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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班级】【原创】岁寒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季江眠回府时季江枫已睡下了,她褪了夜行衣,刚躺了下来,便听得门口有人询问:“阿姐深夜去了何处?”
季江眠募地坐了起来,细长的秀眉拢了起来,声音也随之低了下去,一开口便是满满的不耐:“与你无关。”
“可你这阵子总往府外跑,老是见不着你…”
想着一个人,见着她就欢喜,委屈怨念消散在一瞬间,理所当然的看不见对方眼角眉梢的锋利冷漠。
季江枫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着,却没发现季江眠的脸已经黑了几个度。
“季江枫,你不知道你很烦吗?”半点情绪都未透露出来的声音惊的季江枫呆怔在原地。
季江枫手指蜷在一起,疼得泛了白。
季江眠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顿:“你们逼死了我的母亲还不够吗?”
大门被狂风刮的摔在了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季江枫死死地咬着下唇,一阵静默……
“对不起”
没有解释,没有辩驳,季江枫仅仅三个字的道歉脱口而出。如利器一般狠狠的撞上了季江眠的心坎上,疼,钝钝的疼。
再回神,季江枫已经出了门。
门被虚虚掩住了,一丝丝月光透过窗棂缝隙照入屋子里。季江眠呆滞着开口出声:“你若不是温路溪的女儿,该多好?”
十二年前,温朝的路溪公主下嫁到了当时还不叫丞相府的季府,挤兑走了季左廷的原配,诞下了嫡长女季江枫,即便如此,那温路溪仍不满足,日夜折磨那位被季左廷所弃的“糟糠之妻”,后终是如愿以偿,逼得那位白绫缠颈,舍了幼女,命归西天。
“阿眠,你只有变得强大了,别人才不能随意操控你的命运。”
这是她的母亲与她说的一番话。当时她还小,不懂,只敷衍的应了声好,后来长大了,明白了,那人却不在了。
季江眠抱着双膝,说出了那个许久未说出口的称呼:“母亲…”声音哽咽地像要哭出来了。
可没人能应她了…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没办法,有人虐我,我只好虐这里面的人了。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那个,我可以弃坑不?不行的话,我明天再来问……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岁寒7》
顾宁的身子日渐好转了起来,没有人搀扶也能勉强着下床走上一两步了,岁寒脸上的阴霾也少了许多。
“倒是委屈殿下要屈身来照顾我这个小奴婢了。”顾宁无可奈何的笑着,话里话外皆带歉意。
“乱说些什么呢?”岁寒咽下口里含着的粥,拿过顾宁面前的空碗,叹:“你怎么就改不掉骨子里的奴性呢?”
顾宁瞧着面前这位一身温和的少女,心疼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兀自叹气:“我可真无用。”
岁寒挑眉,慢条斯理的拾捡起桌上的空碗,笑道:“你我之间,别总说这些有的无的。”
顾宁不语,岁寒也知晓她心里不好受,遂开口:“你若不适,我便先回房了。”也不待她是否同意,岁寒抬腿出了房。
回了自己的屋子,未点地龙,冷风一阵一阵的,冷的要命。
随着门房“砰”的一声关上,岁寒捂着小腹跪倒在地,她的手指,嘴唇,甚至整个身躯都在颤抖着,痛的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出来。
“温路生,温路生…”她无助的伏在地面上,用手背紧紧的扣着唇,忍者腹间钝痛一次又一次的唤着那位的名字。
大片的血渍从手指缝隙里渗出来,岁寒怎么也止不住嘴里的那股腥甜。
血渍染红了前襟,粘在皮肤上,难受的紧。忍过那刀扎一般的疼痛,岁寒抖着手艰难的扒开衣襟,忍着那窒息般的感觉扶着墙一点点的爬了起来。她抬头,眼里满是憔悴与绝望。她摇头,她叹息,她说,温路生啊,我都这样子了,你就不能好好对我?
屋子真凉,连带着屋内人的心也是拔凉拔凉的。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
温都最繁华的街段,行人围在一起指着近乎是一夜建起来的大型赌坊——无涯议论纷纷。
“温朝律法不是严令禁赌禁黄吗?怎还有人敢在这里开赌坊?”
“哪知道呢?有些人兴许就有这样的胆子。”
“依我看又是朝廷上哪个大官开的。”
“……”
街头上的人讨论的好不热闹,方不知他们口里所说的“朝廷大官”就坐在无涯斜对面的酒楼里就着小菜吃着酒。
“市民小井可真爱凑热闹呢。”季江眠夹起一粒花生送至嘴里,侧目往楼下看去,笑道:“不过这样也好,知道的人越多,我们就越容易收集资料。”
岁寒端坐于另一旁,也附和着笑了起来:“赌徒为了钱,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季江眠筷子一停,花生粒从上面直直的掉了下去,在桌面上滚动了一小段,径直摔入黑暗里去了。“又严重了?”她问,声音淡漠的听不出感觉。
“恩?”岁寒抬头,不明所以。
“你的病,又严重了?”季江眠难得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岁寒看着季江眠,瘦削的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伤悲:“还能撑上几月,可以帮到你的。”
欲夹菜的筷子生生的在空中停了下来,季江眠垂了眼睑:“能治就尽量治吧。”她生在名门望府,见惯了频死病人的百般凄怨千般不舍,却从未见过如岁寒一般寂寞满身。
“治不治都是这样了,我可不想在死前还要经历这些非人般的疼痛。”话出口,带着一股子看淡生死的语气,可若要细细品味,又会发现这里面夹带着一些无可奈何的感觉。
酒酿入胃,醉香味久久不能消散。季江眠敛去了眉眼的笑意:“蛮荒有人传,寒毒若未深入心肺,刮去骨缝的毒素,是可以痊愈的。”
“不必了。”岁寒摆摆手,拒绝道:“我怕疼,一个人,可是撑不过来的。”
“近几日身上的灼热感褪去了许多,想必到了后期应该不会怎么疼了。”声音轻的近乎不可闻。季江眠知道,岁寒是虚弱到骨子里去了,声音才会这么轻。
季江眠伸手,想去触触岁寒的额头,却被后者惶恐的躲开,空气一下子凝滞了起来。
季江眠抿唇,手指用力的握在一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岁寒眼圈都红了,看着季江眠的那一瞬间,眼底的悲伤浓的像要把人溺死。
“无妨的。”岁寒心慌的甚至有些手忙脚乱的安慰季江眠:“我不是嫌你…”
季江眠看的明白,弯着唇角努力的笑了出来:“你先管好自己吧。”
两人出了酒楼,风还在呼呼地刮着,仿佛从未停过一般。
“你先回府吧,我走一走身子也暖和些。”岁寒先一步打破静默,开口道。季江眠点了点头,上了季家派来的马车。
踏着积雪,岁寒沿着街头一步步的走着。衣袍沾满了雪花,她哼着儿时温路生常唱与她听的歌谣,慢慢的落了泪。
岁寒一身单薄白衣在风里,满脸泪痕。她抬手拭泪,轻笑一句,暗暗嘲讽自己可真是矫情。
她开门进屋,手冻的有些发僵。她哈着气往桌边靠近,想喝口热水暖暖胃,却看到一抹明黄从床边闪过。
温路生不喜她,很少出宫,更别提会来冷王府来看看她。两个人形如两条平行线,是怎么也不会与对方有交际的。温路生陪温北辰,而她出门会友,两人谁也不会耽误谁。岁寒仔细看了那人一眼,心底微惊,她是怎么也没料到温路生会来看她。
开门的声音温路生听到了,岁寒往前走了几步,那人就凑了过来:“去哪了?”
温路生的声音是温和的,却惹的岁寒狠狠的打了个颤。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岁寒8》
温路生的眼里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她看岁寒的眼神和平时理政时所看奏章的眼神一样,清醒并且理智。
温度太低了,连带着将岁寒的反射弧也冻住了。她仰头望着面前的那位,沉默。随之是伏地叩头:“微臣拜见陛下。”
一套动作下来熟练到让人心酸。
温路生突的狠戾起来,她抬腿将跪倒在地的岁寒踹翻了过去。满脸愠怒,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想当第二个安迎晨?”
腰身被磕在门槛上,虽然疼,却远没有心脏碎一地疼。岁寒忍着身上心上的剧痛仰头看了过去,黑色的瞳仁里是铺天盖地的绝望哀伤:“我…没有。”声音细弱到仿若下一秒就会断了般。
温路生本来是想着许久未见着这个女儿,心里难免有些想念,便寻了个借口过来看望。结果人不在,只有一个半残废的顾宁上来行了礼。
但这还不值得她生气,小孩子,有几个不爱玩的?真正触怒到她的是暗卫的汇报:冷王殿下在天还未亮透就出了府,与季江眠促膝长谈了许久。方才才归。
季江眠有多大的野心,温路生作为一个帝王是最清楚不过了的。而岁寒能与之长谈这么久,多半是在谈论朝堂政事。
事情到这便严重了许多。有着安迎晨的前车之鉴,温路生最怕自己身边的人会背叛她。
“北辰的位置也是你能觊觎的?”
又是一脚上去,正中岁寒小腹位置。五脏六腑都废了般,疼的岁寒蜷了身子,冷汗顺着额角落了下来,她虚弱的开口:“微臣不敢…”声音已经微微哽咽了起来。
可那人还不准备放过她。
温路生弯腰提起岁寒,拿过早已准备好的长鞭:“当初就不该把你留下来。”
“你怎么不去死?”温路生下手很重,半点怜惜也没有。手起鞭落,道道狠厉。
岁寒疼得蜷着身子直打哆嗦,即便是咬紧了牙关也抵挡不住嘴边的痛吟声谥出来。
长鞭染了血,白衣被抽破。
温路生停了手,长鞭落地发出一声闷响声。“知不知道错了?”
抬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岁寒就蜷在地板上,下颚抵着膝,轻声呜咽着,怎么也止不住口腔里的啜泣声。
温路生不耐烦的扳过她的脑袋,一双雾茫茫的眼眸撞入她的眼底。心里钝痛。温路生微愣着伸手想去摸摸岁寒。
岁寒猛地缩了一下,惊恐着喊着我错了,我错了,声音断断续续的拼不成一段完整的话。有片雪花飘落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激的她打了个颤,连连咳了好几声,最后竟是呛出了暗紫色的血来。
温路生“刷”的变了脸色,俯了身子去抱地上的人,瞳孔紧缩,连那修长的手指也不住的抖着:“我去唤太医,不怕,我去唤太医。”
岁寒张嘴就有血从唇角流出,模糊的声音在温路生的脖颈处扩散开来:“不要唤太医,求你…”
“温路生。”岁寒的声音有些哑,她的意识开始溃散了,全凭着意志力保持一点点清醒。
不等温路生开口,她自己先笑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回到十岁前。那时候的娘对我多好啊,她脾气不好,对谁都不耐烦,唯独对我,温柔到连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可现在,现在是怎么了呢?”
笑到泪流满面,笑到不能自己,岁寒还在说着。
“六岁那年,你说你会护我一世,我信了。八岁那年,你说我是你最珍贵的人,我也信了。”
“温路生…”她的眸子像是罩了一层黑纱,黯淡无光:“我失望了…”
“十岁,安家上下七百多人,你一道命令,血流成河。我求你,我说你别不要我,可你却朝我劈头砍来了一刀,我就知道,我不是你最宝贵的孩子了。十五岁及笄礼,我从天亮等到夜深,盼着你,盼了好久好久,结果却盼来一句——安家余孽没有资格。”
“即便父亲有罪,可我那时只有十岁啊。我懂什么?你为什么就要把他所犯的错归结在我身上?”
“你别说了…别说了。”温路生抱着怀里的孩子,心痛的要窒息了般。
“我不想死的。”垂下两行清泪,岁寒笑的释然:“可世上哪有真正的如愿以偿?”
温路生抱着岁寒的身子一颤,像是在自我安慰着:“寒儿不会死的,寒儿很坚强的。”
岁寒摇头,她的坚强全用在了温路生的身上,现下哪还有什么坚强来对抗病魔。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你们是被我烂尾烂怕了吗
谁说我要结文的,我只是问一句能不能弃坑
你们这样我有点方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最后还是岁寒妥了协,任由温路生抱着入了宫。
路上,岁寒的意识已经开始漂浮起来了。她拽着温路生的衣袍,直到手发僵了也不愿意松手,她害怕这一放,她便再也抓不住那个抱着她的人了。
“雪还没停吗?”岁寒蓦地睁眼,往窗外看了过去,有些厌怏怏的出声询问:“温都怎么这么冷?”
温路生低头看过去,只看到一双浑浊的眸子,脑子迟钝了半晌,语言器官倒是先替她做了决定:“熬过了这个时候,就不冷了。”
怀里的小孩轻轻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移着身躯往温路生的怀里一点一点的蹭了过去。

大家别顶,也别d了,这帖子太水了到时候还要麻烦大家去警察局给我送饭.....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岁寒9》
屋外夜色凝重,一眼望去是无尽的黑暗。
太医摇着头,宣告着自己的无能为力。温路生面色薄怒,刚想开口诘问面前的庸医,却被床上小人的一声轻咳呛回了神。挥手,她屏退了下人,俯身往床边凑了过去。
岁寒募地睁了双眼,思绪也跟着清明了些。她一回头便瞧见了守在自己身边的温路生,骨子里的卑微逼的她习惯性的下床行礼:“微臣…”
温路生不待她说完,上前扶起了趴伏在地上的人儿:“不必了。”
岁寒抬眸望去,清澈的眸子散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君臣有别,这点微臣还是明白的。”
温路生知道现在的岁寒是清醒的,可正是因为这点清醒,才惹得温路生一阵心悸,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在慢慢脱离她的她的掌控。
这种感觉让温路生很不舒服。她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难得的低了头为自己辩驳:“朝廷的水太深了,母后故意冷着你,只是怕那些人对你不利。”假话真话各掺一半,她认为自己还是有足够的资本让岁寒原谅她的。
可那只是她认为,岁寒只觉得这话说的是真的好笑。如果真像温路生所说的故意冷着她不过是防止朝廷的人对她不利,那世上哪还有那么多弑父杀兄只为一个皇权的故事。
“微臣已被除了国姓,是万万不敢高攀皇族贵亲的。”
失望真是一个好词,仅仅两个字就能让人觉得心如死灰…
许是岁寒的神色太淡漠了些,本想道歉示好的温路生开始有些烦闷了。她一直记着岁寒的性格一向温软,也很好哄,却忘了面前的这个孩子一旦犟起来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
“能不能不要闹了。”温路生揉着眉心出声,言语深处皆是不耐。
欲抬腿离去的岁寒顿了足,左脚伸出去了半步,又生生的拉了回来,她只觉得胃里心里都散着恶心,她第一次发现,这世上真有人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她望着窗外,疼得说不出半句话,原来在温路生的心里,她岁寒一直是那个闹腾的人。
“你既不喜我,当初为何还要生下我?”
“委屈了?”犹豫了半晌,温路生询问。
岁寒摇头:“我不委屈的。”
是真的不委屈,委屈是什么?委屈就是对着肯心疼自己的人带有撒娇意味的埋怨,委屈就是娇气任性还能理直气壮的嗔怪。绝不是像岁寒一般,自己安慰自己,寂寥满身。
“我不委屈。”岁寒又重复了一次,声音沙哑的厉害,每个字都是很吃力的吐出口:“我只是恨你。”
眉梢里带的锋芒狠狠的刺了温路生一下,她伸手捏住岁寒的发梢,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温存:“以前的事,我们不要提了,好吗?”
岁寒低着头,突然就很想哭。
她明明渴望母爱许久了,可真的来了,又不敢握住,生怕一不小心就幻化成虚影,留得她一人在黑暗里空欢喜。
她刚想应声好,可安家灭门的惨叫声,蛮荒人肆意的嘲讽声,温都百姓的鄙视声又在脑袋里回响着,不绝于耳。
止不住的悲凉…
思忖片刻,岁寒垂手道出了选择:“微臣不配。”现在寄予他人的希望越多,以后若要摔下来,必定片体鳞伤。她是真的伤怕了,她怕现在应了温路生,以后会被温路生伤的更重。
“虚情假意”得不到回应,温路生干脆撕破了脸皮,不再伪装:“朕是给你脸了吗?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意料之中的回复,可还是逼得岁寒向后退了三四步,她抵着桌子,又咳了好几声,好不容易缓过了气,一回头便窥见了温路生眼里的阴沉:“季江眠的事希望能给你一个教训,不该要的东西,你想都不要想。”
这才是最真实的温路生,岁寒想,对谁都温和的过分,唯独对她,最是无情。
她颔首:“微臣遵旨。”那把椅子,她从未想过要坐上去的,即便坐上去了又如何?她命不久矣,过个一年半载又得换人。
屋外的寒风冷冽如刀子,仿若吹入了她的心间,刮的她心脏都在疼。岁寒转了身,出了屋子,抚着自己的脸颊,眉头缩成一团。
冷的过分。
————
人懒没办法,写的敷衍了,你们凑合着看吧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这几天先断网消失几天了,不怪我,没流量了,6.1号回来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人物关系表,能不能看懂,看你们造化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岁寒10》
温都的冬天是当真折磨人,寒风轻轻一刮,也能让人冷到骨子里去。
岁寒缩着身子,蜷了手指呆在屋子里。她望着窗外飞雪纷纷,不由轻声叹道:“还不知道,我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了。”阴郁的神采不加掩饰的浮在脸上,旁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体的不适。
顾宁往炉子里加了些柴火,抹去额角冷汗,笑笑回道:“殿下想些什么了?殿下哪会那么容易…”
“不过图个心里安慰罢了。”岁寒甩了甩凉透了的掌心,毫不在意:“我还能够活多久,你我心知肚明。”
手里动作一顿,两人静默相对。
灯下,顾宁垂首敛去眼底心疼:“殿下莫要说这些丧气话。”
“季小姐说,刮骨是可以…”
“…阿宁,刮骨太疼了。”烛火摇曳下,岁寒舒眉浅笑:“真疼的受不住了,我是会哭的…”
闻声抬头,岁寒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就这么直直的撞入顾宁的眼眸里。指尖微微颤着,顾宁心间里像有一堆虫子在吞噬她一般,止不住的疼。
风从窗子的缝隙里吹了进来,吹灭了那盏散着星星火光的烟火。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点点月光照射了进来。顾宁哽了音色,低声道:“我可以陪你的…我可以的……”
“阿宁”岁寒轻轻的打断了顾宁的话,语调极其温和:“…这样,我多没面子?”
顾宁怔了怔。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寒毒不是治不好,而是那个犯了病的人啊,她自己不愿意治…
烛台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门“砰”的一声的从外面打开来,有人踏着沉沉夜色入了房。
“陛下可有为难你?”季江眠卸去满身疲惫,问道。
岁寒身形微滞,笑意凝在了脸上:“怎的?巴望着我出事?”
季江眠的心口猛地紧缩在一块儿,生疼生疼的。她借着月色望了一眼岁寒,皱了眉头,答道:“功业未成,怎能舍了你这么好的棋子呢?”
季江眠向来不是一个温软的人,她不懂如何去安慰一个受了伤的人。就比如现在,她见着岁寒日渐消瘦,身子弱的仿佛只有一具骨架时,明明心疼的紧了,却还要怼上她几句,自我安慰着:我才不心疼她呢。——以此图个心安理得。
岁寒对她的毒舌倒也习以为常了,现下也不甚在意。只低了头,别着自己越来越凉的手指,淡淡笑着:“怎的这般好兴致来看我了?”
“还不是过来瞧瞧你还活着吗?”——口是心非。身侧的顾宁因着插不上话,在旁边急着直跺脚。季江眠难得的有一次有耐心的挑逗那位小丫鬟:“瞧你那样子,都急得冒青烟了…傻傻愣愣的,能保护好你家主子吗?”
一语戳中顾宁的痛处,她急得踮起脚来去撕季江眠的脸。季江眠微微偏头,伸手扼住了顾宁的手腕:“怎么只会使用蛮力,怪不得这么蠢。”拢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心口的疼痛也缓解了许多,她笑,本就极好的容貌就越发的好看了。
顾宁看的有些呆了,回了神。她抿着嘴,堪堪掩过眼底尴尬:“今日怎的打扮的这般人模狗样了?”
季江眠收回了手,正了色:“我的姿色一直是极好的,哪用得刻意打扮?”一抹笑意划过眼底。
……
养心殿。
“禀告陛下,季江眠…”
温路生听了暗卫的汇报,不由怒从心起。冷笑着连连道着好,周身波动处处散着杀意。
“季江眠,岁寒…”她嗫嚅着这两个名字,指尖都气的在颤抖:“朕的位子,可不是谁都能坐。”
温路生挥退了暗卫,站起身来,独自走到屋外,仰头,一望无际的黑暗,寥寥月光洒在身上,寂寞无边。
她突兀地想起了五年前的安迎晨,那时的他们,是真的快乐啊。那人从未计较过她是否是完璧之身,一如既往的爱着她,直到……安迎晨叛变,安家被诛。
当年的温路生确实是恨过岁寒的。
但离“当年”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年,她心底的恨意早就淡了许多,再加上岁寒的那番话,她难免会有些疼惜这个十岁便离母去了蛮荒的孩子。
她有点后悔了,后悔对那个无辜的孩子说了这么重的话。所以才会派了暗卫去了她身边保护她,结果……却听到了这么个消息。
最重要的人永远是伤她最深的。
温路生的身子打着颤,嘴唇被咬着发了白。她眼中的失望转化成厌恶,面容似染了一层冰霜:这两条命,她不想留了,也不能留了…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我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如果我明天六点之前没更文,我估计是跑路了真的跑路了,你们就不用找我了,找不到的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岁寒11》
把一个人捧的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越疼。
这是温路生思索了一个晚上得到的结论。
她要让岁寒快乐到极致,然后再亲手粉碎她的快乐,夺她的命…她就是要让岁寒死都死的不安生,她就是要让温朝的人都知道背叛她的人是个什么结局……
宫宴上,温路生领着岁寒坐到了她的身旁,满堂皆是人。温路生握着岁寒的手淡淡笑着:“从今日起,你唤我母皇便好了。”算是无声的像天下人宣告了岁寒的地位。
座下的人闻言一惊,拍桌起身,伸手遥遥一指,所说的无非就是些逆臣之子怎么也配坐在当今圣上的身侧的话题。
岁寒抿着嘴,亦不敢出声,只得尴尬的垂手立在一边听着,心里泛酸的厉害。
“朕的女儿,哪能容你们指点?”温路生怒拍扶手,冷冷的扫了一圈,眼底杀气倾泻而出:“说冷王是逆臣之子的,你们是置朕于何地?”
周围募地一静,连颗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温路生将呆滞在一边的小孩揽在怀里,不顾周围聚过来的惊诧目光,自顾自的将孩子的头摁在自己的心口处时,低头浅浅笑着:“不用怕的,母皇在的呢。”温和的实在不真实。
岁寒拧眉抬头,眼底闪过一抹惊喜,随之又恢复了平静,她笑笑,推开了揽住自己的温路生,温言回拒:“微臣不敢逾距的。”她本能的相信温路生这种人是不能够相信的,一旦信了,等待她的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抬腿,朝自己平日里坐惯了的席位走了过去,听得身后温路生沉声道:“即日起,谁敢忤逆冷王殿下一分,朕就诛他一家。”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生生死死,不过是帝王的一念之间。
岁寒忽地就想到了安家。
一纸圣旨下,安家举家被诛,大火,兵乱,血,全是血,绝望的哭喊声犹在耳边回响……半抬起的腿生生的顿在半空,放下腿来,岁寒回了头,双目猩红:“陛下当真是厉害的紧,想杀人就杀人,想诛族便诛族…”音色少有的带着颤抖,液体伴着脸颊一点点的滑落下来,连说出来的话都忧伤极了。
温路生愣怔住了,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女儿了,就比如现在,温路生不知道岁寒在伤心什么,她只觉得自己被岁寒哭的心都要碎了。她不知道岁寒哭的其实是安家,哭的是这该死的帝王权术。
“不哭了,寒儿不要哭了,是母皇错了,寒儿原谅母皇可好?”真真假假的,说到后面,温路生都觉得自己有些假戏真做了。
岁寒的眼底没有一点波澜,她就淡淡的盯着自己脚上的靴子,轻轻开口:“错了有何用?过去的都过去了,错了也没用。”
这五年来,她因着温路生的一句“你不配”,人前打躬作辑,做尽了谦逊礼让之态,只恐那位不欢喜,她背后运筹帷幄,步步为棋,就怕安家还未来得急平反,她就命归西天了。
可温路生呢,轻飘飘的一句“是母皇错了”就想揭过所有罪恶。她置安家于何地?她置她岁寒于何地?
她对温路生,简直,失望透顶。
季江眠坐在席位上,凝眼瞧着堂上的那场闹剧,心里说不上是悲是喜。她自知温路生是不会无故去关心岁寒的,可她,可她希望那个人能快乐啊……
她记忆中的岁寒永远都是那种喜不勾唇,悲不皱眉,任何事物都是一副过眼烟云的模样。就连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胸有成竹,进退有加,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可这不该是她的样子,十四五岁的少女本就应该蜗居于父母膝下承欢,而不是如她一般,孤寂忧虑满身缠绕。
不否认,季江眠是喜欢岁寒的。
她刚开始只是心疼她。她心疼她一个人就要承担这么多,她心疼她才刚及笄就身犯重病,她心疼她为了一个小婢女就肯屈膝赔礼,她心疼她明明疼的要死了,还要装作一副无事人的模样与之谈笑风生。
心疼变成喜欢很容易的。
季江眠握了握拳心,心里一横,起身上前一把拉住岁寒的手腕,弓腰作辑赔礼笑着:“冷王殿下身体不适,失陪了。”
“还请陛下莫要见谅。”
——终究还是季江眠为她解了难。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帮你们那个不要脸的楼主发下文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3"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岁寒的脸随着手腕上的剧痛转过来,她看着抓住自己的季江眠,眼波平静如水,连要做到眼光的对焦都费力的狠。
岁寒的瞳仁很黑很清澈,却没有了往日里带的那种淡淡笑意,只有绝望与哀伤。铺天盖地的袭了上来,像是要把人溺死在这悲怨的长河里。
季江眠松手,低头瞧着岁寒,她想知道,自己已经用情之深到了何种地步。可那人却不愿给她机会,岁寒抖着身子退了一步,淡然笑之,摆手:不必了,江眠。
再回头,敛去了笑颜,举手对着温路生行礼道:“微臣无妨,还请殿下莫要见怪。”举止之间都带着恭敬之态。刺着温路生心底紧缩,她快步上前,想弄明白心脏碎去的声音究竟源于何地,可季江眠比她更快,她伸手拦住了温路生:“陛下不喜便是不喜,何必伤害?”
十二个字穿透层层空气钻入温路生的心里,何必伤害?何必伤害!温路生突兀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怨恨岁寒,反倒有种别样的情愫在心头展开,后来她才明白,那东西名唤心疼,疼起来生不如死。
堂下官员瞧着气氛尴尬,有些胆大些的站了起来劝慰着,却被温路生横过去的一眼生生截了话题。她与自己较着劲,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我不喜她,我恨她,我恨她……可终归是自欺欺人了。
“既然不适,便先回府歇着吧。”难得的妥协与让步,惊的岁寒提了心。
季江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挡箭牌,她率先一步介入到岁寒与温路生的中间,牵住岁寒的手,微微偏头,笑着:“既然陛下也开口了,就不要犟着了。”唇角之间温柔溢满。

楼主:洛城成  时间:2019-06-06 08:53:24
这几天有事,先断更几天

楼主:洛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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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蜗牛的梦想

发表时间:2019-05-14 08:07:00

更新时间:2019-06-06 08:5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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