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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by馒头】命硬(完整,含未发番外)

楼主:Renee_馒  时间:2019-04-30 19:32:26
刚刚可能发的有问题,被删了。这里馒头,回归预热。其他文陆续发,坑都填。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进来戳戳吧。

楼主:Renee_馒  时间:2019-04-30 19:32:26
命硬
By 馒头君
命硬.000
我们,二百年后在一起。
命硬.001 他们反对就反对,亦无所谓
解雨臣有一个习惯。他站在家门口,最先做的事是抬手敲门。
“咣咣咣”弓着手指,用力,直直关节泛红。
隔壁的大婶不满的探头,“每天都是这样,没有人就不要敲了。”
解雨臣才翻着包里的钥匙,插入,转动,进屋,换鞋。
然后再是彭的一声。
之后就是隐匿的沉寂。
他靠在安全门上,那似乎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然后他自嘲的笑了笑,脱鞋放下包,开灯。
严格意义来说,这并不是家,只是两间不大不小的屋子罢了。一间是卧室,一间厨房浴室餐厅书房玄关兼备。
买下这个房子的时候,黑瞎子是反对的,他说,花儿,我能给你更好的。
解雨臣反驳,要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太空。
黑瞎子说,那我们再买好多好多东西,把空荡荡的地方都填满。
解雨臣说,语气轻的要命,那是一样的空。
解雨臣只有在黑瞎子在家的时候,管这个地方叫家。尽管黑瞎子每个月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有时候好几个月都不见人影。
唯一的痕迹就是留在抽屉里的厚厚的一摞钱。
可是解雨臣依旧会在每天回来的时候,把门凿的咣咣响,然后期待着有人开门,朝他笑,说,花儿,回家啦。
解雨臣会笑,笑的明媚如三月春光,他答,恩,回家了。
可惜,多半的情景是无人应。
解雨臣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翻开书本,密密麻麻的字母数字罗列。他突然想起,好久好久以前,黑瞎子揉着他的头,说,我的花儿就是适合读书。指尖的力度按压着头顶,几乎快要震碎了整个时光。
解雨臣忽然清醒,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一旁轻手轻脚收拾书本的黑瞎子,猛然坐起,脑袋嗡嗡直响。
“吵醒你了?”局促不安的搓着手。
“回来了?”
黑瞎子点头。
“什么时候走?”
然后不等黑瞎子回答,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交替的气息弥漫,“算了,别回答我了,我不想知道。”
黑眼镜的吻暴虐而至,撕咬磨列舌尖至浅喉。
“花儿,你想不想我?”
双臂用力,解雨臣就被抱到桌子上,吻沿着脖颈一路蜿蜒,解雨臣勾着他的后背,摇头,“不想。”
黑瞎子收紧了手臂,“你瘦了。没好好吃饭?嗯?”
性感沙哑的鼻音。解雨臣吸了吸鼻子,他说,“我好着呢。”
黑瞎子抬着解雨臣的臀部起身,乒乒乓乓撞翻了摞好的书本,无暇顾及。
解雨臣勾着黑瞎子的腰,被他顶至墙壁,吻如枪林弹雨,热度灼伤了皮肤。
黑瞎子迫不及待的解着裤子,坚硬如石。
一场欢愉带着疼痛刺激着解雨臣的神经,他的指甲陷入他的后背,牙印刻在他的肩膀。他的动作大的让整间房子轰隆作响。
吞噬,湮没,爱欲,糜乱,在狭小的房间爆发,空气都升温,烫着每一丝神经。
高潮的时候,隔壁房间不适时的想起暴怒的吼声。
破败老旧的小区房屋隔音并不好。
那边喊着,“大晚上的闹什么闹?”
浓稠的精液滚滚而至,黑瞎子的手里,解雨臣的肚子上。
然后喘着粗气相视而笑。

他们反对就反对,亦无所谓
----001完----

楼主:Renee_馒  时间:2019-04-30 19:32:26
命硬.002 谁狂怒,谁拦路
解雨臣和黑瞎子很早就相识了。
解雨臣遇见黑瞎子的那一天,八岁,他妈妈对他说,雨天,流血的天气。
那是动乱不堪战火纷飞陈旧泛黄的时代。红卫兵砸烂铁门冲进来的时候,他爸爸还在读着报,他妈妈坐在一旁安静的打着毛衣。他们肆无忌惮,挥着棒子,砸碎了放在窗台的花瓶,撕烂了挂在墙上的字画。
解雨臣的家被红卫兵抄的一干二净。解雨臣被他妈藏到大衣柜的后面,才勉强躲过了一劫。
顺着那道不浅的缝隙,他见着那些带着袖标的红卫兵疯狂的砸着家里的东西,看着爸爸妈妈倒在地上,破败不堪。
他看着他妈妈竭尽最后一点点力气,用手捂住了那道缝隙,捂住了解雨臣的视线,可他还是看到了,原本鲜活生动的生命随着身上那些黑黝黝的大洞一点点流失,榨干,消失殆尽。
解雨臣拽着爸妈的身子哭,风呼啦啦的吹,吹得解雨臣整个身子开始共鸣,可是没有人听得到了。
然后,他遇见了黑瞎子。
黑瞎子是个孤儿,他四处流窜,干着偷鸡摸狗的小行当,有时候一天骗到了两块钱,有时候为着一个包子被人追着打。他没有地方睡觉,就躲在大桥底下,夜晚的风呼啸,黑瞎子就着风声唱歌,唱到睡着。
他听着红卫兵砸了一家人,想跑过去看看,有没有能拿走的东西,馒头也行,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于是他遇见了解雨臣,那个坐在地上哭的孩子。地上的血迹未干,歪歪扭扭的顺着石头缝流淌。
解雨臣哭的惊天动地,快要碎了一颗心。
黑瞎子舔了舔嘴,手掌擦了擦裤线边。然后走到他身边,拽了拽他,“别哭。”
解雨臣抬眼,脸上全是泪。黑瞎子的心里轰隆一下全塌了。伸手环住解雨臣,他说,“别哭别哭别哭。”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别哭,别哭,别哭。
解雨臣仿佛拽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他死死的揪住,哭的让人心碎,断断续续的哽咽着,“爸爸……妈妈……没有了……”
所有的委屈害怕难过心酸疼痛一并涌了出来,泛滥澎湃。

后来,解雨臣辗转在各个亲戚家里,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那段灰色暗哑的生活里,他连一块馍馍都是奢望。
黑瞎子总是会来看他,他们偷偷躲在后院的草垛旁边,黑瞎子塞给他一个包子,解雨臣舔着手指吃的一脸满足。
然后多事的亲戚就会高喊着解雨臣的名字,骂骂咧咧尖锐刺耳。解雨臣就安安静静的朝他笑,笑完一边应声着一边往院内走。
黑瞎子偷偷攀着石墙,从石缝里看着瘦瘦小小的解雨臣坐着粗重的农活。
一旁的大婶絮絮叨叨,“本来粮食就不够还要多养你这么个孩子,不给我多干点活我们一家吃什么?”
黑瞎子没觉察,自己的指甲都嵌到手心的肉里。
解雨臣抬眼看见黑瞎子躲在石墙后面看着他,朝他偷偷的笑,笑的比花儿都灿烂,比太阳都明媚。
黑瞎子不知道,从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种子,每天都在壮大发芽,直到心口间再也承受不住那一份沉甸的重量。在那个黎明,天刚刚泛白,他偷偷溜进了解雨臣的家,翻进了窗户。解雨臣只睡在杂草间,杂草是他的床垫也是被子,四周都是农具,黑瞎子见着解雨臣蜷缩在角落,睡不安稳,眉间都是皱。
一叹息就会呼出白气,那样单薄的衣裳怎样遮住寒冷。
抬手抚上眉间,解雨臣睁眼,朦胧里望见黑瞎子的轮廓,以为是梦里,他张口,“梦里都是你啊……真好……”
直至被扯进怀里,黑瞎子的手掌拍着他的后背,他听见他说,“不是梦,不是梦,我来带你走。”
扯着他的手往外逃,这是一场没有计划的逃亡。
吱拉吱拉的门响还是惊动了熟睡的亲戚,暴怒的大婶披着衣服,男人们拿着铁锹追了出去。
耳畔晨光刚刚升起,露水深重。他扯着他的手腕,他说,“我来带你走。”
带你走,不管谁人阻挡,不管代价多大,不管会不会搭上自己的命。
对着堵死的墙壁,黑瞎子懊恼的踹了一脚,身后的嘈杂声越来越重,解雨臣说,“逃不掉的,逃不掉的,我回去吧……”
黑瞎子捏着他的下巴,“不准。”然后手掌用力,朝着他的后颈劈过去。费劲的把晕过去的解雨臣藏在胡同角的石缸里,刚想转身,整个人就被踹翻在地上。
接着就是被人提起来,按在墙上,“说,解雨臣人呢?”
黑瞎子抬头,目光犀利不驯,摇头,“不知道。”
“放你妈的屁。”一拳挥在脸颊,接着就是拳打脚踢,铁锹棒砸在身上,噼里啪啦。嘴里满是辛辣苦涩的血味,黑瞎子为了不喊出声的坚持,他怕他的叫喊弄醒了解雨臣。
液体滑落下肚,炽烧着胃,痛楚已经麻痹。
谁怒吼,谁拦路。
我都会犹如战火硝烟里奋不顾身毫无惧色的冲过去。

解雨臣从石缸里爬出来,黑瞎子浑身是血的依坐在墙边,解雨臣尖叫着扑过去。
“别哭别哭别哭……”黑瞎子抚着解雨臣脸上的泪珠,“笑一个,笑一个给我看,我喜欢你笑。”
然后解雨臣就真的笑了,像一颗绝望绽放的花儿。
黑瞎子说,“我要带你走,谁也拦不住。”
泪水如滂沱大雨,他握着黑瞎子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
-----002完-----

楼主:Renee_馒  时间:2019-04-30 19:32:26
命硬.003 先,殉情了不对
黑瞎子不敢耽搁,不顾身上的伤口疼的死去活来,拉着解雨臣的手顺着公路土道走。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从白天走到黑夜。
不敢休息,日夜兼程。
每每解雨臣问,“你疼不疼?”
黑瞎子就答,“你朝我笑笑,笑笑就不疼。”
然后,解雨臣就朝他笑,如夏日里清冽的甘泉呼啦一下子浇在胸口,散去伤口焦灼的炙热。
解雨臣一笑,就仿佛握住了他整颗心。
却终究在第三日再也支撑不住。
身上的伤口有的结痂,有的化脓,七扭八歪的横在身上,惊悚诡异。
黑瞎子倒下去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终不能陪伴你。对不起,终不能熬过颤骨的疼。对不起,带走你却只能到这里。
解雨臣单薄瘦弱的手臂撑不住黑瞎子的重量,他狠狠的咬着嘴唇,红着眼睛,却始终没掉一滴泪。
然后,解雨臣笑了。
眉眼弯弯,眼眶里积蓄着的都是泪,却一滴都没有滑落。
黑瞎子的身子烫手,早没了意识。解雨臣站在路中央,忽然觉得一股股绝望奔涌而来,他想抖,心像扯开了一个洞,被人揉捏着,从脚凉到手。
他想哭,然后他意识到,哭得再大声,也不可能有人像黑瞎子一样像勇士一样出现在他面前,抱着他,只说一句别哭。
他蹲了下来,颤抖着确认着他微弱的气息。双手穿过黑瞎子的腋下,费力的起身,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他尝试了三次才勉强起身,拖着满身伤口的黑瞎子往前走。
他一句一句的说,“别死,瞎子,别死,求你……求你……别死……全世界,我只剩你一个人,别丢下我好不好,别不要我好不好,求求你……”
空旷的世界,只有他陪伴。他曾支撑起他全部的世界,可是却不知,他有多疼,黑瞎子你有多疼。
解雨臣的手托着他的身子,小心翼翼绕过伤口,满身血迹,泥土蜿蜒着的都是黑瞎子断断续续的血。
终见到一个独居的宅院。解雨臣把黑瞎子放在门口栏槛边,踮着脚敲着门。门童不耐烦的应声,见着是一个小孩刚想扔几枚钱币打发走,就被解雨臣紧紧拽住,“求求你,救救他……”
门童顺着解雨臣手指的方向见着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黑瞎子,厌恶的推了他一把,“滚,别脏了二爷的地方。”
然后彭的一声,把解雨臣挡在门外。解雨臣扭头看了黑瞎子一眼,然后抬手继续拍门声,“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大力的叫喊变成了绝望的呜咽,“您是好人对吧,救救他,他也是好人,你们救救他啊……”
黑瞎子开始发抖,细密的冷汗铺满了整张脸。解雨臣跪坐在地上,小心的把黑瞎子的头搁在腿上,褪下了他身上所有能保暖的衣服,全都捂在他身上。
可是挡不住他身上的寒冷,可是挡不住他的颤抖,可是挡不住越来越微弱的脉搏。
解雨臣把脸贴在黑瞎子的脸上,吐着热气,“瞎子,你别死,你还要带我走,你记不记得?我不哭,你起来我笑给你看。”
不知过了多久,解雨臣单薄的身子早已感觉不到寒冷,他只是用力的拥着黑瞎子,他有多少温度就想给他多少温度。
门吱嘎开了。
解雨臣抬头,僵硬的嘴唇早已说不出话。他望着那个老者,目光里带着期望与哀伤。
老者挥手叫着下人,“带他们进来。”
解雨臣笑了笑,攥着黑瞎子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黑瞎子命硬,烧了三天,终于转醒。一睁眼就见着解雨臣朝他笑,他想抬手摸一摸他的脸,稍一动就仿佛扯动着全身伤口,铺天盖地的疼。
“你别动,我去给你拿水。”声音颤抖里带着欢愉。
“不……”费力的扯住解雨臣的衣袖,他说,“让我摸摸你。”
解雨臣跪在床边,低着头,脸颊贴着黑瞎子的手背,轻轻的摩挲,“太好了,你没丢下我。”
黑瞎子咧嘴笑,“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先,殉情了不对。
我要怎么丢下你,宁凭着耐性与骨气,不怕碎骨的痛。我要在你身边。
我要怎么丢下你。
---003完----

楼主:Renee_馒  时间:2019-04-30 19:32:26
命硬.004 历劫还是在一起,这种坚决无人可比
是幸或不幸。
黑瞎子慢慢复原,身子好一点就瘸着腿下地不停的走。
他是视线永远落在解雨臣身上。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千姿百态,他的蹙眉撇嘴。
一直到一个手落在他肩头。
黑瞎子急促的转头,对上的慈祥笑意的老者。
“您……救了我?谢谢。”
老者摇头,视线亦落在解雨臣身上,“要谢就谢他吧。若不是他在我门前跪了一晚,我自是不会收留你们。”
黑瞎子不语,心头的震撼摇曳着颤抖。
解雨臣坐在桌畔精致的笑容爬上面颊,茶杯里袅袅雾气朦胧。他认真的低头读书,那模样黑瞎子记了一辈子。
“那孩子很有灵气。”老者笑道,“我很喜欢。”
黑瞎子仰着头看他,咬着嘴,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他说,“能不能麻烦您,收留他?”
老者眯着眼睛,没说话,也没表情。
“拜托您……”
“你不想带他走吗?”
“我带他走,怕他一辈子都苦。”语气沉稳老成,哀伤难过。
表情却是笑着的。
老者沉默良久,“他不会独留,若是他肯,在你受伤时候早就抛下你。”然后不顾黑瞎子的震惊,朝着解雨臣招手,“雨臣,来。”
解雨臣从椅子上跳下来,汗珠滚落,黑瞎子下意识的抬手替他拂去,然后解雨臣抬头笑,灿若星辰。
“二爷爷你叫我。”
二爷爷抚着他的头,就刚才那个场景,平凡普通却如一副历久仍新的画,于是他说,“雨臣,以后留在二爷爷这里好吗?”
解雨臣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往黑瞎子那边看,二爷爷笑道,“他自然也留下,你们都留下。”
解雨臣欢欣雀跃,攀上黑瞎子的肩膀,却又小心翼翼害怕碰到他的伤口。黑瞎子全然不顾,紧紧的搂他在怀,身上的隐隐作痛变成一种讯号。
解雨臣有了新的名字,解语花。是二月红给他的。
他才知道二月红原是京城的名角,因为文化大革命妻子遭到迫害,而他逃到郊区独活。他喜爱解雨臣,教他唱戏,读书,识字。
常常在阳光洒满的午后,坐在院子里,听着稚嫩的唱腔悠扬婉转,解雨臣的一颦一笑让他怀念年轻时的模样。
解雨臣偶尔唱着唱着就断了音,样式还摆着原样,视线却飘落至远处。那里的黑瞎子站在太阳底下,用手遮着头,咧着嘴笑。
“我唱的好听吗?”解雨臣常常问着黑瞎子。
“特别好听。”
“今天二爷爷教了我一首词,我背给你听吧。”
“好。”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黑瞎子听不懂,只觉得悲伤,那首词缓缓从解雨臣口中流淌,那样好听的声音,那样哀婉的语调。
二月红曾要黑瞎子跟着解雨臣一同学戏识字,黑瞎子摇头,他说,“我不适合干这个,二爷,你教我点真功夫吧。我得保护他。”
黑瞎子说,我要护着他一辈子。他害怕,他太害怕,那日的拳打脚踢会再来一次,他不想他不能,没有能力护他周全。
二月红说,“你要肯吃苦。”
于是,整日整夜的磨练。白露朝阳,黑瞎子在院门口蹲着马步;午日炎阳,黑瞎子一遍一遍挥汗如雨;星辰缭绕,黑瞎子围着房屋一圈一圈的跑。
只是每晚每晚,拖着疲惫的身子,看着熟睡的解雨臣,眉头舒展,酣睡梦乡,再也没有那时连睡着都皱得紧紧的眉。
黑瞎子轻呼着气,黑暗里仿佛面对这世间最宝贵的珍宝,吻落眼角,细腻轻柔,怕吵醒了他,怕弄疼了他,怕失去了他。
解雨臣十四岁那年,文化大革命的风终于吹走。他得以第一次登台,悄悄的拉开帷幕看着观众席上的人群,解雨臣紧张的手心冒汗。
黑瞎子依着门,“花儿,你真美。”
解雨臣扭头,“可是怎么办,瞎子,我紧张。”
黑瞎子揽他入怀,“你就当只有我。”
只有他,全世界就只有他。他的观众,他的勇士,他的……爱人。
解雨臣登台,唱着他的梦想,唱着他的未来,唱着他的故事,唱着他的情感,唱着他的……爱。优雅华贵的笑意在灯光中若隐若现,惊为天人。
美的让人震撼。
一曲落下,掌声四起。
解雨臣却只看得到他,人群里,他奋力的拍着手,尽管无人知道他们相识,可他脸上带着光辉自豪的微笑。解雨臣听得到他说,
那是我的花儿。
历劫还是在一起,这种坚决无人可比。
----004完----

楼主:Renee_馒  时间:2019-04-30 19:32:26
命硬.005 心不死
二月红是笑着死去的。
那样安详的笑容是解雨臣和黑瞎子从未看过的。他死前只留给解雨臣一句话,他说,小臣把我埋在她旁边。
站在旁边的解雨臣就忽然明白了,多年以前,那个洒满阳光的庭院里,他听来的那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解雨臣曾经不懂,疑惑,二月红是那样怀念着,爱着他的夫人。可他却是度过难捱的寂寞时光。
他曾见过,二月红拂着夫人的字书,微笑着哀伤。从他身体里源源不断流露的思念让解雨臣震惊。
可是知道见到二月红那样的笑,解雨臣就忽然明白了,是那样温柔的女人用爱温暖了独自一人寂寞等待的寒冷。
殉情是解脱,却辜负了爱人的期望。
下葬那天是个阴天,云压抑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黑瞎子教人挖开泥土,地下安安静静躺着另一座棺材,解雨臣喃喃自语着,“别急,他马上就来了。”
嘴角挂着笑。
二月红的棺材是他自己订做的。那段时日,他的身子已然不好,却依旧坚持着监督工人做工,尺寸大小高矮都是他亲自量好的。
棺材落入土里,比旁边的高出一截。
等太久了吧。丫头,我终于来了,替你看过世间风景,熬过凄骨哀凉,现在我来了,你又可以靠在我肩头,听我给你唱一曲。

离开的时候,黑瞎子握住解雨臣的手,“花儿,别太难过。”
解雨臣转头,看着身旁的男孩不知何时已然高出他半头,手掌的温度饱满热烈,“不难过,我怎么会难过,二爷爷等了这么久,那是他的等待,他的爱,现在终于圆满了。”
黑瞎子点头,“是啊,终于圆满了。”
解雨臣说,“瞎子,以后我们也合葬吧。生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黑瞎子咧嘴,摇头,“不,花儿,如果我们死了,就火化,然后把骨灰装在一起。骨血交融,永远不分开。”
永远不分开。

解雨臣和黑瞎子接受了二月红的遗产,却只带走了他曾经珍视的戏文,把剩下的钱都分给了曾经二月红的下人。
临行的前一天,黑瞎子拥着解雨臣,“又要开始漂泊,花儿,会累的。”
解雨臣仰头,“有你在,又有什么呢?”
有你在,又有什么呢?
我要的,不过是和你在一起。从你拉着我的手,跟我说,我带你走。
我就知道,此生,能带我走的,只有你。

黑瞎子带着解雨臣在北京购置了一个不大的房子,他送解雨臣念书,他说,“我的花儿,最适合读书。”
解雨臣摇头拒绝,“我可以唱戏帮你挣钱。”
黑瞎子点着他的脑门,“可是怎么办,我好爱好爱读书的花儿。花儿,去读书好不好?”
解雨臣转到当地的高中,黑瞎子找了一份工作。只是黑瞎子闭口不提他的工作,只是时不时家里的抽屉就会多了厚厚一摞的钱。
黑瞎子从来都不让解雨臣有任何的缺失,他总是倾其所有给他一切最好的。
他为着他学了做饭,每晚解雨臣下了课,精致可口的菜肴,变着花样的给他做。
他替他出席每一次家长会,然后无比自豪的对着老师的夸奖。
他为他购置新衣裳,带着他挑选学习用具。
解雨臣无数次的问过,黑瞎子到底在做什么,黑瞎子只是笑嘻嘻,“花儿你只要好好读书,以后有出息了,瞎子我可就要靠你养活啦!”
解雨臣笑着应允,时光缱绻。

他当然懂,黑瞎子是掏空自己去守护他,爱着他。
他必以同样浓烈深刻的情感回应着。
就算直到生命的尽头,那早已溶在血液里,刻在骨头上的感情,亦如二月红和丫头的爱情,不会死。
心不死。
----005完---

楼主:Renee_馒

字数:7412

帖子分类:黑花

发表时间:2016-04-14 02:00:00

更新时间:2019-04-30 19:32:26

评论数:3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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