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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西院】【原创】《君临》番外五·闲看云卷云舒

楼主:所来径  时间:2019-08-28 09:45:23
三十三、齐晗受罚4
“怎么停了?”书房外,齐慕霖仰头看着身形高大的楚汉生。
楚汉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守在书房外面,听着里间的声响,默默地担心和心疼。听到齐慕霖问,他答道:“回太上皇,晗儿……没守住规矩,要重来。”
齐慕霖似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重来?”
“是,重来。”楚汉生没见忧色更重,索性给齐慕霖一气儿说清楚,“您判的二十下藤条,从头打过;算上第一下,晗儿已经犯了两次规矩,若是再守不住,就要翻成四十了。”
齐慕霖惊怒交加,伸手就要推门,却被楚汉生及时拦住。
“太上皇!”楚汉生微微摇头道,“这是晗儿守了十二年的规矩,爷说过,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若是哪天晗儿不愿再守,爷定然不会勉强。太上皇,此刻您闯进去,这规矩……晗儿是守,还是不守?”
已知内情的齐慕霖顿时默然,岁月流逝一去不回,他错失了齐晗成长的点点滴滴,而今也没有资格去否定他和他崇仰的先生之间默契的规矩。
再苦再累再难再痛,终究是救他养他教他的人,生死边缘几经辗转,若非君默宁,世间也不会有齐晗……所以,再严苛的规矩,齐晗也守得心甘情愿,这件事无关身份、地位、处境和指尖岁月,只要一方不离,另一方便不会相弃。
齐慕霖缩回伸出的手,听到书房里重新响起了藤鞭之声,刺耳,入心。
书房里,齐晗上半身趴伏在书桌上,额角细密的冷汗凝结成水滴滴落下来,和因为痛苦而流出的泪水混在一起,形成了小小的一滩。嘴角的血迹还没有擦掉,唇齿却不敢再咬,只能塞了衣服袖子在口中,堵着从肺腑中冲将出来的呻·吟。
身后方寸地,在藤鞭下肿起、发红、泛紫,早先的五条檩子依然清晰可见,再加上重来的二十无规则地排布着,整个身后伤情刺目。
规矩没有再犯,重来的二十下打完,齐晗的双眼被冷汗刺激得无法睁开,身后痛得火烧火燎,恨不能没长这两块皮肉!
颤抖着挣扎着跪下谢罚,痛楚让他眼前如同蒙上了一层黑幕,黑幕上有星星点点的亮;他的心中异常清明:
藤条四十,这是先生给他判下的责罚。

楼主:所来径  时间:2019-08-28 09:45:23
三十四、一家人(上)
且不说齐晗在宫里请罚受罚,易舒云被君默宁带回丞相府之后,安置在早先君宇替他安排的院子里。院子不大,胜在精致,且离君宇所住的水云轩仅有一条小小花径的距离。
时辰还早,早朝必然要探讨这次纵天教元老和朝中老臣勾结一事,短时之内结束不了。易舒云草草收拾了一下,迈步出了这座名为“浅月”的小筑。
丞相府里很安静。
冬日的清晨,有三两仆役穿着厚暖的棉衣清扫不多的积雪,顺手打理些花圃篱笆,扶起一二竹树。见到清早闲逛的易舒云,都直起来腰来躬身问候,眉宇含笑,神态安闲——似是在为自己家做着这些事情。
易舒云点头还礼,心扉间吸进一口沁凉的空气,心,竟然莫名地安定了下来。他抬头看看水月轩的匾额,正要离开却听到院门被打开了。
现今相府的女主人魏子衿捧着一沓衣服走出来,看到易舒云正在门外,略略吃惊,随即上前。
二人相差不过几岁,却因为君宇的关系差了一辈。易舒云撩袍屈膝行礼道:“舒云给师母请安。”
魏子衿不待易舒云双膝跪落,已然虚虚地扶他起身,含笑说道:“无须多礼。听三弟说你们今早回来,我刚刚想把这些衣服给你送去。这是你上次来准备的,谁知竟匆匆走了,这一次能好好住几天了吧?”
易舒云心中不定,呐呐不敢言。
魏子衿虽然不知详情,却也略知一些事,当下也不再多问,只嘱咐道:“你们回来得匆忙,浅月小筑我都没好好收拾,我命人去打扫一下,顺带帮你把衣服带回去了,你先去逛逛。”
易舒云看着出声书香门第的师母干练磊落的背影,只来得及躬身行礼。
经过水云轩,往前走又是一座院落,名为离雪,是相府二公子君寒的住处。自从平定南海国,君寒娶了国主的姐姐陈丹青之后,这位武状元出身的武将便也在京城安定了下来。他们在京城另有府邸,只是形同虚设罢了。
而此刻,君寒夫妇却不在京城。大半年前,南海国国主大婚,身为至亲的陈丹青回南海国给弟弟张罗婚事,身为‘妻奴’的二公子放下京中的一切保驾护航而去,说是过完年再回家。
易舒云继续往前走。
不远处是一处无名小院连着一所大院子,名为无音阁——这里,就是他那个名满天下的三师叔君默宁的住处了。易舒云抬头看看那方高高的匾额,以及匾额下打开的大门,里面隐隐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
好奇心驱使易舒云跨上台阶,他往里面看去,宽敞的院子里,一个小女孩正在蹦蹦跳跳地一边说话一边把一块一块的方木数放在地上。易舒云放眼一看,这样的方木歪歪斜斜的竟有数百块之多,而院子旁边的篮筐里,还有许多一模一样的木块。
小女孩四五岁模样,穿着红衣,头上扎着两个冲天髻,在院子里白雪竹树的映衬之下,灵动如精灵。她蹲着小身子又放了一块,站起身拍拍小手,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易舒云。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易舒云一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感受,只觉得璨若星辰不为过,让人不经意间沉浸在无边的单纯澄澈之中,仿佛凡有一丝俗世间的纷争谋算,都是无法原谅的亵渎。
“你是大伯家的舒云哥哥吗?”眼睛的主人天真问道。
易舒云走进院子,蹲下身子答道:“是我,我是易舒云,你是……三师叔家的灵儿妹妹?”
“是我,我是君灵儿!”小女孩也学着易舒云的样子蹲下身子,抬起头来看着人,如此一来,那双眼睛显得更大了。
“你在干什么?”易舒云指着那些木块问道。
君灵儿眼中显出得意之色,伸出带着婴儿肥的手指也指着她的成果说道:“这叫多米诺骨牌,我娘说只要我能够摆满一千片并成功推倒,他老公这十天都要陪我睡觉!”

楼主:所来径  时间:2019-08-28 09:45:23
三十四、一家人(下)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女孩表达的意思,易舒云失笑道:“师叔平时都不陪你吗?”
君灵儿站起身,一袭红衣俏生生地裹在她娇小的身躯上,更显得小小的受尽宠爱的小女孩无法遮掩的灵气。此刻,她两只小手插着腰,一副小大人的姿态说道:“我娘说老公是她的,我说老爹是灵儿的,所以陪谁不陪谁……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斗!”
易舒云想笑又不敢笑,除了他家师叔,谁还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蕙质兰心、钟灵毓秀不为过。如此想着,易舒云忍不住想抱抱这个在冬日里暖如春阳的女孩儿,如果这是他留在丞相府的最后一天,这一辈子,或许连同下一辈子,他都要靠着这一幕的美好……活下去。
如此想着,易舒云便想上前,却未曾料到长时间蹲着,双腿早已麻木,一动才发现根本已经失去了知觉。可是此时收势已然不及,他整个人斜斜地倒了下去,左手往地上一撑,胳膊肘撞到了一片竖在地上的木块。
随着一声清脆的“嗒”,易舒云猛然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数百块的木块如同长龙一般倒下,不到三个呼吸,满院子只剩下十几块的木块还孤零零地站立着。
君灵儿也被猝然而起的变故惊呆了——毕竟,这是她早早起床花了近两个时辰才摆好的。
易舒云转过头,满心满眼都是愧疚,看着女孩儿呆愣的表情,让他觉得似是犯了十恶不赦的过错。
“灵儿妹妹……”
易舒云刚想说什么,却听见无音阁门口传来爽朗的笑声,他转头一看,正是君子渊和连如月二人联袂而至。
“爷爷奶奶!”君灵儿回过神来,立刻抛下了院中残局,蹦蹦跳跳地迎了上去,一头扎进了君子渊怀中。
不知道拱在怀里的君灵儿说了什么,君子渊哈哈大笑,打碎了冬日的宁静;一旁的连如月则是满脸和蔼慈祥的喜意,她伸出手摸摸孙女儿的头发,却未料想小女孩突然伸手要她抱抱。或许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动作,连如月毫不慌张,一把搂住了娇小的女孩儿。
君子渊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笑着摇头。
然后,他看见了院子里已经站起身的易舒云。
易舒云原地撩袍跪下,叩首请安,直身之后愧疚道:“师公,是舒云不慎毁了灵儿妹妹的成果,请您责罚。”
“舒云哥哥不是故意的,爷爷不要罚哥哥,好吗?”君子渊尚未开口,一旁正腻在祖母怀中的小女孩儿抬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灵儿输给娘亲也不要紧,爹爹说小别胜新婚,灵儿如果棒打鸳鸯的话,娘亲一定会很不高兴,那灵儿就要整理更多的草药了!”
君子渊和连如月忍俊不禁。
君灵儿似乎忘记了她家祖父还没有发落,自顾自从祖母怀里挣扎着下地,迈着短腿小步跑到跪着的易舒云身前,澄澈的眼睛看着他,说道:“舒云哥哥,您不要自责了。如果您实在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可不可以答应灵儿几件事?”
“灵儿妹妹你说,哥哥都答应。”易舒云简直要拍胸脯保证,此刻他一心一意都在想怎么弥补小女孩,连君子渊夫妇二人眼中的戏谑和无奈都没有注意到。
君灵儿掰着手指头说道:“爹爹出门的时候,帮娘亲招了许多药材,舒云哥哥能帮灵儿分药草吗?这一次爹爹带回来好多好多,可能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还有,爹爹出门的时候,娘亲在书房里看的书都还没有整理,舒云哥哥能帮灵儿整理一下吗?昨日,恒哥哥被大伯罚了一百张大字,您能帮帮他吗?要不然恒哥哥要挨大伯的戒尺……还有……”
易舒云额角有微微的冷汗,他求助般抬头看君子渊,却收到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这时,从无音阁正厅走出一个红衣女子,眉目嫣然,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见到君连二人,她上前敛衽为礼。
此女子正是君默宁的结发妻子,霍忍冬。
易舒云本就跪着没起来,此刻也就顺势行礼问安。丞相府女眷都显年轻,即便是连如月,也没有特别的老态,霍忍冬更是形同少女,可是不知怎的,易舒云在她们面前执弟子晚辈礼,竟是没有丝毫别扭之意,而她们也全然这个已经二十六岁的年轻男子当成了弟子晚辈一般,笑意和蔼,态度自然。
“君灵儿,愿赌服输,跟我进去整理草药。”霍忍冬转身,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道。
君灵儿嘟了嘟小嘴,随着母亲进去,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来,把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刚巧阻止了易舒云想要出声解释的举动。
连如月也笑着跟了进去。
“起来吧,刚下了雪,地上凉。”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扶着易舒云的胳膊,将他搀扶了起来。

楼主:所来径  时间:2019-08-28 09:45:23
还没睡的小伙伴们,今晚没有文,不要等了啊,晚安~~~

楼主:所来径  时间:2019-08-28 09:45:23
三十五、长辈(上)
易舒云怔怔地抬起头,便看到耳顺之年的君子渊矍铄的眼神,看着他,带着长辈特有的柔和笑意和怜惜宠溺。
易舒云顺着力道站了起来,虽然长蹲久跪,膝盖以下都处于麻木苏醒的如针刺一般的状态,但是那只手上传来的沉稳力度让他的心也稳了下来定了下来,身体上的些许苦痛,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坐下说话。”君子渊将易舒云带到一棵榕树下的桌椅边,自己坐下之后指着另一边的椅子说道。
易舒云欠身道:“谢师公,舒云……站着就好。”
君子渊笑笑也不勉强,说道:“你虽拜在宇儿门下,但是毕竟聚少离多;上一次本想与你好好说说话,谁料竟还是匆匆分别……怎么样?教中之事都处理好了吗?”
易舒云还是原地跪下,垂首道:“都是舒云的错,给您添麻烦了……”师叔君默宁曾经提过,为了他的事,师公君子渊也出了面。
“说这话就该掌嘴!”君子渊的语气并不严厉,显然没有真正问责的意思,“起来,没有做错事你跪什么?你先生虽然规矩板正,但也不该有错判误断之事。”
“没有!”易舒云站直身子,连忙辩解道,“先生从未冤过舒云……都是舒云不孝!”
君子渊看着易舒云急切的眼神,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云儿,你先生为人刻板,目下无尘,说到底,都是你师公我一手教出来的……当年的情景不用再提,如今他在朝堂身处高位,为人师却是第一回,你身为弟子……怕是要受委屈……”
“师公言重了。”易舒云被君子渊对他的称呼和寥寥数语说得眼眶发烫,“先生气质凝渊峙岳,舒云久泊江湖命如飘萍,自拜师之后,心中便似有了底气……舒云贪恋其中,不愿放手……只是……”
易舒云深吸了一口气,迎着他师门的长辈柔暖安慰的目光,含着苦苦的笑意说道:“只是舒云实在不孝,几次三番违背师命,先生几番捶杵教训亦不能令我悔改……收了我这个弟子,先生怕是……自找麻烦了……”
“云儿何必自怜自艾?”君子渊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怜惜油然而生,“纵天教雄霸一方,擎天城功在社稷,你易舒云之名响彻西川;能做得好这些事情的人,难不成还做不好一个区区弟子?”
“师公过奖了……”
易舒云站在君子渊身侧三四步处与之如闲话家常一般问答,初时,他尚自有几分紧张,小心谨慎地安排着措辞;渐渐的,随着二人话题渐渐放开,易舒云的状态也轻松起来,却依然谨守着长幼之间该有的恭敬姿态。
他的眼里漾着难得温暖——因为初次见面的小师妹非但没有责怪他碰倒了骨牌,还替他求情帮他掩盖;也因为此刻,师门的长辈与他闲话家常、循循善诱。
而这一切,都是易舒云从未经历过的感受。
“师公有所不知,其实所谓魔教,不过就是在做事方法上偏于极端,不为世人所接受罢了。我们不会滥杀无辜,很多时候,其实是对方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被动防守而已。只是防守的方式不被接受,所以名声更加糟糕,以致更多的人来讨伐我们……如此循环往复,才又了‘魔教’之名……”
君子渊看着眼前意气奋发、神采奕奕,对江湖事如数家珍的易舒云,眼里都是笑意。
易舒云说得兴起,全然没有注意到,无音阁的门口,此刻还站着一个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像一个真正的孩子,放下了一切的警惕、防备和越发明显的自卑和自我否定;他说着自己在纵天教的事,甚至说起了那些手段,无所顾忌——这是因为彻底信任了眼前的人,才会表现出来的状态。
更难得的是,此刻的易舒云,依然谨守着长幼之间的姿态和规矩,得意但不忘形。

楼主:所来径  时间:2019-08-28 09:45:23
两件事:第一,剩下的篇幅全部都是宇哥和舒云的。
第二,竟然没有小伙伴发现,阿所申精成功了吗???!!!
哦,晚安

楼主:所来径

字数:89732

帖子分类:梧桐西院

发表时间:2019-07-10 19:33:00

更新时间:2019-08-28 09:45:23

评论数:358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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