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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连载】路过 by 一三(半架空,瓶邪唯一,长篇HE)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一三大大最近真心勤快!潜水的姑娘,快过年了,都出来冒个泡!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摔到地上还朝后滑了三尺多才停下来,这一下是真的挨着了,我头晕目眩,爬起来就想呕吐。我咬牙不让自己晕过去,站起来一看,墓门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张起灵从旁边走过来,看到我没事后他松了口气,就道:“我们被困住了。”

我耳朵“嗡嗡”直响,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张起灵说了什么,不由得僵住了,道:“那啥,小哥,什么情况?”

张起灵捏了捏眉心,似乎在思索,过了一会才问我有没有听说过结界。

我点点头,答知道,结界一词来源与佛经,是佛教中保护圣地的方法,相传是一种法术,施法后可以把术阵中心的东西或地方跟这个世界隔离开。

张起灵就说现在遇到的情况就跟结界差不多。

我一听就懵了,这差不多是什么意思?禁不住就回问了一句。

张起灵告诉我,由于这个墓室的阵法带有大量阴魂,这些阴魂猛然被释放出来,于是造成了墓室周围环境的改变。

我大概明白了,但还不是很清楚,就道:“也就是说,这些阴魂变成了这个墓室的结界?”
张起灵点了一下头,道其实是阴魂将整个墓室包裹了起来。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综合张起灵的话就是:当墓室阵法被启动,其内携带的大量阴魂被同一时间释放,这些看不见的阴魂将我们所在的墓室整个包裹一圈,相当于形成一层屏障,将我们和周围的环境隔开了,换句话说现在这个墓室其实自成一个世界,我们想要出去就得破坏这个阴魂屏障。

可阴魂也许是如同气体一般的存在,虽然看不见,但当发生异变时,却可以感受得到。而刚才发生的气流冲击大概是因为张起灵将衣服丢过去,造成了两边世界的不平衡所致。如果方法用得不对,可能我们还没出去,就被屏障反弹回来的冲击力给搞死。

我叹了口气,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妈的,怎么感觉像西天取经的最后一难,完全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就算知道要破掉阴魂结界,这结界多宽?多厚?怎么破除?

张起灵让我原地待着别动,然后把木蓕蓉扔到我旁边,自己走到青铜俑边,两只手指从人头的部位开始往下按。

把两个青铜人俑摸完,大概花了一盏茶的功夫,看张起灵的表情那上面应该没有什么机关。我见他环顾了一下周围,转身又朝一边的墓墙走去,到了墙前,他把耳朵贴了上去,手指又上去按着刻纹一点一点地摸。

那墓墙上的刻纹让人眼花,怎么看都不像有出口的样子,张起灵却极有耐心地一寸寸摸过去。

刚开始我还站着目不转睛地看他如何探寻机关,后来就换成了坐姿,再后来我不知什么时候守着黑金古刀和木蓕蓉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张起灵已经走回来了,就在我旁边打坐。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问他怎么样了,张起灵摇了摇头,看来从墓墙那边出去也没戏了。

我抓了抓脑袋,看他坐在那一动不动,像是没什么要说的了,就又问他有没有想到出去的办法?

张起灵沉吟了一下,道还没有什么头绪。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从一直叫个不停的肚子推断至少过了一个多时辰,近十二个时辰没进食进水,我都快虚了。

说不急着出去那是假的,可张起灵是一个谨慎的人,在没有把握之前他估计不会随便出手,但我感觉再这样耗下去真的会饿死,琢磨了一下,就说干坐着也没用,我想到了几个方法,要不咱们一个个试试?

张起灵转头看向我,淡淡的目光似乎鼓励我说下去,我舔了舔开始干裂的嘴唇,碰到舌尖上的伤口,痛得我抽了几下气,待缓过劲来才含糊道:“水淹火烧,再不济拿黑金古刀劈过去看看,指不定就有阴魂怕的招数。”

张起灵皱了一下眉,应该是在矛盾,趁他还没开口反对,我又继续道咱们小心点,不行再慢慢想其他办法,否则白白坐着浪费时间,不被困死也被饿死了。

边说我觉得肚子更饿了,张起灵又看了我几眼,终于被我说服,点了点头就道:“脱衣服。”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见他盯着我,连忙把上衣扒了下来。

张起灵接过衣服,三两下把衣服卷成棍状,走到一旁的灯奴前,蘸了些灯油将衣服点着后,便朝墓门走去。

待他走到门前,衣服也烧了大半,窜起很高的火苗,我怕他烧到自己,就让他尽快把衣服扔过去。

张起灵看了一下,手一动就把燃烧的衣服弹了出去。那些阴魂形成的黑暗连火光都照不透,但是令我惊奇的是,火焰所到之处黑暗却像蜡烛被烧融了一样,软陷了下去。

我心中一喜,刚想说再烧,就见黑暗突然一合拢再一鼓,猛地就把正在燃烧的衣服整个包了进去。好在张起灵一抬臂就把我往后一挡,不然鼓出来的那一块黑暗估计能把我们俩也吞进去。

我后退了几步,一头的冷汗,半晌才回过神。

火攻看来是没用了,只能换水淹,问题是这地方哪里来的水?

用口水?我咂巴了两下嘴,已经干得连吐点唾沫星子都难了;又用舌尖血?也不知道够不够,而且我那舌头还能挤出血来吗?而且要是靠得太近,被包进去怎么办?

我想来想去,虽然有点恶心,但好像的确来泡尿是最合适的。不过我现在一点尿意都没有,也不知道张起灵怎么样,就问他要不要**。

张起灵想了一下(我心说靠,这还要想的),摇摇头,我们只好又回青铜俑边上坐好。

我心里升起一股焦虑感,这是人对于封闭环境本能的反应,再加上肚子饿得要命,精神上莫名的烦躁。往常这种时候我都会来一支烟,但现在我只能摩挲了一下手指,学张起灵打坐来让自己冷静。

刚开始没什么效果,我坐在那,自己不停在脑子里 “嘘”来“嘘”去,争取早点把出点尿来,大概肚子饿得狠了大脑也缺血,最后我又睡过去了。

这次醒过来是被尿憋醒的,虽然脑子有点浑浑噩噩但还是记得要留着去水淹阴魂,起身就往那边冲。

我一动旁边打坐的张起灵也动了,跟着我就走,还真心有灵犀。我目测了一下安全距离,站定了掏出鸟就对着墓门外**。

张起灵闷不吭声地做同样的事,我边放眼神禁不住就边往他那下面瞟过去。

像团座这种老神仙般的人物,说不定**也超凡脱俗,长成个手掌的形状都有可能,我肯定是想见识见识的,回去好歹也能跟胖子吹几下。

一看之下果然是神器,虽然不是什么奇怪的形状,但那大小粗细……啧啧。不过也没什么好羡慕的,鸟大又怎样,团座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又不拿出来用,说不定中看不中用。

当然我知道自己错得离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都是后话,就不提了。

一天没喝水量也没多少,很快就放完了,我穿好裤子后就去看墓门外的情况,惊喜地发现黑暗竟然退潮一样后退了大概半寸的距离。

我大喜,一把抓住张起灵的手臂道:“小哥,快看快看!”

张起灵拍了拍我,表示他已经看到了。

黑暗退了就等于阴魂退了,如果有足够多的水,也许就能将阴魂结界破出一个缺口。
可现在去拿要那么多的水?难道我们只能等下一泡尿,那要尿多久才能出去?这些问题在脑子里转了几转,我忽然又萎了。

张起灵的想法估计跟我差不多,他站着看了一会后,突然冒出一句:“走,去吃点东西。”
有东西吃是令人兴奋的事,难道张起灵身上哪里还藏了干粮?可看起来又不太像,我忍了一会还是禁不住问:“吃什么?”

我们这时候已经回到我们休息的老地方,见张起灵弯腰拿起黑金古刀,我忙道:“别啊小哥,切自己的肉吃只能解一时之饿,而且流血过多会死的。”

话一说完就见张起灵嘴角抽了一下,他道:“木蓕蓉脂毒性已去得差不多,可以食用。”

我这才知道自己会错意,老脸一热,左右顾盼道:“啊,哦,原来木蓕蓉脂可以吃啦。”

张起灵告诉我木蓕蓉脂有剧毒,自脱离植株后要数个时辰毒性才自行挥发掉,所以这才可以吃。

说着他拿起黑金古刀,作势要切一块给我,我连忙拦住他,说小哥你这刀虽是上古神物,可斩过的东西着实太多,用它来切影响胃口。

张起灵看了我一眼,“啧”了一下后用他的黄金发丘指一夹就夹下来一大块,递到我面前,断面比刀切的还齐整。

我在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妈的,张起灵的手捏过鸟都还没洗呢,不过想想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把接过来就往嘴里塞。

我以为木蓕蓉脂是树脂一类的东西,没想到嚼起来甜脆清爽,和荸荠的口感差不多,咔哧咔哧嚼一会后满嘴都是浓郁的香甜,味道比我吃过的瓜果都要好得多。

而且这玩意真不愧是灵物,胡乱吃了几口就觉得口中生津,腹中饥火顿减,我本来就饿急了,木蓕蓉脂滋味又好,三下两下就把那一大块啃个精光。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我吃饱之后脑子活络了不少,刚睡过了精神头也足,就继续琢磨破结界的法子。我回忆了一下下这个斗的整个过程,惊险万分,到了主墓室后遇上的机关更是可怕, 如果汪藏海设计这个主墓室的主旨是为了炼丹,虽然这墓室里有防他人盗丹的机关,但他肯定会留一条后路,让他自己拿到麒麟竭之后可以全身而退才是,也就是说这个阴魂结界不可能出不去,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想要破坏结界,就得知道阴魂的弱点,可我对这玩意实在知之甚少,只能求助于张起灵。
听了我的问题,张起灵闭了闭眼睛,像是在思考,半晌后他才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我,我大概整理了一下。

据张起灵说,阴魂广义上而言就是人们常说的鬼,但又有所不同,分为好几种。

一般的鬼怕人身上所带的三味真火,是不会随便附到上去的,唯有怨魂厉鬼这类煞气极重的才会主动袭击人。

单由于人本身的体质不同,阴魂附体造成的结果也不同。有的人阳气过强,阴魂阴气无法抵挡,若阴魂仍强行附体,可能导致魂飞魄散。所以遇到这样的人,阴魂往往会本能避开。

我们所处这主墓室中的阴魂又不同,它们受阵法所驱,而且这样的阵法中往往禁锢成千上万的阴魂,有如洪流,当法术驱动时,阴魂的攻击呈滔滔江水之势,难以阻挡。

所以阴魂虽怕阳气旺盛之物,但眼前这成千上万阴魂仿如阴气之海,像我们这点阳气实在是没有一点用处。

且这阴魂结界立于阵法之上,照方才的情况来看,阵法很可能会让结界产生阴魂本身所没有的异变,所以想找出它们的弱点难上加难,只能一种一种去试。

我想了想,已经排除了火烧,虽然水淹似乎有点作用,但以现有条件没法实施,也只能弃掉,接下来就试试土埋刀劈吧,这样除了木之外,五行里金水火土都齐活了。

说做就做,我使不动黑金古刀,所以只能委屈张起灵去挖墓室的地板,弄点碎石石板粉末将就替代土。

实话说团座手很黑,不一会就把地板砸了个大洞,我估计这些也够了,就跟他一起把东西都运到墓门处,朝黑暗中一扔。

——毫无变化。

我没辙了,最后的希望只剩黑金古刀了,张起灵见我直直盯着他,也会意,转身就回去拿刀。

我跟在他身后,心里盘算着到底用纵劈还是横斩,想着想着又担心黑金古刀会被阴魂吞掉,那种龙脊背就这么毁了的话真是太让人揪心了。

就在我正寻思着是不是把黑金古刀换成青铜俑时,眼前忽然一暗,墓室中的十几个灯奴竟同时灭了。

我一惊,心里立马有了不祥的预感,这么大的阵仗接下来要出现的变故估计不好对付。这么一想我也不敢乱动了,站在原地屏气凝神地盯着四周的黑暗。

就像呼应我的预感,空气中悄无声息地浮现出了十几团绿莹莹的鬼火,映得墓墙也是一片诡异的惨绿。经历过之前那么多机关之后,我的畏惧之心基本上消了大半,只警惕地盯着那些鬼火。

蓦地,那些飘忽的鬼火猛然四下弹射爆开,远远看去就跟过年放二踢脚差不多。我虽然不知这些鬼火是什么,却也清楚被打到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结果,只能在黑暗之中尽可能躲闪朝我而来的。

一开始还行,看清楚它们的运行轨迹后基本上都能躲得过去,但渐渐的,浮现的鬼火越来越多,弹射过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而且一波未止一波又起,永无止尽一般,到了后面即使是有张起灵帮忙我依然躲避得相当吃力。

我急促地喘着气,侧身险险躲过了冲向我的两团鬼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觉右肩一辣,被从身后疾驰而来的一团鬼火击中了。

刚开始只觉得像被沸油溅到,有点隐隐痛感,但不强烈。可很快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我觉得被鬼火击中的地方就像被人狠狠砍了一刀,连骨头缝都如同被长针扎进去一般,疼得我控制不住地大叫了一声。

发现我受伤后,张起灵飞快地撑住我的腰,带着我躲闪剩下的零星攻势,等鬼火消失灯奴重新燃烧起来时,剧痛已经蔓延了我半边身体,而且还在朝腿部扩散。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那种痛楚完全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的汗跟雨一样,只有不停的惨嚎才能让自己的精神放松点,因为每时每刻都仿佛被数十把钢刀同时斩在身上,又像被敲碎了半边身体里的所有骨头,五脏六腑都在痛,就连呼吸引起的起伏都能加剧这种痛楚。

张起灵在转头看到我的瞬间愣了一下,脸上明显现出惊讶的表情来,我当时被疼痛折磨得呼吸都不敢用力,更别提开口说话,所以也不能问到底什么事情让团座如此震惊。

我张着的嘴只能呼吸和发出惨嚎,虽然每一声都能让我痛得全身一抖,但这又是控制不住的,不这样我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

不过让张起灵惊讶的原因我很快就知道了,在他扶着我想让我坐到地上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的手臂,那根本已经不能算是人手了,全部都脱水萎缩变成了枯树皮色,就像被烧焦脱水了的干尸一般。

我被骇得不行,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右脸,一样的干枯。

难怪张起灵那么惊讶,我估计自己现在的样子跟鬼也差不了多少?我还能活着出去吗?出去之后怎么办?但这些问题都只来得及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因为我所有的精力又都被身体上的剧痛占去了。

铺天盖地的痛楚,半边身体就像火烧一般滚烫,我在地上翻滚,右眼眼睛因为无法闭上,涩痛得要命,蒙蒙的一片。我神智都痛得已经开始不清,想叫张起灵送我上路,喉咙却只能发出“呵呵”的声音。我不知道他在磨蹭什么,送中招生不如死的同伴上路,这是土夫子的老规矩,也算得上是一件善事。

就在我被折腾快崩溃的时候,我被抓住并扶了起来,接着有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入了我的嘴里。惨叫被阻断,我又疼得不行,牙齿狠狠地咬住了口中的东西。

一股带着腥味的苦涩液体瞬间流入我的喉咙里,真的很苦,呛得我几乎要呕出来,但却被人掐住了下巴,无法动弹。

我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发现张起灵的手指正捅在我的嘴里,嘴巴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不知道刚才吃进去的是什么,我只觉得苦味越来越浓,但渐渐的,我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

张起灵松开了我,手指也抽了出去,上面已经被我咬得皮开肉绽,血不停往下滴。

我没想到自己咬得这么狠,心里内疚得不行,可疼痛尽管有所缓解,实际上还是痛得跟万箭穿身一样,所以虽然我想道歉,但一开口就是控制不住的呻吟。

我蜷缩在地上,不断低声呻吟,一头一脸的汗,比起刚才像被放在火上炙烤的感觉,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张起灵蹲在我的跟前,查看着我的右臂,他的力度极轻,但抚上来时还是让我觉得就像被烙铁烫到般,禁不住痛呼出声来。

这下连他也不敢动我,只能沉声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右眼不能转动,只能通过左眼的眼角去瞟他。张起灵皱着眉头,脸上表情相当严肃,我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动了动嘴角,算是给了他个笑容,不过这笑容可能有点吓人,因为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张起灵看着我,轻叹了一口气,忽然伸手,在我的脖子后面按了一下,我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的意识又被周身的疼痛扯了回来。昏迷之中右眼一直没合上,一醒过来简直跟进了砂子一样,不停往下淌眼泪。

“只睡了不到一刻钟,”我正眼泪鼻涕一脸,狼狈不堪地抵抗着蚀骨的疼痛时,忽然听到了张起灵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点愧疚:“还很疼?”

我心说这不明摆的吗,我半边都还干尸着呢,我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边吸气边断断续续道:“……小哥……聊……聊会……呗……”

这句话伴着鼻音和眼泪,搞得就像哭着哀求一样,听得我自己都顶不住了。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就张起灵的性格,靠跟他聊天来转移注意力简直是做梦。

但让我大跌眼镜的来了,张起灵竟然接话:“聊什么?”

他的语气很认真,由于太过震惊,有一瞬间我甚至都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不过很快那种不间断的疼痛又卷土重来,我死死咬了一会牙,才从牙缝里憋出含混不清的几个字:“……听……听你……的……”

要是在之前,逮着这种机会我肯定会把所有的问题全都倒出来问他,可现在我说几个字都是极限,说完还得喘上一阵,若真聊天那还不如就让我静静的在地上蜷着不动算了。

张起灵也意识到我没办法说太多的话,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才慢慢开口,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或者是一段记忆。

如果跟团座比做文章的修养,我敢说自己绝对是比他高的,从他对那个故事的叙述中就可以知道。他只是在阐述一件事,里面的细节多数都不提,所以虽然是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却被他讲得干巴巴的。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但由于这是一个听起来跟团座丝毫不相搭的故事,所以我的注意力还是被吸引过去了。

那是二十年前的五月,张起灵刚刚下斗归来,恰逢好友六十大寿,他便选了两件礼物去给好友祝寿。

说起来能被张起灵当成朋友的人并不多,愿意深交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能让他千里迢迢赶去贺寿的,确是非比寻常的交情。

他这好友也算是富甲一方的人物,寿筵摆了上百席,看到他来欢喜不已,知道他不喜应酬,专门安排他与自家人坐在一起。

好友有儿子三个,当时只有老大成家,生了个男孙,才两岁多。刚开始那孩子还挺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没一会就待不住了,趁着其他大人在张罗招待宾客的时候,溜下椅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抱住他的腿,扒着他的手指跟爬树一样挂到了他身上,顺着胳膊就往上爬。

(张起灵的坐姿我是看过的,腰板挺直,双手置于膝上,标准军人坐姿,再加上脸上还没有表情,基本应该属于孩子看到就会哭的类型,我觉得他那好友的孙子不是胆太肥就是脑太瘦,竟然敢去贴他。)

张起灵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所以也愣住了,竟然任那孩子爬上来搂住他的脖子粘在他身上,贴着脸“小哥小哥”地叫唤。

既是好友的孙子他也不敢用强,只能坐着任那小孩贴完左边脸贴右边脸,嘴里“小哥小哥”地自己闹腾。直到孩子的父亲转回来,才把小孩从他身上剥了下来。

好友回来见自家孙子亲近他也很是吃惊,直说有缘分,接着就让小孩喊人。按辈分来说他好友的儿子应该叫他“叔”,这孩子应该叫他叔爷,但估计孩子还太小,年龄和辈分的认识对不上号,愣是不肯叫。后来还是好友的妻子出了个主意,就说张起灵比这孩子的爹长个几岁,按常规来,就叫伯伯吧。

谁知小孩就是不肯叫,一直不停唤他“小哥小哥”,边说又边爬回他身上小狗一样嗅,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这种失礼的事自然把孩子的爹吓了一跳,连忙把小孩弄下来,不住道歉。

张起灵也不是个计较的人,更何况还是好友大寿,就说算了。谁知接下来的酒席上,只要家里大人稍不留神,被那孩子觑着空儿就要往他身上爬,每次都必要爬到他脖子上,抱住脑袋蹭来蹭去。刚开始孩子的爹还边把孩子拎下来边道歉,后来烦了直接在孩子屁股上就来了两下,那孩子也不哭,就噙着眼泪猛盯张起灵,倒是终于安稳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谁知回去的时候那小孩故技重施,抱着张起灵的脖子就是不放,大人上来抱他,他居然不依不饶,扯住张起灵的头发宁死也不撒手,被拽得急了就放声大哭,哭声凄厉,直冲云霄。

大家都没了办法,孩子的三叔就逗他,说叫声“伯伯”伯伯就不走了,这次他倒是听话得很,立马带着哭腔喊了声“小哥伯伯”,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但笑过之后那孩子还不放手,好友就说我们不要你了,你一个人到伯伯家里去吧,说着作势转身要回去,结果那孩子看看张起灵,又看看自己家那边,松了一只手,但另一只手还死抓着不放。

生平第一次,张起灵哄起了小孩,说等他长大了就接他来伯伯家,还拍了拍小孩的背,趁他一愣神的时候把他扒拉开来,孩子的爹早就准备好,立马上去把人给抱了过来,张起灵这才得以脱身。

不过,之后那孩子的哭嚎声老远都还能听得见就是。

这故事就算讲完了。

看看张起灵的脸再想象他被一个小孩扯着头发不放手的情形,估计他就是下斗被粽子追都没这么狼狈过,这样一想即使全身疼痛,我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谁家的孩子啊,太他妈牛了,换做是我,看到团座这张棺材脸八成会吓尿,别提还不停往他身上爬。

我一抽一抽地笑,感觉跟要断气差不多,边笑边吃力地问他那小孩抱着他时到底在嘀咕什么。

张起灵低头想了很久,才道:“他说‘小哥身上好闻’。”

**!我在地上翻了个身,再次忍痛笑了出来。这孩子行啊!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胆色,将来必定大有成就!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看我在地上笑,张起灵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眼里有了些笑意。

说起来被这样一搞,我感觉身上的痛楚又轻了一点点,喘了几口气,就断断续续让他再来一个。

张起灵像是被撬开了瓶盖,也不推脱,轻咳了一声就开始给我讲第二个故事。

第二个故事是一个关于下斗的故事,张起灵调整了一下叙事方式,先从整个大环境开始说。
在四川和陕西交界有个云城,唤作城,其实只是深山里的一个小镇。因为地势高,从远处看时常云雾缭绕故而得名。

(云城这名字有点熟悉,爷爷的笔记里有提过那城也算有点来头,好像有个什么草头天子起义败了逃到那过。)

有次张起灵得到个消息,云城出了个油斗,但是个凶斗,去了几拨人马都没拿下,所以他决定过去看看。

说起来倒斗这行没有什么我来了你就不能倒的规矩,向来都是各凭本事,能者先得。

在他到之前已经有一队人马先下去了,领头的就是他第一个故事里提到的好友,不过他们当年并不相识,就是经过这次下斗他们才成了莫逆之交。

那队人马看来是南派中的姣姣者,洛阳铲打的盗洞非常标准,下铲的位置也极为准确,但从营地空无一人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斗里的人遭遇到了致命的危机,所以留守的人也下去救人或者求救去了。

他放眼望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正准备换个地方挖盗洞,忽然就听见了地底下有声音。

张起灵的耳力很强,能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他仔细听了一下,有打斗声、惨叫声等,看来应该是之前下去的南派人马发出的,他想了想,就决定从这个盗洞里下去看看。

张起灵有个做事原则,你想死他不拦着你,但路过遇到能救的他都会顺手救一救,救不出来也没办法。

顺着盗洞下去,到了一个极为宽敞的墓道,又朝前走几十米,看到大概有十几个人背靠着背,被一群尸蹩给围着,地上已经倒了几具尸体。

于是他走过去,边走边抽出刀把自己的手割了一道。随着他血液的涌出,那些尸蹩先是一顿,突然间就像疯了一样到处乱撞起来,拼了命的想逃离这个人,等他走到那些人中间,那些尸蹩已经像潮水一样退得干干净净。

听着听着我就觉得他最后讲的这段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我忍住痛在脑子里绕了好几圈,终于想起这段话在哪看到过,那一瞬间我眼睛都瞪圆了。

到这张起灵就停了下来不讲话了,坐在那静静地看着像被雷劈中一般、已然成呆滞状态的我。

我跟他大眼对小眼,他成功了,这会我的精神已经完全被拉到其他的地方去,过度震惊彻底让我忽视掉了身体上的疼痛。

后面的他当然不用继续再说,而且不说我也知道,因为接下来的事都在爷爷的笔记上记着呢!

我、**!尽管会痛死我还是控制不住地蹦了起来,脑子里已经完全炸开了,爷爷一直提到的那个救了他的忘年交,竟然就是张起灵!?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十一


那他刚才提到的那个傻小孩岂不是……等等等等,爷爷的忘年交可是比我老爹还大个几岁,而且那还是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我使劲地瞅张起灵的脸,怎么看他现在都只有三十左右。

我整个人都混乱了,不断回想爷爷的笔记上关于云城那斗的记载,然后再比对张起灵刚讲的第二个故事,结论是他真的极有可能是爷爷的那位老友。

因为后面他们下斗时出了大事故,两边的人马折得所剩无几,而从中倒出来的几卷战国帛书上的内容,是无法公布于世及令人匪夷所思的秘密,所以对于云城这件事所有人都三缄其口,讳忌莫深。如果张起灵没有身临其境,那他不可能会知道关于那斗的事情。

慢慢回想起来,在第一个故事里张起灵对他那好友的描述,跟我家的情况还真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我心下已经确定了七八成,但还是不死心,结结巴巴地问:“小小哥……贵贵庚?”

张起灵看了我一眼,想了一会后,才缓缓道:“今年己巳年……大约是五十有四,比吴一穷痴长五岁。”

我心里飞快地算了一下,他报的这个数还真比老爹大了五岁,这下坐实了,他的确就是爷爷的那个忘年交!

那一瞬间,我的脸“轰”的一下全部都红透了,导致右半边脸的伤处更痛了。若不是身上带着重伤,我估计能刨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我还说团座心情那么好地讲故事,合着那把口水眼泪糊他一脸,还顺带扯他头发的傻小孩就是我,所以带我下这斗来操练一番顺带报仇吗!?

难怪看我笑得在地上打滚也没反应,我还自个在脑子里从头到脚的把自己涮了一遍,就说张起灵那带笑的眼神怎么那么诡异,原来从头到尾被笑的那个都是我!

我用那种艳羡的语气夸赞爷爷的忘年交时,他八成肚子里的肠子都笑得团在一起了吧,干,那张脸完全就是欺骗,谁能想到那张脸的主人比我老爹还老啊!

边想我就边去看张起灵,果然他娘的眼睛里又都是笑意,我估计就刚才的事都能让他乐上好长一段时间。

就这种闷油瓶子我小时候还喜欢黏他,还说他身上好闻?(我吸了吸鼻子,没闻到什么味。)

一回神发现张起灵看着我嘴角都上扬了,我脸上烫得不行,索性蜷在地上装死,反正我本来就干了一半,看样子估计也好不了了。边盯着他我边在心里发狠道,出去就跟爷爷告状,说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为了救爷爷这个老友弄的,看他怎么跟爷爷交代。

张起灵看着我,脸上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身上的疼痛这时已经退去了一半,大概是吃下去的东西奏效了,不过虽然疼痛缓解了,但枯树枝般的半边身体还是没有起色。

我心中郁闷,听到他那么问继续装了一会死,才闷声闷气说舒服了,就是脑袋痛。其实不只脑袋,身上的刀砍痛都变成了针扎痛,虽然那针粗了些,不过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张起灵听了,又来检查我的伤处,一摸上来我还是痛得抖了抖,虽然轻微,但张起灵还是察觉到了,迅速把手缩了回去,就说:“睡吧。”

我刚想回哪睡得着,就感觉他的手又摸到脖子后按了下去,我再度失去了知觉。

这次感觉过了很长时间我才醒过来,大概睡得太久,人刚醒过来时,还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手脚下意识动了一下,针扎的疼痛覆了上来,我立马清醒了。

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人的后脑勺,顿了一会才感觉过来自己全身上下只剩条短裤,肉贴肉地被张起灵背在背上。

说是背其实应该是绑,我估计从一岁后就没再被这样固定在人的背上。

张起灵估计是把我们俩的长裤都扒了做绳子,然后将裤绳穿过腋下和腿弯然后在胸前打个结,就跟用背篼兜小孩一样把我绑在他身上。

这种姿势实在太诡异了,我刚想问怎么回事,眼前突然一暗,整个墓室又黑了下来。

眼角瞥见绿莹莹的鬼火又浮现,我禁不住抽搐了一下,操他大爷的,还来!

我顿时明白了张起灵把我这样绑在他身上的意图,挣了一下,根本动不了,我急了,压低嗓音叫了一声:“小哥!”

张起灵头都没回,拍了拍我的膝盖算是安抚,接着侧身一跃避开了急射过来的鬼火。

看来这是又一轮的鬼火攻势,我怕自己影响到他,不敢说话和挣扎,只能趴在他背上干着急。

刚开始他躲得还算轻松,背着我左跃右跳,但一盏茶的功夫后,跟他皮肤相贴的地方我感觉到了潮意,他也开始出汗了。

就算他再厉害,毕竟他之前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一个人还好,背上还有我这么一个百来两百斤重的大男人,这样翻腾跳跃时间长了肯定会吃不消。

我心里急得要死,可自己吃过这鬼火的亏,根本不敢让他分心,只能暗自祈祷这次的鬼火攻击尽快结束。

但怕什么来什么,足足过了一刻钟都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张起灵肩头的纹身都出来了,我一偏头就能看到他被汗湿的发尾。

近半个多时辰后,我和张起灵身上全都是湿的,他喘气发出的声音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看来他也快到极限了。

看着几团鬼火再度险险跟我们擦肩而过,我心想这下也不用谁负责谁了,再多来几次估计得一起交代在这里了。第一次下斗就能遇到此等神斗,而且能跟张起灵这种人物埋一起也不算太冤。

要是胖子知道我的想法肯定会呸我说童言无忌,不过没想到我这种开棺必遇到粽子,下斗必踩中机关的体质,这次竟然没灵,就在我绝望的当口,灯奴突然亮了起来。

鬼火阵终于结束了。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张起灵晃了一下,立刻就站稳了,他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把我解开放了下来。

他扶我坐好后,也坐了下来,靠在青铜俑上休息。他也是第一次露出疲态,可见他刚才到底消耗了多少体力。

我见他上身的纹身慢慢隐入了皮肤中,他的呼吸也趋向平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我看着张起灵的脸,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小哥伯伯”这个事直到我六七岁的时候二叔三叔还拿出来笑我,可说实话我也一点记忆都没有,而且跟眼前的人实在是联系不起来。

我正脑子里跑马,张起灵蓦地睁开了眼,我们的视线一下就对上了。一见他看我,我下意识就想朝他笑,才咧了一下嘴忽然想到自己的情况,立马僵住了,拼命把表情扭了回来,很殷勤地问道:“小哥……小哥,你要不要再吃点木蓕蓉?”

其实我是想叫“伯伯”的,但张了几次嘴实在是叫不出,还是就照原样喊吧。

张起灵点了点头,把木蓕蓉从旁边的地上捡起来夹了一小段放进嘴里慢慢的嚼,咽下去后就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感动得都要哭了,连忙一迭声说没事了没事了,小哥你放心睡觉,我来盯着。

张起灵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针刺般的疼痛瞬间袭来,我刚要惨叫突然想起刚才说的话,硬生生地把嘴合上,咬牙忍了下来。

张起灵淡淡道:“这里疼?”

我扭曲着脸道没有没有,被吓到所以咬伤了舌头,说完我迅速用牙齿咬了一下舌尖,接着张嘴让他看我的伤处。

张起灵“啧”了一声,两只手指把我的舌头一夹,人就凑了过来。

我先是感觉他的气息吹在鼻间,接着伤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舌尖上的口子被人舔了。

我的脑子“嗡”一声响,整个人彻底懵了,舌头被松开都不知道收回去。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张起灵为什么舔我的舌尖?虽然他的舌头也很软没错……不对,难道他这是在给我消毒伤口?

这么想虽然稍微有点可能性,但张起灵不会是地面生活九级残障吧?舌头上的伤能用舌头来消毒吗?这不是跟亲嘴差不多?

我大张着嘴看着张起灵,半晌才回过神:“小……小哥,你刚那、那是干什么?”

张起灵看着我,表情严肃认真:“舔你。”

他的表情就像在说他在替我疗伤一般,我“哦”了一声,先是情不自禁地随他的话点了一下头,接着才反应过来他刚说了什么。

我的脸阵红阵青,张起灵的答案没问题,但我其实想问的并不是这个,不过我也猜得到如果我问出来,得到的答案必然是“因为想舔”这类。

我觉得我的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来了,团座这种登徒子行为对个大姑娘做还差不多,我们俩个是带把的不说,现在我还半人半鬼的,如果他是在占我便宜,我还得多谢他下得去口。

心里越琢磨越觉得脸红耳热,再一回想起喂舌尖血时张起灵嘴巴里的感觉,让我更加口干舌燥起来。

冷静冷静,你小哥伯伯只是在逗你玩,我边这么对自己说,眼睛边不受控制往张起灵嘴巴那块瞟。颜色偏浅,不厚不薄,也挺软……我心跳不由得又加快了,急忙把眼光挪开,去盯他下巴那块。

咦?有些泛青,是胡子茬?团座也会长这玩意?之前没见过,是用黑金古刀来刮脸吗?

我不着边际地想这些有的没的,我知道自己很紧张,大脑正在逼我走神。

我正胡思乱想,却发现那下巴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嘴巴就被人堵住了。

我都忘了张起灵的手还掐着我的下巴,跟铁箍一样挣都挣不开。

跟我彻底被震住的情况相比,他倒是气定神闲,先侧过头亲了亲我右边的嘴角,再慢慢从那边开始摩娑过来。

我被张起灵的鼻息喷得晕晕乎乎的,直到右边嘴角传来轻微的刺痛才稍微清醒了些,就感觉嘴唇被个软滑的东西拼命拱,一不留神就被它撬开嘴探了进来。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情人节福利!终于亲上了,真不容易!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本以为我喂舌尖血的时候已经够粗暴,没想到张起灵比我还用力,顶得我舌根发酸不说,还不停地翻搅我的舌头。

我被他搞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只觉得嘴里那活物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仔仔细细地把我嘴里每寸都舔了一遍,最后用尖端小幅度地舔弄我的舌尖。

这次绝对是亲嘴了,我被张起灵的舌头堵得分泌出来的口水都咽不下去,一个劲往下淌。他倒是投入,一边轻轻咬我的嘴唇,一边用手挠我的后颈,搞得我又痛又爽的。

我搞不懂眼下这种诡异的环境,张起灵怎么突然有这么好的兴致,特别还对着我这个样子,难道我这样他更来劲?他娘的,怕他个鸟,他反正都干得这么爽了,我自己让自己舒服点也不算冒犯吧?

想到这,我抬起左手把张起灵后脑勺一扣,就伸舌头去舔他的嘴唇,结果一下就被吮住了。

接下来的事真是不忍细述,我切身体会到了团座一口气到底有多长,以及舌头的灵活程度。等被放开的时候我眼前都发暗了,边喘气,边在心里后悔刚才不该脑子发热,竟然也想去舔舔张起灵的舌头。

等我缓过劲,发现自己正斜靠在张起灵的胸前,我打了哆嗦,连忙坐直起来。

我一边抬手抹着下巴上的口水渍,一边去看张起灵,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听胖子说像这种常年行军在外的,勤务兵有时候还得给上面的做那档子事用,难道张起灵招我就是这个打算?

可虽然我长相还算干净,不过跟他比那真是差远了,再加上身板就是个三大五粗的壮汉,衣服一扒估计他看到我的腿毛那话儿都会萎掉。

转念一想,就我现在这副鬼样他都啃得下嘴,团座其人确实是深不可测。

我盯着张起灵,他也沉默地看着我,眼里黑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被他盯得不自在,又没有烟来救场,实在觉得尴尬,跟心里被猫挠一样坐立不安。又坐了一会,我忍不住开口道:“小哥,你刚才……是什么个意思?”

张起灵没回答我,反倒闭了一下眼,像是在思考,一会后才淡淡道:“出去后跟我回北平。”

我心想这什么回答,跟我的问题没关系啊,我知道张起灵的驻地在北平附近,他这么说是觉得我这勤务兵当得让他忒满意,所以继续留我在身边?

虽然跟着团座有肉吃,但我三叔也在那边,去北平完全是把自己送上门给他揍,特别我现在还是离家出走中,不过……以张起灵跟爷爷的关系,他说不定早就一封信把我给卖了。

我的头一下就痛起来,下意识就想开溜:“这、这不合适……我回自己家就行。”

张起灵淡淡道:“我说过等你长大了就接你到我家来。”

我感觉这句话听起来有点不太对,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不过有哪个人会把哄2岁小孩的话当真?可看张起灵的表情,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话说回来,怎么说我也是爷爷的独孙,以他跟爷爷交情,招待我去他家做客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这个样子,怎么可能答应他,只能干巴巴道:“不,不好吧,我这副样子就别去小哥家吓人了……”

张起灵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会没事的。”

就算现在身上还痛着,干枯的地方也没有恢复,听到他的话我心里还是莫名地安定了下来。感觉他似乎有些低沉,我仰天打了个哈哈,就说没事没事,小命还在就行,最多难看点……再说了小哥你不也没嫌弃我嘛,估计大家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说着说着我又觉得奇怪,怎么搞得像是我安慰张起灵一样,他倒是听得很受用的样子,还点了点头,接着我的话道:“就这么定了。”

我立马傻眼,脸一下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小哥,你、你……”

我这个人向来脾气犟不容易低头,要我不愿意那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动,只是不知道怎么一看到张起灵的眼睛,我觉得我这个人挺爷们的,可妈的,我就觉得只要能让他高兴,什么都行了。我不知道自己这个是什么心理,一看到他笑我真是……再想想刚才那种唇舌交缠的感觉,心跳不由得又变快了。

张起灵看着我,眼神似乎在问“还有事?”。

我本想问他我这样去你家,咱们算是个什么,又觉得娘们唧唧了点,可不搞清楚自己心里又纠结,索性把心一横,道:“那啥……你,你是要高头大马接我,还是……还是……”

即使我心里已经决定了,但那四个字还是梗了好一会都问不出口。张起灵疑惑地看我脸红脖子粗的样子,道:“什么都不用,出斗就跟我回家。”

我看着他平静的表情,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难道去他家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我还在瞎琢磨,张起灵已经开始闭目养神打坐了,搞得我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只好在一旁瞅着他的脸心里犯嘀咕。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 风随心动EVOL @风随心动EVOL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前两次发的更新,一三大大有些修改,所以,我把前两次更新的删除掉了,把修改过的搬过来:

张起灵晃了一下,立刻就站稳了,他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把我解开放了下来。

他扶我坐好后,也坐了下来,靠在青铜俑上休息。他也是第一次露出疲态,可见他刚才到底消耗了多少体力。

我见他上身的纹身慢慢隐入了皮肤中,他的呼吸也趋向平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我看着张起灵的脸,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小哥伯伯”这个事直到我六七岁的时候二叔三叔还拿出来笑我,可说实话我也一点记忆都没有,而且跟眼前的人实在是联系不起来。

我正脑子里跑马,张起灵蓦地睁开了眼,我们的视线一下就对上了。一见他看我,我下意识就想朝他笑,才咧了一下嘴忽然想到自己的情况,立马僵住了,拼命把表情扭了回来,很殷勤地问道:“小哥……小哥,你要不要再吃点木蓕蓉?”

其实我是想叫“伯伯”的,但张了几次嘴实在是叫不出,还是就照原样喊吧。

我见张起灵点了点头,不顾身上疼痛,挣扎把木蓕蓉从旁边的地上捡起来递给他。

张起灵接过来,垂眼夹了一小段放进嘴里慢慢的嚼,咽下去后就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感动得都要哭了,连忙一迭声说没事了没事了,小哥你放心睡觉,我来盯着。

我不想害死张起灵,但如果再出现同样的情况,伤要是没有改善的话他肯定还会再背着我,我不能再拖后腿,只能让他以为我已经好了大部分。

张起灵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针刺般的疼痛瞬间袭来,我刚要惨叫突然想起刚才说的话,硬生生地把嘴合上,咬牙忍了下来。

张起灵淡淡道:“这里疼?”

我扭曲着脸道没有没有,被吓到所以咬伤了舌头,说完我迅速用牙齿咬了一下舌尖,接着张嘴让他看我的伤处。

张起灵认真地看了一下,两只手指把我的舌头一夹,人就凑了过来。

我先是感觉他的气息吹在鼻间,接着伤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舌尖上的口子被人舔了舔。
感觉柔软的舌尖羽毛一样在我舌尖上拂来拂去,我的脑子“嗡”一声响,整个人彻底懵了,舌头被松开都不知道收回去。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张起灵为什么舔我的舌尖?虽然他的舌头也很软没错……不对,难道他这是在给我消毒伤口?

这么想虽然稍微有点可能性,但张起灵不会是地面生活九级残障吧?舌头上的伤能用舌头来消毒吗?这不是跟亲嘴差不多?

我大张着嘴看着张起灵,半晌才回过神:“小……小哥,你刚那、那是干什么?”

张起灵看着我,表情严肃认真:“舔你。”

他的表情就像在说他在替我疗伤一般,我“哦”了一声,先是情不自禁地随他的话点了一下头,接着才反应过来他刚说了什么。

我的脸阵红阵青,张起灵的回答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其实想问的并不是这个,不过我也猜得到如果我问出来,得到的答案很有可能是“因为想舔”这类。

我觉得我的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来了,舔舌头这种登徒子行为,他对个大姑娘做我勉强还能理解,我们俩是带把的不说,现在我还半人半鬼的,如果他是在占我便宜,我还得多谢他下得去口。

心里越琢磨越觉得脸红耳热,再一回想起喂舌尖血时张起灵嘴巴里又热又软的感觉,让我更加口干舌燥起来。

冷静冷静,我这么对自己说着,眼睛却不受控制往张起灵嘴巴那块瞟。颜色偏浅,不厚不薄,也挺软……我心跳不由得又加快了,急忙把眼光挪开,去盯他下巴那块。

咦?有些泛青,是胡子茬?团座也会长这玩意?之前没见过,是用黑金古刀来刮脸吗?

我不着边际地想这些有的没的,我知道自己很紧张,大脑正在逼我走神。

我盯着张起灵,他也沉默地看着我,眼里黑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被他盯得非常自在,又没有烟来救场,实在觉得尴尬,跟心里被猫挠一样坐立不安。又静了一会,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哥,你刚才……是什么个意思?”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张起灵没回答我,反倒闭了一下眼,像是在思考,一会后才淡淡道:“出去后跟我回北平。”

我心想这什么回答,跟我的问题没任何关系啊。我知道张起灵的驻地在北平附近,他这么说,莫非是觉得我这勤务兵当得让他忒满意,所以继续留我在身边?

虽然跟着团座有肉吃,但我三叔也在那边,我离家出走来下斗,家里肯定一团乱,要是去北平完全是把自己送上门给他揍,不过……以张起灵跟爷爷的关系,他说不定早就一封信把我给卖了。

我的头一下就痛起来,下意识就想开溜:“这、这不合适……我回自己家就行。”

张起灵淡淡道:“我说过等你长大了就接你到我家来。”

我看着张起灵,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点不太对,虽然他当年也许说过,可有哪个人会把哄2岁小孩的话当真?不过看张起灵的表情,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也许接去他家并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毕竟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爷爷的独孙,以张起灵跟爷爷交情,招待我去他家做客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这个样子,怎么可能答应他,只能干巴巴道:“不,不好吧,我这副样子就别去小哥家吓人了……”

张起灵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会没事的。”

就算现在身上还痛着,干枯的地方也没有恢复,不过听到他的话我还是莫名地安定了下来。感觉他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我仰天打了个哈哈,就说没事的小哥,小命还在就行,最多难看点……再说了小哥你不也没嫌弃我嘛,估计大家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说着说着我又觉得奇怪,明明我才是伤患,怎么搞得要我去安慰张起灵,他倒是听得很受用的样子,还点了点头,接着我的话道:“就这么定了。”

我立马傻眼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推脱,只能结结巴巴道:“小哥,你、你……”

其实我这个人向来脾气犟不容易低头,要我不愿意那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动,只是不知道怎么一看到张起灵的眼睛,我觉得我这个人挺爷们的,可妈的,我就觉得只要能让 他高兴,什么都行了。我不知道自己这个是什么心理,一看到他笑我真是……再想想刚才那种舌头被舔得又痛又痒的感觉,脸不由得又热了起来。

我正胡思乱想,却发现张起灵“啧”了一声,脸又朝我凑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巴就被他堵上了。

我完全懵了,心跳如鼓擂,全部注意力几乎都落在了他的唇舌之上。

跟我彻底被震住的情况相比,张起灵倒是气定神闲,先侧过头亲了亲我右边的嘴角,再慢慢从那边开始摩娑过来。

我被他的鼻息喷得晕晕乎乎的,直到右边嘴角传来轻微的刺痛才稍微清醒了些,就感觉嘴唇被个软滑的东西拼命拱,一不留神就被它撬开嘴探了进来。

本以为我喂舌尖血的时候动作已经够粗暴,没想到张起灵比我还用力,顶得我舌根发酸不说,还不停地翻搅我的舌头。

我被他搞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只觉得嘴里那活物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仔仔细细地把我嘴里每寸都舔了一遍,最后用尖端小幅度地舔弄我的舌尖。

这次绝对是亲嘴了,我被张起灵的舌头堵得分泌出来的唾液都咽不下去,一个劲往下淌。他看起来倒是挺投入的,一边轻轻咬我的嘴唇,一边用手挠我的后颈,搞得我又痛又爽。

整个人被他舔吮得一阵阵发热,我真不明白为啥会跟他搞起来,毕竟眼下两人还处于这种可怕又诡异的环境,张起灵怎么突然有做这档子事的兴致。特别我半边身体还干枯着,难道我这副模样他更来劲?

一边应付张起灵的舌头,我一边止不住分神猜测他的意思,只感觉累得不行。最后我一想他娘的,怕他个鸟,他反正都干得这么爽了,我自己让自己舒服点也不算冒犯吧?

想到这,我抬起完好的左手把张起灵后脑勺一扣,就伸舌头去舔他的嘴唇,结果一下就被吮住了。

接下来的事真是不忍细述,我切身体会到了团座一口气到底有多长,以及舌头的灵活程度。等被放开的时候我眼前都发暗了,边喘气,边在心里后悔刚才不该脑子发热,竟然也想去舔舔张起灵的舌头。

等我缓过劲,发现自己正斜靠在张起灵的胸前,我打了哆嗦,连忙坐直起来。

我一边抬手抹着下巴上的口水渍,一边去看张起灵,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听胖子说像这种常年行军在外的,勤务兵有时候还得给上面的做那档子事用,难道张起灵招我就是这个打算?

可虽然我长相还算干净,不过跟他比那真是差远了,再加上身板就是个三大五粗的壮汉,衣服一扒估计他看到我的腿毛那话儿都会萎掉。

不过转念一想,就我现在这副鬼样他都啃得下嘴,团座其人确实是深不可测。

若不是这种原因,莫非……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抬头去看张起灵的眼睛,却发现里面像闪过一蓬火光,是亮的。

看到我看过去,似是从我不断变化的脸色上看出了什么,张起灵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我条件反射地就朝他咧嘴一笑,脸一下涨红了。如果在这之前,我还搞不清楚张起灵说接我去他家的意思,现在亲过后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我看着他,本想问问这样去你家,咱们算是个什么,又觉得娘们唧唧了点,可不搞清楚自己心里又纠结,索性把心一横,道:“那啥……你,你是要拿高头大马接我,还是……还是……”

即使我心里已经决定了,但那四个字还是梗了好一会都问不出口。张起灵疑惑地看我脸红脖子粗的样子,道:“什么都不用,出斗就跟我回家。”

我看着他平静的表情,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难道去他家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我还在瞎琢磨,张起灵已经开始闭目养神打坐了,搞得我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只好在一旁瞅着他的脸心里犯嘀咕。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接下来的几天里(估计至少有三天),张起灵和我想尽了一切方法破结界,都没有什么结果。

墓室里没有水,虽然木蓕蓉那神奇的东西吃了之后能生津止渴,可木蓕蓉已经吃光了,再出不去我们很可能就会死于饥渴。这实在是个窝囊的死法,相比之下我还更愿意死于鬼火的焚烧。

说起来那鬼火阵就像是精心安排好的机关,每过大约十二个时辰,墓室都会准时陷入黑暗中,接着鬼火亮起,然后又是流矢一样到处乱射。

自张起灵第一次背我后,我们又一起经历了三次鬼火阵。因为我的身体除了疼痛逐渐减轻外没有其他改变,所以这几次鬼火阵我都是在他背上渡过的。

这一次的鬼火阵结束,张起灵几乎要靠黑金古刀拄在地上才能站稳,而且足足喘了有几分钟,才恢复力气把我解了下来。

——张起灵带我逃脱险境已经一次比一次还艰难,我知道他已经撑不了多久,再这样下去,两个人一起变成干尸真的是指日可待,我感觉这样不行,必须好好跟他谈谈。

他几乎是一坐到地上就开始闭眼休息,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唇,沙着嗓子道:“小哥,我跟你商量个事,下次鬼火再来,你……你就别背我了,我自己能行。”

墓室内的空气有一瞬间凝固了,张起灵就跟没听到似的,过了很久才缓缓睁开眼,沉声道:“胡闹。”

我下意识地就要缩卵,不过一想到他之前的态度我就又有了底气,道:“小哥,你看我这样,出去也废了,至少保你一个……”

张起灵也不开口,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就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立马噤声。我知道自己这样有点怂,可他那眼神瞟过来,让我感觉自己身上就像被人拿冰团子给搓了一圈,一点热气都没了。

要是时间再往前几天,我可能也就干笑着不做声,可现在我和他的关系已经变味了,他这种眼神让我极度不舒服起来,心说你瞪我干什么,我他娘的是为了谁。

也许看出了我的情绪,张起灵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抬起手捏了你我的肩膀。他力气适中,捏的是我没伤的那半边肩,舒服得我缩了缩脖子,心里那点气顿时消了。

张起灵替我揉捏了一会后,拍了拍我的肩,就说他自有分寸,让我谨言慎行。

话都讲到这份上,看来虽然我跟张起灵不一定能一起活着出去,但要死的话肯定是要死在一起,我刚才那些话全都白说了。其实到了这地步,让他放弃我是最无奈的建议,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比我还死心眼。其实张起灵下斗下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已经习惯了在生死关头有抉择,不会为任何人的死亡怪罪自己,一旦心软根本不可能走得到最后。

我之前一直都接受不了这点,可能我还没练就出像他们一样的铁石心肠,但我现在也懂了,有时候我这种一个人都不能少的想法,很可能会害得所有人都出不去。

难怪胖子会笑我,在遭遇到如眼前一般的困境时,我那种想法确实天真了些。不过话虽这么说,但眼下明知很可能两个人都出不去,他不仅不放弃我,还能够顾及到我的心情,我要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

我心里一热,“嘿嘿”笑着就去搭张起灵的肩,揽住了就傻乐。他也没动,任我自己在旁边瞎闹腾。我又笑又搂又蹭了一会,才想起得让他尽快休息恢复体力,连忙撒开手坐了回去。
在结界里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这些天若不是都学张起灵打坐,我根本熬不过去。

只坐了一会我的心就静了下来,然后不知不觉地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像被潮水漫过,身上已经习惯的灼烧感逐渐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凉。刚开始还觉得挺舒服的,因为痛感莫名消失了,身体一下轻松了不少,但随后却越来越冷。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整个人几乎要冻住,我哆嗦着蜷起了身,却没有任何改善,迷糊之间感觉有热源贴到背上,不由得拼命往后靠。

一动热源贴得更紧,范围还扩大了,暖意源源不断地传入体内,我总算稍微缓过劲来。

但还没眯上一会,更强烈的寒意袭来,心脏仿如被人猛然捏紧,难受得我禁不住呻吟出声。
这次是真的醒过来了,但一睁开眼,映入眼睛的竟然是一片漆黑。

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眨了眨眼,把手抬起来,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我一下就清醒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斜躺在张起灵怀里,后背贴前胸,他两条手臂还紧圈着我,难怪我会感觉到暖意。

大概发现我醒了,张起灵道:“感觉怎么样?”

我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老老实实靠着,忍住那种燥得慌的感觉,磕磕巴巴道:“挺好,不疼了,就……就是有点冷。”

张起灵“嗯”了一声,紧了紧手臂,道:“再睡会。”

看来他这是不打算撒手,可让我这样歪他身上怎么可能睡得下去,忙说:“不睡了不睡了,小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张起灵沉默了一下,就说在我睡着时阴魂结界缩小,把墓墙都裹进去了,因为缺少照明的灯奴,所以才会这么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结界还会自己缩小?那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我们也会被万千阴魂所吞噬?想象了一下阴魂穿体的感觉,我打了寒战,刹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道。

张起灵捏了捏我右边肩,半晌才道:“能走吗?”

我曲了曲膝盖,又转了转手腕,才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张起灵一手揽着我,另一只手从肩膀到小腿把我捏了个遍。我其实还是觉得冷,他离得远点我就开始直打摆子,大概他也发现了,又再度圈紧我才道,再坐一会就准备破阵。

我一听要破结界就来劲,连声问他想到了什么方法。

张起灵按着我的肩膀,轻声道他打算以刀劈阵,我只要跟好他就行了。

在那三天里我们并不是没有试过以刀劈阴魂结界,只是黑金古刀都仿佛劈在磐石上一样,连条印子都没留下,难道张起灵发现了刀的新用法?

我总觉得不会事情如他说的那么简单,可我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做,只能等他动手。

我在张起灵的怀里又抖抖索索地躺了有一刻钟后,他扶我坐起来,道:“走吧。”

由于两边腿粗细不同,受力不匀让我一站起身就打了个踉跄,张起灵忙伸手扶我站稳。我被他架着走了几步,等我稍微习惯了一些,他才松开我的手臂,在黑暗中牵着我往墓门的方向走。

我边走心里边有不好的预感,张起灵似乎没有太大的把握,而且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应该会很吃力,无法顾及到我,否则肯定会像之前一样把我背着。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忐忑起来,但还没等我想明白,张起灵就停了下来。他捏了我的手一下,道:“站着别动。”

黑暗中我根本看不见周围的情形,他把我的手一松我感觉自己就跟瞎的一样,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耳朵上。

张起灵的呼吸声很轻,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能睁着眼茫然地看向他的方向。并没有等太长时间,我站在那,突然感觉一只湿漉漉的手摸到我的手臂上,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刚想大叫,就被张起灵出声阻止了:“是我。”边说着,他的手边在我的身上游移。

鼻腔中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我刚放下的心猛地又提了起来,道:“小哥,怎么回事!?”
我伸手摸了一下他手碰过的地方,放到鼻下一闻,竟然全是血。

我急了,大声道:“小哥,小哥,你受伤了!?”

张起灵没有回答我,只是沉默地在我前胸后背四肢上都抹了一遍,才说阴魂怕阳气,我们就试试用血能不能将结界破开。

我愣了一下,心说没想到都这么大年纪了,张起灵竟然还是童子身,莫非他真的是修道之人?那血里带的阳气还真是比我的足得多。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思考的方向不对,忙问他有几成把握。这种血量可不是小事情,我真怕他没把结界劈开自己就先失血过多而亡。

“五成。”等了有一会,我才听见他的声音。

我暗骂了一声娘,张起灵看来太久没撒谎,我都能听出他话中的迟疑,他怕是连两成的把握都没有。

也不知道他割了身上哪里,怎么会流那么多血,我的血其实也可以用,他根本没必要把血涂在我身上……我脑子里乱糟糟的,眼眶渐渐发热,我甚至有阻拦他的冲动。

还没等我有所行动,就听见前方传来张起灵的声音:“开始了,跟紧。”

这完全就是背水一战,若是失败了,我估计我们就真的只能在阴魂结界中等死了。想到这我努力振作精神看向前方,心里打定主意,不论如何都不能给他拖后腿。

前方是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张起灵动起来时带起的那片劲风。

但下一个瞬间,黑暗之中突然闪出了一朵火花。接着仿佛引线被点燃般,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眼前的黑暗自上而下被一条燃烧的火线分为了两半。

先看到一条细小的光线,在张起灵将黑金古刀抽出的一瞬间爆起了一大蓬的火花。

金色的火光中映出了张起灵浴血的背影,他的纹身再次出现,覆盖了整个上半身。只见他的动作完全没有迟疑,一个跃起后,第二刀迅速挥出,不偏不倚地劈在了同一个地方。这一刀下去,刀刃带出的火花硬是将眼前的黑暗劈出了一道开口。

有门啊!我激动地看着面前的异变,直到听到他厉声喝道:“跟上!”我才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我扑进火里时有种视死如归的心情,但我立刻就发现那火焰舔到身上,竟然是刺骨的严寒,我手臂上的血迹没一会便结成了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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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忌惮张起灵的血,被劈开的阴魂并没有立即包上来,只敢在离我们一拳头远的地方打转。

丝丝寒气沿着毛孔钻入体内,四周明明都是火焰,我却感觉像是走在冰窖里,皮肤针刺一样疼。

我一脚深一脚浅地跟在张起灵身后,刚开始还比较顺利,在前行了一丈多远后,他挥刀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又走了几步,见张起灵并没有停下来歇口气的意思,我忍不住道:“小哥,你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休息?”

听到我的话,张起灵握刀转过身,脸色忽然一变,接着抬手示意我看身后,道:“没有时间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见随着火焰一点点的熄灭,身后结界上被劈开的裂缝正在慢慢的缩小,很快就要合拢。

我大惊,转回头看向张起灵,他没说什么,举起黑金古刀直接在他手臂上又划了一道,直至整个刀刃都染满血才停下来。这一刀下去深可见骨,我看得脸都青了,连声叫道:“快止血,快!”

张起灵却哼都没哼一声,就跟割的是块树皮差不多,回过身朝着结界又挥出一刀。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张起灵又走了近一丈远,就见他抖了抖刀身,又举刀往手臂上割,忙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小哥,别乱来!”

我这算是看清楚了,刀刃上结了一层淡红色的霜,这大概就是血液效力降低的原因,所以每过一段时间张起灵就要重新在刀刃上染血。

张起灵看了我一眼,道:“只能这样。”

我急了,抓住他的手不放:“扯淡吧你,阴魂结界还不知道有多长,这样割下去还没出去你就得嗝屁了。”

“没别的办法,”张起灵淡淡道。“你快撑不住了。”

我愣了一下,心想除了很冷之外我并没有什么其他感觉啊,难道我看起来像快挂了?这时候我也没法确定他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前面黑沉沉的透不出任何东西,还不知道要走多久,照他这么个放血法可能很快就干掉。

再往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多放点血就能杀出去,也许会这么被阴魂吞噬,相比之下,退回墓室中再想办法可能是最好的。

我脑中一团乱,一时之间不知是继续往前,还是原路返回,就在进退两难之时,脚下突然重重一震。

我几乎要摔倒在地,还好张起灵拽住了我,但还没来得及站稳,又是剧烈一震,接着震动接二连三传来。

我们东摇西晃,却苦于无处借力,只能下意识地抓紧了对方。天摇地动之中,头上传来碎石响动的声音,我挣扎着抬起头,“啪”的一下,一块小石子不偏不倚打在我的眉弓上。

阴魂结界中哪里来的石头?我疑惑地想看看头顶是怎么回事,却见顶上的黑暗忽生异变。那边的火焰扭曲变形着,形成了漩涡状,碎石不断地从那掉落下来,打在我们的脑袋上。

我眯着眼刚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脚下又猛然巨震,与此同时感觉一股冰冷的气浪迎面而来, 直接把我们冲得往后飞了出去。

我足足在空中打了七八个转,才一头撞在身后不知道什么东西上。这一下挨得实实在在,撞上去的瞬间我只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了一声闷响,接着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恢复意识时我人是懵的,还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是醒了还是没醒,就听到耳朵嗡嗡直响,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过了一会我才缓过来,试着睁开眼,马上就天旋地转,头晕得直想呕吐。

我咬牙等那股眩晕感过去,想翻身坐起来,却发现右边身体毫无知觉,根本无法动弹。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情?”张起灵满是血和灰的脸出现在我的上方,边咳嗽边问。

我朝他苦笑了一下,道:“不行,右半边废了。”

张起灵有瞬间的怔神,但立即恢复过来,二话没说把我扶起来,背对着我蹲下身,用力就把我扯到了他背上,沉声道:“结界破了,我们尽快出去。”

我左右看了一下,一地的碎石,墓室顶上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从那里透出了光来。原先围绕着我们的无边黑暗已经消失了,又露出了墓室原本的结构,只是墓墙墓道尽毁,只剩下一些断垣残壁。

结界看来的确是破了,而且借助的还是外界的力量。虽然能够出去,可我完全高兴不起来,还真不知道回家后怎么跟那一家子解释我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看了看自己干枯的右半边身体,我叹了一口气,左手环紧张起灵的肩,心里琢磨着出去之后落跑的机会有多大,要是不去北平,会不会被当成粽子给劈了。

墓室外那条墓道塌得一塌糊涂,几乎无处下脚,我们花了差不多近一刻钟才从石头堆里翻出去。刚到墓道口,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哎?团座你怎么背着条粽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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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我稍微偏了一下脑袋,右眼角的余光暼见胖子从一块大石后闪了出来。我笑了起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有气无力道:“**你二大爷的死胖子,你什么眼神?”

胖子“啊”了一声,小跑过来看了看我,显然不敢置信:“哎呦天真我的小可怜,快给胖爷瞧瞧,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看了一下胖子,觉得他好像看起来不太对,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瘦了一圈,脸上的皮都松了。我冲他龇牙一笑,愣是把他脸上剩下的肥肉吓得抽了几抽。他大手往我肩上招呼了一下,我没啥感觉,他的眼睛却红了:“你看看,怎么弄成这样……”

我心中一热,刚想安慰他说没事,就听到他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这让我怎么向你二叔三叔交代,这下完了……”

我听得愣了一下,心说这跟我二叔三叔有什么关系,但很快我就反应过来,胖子不也是混北平的,估计跟我三叔应该有些瓜葛,难怪一路上这么照顾我。

看胖子身上衣服破破烂烂,东一道抓痕西一道口子,并不比我们强多少,我苦笑了一下,就说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不用自责,我自己会跟二叔三叔说。

胖子又摇头又叹气,也没理我,反而转头去问张起灵有没有办法。

张起灵点了点头,就道:“吴邪会没事的,出去再说。”

胖子看了看我,又叹了一口气,似乎才意识到我们还在斗里,忙道:“真是急得都乱了,先出去,先出去。”说完他抓着我的右手,就想把我接过去,张起灵摇了摇头,把手中的黑金古刀扔给他,背着我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刚走到墓道口,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我一惊,以为又有什么机关,下意识挣了一下,张起灵忙把我托了托,低声道:“是瞎子。”

我定睛一看,下来的果然是黑眼镜,他也是一副灰头土脸的狼狈样,看到我们他也吃了一惊,伸手就要把我接过去背,张起灵抬手挡了一下,就问他现在什么情况。

黑眼镜看看张起灵又看看我,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非常干脆利落地把手收回去,然后指着旁边的岩壁道,那有通向地面的排道,顺着往上就能出斗。

排道是修墓的工匠留给自己的逃生之路,一般都能直接通到墓外。闻言我看了看下来时的岩壁,那里被炸凹进去一大块,隐隐露出了里面的石头台阶来。

张起灵点点头,一马当先跨过小半截岩壁,踏着台阶就往上去了。

那之后的事情无须赘述,那石阶一路畅通,大约半个时辰后,我们再次回到了地面上。闻着带着潮气的泥土味,我差点就要哭出来,死里逃生的滋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形容。
这次估计是张起灵下斗生涯中难得栽的一个大跟头,人手折了许多不说,自己还受了重伤。我们四人回到营地时留守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我们去了近十天都没上来,他们都认为多数是凶多吉少,没想到我们竟然活着出来了。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土夫子,看到我们的伤势也不慌乱,把我们往帐篷里一放就开始治疗。只是我那右半边身体他们实在没办法,只能处理我的其他伤。大约是终于安心了,而且打了麻药也不疼了,伤口才缝到一半我就睡沉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双手双脚都没有什么力气,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右半边身体又能动了。我几乎是抖着爬起来,刚坐定就见帐篷的门帘被掀开,胖子捧着个海碗走了进来,见我醒了他就道:“来来来,趁热吃,我估摸你也该睡醒了,就给你下了碗面。”

闻到面香我立马感觉肚子饿了,也不跟胖子客气,接过碗“吸溜”了几口面才道:“小哥呢?”

胖子坐在我对面边抠脚丫子,边说:“团座在布置拔营的事,有事找他?那我帮你通传一下?”

我摇摇头,就道胖爷你省点力吧,这么多伤还是小心点。

胖子摸出一根烟点了,抽了一口说胖爷有神膘护体,没问题。说完就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问我跟张起灵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怎么他好像特别照顾我。

我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告诉他张起灵和我爷爷的关系,胖子听得来劲了,不停追问我们在斗里遇到了什么。

我边吃面,边大概说了一下跟他们分开之后遇到的事,把胖子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我说完了还不停咋舌,顺带惋惜了那两件难得的灵药,怎么就都被我这不识相狗崽子给吃了。

我笑着骂了胖子几句,就问他和黑眼镜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会出现在主墓室那。

胖子咳了几声,吐出了一口血痰后,才慢慢告诉了我他们在战国斗里的经历。

他当时一进青铜门就踏空掉了下去,摔得他都懵了,幸好他有神膘护体,那么高掉下来没出啥问题。但还没等他看清楚眼前的情况,黑眼镜竟然也落了下来,差点就跳到他身上。

我注意到胖子用到了跳这个字,这说明他们摔落的距离不会太高,只要反应够快还是能够安全着地。

黑眼镜和胖子站稳之后,以为张起灵和我接着也会栽下来,结果等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都不见我们的影子,他们觉得奇怪,就折返回去看是怎么一回事,谁知足足往上爬了两丈余都没有看到进来的口子。

黑眼镜觉得不妙,又继续上行了一丈,看到的还是没有变化的岩石壁,他们就知道情况不对了。因为竟然已经到顶了。

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爬回底下再决定接着该怎么走。下到底之后,他们在一旁的岩壁上发现了个洞口,正好容许一个人通过。

胖子燃起火折子往里照了一照,洞里的通道四四方方,斜着往下,洞壁上的铲印匀称连续,是个水准极高的盗洞。火折子的照射范围有限,再往远便看不见了,胖子索性一甩手就将火折子扔了下去。

火折子骨碌骨碌朝下滚,很快就到了底,借着微弱的火光,他们看到里面隐约是个耳室的样子。他们合计了一下,这样回头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入口也不见了,只能进斗再说。

定好之后由黑眼镜执着一根火折子在前开路,胖子紧随其后,两人缓慢地匍匐前行。

听到这我心想他们还真不怕死,万一那里面的空气有问题,那岂不是全部玩完。

幸运的是没有任何问题发生,他们十分顺利的进入了耳室之中。耳室不大,但是华丽异常,室顶嵌着大颗的明珠排成的星辰图,地上以黄金筑山,蓝绿宝石为河,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辉,看得胖子眼都直了。

楼主:不用假装18  时间:2022-02-03 21:59:57
不用说我都能猜到胖子肯定想冲上去滚一圈,他的确也这么做了,不过还没过去就被黑眼镜拦下了。不愧是跟团座多年,见过大场面,黑眼镜非常冷静地分析了一下,认为既然有盗洞直通耳室,想必之前肯定有同行进来过,但是这些的东西却完好无损,肯定有问题。

胖子听黑眼镜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可还是不甘心,索性把上衣脱了下来,准备去兜点蓝绿宝石。谁知才拿起一颗,他便感觉眼前一花,盛着金山宝石河的石板“啪”的一下就扣到墙上去了,接着只听见几声细微的“咯嗒”声,四个墙角内陷,赫然献出四具干尸来。干尸的皮肤在缓慢地裂开,里面血红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黑眼镜见多识广,喊了声操,是血尸。血尸这东西力大无穷,动作迅猛,而且身上都是毒,一个都难对付更何况四个。此时他们所在的耳室外就是一条墓道,按理说应该可以通到对面的耳室,也可以通往主墓室,他们粗略探了一下路,感觉没什么问题,觉得还是不要硬碰,先跑再说。

谁知道这墓道一进去,足足有好几天都没能出来。

我才想起他们也同样被困了这么多天,忙问他出了什么事。胖子抹了一把脸,似乎还心有余悸,就说他也不知道,那墓道虽然没机关,但另一头根本不是什么耳室,而是陷阱。

他们以为跑错道了,就返回去看有没有岔道,谁知道来时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墓道竟然全是机关。他们边躲边找岔口,被逼得又走到来时的墓道那头,没想到那已不是有血尸的耳室,反而变成了装着几具棺椁的毒气室。

那之后他们就在这短短的墓道里奔来跑去,想尽办法脱困。在被困第三天后,他们正在休息时,突然感觉一阵地动山摇,晃得他们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

等地震停止后,他们赫然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又变了,竟然直接就坐在一个极大的墓室中。
即使知道他们后来平安出来,我还是惊了一下,连面也顾不上吃了,道:“真他娘邪门,照你的说法那墓室是凭空出现的?”

“的确邪门,再怎么神奇的机关也不能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墓道变成墓室吧?我看不是见鬼了,就是有妖法。”胖子点了点头,脸上的肉抖了一下,接着道:“我们刚开始以为是幻境,没想到竟是真的,就是个前殿。”

我想了想,就说:“之前你们在墓道里乱兜还能说是鬼打墙了,这个前殿是怎么回事?”

胖子摆摆手,道:“搞不清楚,黑瞎子倒是想起他曾经遇到过一回这事,说跟团座下过个鬼冢,那冢里虚虚实实,墓道墓室时隐时现,刚开始他们也以为是鬼打墙,后来才知道那冢是一个墓盖在另一个墓之上,但原先的墓长期处于灵气极足之地,产生了魂魄,依附在后来的墓上,就会出现这种套叠墓的情况。”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就道:“你是说有个墓像人一样产生了灵魂,然后还附在另一个墓身上?所以其实你们一会在第一个墓里,一会又在第二个墓中?”这种跟志怪小说差不多的东西让我大感兴趣,就催促着胖子赶快往下讲。

胖子点点头,说差不多是这意思,歇了一口气后他告诉我,虽然处境诡异,他们还是决定进入前殿中。这前殿造得就跟古时楼阁殿堂一样,殿前的地面上有一个两尺见方的水池,池子中间的水眼还在呼呼地往外冒水。

他们这时已经两天没喝一口水,嘴唇都干裂了,看到有水,胖子也不管水有没毒,扑上去大口大口地喝了一顿,直到把肚子灌了个滚圆才停下,打着嗝说毒死也比渴死好。

黑眼镜没他那么急切,喝了几口才说这水是活水,不会有毒。于是后来的几天里多亏有了这些水,他们才能撑了下来,即使没吃的。

说到这胖子停了下来,艳羡道:“哪像你跟着团座吃的都是神物。”

我懒得理他,就说别讲这些有的没的,你们后来到底怎么找到我们的。

胖子说后面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还以为前殿不会像墓道一样,谁知道更诡奇,他们光从前殿走到主墓室就花了很多时间——明明看着是空地,走过去却莫名的被石墙堵住了去路;明明已经探过没机关的地面,过去的时候却遭遇到突如其来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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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费了一堆口水,好不容易才将他们进主墓室前遇到的机关粽子说完。我大概数了一下,至少遇到了十次攻击,难怪他们会伤成那样。

于是等他们终于进入主墓室时,也已经是一副灰头土脸的狼狈样。

主墓室比之前见到的耳室更加金碧辉煌,建筑得十分霸气。整个墓室左右有十丈,每一边都有十根整根的金丝楠木柱子顶着。墓墙上面粱雕檐画,光五爪金龙就有数条,而几乎有三丈高的宝顶上,镶嵌了一幅五十星图,每一颗星星,都是一颗璀璨的夜明珠,估计都有鹅蛋大小,正在发出幽幽的光。

墓室中央的汉白玉棺床上,是一架巨大的青铜棺椁,目测重可达几百钧。棺床的周围有六个石架,上面放置着琮圭璋璧琥璜六种玉。在青铜棺椁的上,打坐着一个女尸。女尸脸上是一个带笑的金面具,浑身披金戴银,露在衣服外的手脚皮肤竟然白皙细嫩,就跟活着的一样。
胖子看着棺椁心都痛了,因为光凭他跟黑眼镜,再有力气也推不动上千斤的东西啊,但是贼不走空,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女尸身上。

胖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看他脸上露出一种踩到狗屎的表情,想也知道他肯定又中招了,就笑道:“你他娘肯定又闯祸了。”

胖子仰头打了个哈哈,尴尬道:“天真你别瞎猜,什么事也没有……”

“就是胖爷被女鬼上身,掐着兰花指又梳头又唱戏的。”帐篷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把胖子的话打断,我转头看去,黑眼镜笑嘻嘻地掀帘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张起灵。

胖子立马起身敬了个礼,狗腿道:“团座你坐,你坐。”说完脚底一抹油竟然溜了,黑眼镜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竟然也放下帘子走了。

我故事才听一半,真叫一个抓心挠肺,不过估计有张起灵在,八抬大轿请他们也不会回来的,只好寻思着改天再问他们后面的事。

可人张起灵往我面前一坐,火眼金睛就看出了我的情绪,开口就问我:“还想知道什么?”
我一怔,下意识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张起灵看了我一眼,就道因为这女尸黑瞎子和胖子又困了几天,后来发现一堵墙里装了火药机关,他们索性引爆了那机关。

说完这句话张起灵就闭嘴了,我愣了一下,道:“没了?”

张起灵点点头,闷声说他只关心结果。我看着他没表情的脸一时间不知做什么反应,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后,他忽然道:“还吃不吃?”

我看他盯着我的碗,才醒悟过来他在问什么,尽管肚子还饿也不敢劳他大驾给我端面,忙说:“够了够了。”

张起灵再次点了点头,就让我准备一下,准备启程回北平,说完起身就要走。我其实正打算跟他商量这事,看他站起来要走就急了,一把抓住他道:“你不准走,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张起灵低头看了我一眼,又坐了下来,看着我:“问吧。”

我敢说被张起灵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没人能心平气和,总觉得感到丝丝凉气不住从心里往外冒。我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小哥,我想先回趟……”家字还没出口,听到对方“嗯?”了一声,不知怎的就自己打了个哈哈道:“你看我不是还没恢复……”

边说我边把右手伸到他面前,打算让他再考虑考虑,谁知道竟然看到了自己恢复原状的五个手指尖,跟后面指节以及手掌干枯的褐色相比,可以用白生生来形容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的确是恢复后,一下就激动起来,几乎扑到张起灵身上,使劲把手伸到他面前,连声叫道:“小哥小哥,快看我的手!好了!!好了!!!”

张起灵比我冷静多了,一手揽着我,一手抓住我的看了一会,脸上也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麒麟竭开始生效,慢慢就会恢复了。”

这真是天大的喜事,我高兴得要命,嘴巴笑得都合不拢了,把右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张起灵的脸也越看越顺眼,恨不得狠狠亲他几下。

团座安然不动地坐在那任我抱着他把手看了几遍,待我的高兴劲过了才慢慢来了一句:“还有什么要问?”

我迎头被兜了一盆冷水,立马僵住,看来身体不行这借口是没用了。我挠了挠后脑勺,干笑了几下后才乱七八糟找了个话头道:“……那啥……你那麒麟纹身怎么回事?好像一会看得见一会看不见?”

边说我边往他上半身瞄,可惜纽扣扣得太紧看不见。

“那是驱邪镇魂的纹身,只有体温高了才会显现。”虽然明知我是转移话题,但张起灵还是认真道,说完还问我要不要看看。

我盯着他搭在顶扣上的修长手指连忙摇头,道:“驱邪?那阴魂附体的时候……”

张起灵放下手,就道,麒麟镇邪,但需要一定的时间。

听他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就问他是不是不用舌尖血他自己也能搞定?

张起灵点了点头,说确实如此,不过有舌尖血自然事半功倍。

我回想起当时舌头交缠的感觉,老脸一热,心想操,真是关心则乱,要是没那么急肯定能看出点什么。我尴尬得不行,仰头打了个哈哈才又道:“……那啥,麒麟竭没什么其他药效吧?长生不老什么的?”

张起灵看了我一眼,半晌才淡淡道:“麒麟竭我也曾吃过。”

我“啊”了一声,脑子里对这种爆炸性的消息还转不过来,只会呆呆顺着他的话道:“然后呢?”

张起灵道:“然后正如你所见。”

我看着张起灵那看起来三十出头的脸,之前很多搞不清的细节忽然明了起来,有关他百毒不侵的体质,还有他异于常人的老化速度,以及他蚊虫不近的体质,也许都是吃了麒麟竭造成的。

一时之间我的脑里乱糟糟的,想到以后我也许到五、六十岁还顶着这么张脸就觉得无法想象,别人会怎么看?这事摊到张起灵身上是老神仙,摊我身上可能就是怪物了。想到这我哀嚎了一声,捂住脸瓮声瓮气道:“**,真变成老不死怎么办?”

张起灵捏了捏我的肩膀,道:“还不一定……”顿了一下,又道:“凡事有我。”

我听得心头一热,握住张起灵的手,喃喃喊了声:“小哥……”

张起灵拍了拍我,道:“收拾一下,马上要启程了。”

我这会正感动得不行,想也不想就点头说好,直到他起身出去了才反应过来,妈的,这家伙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我三步两步冲出去,冲那披着阳光的挺直背影喊:“小哥,咱们再谈谈————”




——————————————————完————————————————

楼主:不用假装18

字数:97584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2-12-02 18:07:00

更新时间:2022-02-03 21:5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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