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我眯起眼睛看着闷油瓶，他的表情居然有点认真，说实话，他这样反应我真是很生气，到底是哪个兔崽子死缠着他，还让他念念不忘？

这个时候我倒真希望他把以前认识的人都忘记，只记得我一个人就好。他的过去我无法参与，可我即便知道这个道理也还是生气的，这并没有什么原因。

可是如果以前有的话，那么以后是不是也会有？看来老子以后都有的忙了。

“小哥，你魅力还真大，男女通吃啊，但是那个人是谁啊？”

我冷着脸看着闷油瓶，他不回答，依然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一点也没有要说点啥的意思。

话说老子现在非常不高兴啊！敢不敢给点其他反应啊！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啊？你这样不说话我会想很多的好吗！

好吧，老子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倏得坐了起来，直直得盯着闷油瓶的眼睛，说道，“到底是谁啊？还他娘的记得那么清楚。”

闷油瓶愣了一下，然后就伸出手，握住我原本扳着他右边脸颊的手，说道，“你。”

你？

闷油瓶说的是我？！

我有些怔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说的是我。一直缠着他，拽着他不放，一直被他记在心上，即使有失魂症也依然没有忘记的人，是我。

这他娘的是被表白了吗？是的吧！

我看着闷油瓶漆黑的眼睛，比平时柔和了很多，就连他的语气都透着一丝淡淡的温柔。这场景让我想起他在床上一次次要我时的样子，虽然不比那时的灼热，可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我觉得心脏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被填满了，撑得还有些发疼，这种萦绕在全身的充实感让我感到非常满足。但是，像我这样身上背负着无数条性命的人，真的能够得到如此完整的幸福？

会不会哪一天就被老天爷给收了回去？然后再告诉我，他只是是在跟我开玩笑，那其实并不是属于我的。

我看着闷油瓶没有表情的脸，脖子一伸就亲了上去。

那种事情，怎么可以，千万不要，会死的。

可能是受心情的影响，我吻得有点粗暴，牙齿都磕上了闷油瓶的嘴唇，尝到一丝血腥，才惊得回过神来，正想放开他，他却伸手按住了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闷油瓶伸出舌头拂过我的每一颗牙齿，然后在我的嘴里来回地搜索，他细腻的逗弄像是安慰，我的鼻腔里充斥的全是他清冷的薄荷味。

然而这么美好的时刻，我居然想哭，他这么温柔，总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他就在那里，无论我怎么担心，只要回过头，就能看到他，即使在过去消失的十年间，他提前做好的一切，都让我感觉他其实无处不在，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我揽住闷油瓶的脖子，就这么沉浸在他的吻里，他的舌头挑起我敏感的神经，兴奋的感觉将会淹没我所有的不安，我满怀期待，等着被他融化。

“小天真，你他娘的也太开放了吧，这难道是你新学的招式？叫花式虐狗？！”

胖子的声音非常突兀地闯进了我的耳朵，将我从美好的感官世界里拉了出来，然后闷油瓶就适时地放开了我。

我缓过神来立马就狠狠地瞪向了胖子，你他娘的是不是坏好事专业户啊？！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胖子的姿势有点奇怪，似乎是刻意挡着什么，他身影一晃，我才发现他那庞大的身躯后面还挡着两个人。

我突然就明白了胖子为何要作这个死。

以下小段子我也挺喜欢的，保留

“解先生，这是您要的一份黑眼镜，请问您确定购买吗？”
“确定。”
“此商品售出概不退还，请问你确切需要吗？”
“确定。”
“此商品只有总攻属性，请问……”
“哪儿来那么多问题啊？赶紧拿来！”
“诶！解先生～”

“齐先生，这是您要的一份解语花，请问您确定购买吗？”
“嗯哼～”
“此商品售出概不退还，请问你确切需要吗？”
“嗯哼～”
“此商品附带暴力属性，请问……”
“……”
“诶！齐先生～您别走啊！还没给钱呢！”

“吴先生，这是您要的一份张小哥，请问您确定要吗？”
“要。”
“此商品售出无法退还，请问您还确定要吗？”
“要。”
“此商品隐藏一夜七次属性，请问……”
“要。”
“诶！吴先生，您别走啊，还没找钱呢……”

“徐先生，这是您要的一份盗墓笔记，请问您确定购买吗？”
“嗯。”
“此商品售出概不退还，请问你还确定要吗？”
“确定。”
“此商品夹带万年坑属性，请问你真的需要吗？”
“……”
“您好徐先生，您的商品正在退货处理中……”

第三十九章 古路无行客


我突然就明白了胖子为何要作这个死。

因为他身后还有两个人，罗敷，和一个生面孔。

“吴老板，不好意思，我们来打搅了。”罗敷一脸歉意地说道。

我看了看她的表情，非常自然，应该是没有看到刚刚的画面，暗自松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没有的事儿，大家都是朋友，就别见外了。”

罗敷弯着眼睛笑着点了点头，说实话，漂亮的女人我没少见，但是有气质的还真没几个，像罗敷这样温柔的更是不多。

胖子这次把她带来算是上门了吧？是不是以后真的可以不用担心他下半身的问题了？不对，是下半生。

“这是最近在我店里帮忙的好心人。”罗敷侧了侧身体把一直站在她后面的那个人露了出来，我这才看清楚，是个年纪很小的姑娘。

胖子扯着我的胳膊说道， “唉！小天真，你不知道，这姑娘的心地，那真真儿是极好的，人家帮罗敷看店一分钱都不要。”

我瞥了一眼胖子，心说你他娘的甄嬛传的死忠粉啊？还真真儿是极好的。

“哪儿有胖爷你说的那么夸张，是罗姐姐好心收留了我，我帮忙也是应该的。”说完她就转眼看向了我，一双弯月似的眼睛非常好看。“您好，我叫小米。”

她走到我的面前朝我伸出了手，我有些诧异，因为她看我的眼神非常怪异，有种说不出来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让我产生了一丝丝不自在。

对于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她的眼神显得过于亲切，就像在看一个已经认识了很久的老友。这给我带来一种他像是认识我的错觉。

我不禁开始在混乱的记忆里搜索起来，我想我曾经是不是见过她，或者她在哪里认识过我？可是这张年轻的脸在我的脑海里没有一丝印象，就算她戴了人皮面具，感觉也是骗不了人的，我早已不像以前那样单纯，敏锐的感知告诉我，这个人，我是完全陌生的。

可是她看着我的神情又让我产生自我矛盾，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我对这人完全无感，但这人却仿佛将我一眼看穿。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了手，稍显冷淡地道，“吴邪。”

小米看着我只是笑了笑，礼貌性地伸手握了一下就放开了。

她好像比我想象中的更爽朗，这不禁又让我开始怀疑刚才那阵怪异感是否真的是老子的错觉。

虽然我经常因为想太多而变得像个蛇精病，但是我知道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虽然她看上去没有一点不纯的动机，但是那里面又确实隐藏着什么，我感觉一阵头疼，这东西我暂时还看不懂。

小米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就转头看向了闷油瓶，闷油瓶也看着她，正常情况下闷油瓶的注意力是很少会集中在一般人身上的，难道他也和我有同样的怪异感？

闷油瓶看了小米几眼就抬头望向了天，标准的闷王模式。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的表情显得有些冰冷，完全一副生人勿近的状态，就连我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一丝丝低气压。

可是这小米竟然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走到闷油瓶的椅子旁，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蹲下身就观察起了闷油瓶样子，那眼神就像在看爱人似的！我和胖子不约而同地面面相觑，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喧宾夺主还是怎么滴？没看到他男人还站在这里？！你他娘的这样赤裸裸的不怀好意是几个意思？！果然闷油瓶你不戴帽衫的时候就特别容易招蜂引蝶吗？！

“小哥，你好，我叫小米，希望你能认识我。”

我心里正窝着一团火，这小米就又开始放大招了。我瞬间怔在那里，她怎么会叫闷油瓶小哥？

我转眼看向胖子，而胖子也看着我，我们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像傻逼上身了似的。

看来胖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看了一眼罗敷，她朝我摇了摇头，也表示不解。

如果罗敷都没有说过的话，就根本没有人给她介绍过闷油瓶，那么她是怎么知道应该称呼闷油瓶为小哥的？




我皱起眉头睨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她只是看着闷油瓶的侧脸笑得一脸灿烂，她那副样子我真的不想去形容，如果硬要我说的话，我只能说，汪家人窥见了终极大概就会是这个反应了。

可闷油瓶始终都没有理过小米一下，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看着天。他的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完全变成了这炎炎夏日里的一具活体空调。

我本来以为小米会被闷油瓶的冷淡吓得缩回去，但是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正常的女人不是都该来点其他的反应吗？

比如碰一鼻子灰然后就没兴趣了啊，被无视之后就生气了啊，更玛丽苏者还可以无理取闹之类的啊，一般的女人不是都自带傲娇Buff的吗？

可是她的表情居然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仍然是一脸的热情，就像知道结局会这样，就像知道闷油瓶是这个反应。

我擦！怎么感觉这女人对闷油瓶非常熟悉啊！这他娘的什么情况啊？

难道她是张家的人？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张家的人才会这么异于常人吧！可是她如果真是张家人，那又是属于哪一个分支的？她的定位又是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闷油瓶说过，张家已经没有女人了，可那时候他没有把张海杏算进去，他不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他不可能漏掉谁。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没把张海杏归类到张家女人这一类。

那么，那个时候小哥所说的张家女人就不是指张家所有的女人，而是指具有特殊麒麟血，能够和族长衍生出下一代张起灵的张家女人。

那这个突然冒出来，又对闷油瓶如此熟知的女孩子，难道就是拥有那种体质的张家族长夫人候选？

我擦！

我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小米，她看上去真的非常年轻，可是她的眼神似乎又洞悉一切，这点和闷油瓶无比相似，让她看上去比自己的实际年龄大太多，她也许真的是连闷油瓶都不知道的依然还存活着的，张家的准族长夫人？

去你娘的族长夫人，族长夫人会跑到罗敷的面馆里去打杂？这潜得也太深了吧？

可是仔细想一想，这说搞不好还就是她的计划，最终的目的是能够接近闷油瓶，可是她如果是这样的心思，现在这么明目张胆岂不就暴露了自己，难道她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想象力好丰富。

我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画面，瞬间就觉得气结，不管你是哪根葱哪颗蒜，老子都绝逼不能忍受你在老子面前用那么赤裸裸的眼神看着我的闷油瓶。

看来我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这下泛桃花了吧！还是个重量级的，偏偏又是你家族里的人，这是要老子怎么做？

但是现在管你是张家的还是汪家的，现在闷油瓶子是老子吴家的！也不管你是小米还是诺基亚，老子等了十年，付出了一切才换来的人，说什么也不可能给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看老子如何三打你这只白骨精！

我抬脚走到闷油瓶的面前背对着小米，刻意挡住她的视线，你他娘的倒是继续看啊？老子的东西你都敢觊觎，就算你是张家的女人，只要敢对闷油瓶出手，老子照样亲手撕了你。

第四十章 寒山独见君

我的影子覆盖在闷油瓶的身上，他回过神来，脑袋一转，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被他这么一看，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行为无比搞笑。

脸拉得更臭了，你他娘的就是有那个本事让老子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来。

“来，罗敷，小米，都别站在外面，到屋里坐去！”胖子见情况不对，立马就站出来打圆场，我看了他一眼，拉起闷油瓶走进了屋子。

罗敷走进来就一脸惊叹地打量起了房子，而小米就显得有些从容不迫了，她的眼睛一点也不忌讳地在我和闷油瓶的身上扫来扫去，看得老子浑身都不舒服，那种眼神既不是端详，也不是侦查，有些伶俐，又有点暧昧。

我感觉自己是越来越云里雾里了，这是编剧你专门请来拉低我智商的？

我瞄了一眼闷油瓶，他坐到我旁边就不动了，乍看之下还有一种保镖的即视感。

罗敷叹谓一声，直道，“胖爷，您家真豪气。”

我收回心思，浅酌了一口清茶，环顾了一下四周，心说这他娘的也能叫豪气？已经很朴素了好吗？

“哪里，这算简陋的了。”胖子一边倒着茶一边说道。

罗敷愣了一下，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傍上了一个大款，她有些惊讶地说道，“胖爷，您这木楼在这村子里能算的上是别墅了。”

“得了，别墅还能三番五次从二楼上摔下去。”

我一听一口清茶差点就喷了出来，我瞪他一眼说道，“死胖子，你他娘的有病是不？！”

胖子一脸贼笑地看着我， “小天真，你能否定胖爷说的话吗？那可都是实话啊！”

实话你大爷！你他娘的不说话会死啊？这跟是不是实话有半毛钱的关系？你是不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老子从那里摔下来过啊？你他娘的充当雷锋科普全世界啊？

我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瞄了一眼罗敷，还好她只是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

我最后又瞪了胖子一眼，端正了一下坐姿，决定不再理他了。

今天你未来媳妇在这里，老子要卖你的面子，这帐先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别怪老子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胖爷，您怎么老是叫吴老板天真啊？这是乳名吗？”罗敷说道。

这个“乳名”一出口我端着茶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乳名你妹啊！你妈会给你取这样的乳名吗？确定不会越叫越傻白甜吗？

胖子一听噗得一声就笑了出来，收都收拾不住，我抚着额头，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两口子不会是三叔派下来整老子的吧？


我感觉闷油瓶似乎是看了我一眼，我转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别过头去了，我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他好像在笑。

回过神来无意中对上小米的眼睛，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淡淡地笑着，年轻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深沉。

我冷下脸睨了胖子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动声色。

胖子见我这样，也不笑了，憋着一张通红的脸，又恢复了刚才的一本正经。

罗敷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胖子憋着笑，看了看我，就转头对罗敷说道，“你什么都没说错，只是那不是小天真的乳名。”

“那是……”

“天真无邪。”

罗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而打断她的不是胖子也不是我，更不可能是闷油瓶。

我皱起眉头对上小米月牙般的眼睛，她挂着笑容直勾勾地看着我，那四个字就是从她嘴里蹦不出来的。

如果这四个字不是从胖子嘴里说出来的，还真就不是我心里熟悉的那种味道。可是这个小米也不知道是说得太自然还是说得太溜，我竟挑不出一点违和感，这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事到如今我也不相信她到这里来只是秀秀智商，刷刷存在感什么的了，她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性极强。

她的目标不是闷油瓶就可能会是我，然而她既然还没有表现出恶意，就一定不是想做什么坏事，这样的话，她的意图就显得十分模糊。

她好像对我非常了解，我所有的反应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这感觉让我始终觉得芒刺在背。

可是她对我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甚至还让我觉得她对我们还包含了其他的情愫。

我应该怎么做？

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了，如果这个女孩儿是个特别善于伪装，又隐藏极深的人，那么我是不会任由危险潜伏在我们身边的，这个人，我一定要放点心思进去。

小姑娘，如果你不是一个特别有能力偏偏又想做很多事情的人，那么你是活不长的。

我拖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小米，你姓什么？”

她看着我，眼里没有一点情绪，嘴角始终夹带着一丝弧度。她不快不慢地道，“吴邪。”

“嗯？”

然后呢？

我就这么看着她，她却不说话了，她叫得非常亲切，引得旁边发呆的闷油瓶都破天荒地瞟了她一眼。胖子也显得一脸深沉，只有罗敷是莫名其妙完全处在状况之外的。

今天不管你这只手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子也要全都给你倒腾出来，我盯着她，笑道， “所以你到底姓什么？别告诉我是什么无家可归的孤儿，我是不会相信的。”

小米看着我，笑了笑，我眯了眯眼睛，有些烦躁。

“吴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姓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怔愣，这句话我无比熟悉，闷油瓶在十年前对我说过几乎一样的话，而当时听到的人，只有我。

这是巧合吗？她是怎么知道的？若她不能长生，十年前就还只是个孩子，难道她真的是张家的女人？

“你姓张？”我皱着眉头看着她。

她收回嘴边的笑，严肃地说，“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我在这里没有过去，不会有未来，你只需要把我当成一个幻影就行了。”

小米说完又转头去看闷油瓶，眼神无比复杂，这样的画面简直就是郎无情，妾有意，老子看着简直血都要吐半桶了。

这又是演哪一出？难道她是从青铜门里跑出来的怪物？和闷油瓶日久生情，直接追到这里来了？

看吧，老子都他娘的要给你折腾成蛇精病了。

我转眼看向闷油瓶，你他娘的就说吧，终极是不是就是这个女人？

闷油瓶的反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他冷着一张脸像是在思考，却又像是在计划着怎么杀人。

第四十一章 蒲苇韧如丝

我看着闷油瓶的脸，他嫌少有情绪波动，而且都还写在了脸上，应该是什么忍不了的事情。

我搁下茶杯，拉起他的手往门外走去，这只手机到底想做什么其实不重要，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将我和闷油瓶分开了，除了我们本身自己，外界能对我们造成实质性伤害的因素已经寥寥无几了。

所以现在我也没必要让闷油瓶为了这个女人在这里伤脑筋，除非她哪天想亮出王牌了，或许老子还有兴趣陪她玩玩儿。

“唉？老板！午饭都做好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没理王盟拽着闷油瓶直接出了院子。

院子的外面是一条比较宽的路，左边是下坡，沿着下面一直走，五六分钟可以到村子。

右边我还没去过，是条上坡路，看上去应该是上山的路。

我站在这里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我感觉闷油瓶拽了我一下，转过头去看他，他面无表情地拉着我迈开步子往右边走。


我就这样被他牵着一路往山上走，他埋着头一股脑地走在前面，这种感觉让我觉得他比平时更闷了一点。

这是心情不好吗？你这只闷王也会有除了淡然以外其他的情绪吗？


我们走在山路上，我觉得画风突变得有些雷厉风行，想想自己刚刚都还坐在院子里喝着清茶，现在就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了。

沿着这条路大概走了十几分钟，闷油瓶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如果是以前我还不觉得什么，他本来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被小米这么一折腾，闷油瓶的整个气场都变了，这个时候如此之闷，难道是有心事？


我皱了皱眉毛，“小哥，我们去哪儿啊？”


闷油瓶听到我说话就停了下来，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又径直往前走，紧紧牵着我的手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这他娘的闹哪样啊？

停一下，转头看我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这他娘的什么狗血剧情？闷油瓶你开启的难道是暴走模式？


话说人家拐卖人口至少也会发个糖什么的，哪有像你这样子拉着就跑的？空手套白狼呢？那老子也太不划算了吧！

我皱着眉头想着，一定得让闷油瓶付出点儿什么老子这心里才会感到平衡。

然而我走着走着才突然发现，这条山路越来越狭窄了，走到后面简直都不能算是路了，陡峭得就差没用双手去爬了。


然而闷油瓶还是保持着原先的速度，我却渐渐地有些跟不上了。 心里有些气结，你他娘的当老子跟你一样草上飞呢？这是在爬山不是自由泳，你他娘的能不能别那么随心所欲啊？

我胸口堵着一股怨气，脚下一个不留神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我失去重心，整个身子都向前面扑去。闷油瓶扯住我，飞快地退到我的身前，一把接住了我。


哎哟我去！差点儿摔个狗啃泥！老子这老鲜肉形象差点儿就没保住！

闷油瓶看了我一会儿就伸手揽住我的背，又继续向前走，只是这次他放慢了脚步。


我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有点不高兴。 闷油瓶这是在生气吗？可是他生哪门子的气啊？老子才是应该生气的那个好吗？话说那手机可是当着老子的面调戏了你啊？！


一想起小米看闷油瓶的眼神我就不自觉地黑了脸，老子这个准男朋友都还没在那么多人面前光明正大的用眼神宣布你是老子的！她倒是好，一来就给破处了。


老子真是越想越来气，越来气就越想撕人，越想撕人就越淡定不下来......



就这样窝着一肚子火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就在我以为会一直这样走到天荒地老的时候，前面的闷油瓶就突然停了下来，这让一直跟在后面走神的我差点撞了上去。


我回过神来一看，原来前面已经没有路了，看来是走到了尽头。

闷油瓶就那样停在路中间，也不做点儿啥，话说千年闷王，前面没路了啊喂？你这个时候发呆是要闹哪样啊？你他娘的带老子来这里就是为了证明这是条死路？还是说你准备找个地方一起挖蘑菇？


我满脸黑线地想着，这闷王从来都不会做没有计划又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一直都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他既然带我来这里，就一定有什么目的。

可是这个荒无人烟的深山里能做什么？我皱起眉头，难道是来打野战的？


我又重新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陡峭的山壁，到处延伸的树枝，比我都高出一截的野草，难道闷油瓶你喜欢这种调调的？口味挺重的啊！可是这种条件下姿势都摆不出来，要怎么做啊？快来给老子科普一下啊喂！


我看着闷油瓶，他伸出手在一堆树枝里摸索起来，这不会是要把老子挂在树枝上来一发吧？想到这里我瞬间就没有语言了，你说我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嘛呢？


话说闷油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来这种地方是要表演愚公移山还是沉香救母？


就在老子还在纠结他妈妈要是出来了，我是该叫岳母还是丈母娘的时候，闷油瓶就突得一下跳上了一根粗长的树枝，他的动作非常流利，比我还高的树枝一下就上去了，整个动作简直一气呵成。


我看着眼前的画面愣了半天，原来闷油瓶是来爬树的，爬树的，树的，的......


闷油瓶转身看我，朝我伸出了右手，我看着面前白花花的手，叹了口气，是不是以后我就要这样跟着闷油瓶手牵手一起做原始人，然后整天都在树上飞过去，荡过来，飞过去，荡过来......


“吴邪。” 闷油瓶淡淡的声音把我从幻想中拉了回来，我回过神来抓住他的手，他一使力就把我带了上去。


踏上树身我才发现，这一片被树叶遮蔽起来的都是一颗颗纵横交错的树枝，这些树长在山的高处都非常粗壮，树枝一枝接着一枝也不知道会延伸到哪里。


我就这样被闷油瓶带着穿梭在这些七仰八叉的树林里，所以我们真的是来体验野人生活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细密的枝叶斑驳地洒在我们身上，我突然就觉得，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做原始人都是极好的。


闷油瓶拉了拉有些走神的我，我看着他斑驳阳光下异常好看的脸，心里突得一阵瘙痒，喉咙口一干，万恶的念头就冒了出来。


我撇嘴一笑，手上一使力就想把原本站在上面想拉我上另一根树枝的闷油瓶给拽下来，然而......


你他娘的是石头做的啊？！居然给老子纹丝不动！ 我咬紧牙关又使劲地拽了拽，依然稳若泰山，我瞬间就黑了脸，你他娘的！


不要说老子是傻逼，老子当然知道闷油瓶的力气很大，可是他现在一只手抓着我，另一只手扶着树干，整个人是单膝跪在树枝上的，根本就没有着力点，老子是看在这种情况才想把他拽下来的。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老子依然拿他没有一点办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属性决定攻受？

去你娘的属性决定攻受！

决定攻受！

攻受！

受！

第四十二章 磐石无转移


闷油瓶看着我的样子，像是笑了笑，我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感觉身体一轻，脚下悬空，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我被闷油瓶一把拉到了他的旁边，脚尖才刚挨着树枝，就被他一把按到了树干上，我一屁股就坐在了树枝上，震得整棵树都剧烈地摇晃起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闷油瓶，这是要干啥子？

野外play？

闷油瓶伸手扳住我的下巴，俯下头就靠了过来，两唇相交，我却欲哭无泪，这他娘的是老子刚刚想做的事情啊！居然被抢了！

专注抢沙发N年吗？


对方是闷油瓶的话，老子这邪帝模式真心开不起来啊！


闷油瓶啄着我的嘴唇，他的唇瓣非常柔软，是男人最难抵抗的触感。

我闭上眼睛，任由闷油瓶的舌尖探进来灼烫我的神经。 他轻轻地划过我的口腔，吻过一排整齐的牙齿，又在我敏感的牙龈上抵舔起来，我感觉一股火苗快要被他引燃。


他吻过我口腔里所有的地方后，舌尖就抵在了我故意紧咬的牙关前，似要深入，又不深入，我和他的舌头冲破这一排牙齿就能紧密地纠缠在一起了。


然而闷油瓶却不再深入，他就那样在我的牙齿前面打转，似挑逗，又似嘲讽。


我心里突然一阵毛躁，敏感得透着牙缝都能感觉到他舌尖的柔软。

我嘞个大操！不行了，欲擒故纵这招对闷油瓶没有用，反而快把自己给折腾成蛇精病了。


老子憋不住了！


我揽住闷油瓶的脖子，头一仰，张嘴就吸住了他的舌头，老子叫你跑！你这只磨人的小妖精了！

所以闷油瓶你带我来这里真的是准备来一发吗？要是胖子知道我们野战都打到树上来了，一定会把老子吐槽成翔的。

然而，老子有闷油瓶，而你，无可奈何。


我渐渐地就被闷油瓶亲得有些晕头转向了，以之前几次的经验来看，这方面上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这人也真是越亲越激烈，我感觉衣服都快被他给扒了，然而这时我却听到了“吱呀”地一声……


由于之前我从二楼上摔下来过，所以我对这种物体断裂的声音变得极为敏感，刚刚听到这声音时我就震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和闷油瓶的动作过于激烈，我明显的感觉到脚下的树枝颤了颤，立马就有要下坠的趋势。


闷油瓶反应更快，我都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他一把扶住腰给带了起来，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另一颗树上。


我缓过神来回头去看，只见我们刚刚站的那支树枝已经断了，只有根部还有一半连接着树身，整支树枝都以一副怨恨的姿态挂在那里。

果然办事还是床上比较方便，除了王盟那样职业作死一百年的人，是不会有人敢来打搅老子的。

闷油瓶扶着我，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拉着我的手又继续在一颗颗树枝上攀爬起来，我觉得再往里面走就危险了，因为这里毕竟是山上，脱离人烟太远，就是原始森林了。


然而我并不是害怕，因为有闷油瓶在的地方我从来都不用操心。我只是觉得再这样深入进去，天黑之前就回不去了。

这个回去的想法冒出来时我突然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有了这么强烈的归属感，就像小时候看着天黑下来，就想到该回家了一样。


我转头看着闷油瓶的侧脸，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有方向，有目的地向前走，一定是想去什么地方。

既然是他想做的事情，我就不会阻止，回不去就回不去吧，只要他在身边，哪里都是家。


就这样大概又翻过了几颗大树，我感觉前面的树枝开始变得稀疏起来，闷油瓶在面前硕大的树叶中拨了拨，一阵刺眼的光亮突然就撞了进来刺向我的眼睛。


一双手非常及时地伸过来捂住了我还来不及闭上的双眼，旁边的闷油瓶拉着我一跳，但是由于失去视觉我变得非常敏感，下意识地就拽着他的手臂不敢松手，直到双脚落地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闷油瓶放开我缓缓地把手移开，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等视线恢复过来时，我有些呆愣。


我眼前出现的景象就像一副会动的山水彩画，这是整个村子的全貌，六道瀑布围绕着山谷，像六条银蛇般蜿蜒而曲折。

站在这里，我能看到阳光照射在一方方麦田上，滚动出的金黄色的波浪，这种快要丰收的场景给我一种无比安定的充实感。

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平凡中的幸福。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我站的这个地方是山壁中间延伸出去的悬崖，由于海拔很高，所以周围都弥漫着一层雾气。这里上可瞻天，下可观地，气势犹如君临天下，又如神仙俯瞰众生，是一个极好的位置。


我走到悬崖边，闷油瓶说了一句小心就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朝他笑了笑表示没事，但他依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我有些无奈，只能任他那样拉着。


我看着悬崖下，突然想起那时候的场景，不自觉地就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那道清浅的伤疤。


在我的认知里，悬崖这种地方一直都是充满死亡气息的。

然而这次不同，也不知道是因为闷油瓶在的关系还是这风景的缘故，我心里对于悬崖的种种不适感得到了一些淡化。


他带我来这里是这个目的？看看风景？然后放松心情？最后忘记过去？

我笑了笑，闷油瓶原来这么会照顾别人的心情，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发现有这样一个地方的？

“吴邪。”

“嗯？”

闷油瓶看着我，漆黑的眼里闪烁着光亮，他也不说话，视线跟着手一起抚上我的脖子，两根奇长的手指在那条微微凸起的疤痕上来回摩擦。

我全身一僵，他的手指非常冰凉，一般像这样深刻的伤疤，长出新肉的地方都是特别敏感的，被他这样触碰我实在是有些想打哆嗦。

我一把抓住闷油瓶的手，闷声说道，“已经不碍事了。”

闷油瓶对上我的眼睛，他现在的表情显得十分深沉。他的手从我的脖子绕到耳后，然后按住我的后颈，一把就把我带进了怀里。

这拥抱来得太突然，我有些错愕。闷油瓶的嘴唇附在我的耳边轻轻地摩擦，然后我听到他缓缓地开口。

“以后不会了。”

我有些失笑，闷油瓶的语气第一次带着这么浓重的苍凉感，看来他是十分在意这个伤疤，不对，应该说，他是十分在意当时发生的事情。

不过想来也是，因为那时候如果一个没搞好也许我就永远埋在了那里，那样的话，就再也没有人拼了命去接长白山接他回来，再也没有人在他消失不见之后还老惦记着他什么时候再出现。


不过他说以后不会了，是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还是以后都不会再消失了？


我轻轻地推开闷油瓶，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小哥，你要是在的话，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不管闷油瓶会怎么想了，在留人的手段里这种方法算比较自私的了，但是我不在意，如果我们不愿意这种事情再发生，就必须永远的留在彼此的身边。


反正老子玩儿也玩儿不过你，打也打不赢你，唯一能留住你的办法只有这个，牵强就牵强，矫情就矫情吧，没有什么东西比你更重要了。


“吴邪。”

“嗯？”

“你需要记住一件事情。”

“什么？”

“你，是我的。”

“哈？”

“我会保护你。”

“呵呵……小哥，这是我要说的话。”

君当为磐石，吾当作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第四十三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和闷油瓶躺在悬崖边上的草地上，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堆野果子，不过总算是填饱了肚子。

这里很好，没有一个正常人能爬上来，不吵不闹，没有打扰。


有的只是山间呼啸而过的风，脚下飘渺无踪的云，天上食髓知味的鸟，和旁边真实存在的闷油瓶。

我觉得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这些事物了，没有小米，没有烦恼，无比简单，无比纯粹。


曾经的种种阴谋，曾经的种种人心，还留下来的，和已经逝去了的，它们都已经离我远去。

岁月是把锋利的武器，谁也不能把谁抹去，我只能一直往前走，就算被夺走什么，我也决不能回头。

只有这样我才能和我所珍惜的一切，一起去拥有一个全新的故事。

十年一瞬如沧海。

我转头去看闷油瓶，闷油瓶也看着我，我朝他笑了笑，他伸过手来握住我的。


我们的感情是血和泪在荆棘中蕴育出的花蕾，它经历炎炎夏日的七场雷雨才终于绽放在潮湿的空气中。

它是绝对的娇艳，也是绝对的无敌。



我想，应该没有哪一刻比此时爱着闷油瓶的我更加坚定了的。

如果这命要我亲手去谱写的话，那么我想，我要让这个故事里再也没有到不了的张起灵。


闷油瓶闭着眼睛，山风吹过草地，带起他的头发一起飞动，这画面太美好，我完全看不够。

我反握住他的手，咧嘴一笑，这种气氛下我才真真儿的体会到平凡的美好。



我惬意地躺在地上，东想西想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了，原本晃眼的太阳已经成了红色，悠悠地挂在山腰上泛着一层层光晕，看来现在已经是黄昏了。


我转头去看旁边的闷油瓶，他正单手撑在草地上专注地看着我。难道我睡觉的时候他就这样一直盯着老子看？


我去，老子打呼噜了吗？我好像没有这个属性。可是打呼噜会传染吗?如果老子刚刚真的有打呼噜的话，回去就一定要收拾胖子了!


我抬手看了看表，快七点了，入秋之后天就黑得很快，这天一黑，山里就特别危险，我对闷油瓶说道，“小哥，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闷油瓶点了点头站起了身，顺便伸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们依然按照来时的方法下山。

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我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它倒映在地上，山间，流水中，我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诗——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自觉地笑了笑，伸手就揽住了闷油瓶的肩膀，“小哥，我们回家。”

他转头看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论媳妇儿是怎么娶到手的，且看小三爷如何装逼卖萌把哑巴张带回家。啊呸！且看千年闷王如何被腹黑邪帝威逼利诱然后扑倒在床。


等我们走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屋子里灯火通明，我走进去一看，摆了一桌子的好菜，又是鸡又是鸭的，这他娘的是谁要拜堂成亲啊？


“老板，您终于回来了！”王盟一见我立马就围了过来，我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你弄的？”


王盟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一脸自豪地说，“是啊！老板。”

“你他娘的弄这么多谁吃得下啊？”

王盟听我这么一训，原本一张得意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老板，家里还有客人呢。”

我愣了一下，客人？难道那小米手机还没走？他娘的，这样可就不行了好吗？午饭你也吃了，难不成晚上还想要留下来看真人秀？你他娘的愿意给钱，老子还不愿意出力呢！

“你说的客人是谁？”

“老板你失忆了吗？就是中午那姑娘啊。”

你他娘的倒是教训起老子来了，吃了几十年的饭都长胆儿上了是吧？

“今天下午你都在干什么？”

“啊？买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

“我让你做的蛙跳呢？”

“老板……”

我瞪了一眼王盟，他一哆嗦就连眼皮子都不敢抬了。

“以后放机灵点儿！”

“是……”

“诶！小哥，天真，你们这一下午都跑到哪儿去了啊？胖爷到处找都找不到，还以为你俩扔下胖爷一个人私奔了！”

胖子突然从后面钻了出来，笑嘻嘻地揽住我和闷油瓶的肩膀，我转头看他，笑了笑说道，“你放心，私奔也会捎上你的。”

开什么玩笑，老子又不会下厨，私奔了，谁做饭给小哥吃啊。

“哟，小天真，你今儿个是转性了还是咋地了？怎么不炸毛啦？”

我挂在嘴角的笑容一僵，炸你妹啊！老子有那么幼稚吗？老子是个成熟的男人！成熟的男人你懂不懂啊！

我冷睨了胖子一眼就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对着站在门边上的王盟说，“客人呢？快请出来，老子饿了。”

“老板……”王盟苦逼地看着我，一副想哭又哭出不出来的表情。

你他娘的害喜了啊？叫你请个女人出来吃饭，又没叫你生一个出来，摆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给谁看啊？

“天真，等等吧，人家姑娘在洗澡呢。”胖子说着，脸上竟然泛起了一点点红晕，老子看了差点没笑出来，多大岁数了，还他娘的学人家年轻人害臊。

可是不对啊？这个时候是该洗澡的时辰吗？不该洗澡的时候洗澡，这信息量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我笑嘻嘻地看着胖子，“你都干了些啥啊？弄得人家这个时候要洗澡了？”


“小天真，胖爷和罗敷今儿个在厨房里折腾了一下午，全身都脏兮兮的，人家姑娘爱干净，洗个澡多正常啊。”

“哦？还是在厨房里？胖爷您的喜好还真是特别。”

“我说小天真，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啥啊？这思想淫.秽得，胖爷可是在跟人家姑娘学擀面的手艺。哪儿像你啊，整天都在忙着做那档子事儿，也没个收敛，小心精尽人亡了。”

我倏得一下就黑了脸，“去你娘的精尽人亡，老子这叫性.生活和谐，你他娘的单身五十年懂个屁啊！” 说完我就抓起桌上的卫生纸朝他砸了过去，胖子一闪，非常灵活的就避开了。

“小哥，你家天真又炸毛了，赶紧带回去治治，别在这里伤及无辜了。”


胖子这个“伤及无辜”刚一出口，我就看到门边上的王盟身影一僵，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直接就缩到门外边儿去了。


老子瞬间火大，瞪着眼睛看着胖子，他笑得就差没有脸抽筋了。我正想骂他几句，他就揽着闷油瓶的肩膀摇晃了起来，简直就是一副自有人治你的架势。


我看着被当成挡箭牌的闷油瓶，瞬间就无语了，他的表情虽然一如既往地淡漠，可是我却总觉得他有些似笑非笑。


闷油瓶见我一直盯着他看，就朝我走了过来。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娘的，王牌来了，你们说，老子炸还是不炸？

第四十四章 争教两处销魂

正在老子万分纠结的时候闷油瓶已经走到了我的旁边，他坐了下来就又开始发动无视神功了。

我瞬间尴尬，这时罗敷也从胖子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而且头发都还是湿的。

她的头发也真是够长，都快到屁股了，话说这样容易感冒啊。


还没等我给胖子使眼色，他就开口道，“罗敷，我们这儿都是几个大男人，也没有吹风，你就将就下啊。”


胖子说完就拿起一张干帕子给罗敷揉起了还在滴水的头发。这他娘的也太体贴了吧，以前单身狗都可以虐你，现在站撸不怕了？


“没事的，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罗敷一见我们都盯着她和胖子，瞬间就脸红了。


我四下晃了一眼，没有看到小米，难道是关机了？


“胖子，小米呢？”


“她走了。”胖子看了看我，又继续说道，“她说她在这里，你似乎不怎么高兴，就走了。”


我眯了眯眼，这样就走了？还没过招呢。


“吴老板，您别多想，她是回去看店了，晚上生意会很好。”罗敷说道。


“晚上生意会很好？”


平时村里的人都睡得很早，作息时间完全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又不是城里，晚上还有起来吃夜宵的，这样生意怎么还会好？


罗敷看我一脸不解的样子，就笑着对我说，“是啊，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嘛。”


“小天真，你别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围着小哥转，好歹也记记日子啊，胖爷问你，今天几号了？”


我操，你他娘的又拿小哥出来说事儿，一天说十句话，十句话都离不开小哥。 你他娘的小哥的死忠粉啊！滚去后面排好队，老子是头号。


可是今天几号？今天九月三号怎么了？蛇精病纪念日？那也不关老子的事啊，你一个人发发疯不就完了。


“小吴同志，你也太不关心国家大事了，今天北京大阅兵呢。”


“70周年纪念日？” 我突然反应过来，胖子不提我还真不记得了，想当年老子也是一个爱国青年。

可这样的日子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操个什么心？


“是啊，吴老板，今天晚上村子里可热闹了。”


我愣了一下，这些生活在深山里，远离权力阴谋的人，每天都过着朴素的生活，他们关注的东西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在他们的眼里，除了家事就是国事，我突然一阵感叹，往往看不清真正利弊争端的人，才算是真正的活着啊。


反观我们，在黑暗里打滚多年，早就对许多事情不抱任何热情了。


“要不，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我瞥了胖子一眼，你他娘的这爱凑热闹的本性怎么又跑出来了。


“你爱咋地咋地吧。”你丫的要是想屁颠屁颠地跟着罗敷走，老子这身板还拦得住你？


再说，讨媳妇儿这种事确实需要花上很多时间和精力。至于为什么，你看老子就知道了。

吃完晚饭我就和闷油瓶坐在院子里晒起了月亮，等着胖子把自己整理干净，要是他邋里邋遢的就出门了，站在旁边的老子多少会受点影响。


“好了，我们走吧。” 胖子走出门，我转头看他，居然还牵着人家罗敷的手，看来他今天下午也没白忙活。


我瞄了一眼他身后的王盟，说道，“你就别去了，守着家，等老子回来。”


“老板，我必须得去......”王盟看着我，苦逼地说道。


我眯了眯眼睛，他立马打了个哆嗦，“什么叫必须得去？”


“花儿爷说的，您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就玩儿完了。”


我说王萌萌，你他娘的可是老子的人啊，什么叫花儿爷说的？胳膊肘往外拐呢？小花叫你去屎你也去吗？


“那你是想现在就死还是等小花回来后再死？”

“……”


“哎呀，你们烦不烦啊？王盟你就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吧。要是家里没人，丢了东西就不好了。”胖子见王盟一脸憋屈，就站出来打了个岔子。


“胖爷，花儿爷说了，掉了什么东西都算他的，只有老板不能出事，所以我必须得跟着。”


我操，又来了，你是卖给了小花还是怎么地？老子说的话都不听，难道你他娘的已经粉转黑了？


“王萌萌，这就是你不开窍了啊，这不有你张爷在呢嘛，别说少根头发，根本就没人能碰到你老板，你他娘的瞎操个什么心啊？”


“再说了，要真出个什么事儿，小哥一骑当千，你跟着能做什么？观战？报警？还是跳蹦蹦擦？”


我抚着额头，你们看吧，老子刚刚说什么来着？十句话离不开一个小哥，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呢？


王盟被胖子说得一愣一愣的，他转头看了看我，又偷偷地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闷油瓶，最后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对着我说道，“老板，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看着王盟的样子，瞬间就失笑了，话说你当老子是柯南啊，走到哪儿人就死到哪儿。


老子怪你吧，你又是因为担心我；不怪你吧，你他娘的又够气人。只是出去逛个街，搞得像要打仗似的，你以为这儿是蛇沼鬼城啊，出门就一堆野鸡脖子夹道欢迎，嘴里还喊着“小三爷，万福金安。”


王盟垂头丧气地走进了屋子，胖子牵着罗敷，我揽着闷油瓶就出发了。


由于我们没有手电筒，所以只有摸黑走在下山的路上。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用手机，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小米，在这种世外桃源里，手机这东西基本就成了烦心事的根源。因为对我来说，它一响就准没好事，然而我之所以还要带来，也是因为我在杭州毕竟还有一个家。


山里不比城市，通讯一般靠吼，交通一般靠走，路上更是连基本的照明设备都没有，更别说路灯了。胖子牵着罗敷走得小心翼翼，我看着这画面瞬间就有一种被虐了的感觉。


闷油瓶的夜视能力很好，本来出门的时候是我揽着他的，现在完全反过来了。由于我的视力本身就不好，所以他一直扶着我的肩膀，搞得老子像个孕妇一样。


原本只需要五六分钟的路，活活被我们折腾了二十多分钟。到村口的时候，我远远地就看到了灯火通明的街道，似乎真的很热闹啊。

直到脚踩上了村子的小石板路，我才松了一口气，抖了抖满鞋子的泥巴，终于结束了这段让老子辛酸的路途。


虽然只是走了一小段路，但是我现在的心情已经非常复杂，刚刚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我感觉非常不妙。

看来老子以后得好好保护这双眼睛了，什么都好唯独它不能瞎得太快，因为即便是老了以后不能走路了，起码还能用它来看看闷油瓶的脸。

第四十五章 凭君莫话封侯事


“丫的，胖爷还从没见村子这么热闹过。”

“这不算什么，中秋节会更热闹的。”


我们一路往里走着，街道上越来越热闹，胖子和罗敷一路笑嘻嘻地夫唱妇随，我突然就觉得好像没我和闷油瓶什么事儿，难道老子是被抓来当电灯泡的？


“小天真，你看。”胖子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指了指悬在两个房梁上的横幅，我看了一下，是几个鲜红的大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是抗战时期那些爱国青年经常拿出来用的诗，大概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为了人生的自由，生命和爱情都是可以付出的。


可是老子又不是愤青，给我看这个是几个意思？



“小天真，这说的像不像咱们？”

“哪里像了？”我皱着眉头看着胖子。 胖子看着我，想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盯着他满是信息的眼睛，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细细地想了想，就笑了起来。


汪家一个局拴住整个九门的命运，所有人从此失去自由，无法活得像个正常人。整个事件中所有的人都被剥夺拥有正常感情的权利，有些人甚至因为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而惨死，失去生命。


我爷爷和霍仙姑，小花的师傅和师娘，三叔和文锦，胖子和云彩，张家世世代代的张起灵，他们所经历的故事都只说明一个问题——没有自由的人，连生命和爱情都保护不了。

一颗颗人心，一场场阴谋，一段段悲剧。


张家从此只剩一个起灵，唯有时间陪他穿行阴谋诡计，日升月沉，一人背负起家族的使命，魂太重，命太轻，在各种人心之中寻找真谛，终于结束后还要牺牲自己去帮我完成使命。


解家早年就开始不顾一切去抗争，只是为了摆脱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然而所有人却在这个过程中不幸离去，解家由此衰败，背负骂名。九爷从此无爹无娘，多少年走来，残局一人收，责任一肩扛。


鲁王宫到蛇沼鬼城，我没了三叔，失了潘子，丢了闷油瓶，身后再无一人可靠。十年沧桑，我被迫成长，无法回头，也前进不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太多人丢了自由，又想要回自由。


我莞尔一笑，曾经我沉浸在无尽的黑暗里，就是为了把这一切的不幸全部毁灭。


虽然这是命，但是我不信命。


我紧了紧握着闷油瓶的手，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容易，也没有什么比失去更能让你感到恐惧。


闷油瓶转头看我，突然反握住了我的手，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我抬头看他，他却朝我笑了笑，仅仅只有一秒，我却愣了半天。

原本乱七八糟的脑袋里，瞬间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了，闷油瓶笑起来真他娘的好看。

是不是以后只要我心情不好，你就会对老子笑？那我岂不是太幸福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