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给度娘。免得被吞~
新人一枚，吧里已经有很多优秀的同人续篇了，之所以想自己开贴，也不过是想着以我手，写我心。多年没有码字了，如果有什么纰漏疏忽，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我并没有看过原著，剧情也因为太过拖沓所以是快进，所以也算是旧瓶酿新酒，借了大框架，然后自己开始试着填。当然是希望大家多多勾搭，多多调戏，多多提建议~么么哒~

“月七，你去看看消息回来没有。”见大夫收了把脉的手，宇文玥微抬抬眼看了一下月七，后者领命而去。


宇文玥收回自己的手腕，抬手抚平自己袖间细微的褶皱，眼角余光扫到大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淡声道：“如何？”


“这个……”大夫斟酌了一下，谨慎的开口：“公子所中的毒，虽然当时就用百解丸压下，但是也仅仅是压下。您之后接连动了真气，这毒已经运行了全身。只怕是……”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宇文玥的神情，只可惜并看不去什么。宇文玥垂眸喝茶，神情平和镇定。“说下去。”


大夫擦了擦额间突然冒出来的汗，继续道：“您本身体质就有不足，这毒虽不致命，却会加深您的寒疾。往年只要每年闭关几日便可，如今只怕是……”


“我知道了。”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料想月七已经折返回来，宇文玥放下茶盏，“有劳。”


“公子客气。”大夫长：“我会开方，还望公子保重。”


月七在门外敲了敲门，宇文玥轻声道：“进来。”


“公子。”月七特意看了大夫一眼，见对方神色如常，便也放下了心来。他招来门外的一个月卫，细心吩咐了一句，这便让月卫送大夫下去了。


“公子可以放心，世子和星儿暂时是安全的。”


宇文玥点点头，没有说话。


“赵氏和魏氏那边盯得紧一些，”宇文玥心头有些闷闷的痛，不过还好可以忍受，所以他也只是垂了垂眸，掩盖了那一瞬间的不自然。“他们如果动手，也就是这两天。”


“为什么？”


“因为就怕过两天陛下后悔了，就没有机会下手了。”宇文玥起身，月白色的长衫，衬得他身形瘦削，长身玉立。“这两天，接连巨变，如果趁乱杀了燕洵便也就杀了。但是如果他没死活了下来，那始终是各个门阀的心中刺。也只有他们死绝了，燕北才会有可能重新洗牌。”


“所以世子才关进天牢，已经有三波人去过了。还好我们有准备。”月七沉吟，“不过那个罗牢头可以顶得住几波？”


“所以……”宇文玥掩唇轻咳，月七有些紧张：“公子。”他摆了摆手，“无妨。”


门外传来月十三的声音：“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宇文玥看了月七一眼，后者说道：“进来吧。”


“公子，燕北侯夫人递了拜帖。”月十三将拜帖递给月七，便退下了。月七将拜帖放在宇文玥手边，看了看宇文玥的脸色，试探的问道：“公子，侯爷夫人这个时候过来，见还是不见？”


“既是故人，也是长辈，哪里有不见的道理？”宇文玥略想了想，“将夫人请到茶室稍等，我换一件衣服就来。”


“是。”


直到月七退下，宇文玥才低头咳出了一直压着的那一口鲜血。他默默的看着袖间的那抹鲜红，神情模糊复杂……

“夫人。”


白笙抬头，看着宇文玥，似乎是透过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宇文玥坦然接受她的目光，挥手让月七等人退下，淡然坐在白笙身边：“早些日子便听闻夫人已经到了长安却没有去拜见，还望夫人体谅。”


“宇文公子玲珑心肝，这些虚话，大可省去。”白笙垂眸：“想来我为何而来，你很明白。”


“如今的局面，夫人想如何做？”宇文玥反问白笙：“想来太后应该是闭门谢客。”


宇文玥的话，让白笙无从说起。宇文玥淡声继续道：“更何况，事已如此，便是太后如何做，也无法挽回已经逝去的生命。更何况，当今陛下到底和她是亲母子。这天下，终究是陛下的天下。”宇文玥每说一个字，白笙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古往今来，这种事情从来不少，又有几人肯当朝翻案？”


“如今我只求可以放过洵儿。”白笙声音颤抖，眼泪几欲落下，“他是世城唯一的血脉了。”


“所以他也是最后的障碍。”宇文玥的话很轻，却是利刃一样插入白笙的心。她脸色一白，双膝一软，就要跪倒在地。宇文玥伸手扶住白笙，扶她在椅子上坐稳，这才淡声道：“听说宫中正受宠的兰婕妤，与夫人年轻时有两分相似。”


白笙的手指痉挛似的颤抖了几下，她握紧拳头，沉默不语。宇文玥看似无心的说道：“男人，越是功成名就之后，就越是怀念少年时的一些情谊。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白笙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宇文玥却丝毫没有心软：“想来夫人前来长安时，也想起过你们少年时的情谊。”


“即便我留在宫中，时间一久，洵儿始终会是他的眼中钉，不除不快。”


“因为如果夫人活着，燕洵就是燕世城的余孽。如果夫人死了，燕洵就是您唯一的血脉。”宇文玥的侧颜冷漠疏离，只是眼眸深处有极淡极淡的怜悯：“男人只要得到，就不再珍惜。只有临近得到的失去，才会让他永远记住。转而心有愧疚，想要弥补。”


“宇文公子果然是心思过人。”白笙屈膝一礼：“多谢。”


“只是这样一来，就太过勉强燕洵。”宇文玥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的面容憔悴，眼神绝望，偏偏又在那绝望中生出一丝光华，但是却是向死而生的光华，让人不由觉得怜悯。“太过残忍。”


“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儿女可以活下去的。因为只有活下去，才能指日可待。”白笙的笑惨淡苍白：“他是世城唯一的血脉了。他如果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白笙起身：“告辞。”


“夫人慢走。”

白笙离开之后，宇文玥沉默的坐在茶室里很久，直到月七将煎好的药端到他的面前。“公子，喝药吧。”


药很苦，似乎从记事开始，药就很苦。宇文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任由苦涩从舌尖蔓延到心头。他放下空空的药碗，听着前院传过来的宇文怀的叫骂声，咽下口中泛起的血腥味，淡淡一笑：“走，看看去。”


尽管月七可以察觉到宇文玥的不适，但是他也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是，公子。”

木有人看么？好桑心。。。

“三叔公英灵未远，堂哥如此失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会觉得失望？”宇文玥走到青山院门口，便听见宇文怀叫嚣着要星儿一命偿一命，要将她碎尸万段。


“原来你还知道我祖父是你的叔公。”宇文怀冷笑一声，“现在有在场的幸存者指明是星儿受你宇文玥的指示杀了我祖父！我要你一命偿一命！”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也无话可说。”宇文玥看了月七一眼，后者示意月卫收了兵刃。宇文玥目光冰凉，一如惯常：“只是我很好奇，据说现场血腥异常，怎么就恰恰有一人活下来了？再者，她怎么知道是杀人者是青山院的星儿？”


“自然是星儿亲口告诉她的！”胡管家抢声道，宇文玥轻笑出声，看着宇文怀骤然变色的脸色，笑意加深：“所以，是星儿杀了三叔公，然后故意留下一个活口，告诉别人，她是青山院的星儿？是我指示她杀的三叔公”他每说一个字，宇文怀就脸色就难看一分。只有愚蠢的胡管家还怔怔的点头道：“是啊。”


“是什么是！**！”宇文怀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得胡管家倒地，“**！”


“是奴才的错！怀公子饶命！是奴才的错！”胡管家立马翻身跪倒在地，磕头磕得砰砰作响，“玥公子饶命！”


宇文玥淡笑看着宇文怀：“堂哥，大概是三叔公骤然离世让你分寸大乱没了心神。请回吧。”


“听说星儿和燕洵都被关在天牢。”宇文怀冷笑；“宇文玥，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


“天牢可不比青山院，堂哥小心。”宇文玥神情如常，不见一丝波动。


“听说燕洵在千钧之际受了一箭，才泄了那口争斗之气落败。”宇文怀的话，半是讽刺，半是试探：“没想到，你竟也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不过是一颗忠君之心罢了。到底是跟着堂哥学习。”宇文玥的笑意没有达到眼底，他转身朝青山院内走去，月七侧身伸手：“怀公子，请。”


“哼！”宇文怀拂袖，“我们走！”

月上树梢的时候，月七照例巡视，发现书房小阁的烛火还亮着，他敲敲门，“公子？”


“进来。”


月七推门进去，看见宇文玥面前的小几上放着一壶酒，面前的小杯只有浅浅的酒痕，看他的脸色，苍白中带了一丝红晕，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公子。”月七有些诧异，宇文玥一贯自律，杯中物更是从来不沾。他知道，宇文玥大概还在为白天的事情伤怀。


“世子……以后会明白公子的。”月七一贯讷言，想了半天，也只想出这一句话。


宇文玥摇摇头，头有些犯晕，他一只手支着额头，压下心头的烦躁，问道：“燕北的人，安顿下来了？”


“他们已经化整为零了。”月七转身吩咐门外的侍女，替宇文玥泡一盏清茶来。“只是公子……”


“你想说什么？”宇文玥抬眸看着月七，也许是酒意上头，他的双眸泛着水光，烛光映得眸光潋滟，很是好看。


“大魏和燕北，是化不开的血仇了。您这么做，世子他日会感念吗？”


“呵。”宇文玥轻笑出声，反问月七：“若是你，你会吗？”


月七张张嘴，没有说话。


“我本来早就察觉到陛下的心意，却没有明示与他。甚至还亲手射出那一箭，在他看来，早已经是背弃了少年时的情谊。”宇文玥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却狠狠的砸在他自己的心头。“我甚至给指给他母亲一条必死的路。月七，他若是活下来，他日必定是恨死我的。”


“可是当时那个局面，如果世子执意反抗，双拳难敌四手，必然会……必然会……”月七那个词始终没能说出口，他轻叹一声：“公子的当机立断，也只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罢了。”


宇文玥想起燕洵被众人押解从自己身边走过时的目光，想着他大笑着连说的三声，好！好！好！少年时候的情谊，最终还是消散了……


“可是公子，为什么星儿要杀了三老太爷，还说是您派她去的？这说不通啊。”


“大概是因为还是要为她的哥哥报仇吧。”宇文玥唇角弯了弯，似有笑意：“她本来就是那种倔强的性子。大概……也是对我失望了吧。”


“若非公子出手，她如何能活到今日？还有她的姐妹，若不是纳入了青山院的保护，只怕早就是枯骨一堆了。”


宇文玥笑了笑，“月七，你怎么这么啰嗦？”


两个人正说着，月大匆匆进来：“公子，阿闯从密室悄悄离开，去了天牢。”


宇文玥心念几转，振衣而起，直接略过月七等人朝外走。“月七，你们不用跟着我，我去看看就回来。”


“是，公子。”月七知道是劝不住宇文玥的，也只能听他的命令留在了青山院。他甚至可以想象宇文玥直接忤逆了宇文灼，接下来是如何的局面。只是，劝不得啊……

早已经过了宵禁，为了躲开街头巡逻的执金吾，宇文玥只是用轻功从各家房檐下掠过。他赶到天牢门口的时候，发现一切如常，又生怕是错过了阿闯，后者已经进了天牢，他便也只能几个燕子抄水，偷摸进了天牢。


天牢里的防守并不算太严，大概是因为门外固若金汤，所以牢内不过是有小猫三两只，宇文玥躲过几次巡视，终于是找到了楚乔和燕洵所在的牢房。他站在暗处，虽然有烛光落在他的眼底，可终究是照亮不了他的周身。一如他如今的心境。


“星儿。”


“我不叫星儿，我叫楚乔。”


“楚乔？”


“嗯，我恢复了部分记忆，我已经想起了我的名字。从今以后，我不叫星儿。我叫楚乔。而且，你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我亲口告诉的人。”


“那我以后叫你什么？楚乔？乔乔？小楚？小乔？”


“怎么都好，只要不是星儿。都好。”


“那我叫你阿楚，好不好？”


“好啊。”


“阿楚，你知道吗？燕北有很蓝的天空，很白的云，风里带着冷冽，不像这长安，充满了糜烂的气息。等过两天，陛下释放了我们，我们一起回燕北，好不好？”


“……”


“你不会舍不得这里吧？”


“这里已经没有我舍不得的人，放不下的事，我愿意跟你走。”


“真的？”


“嗯。”


“阿楚，你真好。你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暖暖。”


“燕洵，是你真好，很好。足够好。”


烛火落在宇文玥的眼眸中，明明灭灭，就像他从不肯外露的心事……他突然笑了笑，还未笑出声，便有咳意涌上，他狠狠的捂住嘴，将咳嗽和口中的腥甜强迫自己全部咽了回去。


“公子，老太爷在密室等您。随属下回去吧。”


突然出现的声音，宇文玥并不意外，他转眸看了看身边恭谨的阿闯，淡声道：“等我和祖父谈过以后再说。在此之前，不准任何人伤害他们。”他眼中有冰冷的杀气，刺得阿闯双目一痛，忍不住将身体伏得更低：“是。”

就是这样，大致的情节我已经修改了。。。那个跟在宇文灼身边，射出那一箭的配角，我忘记名字了。所以随便取了一个。

“我不过是让战蛑传了一个消息给阿闯，你就失态到如此地步！”宇文灼恨铁不成钢：“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如今竟也要监视我了吗？”


“孙儿不敢。”宇文玥长揖：“祖父息怒。”


“不敢？！”宇文灼看着他的样子，怒火在眼眸中燃烧：“我只问你，如果我今夜要了那个贱婢的性命，你待如何？”


宇文玥的双唇抿的很紧，第垂着眸没有说话。他自小便是这样，遇到自己不喜的，不想做的事情，便是这样一副样子。宇文灼只觉得胸口那团火越烧越烈，他顺手拂下手边的茶盏，茶盏碎片四溅，其中一块掠过宇文玥的手背，划下浅薄的刻印，有极细微的血痕出现。


“宇文家的未来系于你一身。如今你却失态如此？天姥那种地方，你说进去就进去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人以她设套，你今天只怕是难以脱身！难道你要重蹈我的覆辙？”宇文灼越说越激动：“我不允许我的孙子像我一样愚蠢！”


“老爷息怒。”战蛑重新递了一杯茶到宇文灼手边，缓声劝道：“少爷到底还年轻，您慢慢说，别急坏了自己的身子。”


宇文玥双膝一跪，不顾地上的碎片，直挺挺的跪在宇文灼面前。


宇文灼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战蛑心中着急，上前扶宇文玥：“少爷，您这是何苦？起来说话。”


宇文玥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看着宇文灼，没有回避，没有躲闪。宇文灼似乎透过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他怔怔的看着他，最后叹息一声，“你该明白，你不该有软肋。”


“她不是我的软肋。”


“那她是什么？你的解语花？你的温柔乡？”


“她会是我的盔甲。”宇文玥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因为她会成为我的软肋，所以她会成为我的盔甲。”


何其相似啊……宇文灼苦笑，多年前，他也是如此笃信，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名声，健康，尊严……


“我听说她杀了宇文席，还是用你的名义。”宇文灼轻声道：“我还听说，她为了燕洵，不惜和他同为阶下囚。”


“是。”宇文玥的眼眸漆黑，目光执着执拗。


“值得？”


“孙儿愿意。”


孽缘！孽缘！何曾相似的命运，难道宇文家族是中了诅咒吗？宇文灼摇摇头，“你会后悔的。”


宇文玥抿紧唇没有说话。宇文灼挥挥手，“你起来吧。”


他这样的态度软化，宇文玥知道他已经放弃了出手。他起身，膝盖处隐约有血色透出。宇文灼终究是不忍心的，但是有些事情，到底是要抽刀断水的。


“我不杀她，如果她能活下来，你不能再见她。”见宇文玥眉头轻蹙，宇文灼加重语气：“玥儿，你该知道，我不杀她，已经是最大的极限。难道你还想用宇文家的势力去保护她？”见宇文玥没有说话，宇文灼心念几转，“如今燕北和大魏决裂只是早晚之事。边防守备军将来会起大作用。我看你也该去历练历练了。坐镇长安终究是眼界有限，除了长安，才是大世界。”见宇文玥还是没有说话，宇文灼最后道：“我保证，绝不对她出手。”


“少爷。”战蛑出声，宇文玥心知这已然是宇文灼最后的底线，也是他的保证。他长揖：“孙儿多谢祖父成全。”


“你去吧。”宇文灼叹息一声，看着宇文玥有些踉跄的离开，阻止了战蛑想要相助的意思。


“老爷……”


“你也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是。”

九幽台明正典刑那天是极好的日子，宇文玥永远都记得白笙临死前的怆然一撞，终究他是做了这样的恶事，毁了一个美好少年，留下了一个复仇的厉魂。燕洵抱着白笙遗体仰天悲哭那一瞬间，宇文玥默然闭上了双眸……

“你说……白笙自裁了？”魏帝颓然坐在宝座上，他看着宇文玥的眼神有些木然：“她……可曾说过什么？”


“夫人说事已至此，她不恨陛下。”宇文玥说着当初白笙告诉他的一字一句，犹然想起她眼中滔天的恨意和决绝，偏偏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极凄婉的。“恨不重逢少年时。如果有选择，她会重新选过。”魏帝的每一个表情都没有逃过宇文玥的眼睛，他知道，现在的每一个字，都必将是一把锥心刺骨的剜心刀。“只盼陛下念及旧情，惠及幼子。”


“她……真的这么说？”


“臣不敢欺君。”


“你把九幽台发生的事情都详细告诉朕。她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会寻死了？”


其实哪里还需要宇文玥说，九幽台魏帝早派了宫人在那里，所以一点一滴，早已经知晓。所以当下，宇文玥避重就轻，既没有提及宇文怀等人的嚣张，也没有说道燕洵的凄惨，言简意赅，简单明了。


“朕听闻，你的堂哥今日很是威风。”魏帝死死的看着宇文玥，语意冰凉：“朕还听说，白笙到场也受了他一番奚落挖苦？”魏帝随身带着一串菩提子，他的手拨弄着微凉的手串，看似不经意，却重若千钧：“白笙性子刚烈，从小就是母后放在手心惯着的。燕世城再不好，对白笙也是百依百顺的。她从来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的。”菩提子彼此相撞的声音，细微，但是在这个空旷的大殿，却声声入耳。


宇文玥长揖没有说话。


“你做的很好。”魏帝轻声道：“你如果刚才说了宇文怀的作为作为，朕还要怀疑你的用心。你很聪明。”


宇文玥垂眸，神情如常：“陛下圣明。”


“谍纸天眼交到你手里，朕放心。”魏帝放下手串，淡声道：“朕看重忠心，但是知进退懂分寸也很重要。你很好。”


“臣惶恐，陛下谬赞。”


“朕听说，白笙的尸身是你收敛的。”


“是。”


“很好。”魏帝轻叹一声：“她自小长在长安，你寻一处能俯瞰长安的好风水，将她安葬了吧。也算是落叶归根。”


“是。”


“你自请戍边，朕也允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谢陛下。”


“好了，朕累了，你退下吧。”魏帝挥手，坐在大殿宝座上的身影，孤单瘦弱。


“臣告退。”

这算是过渡一段吧~谢谢大家的捧场~么么哒~

宇文玥回到青山院的时候，魏帝的两道旨意同时到了宇文家。须臾，宇文玥戍边，宇文怀守陵的消息已经传遍大魏各个门阀。宇文怀握着手中的圣旨，用力之深，几乎要将圣旨粉碎。他狠狠的看着青山院的方向，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咬碎了牙，“宇文玥，我跟你没完！”


“怀公子，莫不是宇文玥暗中使坏？”


“除了他还有谁？！”宇文怀冷笑，“没关系，来日方长，我和他慢慢算这笔账。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宇文怀弹了弹下摆的浮尘，“宇文玥，我们走着瞧。”


青山院亮起满院烛光的时候，迎来了尊贵的公主殿下。宇文玥负手看着元淳走下马车，跪地行礼：“恭迎公主殿下。”


“起来吧。”元淳淡声挥手：“都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


元淳走在前面，宇文玥稍微落后她半步，两人一路无言。走到花厅，元淳坐在主位，“宇文玥，我有事同你说，你让他们退下。”


“是。”宇文玥行礼，然后挥手，月卫数人悉数退下。唯有月七，退下时冲宇文玥轻轻点点头这才退下。


花厅就留了元淳和她的贴身宫女。宫女手里面捧着一枚玉盘，盘上遮着一块绸布，瞧不见是什么东西，宇文玥只觉得有凉意袭人。


“天气越发热了，我也是佩服你，居然一滴汗都没有。”元淳叹了一声，“我就不行了。每到这个时节，是离不开这雪玉了。”




宇文玥听她这么说，略挑挑眉，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他他不动如山，弯腰行礼：“不知公主此刻莅临，有何指教。”


“我不过是替今日的燕洵哥哥来感谢你罢了。”元淳轻笑，半倚在圆椅内，“所以趁着今天的夜色不错，你同我赏赏月？”


宇文玥坐定，侍女进来上了两杯茶，他低眸喝了一口茶，“听公主的吩咐。”


两人无言喝茶，宇文玥脸色渐渐苍白，连同唇色都淡了几分。元淳放下茶盏，啧啧摇头哦：“你这样的身体，我真担心你去戍边，没得讹上我七皇兄。”


“多谢公主关心，”宇文玥轻笑，他一直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这才抬头看了元淳一眼：“公主也该收收心了。毕竟玩笑开过了就不太好了。你该回宫了，否则贵妃娘娘也该担心了。”


元淳挥手，宫女放下玉盘，悄然退下。元淳缓步走到宇文玥身边，她蹲下，细细的看着宇文玥，看着他幽深平静的双眸，看着他眉宇间的深远宁静，看着他高挺的鼻梁，看着他血色单薄的薄唇，却想起的是记忆里那个高兴就笑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少年。长安双子，看到其一，就会想起其一。她的双眸有极淡的雾气。宇文玥看着她眼里压不住的哀伤，轻叹一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泛起的痛，“你该庆幸他还活着。”


“是啊，他还活着。”元淳颓然闭眸，眼角有隐约的泪痕，“拜你所赐，他生不如死的活着。”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颤抖：“而我和他，再无可能。”


“所以，宇文怀就是用这个说动的你？”宇文玥看着元淳，目光直指人心：“因为你和他再无可能，所以，你容不下一个婢女？”


“她是他的小野猫。”元淳轻笑：“今日不同往日，我怎么能容她？”


“你拖住我，无非就是要我无法出手相救。”冷意，无**制的从指间开始蔓延到心间，每一口呼吸，都有针扎一样的痛苦，宇文玥偏偏每一口呼吸都及其平稳绵长，如今他恰恰要用这种痛意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你想过没有，如今的燕洵重伤昏迷，无论是谁，要对他出手，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宇文怀答应过我……”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正常得很。”宇文玥冷笑：“再或者牺牲几条人命，回禀陛下是燕洵拼死反抗，你说，陛下会深究谁？”


元淳哪来敢细想，她仓皇起身离开。宇文玥这才身体一软，委顿在椅中。


“公子。”月七刚回来便看见元淳的马车离开，他匆匆赶到花厅，看见的便是宇文玥萎靡的样子。他忙扑上去，握住宇文玥冰凉的手：“公子，您怎么了？”


宇文玥摇摇头，轻轻咳着，忍不住带出了两口薄血。月七环顾四周，见到小几上的寒玉，忍不住高声道：“快！把这个东西拿出去扔了！有多远扔多远！”


“公子，公子。”月七又让人带来的大裘，他替宇文玥裹好大裘，“公子，我去请大夫。”


宇文玥拉着他，摇摇头，月七无奈回到他身边守着他。


“怎么样？”


“公子放心，我和元嵩殿下救下世子才回来的。”


“她……她呢？”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宇文玥睁眸看着月七，脸色越发难看了两分：“星儿呢？”


“天牢里的是魏舒游和赵西风。宇文怀并不在里面。”月七双膝跪地，吞吞吐吐道：“星儿、星儿也不在里面。世子被赵西风斩下一指……”


‘啪’宇文玥拂下手边的茶盏，他压下心中的怒意和挫败感，定神仔细想了想，想着如果他是宇文怀，会把星儿带到哪里，做什么。半晌，他轻叹一声，“罢了，你起来吧。”


“公子，你不要着急，月卫肯定能查到星儿在哪里去了。”


“事已至此，着急自然是没有用的。宇文怀这出戏既然是演给我看的，自然是要我到场才能宾主尽兴的。”宇文玥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心念几转，“你托人给燕北的人放个风。就说……”宇文玥想了想，低声向月七交代了几句。月七先是一怔，继而领命：“是，公子。”

还木有虐完，明天继续。

仲羽来到约见的雅间，房间里的熏香很好闻，一道轻纱隔着，她看不清里面的人。隐隐绰绰只觉得轻纱后面的人风姿卓越。

“你约我来？”

“如今燕北局势大乱，世子当即是回不去了。不知道姑娘如何打算？”说话的人，声音低沉好听，如雨落玉石，清澈冷冽。

“你是何人？”仲羽眼中掠过一丝警惕，手指微动，手中利剑已然出鞘。

“我若是你，必然不会对朋友动手。”

“朋友？”仲羽冷笑：“燕北如今是待宰的羔羊，周遭站立的只可能是屠夫，怎么会有朋友？”

“魏帝今天没有动燕洵，必然短时间不会再动了。你该多费心打探打探，他会把燕洵安排在哪一处，然后再安排两个人好好照顾他。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收敛你的脾气秉性，长安眼线众多，你的钉子如果钉得不够牢靠，会被人一一拔出的。”

“多谢提醒。”仲羽虽然心里对此人的立场怀疑，但是他既然说的句句在理，她便也记在心里了。“敢问尊姓大名？”

“大梁一直视大魏为眼中钉肉中刺，而燕北是大魏的一道屏障。仲羽姑娘该好好想一想，这一次的惨变，大梁谍者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仲羽并不奇怪那人的回避，她默然听着那人有条不紊的话，心中有极快的想法，却让她抓不到头脑。

“如今，若你是大梁人，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做？”见仲羽没有回答，那人也不着急，低声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大梁如今尚未立太子，皇子之间争斗很是剧烈。朝中局势胶着暗流涌动，暂时是腾不出来力量与大魏直接对抗。他们必然会看重燕洵的存在，必要时，会出手保住燕洵。”说话的人顿了顿，仲羽听到极轻微的喘息声，她皱眉，看来这人身体是不大好的。

“但是如果让大魏坐实燕北与大梁共谋，至少此刻对燕洵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此间厉害，姑娘当知晓分明。”

“贵人好意心领。”仲羽收了剑，抱拳：“多谢。仲羽自然会好好找一找这长安城中的大梁谍者，与他们清算一次。”

“再送一个人情给姑娘好了。三日之后在城外义庄，还要劳烦姑娘去救一个你们世子很看重的人。”

“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门被轻声叩响，想来是时辰到了。仲羽回眸的瞬间，只觉得一阵微风掠过，再回头，轻纱后，已经是空无一人。

马车慢悠悠的走过背街的街道。车内，月七小心翼翼的将一直温着的药汁递给宇文玥，宇文玥捂着胸口，摆摆手，压下胸口的冷痛：“缓一缓再说。”

月七心中着急，却也说不得。只能将药碗重新放回食盒内，轻声道：“公子，我们找到了姓胡的管家。”

“怎么说？”宇文玥只觉得心脏突突的疼，好似有人用铁锤隔着一张打鼓在捶打他的心，震得发疼。他垂眸掩去那一瞬间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失态。

月七凑到宇文玥耳边，轻声将胡管家说的话告诉了宇文玥。

“把药给我。”宇文玥伸手，月七赶紧把药碗递给他，宇文玥仰头喝尽漆黑的药汁，继而冷笑一声：“走，去瞧瞧去。”

“是。”月七支开帘子，轻声吩咐了马夫要去的地址，马夫赶着马匹，稳当的调了一个方向……

树林影重重，就像黑夜中的鬼爪狰狞可怖。月七扶宇文玥下车的时候，感觉到他掌心冰冷潮湿，想来必然极难受的。偏偏他却是一贯的平常神情，若不是偶尔脚下的踉跄，根本是察觉不到什么的。

“公子。”宇文玥停下脚步，月七伸手想要扶他，宇文玥摆摆手，“到了。”

到了？月七这才抬眸望去，可不是到了。小树林的中央，出现一小块空地。四周有数人手持篝火，照得夜空通亮。月七看着宇文怀的脚踩在一人脸上，定睛看去，那是星儿！

宇文玥眼前有极淡的黑影，像是驱不散的黑雾一般。此刻一动不如一静，他扶手站在那里，天在头顶地在脚下，他是中间独一份的卓越。

宇文怀偏生最恨的就是他这样的样子。人人都到宇文家的玥公子如何的天人之色，如何的风姿卓然，如何的宁静淡泊，不过是一个过继的二房孩子，凭什么就这么好命成了长房的嫡子嫡孙！而自己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去抢，去证明！

他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几声：“堂弟来了。”说话的时候，脚下用力，脚下的人尽管已经极力忍耐，仍然忍不住发了两声细碎的呻#吟。

破碎的痛呼落入宇文玥耳中，他的瞳孔略缩了缩。耐心待眼前黑雾淡了这才望去，楚乔的脸肿胀变形，衣衫褴褛满是血渍。

“你脸色不大好，可是生病了？”宇文怀轻笑：“还是感谢为兄替你清理门户？”

“青山院的事情，不敢劳烦堂兄动手。”宇文玥侧头示意月七，月七走上前，“怀公子，青山院的人和事，由青山院自行处理。请归还青山院的奴婢。”

“我只知道她是燕洵的同党。”宇文怀挑眉：“如今陛下彻查燕北相关人等，这要是让陛下知道，青山院如何自处呢？”宇文怀眨眨眼，“堂弟，你该体谅为兄的一番苦心。”

“自然不敢忘怀。”宇文玥轻笑，他淡声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只带了月七一个人来？其他的月卫去哪里了？”

宇文玥老神在在的样子，让宇文怀本来的疑心扩大。对啊，其他的月卫呢？尽管这样想，他却笑道：“想来你也不想太多的人知道今日的事。堂堂七大门阀之一，贵族中的贵族，宇文家的长房嫡孙，心属一个卑贱的奴隶。”

楚乔原本神志模糊，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受控制的将目光落在宇文玥身上。她如今卑贱如尘埃的被人踩在脚底，正好对上了他居高临下的冰冷目光。

“堂兄这句话，当真是全长安最大的笑话。”宇文玥每说一个字，楚乔的心就冷了一分。是了，是了……她扬了扬嘴角，不意外的尝到了自己口中的血腥，很苦，很腥……

“我来，不过是因为她是我青山院的奴婢。”宇文玥淡淡道：“就算是青山院的一条狗，也不是任何人想打就打的。再说，我总不能给堂兄理由，莫名又添了我的黑状。”他语气略有些无奈：“当初安排她去燕洵身边，就是一枚死棋。却没有想当今陛下仁慈，留下了她和燕洵的性命。如今我也不得不自己动手了。”余音未落，剑气袭来。宇文怀心道不好，抓起楚乔便往后急退。

宇文玥的剑势飘逸灵动，剑势未老便改了去势，几声痛呼，宇文怀心道不好，再看去，自己身边的人都倒下了。

月七！宇文玥！宇文怀咬牙，他伸手扼住楚乔的脖子，“我不信你敢杀了我。”

“本来我也不信的。”宇文玥持剑而立，杀伐之气果断坚决。“不过谁让三老太爷已经归西。而你也要去守陵了。你死了，也就死了。”他轻笑，“毕竟，你不过是三房的庶子。而门阀之家，最不缺的就是你这样的庶子。”

宇文玥一口一个庶子，偏生踩的就是宇文怀最痛的痛脚。他狞笑：“那你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宇文玥手中剑光清冷，直刺宇文怀。宇文怀将怀中的楚乔直接抛了出去，本以为宇文玥会迟疑一刻，却不想利剑直刺楚乔心窝，宇文玥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若不是突然有一人出现，抓起宇文怀就走，想来他也会横尸当场。

楚乔意识里最后一刻，看到的是宇文玥冷峻如冰山雪峰一样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情感，没有任何的迟疑。很痛，不仅仅是剑刺入身体很痛，连带一切都很痛，很痛……她很想问一问他，很想问一问……他……

宇文玥看着楚乔在自己怀中闭上眼，那一瞬间的恐慌像是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他提力震断长剑，让断剑留在楚乔的伤口，不敢拔出。

“月七，快！”他横抱起楚乔，“快回去。”

“是，公子。”

马车极快极平稳的奔驰在林间小路。车内，宇文玥一手搂着楚乔，一手和楚乔的手掌平贴，将自己的内力缓慢的渡给楚乔，稳着她将断未断的心脉。

月七待在旁边，不敢出声扰了清净，也看不得鲜血从宇文玥唇畔溢出，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灿烂若梅……

月七掀帘出去，接过马夫手上的缰绳，只能将满心的苦闷全部吼了出来：“驾！”

左宝仓早收到月大的知会，但是看到宇文玥浑身是血的抱着楚乔进来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这、这、这是怎么了？”到底是谁受伤了？怎么看上去两个都是一副快死了的样子？左宝仓指了指床，“快，快把她放那里。”

宇文玥扫了一眼月七，后者点点头，便出了房间，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左宝仓神情凝重的看了看楚乔的伤势，“还好还好，还差一分就要命了。”

宇文玥靠着床畔，轻轻咳了几声。左宝仓回头看着他，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直接上手替他把了脉。

“幸亏是遇到了我，不然你走不出这门就要死在这里了。”左宝仓一边唠唠叨叨一边自桌上的小盒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粒药丸，很有几分不舍的递给宇文玥：“快些吃下去。”

宇文玥也没有问什么，直接仰头吞下。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喉咙化开。

“算你聪明，只用平和之力牵着她的心脉。不然引出了她那霸道的……”他话说到这里便收了声，抬眼小心看了看宇文玥的神情，见他神情平常，当下心念一转，问道：“你怎么想着把这个丫头送到我这里来了？”

“我不问你，你也不要问我。”宇文玥淡然看着左宝仓替楚乔疗伤止血，心终归是平稳了一些，“她要紧吗？”

“看着吓人，多吃点补血生血的就好了。毕竟她有霸道的……”左宝仓觉着这样吞吞吐吐的说话实在是好烦人，他索性摊开了说：“其实你知道她是谁，对吧？”没有听到回应，他也不奇怪：“谍纸天眼，天下没有查不到的。”

宇文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日后她如果找你帮忙，还望你不要推辞。”

“这是自然的。你放心。”

月七轻扣了扣门，宇文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左宝仓皱眉：“你要走？”

“嗯。”

“她呢？”

“两日后我会让人来接她。”宇文玥的目光落在楚乔脸上，“我想，她这两日即便有清醒的时候，多半也是迷迷糊糊的。我不希望她知道这件事情。”

“为什么？”

宇文玥转眸看了左宝仓一眼，继而转身出了门。左宝仓气得在屋子里叉腰跳脚：“死闷葫芦！刚才多亏老子救了你！这就忘本了？！”说到这里，他又任命的回到床边，愁眉苦脸的看着楚乔，碎碎念：“你这丫头命苦哟，喜欢上那么一个别扭的人。”

左宝仓的药是好，但是终归不是灵药，让人容光焕发精神抖擞。马车里燃了香，提神醒脑，正是宇文玥现在需要的。

“看样子，怀公子和大梁谍者脱不了干系。”月七冷静的分析道：“我们不过是让胡管家假借宇文怀的名义试探了一下，还真就落实了一直怀疑的事情。”

宇文玥支着额头斜靠着软枕没有说话，月七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轻唤道：“公子？公子？”

“大梁的人，该动一动了。”就当月七以为宇文玥已经睡着的时候，宇文玥突然睁开双眸，“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大梁一趟。”

“那这边……”月七迟疑：“万一他们在对世子下手怎么办？”

“天亮公主就该得到消息了。到时候依她的个性，还不让赵西风几个人乖上两天？”宇文玥略有几分揶揄，“元嵩亲眼看见了，自然也会上心的。我们速去速回，十日之内便可回来。”

“那……星儿呢？”月七提着胆子问道，宇文玥没有说话，车内安静极了。就当月七已经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宇文玥轻声道：“有些事，有些人，是可以放手的。”月七悄悄抬头看着宇文玥，看着他的眸光映着烛火淡淡轻笑的样子，偏偏心里却难受得很。

“吩咐月大，我不在的这几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大梁谍者那边盯着就好，什么都不用做。后天夜里去左宝仓那里把星儿接出来，要确保仲羽接到星儿，做到万无一失。”

“是。公子。”

楚乔又梦到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了，但是每一个梦境，最后结束的时候，都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宇文玥的脸庞。他神色平静的看着自己，目光深沉，楚乔每一次都问他：“你没有话要对我说了吗？”每一次他都是沉默的看着自己，从不说一个字……

楚乔睁开眼，房间里点着灯。她第一眼看见的是仲羽的脸。

“你……”她开口，觉得自己的声音哑的吓人。仲羽半扶着她坐起来，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轻声道：“星儿姑娘，感觉怎么样？”

楚乔默默点点头，“羽姑娘，是你救了我？”

“啊。”仲羽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其实也不算。”

“嗯？”

见楚乔有些疑惑，她坐在楚乔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几日之前，有人找到我。只说让我三日后到城外义庄救一个世子格外重视的人。我起先也是害怕有诈，但还是打算孤身试一试深浅。却不想在那里意外看到了星儿姑娘你。”

楚乔听着仲羽这般说，心念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星儿姑娘，你怎么伤得这么重的？”仲羽关切的问道：“是谁伤的你？”

楚乔垂眸，淡声道：“是宇文玥。”

“是他？”仲羽皱眉，继而不齿道：“他先是伤了世子，继而又伤了你。看来果真是冷酷无情之人。”

楚乔两手交握，转而问道：“燕洵现在怎么样了？”

“魏帝已经下旨将世子软禁在莺歌苑。我已经买通了宫中的人，打算顶替进去服侍世子。”

“也算我一个。”楚乔的要求仲羽并不意外，她甚是欣慰的点点头：“星儿姑娘如此，世子必然很高兴。”

楚乔笑了笑没有说话。

仲羽想了想又道：“我们的人打探到宇文玥在六日前已经连夜出了大魏。”

“他去哪里了？”

“看方向是大梁。”

“我昏迷几日了？”

“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楚乔算了算日期，想来那一夜之后，他便马不停蹄出了大魏。她按下心中的失望，甚至有些自嘲，事到如今，你对他还有什么可期待的？难道还不死心？但是……她的内心有一个很小的声音，除了她，在那个荒郊野外，又是谁救的你呢？又会是谁呢……

“星儿姑娘……”

“羽姑娘日后还是不要再叫我星儿了。随燕洵唤我阿楚吧。”楚乔淡声道：“宇文家的家奴星儿，已经死在宇文玥的剑了。”

仲羽点点头：“那阿楚日后也不要叫我羽姑娘了，唤我仲羽吧。”

“好。”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第一眼看到燕洵的手的时候，楚乔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燕洵……”楚乔捧着他的手，从来没有一个人舍得对她这么好。一个人，是没有资格让另外一个人付出到这个地步的……

“阿楚，没有关系的。”燕洵对楚乔轻轻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只要你在，都是没有关系的。”

是的，燕洵对她，总是这样，热切而没有任何一分的掩藏。楚乔的内心感动的无以复加，她对自己说，楚乔，你该对他的好，你必须要对他好的，你也只能对他一人好的……

放飞信鸽，月七看了看情报内容，便把纸条烧掉了。

“公子，该喝药了。”月七将药碗放在宇文玥手边，宇文玥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月七心里着急，却也害怕像之前那样勉强喝进去和着血又全部吐出来了。天气渐以入冬，和大魏的冬季冷冽不一样，大梁的冬季阴冷，所以更是难熬。

房间里的炭火不是惯用的银丝炭，燃烧起来总是带了几分呛人的烟气。所以房间内也极少烧炭，宇文玥虽然不说，月七却知道宇文玥的寒疾怕是重了几分了。

“公子，月大说陛下已经下旨将世子软禁在莺歌苑了。”月七轻声道：“星儿也顺利的进去了。”

“嗯。”宇文玥点点头，神色未动。月七试探道：“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等等。”

七日前，有一个平民拦在了大梁丞相的轿前。上朝的路上，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大梁出了名的贤臣轿前。谁能预知，一场席卷大梁朝野的风暴，始于一个平民的当街一跪。当然，他知道，因为他是宇文玥，所以他知道要怎么来唱好这一出大戏。

‘啪’，一颗黑子落下，宇文玥抬眸看了看窗外的小雪，转而听到一声清脆的灯花炸开，他起身：“月七，天冷了。燕洵身子还没有养好，找个机会，给他送几床棉被。”

“是，公子。”月七心疼自家公子，将大氅披在宇文玥身上：“公子可是在等人？”

“见了他，我们就该回去了。”听到极轻的马蹄声，宇文玥笑了起来，略有几分苍白憔悴的神色也淡了下去。他满意的点点头，能这么快找到问题的症结不重要，能按捺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来找他，很好。没有因为一味的迟疑错失了时机，很好。宇文玥越来越满意，看来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才是。

门敲响，门外客栈小二小心的说道：“客官，有客到访。”

“月七，去。”宇文玥一口喝尽碗中的药汁，“我们等的人来了。”

“是，公子。”月七转身开门，门外，来人一身嚣张的红色锦袍，一双狭长的凤眸，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都足够让宇文玥满意。

月七并不知道房间里到底进行了如何的谈话，只是在看到访客离开之后回到房间，宇文玥歪倚在椅子上，胸口几经起伏，脸色苍白中泛着青。

“公子。”月七几步冲到宇文玥面前，又是顺胸口又是拍后背，这才让他咳出了一口鲜血出来。“这是怎么了？”

宇文玥摆摆手，疲惫的缩在椅子里，闭着眼轻声道：“我们连夜返回大魏。这边的事情已经完结了。”

“您的身体……”

宇文玥摇摇头，一直以来他都是硬撑着这口气，如今人也见了，事情也办了，这口气眼看就要松了。此刻不走，只怕要在这里缠绵病榻数月了。“去准备吧。”

“……是。”

萧策是一个聪明人，有些事，有些话本来就是不用做绝说透的。这一次说到底他是冒进了，也不过是想着能在离开长安之前，尽可能的扫清一切障碍和潜在的威胁，只盼着留在长安的人，平安宁静……

回去的路上，宇文玥的状态越来越差，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月七心急如焚，几乎是马不停蹄日夜不休，这才把三天的路程缩短了一天，终于是在长安城门关上之前，堪堪进了长安城。趁着夜色，他背着昏迷的宇文玥回到了青山院。那一夜，青山院的月卫严守各个角落，通宵烛光未灭……

希望各位看文的宝宝多多回复呀，让我看到你们热情的双手。不然日更都没激情了～

摊手，对于楼上几位宝宝说虐的，我只能说挺住哟～后面才是大虐呀～今天没怎么虐啊，只是点了一下而已呀～无辜脸～你们要加强心里建设哒～

唉，看完大结局，我只能说，好坑啊

“大夫，怎么样？”月七皱眉看着大夫收拾药箱，心急如焚。这已经是第三位大夫了，除了常用的大夫，一时半会他也不敢随便让其他大夫来瞧。

大夫摇摇头，“属在下医术浅薄，无能为力。”

月七抓住大夫的手臂，后者一龇牙，月七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用力，弄痛了大夫。他放下手，握紧拳头，喉咙发紧：“好歹开一个药方吧。”

“公子本就有寒疾，之后怎么又中毒了？”

“中毒？”月七皱眉，没听说啊。他仔细想了想，之前在追击大梁谍者的时候，是听说公子有受伤，不过当时就服了百解丹啊。怎么……他想到了，自然也就告诉大夫了。不想大夫却摇摇头：“看样子，当时并没有解毒，只是压制罢了。”

“那现在……”

“虽然不致命，却棘手。”大夫叹息一声：“更麻烦的是他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就罢了，你们也不劝着。如今已然无法拔除。而且看样子他还耗了护体的内力，这样一来，更是要命。你说，一个浑身是洞的袋子，让我先补哪一个洞？”大夫也是愁眉不展，宇文家家大业大势力大，得罪了他们，必然没有好果子吃。但是起死回生本来就不是医者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月七的神情，“烦请多找几位大夫看看吧。在下医学浅薄，实在是无能为力。”

“十三，送大夫。”

送走了大夫，月七坐立不安的站在床边看着宇文玥，宇文玥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月七甚至觉得下一刻，也许宇文玥就会没了呼吸。这种恐惧笼罩下，他突然灵光一现，那一日公子将星儿交给了左宝仓，听月大说隔日去看的时候，星儿虽是昏迷，情况却好了不少。他来回踱步，最后一横心，“十三，我出去一趟。你注意，切莫走漏了风声。”

“好的，七哥。”

似乎是睡了好久，但是又好像没睡得好，觉得很累很累。宇文玥极慢极慢的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左宝仓的圆脸。

“哟，醒了。”左宝仓咧嘴一笑，看着宇文玥想坐起身来，却半途颓然跌回床上，笑得幸灾乐祸：“接着逞强，来，我给你数一二三。”

“公子，您醒了。”月七不过是去看药炉子的功夫，回来看见宇文玥醒了，欣喜若狂。他几步冲到床前，伸手轻扶，左宝仓冷眼看着宇文玥靠床坐起来，光是这样的动作也忍不住喘了几下。他冷笑：“还是躺躺好，否则等几日，又是忙得脚不沾地了。”

宇文玥看了看月七，月七点点头便退下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左宝仓和宇文玥两人。宇文玥不说话，偶尔轻咳几声，脸色看上去虽不像之前那样子吓人，却依然难看得很。压下咳意，宇文玥心知必然是左宝仓出手自己才度过了这一关。他点头：“多谢。”

“你既然对那丫头好，我也勉强是替她还人情。”左宝仓浑不在意的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的喝下热茶，觉得从心底都开始暖和。

房间内撤了炭火，开着窗，寒意浸人。

“忍着点。”左宝仓知道宇文玥受不得寒，但是无奈他如今的身体也受不得热，两害取其轻，他给宇文玥倒了一杯茶，“如今你受不起炭火。”

宇文玥点点头没有说话，左宝仓看着这个年轻人，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见他没有说话，左宝仓继续道：“你知道洛河，应该知道她释奴止戈的理念。这是门阀所不能容忍的。”

宇文玥忍受着寒疾带来的熟悉的冷意，从指间钝痛到心脏。

“当年杀洛河，也有你宇文家一份。”左宝仓慢声说道：“如果哪天她女儿出现了，你觉得能善了吗？”

真是一个好问题。宇文玥的目光落在房间的某一个位置。那里，曾经长期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甚至可以回忆起她浅笑的样子，狡黠的样子，皱眉的样子……长久的沉默之后，宇文玥说道：“为家族而活，为先人的想法而活，使我们这一类人的活法。她，是不一样的。”

“你觉得她是哪种人？”

左宝仓和宇文玥同时很默契的回避了楚乔的名字，但是彼此都明白所指何人。

“她是天生的战士。从来不是因为是谁的女儿。同样，也不是想要实现谁的理念，她想做的，必然是她觉得对的。”宇文玥觉得很冷，但是眼眸的暖意和温柔，无以复加。

左宝仓嗤笑一声：“她要是真是你说的这样，就不会傻到跟着那什么世子去劳什子别苑软禁了。情义，最害人。”他说着，眼中掠过冷意：“同样，如果她知道你如此替她……”

“她不会知道。”宇文玥轻笑，目光清澈，“同样，你也不会让她知道。如果对立是迟早的，那么没有任何负担的对立，对谁来说都是最轻松的。”

“慧极必伤。你想多活几年，就少思虑。”左宝仓冷哼一声：“我要回去了。诊金十两黄金，记得送过来。”

宇文玥淡笑点点头：“好。”

左宝仓看他这样子，瞬间觉得自己要少了，但是既然话已经出口，已经没有再加价的余地，他只能暗自跺脚，恨自己的心慈手软。

月七目送左宝仓离开，转身进了房间，见宇文玥已经坐起身来准备下床，连忙道：“公子，您怎么下床了？”

“我再不去见一见祖父，只怕他要起疑了。”他让月七替他取来大裘披上，“走吧。”

“可是……”月七地叹一声：“是，公子。”

莺歌苑的日子虽不算好过，却也不算难过。有之前的先例，元淳把燕洵当眼珠子一样的养着，防微杜渐，所以尽管各大门阀都想对燕洵下手，却苦于没有办法。魏帝虽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护卫这边有元嵩直接授意，所以也算是刀插不进水泼不进。唯一担心的就是有人在饭菜饮水下毒了。

元嵩给莺歌苑送了很多的书，楚乔本来还在想如今的局势谁还有闲情逸致看什么书，倒不如送几袋米来得实际。但是她仔细看过送来的书以后，却有了讶然之意。夹杂在诗词歌赋之中的，有几本奇门遁甲，制造兵器的书，极不显眼，却很是对楚乔的胃口。所以元嵩提着食盒拜访莺歌苑的时候，楚乔对他表示了感谢。

“谢谢你，元嵩。”

“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客气了？”元嵩笑眯了眼，“真要感谢我，给我做一顿好吃的？”

“山珍海味，你裕王殿下什么没吃过？更何况我在莺歌苑也不负责烧火做饭。”楚乔笑了笑，真心实意的说道：“总之谢谢你。”

“如果你说的是送书的事情，其实你是感谢错了人了。”元嵩坐在小花园中，看着池塘里的小鱼，随意的笑了笑：“我不过是替人做好事罢了。”

“谁？”

“阿楚。”元嵩难得的正色，“我是元氏子孙。尽管从朋友的道义上来讲，我是愧对燕洵的。但是从大义上来讲，如果哪一日燕洵存了异心，我是容不下他的。”

元嵩一贯是嬉笑散漫的性子，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闲散富贵人。但是当他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言语神情间有兵器的冷意。

“大义？”楚乔冷笑，“裕王殿下，难道这大魏的大义，要用无辜百姓，含冤功臣的鲜血来彰显？如果是这样，那这样的大义是不是太过血腥了？”

“立场不同，自然想法不同。”元嵩摇摇头，“洛河站在奴隶的角度，自然觉得门阀家族都是该杀的人。门阀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奴隶都是蝼蚁，杀了也不过是杀了。就像如今父皇和燕洵的立场，注定无法和解。只怕除了我那个傻妹妹，没有人会觉得燕洵会心甘情愿成为一颗闲棋。”元嵩深吸一口气，“血腥气，从燕北到长安，越来越浓了。”说到这里，他忽而一笑：“你看，我学他的深沉，像不像？”

“谁？”楚乔心念一动，却佯做不知。

“自然是让我送被子送书来傻人。”元嵩轻笑，“阿楚，你觉得燕洵辛苦吗？”寒风剑起，池塘已经起了薄冰，“我一直都觉得很辛苦，所以就情愿当一个散淡王爷。但是总有人，操着闲心，受着闲气，当着夹心饼干。”他起身，笑眯眯的说道：“哎呀，我今天的话怎么就收不住呢。不说了不说了，我要走了。晚上淳儿安排了一个宴席，肯定是要燕洵去的。宇文玥就这两天就要走了，你说我这一天一天的，也是够忙的。”他看着楚乔，眨眨眼，“哎呀，一想，有好几年看不见他，很是想念呢。”

楚乔撇撇嘴，都说皇家的皇子都是几个心眼的主儿，看样子是没错了。

送走了元嵩，楚乔转眸看见燕洵负手站在走廊尽头，她笑了笑，走近：“燕洵，起风了。”

“是啊，阿楚。”燕洵垂眸看着楚乔，目光深沉，楚乔已经记不得他的开心大笑是什么样子了。更多的时候，燕洵只是牵牵嘴角，却笑意从来都是冻在眼底。“起风了，我们进去吧。”燕洵揽着楚乔进了大厅，大厅燃着有限的炭火，却总算是聊胜于无。

“燕洵，晚上的宴会，你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燕洵冷着脸咬着牙，“他们既然想给我难堪，我不出席，不是要把这群讨厌的人招到这里来？”燕洵笑笑安抚楚乔：“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嗯。”楚乔点点头，“家里没有的杂物，我一会儿去采办些回来。元嵩打了招呼，应该没问题的。”

燕洵点点头，目光沉沉。楚乔和元嵩的话他是有听到的……如果说全长安的有心人，肯为阿楚费心的人，除了他认识的那一个人，就不会再有别人了。

“仲羽。”燕洵唤来仲羽，吩咐她：“把你上次救回阿楚的事情，再同我仔细讲一遍。”

“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