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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古穿今]你那么妖娆 BY玄笺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关瑾瑜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薛离衣声音一向低且柔,说起话来总像是一股柔柔的小风从心上刮过,无端的就能让人安静下来。
此时和着橘黄色的光线,寂静的房间里,更显得缠绵缱绻,像是情人贴在耳边轻声低语。
之前的运动强度对关瑾瑜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而已,然而现在却觉得有些燥热,尤其是脸上,烤得慌。
薛离衣身体更好,连一丝汗都没有出,手掌因为交扣在脑后,才略有些黏腻,她虚虚握着关瑾瑜的腕子,根本没用什么力气,关瑾瑜却莫名生出一种被什么禁锢住的错觉。
心跳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薛离衣松开她的手:“姐姐是不是想知道我身上这些痕迹是什么?”
薛离衣一开始听到甄倩跟她说起这件事,哑然半晌,听到“吻痕”的猜测更是觉得没什么话能够表达她此刻凌乱的心情,关瑾瑜对别的东西都能察觉并发挥她天马行空的联想力,偏偏对自己的感情毫无察觉。
说不上是该庆幸,还是该心酸。
薛离衣偏头看见她侧脸线条柔和,睫羽长而卷翘,稍微眨动一下便能在她心里掀起一股甜蜜又复杂的浪潮。
唉,谁叫我爱上这么一个人呢?她在心里说。
关瑾瑜仍旧皱着眉,说:“我好像知道了。”
“嗯?”
“你是不是在练跳舞?”关瑾瑜坐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反正是一场持久战,薛离衣干脆就学着她屈肘,将一只胳膊枕在脑后,话里十足的无奈,说:“嗯,那些青紫是不小心摔的,根本不是你猜测的那样。”
“我就知道那肯定不是吻痕,我们家小衣肯定做不出那种事,不对啊……”关瑾瑜眯起眼,忽然俯身逼近她,手撑在她颈侧,几乎贴着她的唇瓣开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猜测,是不是甄倩倩告诉你的?”
女人温热的躯体贴上她的,呼吸间胸前的柔软无意中蹭过,黑色长发落在她的颈子里,薛离衣喉头艰难地滑动了一下,手指攥住身下的床单,强自忍下了那股想伸舌舔舔嘴唇的干渴,她所有的理智都用来克制了,干脆从上到下僵成了一根顶天立地的人棍,实在是再分不出半点心思去回答女人的问题了。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嘿嘿,我每次都卡了一手好文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预知后事如何,静待下回更新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隨風飄的雲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第31章 情敌

等关·缺心眼·瑾瑜发现这个姿势有点暧昧的时候,薛离衣的背上已经满布细汗,她就跟个小媳妇似的委委屈屈的蜷在关瑾瑜的身下,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关瑾瑜,十分的楚楚可怜。
是挺可怜的,看得着吃不着。
更加可怜的是,对方根本没有被当做食物的感觉,兀自纯良地扮演着好姐姐的角色。
“姐姐……”薛离衣涨红着脸憋了半天,只能偏过头,低低吐出这两个字,两只手掌都握成了拳头。
关瑾瑜眨眨眼,或许是觉得她此刻表情太过惹人怜爱,或许是体内荷尔蒙作祟,她低头在薛离衣脸颊轻轻亲了一口。
甜甜软软,和小时候拿着爷爷奶奶给的钱去小卖部里买的水果冻一样。
脸上温热的触感一闪而过,薛离衣的脑子彻底当机了,她手指微动,刚想伸手抱住身上的女人,关瑾瑜已经离开了。
“你介意姐姐亲你一下么?”关瑾瑜无辜的说,“反正你都抱过那么多次了,我也没介意,所以亲你一下也不过分吧?”
“……”
薛·小可怜·离衣第一次不太想和她说话了。
关瑾瑜盘腿坐着,感叹道:“我实在是太想要一个像你这样软软香香的妹妹了。”
我可一点都不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姐姐,薛离衣心说。
薛离衣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什么罕见的疾病,关瑾瑜声音越压越低,最终不堪面对薛离衣怨念的眼神,低下了头。
薛离衣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认命的说:“你想亲就亲吧。”
就是不知道哪天能找到正确的地方。
关瑾瑜到底还是没下得去口,刚刚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然而再亲密的姐妹大概也没有动不动会亲吻的了,何况她们还不是亲生姐妹。
“想学跳舞我可以教你啊,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偷偷练?”关瑾瑜问。
感激上天,在一切都搅得乱七八糟之后,某人还记得把话题拉回来,当然,这也许是另一种岔开话题的方式。
薛离衣浑身幽幽的怨气还没能下去,她沉默了好一会,才重新组织好语言:“我看你太忙,反正有武功底子在,就想自己学。”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关瑾瑜怀疑地看她一眼:“那你身上摔那么多伤?”
这一句简直戳到了薛离衣的羞赧穴,方才那股子对关瑾瑜的怨念彻底散了干净,只剩下满满的窘迫,。
“我……”她脸颊微红,偏过头去,小声说:“我踩不准节奏,一旦顾及节奏就会把动作全部忘个干净,手脚连带着失去平衡。所以才会……”
她难为情的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关瑾瑜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谁能想得到一个武林高手竟然会因为没有节奏感而摔得满身是伤呢?
“乖了,”关瑾瑜摸摸她的头,“学不来咱就不学。咱们小衣将来可是要成为穿白大褂的医生,没有必要学这个。”
薛离衣微微仰起头,关瑾瑜的手指就正好落在她脸上,温暖的指腹贴着她脸上的皮肤。
她点头,笑着说:“我知道,所以我最近没有在练了。”
她说的是实话,从上次出外散心之后,她就没有再练过了,关瑾瑜是关瑾瑜,她是她,何必要让自己成为她呢?
关瑾瑜:“还疼不疼?”
薛离衣刚想说不疼,关瑾瑜又说:“我那有点跌打药水,如果疼的话,我给你揉揉?”
“疼……”薛离衣长了十几岁,说谎的本事仍旧没有丝毫长进,她想酝酿一下金豆,便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却没有估计到长了十几岁的自己已经不是这点疼痛能够虐哭的了。
“……”
于是她干脆翻过身子背对着关瑾瑜,脸上的绯色似血几乎要滴落下来,连颈子都红了一片。
关瑾瑜好一番莫名其妙之后,仍是去柜子里把跌打药水取了出来,把她腰腹间和手肘上的淤肿揉散开来,只不过她再问疼不疼的时候,薛离衣已经一句话不吭,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了。
更别提心里头那点绮念了,早就灰飞烟灭得干干净净。
***
给格兰云天酒店做发行上市,是关瑾瑜今年参与的最后一个项目,很快就把全部精力都投了进去。1月底,薛离衣在准备期末考试,关瑾瑜则和同事一起,正式进入酒店现场做尽职调查。
吃晚饭的时候,酒店的董事长和一众高管在包间里亲自作陪,格兰云天的董事长陈亦是个年轻得不可思议的男人,二十八。九岁,西装革履,面容英俊,关瑾瑜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关瑾瑜事先了解过这家酒店,不是家族企业,是这个男人一手打拼起来的,途中几经沉浮,于是欣赏之余不由多看了两眼。
上了席,酒店领导和项目组互相称颂、互相敬酒。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不知道是不是关瑾瑜的错觉,她总觉得陈亦不动声色间视线总是落在她身上,等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发现他还是那股温润如玉的模样,和组长、副组长谈笑风生,偶尔提及酒店的事情。
漂亮的女人总是吸引视线的,特别是她的美丽有种独有的精致和温婉,即使在这种推杯换盏的场合,也带着一股子青石板上飘过来的杏花烟雨味道,和他在大学的时候暗恋过的中文系系花一个样。
——这样的女人怎么来做投行了?
这是陈亦的第一个想法,而后便在心里笑话自己,怎么也像那些俗人一样了,这样漂亮的女人怎么就不能做投行呢?
陈亦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更为仔细而隐秘的观察起来。
越看就越对关瑾瑜刮目相看,看得出来她在这群大男人里,很受组长赏识,好几次被点名都答得游刃有余,见解独到。
她话不多,存在感却很强。别人不问她,她就不会主动开口,但是开口就不露怯,一旦需要她反应,就会反应得很得体,而且非常会避重就轻。
在这种场合,只有她一个女人,说话时是很要技巧的。
那种游刃有余、漫不经心的气场,以及随意却不让人觉得敷衍的本事——陈亦的眼睛越来越亮,笑意中多了几分真诚。
“关经理,我敬你一杯。”陈亦说。
关瑾瑜毫不忸怩的拿起手边的酒瓶倒了半杯红的,杯口略低于陈亦,对着碰了一下杯,然后低头顺着杯沿抿了两口,也不显得豪放。
中途,关瑾瑜寻了个由头出了包厢,即使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她还是无可避免的觉得有些疲累,酒灌入肚,眉心亦开始酸疼。
她站在窗口,吹了会冬天的冷风,脑袋却越吹越隐隐作痛,摸到口袋里的手机,细长的手指长久的按在“3”那个键上,号码就拨了出去。
关瑾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打电话给薛离衣,那是一种说不清的依赖。在她还没想通的时候,薛离衣已经立刻接通了,就好像手机长在了她手上。
她不知道的是,只要她不在薛离衣身边的时候,薛离衣就是一直将手机放在手侧的。
“薛离衣。”她轻声说。
薛离衣正窝在家里的沙发上,面前的书摊开着,翻阅了一半,俨然在等待谁回家的模样。
“我在,怎么了?”她声音柔和得过分,好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关瑾瑜不知怎么鼻头就有点发酸,声音也变得干涩起来:“我在格兰云天,酒喝多了头疼,你可不可以过来接我一趟。”
薛离衣的心猝不及防的,像被一只手抓着,揪疼了一下。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关瑾瑜握着手机,听着那边的声音,安静的、慢慢的、低低的,薛离衣说:“好,你等我。”
然后窸窸窣窣的,好像是拿车钥匙的声音、穿外套的声音、门被带上的声音、鞋底踩在楼梯上在楼道里空旷的回声、奔跑的风声、汽车启动的声音。
关瑾瑜的眼圈突然就红了,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挂断电话,进了包厢。
酒过三巡,两方各自握手分别,关瑾瑜刚出酒店门口,陈亦就追了上来,他站在一个不过分亲热也不过分疏远的位置,微微躬身,愈发君子如玉:“关经理,我送你吧。”
关瑾瑜先没有回答,只是扭头张望了一眼,就看到薛离衣站在酒店门口的路灯下,此时夜色已经深了,月色和灯光交织,仿佛已溶在一起。
她穿着浅黄色毛衣,外面套着长长的及膝白色羽绒服,深色裤子,长发如黑色锦缎散落肩头,由于常年习武,她站得笔直如松,越发衬得整个人白皙而娉婷。
薛离衣看到她在和人说话,并没有往那边走,只是站在灯下,向她点了点头,露出个清风明月的笑容来,她的耳朵在冬夜里被冻得通红,唇边白气调皮的萦绕着。
关瑾瑜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于是她对陈亦说:“谢谢,已经有人来接我了。”
陈亦显然也看到了薛离衣,笑道:“那看来我是没有机会做护花使者了。”
关瑾瑜看他神色明显是还有其他事,便等他的后文,然后就看见陈亦掏出一张名片,把上面闪闪发光的“格兰云天酒店董事长”头衔撕去,只留了电话号码和名字,递给关瑾瑜。
陈亦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仅着黑西裤、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隐约可以看见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俊朗分明,文质彬彬而又事业有成。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十分有诚意的捏着一张薄薄的名片,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温敛的光。
他没有一帆风顺的年轻人那种势不可挡的意气风发,而像是海边的礁石,千锤百炼几经沉浮才有的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沉稳。
这样一个男人,这样的举动代表什么?
关瑾瑜不是初入社会的学生了,自然明白眼前男人明显的示好。
——这是她曾经,也是现在的理想型。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第32章 酒后

关瑾瑜伸手,接过了那张名片。
然而这并不代表什么,只是,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不是交往的机会,而是认识的机会。至于能发展到哪一步,随缘吧。
她向陈亦点点头,随即转身走向了薛离衣。关瑾瑜刚才打那通电话完全是一时冲动,现在看到薛离衣在寒冬腊月里冻得跟那什么似的,心里第一次泛起一丝心疼。
很陌生,但感觉不坏。
早知道就不打电话了,或者晚点再打,让她在外面等这么久。
“早到了怎么不发条消息给我。”关瑾瑜双手捂住她通红的耳朵,手指不断摩擦着耳廓,明明是责怪的语气却温柔得过分。
薛离衣摇摇头,拉下她的手,把身上那件长羽绒服脱下来不由分说的套在了关瑾瑜身上。
关瑾瑜:“你干什……”
薛离衣截断她:“本来就是带来给你穿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穿这么厚的衣服?”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关瑾瑜看了看她身上一件薄薄的毛衣,眉头还是皱了起来。薛离衣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解她到这个地步的,立刻说:“我一点也不冷,不信你试试。”
她握住关瑾瑜的手,往日来总是有些凉意的手指竟然像个小火炉一样,温暖熨帖,牢牢将关瑾瑜的手包裹在里面。
关瑾瑜深深折服:“这也是武功?”
“嗯,内力。”薛离衣对着她眨了一下眼睛,“羡慕吧?”
关瑾瑜长长叹了口气:“羡慕啊,可惜不是我的。”
薛离衣从善如流的接道:“我的就 是你的。”
关瑾瑜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被取悦了,她扣紧了薛离衣的手指,可能是因为脑袋有点晕乎的原因,整个人开始往薛离衣身上靠。
眼看车就在前面,薛离衣已经拿出钥匙准备解锁了,关瑾瑜忽然说:“一会再回去,你陪我走走,好醒醒酒。”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薛离衣依从她,把钥匙收回口袋,径直往前走。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宁静,昨夜新落的雪被打扫干净,扑面而来清润的湿意。
这个季节北方路边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着实没什么好看的,但两人还是饶有兴致的边看边走,街边成排的精品小店亮着光,从这个逛到那个,从那家逛到这家,挑挑拣拣了半天,到了却什么也没买。
关瑾瑜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约两个知己好友,手挽着手在街边压马路,管它有没有钱呢,试了再说,说不出的畅快。
她真的走着走着,就低头闷声笑了起来。
常常笑的人,有时候会连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真的开心,什么时候是假的开心。关瑾瑜抬起头,深茶色的眼睛里笑意清浅,眼底有一抹压着的红,她说:“我今天真高兴。”
她头抵在薛离衣肩头,又强调了一遍:“真的。”
薛离衣伸出双手,将她轻轻揽在了怀里。
关瑾瑜喝醉了,否则她不会对着薛离衣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或许她只是太累了,这些年来的一个人摸爬滚打所受的委屈借着一点醉意,终于化作了一句云淡风轻的“今天真高兴,”说一遍还不够,还要再强调一遍。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关瑾瑜收拾了衣服就去浴室洗澡了,薛离衣去厨房煮醒酒汤,醒酒汤煮好了,关瑾瑜还没出来。
薛离衣去敲卫生间的门,半天没有回应,她耳朵贴着门,屏息听见里面传来平缓的呼吸声,就知道关瑾瑜是睡着了。
卫生间的锁有备用钥匙,就在关瑾瑜房间里。
薛离衣翻出钥匙,开门,果然就看见关瑾瑜阖着眼躺在浴缸里,胸口微微起伏。她扯过架上的浴巾,把关瑾瑜包起来,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关瑾瑜终于被这动静惊动了,她睁眼模模糊糊看清是薛离衣,双手有意识般勾住她的脖子,脑袋本能地贴在她柔软的胸口蹭了蹭,呓语般问道:“我又睡着了么?”
这么说起来你以前也经常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但薛离衣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她只是下巴蹭着女人的额头,轻声说:“嗯,你睡着了。”
关瑾瑜嘟起嘴,不安分的在她怀里动了动,不满地问:“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以前是怎么在浴缸里睡着的?你不关心我!”
薛离衣:“……”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这就是传说中的醉酒么?她在电视上看到过喝醉酒的各种表现形式,有发酒疯的,有唠唠叨叨的,有倒头大睡的,有找人干架的,所以她这样的是撒娇么?
是在现实里不能实现的事全部通过醉酒表现出来了么?
薛离衣脸贴着她的脸,柔声哄道:“我当然关心你,那你以前为什么在浴缸睡着的?”
关瑾瑜:“因为我喝醉了。”
你还知道你喝醉了啊。薛离衣心说。
关瑾瑜又说:“我喝醉了就会想睡觉,但是在外面我从来不让别人看出来,只有确定回到家才会醉过去。”
还挺清醒,但你确定现在说的不是醉话么?亲爱的?
薛离衣把她抱到床上,睡衣工工整整就摆在床头,她问:“能自己穿衣服么?”
关瑾瑜点头,眼神十分清明的看着她,薛离衣一松手,她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烂泥似的歪倒在了床上。
“……”
能不能靠点谱?!
转念一想:自己要一个喝醉的人靠谱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但是要自己给她穿衣服那简直就是强自己所难啊。
关瑾瑜眼泛泪光,仿若指着一个罪大恶极的坏蛋一样指着薛离衣:“你不关心我!”
得,又来了。
薛离衣最受不了她这种语气,跪在她身边认命的帮她把身子擦干,偶尔手指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关瑾瑜还没说什么呢,薛离衣自己先紧张得要死。饶是如此,等她把关瑾瑜身上都擦干后,关瑾瑜也是满脸通红,薛离衣脸比她红得还厉害,两个人好像比赛种番茄似的,看谁种的红得鲜艳。
薛离衣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衣服还没换呢?可再不换就要着凉了。
死就死吧,薛离衣一咬牙一闭眼。
“把手抬起来……伸进去……好……放下来……”薛离衣忽然睁开眼睛,手僵在了原地,她刚刚握着关瑾瑜的胳膊,帮她把衣服套进去,就……好像擦过某点,然后就感觉它迅速的坚硬了起来。
然后现在她的手……似乎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地方,异于寻常的柔软。
薛离衣:“……”
让她放开似乎有些舍不得,不放开又觉得衣冠禽兽。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关瑾瑜瑟缩了一下,良知就这么彻底战胜了欲望,薛离衣摒除绮念,神速的帮她把睡衣裤全部换好,然后让关瑾瑜半靠在自己怀里帮她吹头发。
吹风机“呼呼”的风声,薛离衣手指在女人的长发中来回穿梭,像是徜徉在柔软的海浪中,整颗心就这么软成了一滩水。
关瑾瑜已经睡着了,乖巧地窝在她怀里,修长笔直的脖子别别扭扭却很顽固地贴着她的肩窝缩着,一只手搭在腹部,另一只手则抓着她的睡衣下摆,好像唯恐她离开了去,薛离衣低头看着她,想:就算这么看她一辈子,大概也不会腻。
屋里开着暖气,窗子掩得严严实实,薛离衣拉开窗帘,看见天上闪着碎光的群星,远目所及都点着各式灯光,不像以前在青城山上,就算是半夜不睡爬到山顶上,只能看见满山的月光如水。
山下是没有灯光的,星星闪着光,所有的都陷入了沉睡。
猫、狗、鸡、鸭、人。
一切都那么安静。
山上那么好,薛离衣长久地站在那里,她伸出手,隔着冰凉的玻璃,好像触摸到了那片雪白的月光。
“我的家乡”,她目光微怔,喃喃道:“有竹林、鸟兽、虫鱼、花草的……我的家乡。”
有她所钟爱的一切,可独独没有她。
月光映在她略显苍白的指尖,氤氲开来。
远行的游子不知是隔了千年的时光,还以为那是同一个月亮。
薛离衣收回手,拉上了窗帘,不发一言的坐在了床边,她的眼睛幽深如潭水,手指抚过女人安静的睡颜。抚过她秀丽的眉、温柔的眼、高挺的鼻,最终指腹落在她樱米分色的唇上,怜爱的来回摩挲着。
这就是我一生的归宿了,她想。
薛离衣将手指移开,倾身含住了她的唇,轻柔的辗转,舌尖温柔舔过她的唇瓣,徐徐钻了进去,寻到她同样柔软的舌,耐心而无声的纠缠着。
她整个人慢慢倒在了床上,后颈被女人游移上来的手握住,无意识的揉捏着,好似有了回应。
关瑾瑜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腰,眼未睁,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低头吻了上去。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第33章 察觉

关瑾瑜做了一个梦。
一个真实得过了头的梦。
她梦见自己喝醉了酒,然后身边有个人一直体贴的陪着,给她擦身换衣。梦见那个人的吻很轻很温柔,细细碎碎落在她的脸上。梦见自己手指插在对方的头发里,唇齿纠缠,百般旖旎。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那个人是谁,奈何一直隔着层薄薄的白雾,影影绰绰地,只能看见对方长发如瀑,目若星辰。
关瑾瑜醉酒醉得很别致,醒酒却同常人无什么不同,头脑昏沉,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放空。
早上六点,还不到她起床的时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家里多了个人,关瑾瑜总是下意识的去听外面的响动,厨房的门拉开又合上,某人拖鞋踩在地上轻盈的脚步声。
像个辛勤的小妻子忙忙碌碌,又是安安静静的。
关瑾瑜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表情活像被雷劈了,薛离衣和往日一样做好了早餐,一小锅粥摆在餐桌中间,桂圆红枣,裹在白花花的米粥中间颗颗圆润饱满,色泽鲜艳。
两人相对而坐,薛离衣拿瓷碗盛了碗粥,递给她。
关瑾瑜顶着张苦大仇深的脸,这碗粥喝得简直坐立不安。
梦里的那个人,即使看不清脸,但也能感觉得到是个很熟悉的人,那个时候能够在她身边的人,除了薛离衣还能有谁?
上次才和甄倩说过酒后乱性怎么也不会乱了她,这次就自打嘴巴了。
“我昨晚……”关瑾瑜轻咳了一声,面上有些发烫,她咬了咬勺子,问道:“昨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嗯?”
“我喝醉了,是你在照顾我吧?”
薛离衣始终低垂着眼,此时才抬了头,漆黑润泽的瞳仁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平和的、寂静的、深邃的,她平静的说:“嗯,昨晚你在浴缸里睡着了,我怕你着凉,就把你抱到床上去了。”
“……”
那后来呢?
关瑾瑜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就这么折在了自己嘴里,连个屁都憋不出来。
薛离衣抿了一口粥,顿了顿,说:“我本来想帮你换睡衣的,谁知道你突然就清醒了,穿衣服吹头发,兀自倒头睡了。”
“什……什么?我自己换的衣服?”关瑾瑜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带着点小心翼翼的侥幸问。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嗯,”薛离衣十分无奈的笑了笑,说:“你自己换的,我想帮着你点,被你赶出去了。以前不知道谁跟我说大家都是女人,没什么好介意的。”
她眼里恰到好处的现出一点不解和茫然,好像是刚回过神来关瑾瑜说这些话的意思,眉头轻皱,便浮起一丝惯有的担忧,“怎么了?昨晚出什么事了么?”
关瑾瑜几不可闻的舒了口气,心道:那就好。
她眉宇间那点愁色终于云销雨霁,雨过天晴。
“粥很好吃。”关瑾瑜喝了个底朝天,满足地放下碗。
是个梦就好。
若是趁着酒醉对薛离衣做出那种事,她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如果她昨晚是不小心啃了甄倩一口,大不了说开来和她道个歉,可薛离衣不同,纵使过了这么久,她也有了心仪之人,可薛离衣在她心里始终是初见时干净得如同白纸的女子,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放在现代来说也显得惊世骇俗,更何况她呢?
薛离衣自然看得见她神色细微的变化,她垂了垂眼,掩下那点志在必得的笑意,然后给关瑾瑜递纸巾擦嘴。
昨晚的确没发生什么太出格的事。
关瑾瑜只是亲了她一会儿就趴在她身上睡着了,温香软玉在怀,薛离衣在她脸上反复亲了亲,才恋恋不舍的起身,把落在枕头上的头发都捡干净之后回了房。
时机未到,她等得起。
珍贵的东西,总是要有足够的耐性。
她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一步步运筹帷幄,就等着她最珍贵的宝贝上钩。
即使薛离衣看起来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但在关瑾瑜这里,变了就是变了,她头一次认真的考虑起自己对薛离衣的感觉来,最近愈发不正常的诡异心跳频率,和生活中不知不觉被人渗入的痕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就离不开了?
更危险的是,这种依赖的感觉是她所喜欢并为之沉迷的。有人依赖她,也有人能让她依赖,这种人也许一生只有一个,可遇而不可求,但对方却是一个小她七岁的同性。
忐忑么?关瑾瑜问自己,答案是并不。她向来是看得开的人,但幸又不幸的是,她是个极其理智的人,对待任何事情都不会让感情冲昏了头脑,她和薛离衣适合么?又能走多久?如果不能确定一辈子,她宁愿从不曾选择。
她对她的感情到了爱的地步么?非她不可?
关瑾瑜深深的看了正在开车的薛离衣一眼,有个很清晰的声音告诉她:没到非她不可,不要冲动。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她心里有一座天平,一端放着感情,一端放着理智,可惜的是,感情的砝码目前远远不够。
车内开着空调,暖风呼呼吹着,薛离衣把风口往下拨了拨,借机又看了面沉似水的关瑾瑜一眼,薄唇抿了抿。
关瑾瑜转头看着窗外,静默无言。
“姐姐,到了。”车停在宏泰大厦门口,薛离衣习惯性的去帮她解安全带。
关瑾瑜身子拧过来,鼻子几乎贴着她的肩膀,更为清晰的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轻淡幽远,像是夜色中某种说不上名称的花的香味。
关瑾瑜十分自然的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脸,和往日一样准备开门下车。
“等等,”薛离衣指指她,说:“领口。”
关瑾瑜本能低头去看自己的领口,正好撞上薛离衣探过来的手,手背蹭过关瑾瑜的唇角,介于有意和无意之间。
微凉的碰上柔软的。
关瑾瑜微微屏住呼吸,面上忍不住发起热来。
薛离衣给她整了整领口,又把她胸前的西装外扣重新解开扣了一次,指腹的温度循序渐进的隔着衣料渗进去,关瑾瑜腹部肌肉瞬间控制不住的绷紧。
“你……今天上午没有考试么?”
薛离衣手一顿,旋即离开,自然而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下午才有考试,我上午去谭老的实验室待一会儿,他让我研发新药,顺便做下药剂改良。”
“研发?你不是刚刚入学?这个能做得来么?还有那么多要学习的科目,谭老是不是把你当免费劳动力了,”关瑾瑜说,“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拒绝,我去跟谭老头说。”
“还忙得过来,毕竟你工作这么辛苦,我也不能给你拖后腿不是?”她看向关瑾瑜的目光好像别有深意,关瑾瑜刚想仔细辨别的时候,她已经敛好情绪,摇头无奈笑道:“我不想在学校待太久,这要是让我师父知道了,他一定会嘲笑我的。”
关瑾瑜不知道怎么接话,但是这么突兀的下车又显得太奇怪了。
薛离衣十分不客气的趁火打劫,问道:“姐姐,我这个学期两个大学的课程加起来修了 三十科,如果有二十科是满分的话,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关瑾瑜皱着眉,看了她好一会儿,总觉得她今天说话一语双关,而且处处都是陷阱的样子,干脆继续抱元守一一门心思的当她的锯嘴葫芦。
薛离衣咬咬唇,战胜了自己的那点羞耻心,一探手抓住了关瑾瑜的西装袖子,不言不语的左右晃了晃。

楼主:光辉不是碎月  时间:2019-03-27 01:51:57
她小时候药庐烧得多了,免不得老温头哪天就上火了要揍她,大师兄永远是大师兄,老温头一个眼神瞪过去,那帮白胡子老头没一个能帮得上忙的。薛离衣就拽着老温头的长袖左晃右晃一阵,再配上一双垂泪欲泣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准保消气。
这招杀手锏她在山上也没用过几次,为了保住屁。股才不得已祭出来,这次倒是在关瑾瑜用了个炉火纯青。
关瑾瑜当时就不行了,她心里痒得厉害,浑身鸡皮疙瘩炸起三丈高。
“什么事?你先告诉我。”关瑾瑜说,嗓子差点劈了音。
薛离衣不依不饶:“你先答应。”
关瑾瑜赶紧把手抽回来:“全部满分,我就答应。”
薛离衣幽幽的看着她:您觉得这合适么?
“打个商量,”关瑾瑜觉得自己还是很讲道理的:“二十五科满分,我就答应。什么时候出分数?”
“过完年。”
关瑾瑜:“那就过完年再说吧,我上班去了。”
“好,我晚上来接你。”
薛离衣摇下车窗,目送着关瑾瑜的身影逐渐湮灭在视线深处,眼角终于逢着一点腼腆的春风笑意,她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立刻反应过来这举动实在是太不雅了,只得把车窗全部摇起来,趴在方向盘上无声的笑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解开衬衣领口的纽扣,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恢复了温良恭俭让的模样,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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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心情

关瑾瑜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过自己这份忙碌得要死的工作,她甚至不需要刻意避开薛离衣,工作就会让她忙到没时间抬头。但鉴于这次项目不需要出差,基本还是延续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模式。
而且只要薛离衣一大早没有考试,晚上不在实验室加班,就会接她上下班,财务的李姐大嘴巴似的把这件事传了个遍,即使她明知道那辆车是关瑾瑜自己的。
风言风语被关瑾瑜左耳进右耳出,实在出不了的干脆打太极,倒也没对她造成多大的困扰。
一晃眼就到了年关。
农历腊月二十四,关瑾瑜开始放年假,实验室的工作早就告一段路,薛离衣正在书房看书,关瑾瑜就举着手机进来了。
“小衣,你跟我回家过年?”
“你家?”
“对啊,江城,你要去么?”关瑾瑜问她。
“见爸妈?”薛离衣舌头差点打了结:“啊不,是伯父伯母。”
关瑾瑜:“他们很随和的,你不用担心,你同意我就跟我妈说了啊。”
薛离衣:“哦,好。”
关瑾瑜拎起电话贴耳朵上,脸上挂着笑,溜达着又出去了:“妈你听见了吧?那我就带她回去了,哎呀说了不是客人,你少操点心不用多准备什么。爸的腰还好么?对了我这朋友是中医出身回去让她给看看……淘宝什么鞋?是不是跳舞的。你把链接发我,我一会给你付钱……那必须啊,也不看看是谁女儿……”
几步的距离,关瑾瑜和关妈就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话题。
屋外隐约传来关瑾瑜的声音,多是问家里的情况,说的是方言,语速很快。
薛离衣合上书本,用书脊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
从霖市到江城有直达动车,四五个小时就到,江城没有机场,从省会转车过去也需要不少时间,两厢中和坐飞机比坐动车快不了很多,再加上关瑾瑜和薛离衣只需要带点换洗衣物,干脆买了两张一等车厢的动车票。
从去车站的路上,一直到在车站候车,薛离衣整个人都是不太好的,她看着关瑾瑜欲言又止。
关瑾瑜问她,她又一个劲儿的摇头,说没什么。
难不成是紧张?
关瑾瑜忽然就想起一句俗语: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检票,上车,车开动了。
关瑾瑜从背包里把笔记本拿出来放在桌上,插上电源上网,余光注意着薛离衣的动静。
但见薛离衣一开始脸色还好,勉强装作极其自然的坐在座位上,后来就开始慢慢变得苍白起来,额上开始见冷汗,手也按上了腹部。
关瑾瑜淡定不住了,手背探到她冰凉的额头,薛离衣终于抬手拉下她的手掌,气若游丝的说:“姐姐,我……有点晕车。”
她的手心几乎是黏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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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瑾瑜觉得自己心里头有一小股无名火幽幽的蹿着,爬上爬下,她按捺住火气:“你知道自己晕车?为什么之前不说。”
薛离衣都没力气看她,低声说:“我第一次坐这个,本来以为不会晕的。”
有的人晕车,很是别致,专挑某一种车晕,薛离衣一开始来的时候晕公交,后来公交坐多了也就习惯了,她本来还对动车存着一点侥幸心理,结果车一开就感觉自己胃里翻江倒海,心下了然:这回又失策了。
关瑾瑜:“有没有带晕车药?”
“带了,在包里。”薛离衣按了按颠来倒去的胃,一指身边的背包。
关瑾瑜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径自拉过背包,把矿泉水和晕车药都拿出来,面无表情的喂她吃了下去。
薛离衣拉拉她的袖子,讨好的说:“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关瑾瑜扭头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景色,一声不吭。
薛离衣脑袋蹭过去,下巴搁在她肩上,略显沉重的呼吸响在她耳畔。
关瑾瑜往里侧缩了缩,还是不说话。
或许太过难受,薛离衣没有再做别的动作,只是静静的靠在她肩膀上,慢慢阖上了眼睛。
关瑾瑜终于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上滚下来,糊住了薛离衣的眼睛,纤密的睫毛湿漉漉的,衬着苍白的脸色,这使得她一瞬间看起来几乎是楚楚可怜的。
关瑾瑜尽量在不移动身体的情况下从包里摸出纸巾,把薛离衣脸上的汗擦了擦,然后拉过她一只手,两指按在了她腕上三指处的内关穴,轻柔的按压着。
生什么气呢?她扪心自问。
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若是为这个也要生气的话,那她不用干别的事了,早就活活气死了。她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在恋爱中斤斤计较的小女友,鸡毛蒜皮都要计较,实在是没有她洒脱的风范。
薛离衣睡姿一向不太老实,本来安安分分靠在肩膀上的,睡着睡着就滚到她怀里去了,关瑾瑜盯着她乌黑的脑袋好半晌,愣是没把她叫起来,反而替她将头发拨到了脑后,帮她调整到更舒服的睡姿。
然后低头看着她,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下车的时候,薛离衣整个人都是头重脚轻,感觉再努把力大概就可以羽化登仙了,以至于她睁眼的时候错漏了关瑾瑜专注得近乎温柔的眼神。
出了车站,拦下的士,关瑾瑜看着迷瞪着眼的薛离衣,问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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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离衣晃晃脑袋,将那点记忆从满脑袋浆糊里倒出来,说:“记得。不要告诉你爸妈我的来历,他们要是问起来就说我是和你合租的,父母都在国外,所以今年到你家来过年。”
“乖了”,关瑾瑜刚抬手,薛离衣已经自发自觉的将脸凑了过来,难为她整个人都是乱七八糟的,还记得这茬。
关妈妈姓柳,叫柳蓉,和关爸关文勇自由恋爱,十七岁结的婚,十八岁就有了关瑾瑜,又过了两年,生了她弟弟关启梵,年岁本就不算太高,再加上儿女争气,身心健康。生活愉快,看上去还不到四十,容光焕发,关瑾瑜一进门就忙着接这个又接那个,在门口对着薛离衣嘘寒问暖,热情得让薛离衣脚都不知道怎么迈了,只得跟个棒槌似的杵在原地。
柳蓉说的大概是方言普通话,她有些听得懂,有些却听不大懂,心下更急,头上都快冒汗了,关瑾瑜说的话更是跟念经似的。
关瑾瑜忙把热情过头的老妈拦住,对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关文勇说:“爸。”
关爸点点头,弯腰把取暖器开大了点,不咸不淡地说:“嗯。”
旋即从桌上的果盘里切了一个苹果,分成四份,给其他三个人各分一块,然后自己叼着最后一块苹果,腆着啤酒肚优哉游哉的回房了。
关瑾瑜立马掏出手机刷了一下朋友圈,果然看到关爸更新了动态:女儿回来了,还给我切了片苹果。下面还附带了一张不甚高明的十分矜持的汉子自拍照。
柳蓉捂着嘴“嘿嘿”跟耗子似的偷乐,关瑾瑜挑挑眉,往房里看了一眼,从夹缝似乎能看见关爸大手划拉着他的二茬,正在“搔首弄姿”试图找出正确的自拍姿势。
薛离衣莫名觉得,这几天大概会过得十分愉快的样子。
“小薛啊,过来坐。”
薛离衣虽然听不懂坐字,但是那个薛字她还是听得懂的,便微微颔首,坐在了沙发上,柳蓉刚要去倒茶,给关瑾瑜瞪住:“你也坐下!”
显然关瑾瑜在家似乎很有威严的样子,柳蓉一句话没敢吭,给关瑾瑜强行塞到沙发上,然后自己去给薛离衣倒茶,以她来说根本就不用讲究这个,但是老一辈还是很重这种礼数。
柳蓉:“小薛啊,我们家毛毛没给你添麻烦吧?”
薛离衣两只手揪着自己的裤缝,侧着耳朵半懂半不懂的抓住了关键词,“毛毛?麻烦?”
毛毛有什么好麻烦的?
关瑾瑜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嚷嚷道:“妈,你怎么就那么看不起你女儿我,我是那种专门给人添麻烦的么?还有不要随便在别人面前叫我小名!”
然后又给薛离衣翻译,“我妈问你,我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薛离衣忽然福至心灵,她眼角神经质的抽了一下,那点忍俊不禁的笑意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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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要呼之欲出了,她问:“毛毛?”
指了指厨房的关瑾瑜,“她?”
柳蓉点头,用肢体语言帮薛离衣确认了答案。
薛离衣压着嗓子轻轻咳嗽了一声,才避免当场笑出来,说:“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在一起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相互照顾,互相帮衬着点。”
柳蓉摆摆手:“帮衬什么啊,她除了吃什么也不会。”
“是亲妈么?”关瑾瑜端着茶从厨房出来,“是亲妈么?我是你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吧?要不就是你小时候卖冰棍在路边捡的,我说我怎么最早的记忆只有跟着你卖冰棍了。”
听她这一串抱怨,柳蓉乐不可支,她精神头很好,但掩不住常年做活的脸色蜡黄,眼窝有些深,愈发显得颧骨高耸,看起来有些尖利乃至不近人情,唯独笑起来很是柔和,好像岁月并没有从她身上带走什么。
关瑾瑜把一杯热茶放在薛离衣面前的茶几上,另一杯端到了柳蓉手上,“天气冷,你握在手里。”
又把一旁搭着的毯子盖在她腿上,在她身边坐下。
柳蓉眼眶有些酸,那张笨嘴除了损损自己孩子时灵活其他时候都木讷得厉害,干脆不答她的话,绕来绕去又绕到关瑾瑜身上,她扭头问薛离衣:“小薛啊,咱刚刚说到哪了。”
关瑾瑜插嘴:“说到我除了吃什么都不会。”
柳蓉:“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关瑾瑜:“……”
“你们俩不是合租嘛,她既然都带你回家过年了说明关系挺好。我们家毛毛不会照顾人也不会照顾自己,我也管不了那么远,小薛你多担待着一点。”柳蓉刚想去拍拍薛离衣的手,后来一想她城里长大的孩子可能不习惯这么热络,只是冲她笑了一下,把手收回去。
薛离衣截住她的手,巧妙的挑了时机将手背凑上去,柳蓉顺势拍了拍,老怀甚慰。
薛离衣:“我会好好照顾……瑾瑜的。”
那两个字她语气不自觉地放轻,好像把心尖上捧着的东西拿出来给人小心的观看了一眼,又奉若珍宝的极快的重新收了回去。
关瑾瑜眉头微微皱起,缓缓看向薛离衣,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