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财叔摇头晃脑的碎碎念着。
“错错错！”
对面青年断然否定。
“哪里错了？”
财叔瞪眼。
“应该是，君子爱“财”，娶之压倒！！！”
青年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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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爹，财叔在哪？”
“混账，滚！”
十年。
相隔十年。
在这片清晨，微凉的空气里，一对十年未曾相见的父子相对而立。
没有任何臆想中的温暖与欣喜。
有的，只是恰似剑拔弩张的对峙。

林家，整个王朝都数得上号的商业世家。
像是无比庞大的树，枝繁叶茂的表面之下，内里，无数盘根错节的根系扎的极深，让它坚若磐石。
这是云海城里，极尽奢华与气派的林府正门前。
“爹，我再问一遍，财叔在哪？”
男人的语调丝毫未变，并未显露出任何的不耐，然而他剑锋一般锐利的眉宇，却轻微的拢起，头略略垂下，迥异于中原人士的鹰钩鼻显得很是傲慢，过于深邃的眼窝，却因为这个动作而隐没在了一片阴暗之中，更显露出一些压抑的阴翳。
“你你你！”
他对面，精神奕奕却两鬓斑白的华服的老爷伸手恼怒的指了他半天。终，还是望进了这个特外高大英俊的异族男人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褐色眼瞳之中，有些感慨又近乎懊恼似的长长叹了口气，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尽量维持着哪怕表面的平静问道：“儿啊，你我父子十年未见，见面的第一句话，你却是问一个下人的下落？”
他话语之中，指责意味强烈，然而，他几番思量，终还是缓了神色，叹息着道：“儿啊，十年了，你终于回来，先安顿下来，再说其他吧。”
男人闻言，嘴角微勾，却并没有让他的表情带上一丝温度。
但因着他的动作，两颊隐隐露出了两个酒窝似的凹陷，让他过于深刻利落的五官，都随之染上暖意。
那华服老爷长叹一声，道：“我林程彪的我五儿子，今天，回来了！”
这一语，声低，却意味深重。当然，其中并不包含多少父子之间久别重逢的情感，更多的，却是一种略带兴味的审视。
毕竟，他比谁都明白，在他六个儿子之中，除却早夭的老二老四，其他几位在他跟前长大的孩子，他很是了解。而对于这个独自在外闯荡的五儿子，他倒是很好奇，当年孤身远走的少年，如今，又是带着怎样的底气与实力，回到他这个杀人不见血的林府？参与进，他那几个儿子，近些连来愈发激烈与残酷的竞争中来。
“爹，财叔在哪？”
面对于他的思绪万千，他的儿子，却不为所动的继续问道。


“财叔！”
林府，后院。
“哎哎哎？”
一道穿着灰扑扑的粗布衣裳的干瘦身影闻言停下了自己慢吞吞的步子，转头，便见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一路咋咋呼呼的叫着他的名字跑了过来。
“小葱啊，你慢点跑！小心摔倒喽！”
“知道啦，财叔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唠叨！都快赶上大夫人房里的冯姥姥了！”
少年站定在他面前，眉清目秀的圆圆脸蛋皱成了一团，呼哧呼哧喘着气还不忘抱怨。
而那个被他成为财叔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和善的笑的眉眼弯弯，一边给他抚背顺着气一边好脾气的问道：“小葱啊，啥事这么急着找财叔啊？”
“唉！”
小葱闻言，一下子垮下来脸来，天榻了一般皱紧了眉头，声音万分哀怨的道：“还不是三小姐，这月的开销用完了，让我找你支点银子！”
“这……”
财叔登时面露难色，他有些迟疑道：“这可不行啊，财叔我只是个小小的账房，可没有这样的权利啊。而且这事，别说是我，就是总管，也断不会同意啊，毕竟府上那么多的少爷小姐，若是人人如此，那……”
“那可怎么办呐？”
小葱急急打断财叔，眼眶此时已经是通红一片：“三小姐说，拿不来银子，就打断我的腿！”
“莫哭莫哭……”
财叔见此，急急忙忙帮那小葱去抹去面上咕噜咕噜滚下来的金豆子，连连温声劝道：“小葱莫要哭啦，财叔帮你想想办法！”

“顾财！”
一道怒喝，适时传来。
登时打断了小葱的抽噎和财叔的劝慰。
二人寻声回头，就见一个肥硕的身影快速移动到二人跟前，直接不客气的伸手一指顾财鼻尖，怒斥道：“顾财，你个小小账房，三小姐潜人来支银子，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拒绝的！竟还敢替本总管做起主来了，谁告诉你本总管不会同意的啊？”
“可……可是……”
顾财畏缩的弯下腰，却仍小声争辩道：“可是刘总管您明明之前说谁都不能……”
“闭嘴！”
刘总管恼怒，直接打断他的话道：“是，之前是我说过谁都不能无故支银子。但是，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三小姐马上就要嫁给崔上书的小舅子做正室夫人，现在正是得宠的时候，谁敢得罪她？”
“是是是，总管说的是！”
“你是不是猪脑子啊，这点小事都搞不好！府里怎么会养你这样的废物啊！”
“总……总管管息怒……”
“三夫人都死了十年了，府上却还养着你这个陪嫁来的奴才，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你要么给我做事多动动脑子，要么，直接给我卷铺盖滚蛋！”
顾财被骂的直缩肩膀，到最后，等刘总管骂舒坦了哼的一声走人之后，他俨然已经快缩成了个鹌鹑，低垂着头两手局促的不断摩搓着枯瘦的手指。
“喂财叔！”
小葱见总管走远，赶紧伸手戳了戳快要羞愧欲死的顾财，哭唧唧问道：“财叔，你说，我会不会被三小姐带去陪嫁啊！”
“不会！”
顾财登时一扫刚刚的颓唐，一边轻抚着小葱头顶的发髻，一边碎碎念的盘算着：“你放心，财叔这些年一直把你当儿子疼的，哪能让你跟去？我手里还有些积蓄，到时候在府里活动一下……”
他原本正絮絮叨叨的小声说着，却是身体猛地一僵，面上神色登时凝固，怔愣了半晌才突然嘶声叫道：“完了！我把银子藏哪来着？？？”
……

第二章
回来了！
林晟君回来了！
五少爷林晟君回来了！
这条消息，恰似迅猛而至的惊雷，以各种途径极为迅速的传遍了偌大的林府。
有那年久的家仆难免唏嘘，还以为，当年被老爷以一句“不混出个人样，便死在外边别回来见我！”而赶出家门的五少爷早已客死他乡，或碌碌过完残生。却没想到，当年身无分文的瘦弱少年，竟真的回来了。
而那些人数庞大的夫人，少爷，小姐们，暗中又各自怀揣着有着怎样的心思，便是不得而知了。
总之，当所有人都聚在林府正堂之时，他们面上，却都带着笑。
只是那笑，却像是纸扎铺子里穿着粉衫绿裙的纸人脸上的那层皮。
简直不能更假了。
然而，对此，笔直站在堂中央的林晟君，却是没有半分介意的任由着他们那些虚假的笑意里掩盖不住的惊诧目光。
毕竟，当年他离开林府之时，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虽是随了他异族的母亲那迥别与众人的外貌，但他那时的骨架却是少年人独有的纤细，放在他身上，只显得病弱无力。
而现在，他过分高壮挺健的身姿，身上精壮的肌肉每一块都充满了力量感，让人望而生畏。
两者相差简直天差地别。
“五弟，这么多年，大哥对你真是惦念的紧呐！”
打破沉默的，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瘦高的个子，五官与与坐在主位上的林程彪颇为相似，却更瘦的多。他眼窝很深，很些阴翳的意味，无端显出些阴狠来。
这人是林程彪原配所出的嫡子，林晟乾。
林晟君对他略一点头，却并不言语。
他这冷淡的态度，一下子便叫林晟乾面上生硬挤出来的笑脸，一下子变了味道。
林晟乾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阴测测道：“多年不见，五弟仍旧孤高啊！”
……
他这话，挑衅意味明显。
对于此，林晟君却只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一眼中，略有轻蔑味道一闪而过。
林晟乾哪里会看不出来，登时面沉如水，却又顾忌着父亲林程彪在此，只得强自忍耐下来，并未发作。
一时，无人说话。
场面陷入一片冷凝。
各人面上，神色不明。

另一边。
“天哪，我的银子去哪了？难道长腿跑了？”
总管存着巴结三小姐的心思，早就巴巴的亲自跑去送银子。
小葱对此乐得闲，也便留了下来，坐在顾财房间的门槛上，双手托腮的看着顾财在他那个比床大不了多少的房间里面翻箱倒柜的折腾。
对于顾财的疑问，小葱表示安慰，他面瘫着一张俏皮的娃娃脸，无奈道：“财叔啊，你放心，银子是不会长腿跑了的。但是你的银子哪个月不丢上几回？淡定，总能找到的……”
“淡定淡定……”
正跪在地上撅着屁股翻床底的顾财嘴里颇为认同的叨叨了两声，便姿势笨拙的想要爬起来，又猛地看到了什么：“咦？床底下怎么有个瓷罐子？”
……
“哎呀！”
他刚抱住罐子要起身，却霎时痛叫一声，腿麻了！
门外，刚刚赶过来的林晟君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这个十年未见，却在他的记忆中鲜活的没有半分褪色的身影。正活生生的呈现在他面前。
如他千万次梦中所想的那样。
这是执念。
他知道。
十年前，他狼狈远走。
偌大的林府，给予他的，只是那些比那日暴雨更加冰冷的寒意。所有人，看他的眼前都没有一丝温度。
除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比他大了整整十岁的男人。
爱财如命的男人，却将自己所有积蓄交道他的手上。
不多的银钱，却可笑的被仔细包成厚厚的一团。
那人站在林府的大门前，苍白颤抖的手指死死攥着朱红的门框，看着他的目光里却闪着暖意。
一如往昔，那些曾经陪伴他在这深宅大院中艰难成长的岁月里，每一天，每一刻的那样。
顾财说是他母亲陪嫁的家仆，其实却只是他那个异族的母亲在准备嫁妆的时候随手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
他知道他给自己银子是出于忠心，他也心存感激。
然而这份感激，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被他重温，渐渐的，早已变了味道。
变成执念。
关于爱与占有的执念。

“你谁啊？”
一道少年人脆生生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他低头，便见一个长相讨喜的少年，正缩成小小的一团，好奇的高仰着头看他。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像透过了悠悠岁月，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他不语，只垂眸，看向那人迥别于他干瘦身材的浑圆臀部，在空中画了一道残影。
“碰！”
一声闷响。
是屁股的主人寻声起身时额头不幸撞到了床板的声响。
“哗啦！”
陶瓷的坛子碎了一地，无数个铜板一下子奔涌而出，像清泉撞击在石块那一瞬的奔张着跳跃着，咕噜噜滚出去好远……
然而总是视它们如珠如宝的主人对此却视而不见。
顾财傻呆呆抬头望着来人，额角上一片淤红，嘴巴惊讶的合不上。
那人逆光站着，他过分高壮的身姿都被沾染上了一圈金色的边。
那被阴影藏匿的五官显得深邃的如同最精细的雕刻，那种技艺精绝的匠人都不能创造的完美。
一下子重重砸在他的脑海最深处。
“少爷……”
顾念听见自己的声音小的像是呢喃。

第二章标题楼！
我是个懒人，懒得让自己抓狂。所以，你们要相信，要是没有你们督促的话，我一定会写不下去的。
所以，大家留个爪啦！！！！
又开新坑，却看到好多老的读者。我是个嘴笨的人，不会去说什么肉麻兮兮的话，但是在看到你们那一刻的感动，真滴好暖心呐！
如果要说，那就好像，现在初春，有些寒冷，但是晒到太阳那一刻，很暖！

第三章
顾财一个晃神的功夫，抽痛的额角上已经多了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
顾财抬眼，有些傻兮兮的半张着嘴，本就温和无害的面容上，更显出些呆呆的感觉。他眼睛里已经聚集起一片氤氲的水雾，看在林晟君眼里，就如同他曾走商大漠之时，那些慢吞吞的骆驼，那双在干旱的荒漠中，那对水灵灵的眼睛。
心中暮然便是一片柔软。
“财叔！”
他有些动容的轻声凑近他耳边轻轻说道：“揉揉，就不疼了……”
揉揉，就不疼了……
这是儿时，每每受到他人欺负，顾财对他的安慰。
他没忘过。

“少爷，真的是你！”
顾财突然惊叫一声，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极为震惊的仰头盯着他的脸猛瞧，好像刚从一片恍惚猛然惊醒。
他目光急切的上下打量着林晟君周身上下，半晌，这个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不断往下砸眼泪，声音哽咽嘶哑：“少爷，十年了，你终于平安回来了，三夫人终于能瞑目了！”
“不！”
林晟君闻言，原本平和的目光却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心中万分阴沉的想，他的归来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至于那些害死她娘的凶手……
他想到这，赶紧停下思绪，他不欲让顾财知晓这些暗地里的阴霾算计。
于是他面上的阴沉神色，也迅速隐去。
顾财尚在过度激动中无法自拔，并没有发现林晟君神色上的变化，犹自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之类的话。
说着说着，泪更是止不住了。
林晟君看见他这样，心中亦是五味陈杂。
“财叔，你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最终，林晟君揽着顾财的肩膀，将这个哭的不能自已的人带到床边坐下，轻轻拍着背哄着。
“少爷……唔……”
顾财直觉林晟君这话听着有哪里不对，但他抬起头，就见到林晟君那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样貌却更加硬挺成熟的多，登时便想到这些年他颠沛在外可能受到的各种苦楚，一下子哭的更是停不下来。
“噗嗤……”
却这时，躲在一边偷看却半天没敢出声的小葱却是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林晟君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你们……嗝……笑什么？”
顾财打了个哭嗝，顶着一个哭的红彤彤的鼻头，满脸诧异的问其余两人。
见他这等无辜神色，小葱笑的更是止不住。
林晟君下腹却蓦然一紧，但他心知现在时机不对，手在暗处攥紧了拳头，面上神色却是丝毫未变。
又过了片刻，他装作无意的将顾财枯瘦的手抓到了掌中握着，轻轻的摩搓着那略显粗糙的手心。
“少爷……”
顾财有些为难的小声叫了一声林晟君，他只觉得，这个动作，无端显得怪异，但他的手挣了两挣，却是毫无成效。
他的抗拒，林晟君自是看在了眼里。但他却只环顾了一圈这间一眼便能看了个遍的屋子，非常整洁干净，但是，也掩盖不了它过分简陋的事实。
他知道，顾财孤身呆在林府的十年日子不会好过，但是当他亲眼看见的时候，心中却是酸涩的不能自抑。
“少爷，其实我也过的挺好……”
顾财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便急急去安慰他，便也忘了手还被人家抓在手里的事情，只道：“其实我这些年过的也挺好的，当个小账房，虽然月钱不多，但也胜在清闲。”
“才不是呢！”
小葱听不下去，便要插话反驳，却被顾财打断。他匆匆将小葱打发了出去。待到少年贴心的替他将门关上，他这才似乎终于调整好了心情似的，用粗布的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反手用力握紧林晟君的手掌，压低了声音格外忧心道：“少爷，奴才过的好不好不重要。你不知道，现在，府中各位少爷争权争得你死我活。少爷如今回来，可要一切当心！”
林晟君低头，便见顾财那比记忆中更加细瘦的手指，已经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格外苍白，他却尤不自知。
“财叔，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不要担心……”
林晟君安抚般的伸出另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安抚他道。
“好好好，财叔知道了。”
顾财嘴上答应的痛快，眉宇间的忧虑却是没有减退半分。只这一会的功夫，他面上疲惫的神色却已经深的藏不住。
林晟君自打一见到这人比记忆力更加苍白的脸色和过于消瘦的身形，便知道这人身体恐怕有问题。如今见他大悲大喜之后，精神明显已经不挤，便赶紧道：“财叔，我一路奔波有些累了，暂时府上还没给我安排出住处，我又实在想你的紧，不如你陪我小睡一会如何？”

“顾财，这大白天的，你死哪去了？”
却这时，一道嚣张的男声大声叫嚷，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第三章标题楼！
请大家留爪吧，留爪吧，留爪吧……（无限循环中）

第四章
顾财闻言，面色一白，颇有些难堪的低下头去，对林晟君小声道：“少爷，我……”
他话未说完，林晟君已经霍然起身，他安抚似地轻轻拍了拍顾财的手，声音轻缓道：“财叔别担心，我出去看看。”
他说完，不待顾财反应，已经大步跨了出去。
门外，仍摆着伸手怒指房间姿势的刘总管一见从屋中出来之人，登时怔愣当场。
五少爷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林府，作为总管的他，自然是不会不知。
但是，他绝没想到，这个人这一刻，会出现在这里。
他有一种自己仍身在梦中没有醒来的错觉。
“五少爷，您……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我不能在这儿吗？”
林晟君面色沉郁，无形的威压弥散开来。
就像是夜幕下的远山，层层叠叠间阻隔住所有的光亮，唯有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无端叫人透不过气。
“这这……”
刘总管额上登时簌簌落下冷汗，声音都有几分发抖：“奴才方才失言了，五少爷莫怪！”
说句实在话，五少爷身上这种慑人的气势，纵观全府，除却老爷，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包括几位斗志正胜的少爷。
他心中，对这位突然归来的少爷也高看了几分，态度不由便恭敬许多。
林晟君自然是将刘总管的神态的变化看在眼里，但说句狂妄的话，他并不屑去与他交好。其他不论，单就是他对于顾财的态度，就足够自己将他视作仇敌。

“少爷……”
犹豫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回头，刹那之间，他的面上已经换上了一副平和神情，只让颇受他威压影响的刘总管，都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而顾财，似乎并没有留意到这些暗潮涌动。他脸色发白，薄唇抿着，眼中的担忧更是浓重的无法掩饰。他有些瑟缩的伸手拉住林晟君的衣袖，小幅度的拽了拽，颇有些忌惮的瞥了刘总管一眼，暗示林晟君对他态度好一些。
林晟君这次回来，自然是要取回他所应得的一切。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那些暗中所有的阴私算计，筹谋与较量，他都不想让这人知道。
或许是自私或是霸道，他只希望，他的财叔仍旧是那个每天抱着钱罐子东藏西藏的财迷就可以了。
因而，此刻，他也只是安抚性的拍了拍顾财的手背，转眸对刘总管客气道：“刘总管哪里的话，我怎会怪罪刘总管。说起来，我倒真有件事要麻烦刘总管。”
“哪里哪里……”
刘总管虚情假意的客套了几句。
最后，林晟君说出所谓何事，那便是要将顾财调到他手下做事。
这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于是刘总管也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痛快的点头应允。

第四章标题楼!
对于自己的懒惰，我已经无语。
所以，为了给自己更多的压力以及动力，我还是回到以前写文的老规矩。设立每天的点到楼，大家在里面留个爪，每人每天留一次。每天凑齐一百条，就可以召唤楼主，加更一章。
当然，这个以后可能是要调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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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顾财的家当，委实少的可怜。
刘总管走前，已经告知了林晟君的住所所在。
那便是他与母亲曾经居住的别院。
而至于它为何能保留至今，却并非因为家主林程彪对于他母亲仍有留恋，所以将她的故居保留。而仅仅是，它位置太偏了。
所以，此刻，正大刺刺坐在顾财床上，看着他撅着屁股从床底下往外掏之前散乱进去的铜钱时林晟君如是感慨道。
衣柜的门敞开着，里面，一床灰色的粗布薄被，两三套粗布的衣裳，一些内衣袜子一类，再无其他。
简陋的书桌上，倒是有些廉价的笔墨纸砚，并几本书册。
“哎呀！”
这时，顾财惊讶万分的声音从床板下传来。
然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顾财扶着腰吃力的爬了起来，两只之前哭的红肿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献宝似的举高了手里的东西给林晟君看：“少爷你快看，我找了它好久，原来在这呢！”
林晟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他手里躺着个不大的蓝布包袱，就问：“这是什么？”
“钱啊……”
顾财毫不避讳的在林晟君面前将裹了好几层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小堆散乱的铜钱，他看着这些铜钱脸上的笑愈发满足，嘴上也忍不住碎碎念着：“太好了，这下救小葱的银子就又多了点……”
“小葱？”
林晟君眼睛眯起，语气中有些危险的意味。
“对呀！”
顾财迟钝的没有发现林晟君的异常，犹自说道：“少爷你又说不知，小葱就是刚才那个小厮。”
他说话的时候，正在数铜板，他介绍到这里时，却是抬起头红着眼眶看了林晟君一眼，颇为感慨道：“少爷刚离开府里的时候，也是这般大。小葱他很像少爷小的时候，奴才我怕就忍不住的对他好。这些年下来，早就把他当儿子疼……”
林晟君面上努力保持着平静，其实心中早已怒火翻涌。但他不愿在顾财面前表现出这些晦暗的心思来，只得暗中攥紧了拳头，暗自思量着该怎样捅破跟顾财之间的这层窗户纸，让他的眼里心里，再放不下别人。
“对了少爷……”
顾财的声音有些犹豫的试着问道：“您能不能把小葱也调过来。三小姐素来跋扈，小葱这些年跟着她受了不少罪。若是他跟着三小姐嫁过去，没有奴才我在旁边对他照拂一二，只怕……”
“不行！”
林晟君听来听去都是顾财对小葱的担心，心中怒火更胜，忍不住便断然拒绝。
顾财被他的态度弄的明显一愣，顿时就守住无措的捏着手中的蓝布包裹，口中急急道：“少爷别动怒，奴才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让少爷为难的意思啊……”
“财叔……”
林晟君见他这模样，顿觉自己该死，竟然惹他伤心。忙上前揽着顾财的肩膀将他拉着坐到了床上，这才温声安慰他道：“财叔莫急，我并非不想帮忙。究竟那三小姐与刘总管不同，我刚回府，不好与她要人。但此时财叔你也无需挂心，我定将此事办成，你且放心。”
林晟君语气郑重，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势，顾财听他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却是忍不住担忧道：“府中情形少爷不熟，千万莫要贸然行事啊。”
林晟君对此，本身亦有所准备，只是眼下，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只得拍着他的手背连连安慰他不要担心，却又突然想到之前顾财的自称，便趁此时机道：“办成此事不难，但财叔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顾财有些奇怪林晟君怎么会跟他讲条件，但仍是认真道：“少爷请讲！”
“财叔你以后，不许自称奴才！”

第五章标题楼！
好郁闷，这才写了几章，我就觉得自己已经写崩了，我的天哪！！！呜呜呜呜……

签到楼！快来召唤楼主喽！！！！

第六章
颓唐。
破败。
松枝院，这是林晟君母亲生前所居的别院。
也是林晟君与顾财二人共同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如今，再见它，虽然林府的下人们已经动作迅速的将之打扫干净，但这两个词，仍旧是他们最直观的感受。
院子并不大。
大门前，那棵松树已经比他们记忆中更加高大。但那褪色的瓦片，破败的门窗，院中枯萎的植物，无一不显示出它十年来荒废的孤寂。
感慨与悲伤，五味参杂。
“少爷……”
顾财眼眶通红，声音亦是有些颤抖，但他的嘴角却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我们终于回来了啊……”
林晟君亦是感伤，他垂眸，看那树干上顾财曾为他丈量身高而刻上的痕迹已经浅淡。
不远处，凉亭里母亲绣花时躺着的摇椅早已不知所踪。
屋门前，幼时总是将他绊倒的门槛原来那般矮小……
陈旧的屋舍已经暗淡，但记忆中中的一切却鲜明的不曾褪色。
他那个异族的母亲，因着被府中其他姨娘嘲笑粗鄙，初学绣花时指尖被刺破的猩红，现在想来，仍旧刺眼。
少年时年轻气盛的顾财因着替他们母子说话而被罚跪在大雪地里。被他强自拽起时，麻木的膝盖被他握在掌中的温度，仍是寒的彻骨。
“少爷……”
许是看到他眼中过于复杂的情感，顾财倒是温和的笑着，安抚似地拍着他如今宽厚的脊背，轻声细语的安慰：“少爷别难过，那些不都过去了……”
他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仿佛透过了悠悠的时光，透过了现下顾财平和的笑，看到了曾经年少的顾财，笑的张扬，气恼时也曾大着嗓门吼，撸着袖子要去找人算账。
然而那些特质都已经从这个人的身上剥离，长久困苦的际遇，已经磨平了他身上所有的棱角，只剩下，水一样绵软的平和。

“五少爷……”
一道声音传来。
打破了院中这些浅浅的愁绪。
林晟君在那一刻已经飞快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副气势凛然的模样。反倒是一直撑着笑脸的顾财，此刻正悄悄捏着衣袖擦着眼角。
“五少爷，奴才打扰了！”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刘总管，态度恭敬的给林晟君行了个礼。
林晟君点头，不欲多言。
“这四位……”刘总管一指自己身后四个面容姣好的女子，道：“这四位姑娘名字分别叫‘福儿，禄儿，寿儿，喜儿’。原本是老爷身边合用的的大丫鬟，如今老爷怕五少爷身边没有合适的人伺候，也便命奴才，把她们四位带来服侍五少爷。”
刘总管说完，这四位姑娘已经上前了一步对着林晟君亭亭款款的抚了抚身，均道：“奴婢参见五少爷！”
这四位姑娘，面容身段皆数上乘，且礼数虽周全。却并非普通下人那般卑微之感，笑意盈盈之间，眼波之内似有春意。
林晟君只一眼，便知她们来此，抛却监视一层不提。单就这“服侍”二字，就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父亲林程彪一生风流成性，如今府中几位少爷，估摸也都如此。所以，这四位姑娘，多半也是他这父亲送来服侍他床笫之事的。
此举，是示好还是试探？
暂且不知。
只是，很显然，他父亲这个算盘，算是打错了。
估计他不会知晓，自己的儿子里竟然还出了个痴情种，只喜欢那视财如命，又爱哭唧唧的干瘦男人。
“嗯。”
林晟君冷淡应了一声，便不再言。
事实上，他很想让这几位窈窕的姑娘，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因为他只要一想到，这些人以后每天都要在顾财面前转啊转啊，他就忍不住想要亲手把她们掐死！
尤其是此刻看到顾财那有些泛红的脸颊，以及略略不敢正眼看她们的眼神……
只是现在，他初回林府，正应韬光养晦，实在不是合适时机。
于是也便只能咬着后糟牙暂且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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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家宴。
本应如此？
林晟君不知。
只是现在这个以给他接风为名举办的家宴，却委实让他一刻都不愿多呆。
太虚伪，太恶心！
坐于主位的，自然是林府老爷林程彪。他气色很好，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身旁，一侧是他的正方夫人，嫡长子林晟乾的母亲，一个瘦弱却精明而严苛的女人。
她身上穿着杏色的绸缎华服，头上珠钗宝玉点缀。本应颇显富贵而庄重的装束，但穿在她身上，却只能更显出她肤色的蜡黄，就像是风干的橘皮，干瘪的让人生不起一丝品尝的兴趣。
讽刺的是，那些站在她身后并没有资格坐在桌前用餐的小妾们，却是环肥燕瘦，或珠圆玉润，或窈窕生姿，应有尽有。
如此，更是将她衬托的格外的寡淡无味。
也难怪，她的丈夫，会如此风流成性，一房房的小妾不断抬进门。
好在，她的肚子争气。
林晟君在这场倒进了人胃口的家宴上自然是没有丝毫的胃口。这样百无聊赖想着的时候，眼神也便顺着他的想法瞟像了坐在林程彪另一侧他的长子——林晟乾。
而林晟乾也在一瞬间敏锐的捕捉到了林晟君的目光，并直直回视过来。
那一瞬两人视线相撞，竟有一种交锋的错觉。
林晟乾面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然而那笑却如同一层僵硬的面具，没有半分能达到眼底。
他的眼底，只有鹰一样的阴翳。
以及锁定猎物时的凶狠。
这是挑衅？
在并不能掌握林晟君真正底细的，他回到林府的第一个夜晚？
太沉不住气？
还是他在急于证明什么？
这是林晟君对于他大哥林晟乾此举的揣测。
看来，林晟乾在林府中的位置，做得并不如表面上看的那般光鲜安稳。
思及此。
林晟君唇角也挂上笑。
但那笑中却是轻蔑。
也说不上是谁输谁赢。
但林晟君发现，坐在林晟乾身边那个端庄秀美的女人，点着朱红口脂的唇上，却是牵动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而她的目光，却是不动声色的睨着林晟乾的。
在用餐前的介绍中，他已经知晓，这人是他的大嫂——林冯氏。
娘家显赫，但值得一提的是，她入府八年，无所出。倒是他大哥房中其他的小妾，已经给他添了一儿一女。
到底是大宅子中的阴私事，林晟君真是厌烦去深思。
但不得不承认，也许这个女人，于他，会是一种助力。
林晟君不耐烦的抿了一口名贵的酒，却是在心中忍不住不满的“啧”了一声，叹着还不如街边廉价的烧刀子够劲。
一想到烧刀子，他就想到，顾财本也是嗜酒的，他曾在北方关外的一处酒家，给顾财带了最正宗的烧刀子。
只是这一天中发生了太多，还在他府外的下属手里，来不及给他。

而与此同时。
唉，真想喝上二两小酒啊！
另一边的顾财一边捶着酸痛的小腿，一边如是想到。
下午，刘总管又带领着家丁们送来了一应生活所需的物件，顾财便忙忙碌碌的指挥着这些人。
这个罗汉床放在这里。
那对花瓶摆在哪个架子上。
那个绘着苍松图的巨大屏风摆在哪间屋子。
忙完这些，刘总管倒是说留下一些粗使的丫鬟小厮。但顾财知道，这些人不一定是哪个主子派来监视的。对此，他宁肯自己累点，也是万万不敢留的。
于是，他也便只得态度极其恭敬的婉言谢绝了。
面对刘总管，他习惯性认怂加腿软。所以，直到刘总管一行走的看不见人影，他才一抹额上被吓出来的冷汗。对着四位十指纤纤，衣着光鲜一看就不是干活人的丫鬟一叹气，自己挽着袖子吭哧吭哧的给那些新添置的家具抹灰。
这一忙，也便月上中梢。

第七章标题楼！
很挫败！
非常挫败！
这是我开新坑以来最直观的感受。
看文的人好少哦，好桑心！
不过做人做事，问题总要在自己身上找。
我知道，是我写的还不够好，所以要更加努力。
但是对于玻璃心又矫情的某鬼来讲，孤独的前行实在太难了！
所以看文的亲，顶一下呗！
让我知道你在看呐！
我有没有说着矫情的话弄的你鸡皮疙瘩都下来了呢？
有的话就露个头啦，要不我还会说的……

今日点到楼，在这里点到啊亲！！！！！！！

第八章
顾财一边捶着酸痛的腿脚馋酒喝，一边抬头望了眼天上的皎皎明月。
月圆。
顾财看着这轮圆月想起，快进月中了。
十年来，每月月中，他都要到三夫人墓前打扫一番。如今，他终于能带着自家少爷一同前往。相信三夫人九泉之下，亦会感到欣慰。
十年了，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又好像，漫长的每一天都漫长的看不到尽头。
少爷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但是跟他，仍旧是往昔的亲近。只是顾财发现，相对于多年前的依赖，如今逆旅归来的林晟君，似乎更想给他以支撑。
这让顾财欣慰的红了鼻头。
“伊呀呀呀……”
哀怨嘶哑的嗓音哼着走调的小曲，夜半，随着微风忽忽悠悠的飘进了小院儿……
真瘆人呐！
顾财浑身一抖，斯文白净的面上霎时神情一僵。双手下意识握在一起，紧张的来回搓了两下。
但片刻的功夫之后，他面上的神情从僵硬变成了疑惑，他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大会的功夫，那份疑惑又被些许的怜悯和遗憾所取代。
他笑着的时候总是会微微弯下眼尾，显得格外温和。而那眼尾上已经因为岁月的磨砺而有了些浅浅的纹路，所以当他悠悠叹息的时候，却有股沧桑的味道。
“唉……”
他想起了这声音的出处。
那是府上曾经的六夫人，一个江南水乡里，温婉如水的女子。她闺名“黄莺。”而她的嗓音，亦如她的名字一般。
她曾是秦淮河上十里画舫中有名的花魁，以唱功见长。
被林程彪一眼相中，以重金纳入府中为妾。
很是得宠了一番。
再然后，她的嗓音毁了，人也疯了。
原因是比她更早一步进门的五夫人，出于嫉妒，在厨房送往她院里的吃食上做了手脚，药哑了她的嗓子。
对此，林程彪震怒，五夫人从此在府中消失。
而这可怜的六夫人，自此便被幽禁在自己的春莺院中。
如今回想，那院子，离这里的确不远。
当然，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蠢事的五夫人是怎么想的，还是其中，或有他人教唆，还是其中另有隐情，便不得而知了。
也从此，府中也便规定，各院自设厨房，一应吃食，不再由府中大厨房统一供应。
“哎呀！”
想到这，顾财猛地一拍大腿。
他突然想到，府中各位主子明争暗斗，所谓家宴，便是山珍海味云集，只怕也是让人味如嚼蜡。估计自家少爷在那是吃不好的。
于是他急急仍了手中犹自攥着的抹布，拍拍坐麻的屁股便从地上笨拙爬起。
这一下午的时间，布置好院中各处物件已属不易，饶是刘总管面面俱到，也只是命人送来了米面鸡蛋一类，至于其他的新鲜食材，也只有等明早府中的采购送来新的。
于是，顾财掂量一番，又觉得时候也不早了，估摸着宴席也快散了，也便决定给林晟君下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只是他心中隐有些惴惴，担心自家少爷吃不惯他做得面条。但又一想，这么晚了，便是难吃，垫垫肚子再睡免得伤了胃，也是好的。
想到这，他便也不再纠结，快步往院子一侧的厨房去了。
然而刚走到了一半，他便一拍脑门，转身又往院子的另一侧去了。
那边，是那四位俏丽丫鬟的居所。
这么晚了，那四位丫鬟却还没睡，正凑在其中一间屋子里叽叽喳喳的聊着什么，不时有银铃般的笑声从敞开的窗子中传出。
“当当当……”
顾财站在门口，轻轻敲了几声门板。
“干嘛呀？”
其中一个丫鬟从窗中支出半个身子来，略有不耐的睨了顾财一眼。
“福儿姑娘，”顾财被她看的略略有些窘迫，手指有些不自在的曲了曲，才道：“在下无意打扰，只是在下要去做些面条给少爷垫垫肚子，不知几位姑娘，是否用些？”
“不用！”
那福儿姑娘面上虽未显露，声音却有几分生硬道：“我们姐妹，吃不惯这些的。”
她言下之意，是嫌弃顾财做得食物。
顾财闻言，便对她略一颔首，转身离去。
“哈哈哈哈，笑死姑娘我了……”
“嘻嘻，就是，打晚上的做什么面条，五少爷怎么会吃他做得那些粗陋东西？”
顾财还没走出去多远，自然是将她们的讥笑都听进了耳朵。但他却只是摇头失笑，并未表现出半分不快来。
厨房里，顾财烧柴刷火，倒水合面，很快便忙活开了。
这些活计，他做得很是熟练。
其实这十年里，他在府中的际遇，并不如他跟林晟君说的那样轻描淡写。相反的，他的日子过的很是艰难。
所以，这些粗活，他也是做惯了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子软的像是面条似的好拿捏，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身上所有的棱角，早就被磨平了，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儿来着？
“刺啦……”
烧热的锅，被他倒进的凉水激的刺啦作响，一下子唤回了他飘远的思绪。
他加快手上的动作，将面团按扁，用擀面杖快速的将它渐渐干成一张博饼，再用刀切，要赶在水开之前，将之弄成细细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