷。
“爸,这事我早就知道,你要打就打我吧。”关启梵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脑门上瞬间就下来一层冷汗,差点没直接背过气去。他心说:他爸下手还真狠,真他妈疼。
转念一想,这棍子要打在他姐那细皮嫩肉上,非得去了半条命不可,自己还是挺值。
关爸一句废话没说,铁青着脸转手又是一棍子,他可不是城市里什么斯文人,手劲一贯大得很,关启梵觉得左手臂一阵剧痛,忽然福至心灵,直接歪倒在了地上。
柳蓉吓了一跳,忙抢上去抓住关爸的手,带着哭音说:“关文勇,吓唬吓唬就行了,你下这么重手干嘛!打坏了人怎么办!”
关瑾瑜不动声色的挪过半边身子挡住关启梵,然后低头看他,被冷汗濡湿的短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半遮住浓黑的眼睛,简直是十足十的凄楚。
关爸和柳蓉看不出来,她是看得出来的,没理由两棍子就能把人打趴在地上,前几年被关爸追着打也没狼狈成这样,果然关启梵眨眼向她使了个眼色。
关启梵也不全都是装的,他爸第二棍再重一点,他的手就该被打断了,虽然现在离断也不远了。前些年他可以躲,毕竟只有他一个人,可现在他躲了挨打的就是关瑾瑜了。
关启梵蜷缩在地上,左手无力的垂着,整洁的衬衣滚得皱巴巴的,满头的汗,愣是一句疼没喊出来,把隐忍的可怜样学了个淋漓尽致。
关瑾瑜:“……”
她这个弟弟什么时候进修了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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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爸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儿子,柳蓉立马转移了阵线,拦着他不让他动手,关爸脸色稍稍缓和下来,自己的孩子又何尝不心疼呢?干脆放下了棍子,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关启梵一看这动静,心里舒了口气,就知道这“先兵后礼”的兵关算是过了,他瞥了一眼跪得笔直的关瑾瑜,心说:老姐啊,第一关帮你过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整个客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关爸开口了。
“毛毛,”关爸只说了一句,嗓子好像涩住了,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爸庄稼汉出身,半路出家跟了师父学木匠,拖家带口在城里闯,吃了半辈子苦,却一次都没说过累,你知道为什么么?爸只要看到你们娘仨吃饱穿暖,再多的苦也能往肚子里咽。你还记得念小学的时候,咱一家四口挤在二十平米的屋子里,中间拿块木板一拦就分了卧室和厨房,哪有什么浴室和卫生间。你妈每天晚上在厂里加班到半夜才回来,每次都回来看到你在饭桌上趴着做作业,有时候睡着了就喊我把你抱进去睡觉,你被惊醒了,就揉着眼睛看我,一口一个爸爸,喊得我心都化了,那时我就想,就是把命给你也是可以的。”
“你从小到大都很懂事,从来就没让大人操过心,不像你弟弟,成天调皮捣蛋。别人家都重男轻女,我家就偏要重女轻男,男孩和女孩是不一样的。我打你弟弟,对他严格,是希望男人要有担当,他以后必须要负担得起一个家庭。可你不一样,你是女孩,爸尽力供你读大学,读研究生,你想做什么想拼什么我都全力支持,因为爸知道自己迟早会老的,以后照应不到你,凡事都得靠你自己,你有本事有能力爸才放心,你妈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村子里那么多姑娘早早结婚了,家里也没人逼你。”
“家里那么多孙子,你奶奶偏最喜欢你,她临走的时候还一直惦念着你的终身大事,说是郎不用多俊,要找个能把你捧在手心上的,还要我一定把好这关,否则去了地底下也要拿拐棍抽我。现在你说……”关爸胸口急剧的起伏了两下:“你却说你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柳蓉在一旁直掉眼泪,关爸递了两张纸巾过去,单手揽了她的肩。
“爸常常跟你说,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不是在城里熬出了头,走出去人家都会客客气气的叫声‘关总’,而是养了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比谁都争气,也比谁都懂事。如果是条别的路,败了就败了,爬起来就是了,唯独这件事不能拿来赌。”
“爸没念过多少书,也没文化,不会讲大道理。但爸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是会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啊,你爸好强了大半辈子,一共也没剩多少年,你要我后半辈子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在别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么?”
关爸吸了吸鼻子,用力的抹了一把脸,眼里多了许多红血丝,刚刚理完发带来的精神头一下就垮了下去,他沉默着站起身,从关瑾瑜身边走了过去。
错身而过的瞬间,关瑾瑜听见他的叹气声。
她含着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对不起,爸爸。”
她可以接受关爸对她厉声喝骂,甚至拳脚相加,却承受不了爸妈对她一个失望至极的眼神。
“膝盖疼不疼?”是柳蓉蹲在她身边。
关瑾瑜用力的摇摇头。
柳蓉:“毛毛,妈想问你件事。”
“你问吧。”
“是不是因为妈没文化,所以没教好你,”柳蓉眼眶通红,哽咽着说:“你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如果我以前不是只顾着上班挣钱,如果我多花点心思来教育你……”
“不是的,都是我自己的错,你别怪自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对不起你们。”关瑾瑜摇着头泣不成声,“我没有办法。”
“为什么没有办法?你现在和她分开,然后结婚生子,不不不,结婚不着急,你谈个男朋友就行。今天的事爸妈就当做没发生过,这样不好么?”
“妈,我不能。我不能伤她的心。”
“那你就能伤我们的心么?爸妈就不是人么?她爱你会比我们爱你更多么?”柳蓉急了:“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你以前不是这么不懂事的孩子啊。”
关瑾瑜眼泪又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一句话也不说。
柳蓉指腹将她的眼泪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平视着她的眼睛,哀求道:“就听妈一句劝,好不好?”
关瑾瑜下唇紧咬,还是摇头。
第一回合后就没开过口、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的关启梵突兀的插了一句嘴,神色淡淡的:“妈,你别逼姐。”
柳蓉一巴掌拍在他小腿上,关启梵“嗷”的叫了一嗓子,柳蓉抹着眼泪走了。
关启梵蹭到关瑾瑜身边,右手给她抽纸巾拭眼泪。
关瑾瑜眼眶微红:“你手怎么样?”
关启梵试着抬了一下手臂,倒抽了一口凉气,“断没断不知道,疼是挺疼的,可能脱臼了,你行不行?我现在去趟医院?”
“薛离衣就在里面,她是大夫,你让她给你正正骨。”关瑾瑜说,“什么我行不行的,这关迟早要过,难过也得过,两个我都不会放,大不了就装傻耍赖。薛离衣她……”
她话音戛然而止。
“啊欧~”关启梵挑了挑眉,明显有了笑意:“我还是去趟医院,回避一下。”

关瑾瑜自然而然地伸出了双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手,身子就落入了一个带着幽香凉意的怀抱里,她手是微凉的,皮肤也是微凉的,关瑾瑜的下巴抵在她肩上,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她方才陷于父母和爱人之间的疲累,顷刻间就化为了乌有。
“疼不疼?”薛离衣指尖擦过她的眼眶,轻声问道。
以她的耳力自然听到了刚刚那道声响,也听到了柳蓉问她膝盖的事。
“疼。”关瑾瑜脸贴着她的脖颈,委委屈屈的答。
截然不同的回答和语气,要是柳蓉听到,说不准就后悔拦着关爸了,这种见色忘亲的东西怎么就没被打死呢?
薛离衣揉了揉她的长发,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卷起裤腿察看她膝盖上的伤,被砸得乌青了一大片,看着恐怖,但其实不严重。
关瑾瑜呲牙咧嘴又面带笑容的让她把膝上的淤血揉散了,说:“你先回房,这时候让我爸妈看到了不好。”
“好,”薛离衣没有反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在她膝盖上亲了一下,放下裤腿,回去了。
关瑾瑜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下来重新跪着。
窗外的路灯明明暗暗,飞蛾绕着灯光飞来飞去,笼出一个个的小黑点。薛离衣在房里等了一会儿,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转过身。
柳蓉迎面就朝她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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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云涌

薛离衣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一个长辈跪在自己面前呢?
柳蓉双膝才屈,手臂就被扶住,紧接着一股绵延的柔和力量将自己整个身子轻而易举地托了起来,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了。
薛离衣满是歉意:“阿姨,您别这样,这不是让我折寿么?”
柳蓉还没来得及回答,薛离衣就亲昵地拉着她到床上坐下,自己则搬了把凳子坐在她对面,柔声问道:“阿姨,有什么话您说就好,我听着。”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态度恭敬有礼,去年来时的那些乖巧的印象也不是即刻就能抹杀的,于是柳蓉那句本来显得咄咄逼人的“你离开我女儿,”就变成了委婉的一句询问:“小薛,你能不能和她分开?”
薛离衣避而不谈,而是问道:“阿姨,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反对么?”
为什么?
柳蓉不假思索的答:“因为你是女的啊,我们毛毛也是女的,那怎么能在一起过一辈子。”
“那为什么我们都是女的就不能在一起?”
“自古至今都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柳蓉想了想,觉得理所当然,“哪里有什么为什么。”
薛离衣手指点着自己的额头,含蓄温敛的笑了一下。
“阿姨,自古至今的事就一定是对的么?从古自今可都重男轻女,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为什么你们要培养瑾瑜?”
柳蓉嗫嚅了一下,说:“那……那不一样,是封建。”
“哦?”薛离衣微笑着说:“那阿姨怎么就知道您现在所坚持的不是后人所称的封建呢?也许在不久的未来,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同男女之间也没什么不同,一样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面,大家会觉得,啊,本来就是这样的。”
又被她绕进去了,柳蓉气结:“你是城里人,我说不过你,反正你们就是不该在一起。”
薛离衣脸上毫无异色,她低了低眉,尾指勾过一缕散落的长发塞到耳后,或许是因为自小长在山里,触目所及皆是水秀山青,举手投足便与生俱来带着一种宁静娴静的气质,特别是不言不语的时候,更是有种奇异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柳蓉不说话了。
薛离衣这才开口,平静地说:“阿姨,我什么都可以给她,如你们所说永远都把她捧在手心里,男人做得到的我都可以做到,男人做不到的我也可以。”
柳蓉:“女人都要结婚生子的,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做到?!”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如果她喜欢孩子,我可以生。至于结婚,在国内不可以,我们可以去国外,至亲好友一个也不会少,当然,前提是你们同意。而且我不明白,”薛离衣看着柳蓉,她眼珠极黑,深邃如窗外夜色,声音放得轻轻的:“阿姨,你们到底只是想要她结婚生子,还是想找个对她好的人,让她一生过得平稳安乐,我想是后者吧。既然如此,我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柳蓉忍不住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但已经固化了的思维撼动不了丝毫,她争辩:“但……但你是女人,你会害我们毛毛被人笑话的。”
“别人的话很重要么?是自己过得好重要还是管别人一张嘴开心重要,这世道本来做什么都会有人说,被说了并不会少块肉,也不会影响前途,照样过得比大多数人好。”薛离衣温声细语的说:“阿姨,您说是么?”
她每句话看似都在问柳蓉的想法,事实上一直牵着柳蓉的鼻子走,让她跟着自己的话在思考。
柳蓉皱着眉:“可是……”
“蓉蓉,你先出去,我来和她说。”薛离衣心里一凛,立刻站了起来,是关爸。
柳蓉如蒙大赦的起身出去了,她明明进去之前是打算求薛离衣离开关瑾瑜的,为什么到后来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反倒是薛离衣不停的在给她做思想工作。
明明觉得她是错的,却又不知道怎么来反驳。
关爸显然不知道比柳蓉高了多少个段数,薛离衣刚凝聚出个笑容来,一句“叔叔”还没叫出口,关文勇就摆摆手,不咸不淡的说:“坐。”


他让薛离衣坐在床沿,自己则坐在了那个椅子上,椅子其实是比床要高一点的,无形中就带来了一种压迫感。
被关爸锐利的眼神盯着,薛离衣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右手收到背后,绞住床单。
“别紧张。”
薛离衣尽可能自然的微笑了一下,说道:“叔叔。”
关爸单刀直入:“你那套糊弄毛毛她妈可以,不用试图用到我身上,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我来找你,也是来劝你和她分开的。”
他不委婉,薛离衣想自己也没必要迂回了,干脆道:“既然您这么坚决,那我也实话告诉您,除非她亲口说不要我,否则我不会离开。”
关爸嗤笑:“到底是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薛离衣针锋相对:“您还是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难道就知道天高地厚么?您若是知道,就不会是现在这样,而是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一张嘴倒是挺会说,怪不得她妈被你唬得团团转,”关爸说,“你不是我女儿,我也不能对你打骂,咱们心平气和的讨论讨论。”
薛离衣听他说“讨论讨论”,非但没放松,更是加倍集中精神起来,“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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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不赞同你和她在一起,的确是因为你是个女人;其次,你太年轻,年轻人太没有定性,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我女儿交给你。”
“我不理解,您能不能仔细说说。”
“你还年轻,你玩得起,我女儿陪不起,女孩子的青春过一年就少一年,她再过一年就三十岁了,你知不知道三十岁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最好的年华就那么过去了。那个时候,你还可以去寻找更加新鲜刺激的爱情,可她呢?”
薛离衣没吭声。
关爸语重心长的说:“我也年轻过,我知道年轻人的爱情,冲动而充满激情,觉得有了爱情就什么都不怕了,哪怕上刀山下油锅呢?但你有没有想过爱情总要归于平淡,等你们说的什么荷尔蒙作用消退,你们看见对方的时候,想起来的不再是美好的怦然心动,而是和她在一起受过的非难和痛苦,你现在觉得舆论不重要,是因为激情冲昏了你的头脑,你感受不到来自它的破坏力,人既然活在这个社会里,就不可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于是到最后你们会相看两厌,以分手告终,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他这么平心静气的说话,薛离衣自然听得进去,不会和他针尖对麦芒,她的眉头一直轻轻地拧着,没有答话。
“还有,你只为自己考虑,就不想想她么?说句冒犯的话,你是孤儿,没有家庭方面的担忧。可她不同,你如果真的爱她,会忍心让她陷入两难境地么?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关爸嘴角勾起来一点,略带讥诮的说:“那就未免太自私了一点。”
***
关启梵已经从医院包扎回来,左臂打了石膏吊在胸前,正靠在床头又盯着手机出神,房里拧着一盏小壁灯,光线朦胧氤氲,他眼睫低垂,眼神也看不太分明。
当柳蓉推门进来的时候,关启梵立刻回过神坐了起来,“妈?你怎么来了?”
柳蓉似乎有些迷茫:“梵梵,你说我封建么?”
“不封建啊,怎么了?”关启梵一时没想到那茬。
“不是,你听我说,刚刚小薛说我封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难道不是应该的么?妈是没文化,但这点道理也是懂的啊。”
她两手绞在一起,淳朴的脸上写着满满的失落,关启梵心里一疼,连忙过去把他妈揽在怀里,跟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说:“不是封建不封建的问题,妈你懂的道理够多了,否则也不会教出这么优秀的孩子来,言传身教,真的,我和老姐都很谢谢你。”
“可是你姐她……”
“姐她只是喜欢上一个同性而已,她还是她,难道因为这个你就不认这个女儿么?”
柳蓉张了张嘴,木讷的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她说:“梵梵,你帮我上网查查。”
“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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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
***
此时,关瑾瑜房中。
关爸那句话落下去之后,很久都很没有回应。
他眉头微展,云淡风轻的掸了掸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土,施施然起身,说:“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毕竟在为了她好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
房门被重新徐徐打开,关爸心里的喜色尚未来得及表露到脸上,身后便传来薛离衣坚定柔冽的嗓音。
“不用考虑了。”
“叔叔,错的是你,不是我。你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是全部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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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雨疏

“第一,我不是在玩,我有能力也有信心负担得起关瑾瑜的未来。就算此刻站在这里的是个男人,你又怎么保证他不会辜负瑾瑜,您也是男人,您知道男人的脾性。”
关爸的脸色有点难看。
“第二,是,我是年轻。我知道您也年轻过,那么您就该懂得年轻人拥有的不只是激情,不止是冲动,他们对未来的热情和憧憬才是推动他们往前走的动力。我不相信您年轻时就料到了现在的所有事情,然后按部就班的实行。决定了的路,就一条路走到黑,南墙又怎样?拆了就是!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两年。我听瑾瑜说,你当年求娶阿姨的时候也是个穷小子,而且弟妹众多,阿姨家一直不同意,最后不还是抱得美人归,这么多年恩爱有加。”薛离衣冲他笑了一下:“那么,你曾经做到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来质疑我?”
关爸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话,但神情已经微微缓和下来,他心说:若她不是和关瑾瑜是这种关系,自己真的十分欣赏她。
“第三,关于我自不自私,我想这件事只有关瑾瑜有立场来判断。她是个孝顺的孩子您很清楚,若她没有与我过一辈子的决心是不会贸贸然向你们公开的,若我此时离开,伤心的到底是谁?抱歉,我想,自私的不是我,而是自以为为她好的您。”
关爸笑了一下,眼角却没有笑纹,说:“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薛离衣深吸一口气,毫不留情的说:“恕我直言,你口口声声说瑾瑜是你的骄傲,那么作为你的骄傲的她,所做出来的决定你竟然是完全不信任的么?”
“好,很好。”关爸双掌拍了几下,眉头轻挑,说:“那么现在你觉得你说动我了么?”
薛离衣依旧波澜不惊,笑容温和:“当然没有,不管是你之前说的话,还是我所做出的回答,在您看来都不值一提,您根本不会同意的,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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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一开始就说过,我不会同意。既然我们谁也无法说服谁,那么明天让关瑾瑜来做决定吧,看她是选我和她妈妈,还是选择你。”
关爸俨然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薛离衣只能看着他转身离开房间,轻轻叹了一口气。
***
“同性恋,是一种性取向,指一个人在性。爱、心理、情感上的兴趣主要对象均为同性别的人……”柳蓉正在磕磕巴巴的念关启梵给她搜出来的百度百科,遇到不认识的字关启梵就在一旁指点。
“所以,网上的意思是说,同性恋是正常的么?”柳蓉一字一字的把那些解释全部念完,然后转头问关启梵:“原来很早以前就有这样的事么?”
关启梵说:“有,你不知道而已。我在外面也见过很多这样的,有男有女,都成双结对的,有的过的也不比异性恋差的。”
柳蓉把手机扔在床上,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低声说:“其实结不结婚,有没有孩子都不是最重要的,小薛有句话说得对,最重要的是毛毛能不能过得好。”
她好像不甘心自己那么容易被说动,于是别扭的说:“那我怎么知道小薛能让她过得好呢?”
关启梵完好的手环过柳蓉的肩,和她并排坐着,俊脸凑了过去,“嘿嘿”笑了两声,不怀好意的说:“老妈?”
柳蓉给他笑得浑身发毛:“起开起开。”
关启梵:“你同意了?”
柳蓉:“没有。”
“其实吧,不管同性恋还是异性恋,现在社会不像你们以前了,什么结了婚就要从一而终,凑活凑活一辈子也就过去了。以后不合适还是得离,所以姐找男的女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你知道的,全天下男的都那个德行,当然除了爸和你儿子我,不是所有男人都和我这样英俊迷人又善良正直的……”
“啊!”关启梵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柳蓉又好气又好笑:“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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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关启梵抬手捋了捋后脑的短发,说:“那咱直白点,我敢说,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不会把自己的老婆放在首位,而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会把自己的另一半放在首位。真像奶奶生前的遗愿,薛离衣才是真正会把老姐放在心尖上的人,人长得好看不用说,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又有耐心会照顾人,还是医生。最重要的是……”
柳蓉说:“什么?”
“老姐喜欢她,她们不敢在你面前表现,但我见过,比我小时候看见你俩还腻歪。你要敢拆散她们,简直是要分分钟殉情的节奏啊。”
“……”关启梵小时候她真的表现得很腻歪么?
柳蓉一副不信的样子:“有那么夸张么?”
关启梵点头如捣蒜,“而且妈,你没听过一句话么?我看有本书上说‘打败你的,永远不是高山,而是你鞋里的那粒沙’。”
“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说爱情是一种非常坚韧、也非常脆弱的东西,你越是阻挠它,它就越不屈服,也许人家两个没要非你不可,你们这一折腾,”关启梵两手一摊:“欸,人家就不顾一切的要在一起了,怎么拆都拆不开。”
关启梵决定迂回,先把他妈糊弄过关了再说。
柳蓉好像明白点什么:“你是让我不要管?”
关启梵一个饿虎扑食,“啪叽”就在柳蓉脸上亲了一口,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妈你真是太聪明了!真的,我敢打包票,天底下的老妈就没一个有你这么聪明的!又聪明又开明!一点也不封建!”
“得了得了,就你嘴甜。”柳蓉给他哄得心花怒放,“我去给你姐下碗饺子,跪了那么久也该饿了,你要不要?”
“你别忙活了,这都十来点了,你是不是忘了吃晚饭?”
柳蓉如梦初醒,一开始自己是备好了晚饭等新姑爷上门的,谁知道领回来个女媳,后来就一直折腾到现在,连口饭都忘了吃。
“算了不吃了,”柳蓉说,“你爸肯定也没心情,一会我把他弄回房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柳蓉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关爸面无表情的从薛离衣房里出来,一看就是碰了钉子的样子,她心里莫名的升起微妙的平衡感,但又不能在关爸面前表露出来,只是过去拉了他的手回房。
途中关爸看了仍跪在客厅的关瑾瑜一眼,一言未发。柳蓉就知道,这是准备让她在这跪一宿了,她忍不住扭头看向了薛离衣所在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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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的酸疼和困意哪个比较容易战胜?在关瑾瑜这里,此刻显然是困意占了上风,十一点,屋内寂寂,确定柳蓉和关爸应该都睡了之后,她往前挪了两步,伏在了茶几上。
薛离衣出来得略晚一些,客厅的灯光在房里拉下一道狭长的白线,薛离衣从一片黑暗的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抱着一床毯子。
南方的冬天本就阴冷潮湿,客厅地面铺的并不是木板,而是地砖,大理石的茶几无疑也是沁凉的,凉意直刺入骨子里,关瑾瑜整个人几乎都要缩成了一团,嘴唇冻得发白。
她本就不可能睡熟,肩上一有东西覆上来,就被惊醒了,在看到是薛离衣的那刻,脸上便浮现一丝简直要溢出来的温柔的笑意。
薛离衣心里直发酸,一声不吭的把沙发垫抽下来,垫在她膝盖下面,在她对面盘腿坐下,然后连毯子带人一起裹进了怀里。
“睡吧。”她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我在这里陪你。”
关瑾瑜下巴抵着她的肩,冰冷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腰,轻声说:“你要哭鼻子么?”
“不会。”
“那就好。”
“把手伸进我衣服里,”薛离衣忽然说。
关瑾瑜有些为难:“这……”
薛离衣把保暖内衣从裤腰里抽出来,不由分说的抓着她的手探了进去,手掌贴上她两肋温暖的肌肤,热融融的,寒意顿时消减了不少,关瑾瑜才明白她的意图,下意识要拿出来,手指才动,便被薛离衣制止。
她身上放着两冰块,眉头却皱也没皱,说:“别动。”
关瑾瑜心头又甜蜜又心疼,贴着她,不动了。
“瑾瑜,我想先妥协一下,你父亲那里,我无法说服他,他完全听不进去。”薛离衣把毯子往上拉了一点,仔细掖好边角,说。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正是因为她在这里,所以关瑾瑜才会受罚一晚上,关爸就是做给她看的,她不想因为自己害她平白受罪。
这不是动摇,只是暂时的退让。
关瑾瑜没问“你是不是动摇了”,而是从她颈窝退出来,看着她说:“你想怎么做?”
关瑾瑜是笑着问的。
薛离衣也望着她,沉湛的眸子也缓缓有了浅浅的、柔和的笑意。
最好的事情,莫过于相爱,且能相知。
我想做的任何事,你都不会怀疑。
薛离衣说:“你明晚睡觉,不要把窗户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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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偷情

第二天早上,关瑾瑜被解除惩罚,膝盖已经弯不过来了,不过好歹还能全须全尾的坐在沙发上,等待三堂会审。
关爸柳蓉坐正中的长沙发,关启梵坐在两人座,关瑾瑜坐单人沙发,薛离衣在她身边站着。纵使昨晚已经和薛离衣商量好了对策,她一想到关爸一会的反应可能会很精彩,眼睛忍不住弯起来一点,被薛离衣瞪了回去。
许久都没有人说话,客厅的气氛顿时变得沉肃起来。


“昨晚我和薛小姐讨论过,毛毛,我给你两条路。一,你选她,从此和家里断绝关系,我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女儿;二,你选爸妈,和她分手。”关爸冷冷的说。
这个问题本来是由关瑾瑜回答的,薛离衣却忽然插了句嘴,她直视着关爸,神色十足的认真:“叔叔,我仔细想过了,觉得你昨晚说的有道理,如果硬要她在两者之间选的话,的确是我太自私了。我现在就离开。”
关爸愕然。
“我们不是早约定好了,你现在怎么能……”关瑾瑜蓦地睁大眼,抬头望着她,适时的表现出一点震惊和难以置信,以及眸中翻涌起来又被刻意压下的伤心,喉头一哽,好像说不下去似的。
“我只是暂时离开,并不是要和你分手,”薛离衣和她“深情对视”,牵了她的手握在手里,放轻了声音,“既然我在这里,叔叔阿姨都会不开心,倒不如先离开,让你们过个好年。”
关瑾瑜双手搂上她的腰,脑袋紧紧贴着她的胸腹,努力回忆脑海里曾经看过的琼瑶戏,哭哭啼啼道:“我不让你走。”
关启梵吊儿郎当的歪在沙发里不忍直视,心说:演过了。
关爸和柳蓉则云里雾里:这又是整的哪出?怎么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旧社会里万恶的大家长硬生生拆散相爱的两个人,关键是自己什么都还没做。
关爸准备的一大箱子话全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因为薛离衣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拎着带来的小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有带走半片云彩。
戏要演全套,关启梵扯过纸巾擦着他老姐没有流出半滴眼泪的眼睛,暗暗朝她竖了大拇指,简直是风风火火恍恍惚惚。
关爸又不傻,当然看得出来这是一场戏,但是他针对的主人公直接不和他玩了,自己现在再逼着关瑾瑜选也没什么意义,这口气真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字数:220131

帖子分类:百合小说

发表时间:2015-06-20 03:49:00

更新时间:2019-03-27 01:5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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