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下后几人进了主墓室，大肆搜刮了一番后浩浩荡荡的露了天。直到快要上火车的时候，张起灵才拉住吴邪将一块玉放到他手里。
“不会吧，小哥你在哪顺的啊，我怎么就没看到！”羊脂白玉耶，还是完整的一块，未经雕琢透着最原始的灵气，这要是拿到市场上估计能镇翻一拨人。“我要是给你出手了，提成你得多给点。”输给倒斗之王也不用觉得丢脸，自我安慰中。
“很值钱？”
废话，不值钱你拿给我卖啊，明明深谙此道还装，想扮猪吃虎啊。“用它你就是想住一辈子的总统套房都不成问题。”钱呐，你怎么不来敲我家门呢？
“那住你家呢？”
没听出话里意思的吴邪想也没想的顺口回答，“那住几辈子都行，住到你不想住，住到你想吐了为止。”咦？不对。终于反应过来的吴邪一脸不解地看向面露满意的张起灵。
“房租。”说完扬了扬手里与他邻铺的火车票，张起灵率先迈步进了站，留下风中凌乱的吴邪还在震惊当中。
见吴邪去后面收拾明器半天没出来，张起灵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绕过还在打瞌睡的王盟进了后院。刚一挑帘就看那人举着玉对着天空看得两眼发光，知道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
听到脚步声，吴邪知道是张起灵进来找自己了，放下高举的手擦了擦上面不小心沾到的口水，“起灵，我突然想到，这玉不卖的话到哪换房租啊？”他是不是把自己给卖了？
不动声色的一扬嘴角，张起灵走到他身后，一弯腰从后面将他圈进自己的怀里，“那就卖了吧。”
哼，你是故意的，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你见过谁把定情信物卖了给自己当房租的啊。“起灵，要不把你以前倒的其他东西也给我吧，我帮你收着免得你弄丢了？”一脸谄媚的表情，吴邪就差做出小狗吐舌条的举动了。
抬手在他脑门轻弹了一下，张起灵小小地翻了个白眼直起腰回了前铺继续发呆。他一直忘了跟吴邪说，上次给他的那把钥匙就是他收明器的保险库钥匙。
真的是忘了说？
也没什么，就是吴家老板偶尔没事朝他露出刚才那样的表情也挺好的，他想他会看一生也不腻。

六、迷路
吴邪呈大字型趴在床上，空调的温度打到最低，这么热的天气让人完全没有动弹的欲望，刚打电话给王盟让他好好看店，他打算今天足不出户让外面的大太阳见鬼去吧。
张起灵拎着早餐上了楼，看到吴邪慵懒的闭着眼睛无声的扬扬嘴角，轻轻地走到床边在他颈后揉了揉，“先吃早餐。”他一直很尽职的督促这个人三餐准时按量。
“唔。”闷哼了声，吴邪慢慢地睁开眼睛，准备再眯一会儿却又突然睁开并且睁得老大，“起灵，你刚才就这样出门的？”快否认，快否认。
不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张起灵缓缓地一点头等着他后面的话。
“你知道今天杭州多少度么？”咕噜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吴邪盘腿而坐一脸无奈的抚抚额头，“三十二度耶，你居然穿成这样出去怎么就没中暑喽？”他是有多喜欢连帽衫啊，好歹也顾忌一下气温好伐，明明在斗里所向披靡的人怎么一出来就变得让人不省心呢。
“有问题？”仍没想通的张起灵问的随意，见豆浆被空调吹得差不多了就放到吴邪手里，汤包堆在碟子里放到他盘起的腿上。
“你都不会觉得热吗？”恩，豆浆真的是喝不厌，还有隔壁街的小笼汤包，赞一个。
“习惯就好。”没什么起伏的轻轻回道，张起灵满意的看着床上的人吃得一脸香甜。
“不行！”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吴邪用力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虐待了呢。“我决定了，等下就去商场给你买衣服，不准说不！”看到他张张嘴似乎有话要说，吴邪直接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故意竖着两道眉装凶恶。
顺势将他抱个满怀防止他撞到，张起灵任由他掐着自己，“好。”他的体温一直偏低，其实这样的天气他还能忍受，但是有人关心在乎的感觉让他自然的从善如流。
满意的点点头，吴邪松开手，屁颠屁颠的跑去换了身衣服拉上张起灵就出了门。天气太热他也不打算开那辆破金杯，不然烤熟了自己也没保险金可以拿，于是吴邪决定出了小区在打车。
两人并肩走在树荫下，向来怕热的吴邪脑门上已经浮上一层薄汗，这天也忒热了，存心不让人出门嘛，他觉得脚下的路都是软的。树荫并未一直沿路铺展开来，现在两人完全是暴露在阳光之下，身边的张起灵突然身形一转走到了他左边，吴邪不解的略显惊讶的望着他。
“你热。”
脚下未停，张起灵是看着前方回答的，只是微侧的高大身形将吴邪包围在一片阴影之下，虽然作用不大，却让吴邪感动地一顿，第一次主动的在小区内握住偏凉的手掌。
“起灵。”他不多话的温柔如一张网让他无所遁

形，只能依附着他感受他给的宁静天下。
回握着吴邪的手张起灵不给他感动的时间拖着他继续走，现在呆站着不是找着中暑吗，得赶快拦辆车进了商场就有空调了。早知道就说不用买了，其实现在的这身他觉得挺好，头一低就能闻到领口的洗衣粉香味，柠檬的，吴邪很喜欢。
咧着嘴傻笑的吴邪乖乖的被他牵着走，好在一出小区门口就有出租车停了下来。
“呀，舒服，怪不得那么多老头老奶喜欢大白天的逛商场呢，又凉快又省钱。”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吴邪掀掀衣服领子让汗干得更快些，“起灵，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啊，等下我们直接就去买吧。”他不是个女人所以没慢慢逛的兴致，只打算快速解决战斗在挑个能休息的地方凉快凉快。
皱着眉似在思考吴邪提出的问题，张起灵没有接口回答，无波的眸子紧紧地凝在对方脸上，好半天才动了动嘴唇，“你做主。”他没有特别的喜好，什么样都无所谓，而现在他唯一的喜恶全凭吴邪的喜好来定，吴邪喜欢的就是好的，吴邪厌恶的就该清除。
似乎早就猜到张起灵会怎么回答，这次吴邪表现的很淡定，独自点点头后摸着下巴略微想了一下，然后一把拽过他的胳膊就往商场里拖，“走吧走吧，那就速战速决。”刚才看一楼好像新开了一家咖啡店，买完东西后就去那坐坐顺便尝尝有没有什么好喝的新品。
张起灵跟着吴邪很快就来到一家专卖店，吴邪兴冲冲的从T恤看到长裤，然后选了一件蓝纹衬衫递给他示意他去换上试试。张起灵其实不习惯这么做，可看到吴邪期待的表情也就没反对乖乖地拿了衣服进了更衣室。
吴邪继续在店里绕着圈，就着服务员的推荐看着新款，突然就感到衣服角被人轻微的扯了扯，“等下，起灵，这件衣服你喜欢吗，要不你也试试？”没有转过身吴邪盯着手里的衣服，几秒钟后没人回答倒是衣角又被人扯了扯。
“怎么了？”不解的回头却没看到预期的脸，视线稍微放低了一点，就看到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男孩怯生生地回望着他，手还一直拽着他的衣角不放。吴邪这才想起来刚刚让起灵进更衣室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出来。
“小朋友，有什么事吗？”放下手里的衣服，吴邪半蹲下来看着眼前的男孩，因为他放低了身子小男孩松开拽他衣角的手改抓着他的手。
小男孩似乎想了一下该怎么回答，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吴邪，“妈妈，妈妈不见了。”他错了，他不该看到机器人就趴在柜台不肯走，等他回过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妈妈了。
哎？吴邪一愣，伸长脖子四周看了看，“跟妈妈走丢了吗，你有她的手

“对，我迷路了。没有你，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就让我们互为彼此的指路灯直到下一个轮回。
放下手将吴邪轻轻地搂在胸前，张起灵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温柔笑容，那笑容柔化了他的面部线条，只觉得他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刚才，我也迷路了。”有吴邪的地方就是他张起灵的家，只要你在，我就会一直牵着你，绝不松手。
家，就是同时有张起灵和吴邪的地方。

七、车祸
吴邪挂断电话后就抓着车钥匙开车去接张起灵了，二叔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堆不知名的明器要小哥帮他鉴定鉴定，吴邪本来也是想去的准备顺便捞一两个回来，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要买店里的一副古画，怕王盟处理不好做赔本生意，吴邪只有让张起灵先去了，并且一再的明示加暗示能顺手带回来的千万别客气。
刚刚的电话就是二叔打来的，说出事情办完了让他也过去吃顿饭然后跟张小哥一起回家，想想能省一顿饭钱吴邪就答应了，他也没指望叩门的二叔能按小时给小哥工钱。
破金杯吐着尾气颠颠地在马路上蠕动，吴邪也不赶时间，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流行曲心里还在盘算待会儿见了二叔怎么敲诈一笔。
慢悠悠地开着车，吴邪扫了一眼后视镜，这一看就让他懵住了，一辆私家车就跟打了鸡血似地横冲而来，在他完全闪躲不及的时候撞到了一个路人然后直接吻上了他的车屁股，更糟糕的是，它竟然绝尘而去，正面都没让吴邪瞧见。
虽然有了心里准备，可吴邪的脑袋还是重重地砸到方向盘上，着实让他晕乎了几分钟，到他反应过来后忙下车检查受灾情况，但愿小金杯别在马路上被解体。
还好，还好，虽然凹进去一大块，可是不影响继续操作，明天拿到修理厂去修修还能再用，虽然老李一定会唠叨让他赶快换辆车，别每次都弄个重伤让他抢救，他已经不忍心在小金杯上动手术刀了。
吴邪认命地叹口气，突然想起来刚刚的私家车还撞到了一个路人，于是转身向后走去，没走几步就发现一群人围成个圈在那议论纷纷，忍着一阵眩晕感吴邪拔开人群一看，中间地上侧躺着一个女孩，不知道撞的怎么样了只看到腿边摊着一块血渍。
吴邪忙蹲下来查看了一下，见那个女孩已经晕过去了，额头似乎也擦伤了正沽着血，环视一下众人发现全是看热闹的，没办法，吴邪只得将人抱上自己的破车，本来想打个电话二叔的可又怕他们担心就又把手机放下了，看一眼歪在后座上的女孩，吴邪吐了口气发动了已经提出抗议的小金杯。乖啊，坚持到医院有赏。
将女孩送进了急诊室，吴邪这时才感觉到浑身都疼，于是被护士扶着也拍了片子。被人颠过来倒过去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吴邪才躺倒病床上喘口气，有哪个英雄做的有他这么倒霉的么，本来没事的手居然在抱那个女孩时弄脱臼了，他的一世英名啊。
悲叹一声后，吴邪从枕头下掏出手机，再不打电话过去恐怕有人得急疯了，可刚准备摁键的手又硬生生地顿住了，他有点傻眼的看着冲到他床前的小护士正用一只手指恶狠狠的指着他。

“就是他，刚那位小姐醒过来说就是被他撞伤的。”亏她还以为他是个见义勇为的小帅哥呢。
哎？吴邪反应慢半拍的搔搔头，说谁呢，谁撞伤人啦？
“是吗？那你看着他，我先去报警。”跟在护士身后的一位老医生似是不满的瞪了吴邪一眼后转身准备就往外走。
“等，等等！”找回说话功能的吴邪嗵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说是我撞的她？”小爷我就算对你没有救命之恩，那也好歹做回出租车司机把你载来医院了吧，车费都没找你结呢这会儿你就先污蔑我伤人啦，小爷我就算把“软柿子”三个字刻在了脸上，当时你都昏过去了也能见着？
“不是你是谁啊，难道还是人家自己摔的啊？”非常不屑吴邪的辩解行为，小护士回瞪了他一眼后看向老医生，“我在这看着他保证不给他跑了，您快去报警吧。”
“好的，你看好他。”老医生点点头，继续往外走却又一次被人喊住了。
“她不是醒了吗，在哪个病房？我跟她当面对质！”靠，这叫什么事啊，电视上的报道还真被他碰到了，救了人反被人逮着当冤大头，想呕死他吗。
小护士特别不耐烦，手一拦挡住吴邪要下床的姿势，“你还想去恐吓人家啊，拜托你有点人性，人家刚醒还虚弱着呢。”
你，你，你，小爷要去击鼓鸣冤，让包大人拿狗头铡吓死你。
小护士不相信，可老医生看了看面部扭曲的吴邪考虑了一下，毕竟活得久了见过的事也多了不会以面盖全。“她跟你隔了两个病房，我先去看看，如果人家姑娘同意了我就带你去见她。”
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吴邪憋屈的点点头又倒了下去，妈的，出了斗，怎么衰运还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呀。
眨眨眼睛看了一会儿白花花的天花板，吴邪这才想起来到现在还没通知那个人呢，这都过去快两个小时了，忙打了个电话过去。
“小邪，你怎么搞的啊，就算是爬你也该爬来了吧，要不是怕跟你错过小哥都准备回家了。”电话刚接通吴二白的声音就压了过来，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让人不放心。
“呃，二叔，刚出了个小车祸，没事没事，您先别紧张，跟小哥说我没事，过会儿我直接回家就不过去了，你让小哥吃完饭就回去吧。”希望不是你们去**局接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一个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哪家医院？”
呃，微微愣了一下，吴邪知道是小哥把电话抢了过去，“你们不用来医院了，小伤，我一会儿就能自己回去了。”
“吴邪。”
好吧，他向来赢不了他，特别是他用这种语气喊他的名字。“××人民医院。”他话音刚落话筒里就传来了忙音，吴邪撇撇嘴放下了手机，其实真的不用这么劳师动众，他更怕的是被二叔嘲笑，好不容易当回英雄还被扭成了贼。
小护士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看着他，吴邪很想笑，虽然自己受了点伤，但他要是真想跑的话就凭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拦的了他？几分钟后那老医生就又出现了，“年轻人，那小姑娘同意见你。”
吴邪耸耸肩下了床，经过小护士身边的时候故意冲她做了个凶恶的表情然后在人家震惊的时候掠了过去。
“人家想先跟你单独谈谈，正好现在是午饭时间病房里没人，我就在门外，你别吓着人家了。”
我说大爷，怎么听你的语气就像是人家小姑娘打算给我洗心革面的机会要感化我自首呢。吴邪很想发作可还是忍了下来点点头，有点奇怪这家医院里的人怎么都热情的过了头。
本来闭着眼的女孩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慢慢地睁开眼，略显苍白的脸上有几道细微的伤痕却不损她的美丽，一种令人心疼的美。
“你跟医生说是我撞伤你的？”看过她后吴邪更好奇她这么做的用意，凭直觉吴邪觉得她不是个胡搅蛮缠的女孩。
定定的看着吴邪，许久之后她才点点头，“不然在我还没醒的时候你就离开，不是么？”
啊？这算哪门子理由，特定留他下来感谢吗？似乎不太像。
几乎不可闻的轻轻叹了口气，那女孩将目光对上了天花板，像是对吴邪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即使我们素不相识，你却会救我。我知道当时好多人围着我可是没有一个人想要帮我，你是唯一一个。”
呃，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总不能扔着你不管吧，反正我也要来医院的。”靠，坐云霄飞车呢，一下子就从肇事凶手变成了人民英雄，他要不要让门外的医生进来听听，不过，也许医院的门隔音效果并不好。
“我叫方丝灼，你呢？”
“哦，我叫吴邪。”
“吴邪？”女孩挑起半边眉角，“确实。”能这样帮人也只有吴邪了。
听出她话里意思的吴邪呐呐的抓抓头，“那么，现在……”
“吴邪，你能娶我么？”她爱的人不爱她，那她还执着什么呢。

吴邪安抚的冲他笑笑，不见扭捏的也紧紧回握着他，“方小姐，只要我能帮到你的就会尽力而为，只是刚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起灵会不高兴。”举起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晃了晃吴邪笑的一脸坦然。
愣住的方丝灼傻傻地望着毫无缝隙的两只手，突然就笑的悲怆。她全心全意的爱一个男人都那么累那么绝望，凭什么眼前的两个男人能爱的如此磊落坦荡？是讽刺她所爱非人吗。
张起灵周围的气温开始回升，望着吴邪的眼噙着淡淡的笑意。
“连你也嫌弃我？我有什么错，让你们一个个都不要我！”这个世界怎么了，怎能冷得刺骨。
吴邪有点无奈的看看身边的张起灵，可对方脸上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是你自己要帮人的别向我求助，我只负责关心你。
“这该怎么说呢？电视上不也说了么，爱情没有对错，只有爱与不爱啊。”其实吴邪并不擅长安慰人，以前张起灵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也只要握住他的手或是贴着他而坐就行了。“你说的那个人要我帮你通知他吗，让他来看看你？”
将眼睛闭上的方丝灼过了很久才拿过身边的手提包从里面翻出一张名片，“跟他说一声就行，来不来，由他自己定。”她太累了，累的已经不想强求，眼前两个人什么大动作都没有，可看着彼此的眼神却让她想哭，她要怎么做才能拥有一个唯一？
接过她手里的名片吴邪低头扫了一眼，“那个，起灵，我去外面打个电话，你在这儿等我。”他怕这女孩会突然想不开。
知道吴邪在担心什么，张起灵这次没反对他单独行动，身一转坐到女孩对面的病床上，吴邪满意的笑笑就出去了，门一开那老医生差点就跌了进来，估计刚才偷听的热火朝天。哼，现在知道小爷是被冤枉的吧。
方丝灼看着张起灵视线一直黏在吴邪身上直到他消失在门外就开始望着天花板了。呵呵，这么闷的小哥也亏得吴邪镇的住，她突然就觉得有点释怀了，那句“爱情只有爱与不爱”其实也不是很难懂。
五分钟后吴邪就满脸带笑的走了进来，“他说正赶过来了。”
有一丝错愕的望着吴邪，半天后她才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谢谢你，还有，对不起。”不管那个人来后说什么或是有什么决定她都能欣然接受了，原来爱情不过如此，找到对的那个人才不会累到自己，才会觉得爱是幸福的。
“没事儿，那你休息吧。”吴邪想了一下后又开口，“其实，要想别人对你好，你得先对自己好是不是？”

方丝灼对着他轻轻地点点头没回答。吴邪，还真是人如其名啊，忘了她刚才的无理取闹还一心想着帮她，这样的男人是不是该装进笼子里免得让人争？
张起灵站起身拉过吴邪就往外走不让两人继续说下去，让吴邪帮忙打电话已经是他的底线了。自己都还是个伤患呢还替别人瞎操心，让他想把人直接抱起来扔床上躺着去。
吴邪其实可以出院了，可是张起灵将他的面瘫脸和冰冻眼发挥到极致，硬是让医生腾出个单间病房让他住下了，挂着的病历上写着——手肘轻微擦伤，额头轻微瘀伤，然后，就没了。
吴邪皱着眉咬了一口张起灵削好的苹果怨念的瞪着他。他觉得很丢脸哎，居然这样赖着医院的床位不走还要继续观察，他不会是故意整他的吧，这点伤至于留院观察吗。又想到方丝灼，担心她有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会不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太多的事让吴邪的眉头打成一个结。
“吴邪。”抬头轻轻地抚着他眉间的褶皱，张起灵轻唤出声，“伤脑筋的事全扔给我，吴邪就该无忧。”
像是听到火星语的吴邪瞪大了两眼望着张起灵，半响才粗着脖子一吼，“张起灵，谁允许你看没营养的偶像剧和言情小说啦！”奶奶的，想看小爷脸红是吧，没空陪你风花雪月。
像是被打败的张起灵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伸开双手将竖着两道眉的吴邪轻轻的拥进怀中。“吴邪，信我。”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心上写着的，没有一丝刻意。
大脑有点死机的吴邪僵着身子窝在张起灵胸口，想通他话里意思后才身子一软把重量全交给他。娘的，你用得着这么惜字如金吗，每次非要小爷我猜个半天你以为玩游戏呢。
不承认自己被感动的吴邪把脸埋到他颈窝里偷笑，张开手也回抱着他。这个人体温永远比别人低几度，可对他而言却有说不出的热度，温温的直暖到他心底。
张起灵对他的感情，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厚重无比，紧密无隙地包围着他不留丝毫漏洞。他知道，他们之间其实是在用一颗心脏跳动，生命已融在骨血之中早就分不开了。

耶？吴邪有点哭笑不得了，“可你不是把它卖给我了吗？”那是一块唐代的玉，刻的是一对凤凰，雕工很精细他一看就喜欢上了，看对方似乎是因为生活拮据才不得不变卖的，他甚至都没用奸商的小心思实打实的买下了一分钱也没少给。
“俺知道是俺不对，卖出去了就不能反悔，可俺媳妇不同意我卖，我又不敢找你要就只好来偷了。”那人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两眼故意绕着房子转就是不看吴邪。
听了他的话吴邪直接就乐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那你为什么要卖啊?？你媳妇又为什么不让你卖呢？”看那人一脸憨傻的样子吴邪直觉他不是坏人就有了兴趣听听他的故事。
斟酌了一下现在的情势，那人揉了揉鼻子，“俺叫李大王，是……”他话才说了一句就被对面人的笑声给打断了。
张起灵收回天花板上的视线无奈的伸手拍了拍被自己口水呛到的某人的后背，过会儿后又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他，明明是个二十多的大人可习性却像是个孩子，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只有做生意时才会偶尔露出透明坦然的奸诈。
喝了水的吴邪又干咳了几声，看了一眼对面表情纠结的人尴尬的搔搔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你继续，我听着呢。”只是不要在提你的名字了，憋笑很伤身的啊。
“哦。”李大王其实根本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笑出来，还能咳出眼泪，但是听到那个人自然而然对他说出道歉的话就感觉更奇怪了，现在明明是他当小偷给逮住了呀。“那块玉是俺媳妇嫁给俺时带过来的，要不是因为俺正缺钱用也不会卖了，可给俺媳妇知道后又哭又闹的非要我拿回家，说是不拿回去就不跟俺过了。”
听出个来龙去脉的吴邪点点头，又不明白的摇摇头，“那你为什么不明天来我铺子买回去呢？”再说了要真想偷按常识也该去他铺子里摸不是吗。
“俺爹重病住院了，钱已经全交给医院了，我看你把那块玉塞到怀里我就以为你带回家了。”谁知道他摸索了半天什么发现也没有结果还被人抓住了。
吴邪没看到在他身后的张起灵轻微的蹙了一下眉，只是为难的又喝了口水。虽然他心肠是软啦，可是他也没想过要做亏本生意啊呀。玉卖给他了，钱他也用了，现在又要来把玉偷回去，这不是耍着他玩吗。
“要不，俺，俺给你按个手印，等俺赚钱了在还你，能不能先把玉给我拿回去哄哄俺媳妇？”
吴邪一口水含在嘴里忘了咽下去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说笑话给他听的李大王，他是开古董店的不是开善堂的好吧，能力之内的救济他不反对可也不带这么为难他的啊，玉是他的心头好又是拿白花花的钞票买来的，想要他吐出

出来不是要割他肉吗。
吴邪带着求救意味的望向一直沉默的张起灵，玉还呆在他的外套口袋里，千万别叫他掏出来他怕吐血。
接收到SOS信号的张起灵也回望着他，盯着他半天才缓缓地站起来，伸出手将坐在地板上的吴邪抱起来扔到沙发上，“我饿了，先去煮面。”说完作势要去厨房。
迅速被点醒的吴邪连忙拽住他的手，“别，别，别，我去给你煮，你坐下等着。”开玩笑，等你进去把碗打碎把厨房烧了我连哭的地儿都没了。吴邪堆上无害的笑容把张起灵推回沙发上颠着屁股就到厨房忙活去了。
见战术得到满意效果的张起灵冷下了眸光看向目瞪口呆的李大王，“说实话。”他不是一根筋的吴邪，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被眼前人的变脸明显给吓住了，李大王呆呆地仰头望着他，奇怪这小哥刚才明明还是春天怎么一转眼就直接跳进了冬天，“实话？俺刚才说的都是大实话呀。”他哪有本事骗城里人啊。
眯起眼继续盯着他，半天后才视线一调改看天花板了。不急，他有的是方法能听到“大实话”。
被盯得身上起疹子的李大王暗自吞吞口水，见那人终于移开视线了才松口气，不一会儿吴老板就端着三碗面从厨房里出来了。“呵呵，先吃点东西啊，那件事待会儿在讨论。”最好随着面一起吞到肚子里去。
李大王呆愣着望着塞进手里的碗，热乎乎地飘着香气，再加上面前人脸上和煦没有一丝虚假的笑容让他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不太理解的点点头接过筷子就埋头狼吞虎咽起来，刚才急着来偷玉还真的饿了，填饱肚子才有力气跟人谈判。
张起灵看了看自己碗里的两个荷包蛋，又偏眸看了看李大王碗里光溜溜的面条，然后才头一低开始吃面。
吴邪不知道自己一个无意识的举动已经让自己逃过一劫，暗自为玉的事情伤脑筋面条也没吃出个什么味。把玉赤条条的还给人家他肯定舍不得也没那么傻啊，可是人家也确实有困难他霸着玉心里也不瓷实，这下好了，非要把头发愁白喽。
三人没半点交流好不容易结束了压抑的宵夜，张起灵将自己的碗和吴邪手里的一起撂到李大王怀里，“厨房，洗干净。”
啊？
李大王和吴邪相视一愣，然后吴邪才结结巴巴的指着李大王，“起灵，还是我来吧，怎么能，让，呃能让客……”靠，这叫什么事啊，他能指着一位小偷先生说是客人吗。
张起灵不管吴邪的为难表情，握住他还举在半空的手攥在手心里，“吴邪，我有话跟你说。”
李大王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人家这是要支开他说悄悄话呢，没办法他是个戴罪之身不敢有意见，手忙脚乱的端着三个空碗就进了

厨房。
“怎么了？你有办法了？”两眼放光的吴邪像看偶像似地巴望着他，连自己被人顺势抱在怀里的姿势也没发现。
“你去睡，我跟他说。”
“耶？我不能听吗？”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不行，他要听！
“你累了。”抓着碗都能连打几个哈欠他就知道他困了，而且他自己碗里的面条也没几根居然也吃了那么久，其实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用脑袋啄米了。“明天我会告诉你。”
又打了个哈欠的吴邪眨掉溢出来的眼泪，“呃，那好，我先上楼。”站起身刚走了一半的吴老板又回过身，“起灵，其实他也挺不容易的。”
“放心，吴邪。”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张起灵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不会挥刀，就算需要他也会先拿毛巾堵上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惊扰到你。
满意的点点头吴老板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边打着哈欠边上了楼，周公他老人家要不就不理你，一旦来找你下棋了就不给你拒绝的机会，吴邪的脑袋刚碰上枕头就睡过去了，临睡前瞄到闹钟似乎上面显示凌晨三点半。
吴邪是猛然惊醒的，眼一睁看到张起灵像蛇一般的胳膊在他腰上缠了个紧紧实实，怪不得他刚梦到在秦岭被烛九阴给逮着了呢。撑起头看眼柜头上的钟，九点半了？揉了揉眼睛吴邪想要起床，也不知道的王盟有没有偷懒准时开店。
挣不开？再用力一点。
还挣不开？继续用力。
仍旧失败？好，我用全力。
不得不承认，吴邪的全力只能比得上张起灵一根手指的力。叹口气的吴邪报复性的伸出手捏住张起灵的颊肉就往两边拉。
张起灵早就醒了，看到还在熟睡的吴邪就没有一点起床的欲望了，只要能搂着眼前的人看着他的睡脸就让他觉得拥有了全部没有一丝缺憾。忍不住就想逗逗他，果然挣脱不开后这人就不按常理出牌了。毫无预兆的睁开眼就看到那个人表情丰富的脸瞬间定格了。
“呵呵，醒了？”完全没有被抓包的窘态，吴邪冲他皱皱鼻子就坐了起来，“快告诉我，你用什么办法把人打发走了？”好奇心能毒死吴邪。
怀里一空让张起灵不满的皱皱眉，表情不变的抬眼盯着吴邪看也不说话。
读懂他眼神的吴邪无奈地翻翻白眼，权衡再三后乖乖地躺下又窝回刚才的怀抱。
在吴邪看不见的头顶张起灵细微的笑了笑，“我把电视边上的玉给他让他卖了拿钱回去交差。”
恩？迅速抬头看向他，吴邪没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玩笑的成分。“可那是我为照顾老奶奶生意花十块钱买的。”
“我又在上面留了两个指印。”举起超乎常人的两根指头在吴邪眼前晃了晃，张起灵回答的理所当然似乎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我听着呢，快说。”别以为用性感的声音喊我名字我就会妥协，听不见听不见。
“你信这个世界是好的，我就让你所看到的世界是美好的。”你眼底的清澈无邪我会永远守护，以前的我做的不够好，可现在，不管还有多少不堪黑暗，我都会竭尽全力还你一个无浊的世界。
两人就这样对望了很久很久之后，吴邪就猛然掐住张起灵的脖子，“张起灵，你给我听好了。小爷我是个男人，我有能力面对所有，我不要你一个人担下我们两个人的担子。”松开虚握的双手，吴邪望进黑眸深处放软了语气，“我不要一个人呆在你给的那个世界，就算是多肮脏不堪，只要你在身边我就觉得是安全无虞的，那才是我要的。”
感动吗？不，感动已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张起灵为他做的一切太过自然，太过用心，太过周全，他不要这样，他要的是他们之间对等的互动。
有点意外的张起灵没有立刻回话，看着眼前人坚定认真的表情，良久后他才终于扬唇一笑。“是，我懂了。”
他没说出口的是，你在我身边，已经是我想要的全部了。
原来，我们都已经给你了对方最想要的了。

里的声音被压低了很多但还是清晰可辨啊，“小哥不是会易容吗，要不让他往自个儿脸上整个肉瘤或是刀疤什么的，反正别把我这事给搅黄了。不说了，丫头喊我了。”嘟……直接忙音了。
吴邪依旧举着手机望着张起灵发呆，他刚刚是听了火星语吗，也不给他消化的时间就噼里啪啦一大堆地倒出来当他是回收站啊。“起灵，刚刚胖子是打电话过来的吧？”这也太不像他的风格了，平时他要是不答他两句他铁定叫呼，可这次居然自说自话完全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不禁莞尔的张起灵将他僵硬的手拉下来，“天目山。”胖子来就来吧，反正他们不会耽误太久，回来时照样可以给他接风。
天目山？在脑子念了一遍的吴邪恍然回神，抓起手机就给胖子发了条短信，“明早我跟小哥有事出去，家里钥匙我把交给王盟，你来的时候如果我们没回来就自己拿了进来休息，等我们回来再楼外楼。”然后吴邪恢复原先的兴奋表情窜上楼查资料去了。
张起灵抿唇而笑，似乎跟这个小老板在一起后他的表情就开始多了。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他也起身上了楼。今晚得早点休息了，最起码明早凌晨三点就要起床了。
吴邪唔了一声把头埋进被窝里继续睡，感到脸上湿湿热热的就伸手挠了挠就是不肯睁眼。一肥羊正被他宰得欢呢哪个没眼力见老是跟他捣蛋啊。我说你烦不烦啊，没事把口水掉我眉毛上干嘛，你还蹬鼻子上脸啦，越说你越来劲啊，你还敢堵我嘴不给我呼吸？行，我用鼻子总行了吧。我说你为什么老跟我过不去呢，捏我鼻子能捏出块金子啊。
吴邪终于忍无可忍的抬腿一蹬，然后一个激灵就醒了。顿神缓了缓后才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被人压在身下，一条腿的脚踝还被人握在手里。

胖子僵住了正准备下楼的身子，一只脚在上一只脚在下的尴尬顿住。他没法淡定了，小吴同志不带你这么陷害人的，你这么一说不存心让小哥刮了我一身肉吗。
果然，气温陡降了。而气昏头的吴邪完全没注意到依旧在客厅来回“踱步”，脑子里想的是怎么整死对方的无用功。
“吴邪。”声音降低三度，表示拉起生气警报。
脚下一顿的吴邪终于肯站住不动了，面对着张起灵还在奇怪这人怎么不按剧本演出突然就冷了脸。“干嘛，我说的是实话。有一次斗里你跟潘子去趟雷我们就地休息了，因为空间有限我就是抱着胖子睡的啊，真跟果冻似地。”
这不是重点好伐。胖子直接就悲剧了，淌着宽面条缩回脚迅速闪进客房里，上了锁还落下两道保险杠。话说胖爷我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成为炮灰？我没来，我不在杭州，我现在还正在北京的潘家园内。
好半响楼下也没传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就在胖子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就响起上楼的脚步声，紧接着隔壁的卧房的门就被大力的关上了。墙的隔音效果很好，胖子把耳朵贴在上面都快压成饼了也没听出什么特别的声响。
吴同志，胖爷代表组织欢送你一路走好。
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小哥的底线，就是除了他张起灵别让自己跟任何人扯上关系。
神爱世人。
阿门。

十、火锅
胖子哀怨地啃着手里的鸡爪，故意把骨头咬得嘎嘣响。这两个人也太欺负人了，明知道他女朋友这次因为有急事没能陪他一起来杭州，他们还表现得那么亲密，是想刺激他的视觉神经吧。
咔，咔，咔。
什么，胖爷冤枉他们了？说你们小女孩不懂事你们还不承认。别看他们靠在一起看电视什么动作都没有，其实私底下的汹涌暗流只有胖爷我看出来了。
咔，咔，咔。
小哥，你发呆看天花板没人拦着你，可你用得着每隔十秒钟就把视线移到吴邪身上吗，你以为自己是雷达还是探测器啊，难道在家看个电视那小子还能被人拐跑喽？
还有你，小天真，人家小哥已经挨着你坐了好伐，你有那个必要过会儿就往人家怀里钻钻吗，再钻下去你干脆直接坐人身上得了，你不累胖爷都替你着急。
咔，咔，咔。
好好的潘家园不待，我没事找堵跑来杭州看两个大男人蜜里调油，这还让不让光棍活拉。哦，不对，我现在不是光棍了，北京有个死心塌地的姑娘等着我回去呢。
咔，咔，咔。
“胖子你能不能消停点，故意让我抽你是吧。”终于忍无可忍的吴邪喘了一脚坐在斜对面的胖子，啃个鸡爪非要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还让不让人看电视啦。
被踢个正着的胖子腰板一直就要开始跟吴邪掐架，可被张起灵看似无意的一瞥后立马就蔫了，“我说天真同志，胖爷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杭州，你就拿这个糊弄我啊？”西湖醋鱼呢？东坡肉呢？龙井虾仁呢？
“每回来都去楼外楼你也不嫌腻啊？”没半点新意，几次下来他早就不敢兴趣了。白了胖子一眼，吴邪就着张起灵的手喝了他杯子里的水。
“那你说吃什么，反正你别妄想用一斤鸡爪就把胖爷打发了，回北京要是我这身神膘有一点缺斤少两我未来媳妇肯定跟你急。”剩最后一个，还是啃了吧。
刚开始听胖子说有姑娘愿意跟他处了，吴邪还是真心替他高兴的，可如果这些话如同复读机卡带似地老在你耳朵边绕任谁也受不了。“得，得，得，算我怕了你，要不我们吃火锅吧，好长时间没吃了，有点想那股辣劲了。”
“成啊，胖爷我也好久没吃火锅了！”吐掉最后一口骨头渣胖子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吧，是御香园还是川味观？”
吴邪偏头看了一眼挂钟，“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超市买料自己回来做吧，店里有些东西吃不到。”他想多买点海鲜，张起灵喜欢吃。
眼睛在框里转了两圈胖子又坐了下来，“行，你们快去快回啊。”只要有的吃就成。

“小哥，那厨房呆不了我们三个人吧？”胖爷向来只管吃不管做的啊。
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张起灵没回话，拎着茶几上的袋子直接进了厨房。吴邪愣了一下后也瞪了胖子两眼跟着张起灵进了厨房。把这儿当自己家了吧，看着茶几上空着的薯片包装袋吴邪觉得自己冰箱里的存货应该所剩无几了。
胖子拍着肚皮看了看还剩半包的海苔饼收了爪子，得，不吃了，留着五脏庙装大餐。
斑节虾背上的一道黑线其实很难清理，可看着张起灵手指一挑一个吴邪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两人在厨房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架起电磁炉开始下锅了。
因为要吃海鲜，吴邪就开了一瓶红酒，拿了三个高脚杯每人倒了一杯，等着火锅煮熟的当头三人已经喝了半瓶。本来忙活了半天几个人都饿了，于是也没怎么交流先吃了个八分饱才开始放慢了速度，胖子嫌红酒不过瘾又自己开了几瓶啤酒自己灌自己。
“胖爷我这辈子的成就就是认识了一群兄弟，可以交托性命的兄弟。”胖子喝高了，这次改走温情路线。“胖子也没服过什么人，不过我是真的佩服你们两个。”不仅仅是佩服他们面对爱情的勇气，更多的是他们对生命的尊重，如果没有这两个人他都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坟头的草恐怕都有一米高了。
在心里翻个白眼的吴邪没接胖子的话，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也清楚这个人酒醒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他也懒得浪费感情闷着头继续吃。
可胖子是注定不安分的人，“以后要是有时间咱们可得常聚聚，都是生死过命的交情怎么也不能生分了，虽然你没了个三叔可是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是要拿出来回忆回忆滴。”
吴邪拿筷子的手一顿，清澈的眼底就闪过一丝不忍。隔着雾气吴邪看着锅底就陷入沉思，不论那个人是不是吴三省，二十多年的叔侄感情却是真的，小时候闯祸被吴大爷追着打的时候总是那个人把他护在身后。
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吴邪的碗里，张起灵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我在。”他知道吴三省的离开是吴邪心底最大的缺口，他能做的只是在他偶尔消沉的时候努力填补那个空洞。
一句话震醒了他，吴邪偏头就看到一双包容的眸子，里面所表达的情愫他都懂。吴邪一直都认为那两个字是张起灵说的最多也是最感人的情话，他不在像过往一样丢下他而一个人面对危险，也不像过往封闭自己的心门而让他驻足。
张起灵答应他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他。
张起灵还答应他生命犹止，爱情不息。
张起灵更答应他生死相依。
他想要的，他能要的，张起灵都答应给了。他也

知道，张起灵不轻易许诺，可一旦作出承诺就一定会守信，所以，只要这个人还在他身边，他就不允许自己脆弱，因为还有个人在看着他。
“我说你们两个中间的电流也刺啦的忒响了吧，胖爷我好歹是个大活人想电死我呢！”憋屈，非常憋屈，早知道就把他家那位也带来了，最起码不用一个人当炮灰。瞧瞧，瞧瞧，小哥那是什么眼神，好吧，胖子承认自己胆小了，脖子一缩装作自己不存在。
被那双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吴邪有点尴尬的低了头将碗里的青菜扒进嘴里，却没想到那是张起灵刚刚才帮他夹的，他立马被烫的直伸舌头，眼眶里跟着就起了一层水气。
张起灵放下筷子，侧身扣住毛茸茸的脑袋后方拉到自己面前，头一低就含住还卷在外面的粉红。
躲在一边无声消灭斑节虾的胖子被吓傻了，虽然这两个人一直是小动作不断可大体上还算是规矩，像现在这样火辣的还是头此，不会是故意寒碜他的吧。胖子觉得自己就是只孔雀，可以直接东南飞了。
被吻傻的吴邪忘了挣扎，呆呆的被固定住直到喘不过气，等被度了一口气后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脖子，摸摸鼻子扫了一眼嘴大的能塞俩鸵鸟蛋的胖子，吴邪一下就站了起来，“我去倒杯水。”
望着吴邪落荒而逃的背影，张起灵仍旧面目表情的看向胖子，胖子可以摸着胸口发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了。好吧，他知道祸从口出了，他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他以后一定把嘴拉严实了，小哥求你别用那眼神秒杀他了，虽然他不帅可肯定不和血尸像双胞胎啊。
好不容易等脸不红了吴邪才慢吞吞的从厨房走出来，一到客厅就看到那两人各自垂头吃火锅，虽然表面没什么异常，可吴邪就是觉得气氛不太对。
“天真同志，我知道错了，你算是找到个铁板后台了……”
望着突然醉倒在地板上的胖子，吴邪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往深里面想，就觉得眼前镜头一晃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起灵，我还没收拾呢。”
“胖子醒了会收。”脚步不停的张起灵淡淡的回了一句抱着吴邪进了卧房，他有的是办法让吴家老板忘了不开心的事，这个人就该跟小动物一样没有任何烦恼。
于是，夜正漫长……

的人物，只是不知道他和霍家怎么就扯上关系了？”这两人一联姻，北京不就是他们霍家的了？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这两人就不能王八对绿豆，啊呸，我是说他们兴许就是因缘结合的呢？”吴邪没胖子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什么事都往好的方面想，男未婚女未嫁的彼此合了眼缘自然而然就走到一起了呗，用不着什么事都跟老九门扯上关系。
胖子撇撇嘴没声辩不过看那表情是明显的不赞同，不过现在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现在怎么着？跟着胖爷一起回北京？”
吴邪稍微想了下后看向张起灵，“起灵，秀秀那丫头的生日上次我们没去她可是唠叨了一宿硬烧了我一块电板才甘心，这次看来是逃不过去了，顺便去北京逛逛呗？”其实他也想出去走走了，老呆在杭州又不能守出个金矿来。
没怎么考虑的张起灵很快的点点头，抬手自然的捋捋吴邪的刘海，他知道他很想去，他和霍秀秀、解雨臣是从小长大的玩伴而且后来又共同经历那么多的事自然不想错过发小的婚礼了。“想去的话就一起去吧。”时间地点对他来说没有概念，只要身边的人是吴邪就好。
见小哥也同意了，胖子就乐歪了，想不到这次一人来三人回啊，路上也不愁没伴了。“得，那我现在就去买票啊，明早咱们就出发。”
看到肥影消失在门外，吴邪也歪头陷入沉思，霍家丫头结婚耶，他得送什么才合适呢？
三人也没怎么收拾第二天就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先去了潘家园，一见胖子回来店里的伙计就递上送过来的喜帖了。
“啧啧，胖爷我还准备跟着你们进去混口饭吃，现在看来想不破费都不行了。”
知道胖子只是随口抱怨而已，吴邪也没理他拽着张起灵就坐到沙发上享受着刚泡好的碧螺春，张起灵则将右手穿过沙发背搭在吴邪的右肩上帮他轻柔的按捏着，刚才在飞机上他睡着的时候不小心落枕了。
“得得得，你俩别在那儿吹泡泡了，现在时间正好，不如咱们先去搓一顿，胖爷也好把咱女朋友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啊。”一点不见疲态的胖子兴致勃勃的换了套衣服就吆喝着两人往外走。
“不去，吴邪累了。”张起灵难得抢先开口回答，只不过是赤果果的拒绝。
被噎了一下胖子哀怨的看向闭眼享受按摩的天真同志，就允许你俩你侬我侬啊，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呢，胖爷我还想跟我家那位也表现表现呢。
似乎感受到胖子怨念值急速上升的眼神，吴邪半睁开眼，“到了秀秀婚礼那天你在隆重介绍吧，我现在只想休息了，根本不饿。”飞机餐虽然难吃可它能填饱肚子啊。
不甘心地撇撇嘴胖子自顾自的出

出门了，相思之苦你们是不能理解了，不去就算，我自己跟女友亲热去，哼。
吴邪趁张起灵先洗澡的时候给秀秀发了条短信过去，告诉她自己已经从杭州飞过来了，不过想到她准备婚礼一定很忙所以就不去打扰她了，等到参加婚宴那天再见吧。
发完短信后吴邪从旅行包里掏出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就盘腿坐在床上呆看着。那是他给秀秀准备的结婚贺礼，是一对龙凤玉佩，年代不是很久远，也就是清初而已，但是雕工很好，吴邪很喜欢所以一直没卖自己收藏着。不过这次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送给这个发小当结婚礼物，最后只有忍痛割爱了。
张起灵边擦着头发边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吴邪呆呆的样子就微微勾起了唇角，“舍不得？”
没有一丝犹豫的摇摇头吴邪笑的心无城府，“呵呵，送给秀秀的嘛，哪会舍不得，就是不知道那丫头懂不懂欣赏。”不是很贵吧，但最起码也值个几十万呐。
“那就换个送。”忍笑揉了揉那人软软的头顶，张起灵其实很喜欢看吴邪此时的样子，龇牙咧嘴的却又带着点奸诈的俏色。
“别，小爷我可不想在为这个愁了。”翻了白眼吴邪放弃继续纠结了，从包里掏出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张起灵偏头看向床上的丝绒盒，然后无奈地轻摇摇头。
霍家丫头出阁耶，那肯定是北京城的大事了，再加上嫁的还是齐铁嘴的后人，那更是大上加大了，光是迎亲的一溜车队全是名车还不带重样的，看得吴邪直摇头咋舌，直嘀咕着最痛恨有钱人了。
解语花毫无悬念的是伴郎，依旧是粉红衬衫黑色西装在那笑的妖娆，还好秀秀也是个美人胚子不然只能咬手帕饮恨了。在看齐绍源，啧啧……
“你看那新郎，秀秀这回捡了个宝啊，有能力不算还是个大帅哥，以后那丫头更得作威作福了。”吴邪摸着下巴给了个总结。
“帅？”
“当然了，你不觉得吗，我怎么瞅着他有点像金城武啊？”没半点危机意识的吴邪同志还又上前两步想研究个明白，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扯着胳膊带进一个透着寒气的胸膛。
大脑有点转不过弯的吴邪放空了几秒，接着就悲催的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是罪无可恕型的。你说他是不是很悲剧，夸人家美女长的正点身边的人就直接给他脸色看，现在他夸个男人有型了，这个人还是要拿冰刀射他，这还让不让人有点欣赏权利啦。
“其实仔细想想金城武也不是多帅，还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没什么看头，没什么看头。”听他的口气似乎来个ET什么的才有看点喽？
脸色一缓的张起灵捏了捏他的肩膀没说话，他哪有闲工夫为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