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对抗

老式住房街道复杂，每个巷口拐角都有着不确定因素。刑警队接到线报后，便衣在这片区域侦查了一个星期，最后基本确定嫌疑犯的窝巢。然而那毒贩警惕性极高，除了查获一批新货和一个账本，并没有任何有效线索。

刚入冬季，裹在棉服里的韩景铄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收尾工作。棉服最里层的电话已经响了三次，他摸着脸上生出的胡碴，低头走到黑暗处，接起电话。

“韩警官，这两个月来，世安要么就是逃学，要么就是课上顶撞老师，还跟人家高三的打架！德育处那边，我都不知道赔了多少笑脸，才让他少记了几次过。今天倒好，他不知道从哪里买了几瓶酒，居然在班上分给同学喝！韩警官，我知道您忙，可是这好歹也是您弟弟，我们学校是真的没法儿管了……”

班主任在电话里絮絮叨叨。不知是不是上回韩景铄破案在她心中留下了英勇的形象，班主任对他的称呼都变成了“您”。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韩景铄的言语间带着遮掩不住的倦意，可他仍强撑着询问道，“您知道世安在哪里吗？我这边忙完了就去找他。”

“我不清楚…不过这两个月他都爱去那网吧啊，酒吧啊什么的。”班主任回答。

韩景铄又勉强应了几句，最后无奈地放下手机。

“韩队！待会完事儿了，咱们去吃火锅吗？”

一个星期的劳累，却一无所获，众人正是疲惫之际，一顿火锅不仅不可以舒缓身心，还能顺便对这个案子的做个小结。然而韩景铄难得自私了一回：“你们吃吧，我家里有点事。”

说罢，他打了个车往学校赶。弟弟不知道在哪个网吧，或是酒吧，他便一家一家地查。在以学校为中心的地毯式搜寻后，他最终在一家网吧里找到了坐在发光的电脑前，正端着碗泡面吃的弟弟。

少年的头发乱蓬蓬地顶着，空洞的双眼里倒映着游戏绚丽的画面，鼻尖沾了一点油，而那嘴里正囫囵地吞着面条，末了，还恋恋不舍地喝光了汤。

两条生命的逝去，对尚未成年的韩世安显得格外残忍。他深陷死亡的迷雾中，不知该如何选择方向，他害怕下一步就掉进深渊。少年原地站着，期待有一个人能将他救出来。可他知道，能救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韩景铄已经断了他的零花钱，其余必要的学费和生活费直接转给了学校。这一顿泡面对他而言已是奢侈，又哪里来的钱上网？韩景铄走近一看，却发现弟弟津津有味地看着别人屏幕上的游戏画面。

“韩世安！”

被叫到大名的少年抬起头，无精打采的眼里总算有了几分颜色。他问道：“有事吗？”

“跟我回去。”韩景铄命令道。

韩世安看着哥哥一脸严肃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你管我干什么？”

这两个月来，韩世安以自暴自弃地方式与韩景铄做着无声的对抗，他知道哥哥没有错，可是哥哥身上那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让他不满。凭什么每次牺牲的都是自己？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让着那些所谓的正义！

更何况，那可是两条人命。

而韩景铄没再废话，从座位上拎起少年就网吧外走。韩世安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一路上骂着刚学的脏话，企图激怒一言不发的哥哥，尝试无果，之后还是被按在了出租车的后座上。

车上开着暖气，计程表嘀嗒嘀嗒地响着。深夜的马路只有寥寥几辆车，静默着并排行驶，默契地停在红绿灯路口，连喇叭也不曾按响。车内车外，都是一片死寂。

出租车司机没有说话，他看着副驾驶上神色冰冷的人，关上了平日里喋喋不休的嘴；韩世安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看向窗外路灯下飘扬的雪花；韩景铄生气时，向来都是不说话的。

第三十八章 背道

到家时，已近凌晨。韩世安先去洗了澡，等到韩景铄再洗完澡出来时，正巧撞见在冰箱里翻找食物的弟弟。

“饿了吗？我去给你下面。”韩景铄问道。

少年耸了耸肩，装作无所谓地带上冰箱门，然后回道：“不麻烦了。”

这般疏离的语气听到耳中，如同将韩景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地拧了一下。可他面色依旧如常，回房找了皮带，又到厨房用盐水细细清洗过一遍后，以免待会儿破皮流血，造成不必要的感染。随后他才回到客厅，平静地看向站在原地的弟弟。

平日里哥哥表现出来的怒气，总是比他心里的少。通常都是发个火吓吓人，拿个皮带抽几下火就消得差不多了。可一旦韩景铄摆出那副平静的模样，才叫人真正摸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因为作为刑警，无论是破案追踪，还是审讯搜查，都需要像工具一般冷静。韩景铄总是把情绪的一面展示给弟弟，可当这最后一点情绪都消失后，那这顿打就不像平日里争吵几句就糊弄过去了。

至少现在为止，韩世安只见过一次哥哥这一面。那是在父母去世后不久，他思念父母，痛恨哥哥。伤心欲绝之下，他一个人在家点燃了房子，最后被好心的邻居救出。韩景铄也是这样平静地将他从医院里接回重新装修的家里，给了他终生难忘的一顿打。

那一段他不能坐板凳的漫长日子实在刻骨铭心，现如今他长大了，哥哥下手只会更狠。韩世安心里发怵，没等哥哥开口，自发地提出：“我们可以谈谈。”

韩景铄点头，说道：“好。”

然而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哥哥，韩世安惊觉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从前每次都是哥哥先开口跟自己谈，而自己却抗拒甚至大吼大叫。如今要他对哥哥说点什么，却是词穷。

“既然说不出来，就去书房趴着，客厅声音太大。”韩景铄看着一时惊慌失措的少年，抬了抬下巴，用皮带指着开好空调的书房。

绝对的威严下，韩世安的手和脚几乎是不听使唤地挪动起来。书房的檀木桌没有沙发背柔软，他将上半身贴上去时，隔着睡衣都能感受到寒意。随即身后的睡裤被一把褪下，光滑的臀肉高翘在空气中，他的两只手腕也被死死按在腰际。韩世安听着身后整理皮带的声音，掉下两行泪来。

“嗖啪”

这一鞭落在了臀峰处，那娇嫩的肌肤被皮带棱划破，两指宽的肿痕边立刻泛起血点。韩景铄没给少年喘气的时间，又是同样力道的一下抽在了相同的位置。白皙的臀肉上这一道紫红色的痕迹格外明显，韩景铄却并不打算这般轻易地放过这处，再抽了又快又狠的五下，直到淤血撑破皮肤顺着大腿流下来。

桌上的少年早已哭得泣不成声，苍白的小脸上糊满了眼泪。而韩景铄仿佛听不见弟弟的哭声，拿起皮带对准臀峰靠上一点的位置，接连破风的五下狠狠落在那里。这次倒未见血，那可怖的淤血痕仍旧令人心惊。

少年的脊背不住地颤抖，带着哭腔的呼痛声随着皮带的落下时高时低。青少年尚未发育完全的声带撕扯出钻心的哭喊，而韩景铄却不为所动，将皮带又往上挪了挪，又抽了五下。二十下皮带不到，韩世安已如烂泥般瘫在桌上，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我错了……不要打了……”少年抽噎着，有气无力地开口。

此时，少年的身后已是五彩斑斓，肿的肿，青的青，干涸的血迹横在臀腿上，一眼望过去令人胆寒。韩景铄视之不见，已经抬起皮带，然后轻轻搭在伤得最重的臀峰处。

“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哥哥…不要！呜呜……”

弟弟语无伦次的求饶并未让韩景铄有半分心软，他低声开口：“接下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撒谎的话，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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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开学接下来更新会少一点嗷qwq
当然如果评论多我日更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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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写到这里结局已经很明朗了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