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纠缠于伦理之间的囚禁与反囚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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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严辞脱掉外套，躺在那张又小又窄得病号床上。他的袖子高高挽起，尖锐而锋利的黑色针头扎进他的血管里时，他的右手手指神经性的跳动了一下。
他清楚地感觉到温热的血液从身体里抽离，他侧了侧头，昏迷的严祁安脸色苍白，躺在旁边的床上。
严辞的血液从冰冷的管道里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让那具冰冷的宛如尸体般的身体重新鲜活红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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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马林的味道像一层纱布盖在他的脸上。因为失血，他的眼前混沌不清，护士方形的帽沿在他视线里不断晃动。
他的耳边人声混杂，他隐约听到季清临沉稳而带着怒意的声音，“好了，再抽下去他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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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从床上醒来，房间里空荡的只剩下福尔马林的味道。他踩在地板上的双腿有些疲软，他低头缓了一会儿，撑着床杆起身。开门的时候一个黑影狠狠地打在他的脖子上，黑影落下时他听到拐杖敲在光滑的地板上的声音，沉闷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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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郁年因为情绪激动开始咳嗽，他边咳边说，“你想害死祁安吗？”
脖子上的红痕剧痛之后开始发麻，他因为输血过多而模糊的视线里是严泽幸灾乐祸的脸。
严泽站在严郁年的身后，冷笑着说，“你明知道大哥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竟然还故意失踪，你这是要置大哥于死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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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郁年的拐杖挥舞过来，打在严辞的左膝窝里，严辞腿一软，左膝就跪了下去。严泽趁机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肩头，他支撑不住侧身倒在地板上，一声不吭，眼前只剩一团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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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郁年被严辞的一声不吭气狠了，抡着拐杖打在他的脊背上，坚韧紧绷的脊背发出苦闷的受难声。皮肉表层的毛细血管骤缩，膨胀着炸裂，脊骨刺痛，严辞疼的浑身抽搐，耳边开始忽远忽近的轰鸣。
耻骨挨了一下，他的半边身体就瘫软下来，动弹不得。严辞惊出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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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郁年临走时，拐杖把地板敲的脆响，他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说，“祁安要出什么事，你也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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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侧躺在地板上，口腔里血腥泛滥，护着头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严泽凹凸不平的鞋底踩在他的右手上，踩在那因为长期输血而满是针孔的手臂上，装模作样地啧了一声，说，“二哥，你说你要把一组组长的位置让给我，哪有今天这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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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咳了几声，声音嘶哑，他勉强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狗仗人势……咳咳……”
严泽的皮鞋狠狠地踹在他的腰窝上，他的身体瘫痪下来。踹在肋骨上的时候，他的身体滑行出去，撞在门口的垃圾桶上，脊骨一阵剧痛。血液在喉管翻涌，顿在嘴角，他蜷缩起身体，额头渗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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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泽慢条斯理地走过来，用鞋尖顶着他的肩头，让他翻转身体正面朝上。严辞双目失去焦距，头顶刺眼的灯光明晃晃的，他模糊的听到灯光在重影里吱吱呀呀的晃动。
严泽低下身来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冷笑着说，“狗仗人势？你连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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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泽的皮鞋踏在走廊里，他舒服而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双手顺势撑在头的两侧，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第一章（3）
严辞在洗手台前清洗自己口腔里的血腥味时，一组组员告诉他，已经追踪到中了枪的漏网之鱼了。
他又想起那个潮湿阴冷的房间里弥散的信息素的味道，突然打了个冷颤。他穿上外套，缓了一会儿，才说，“如遇反抗，就地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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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路过门诊室的时候，偏头看到了季清临。他穿着白大褂，身姿挺拔，双腿修长。里面是温暖的黑色羊毛衫背心，干净的衬衫衣领一丝不苟地翻折，手指敲在桌沿上，骨节分明，指骨修长。
他没有看到严辞，只是对身前的病人微微笑着。
严辞看着他弯着的嘴角和起合的嘴唇眯了一下眼睛，低头匆匆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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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很难想象这个站在明亮的灯光下，笑的斯文有礼的男人拿着鞭子挽着袖子站在他鲜血淋漓的背后，声音沉稳，宛如佛珠相撞。
他说，“严辞，你的戾气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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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区房的碎瓦落了一地，在皮鞋底下躁响。裹在空气中的信息素弥漫过来，严辞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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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是从断裂的房梁里跃出来的，匕首锐利的刀锋映出严辞冷峻的眉眼，严辞心跳失序，窒息的压迫感从头冷到脚。他才微微偏头，刀尖就已刺破他右颈，却突然急转直下，往握刀的手腕回收。
有人开了一枪，匕首摔在瓦砾里，黑影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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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几个月后，当穆泽站在军事法庭上，原告方义正言辞的指责严辞叛变，勾结穆泽，居心不良时，提到了这件事。对方得意洋洋地说，“要不是严辞叛变在先，勾结在后，那把匕首早在危区就已了结他的性命了。”
穆泽惊讶地看着说话的人，尴尬地笑了笑，啧了一声说，“其实也没那么复杂，主要还是美色所惑。”
台下笑声，掌声，怒骂声，一片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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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握枪的手冰冷僵硬，胸腔擂鼓。空洞的枪口冒出白烟，他对溃逃的黑影补了一枪，但因为过于紧张打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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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点，差一点，那把刀就割断了他的颈部动脉，鲜血喷涌而出。许清子会扑在他的苍白干瘪的尸体上歇斯底里地哭喊，“你让祁安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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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消失在危房拐角。前面是仓库，地面有血迹。他已经是强驽之末，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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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他们顺着血迹踹开了仓库的大门，厚重的灰尘颗粒扑面而来。他端着枪，逡巡着，接过手电筒往前摸索。
信息素的味道缠绕着他的心脏，他的心脏就像泡在高浓度酒精里，充血膨胀，活跃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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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靠在仓库墙壁的一角，鲜血顺着肩膀往下，淌在地板上，艳红红的一滩。
十二支冰冷的枪口突兀地横亘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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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严辞歪了歪头，冷笑了一声，挑衅道，“队长，你身上有股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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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用枪托往他额头上砸了一下，他的头偏向一边，又往他腹部狠狠踹了一脚，他疼弯了身体，开始剧烈的咳嗽。
严辞的手死死摁在他的脖子的喉管上，将他狠狠抵在墙上，用枪口顶着他的额头，看着他因为呼吸受阻而潮红充血的脸色，回过头说了一句，“把镇定剂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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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员抢过急救箱时，那个被拦住的医院人员厉声喊了一句，“严辞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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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松开拧着他脖子的手，接过针头，径直扎进他的颈部血管，他的眼里露出不屑，弯着嘴角戏谑地笑了一声，在意识模糊之前，戏弄道，
“严队长，你会口/j.i.a.o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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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模糊之后，他的额头再次被严辞的枪托狠狠砸了一下。

第一章（4）
穆泽醒来的时候被绑在了椅子上，他抬了抬眼皮，穿着黑色制服的严辞就站在他面前，眯缝着眼看他。
旁边跟着一个记录员，和几个也穿着制服的一组成员，以及白天那个医务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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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灯盏晃动，光线微弱。严辞背着光，双手插在腰间。穆泽偏着头，舔了舔嘴唇，用伺机捕获猎物的眼神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严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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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阴鸷地盯着他，问，“叫什么？”
穆泽扭了一下脖子，突然饶有兴趣地问，“不好受吧？”
严辞迟疑了一下，“什么？”
“抑制剂，”穆泽挑衅道，“每天依靠注射抑制剂来压抑自己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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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严辞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椅子随着他的身体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穆泽吐出嘴里的血，嘴角带笑，看着严辞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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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舒展开刚才紧绷的身体防御机制，面无表情地问，“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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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泽故意皱着眉，仔细想了想，说，“凭借我多年的直觉，严队长这个味道应该是OMEGA。”
他把自己说笑了，于是侧身问严辞身旁的组员，“你们知道OMEGA吗？”他顿了一下，听到严辞骨节扭动的声音，又接着说，“我们兽籍里最低级的种类，因为他们可以像你们人类的女人一样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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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第一脚踹在了他的腰上，他带着椅子摔在潮湿的地板上。严辞第二脚踹在了他的腹部，他觉得差点有种断子绝孙的快感。他开始猛烈地咳嗽，手脚被绑的死紧，他只能随着椅子蜷着身体，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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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医院人员惊叫了一声，申诉道，“严辞，第十一条上明确规定了俘虏用于医疗研究，不得因私人恩怨随意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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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泽边咳边笑，极有礼貌地回复对方，“先生，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严队长可能压抑太久了，我能谅解他。希望您能劝劝他，抑制剂对身体不好，作为俘虏，我是很乐意为他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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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第三脚踹在了他的肋骨上。他疼的吸了一口冷气。医务人员愤怒地脚步声消失在地牢里。
严辞揪着他的头发，让他抬头看着自己，满是戾气地问，“最后一遍，叫什么名字，病毒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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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泽的嘴轻微地起合，严辞松了手中的力度，皱着眉问，“什么？”
穆泽试探性地往上，他低声说，“我说我叫……”
他凑近严辞微偏的耳边，趁着严辞失去防备，舌头绕着严辞的耳廓暧.mei地游移，牙齿戏谑地轻轻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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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浑身打了个冷颤，一瞬间强大的信息素让他差点溺亡。他发颤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抓着穆泽的头发狠狠撞向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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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
从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在潮湿阴暗的地牢里回响。
这个声音一个月前让他跪在地上鲜血淋漓，他说，
“严辞，你的戾气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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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浑身发烫，却哆嗦着喊了一声，“干爹。”

第一章（5）
严辞和季清临面对面站在地牢的值班室里。
严辞低着头，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手指冰凉，黑色的高帮战靴微微发颤。抑制剂失效，他的脸色开始潮红，胸腔剧烈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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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临在抽烟，白烟弥散过来，他的五官朦胧地不真切。他沉稳的声音穿透烟雾，漫不经心地说，“白杨说，你今天滥杀无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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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迅速抬头反驳，“那是将死之人，就算我不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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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鞭影凌厉地呼啸而来，打在他的因为紧张剧烈起伏的胸口和他垂在身侧的手背，手背上的皮肉立刻翻卷，充血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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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临将烟碾在脚底，叹了口气，说，“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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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挣扎着，抑制剂的失效让他控制不住身体兴奋的发抖，他软了语气，试探性地开口，“干爹……”
季清临皱着眉打断他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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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咬着牙拉下拉链，脱下紧紧包裹着身体的黑色制服，露出里面黑色的贴身短袖。
季清临抖了抖手中的鞭子，说，“老规矩，报个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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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不情愿地转过身去，把背面留给季清临，喘着气，咬着牙赌气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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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季清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微微掀开嘴皮开始报数，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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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越来越抑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兴奋，他几乎站不住身体。他狠掐着自己的大腿，控制自己的发抖，才接上季清临的话，“滥杀无辜，二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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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临手中的鞭子挥舞着狠狠抽在严辞的脊背上，严辞晃了一下，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鞭子离开时皮肉翻卷的腥味。
季清临厉声说，“一尸两命，殴打俘虏，都好好算清楚了，别让我来帮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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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稳住身体，红着眼睛继续说，“滥杀无辜，一尸两命，四十。殴打俘虏，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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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临将白大褂搭在值班室的椅背上，有条不紊的拿出衬衫口袋里的钢笔，脱下手表，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再松开衬衫领口的纽扣，挽起袖子，最后才说，“鉴于你今天的表现，再多加二十。有异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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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他赤红双眼，怒视前方，最后松懈下来，低声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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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临手中的鞭子在空气中瑟瑟作响时，严辞就咬着牙开始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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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落下来，狠狠抽在他的脊背上。他觉得这个过程很漫长，等待的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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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到他可以清楚地听见鞭子以怎样的力度摩擦空气，怎样缓慢而沉重地落到他的背上，鞭打着肉体发出沉闷的受难声，然后迅速上升，再次回到空中，狠狠地抽过来，凌厉的鞭影撕破布料，毛细血管炸裂开来，窸窣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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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充血膨胀，灼热发烫，皮肤组织被生生剥离开来，蜷曲的死皮被鞭子掀走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残留在伤口上，被鲜血洇湿，舒展开来，粘结在伤口上。然后被从空中落下来的鞭子再度剥离，直到离开皮肉的表皮层组织完全破碎，被鲜血浸湿，体积皱缩，失去面目。

第二章（回忆 1）
严辞没有出生的时候，那个安静懦弱的母亲就小心翼翼地拉着季清临的衣角，咬着嘴唇，再三斟酌着说，“季先生，让他认你做个干爹吧，我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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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母亲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头也几乎垂到了地上。
季清临将抱在怀里的严祁安放到地上，弯了弯嘴角说，“严家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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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的母亲沉默下来，苍白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垂在白色的衬衫上。高高隆起的腹部似乎也有细微的难过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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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外的枝叶洒在他黑色的发旋上，有一种斑驳陆离的破碎感。
橘树吱呀一声，茂盛的藤生植物轻轻摇晃着叶子。
苍白而美好，破碎而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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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严祁安咬着白嫩的手指哭喊起来，季清临才收回视线，重新抱起他离开。
这是季清临最后一次见到这个母亲说话，这也是这个母亲最后一次看见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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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又高又远，绿，又浓又郁。
严辞的母亲死在夏季的尾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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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的母亲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留不下一些痕迹。他永远都是坐在那个杂物间里，从高高的窗户透出一丝丝光明洒在他柔顺的黑色发旋上，纤细白皙的脖颈上，他的嘴永远都是闭上的，闭的紧紧的，不透出一丝叨扰人的风声。
他黑色的裤管空空荡荡，脚踝上暗蓝色的血管像一条蓝色的丝巾绑在他的小腿上。他安静的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家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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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的那天上午，他依然像往常一样静静地坐在那。轻轻弯着嘴角，露出几颗细密整齐的牙齿。
许清子推开门的时候，他还在和肚子里的严辞无声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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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子怒气冲冲地拽着他的头发，把他从椅子上拽到地上，从高高的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被打碎，许清子冷笑着告诉他自己的来意，“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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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讶的神色掩在黑色的头发里，他被迫蜷着身体，抓紧自己的衣领。
许清子凃着红色指甲油的手像老鹰嗜血的尖喙，残忍地撕破他的衬衫，他因为过于消瘦而突出的肋骨，被肚子里孩子隆起而更加节节分明。因为营养严重不良而扁平的胸部暗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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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撕扯中蹦跳起来的纽扣弹在许清子扭曲的五官上，许清子伸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掌心湿润，这个因为过于虚弱害怕而无力挣扎的母亲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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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子冷笑了一声，伸手去拉扯他宽松的裤子。他死死地却沉默无声地拉着自己的裤子，把嘴唇咬出血来，就像守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许清子尖锐的高跟鞋尖毫无顾忌地踹在他的腹部，他的后背撞在那把陈旧的椅子上，他苍白的手指无力地松开了，垂在身侧。
许清子像凯旋的英雄，骄傲的胜利者，她脱下了他的裤子。
那条带着阳光暖意的裤子浸泡在艳红的鲜血里，透着一种妖冶的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