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被删帖了……

不知道帖子能不能通过审核，先发一段试试。

第十一章

一夜无眠。

言爱鸣躺在自己的马车中，心里五味陈杂。

脸几乎要被自己洗掉了一层皮，可是不知道为何还是能闻到那股子腥味。

也许是心理作用，言爱鸣不想去探究。

这种事情虽然没有做到底，可终究是损伤了作为男人的自尊，那种心理上的羞ru就像石头一样压在言爱鸣心上。

不至于找田祈拼死拼活，也不至于寻死觅活，可就是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更可恨的是，田祈完事之后，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明晚上，我来找你。”

所以现在，言爱鸣考虑要不要偷偷离开田家，虽然有些窝囊，可理性来讲，这是个可行的办法，可以尝试斗争，只是双方力量太过悬殊，言爱鸣担心自己斗着斗着，就把自己真的折里了。

不过就这么走了？言爱鸣真不甘心。这口恶气还没出呢。

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知道是吃饭时间到了，言爱鸣懒得动，没精打采的躺在马车里。

“哥，还没起来那？”

外面出来孟小昌的声音，接着马车的帘子被掀起，孟小昌跳上马车，手里端着吃的。

“怎么帘子都不弄起来，大夏天的，别再憋坏了。”

孟小昌放下食盘，伸手开始系马车两边的帘子。

马车有些小，两个人在里面有些拥挤，言爱鸣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给孟小昌腾出来一个地方。

“哥，你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言爱鸣努力打起精神，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正常一些。

“这不是刚睡醒么。”

孟小昌哦了一声。

“哎？”

帘子被系了起来，光也打进了马车之中，孟小昌看着言爱鸣突然笑了。

“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看你衣服前襟，还有米粥留下的印儿呢！”孟小昌指了指言爱鸣领子上的一块污渍说。

言爱鸣皱着眉低头，刚一看到，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

“哥，你……脸色不太好。”

“你出去吧，我要换身衣服。”

孟小昌下了马车，不一会儿，从马车里扔出来一套衣服，是一套白色的里衣。

“给我拿走，放火烧了。”

孟小昌把衣服捡起来，没有缝补的痕迹，看起来还八成新呢。

“哥，你这倒是有些浪费了，不过是脏了一块，洗洗就好了。”

“让你烧你就烧，哪来那么多废话。”言爱鸣找了一件灰色长衫穿上，走下马车问孟小昌：“你有剪子吗？”

“没有，哥你要剪子做什么？”

言爱鸣左手拿着馒头，右手则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孟小昌一看便知晓了言爱鸣的意图，于是正色说道：“哥，你难道连这都忘记了？短发那是穷人家的标志，我们现在不管怎么说也进了田家，就不要剪了吧。”

言爱鸣没有接话，而是把孟小昌赶去了外宅那边，自己则端着食盘走了。

言爱鸣放下食盘，在做饭的地方走了一圈，边走便四下张望。

“找什么呢？”一个厨子问。

“剪子有吗？”言爱鸣用手比划。

厨子看了一眼他，“有是有，你要干什么？借走可不行，我们的东西都是有数的。”

言爱鸣想了想，说：“不借走，就在这用，用完就还你。”

厨子将信将疑的把剪子递给他，那是他们平时打理菜用的，所以比正常的要大一些。

言爱鸣接过来，用手掂量掂量，感觉还可以，于是在厨子惊讶的注视中伸向了自己的头。

“谢了，回见。”

言爱鸣摸了摸自己的头，把剪子递给厨子，转身走了。

厨子看了刚才那人留下的一地头发，莫不是看破红尘了？

言爱鸣顶着这样的头型，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有惊讶有鄙夷。

如果非要用什么来比喻现在的情景，大概就是一个豪华停车场中，赫然出现了一台二八自行车。

言爱鸣选择无视这些人，回到马车的时候，连车夫都被吓了一跳。

“你的头发，怎么这样了？”

言爱鸣摸摸自己的脑袋，回答：“我给剪了。”

“你这样……被人看到会被瞧不起的。”车夫看着他脑袋上如同狗啃过的头发好心提醒道。

“剪子不太好用，所以剪的不是很好，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的我看起来时不时特男人？”

车夫皱眉，说：“特男人倒没有，不过倒是特像个穷男人。”

言爱鸣：……

“对了，你身上穿的这种收腿裤子和半截短衫还有没有了？”

车夫把自己的包袱扔了过去，片刻之后，言爱鸣穿上了马夫的衣服，单条裤子，外加一个半截灰色单衣。

终于不用再穿那种长衫了，里一件外一件，又系带子又系扣的。

言爱鸣把自己的长衫拿出一套给了车夫，车夫欣然收下。不过心里还是非常不解。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说话处事……都让人无法理解。”

“每一个精神病背后都有一段丧心病狂的故事……。”

“什么？”

“没什么……”

言爱鸣看着队伍中间的那辆有些刺眼的马车，开始东拉西扯的和车夫闲聊。

比如除了四大家族之外有没有什么其他家族啊，如果离开家族如何谋生啊等等。

最后也就得出了两个结论。

一是如果一个男人没权力没土地没钱，进一个大家族谋生是最好的出人头地的机会。

二是这里的每个冬天，都会淘汰家族外面将近一半的穷人。这里说的淘汰，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着言爱鸣叹气，车夫说：“田家啊，已经是所有大家族中最仁慈的家族了，你该知足的。”

言爱鸣不满的哼了一声。

车夫继续道：“你别不信，在别的家族啊，规矩更多，刑罚也重，哪天不往出拉几个si人啊！”

“每天？”

“你别不信，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这种活能做的人少，所以工钱多，各种死法都有，开始还挺害怕的，后来也就麻木了。”车夫不以为然的说。

“那你现在……”言爱鸣想问，不是给田家往出拉si人的吧？

“后来我要娶媳妇，我娘说这个活晦气，我就不做这个了，然后也搬了家，我是今年才到田家的，不过你可千万别给我说出去啊！我当初是瞒着他们才进来的。”

言爱鸣心想，你都已经全告诉我了，才想起来让我别说出去，这孩子嘴也真是够快的。

“那，田家也会每天往出拉si人吗？”

车夫摇头，说：“谁不知道田家自从主子掌权之后就废了这个族规啊！只有偷盗，叛族……哎？我说你也是田家的人，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言爱鸣回忆了一下刚来田家的那天，赵管事确实在院子里说了一些事，不过当时他又饿又困，便没有听完全。

“还有一个问题……”言爱鸣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主子他，chong~幸过男子吗？”

“才有？十房夫人还少吗？”

“你真是太无知了。”车夫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别的家族里啊，不光掌事，掌事的儿女和其他许多家庭成员的妻室都不止十房。”

言爱鸣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再次坍塌了。

第十二章

那是言爱鸣赶路途中的第三个夜，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

都说夏天夜短天长，言爱鸣感觉今天是个例外，还没怎么样呢天就黑了，自己才想出了三十二种应对田祈的方法而已。

车夫在帘子外面听言爱鸣一会翻身一会叹气，开始还不停地叨咕“士可杀不可辱”，后来就转去念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车夫叹口气，在外面喊他：“你没事吧？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觉？”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看到有人勾搭你媳妇，你会怎么做？”

车夫想了想，说：“把他下面割了扔蛇窝里。”

言爱鸣打了一个冷战，小车夫看起来挺老实，没想到还有这种潜质。

“太残忍，换一种。”

车夫想了想：“衣服Ba.光绑在村头的大树上。”

古代人的心思都这么狠毒么。

“这样说吧，会不会想shang了他？”

“啊？”

“换句话说，就是通过这种方法来侮ru这个人。”

车夫感觉那个画面有点恶心，道：“侮r确实侮r了，可是自己的牺牲也忒大了。”

言爱鸣愣了一下，他一直从自己的角度思考这个事，从来没反向考虑过。

这么说，不会是田祈真的对自己……这个想法刚冒头，就被言爱鸣强行压了回去。

可以有任何的猜测，唯独这个不行。

“我们家主子，有没有qiang.迫过谁？比如那十个夫人，都是自愿跟主子的吗？”言爱鸣小声问道。

虽然他们这个马车靠近树林，离别人有一段距离，可还是尽量小心为好。

车夫突然冒出一阵大笑：“那是当然，也不看看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先不说权势与地位，主子的风姿才华与谈吐那也是少有。”

言爱鸣想起了昨夜里田祈张口就来的那些让他这个现代老爷们都臊的慌的话。

“确实少有。”

言爱鸣盘腿坐在马车里，突然有一个问题蹦到了他的脑海，也是一个言爱鸣一直怀疑的问题。

“那个……传说中主子的一夜shi次，是真的吗？”

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不过没有等到车夫的回答。

“你也不知道吗？我猜一定是假的。”言爱鸣手里把玩着身下的床单，泄恨地说：“也许是吃了药，没准在主子床下面就有十个小药瓶，上面写着十个夫人的名，然后翻谁牌之前就对应着吃一粒，哈哈哈哈……”

外面也传来一阵笑声，帘子被掀起，言爱鸣的笑声瞬间变了调。

“这么好奇这件事，何不来亲自验证一下。”

田祈依旧一身白衣，头发束在脑后，像一个翩翩公子。

“田……田祈。”

马克思曾经说过，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偶然，也没有绝对的必然。

这句话被言爱鸣深深地刻在了脑袋里，为什么每次偶然的坏话都会伴随着必然出现的田祈啊？田祈难不成是条贪吃蛇吗？我一放话你就来啊！

外面本来应该是车夫休息的位置上空空如也，田祈大大方方的走进来，坐到有点狭小的马车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类似夜明珠的东西，像一个度数低的小灯泡，刚刚好他们能看到彼此。

看到这身打扮的言爱鸣，说了两个字。

“真丑。”

这么丑你还不走？言爱鸣在心里怒吼。

“刚刚的话，是我的错。不过我们一码是一码，我希望一会的事不要受到这件事影响。”

田祈脸上露出一个笑，缓缓道：“一会的什么事？干~你~的事吗？”

“你！”言爱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才说：“我想和你谈一谈，而且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这种话，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哪有人天天把这些话挂在嘴边的。

“好。”

言爱鸣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眼睛和田祈平视。

田祈的眼睛生的很好，眼角微微向上，眼眸出奇的干净。

“首先，我知道你是主子，我是下人，你随时可以让我人头落地，不过如果你现在不选择处死我，我希望接下来的谈话，是以两个平等的身份进行的。”

说完之后言爱鸣也有些紧张，跟一个古代的家族掌事谈平等，生怕田祈一句“那就现在处死吧”就直接让自己一命归西了。

好在田祈还是答应他了，言爱鸣的心才放回到肚子里。同时也让言爱鸣有了一点信心，至少是一个好开端。

“第一，如果你还记恨我和十夫人那天在藏书阁的对话，我向你道歉，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如果知道，我一定肯定确定不会说那些话的，如果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我希望我们能以光明正大的方式解决，比如打一架什么的。”千万不要ge器官或者示众什么的。

田祈慵懒的半躺在马车里，把言爱鸣挤得只能往角落缩了缩。

“继续。”

言爱鸣清了清嗓子，又道：“第二，我想为自己澄清一下，我并没有试图几次三番的……gou引你，我确实欣赏你，可是却没有其他的意思，大家都是男人，一时兴起也可以理解，不过尽快回归正途才是正道。而且，我，我长的不好看，也，也没什么身T上的天赋，所以，你要是想尝个鲜，可以理解，但请你另寻他人。”

这段话言爱鸣提前在心里说了好几遍，不过真说出口，还是感觉有些别扭，结果一段话被说的磕磕巴巴的。

田祈在对面笑出了声，在马车里发现言爱鸣不用的一条腰带，便拿起放在手里把玩。

言爱鸣发现田祈虽然手上一直在动，可是眼睛却始终看着自己，不免有些紧张。

“第，第三，佛说，不强求，不妄取，贵在随缘，与人为善，方能入天地人合一的境界。也就是说，做人不能强求，要善良，要大度，昨天的事你侮r于我，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创伤，不过我原谅你了，希望我们之间能一笔勾销，往后你做你的主子，我当我的下人。”

田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言爱鸣，嘴角带着一丝不明的笑。

“你，你怎么看？”

田祈随手解下自己的腰带，言爱鸣故作镇定的看着他，不过田祈没有做其它的事，只是把他们两个人的腰带系到一起。

“既然是平等的身份对话，那我就一一的回答你。”田祈把腰带放到一旁，又把马车的帘子扯下来一条。

言爱鸣的马车上的装饰都是最普通的，所用材料也是最一般的，所以田祈用力一扯，帘子便掉了下来。

“第一，我不信佛，也不向善，更不信什么随缘，如果我打小相信这些鬼话，我田祈活不到今天，更坐不到如今的位置。我只相信，自己想要什么，便要通过自己的力量去夺，一天，一个月，一年，只要我想要，是强取还是隐忍，我会动用一切力量，用尽一切手段，去得到它。”

言爱鸣感觉脊背有些发冷。

“第二，许多事情并不是通过弥补就能让人放下的，对我来说，无论你做了什么，只不过是多做了一件事，却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比如你杀了人，无论你后来做了多少好事，还是你被我杀死的有多惨，都改变不了你杀人的事实，也改变不了，那个人永远都无法活过来的事实。所以，不要跟我说什么放下还是弥补。”

田祈说话的时候，嘴边的微笑一直都有，言爱鸣觉得后背的凉气已经遍布了全身。

“至于第三点，你把一个馒头拿给穷人和富人吃，穷人会觉得你心地善良，而富人会觉得你待客无道。你能说富人不讲道理吗？不能，同样的，你做出的所有事，在你看来是什么我不管，可在我看来，那就是gou引。我确实yu.wang高于常人，可却不是个饥不择食的人，我想要什么样的，就会有什么样的自己爬上我的ch.uang……”

田祈两只手拉进腰带，让他们系的更结实一些。

“不过，在你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时候，会偶尔突然有那么一刻，特别想吃某种东西，在你吃不到的时候，就会念念不忘，如果在你面前让你闻个味却不让你吃，你说你会变得怎么样？嗯？”

言爱鸣坐在角落，小声说：“换个别样的吃。”

田祈又笑了，笑得让人发毛。

“不，我会把它一点一点的，扒皮拆骨，一口一口的品尝，最后完全把它吃进我的肚子里。”

“我看你也不像个来者不拒的人，再说，想吃也得挑个品相味道双全的，想吃了这么久，万一这个里面是烂的呢，你说是吧？呵呵……”言爱鸣干干巴巴的笑了几声。

田祈拿起扯下来的窗帘，把头凑到言爱鸣耳边，轻轻的说：“是不是烂的，吃了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