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毁掉的故事，毁掉梦想？毁掉人生？毁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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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年》by意外死亡

注意：攻在第三章左右出场；
本文略压抑，不积极向上，不正能量，三观有待考究，不喜误入
纯架空，只是想说一个故事，可能存在逻辑漏洞，勿深究
不是为虐而虐！不是！不是！不是！
祝大家看文愉快哈


1
三月杨柳青，微风依依，吹起窗台上薄薄的宣纸，少年搁下笔，将墨迹干了的纸一张一张叠起来。
他似乎有些匆忙，宽大的衣袖从砚台上掠过，沾了一点黑，风过时，几缕淡淡的墨香抖落。
“傅先生，你写的真快，这才不到一月，又有这么些了。”书馆的老板收下一叠文章，并把一袋钱递到少年手里，颇有些惋惜，“钱不多，以你的才学，应当另谋出路才是。”
“嗯，谢谢老板。我知道了。”少年甩着钱袋，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一条巷子跑去。
少年名叫傅君笑，出身寒门，读过几年书，替人家写写文章社论家书挣钱，只够维持生计罢了，并不见多少积蓄。不过，书馆的老板看好他，称他一声“傅先生”。
巷子中间是一家糕点铺，在这一片是出了名的，他们家的糕点每天限量，售完即止，想吃的啊，那就提前排队。更有甚者，他家的几种特别有名的招牌糕点，每逢初一十五才售卖，十分难买。大概就是这样的高傲和新鲜感，才令人们一直保持着热情。
他家的糕点真是好吃，特别是雪花糕。傅君笑起个大早，蹲着书店开门的点儿把东西卖了换钱，然后就往这边赶。雪花糕是下午开始卖，现在在卖桂花糕。
虽然提早排队的人很多，但是像他这样打算等这么久的就没多少了。毕竟很少人会对糕点这么执着。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大概是太难了，没有什么陪伴他的话，很难坚持下去。坚持爱一个人，一场孤独而遥远的旅行。前路漫漫，万里冰封，没有阳光和希望。
所幸春天的阳光淡淡的，站上半天也不觉得难受，傅君笑带了书过来，刚好看看。街上的喧闹，身边的私语，他仿佛没有听见。
买到雪花糕，他小心地放进篮子里，盖上盖子，手伸直拎着，尽量不靠近自己的身体，因为雪花糕是会融化的。一路上小跑，步子很稳健，生怕晃着了。
跑到一幢高大的宅子前，看了一眼朱门金漆，上面的牌匾写着“卿府”二字，他每次路过这里，心中五味陈杂。眼中流露出羡慕，却又很快黯淡下去。瞧着他的步子轻快，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扯住了他的双脚，他在挣扎。
仅仅看了一眼，傅君笑顺着高墙，绕到后院，穿过一条小廊，那里便是卿家的侧院，里面住着卿家小姐。
这里的墙不似正门那样高大，矮墙中间开了一个小门，门小屋檐却很长，像是舞女飞出去的水袖。
红红的墙，隔着他和心上人。
卿家三小姐，卿焰。
傅君笑放下篮子，对着门上悬的辟邪的铜镜照了照，将翘起来的发丝捋下去，用袖子揩掉额角的细汗，镜中是一张清瘦又略显苍白的脸。他清清嗓子，按着一定的规律敲门，敲了一回，无人应，他又敲了一回。
大概重复三四次的时候，门总算开了。卿小姐低着头，柳眉微蹙，抿了抿红唇，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竹篮上。她嗔道：“傅公子，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了吗？”
傅君笑愣了下，是的，上个月是这么说的，上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她还是每次都会来开门，收下他买的雪花糕。总令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希望，卿焰就在前面，会时不时回头等他，只要他坚定一点努力一点，总能追上。
他笑了笑，道：“小焰，你不是说会等我，等我来娶……”
卿焰的手指落在他的嘴唇上，她拂袖的时候带起一股馨香，傅君笑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呆呆地看着她。
“儿时戏语，岂可当真。”
傅君笑眨眨眼，木然道：“可是我一直当真的。”
卿焰探出身子，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便拉了傅君笑进院子，关上门，“你先把篮子放下，我有事跟你说。”
“不放了，我拿着，放地上落了灰你还怎么吃。”他的手仍旧悬着，方才一路过来，已是又疼又麻，此刻见到卿焰，好像那些感觉都消失了一样。
卿焰道：“我们家要搬到京城去了，那边的宅子已经落成。”
“什么时候？”
“大概这个月底吧。”卿焰叹了口气，接过他手中的篮子，进屋放在桌子上，“我愿意等你又如何，我爹不会等的。你这个样子。”
傅君笑看看自己，掌心两道红色的勒痕，刚才一紧张，头发里又冒出细汗。衣服是一件被水洗到几乎脱色的长衫，袖口的墨点晕开一大片黑色。他这个人，没吃过好的，甚至有时候吃不饱，瘦成一条竹竿，又要每日熬夜苦读。脸色不好，眼睛下面挂着一圈阴影。分明俊朗的五官，却看不出几分活力生气。他小时候饿得面黄肌瘦，脖子伸得老长，现在算是好些了。
他在袖中握紧拳头，“小焰，你再等等我，今年，今年有考试啊，等我考上了做了官，你爹就会同意的。”
卿焰还想说什么，不过终是没说出口，轻笑道：“你能做官？”
“能，我能的。”傅君笑重重点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回去准备下，进京赶考。”
“嗯。”卿焰从袖子里取出十片金叶子，交到他的手上，“你先回去吧，最近不要再来找我了。”
“不，我不要钱。”
“你不要的话，你连京城都到不了。”卿焰把金叶子放他手里，掰动他僵硬的手指握住，“以后还给我，还双倍。”
“好。”傅君笑向卿焰道别，便转身离去。
卿焰坐在桌前，摇了摇头。想起桌上还有一只竹篮，她打开盖子，里面一个小碗，碗里装着三块雪花糕。现在天气不太热，只是融化了一点点，它们仨粘住了。
这时候小丫头收了衣服，正好回屋，看见小姐和桌上的雪花糕，调笑道：“小姐，那个傻小子又来送雪花糕啊。这个好难买诶。他月月十五来，还不死心。”
“应该快了吧。”卿焰冷笑一声，瞥了眼桌上的糕点，对小丫头道：“你吃吧。”
“谢谢小姐。”
小丫头很是高兴，端起碗跑到院子里，找了一块石墩坐下吃。
却无人知道吧，矮墙上的某块砖是松动的，某人经常推推扯扯，于是砖就松了。今天还是一样，那个人并未急着走，轻轻地挪开那块砖，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小丫头高高兴兴的吃完雪花糕，舔完碗底舔手指。
他居然笑了。把砖放回去，他想：这小丫头有福了，这是第几回吃他的雪花糕来着？

攻要出来啦，，，，，，，，，
稍等片刻

3
“傅君笑，傅公子，你还在看什么书，不要看了。”时清急匆匆跑进来，一把抢掉傅君笑手里的书，拍在桌子上，“三小姐，她要去相亲了。”
卿家是大户人家，这次搬到京城也是为了更好的发展，卿焰的两位姐夫一个是富商，一个是官员，卿焰到了适婚的年龄，卿家老爷要给她寻一门亲事也在情理之中。
傅君笑拍案而起，“不行，我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时清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不让嫁就不让嫁。”
傅君笑突然起身，指着门口，“她会等我的，她跟谁相亲，我要去阻止。”
时清拉住他，倒也没有隐瞒，把那位即将要和卿小姐相亲的张公子从容貌到家境都跟傅君笑讲了。傅君笑顿时有点泄气，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张家家世显赫，就算他金榜题名，入朝为官，也不是一年半载可以赶上。
从一开始就落后人家十年八年，他竟有什么勇气去抢回自己心上人，就凭卿小姐自小同他的竹马青梅之情？说来有些可笑。
时清见他脸色不好，轻笑了一声，拍他道：“我不是来数落你的，我是想帮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傅君笑盯着她。
她顿了顿，眼珠子一转，笑道：“我希望你和小姐在一起。”
傅君笑不说话，显然并不相信。时清瘪瘪嘴，叹气道：“唉，吃了你好多雪花糕，我过意不去。”
不给他细想，时清嚷嚷道：“你要不要我帮你，你真想看小姐去跟张公子相亲么。小姐那么美，张公子一见着就心花怒放私定终身了怎么办啊……”
“停停停。”傅君笑摆摆手，问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卿焰行事稳重低调，要是他直接搞破坏，定会惹她生气。时清跑去关上门，拉上帘子，又小碎步跑回来，贴在他耳边说，最后伸手指了指他放在架子上的琴。
傅君笑听完脸色大变，不敢相信，“你要我去……引诱张公子？然后让张公子不去小姐那边？你怎么想的，昨天的雨下到你脑子里去了，我看看。你的脸好像是比昨天大一些。”
“滚！”时清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愤愤道：“你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你好好看书，祝你高中状元。”
她把书捋平，好好放在桌上，转身时候小声嘟囔了句“到那时三小姐都凉了”。
看着小姑娘走，傅君笑还在惊讶之中，等他回过味来，觉得时清说的不无道理。卿焰现在对他越来越冷淡，感觉诸多不满，万一真跟那张公子……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抱着琴又去找时清，只是牺牲一下而已，为了卿焰。
可是，这牺牲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也许他现在还不清楚，日后追悔莫及的时候，他才希望这一天从来没有发生。
他们相约的地点在如意楼，京城人气挺高的一家酒楼。不过因为价格昂贵，装饰风雅，就成了富家公子官二代们喜欢来的地方。
夜幕遮住夕阳最后一缕光辉，如意楼的栏杆上燃起了明亮的烛火，公子小姐们撩起金线穿的水晶帘，陆陆续续走进里面。
最高层三楼的某个厢房里，坐着一位佳人。此人一身白衣，跪坐在垫子上，头上戴着一顶白纱斗笠，能看出她肤色偏白，闭着眼睛，红唇娇艳欲滴。她身前的小桌上，横着一架琴。
如意楼的丫头推开门，确认了下房间里来了客人，并把精致的点心呈上餐桌。她出门的时候，隐隐瞧见那琴女桌子底下的腿好似在发抖。可能是第一次招呼客人，多少有些紧张，丫头没有在意。
门轻轻关上，傅君笑歪坐在地上，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撩开白纱喘气，心道：“好险好险，时清这鬼丫头想的什么办法，让他在这扮女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如意楼的房间的，这个房间不便宜吧。还有这身衣服，是卿焰的啊！”
他当时就觉得十分不妥，时清让他穿上衣服，没错，他很瘦，衣服宽大，不过，裙子短了，只到脚踝啊，他说算了吧。
时清说没关系。
他又想到女子没有他这么高的啊，时清想了想，说：“没事，你坐下别人就看不出来了。”
然后就被时清拖着提早到了如意楼。
傅君笑摇摇头，盯着铜镜里的脸看了一会儿，这是他的脸吗？有点像他却又不像他，嘴唇太红了，时清大概是疯了，为了令他娇艳一点，而且嫌弃他不熟练，拿着红纸逼他抿了十几下，之后又是一顿擦，还用笔勾了一下，体现出美艳的精髓了。时清很满意，拍拍手走人，说是去看看小姐化妆了没有，去给小姐也“加工加工”。
据不可靠消息，张公子“痴琴”，最爱一首名叫“破阵”的曲子。所以时清的计划就是，把傅君笑安排在楼梯口的房间，让他弹《破阵》，将张公子吸引过去，然后卿小姐就见不到他了。
这个计划看起来漏洞百出，但是，又很巧，巧到让人以为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操控。可巧傅君笑擅琴，《破阵》又是一首流传较广的名曲。万一张公子没有被吸引过去怎么办。扮相再像女人，声音也不像，张公子万一问话怎么办，总不可能弹一晚上的琴……
如此一来，等待的时间，对于傅君笑来说，万分煎熬。为了卿焰，他还真是什么都能豁出去，顺带把脑子也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