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非abo，有精神力。片段节选式。我是取名废，主角没名字，一律用“我”和“她”代替。前面看起来可能很懵，后面应该就明朗了。短篇。

part 1
我进入房间时，她背对着我。
房间一片漆黑，而窗外，探照灯时刻不停的运作，使我有些心慌。
不过心慌归心慌，该有的礼节一点不能少。
“长官。”我站直，向她行军礼。
她没理我，一直背对着我。如果不是肩胛骨上的白绷带，我会以为她压根没受伤。
时有时无的灯光下，只有我们二人极淡极轻的呼吸声。
许久，外面的灯光又多了几束。
突然，她问我：“尉官，你知道什么是军人吗？”
“保家卫国？”我试探着回答。
她嗤笑，转过身，向我走来。黑色军靴与地板碰撞，发出“噔，噔”的声音。身上那件蓝军装肩章因光反射发出耀眼的，刺目的白光。
我有些不适的眯眯眼。
“睁开你的眼睛！”她突然高声命令，声音是如此的不容违背。
我迅速睁眼，强忍不适。
这动作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然后，她离我越来越近，“噔，噔”的声音让我疑惑。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距离我一个手臂的距离，她停住了。
然后，用一贯冷冽的声音道：“军人，是服从命令。”
我没回答。
这场战役联邦胜利了，是以牺牲一个星球的平民为代价。我不知道这是她的选择还是联邦议会的命令，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和议会的尿.性，估计议会是这么命令的，她也是赞同的。
不过大多数平民军官是不愿意的，所以想尽办法救了些平民。
例如尉官，也就是我。
按理来说这是违反联邦规定的，不过我不在乎。联邦的规定……狗.屁不如。
所以，今夜我被这位长官叫入她的办公室了。
“尉官？”她见我愣着，走过来，抬手，在我的脸颊轻拍了几下，我的余光扫到她手腕上的玫瑰金色的手链，很精巧，几条细链交错，护着她的血管。手腕上还有没包扎的伤口，一金一红，更显得她皮肤白皙。而她那姣好的面容令人沉醉，而眸子里的寒意又让人畏惧。
“告诉其他几个尉官，这次我就不追究责任了。如有下次，严惩不贷。”她道。
不容置疑，不容余地。
啧啧啧，联邦可是弄了个好将军啊。
我心里感慨。
不过我面色还是面无表情的应道：“是，长官。”看起来就像是不情不愿不甘心的样子。毕竟对于尉官而言，长官的和她意见不同。
她转过身慢慢的向前走去。见她转身，我便收敛了在她面前装的不甘，失落的样子。整个人都放松了，看起来带着点懒散劲。哪知她走了两步突然转身，吓得我心惊胆战，迅速恢复之前的样子。她深深的望着我，看起来就像透着我在看别人。
那眼神晦涩锐利，又透着点寒意。
我能感觉到我后背冷汗直流。
我打赌，她绝对看到我懒散，吊儿郎当的样子了。在刚刚这

种情况下，以我的神经反应速度，应付一般人没问题，但偏偏是她……
得得得，完了完了。
估计在联邦混不下去了。
但令我差异的是，她很快就恢复以往的样子，咬字清晰，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尉官说：“记住，服从命令。”

chapter 1
我没想到我的第一次进入联邦法院竟然是以原告的身份。说实话，我原以为这第一次应该是带兵威胁法院的。
法院下属议会，议会向来和军部不和。
要不是这人是的罪名中有条贪污，涉及经济问题，我怎么可能将人交到议会处置？
法官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压根就没听。
对于议会的人，我向来是没有半分好感的。
那家伙背挺得笔直，但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似乎压根就没把庭审当回事。不过即便身着囚服，双手双脚都被镣铐钉在铁栏上，也掩盖不了一声的傲气。
不过可惜了，她阴沟里翻船了。
她栽了，我就很高兴。
“阁下，请问您是否同意指控？”法官问。
“同意。”我答。
“请再次确认，您指控被告‘通敌叛国、贪污受贿’？”
“我确定。”
“但是我不同意。”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整个审判。
“被告无权……”法官正要制止，却被那家伙打断：“那是你们联邦的法律，关我外域什么事？”
原本安安静静的法庭瞬间炸开了锅。
因为这次是军部和法院交涉，来的人不多，但来人每一位都是联邦重要人物。
那家伙接着道：“我是外域人，哪来的通敌叛国？帮助外域才是我的责任，诸位，对不对？”
“至于贪污受贿……这就好比我去诸位家中做客，喝了点小酒，带走了点瓜子，这算盗窃吗？所以……我这是哪门子的贪污受贿？”
那家伙看起来对她做的事引以为傲。
我冷哼一声，道：“歪理邪说。”我声音不重，却让整个法庭再度安静下来。
我从原告席上出来，径直走到她面前，冷着声音问：“照阁下的意思，我们还应该好酒好肉招待您然后说句慢走不送？”
她满不在意的耸耸肩，挑衅道：“请便。”
呵……
我转身，面向法官道：“阁下，按照联邦法，这位间谍，是由我军部主审的。”
法官面色铁青，僵硬的点点头，看的我想笑。然后，便对守卫道：“带她去JOI（jail of inferior，下层监狱）”。
话刚说完，我就看到她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似乎……怕了。

chapter和 part是分别以两个主角为第一人称写的。

part 2
Joi是联邦第二军团的地下监牢，这joi和外域的魇牢并称为“人类绝对不能踏入的人工建筑之最”。外域的长官临行前告诉我，死也别进joi。外域的开国元勋之一的威尔斌元帅，就是在第一次战役被捕，受酷刑死在joi的。连全尸都没留下。别人是先贤墓，他是衣冠冢。当年我还可怜他来着，如今……
“长官，我恳求您给我留个全尸。”我眯着眼睛道。
连续几天，不开灯，还每隔二十分钟敲铃——把我敲醒为止。
这种手段是典型的，古老的精神**措施，饱经历史长河的风霜，是最终留下来为数不多的古地球审讯措施。
突如其来的光线自然使我眼睛睁不开。
不过对我来说，不睁眼都知道来人是谁。
那熟悉的“噔噔”声，我化成灰都记得。
她冷笑一声，拖着我出了这监牢。
适应光线后，我看清了外面这间审讯室的东西。
从古地球时代到星际时代轻巧简便，伤害强，让人受皮肉之苦的刑具。种类多的让我惊叹无比。
“整个星际，可能只有三间这样的审讯室，是否感到荣幸呢。”她笑着问我。
这笑看的我后背发麻。
“是啊，荣幸之至。”我同样笑着回答。
然后，她便将我拽到了审讯室中央的，不知道什么材质制造的椅子上。
那一瞬间，我慌了。
我的精神力完全不受我控制。
这在战场上，是大忌。精神力的断开，稍有不慎，丢的就是命！
她将我固定在椅子上后，十分粗暴的撕扯开我的袖子，露出静脉血管。然后笑着从旁边拿起注射器，随手嗑开小玻璃瓶的瓶口，注射器的针头在我眼中堪比战场夺命刀。
她向我注射药品的过程十分优雅，如果忽略疼的人是我的话。
那种疼痛……天知道我的痛楚！
精神力被撕裂，被分开，被狠狠碾碎；不受控制的颤栗，颤抖，恐惧……
突然，我感到有人在安抚我狂乱的精神力。
肌肉记忆及神经记忆告诉我，是熟人，安全。
但这个刚刚被判定安全的人，却在下一刻捏碎我的精神结点。
却又立刻平复我的精神。
恍惚中，我听到有人问我的姓名。
我……我叫……
“你记得什么？”这声音好温柔，好熟悉，让我不由自主的回答。
我记得……保家卫国……
记得……服从命令……
我猛然清醒。
她站在我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阁下，这几年您干的**事可真不少。”她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
啊……真是悲剧。
我敢肯定，刚刚这**趁着我精神狂乱之际在我的表层记忆溜达了一圈，将我这几年干的事看了个彻底。
表层记忆里似乎只有我不告而别，算计她之类的，至于做这些事的原因和情感是在深层记忆，是看不到的。
这也就是说，她只看到我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我天！
以这家伙睚眦必报的性格，我怕是连骨灰都留不下来了！
我微微喘气，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此时，我真的是难受，一是精神力隐隐作痛，二是眼角酸痛，身上全是冷汗。
这种时候，她到很善解人意。
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冰袋，敷在我的双眼。然后站在我的背后，慢条斯理的解开我身上这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
“阁下，偷窥别人的表层记忆是违法的。”我道。
她的动作稍微一慢，然后问我：“您要将我告上法庭？”
“不敢不敢。”我听她声音竟然这么平淡，忙道。
她什么都没说。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突然，她停了动作，问我。
“记得啊，您忘了我都不敢忘。”
这句话不知道哪儿让她高兴了，声音分外愉悦的道：“那就算笔账吧，新账旧账一起算。”
她的指尖在我的皮肤上滑过，享受着我的颤抖。
我强忍着战栗，问她：“我是不是得说，是我的荣幸？”
“不不不，”她否认，然后亲吻着我的脖颈，含糊不清的回答：“是我的荣幸，我多年的……老战友。”

chapter 2
将她关押没几天，这消息就已经传到外域去了。
这不，外域亲自来要人了。
我是掐着点来议事厅的，谈利益签协议的是议会，我可不想和议会那群老骨头打招呼。
我只是来叙旧的。
瞧，外域的将军，布莱裕将军对着我微笑。
我同样微笑示意。
星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的军官必须在x.5星球报道，只有x.5 星球的军事大学毕业的，才能到外域或者联邦任职。而x.5星球，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
这很奇怪，不过人 都习惯了。
所以，有时候在战场上遇见的对手，说不定就是大学同窗，甚至是是室友，师生。
这就很尴尬，也是外域联邦战争这么久还没打完的原因之一。
论谁看到昨天还同窗共诊（同窗，共同体检）的战友，难免会有点下不去手好吗。
而外域的将军，布莱裕，就是我的导师。
也是她的导师。
“老师，好久不见。”我向导师将军行军礼后，道。
将军回礼，笑眯眯的问我：“她在你这儿过得可好？”
“挺好的，赚了些外快，还有好酒好肉伺候着。”
我答。
“哦……”将军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道：“我就这么一个得力助手，你可别弄惨了。”
“放心，老师。我保证还你一个四肢健全耳清目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将军嘿嘿一笑，说：“我还不了解你们两个，悠着点。”
我笑着应下。
和将军闲扯了许久后，将军突然低声道：“外域与联盟的战役快结束了。”
“嗯？您……”
“估计在打一两次战役，就该换对手了。”将军对我说完后，就拍着我的肩膀快速离开，生怕我追问似的 。
我是十分信任将军的，所以认真思索将军的话。
换对手？
换谁？
海盗？异类？新势力？
难倒……
我心中一沉，急忙离开了议事厅。

part 3
第九次战役，外域大获全胜。
不仅仅将这三十年来丢的领土抢了回来，还俘虏了几位联盟的重要官员。
例如，现在关在我那边的少将小姐。
我向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那位现在大概……有……七天没睡觉了吧。
我愉快的吹了个口哨，旁边守门的狱卒诧异的看着我。
我们可不喜欢将监狱建在地下。不过我的独立军的所在地依山而建，所以那监狱就在大山深处喽。
我们钻空了几乎整座山，而最深处的牢房，别名魇牢。
就是那个于joi并称的魇牢。
魇牢只有一间，刑具也只有破坏精神的药剂而已。稍微特殊一点的就是牢房中的几个链子，新
型陨合金，链子的中央是一种特殊物质，能够隔离开人类的……应该是各种生物的精神力（我们用虫族做过实验，效果良好。）和joi的那把椅子有异曲同工之妙。为了防止那个特殊物质被破坏，我特意设计了花纹，像古地球纪年的宫殿里的柱子被金龙缠绕那样，不过是玫瑰金的，多好看呐。
什么？你问我为什没要着重介绍这条链子？
废话，那是我蹲在实验室三十多年精心研制的。
为了表示我们对少将的尊敬，我特意开灯，耀眼的，刺目的，炫目的，开了七天呢，废了我多少电费。以往为了省电，我们可能一年开个一两天灯吧。这年头，要节约资源啊。
不过对于少将而言，即便隔离了精神力，她的探知力依旧敏锐。
瞧，那位已经注意到我了。
讲真，那根链子真的很配她呢。当时为了方便，我就向直接将铁链扣在她的手腕的手链上。不过这么一看，浑然一体，我很满意。
而她，就像折翼的天使，被禁锢在权利的漩涡。断翼沾染着血迹，丢盔弃甲。
但她不是天使，我这儿也不是权利的漩涡。
她顶多算是……魔鬼中的魔鬼。
我这儿也只是梦魇的中心。
我向着她微笑，推门走了进去。
她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只是神色倦的明显。
“阁下，”她略微抬了抬手臂，将链子弄的哗哗作响。
“您这东西，是专门为我设计的吧。”她虽是问我，语气却是分外肯定。
“感动吗，全星际仅此一条。”我道。
她左右手腕的玫瑰金的手链可是我送的，花了我整整七年的军饷。曾经在军校时，我们两个出任务时，她和寇匪格斗，就因为没有护腕，差点被寇匪割腕而死。当我赶到时，她的双手手腕流血不止，面色惨白。所以，我脑子一抽，毅然决然的为她订做了那双手链。现在想来……我心疼的牙疼。
至于链子……
“您这是想将我囚禁起来吗？”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不置可否。然后将从对面将试剂拿了过来，向她的静脉注射。

我不置可否。然后将从对面将试剂拿了过来，向她的静脉注射。
“我可不相信，您当年做的比我少。”我话音刚落，就见她目光涣散，看起来神志不清。
不过数秒钟，她便冷汗淋漓，眉头紧锁。
大概两三分钟后，便听到她的呻.吟和低吼。
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她就像是抽空力气，瘫倒靠在墙上。
我一直没说话，等着她恢复。
良久，她微微抬起头，哑着嗓子轻声道：“阁下，您的见面礼可真别致。”
我微笑：“不及您久别重逢的礼物精致。”我指的是在joi发生的事，那天被将军接回外域后，我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才恢复的差不多。而她弄碎的精神结点，我养了半年呢。
她自然也明白这意思，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我看她脸色由苍白变黑，由黑变紫，由紫又变白，好不痛快。
终于，她深呼吸，道：“您的作风可真是没变。”
“嗯哼？”我带着些许的愉悦又带着疑问应了声。
接连向她的身体注射不同的药剂。
她黑着脸，看着我的动作，沉声问：“您想让我死在这儿吗？”
“确有此意。”我回答。注射完药剂后，我便返回牢门口，关了灯光。
她的眸子里泛着血光，高度运作的精神力激起绚烂的光芒。
突然，我感受到她外泄的精神力。
连链子都锁不了了么，看来她定然是生不如死。
如此想着，我疾步向她走去，释放我的精神力，去安抚，控制她的精神。
正如她当时对我做的那般。
我抱着她，感受着她的颤抖，感受到她浑身冰冷，听见她在低吟与喘气，看到她的表层记忆。
言不由衷的退避，不由自主的选择，出于利益的算计，九死一生的历练，情不自禁的试探……
啧啧啧……
原来我在军校时被围攻的幕后主使是她；原来我最后的学分拖了三年的原因也是她；原来我不告而别后她早就发现我的位置，星际海盗也上她引来的，拜她所赐，我差点死在那里。；还有我隐姓埋名的那段艰难岁月算计我的人是她的家人……
我天，我和这家伙有什么仇什么怨，我逃亡她碰巧就在那个星球；我隐姓埋名总能遇见和她有关的人；我……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要是遇不到这家伙，我现在都能晋升战区前线作战总领队了，怎么可能憋屈的干着参谋员的事？
要不是遇见她，我早就攒够钱休假去玩了，怎么可能还得不要命的去联盟做卧底？
真是……
“我亲爱的战友，您说说，您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我低声惊叹道。
“呵……反正……反正……嗯……也不是……为了……为了……啊……人做的。”她忍着剧痛，断断续续的嘴硬道。
“也是。”我认同。然后下一刻便切断她的一条精神力运输线。
“啊！”她身子猛的一抖。
“我可不记得……我切断过您的精神线。”
“但您破坏了我的精神结点，结点连接着三条精神线呢。”我说完，便接着切断第二条精神线。
“呃……啊……”
她似乎已经无力呻.吟了。
我松开她，任由她跌落在地，无助的颤抖。
“阁下，可千万别求饶，这儿还有一条呢。”我轻声劝道。
捏碎精神结点的疼痛顶多是脚趾碰到桌角时一瞬间的疼痛在延长个四五六分钟。但是一条条精神线被切断……
可能和女性分娩的疼痛有的一拼吧。但我个人觉得，肉体的疼痛是绝对不能和精神的疼痛相比的。
就好比古地球时候的中西医一样，好像有句:
中医让你糊里糊涂地活，西医让你明明白白地死。
换一下就是：“精神让你糊里糊涂的崩溃，肉体让你明明白白的毁灭。”
至少过去了一个小时，她才低声道：“阁下，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我问。
她猛的抬起头，看着我，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眸子中带着点恳求的意味，但更多的可能是……
“好吧好吧，我懂，我懂。”我读的懂她无声的语言。
我怎么能不懂呢？
毕竟是过命之交，就算政见不同，就算所有人认为我们是敌人，就算战场上拿枪指过对方的太阳穴，也只有我懂她，也只有她懂我。
但是懂归懂，审讯归审讯。
虽然这并不是审讯。难道审讯她可以让她吐出联邦的军事机密吗？开玩笑。
所以，我干脆利落的切断她的第三条精神线。
她瘫倒在地，身体不住的抽搐。
她看向我，无声的问我：“为什么？”
我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回答：“说的好像我没有苦衷。”

chapter 3
因为x.5星球的侦查部门发现了虫族的痕迹，联邦和外域签订暂时和平协议，我才能重回联邦。
我在外域呆了整整一个月，前七天在魇牢，后面所有的日子都在病床上度过的。后来回到联邦后，我便从未离开过病床。
也因为虫族，布莱裕将军能亲自来到联邦看望我。在外域的那些日子里，我几乎都是昏迷状态的。
“少将小姐，我好像早就提醒过您悠着点了。”这是将军看到我的第一句话。
“那个混.蛋还真是手下无情啊。”这是将军的第二句话。
由此得知，将军阁下对她的关注度远超我。
“老师，您别挖苦我也别鄙视她了。”我苦笑道。
将军叹了口气，有些疑惑的问我：“你们两个明明都知道对方的意思，这么相爱相杀有必要吗？”
我哑然。
良久，我道：“有位哲人说过，我爱你，与你无关。同理，你爱我，与我无关。”
将军沉默片刻，问我：“这是爱吗？”
“我不知道。”我十分诚实的回答。
“说实在的，我还以为这种人死绝了呢。”将军道。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精神抖擞，只是在说这句话时多了些鄙视。
我和她很像。当时在joi时，我对她的精神力进行了完整的，细致入微的评估，确定外域会接走她才做的一系列事情。而在魇牢，她应该也是确定我可以接受这一切的。当时她所作所为恰好卡在我的临界点。而且后续的治疗也是有条不紊，可以看出是仔细安排过的。
我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报复，或说惩罚罢了。根本没有任何战略意义。
但可能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我们在审讯逼供。
至于感情……什么道理我们都懂，只要我们想，我们之间不会存在任何屏障。但是我猜，我们之前都不想。
“我还是想说句，看看你们两个混.蛋干的事，是人干的吗？”将军严肃批评道。虽说是批评，但是他眼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对于这种一般只有在小说里的剧情，其实他应该是……喜闻乐见的吧。
“好了，言归正传。”将军拿过来一把椅子，坐下道：“因为虫族，外域和联邦签订了暂时和平协议。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
“为了保障合同的进行，双方需要交换人质。”将军接着道。
“但是呢，我不知道联邦的议会和外域的外交官进行什么乱七八糟的扯淡的言论，最后呈现在双方领导人面前的是联姻。”将军似乎有些生气。
“我明确反对 。但是呢，经过各方面的考虑，决定双方由军官联姻。”
“联姻的双方必须得确保不会有任何感情，绝对不会叛国，绝对不会有私心。双方军衔和家世等硬件设备必须相差无几。最好两人是敌对关系。这是外域的最高指挥官指示我的。”将军看起来很无奈。
“我估计联邦的指令也差不多。”将军看出了我的惊讶和疑惑，接着说：“外域的最终选择人可能是她。”
我明白将军的意思了，让我和她去联姻。
“但是她的家世和我天差地别。”我道。
我的家族在原来古地球时代就存在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底蕴深厚，一般的贵族比不起。而她……我记得她是个孤儿。
将军面带苦恼，似乎在试着向我组织语言解释，最后她道：“我解释不清。她自己可能也很懵。但是总之，她的家世和你绝对是门当户对。”
其实这么多年来，那个家族是豪门贵族，那个家族是传承很久的贵族，早就不重要了。但是这一条规矩虽然防止收买之类的现象，但我总认为是将军加的。
“所以老师，您主要是来做媒人的吗？”我打趣道。
将军苦笑：“谁说不是呢，完成这个任务，我就可以休假 。”
我无语。
将军突然想起什么，问我：“你怎么不好奇她容貌的变化？”
“精神力第二次突破，是不是，老师？”
一般人类的精神力是无法突破的，天赋决定了上限。但是当科技高速发展时，在通过一定的训练及药物辅助下可以有精神力突破，而在药物辅助及生死一线会有第二次精神力突破。这是运气，不过现在已经有相当一部分的军人或者高危工作人员突破了这一极限。
而在第二次精神力突破后，基因会简单的重组。容貌也将会发生一定的改变。或大或小，有可能就是头发长了点或者舌头变成卷舌的。也有可能，黑发变白发，薄唇加厚之类的。
这一点我在当时评估她的精神力等级时已经确定了。
将军似乎突然感到索然无味，站起来，感叹道：“和什么都知道的家伙说话真没劲，告辞了，小混.蛋。”
我目送将军离开后，微微侧首看着她送我的手链，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
我爱你，与你无关。
你爱我，与我无关。
荒唐。

X.5星球规定
一.本星球划分三个区域，分别为：学院区，住宅区，特训区。
二.本星球不属于任和组织或势力。凡以本星球的名义做事，无论对错是非，一律不准。（特殊情况除外）
三.本星球允许任何组织或势力进入，无需批准，但严禁进入学院及特训区。
四.住宅区严禁打架，斗殴。其余二区规定由相关人员负责。
五.住宅区的房屋等不动财产，管理及保护按照星际同一标准。
六.住宅区法律法规等参照星际统一标准。（星际初期第一版修订版）有违反者，加倍处理。
七.凡星际罪犯或两国在逃人员进入本星球，实施将配合抓捕。
八.二、三、四、五条规定违反者法庭见。
九.其余法律请到军校广场相关人员处咨询。

关于学院区几条规定
一.学院只有一个。
二.报名年龄不限，只要通过招生考试。
三.只有五年理论课，占毕业分数40％；七年实战，占60%。
四.文职军官人员参考特殊标准。
五.想毕业，有三种:
达到一定学分。
通过毕业考试且毕业分数合格且有一定学分。
通过毕业考试且毕业分数优秀或满分。
六.统一要求三人特战小组，不想遵守随意，只要你够强。
七.在校期间，严禁加入任何组织，势力，派别，一旦发现，处以禁闭；三天之内未退出者，处以重大处分，扣除全部补贴；七天内未退出者，立刻开除。
八.在校期间，严禁参与联盟与外域的战争。违者视情节处罚，轻则禁闭，重则开除。
九.只要学分够，就发毕业证。毕业分数可忽略，参校年数可忽略。
十.五年以前每位学员每年有补贴，份额视家庭情况及个人实力而定。
五年以后，发军饷，以个人职位而定。
（特殊情况除外）
十一.其余条例参照军校行为规定。

part 4
对于联姻一事我没得选择，将军都把刀架在脖子上了，我能不从吗？
联姻的协议是在x.5星球上举行的，还特意设在学院区的会议厅里，在场的所有人员听说要么毕业于军校或者要么是在校军官。
我到达会议厅的时候，似乎除我以外的人都来了。
长方形会议桌，离我最近的位置空着。
我和她坐在桌子对侧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似乎是害怕我两一言不合打起来。
她冷眼瞧着我。
我向她微笑。
然后，我愉快的出了个口哨，对她说：“我亲爱的长官，是谁这么能耐将您弄成了个残废？”
“阁下，注意礼节。”她这次一反常态没有怼我，反而冷着脸提醒我。
我无所谓，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见我入座，她对旁边的军官吩咐道：“将这份文件给上不了台面的小猫小狗看看。”
这话一出，那位军官露出了微妙的笑容，而大厅里隐隐有几声笑。
我觉得我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猜，横竖她都在拐着弯子骂我 。
后来我听副官说，当时有人问她怎么坐在轮椅上，她回答是小猫小狗的报复。
于是，我问：“阁下连小猫小狗都不如了？”
“如果狗咬了您，您会咬狗吗？”
“谁说不会呢。”我从军官手中接过协议的草案，粗略的翻了翻。
前面是个人档案，后面是协议内容。
“阁下，您怎么看？”待我抬起头后，她便问我。
“啊，随意，您看着可以就签吧。”我接力将椅子向后一推，双脚搭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回答。
她面无表情的在另外一张协议上签字，然后将协议丢给我。
我翻到签字的那页，眼睛都不带眨的签了这名字。
我正准备将协议交给军官，却听她道：“您确定不认真看看？”
“看什么？签都……”我本来满不在意，却突然想到什么，端正了坐姿，抓起协议，随手翻了两页。
第五条，协议终生有效。
……
第二十一条，若二人离异，二人的所有财产无条件捐赠军校。
……
第三百七十二条，若有虫族进攻，且二人均在场，作战总参谋由外域代表人负责。
第三百七十三条，若有虫族进攻，且二人均在场，战场中的指挥权由联邦代理人负责。
第三百七十四条，若有虫族进攻，且二人均在场，外域代表人指挥全军。
……
这摆明了是不让我上战场！
我想问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轻声对军官吩咐了什么，很快，其他人都离开了会议厅，只剩下我们两个。
“你的决定还是上级？”我问她。
“上级是不会管这么宽的。”她答。
“为什么。”我丢下协议，看着她坐在轮椅上向我靠近。
她没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问另一个问题：“你知道我欣赏你什么吗？”

我坐下，靠在椅背上，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怕我死。
“我勇敢？”
“不自量力。”
她就在我旁边，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四个字。
我吃惊。
“看在我难得和你坐的这么近，您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她真的认真的想了想，换了个句子：“毫无自知之明。 ”
……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重新将脚搭在桌子上。
“好，那就不自量力。”她肯定了这个事实后，接着道：“导师曾经问我们，什么是军人的天职，当时你的回答是……”
“保家卫国？注意，我的语气有个问号。”我加重了语气，强调。
“但是你基本忽略了这个问号。”
“你受过最严重的伤，是为了救一个不识大体的平民。结果你在抢救室抢救了半个月，那个平民还对你骂骂咧咧 。”她冷着声音复述一个事实。
“什么年代不都有那种人么，我遇到是我倒霉。”我不耐烦的回答。
“有一就有二，没得商量。”她这句话声音带了命令的语气。
我有点生气，强调：“但是阁下，我先得是个军人。”
“阁下，您的出生，您成长的环境，您受到的教育，一切都决定了您天生就是领导人，但是我——我只是一个孤儿，要不是阴差阳错，我根本不知道我有什么硬条件。”
“但是在那之前，我只是一个，生长在贫民窑的孤儿，没有受过任何所谓的高等教育，就连去军校的机会，都是偷渡的。阁下，您是亲眼看着我从拿不起枪见不得血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阁下，贫民窑受到海盗掠夺，我是被一个军人救得。然后，他死了。”
她难得有耐心听我说完，也难得沉默了这么久。
“好，我退一步，”她从桌上拿起协议，对我说：“加一条附加协议，特殊情况除外。”
特殊情况……
算了算了，这种协议怎么协商都说不清，就这样算了。
我点点头，准备离开，却听她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比我做的更绝。”
“可惜我不是你。”我随口回答，然后便毫不犹豫的离开。

Part 5
婚礼在x.5这个万能的星球上举行的。
我还是来迟了。
“阁下，如果您又准备迟到半小时，我们可能得在军事法庭的见证下完婚了。”
她还是如以往一般冷眼瞧着我。
看起来她恢复的不错，至少不用坐在轮椅上。
那套深蓝色宛如军装的翻版的礼服在她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即便她穿上很好看。
“啊……阁下，请别用又。难道我迟到过很多次吗？”
我懒懒散散的回到。
“您确定要在这儿翻旧账？”
这不是个好主意。
我决定把这句话当耳旁风。
然后，让我瞧瞧这会场……
啧啧，联邦总统，议会副会长，军部部长；外域最高长官，三位军队负责人……
若是这儿有颗炸弹，我真想现在炸了它。保证未来的历史书会薄一半。
等等，还有那几个在军校的便宜战友？这些人真闲。
有几个还和我挤眉弄眼。
“你准备好了？”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我立刻回神。
然后回答：“好了。”
她看了我半天，突然面带笑容，问我：“穿军装？”
我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点点头。
“然后来场刺杀？突袭？”她皮笑肉不笑的问我。
“嗯……随意，我无所谓。”我肆无忌惮。
“嗯，好。”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然后猛的扯着我的衣领子，去了后面的衣物间。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丢过来的礼服，一脸郁闷：“你看着我换？”
她挑眉，似笑非笑道：“迟早的事。”
然后开门出去了。
看着手里礼服，我有些头疼。
庆幸不是裙子。
换好衣服，我瞧了瞧，看起来不错。
出了门，就瞧见有人递给她一束红玫瑰。
她收下了。
然后转身向我走来。
她上下打量了许久，满意道：“我的记性不错，尺码刚好合适。”
我懒懒的靠在门上，闻言，瞪着死鱼眼道：“阁下若是连两年前的事都能忘，那我是真的怀疑您的实力连阿猫阿狗都不如了。”
她倒是不在意这个问题，反而问我：“您觉得外域的各位看到您穿裙装会是什么表情？”
“您想知道？”
她点头。
“您可以穿着试试，毕竟您也很少穿除军装以外的衣服。”
“但我不是您，您似乎只穿军装。”
我没理她。
她把玩手中的玫瑰，将玫瑰上的刺一一拔掉后递给了我。
“几个意思？”我没接这束玫瑰。
“我喜欢玫瑰，但不喜欢带刺的东西。”她说。
“啊……可惜玫瑰天生带刺。”
“但在我手里就是无刺的。”
我觑着眼看她。
她面带微笑，正儿八经的微笑并且认认真真的看着我。
看的我不自在。
“好吧，好吧，”我侧过头：“你赢了。玫瑰从来不扎你。”然后我接过了玫瑰。
她笑，然后将花别在我的胸口。

“走吧，时间快到了。”
仪式都是规定好的流程，实在没意思。
我依旧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她也依旧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但是在衣物间，见不得人的地方，我们疯狂掠夺，索取。
我们都一样，莫名其妙的对对方有了感情，但是却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人们面前说，她是我的爱人。即便我们是名义上的合法伴侣。
因为选择不同：她选择幕后指挥，我选择冲锋陷阵。
因为国家不同：只有在人类需要同仇敌忾的时候 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并肩作战。
因为信仰不同：一个是绝对服从，一个是保家卫国。
即便我们相爱。
即便我们曾经是战友。
即便我们都是……军人。

Chapter 4
今天，x.5星球难得下了场雪。
我猜，这是给虫族的哀乐。
我执行完任务，回到家，空荡荡的，一如她走时。
虫族全面进攻，外域的领土率先沦陷。她奔赴前线。
收到消息时，她很快便出门了。她走的干脆，利落。我在二楼，目送她远去。
但一小时后，她又返回，递给我一支红玫瑰，对我说，等我。
她笑的笑容一如既往，放肆，懒散。
这是最后一次见她。
印象中，她就如那红玫瑰一样，张扬艳丽。即便身处荆棘丛生。
三天后，我也紧急调往前线指挥所，担任前线总指挥。
战争持续了整整三年。
我听说过她，作为外域独立军，不受任何人指挥，那儿危险，那里缺人手，独立军就在哪。
在第三年，攻坚队一举拿下虫族老巢，威胁虫族不得不退兵。即便攻坚队撤退不顺利，但庆幸只是有惊无险，听说只死了一位战士。
待战事结束后，没有参加宴会，听说独立军已经提前两天撤回，我便匆忙回家。
她说要我等她。
我回去时，房中一片黑暗。
我有些庆幸。即便有隐约的担忧也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我信她。
房中漆黑如墨。
我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侧面的椅子上，静静等候。
钟声被放大了许多。她当时说，钟声能让她冷静。其实，她从来都很冷静，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滴答，滴答。”
当晨曦的第一抹阳光照射进来时，水光渲染这黎明，照量我手腕上的链子。
在链子紧贴血管的位置，各有一串数字。分别是：15-14-12-25和12-15-22-5。我曾经以为是编号，但后来知道古地球的一种语言后，我才知道时什么意思。
阳光继续洒入房子。
莫名的，我慌了。
玫瑰枯萎了。

我等到的是她的骨灰，连遗体都没留给我。
她的战友说，她是为了协助攻坚组撤退而精神力枯竭而战死的。
死前告诉她的战友，说很难看，让他们火化了在送回去。
甚至还有封遗书。
听说，当时独立团准备撤退。但她怕攻坚队撤不回来，白白牺牲不说，还会使战争失败，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所以，就带伤救援。
的确，当时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援兵，攻坚队无一生还。
我其实准备弃卒保帅。
后来知道只牺牲个人，还很庆幸。
现在，我……
痛不欲生。
我宁愿攻坚队全部战死，我宁愿战争失败，只要她活着。
她留了遗书很简短。
“抱歉，又没守约。好好活着，少自寻短见。别了。您的挚爱。”

这首虫族的挽歌一连进行了三天。
在最后一天的傍晚，我躺在椅子上，第一次摘下手链，细细打量。
我亲吻着手链，重新带上。
旁白有支玫瑰，花香四溢，开的正艳。
我上好子弹，对准了太阳穴。
我的挚爱，你又没守约。
我是那种言听计从的人吗？
等我。
“砰！”

15-14-12-25 12-15-22-5
唯一的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