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大款
“沈七!”齐若舟在机场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那人，他拼命朝沈七的方向挤过去，差点连行李箱都挤变形了，好容易挤到了沈七身边，居然连个拥抱都没有，直接提着他的箱子走了。
“喂!沈七你有没有良心，我连夜坐飞机坐了十几个小时，你就这么对我?”他愤愤地说。
“还想我怎么样？”沈七提了提齐若舟的行李，挑眉看他，“背着你走?”
“……靠!”
“我赶时间，把你送回去还有事。”莫方初现在估计已经骂到他祖宗十几代了，马上骂到第十八代。
“啧啧啧，你真是为了钓大鱼不择手段啊……太****了你。”齐若舟叹道，前几年，因为公司没有足够的启动资金，沈七当起了职业骗子，骗钱，骗权，甚至为了钱硬生生把别人三年追到手相恋五年的恋人给撬走，导致那个男人公司破产，从此一蹶不振，这些年被沈七骗过的男男女女太多，其中为他疯魔的也不在少数，但齐若舟没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沈七，没有他，哪有公司的今天，沈七是他所见过的最无情也是最迷人的人，真不知道让沈七这么用尽心思钓的大鱼，是有幸还是不幸。
“你错了。”
“什么?”
“我让鱼给钓了。”沈七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哦……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迁总部?”
“**!”齐若舟简直不相信自己听见的，“你……认真的?”
“但凡有一点不认真我都会从这个地方马上离开再也不回来，你明白么？”当初他有机会离开莫方初，却没把握住，现在已经晚了。
齐若舟神色复杂，在喜欢沈七的人里，不乏高干子弟，商业巨鳄的子女，让他们爱而不得的人，却轻易栽在了一个纨绔恶劣的大少爷手里，爱情果然都是不讲道理的。
“我想见见他。”看看那个能把沈七降服的大少爷是何方神圣。
“今天不行。”他要是今天把齐若舟带回去，莫方初能把他家都掀了。
“行，反正我和他，来日方长。”齐若舟笑着说。
“如果你不想在这，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去做生意，去旅行，都可以。”沈七没道理要别人因为自己的决定而被束缚，他心甘情愿，但齐若舟不是。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你对以前逍遥自在的日子一点都不留恋？”沈七这个决定做的太快也太决绝，况且他这样在广阔天空飞惯了的鸟，能呆的住笼子吗？
“我做这个决定只是一念之间。”本来在飞机上已经打定主意离开这里，看见莫方初脆弱的样子一瞬的心软，被拙劣的办法激得吃醋，在他眼里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却让他再也飞不起来。

沈七的眼里并无挫败，接受现实接受的坦然又平静，他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内，唇角勾出了洒脱的笑，“或许我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会后悔，男人可以撒谎，但绝对不能守不住承诺，我要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就带他离开，他不走，我就绑架他，反正，我绝对不会离开他。”

齐若舟想，或许在他心里，再没有比沈七还让他打心眼里服气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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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就是看上我的钱了
“沈七，我不走，我跟着你。”就在沈七把齐若舟送到酒店门口要关上车门时，齐若舟突然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这并不是出自感性，你赏识我，信任我，我很高兴，但如果你没有足够能力的话，我当初也不会选择跟着一无所有的你，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没错，你就是个坏到骨子里的商人。”
沈七摆摆手，“我最近没打理公司，交给你了。”
“你哪是最近没打理公司……”齐若舟翻个白眼，他要洗个澡睡一觉，这几天晚上要通宵了。
——
危险。
很危险。
周围的空气都在告诉他危险。
沈七神色如常地推开门，假装没发现门后躲着的人，刚脱完上衣就被莫方初拿着粗绳捆住，沈七挑眉，原来他喜欢这种风格?
“不许动。”一个冰凉尖锐的物体抵住了他的脖子。
“我都被你绑住了，想动也动不了。”沈七晃了晃被束缚的手，说道。
结果那边沉默了三秒，沈七就被按到沙发上，一阵拳打脚踢，“你他‖妈的死骗子!你……你所有的都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就是看上我的钱了!”
大少爷的拳头不是开玩笑的，一拳落下去就得淤青，不过好歹还给他留了点面子没打脸。
本来沈七正思考着待会怎么交代，结果听到大少爷说的最后一句，没忍住，笑了。
“你还敢笑?!”莫方初气的头上冒烟，狠狠瞪着他，瞪着瞪着，突然就心头一麻。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却丝毫没破坏他身体的美感，沈七的身体线条一直是莫方初梦寐以求的，不夸张，张弛有度，不该有的赘肉一丝都没有，肌理分明的腹肌，微微起伏的胸膛，锁骨，喉结，再往上看，沈七歪着头斜斜地挑起唇角，好似从古希腊走出来的神，但没有不可亵渎的圣洁威严，只有赤‖裸裸的勾‖引。
他故意的。
就在莫方初的理智在边缘徘徊时，沈七压低了声音，“你绑的不好看，我教你，教你怎么绑我。”
莫方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话地解开他的绳子，听话地把衣服脱掉，听话地伸出手方便他绑自己，理智回炉时，自己已经从刀俎变为鱼肉了。
“路泽然!!cao!你他‖妈‖的又骗我!”莫方初骂道，奈何他和沈七绑人的水平真不是同一级别的，越动绳子缠的越紧，他边挣扎边看着沈七从容不迫地穿上睡衣，捡起地上没开过刃只能吓人的刀，随便在手里玩几下，然后用刀柄挑起莫方初的下巴。
“对，我就是看上你的钱了。”沈七说道，“不光看上你的钱了，还因为你好骗，傻，自己就把钱送上来，不光送钱，还送人，不要白不要，生气了哄哄就能回来，你说，我不骗你，骗谁?”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莫方初怔怔地抬头看沈七，整个人像是被这几句话砸懵了一样，连气都忘了生，眼泪也不知为什么就“啪”地掉下来了。
“……”多大的怒气和失望都抵不过大少爷的一滴眼泪，沈七叹了口气，抽几张纸巾给他擦眼泪，“是你认为我是这么看你的。”
“你不是吗？”
“我是吗？”沈七蹲下来，平静地看着莫方初，“我是吗？”
“……你先把我解开。”莫方初不自在地躲避沈七的眼睛，动了动身体。
沈七站起来，把莫方初翻个身，扒掉他身上唯一一件蔽体的内裤。
“路泽然?!……路泽然!”莫方初开始急了，“路泽然!沈七!你T‖M松开我!”
“你这是强奸!你这样犯法知不知道!”
沈七看他一眼，“不差这一件了。”
“你敢!你——”莫方初话还没说完，沈七的手指已经按在上面涂抹他回来时买的药膏，今天早上看大少爷那里有点红，抹这个应该会让他舒服一点。
“除了你不想的，我没什么不敢的。”
沈七捏了捏莫方初的屁股，跟想象中一样又翘又软，他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

第三十六章 善
“……花言巧语，骗子!”莫方初偏过头，将脑袋埋进抱枕里，沈七捏着人的下巴让他被迫抬头看着他，语调和缓，平静从容，
“我的确是个骗子没错，骗财骗色什么值钱骗什么，什么勾当挣钱不管钱来的干不干净我就干什么，别人要是给我一千万让我脱裤子给他上我也干，我不仅花言巧语我还无耻下流，谁骂我骗子无赖我都能笑着当夸奖，”沈七顿了顿，明明面无表情，莫方初却从他眼睛里看见莫名的悲哀，半晌，沈七轻声说了一句“但你说，我会很难过，我或许欠别人很多，但唯独不欠你什么。”
莫方初一顿，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他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路泽然固然是骗子，但他……从来没有从他身上谋取过什么，甚至还为他的公司整天忙的饭都顾不上吃一口，路泽然没皮没脸惯了，他就真当做他没心没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伤到他了。

这还是路泽然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是他一味地把他想成无所不能八面玲珑的无耻骗子，殊不知骗子也有心，莫方初到底还是个男人，沈七到底还算是个美人，“对不起”这三个字莫方初从来没对别人说过，对沈七却说的情真意切，他有些烦躁地皱了眉，“可能是我话说重了，你……我……你还想干我吗?”这话说出口莫大少爷自己都一愣，整张面皮都红透了，但他还是坚持重复了一遍，“……想吗？”
沈七本来装委屈示弱是想把这一茬揭过去让莫方初别再提起，什么给钱就能上纯属他即兴发挥，有心赚那个钱都没那能趴能跪能张腿的天赋，可没成想大少爷却当了真，真觉得自己错怪了他，上赶着自己送上门儿来，有点想笑，沈七给莫方初松了绑，把衣服拿给他，说道，“穿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大少爷不说话，拿了衣服也不穿，认定了沈七还在难过，咬咬牙，去拽他的裤子，沈七按住莫方初的手，看了他半晌，笑道，“一口一个骗子，那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
莫方初不说话，他已经分不清沈七哪句真，哪句假了。
沈七抓过他的手吻了一下他的指尖，笑的无赖，“我要是真有这么大脾气干脆找个庙把自己供起来算了，我家可装不下两个祖宗。”
哪怕是莫方初真有一天让他伤心了，他也乐意受着，然后对自己说一句，自作自受，活该。
莫方初“cao”了一声，然后甩开沈七的手穿裤子，咬牙道，“老子他‖妈‖的再信你的邪就去死!”
刚说完，沈七的眼睛就垂下去了，没说话。
“喂?……那什么，我——”
“噗嗤。”沈七没憋住，搂过大少爷的脖子在他嘴唇上狠狠亲了一下，“宝贝儿你要是去死了我怎么办，嗯?”
莫方初彻底暴走:“路泽然你个***!!老子今天***!!”

第三十七章 心安
晚饭过后，沈七在厨房内洗碗，大少爷坐在沙发上发呆，自己从一个夜不归宿的浪子变成一个按时回家按时上班的好老板，就因为一个男人，一个坏透顶的男人。
莫方初的性格有点偏执，喜怒无常，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想得到的人也一定要得到，他现在并不认为自己得到了他，反而觉得是他套住了自己，大少爷歪头躺在沙发上，都无所谓了，只要他还在他身边，怎么样都可以。
躺着躺着，莫方初突然想起来路泽然说过让他穿皮鞋不要穿白袜子，好奇地问沈七，沈七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现在你可以穿了。”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穿着白袜子黑皮鞋然后干你，从见你的第一次就这么想。”
沈七总是能把下流的话说的无比自然又分外勾人，莫方初下意识并了一下双腿，“cao”了一声，不说话了。
沈七洗了手，看着大少爷接了个电话后神色立马变了，站起来往自己身上开始套衣服。
“怎么了?”他擦干净手上的水。
“白奕把肖然打进医院了。”莫方初烦躁地揉了把头，白奕从小就这德行，每次他跟谁打架他还没找人算账白奕就能把人打废了。
“不好办?”沈七隐约能猜到点什么，“肖家跟警局有关系?”
“警察局副局长，肖然他舅。”莫方初脸色难看地说。
如果副局长只是副局长，肖家只是肖家，事情或许还有些转机，一旦二者绑在一起，就相当棘手了。

“先别着急，”沈七想了想，问道，“白奕被抓进去了么？”
“还没，得等肖然醒了才能判定。”当才给他电话的是席连晋，说他们在一起吃饭，突然白奕就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把肖然揍了，肖然也不还手，笑嘻嘻地任他打，这是明摆着要把白奕搞进去。
“肖然暂时不能醒。”沈七解下自己身上的围裙，拿过莫方初的手机将席连晋的号码存到自己的手机里。
“不能醒?!怎么个不能醒，照他脑袋再打一棒?”莫方初有些焦虑，说话的语气也不知不觉变得不耐。
沈七看了他一眼，道:“买通每天给他按时喂饭换药的小护士，让她加点安眠药，实在不行就迷药。”
“……我先去医院看看他们。”莫方初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被沈七扣着肩膀捂上了眼睛。
“冷静点，这事我能解决，相信我。”因为眼睛看不见耳朵异常敏感，男人低沉舒缓的语调神奇地让他安下心来，莫方初点点头。
“见到白奕好好说话，他做都做了你再埋怨他也只是给自己添堵，问问他当时在场的人都有谁，列个名单给我。”
莫方初又沉默着点点头，沈七这才松开了手，轻轻拍了拍莫方初的屁股，“去吧，慢点开车。”
莫方初没敢回头。

第三十八章 手段
“你好。”见到来人时，沈七从座位上起来，微笑着伸出手，“我是莫方初的助理。”
“嗯……你好。”席连晋回握沈七，眸子却在止不住地打量，他从很多人的嘴里都听过他的名字，但每个人对他的形容都不一样，不过这些人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也有重叠部分，那就是他很好看，不是一般的好看，如今亲眼看见，也不禁为之惊艳了一下，怪不得莫哥最近都不怎么和他们出来鬼混了。
“请坐，要喝点什么吗？”沈七询问道。
“随便吧。”
“那就要一杯美式咖啡和一杯蜂蜜水，蜂蜜不要太甜，谢谢。”沈七对服务生说着，又对席连晋礼貌地笑道，“已经很晚了，占用你的私人时间我深表歉意，蜂蜜水有助于睡眠，还可以缓解压力，希望谈话结束后你能好好休息。”
“谢谢…”席连晋不自在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黑眼圈，很明显吗？

没等他疑惑多久，坐在对面的男人突然道:“请问白奕在打肖然之前两人有语言交流么？”
席连晋惊讶地看着沈七，他本以为他的问话方式会很婉转。
沈七温柔又从容地解释道:“我希望能快点结束对话好让你能早点回家，感谢你第一时间通知莫总和肖然的家人，我相信这件事情一定会得到妥善处理。”
“肖然的家人?我没通知，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家人的电话……”
“哦，是吗？那可能是别人通知的。”沈七垂眸，眼底闪过一丝轻松，看来席连晋与肖然的关系没有他想象中的好，其次他和莫方初都没有选择给白家人打电话，如果说席连晋没给白家打电话可以解释为不知道的话，平时在大少爷口中能得知白家与莫家关系很好，不可能不知道电话，但他没打，白奕自己也没打，可能白家人与白奕的关系并不好，不过据他对白奕的观察这显然不成立，平时也极少听白奕提到他的家中情况，可以推断他并不想让自己的所作所为牵扯到家里，也就是说，他家出面会引起媒体关注，且极怕牵扯到警察，差不多可以判断为从政世家，有一个污点就满盘皆输的高危职业。
怪不得大少爷情绪会如此焦躁，这件事影响一定要压到最小。

就在沈七思考时，席连晋道:“他俩当时并没有什么语言交流，只看见白奕什么话也不说，冲上去就给了肖然一拳。”
没有语言交流，那就是早有预谋，白奕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能让他这么不顾地点场合发难，还把人打进医院了，一定是触碰白奕底线的东西。
沈七若有所思，抬眸对席连晋报以一笑，“非常感谢你能抽出时间来赴约，你还能记得当时肖风是否也在场吗？”
“在的。”
沈七点点头，“那你有他的电话吗？有的话能给我么?”
席连晋点头，将肖风的电话给了沈七，沈七之后又和他聊了一会，席连晋的脸上渐渐出现兴奋之色，想不到这个人跟他如此投缘，连性格和喜好都相差无几，起了结交的心思，沈七笑着答应了，紧接着自然而然地将话题扯到了莫方初身上，“哎，莫总太难伺候了，动不动就发脾气，我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席连晋看着沈七沮丧的脸，安慰道：“莫哥脾气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他人挺好的，而且……他也挺可怜的。”
“嗯？”
“他……他亲妈是个疯子，小时候经常虐待他，然后没几年就自杀了，现在这个是他后妈，根本不怎么管他。”席连晋一脸同情。
“是么?”沈七这回是真的很惊讶，莫方初从来没和他说过这段，只说过他父母都不管他，如今看来，他只是跟他说了他后妈，亲妈却只字未提。
“你怎么知道的？”
“我和白奕还有莫哥打小就在一起玩，只不过他俩更要好一些，因为我年纪比他们小，所以玩的时候基本都是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席连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能帮白奕么？”沈七看着他，说道。
“怎么帮？”
“一口咬定肖然还手了，这样一来案件性质就变成了互殴事件。”沈七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可那时候在场的人不止我一个。”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按我说的做就好。”沈七看出了席连晋的犹豫，状似不经意地笑道：“席家和莫家以及白家的关系一向很好，就算你站在肖家那边，好处又有多少，而且还得罪了白家，莫总也不会放过你，说实话，有点得不偿失。”
席连晋面露犹豫之色，“可、可的确是白奕先打的肖然啊……”
“你认识白奕比我认识他的时间长，他会无缘无故地打肖然么？”沈七看着他，问道。
席连晋也看着沈七，双手紧紧握着杯子，指尖发白，半晌，他松开手，垂下眸子。
“好。”

第三十九章 艳照
肖风刚从医院出来，想着买点生活用品，他哥这一昏迷不知道要多久，医院的东西他用不惯，怎么都觉得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拎着两个方便袋回了医院，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翻看着昨天送来的报纸。
肖风皱了皱眉，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装成是来检查他身体的实习医生，让护士把备用钥匙给我了。”沈七将钥匙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放在腿交叠在一起的膝盖上，仰起脸好像两个人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问道：“能谈谈吗？”
肖风咬牙把东西往门口一放，恶狠狠还带着点不敢置信的神色：“你还敢来找我？！”
沈七笑了：“为什么不敢来找你？你长得挺好看的，不吓人。”
肖风根本就招架不住沈七，也知道能让他哥栽跟头的人自己玩不过，闭眼睛深呼吸，勉强冷静道：“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没事的话就赶快走吧。”
沈七笑笑，起身向肖风走来，沈七的长相十分招摇打眼，笑起来眉眼皆风情，不媚俗女气，但女人都没他勾人，肖风下意识后退，然后为自己这个弱势的动作感到羞恼，低吼道：“你别过来！”

沈七约莫在离他三步远的距离停住。
“你哥绑架了我的老板，并给他注射毒品。”沈七看着肖风的眼睛，有不可置信有害怕也有一丝歉疚闪过，肖风被肖然养的很好，至少没让自己影响到这个半大孩子。
只要还有良心，那就不是无懈可击。
沈七垂下眸子，开始瞎编：“你哥很喜欢我的老板，所以最终用了这种卑劣的办法企图困住他，虽然得救，但他精神受到了非常大的创伤，对封闭空间以及针头产生了阴影，现在不能自己一个人待在一个空间内，也不能去医院，白奕气不过才出手打了你哥。”
肖风脸色惨白：“怎么可能，我不信！”
沈七面不改色：“你哥家里有证据。”
“你怎么知道？”
沈七信誓旦旦地说：“带我去，我会拿出来给你看。”当然是猜的，像肖然这样阴郁城府深的人，在哪都不会放心，能找出蛛丝马迹的，就只有家里。
“如果你找不出来呢？”肖风盯着他，说道。
沈七笑了一下，反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肖风脸一黑，他就是被沈七的手吸引过去的。
他是个手控，这是圈里人人尽皆知的事情。
“我找不到，”沈七扬扬右手，勾唇轻笑，像个冷静自持的疯子，“这个送你。”
他疯了。
肖风看着他修长如玉的手，吞了口口水，身体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出来时，刚好遇见已经陪白奕检查完身体的莫方初，莫方初皱了皱眉，刚想问他为什么跟肖风在一起，后者与他对视一眼就好像没看见他一样，笑着跟肖风说了什么，肖风狠狠瞪他一眼，快步自己走在前面，沈七这才回过头，指了指手机。
“他的目的不是白奕，是白家。”
“你让白奕录口供的时候咬死了是互殴，剩下在场的告诉他们，不说肖然还手的以后莫家不会跟他有任何来往。”
莫方初抬头看沈七，沈七也看他，这次，却是沈七最先将视线移开，离开这里，莫方初去摸口袋里的烟，突然发现沈七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Your eyes make me fall . ”
配图竟然是那次他被沈七做哭的照片，不过只有脸，狭长显得有些邪气的眼睛湿红，茫然地看着镜头，眼里全是爱意。
他都不知道沈七竟然拍了照片。
莫方初看着这张照片，动动手指点了保存，又看着照片中的自己，自嘲地笑了。
你他‖妈到底是有多爱他。

第四十章 原来如此
肖然的别墅在城郊，如果不是有人带路，很难让人发现，肖风说这栋别墅是肖然自己设计的，沈七多看了一眼，如果是自己设计的话，那格局空间完全由自己操纵，想藏点什么，太轻而易举了，但沈七对建筑设计方面未有涉猎，所以告诉肖风自己能找到证据，完全就是信口开河。
“进来吧，他的家里一个佣人也没有。”肖风打开门，说道。
沈七走进去，看到里面，皱了下眉。
屋里子灰蒙蒙的，到处都只有黑色，地板，天花板，乃至杯子，整个空间都弥漫着压抑。
这屋子里一个窗户也没有。
“和你哥的气质很像。”沈七打开灯，灯光是毫无温度的白色，还很微弱，只能勉强视物，肖风显然也不乐意在这待着，“放弃吧，就算有什么你也找不到的，我不要你的右手。”
沈七还在观察地形，边往楼上走边道：“那你要什么?”他从来就没想过把自己的右手给出去，哪怕肖风当真了。
“你趴下给我上一次，怎么样？”肖风半开玩笑地说道。
“行啊，你喜欢后入?需要叫床吗？如果你想尝试别的姿势也可以，我身体柔韧性还不错。”沈七推开肖然的卧室，面不改色道。
“你……”肖风想说他下流，又想着沈七刚才说过的话，脸上越来越烫，“不要脸！”
楼上的人没出声，肖然以为自己话说重了，毕竟沈七是跟在莫方初身边的，肯定没少被莫方初……，他心里有点没底，就跟上去看看，只看见沈七盯着肖然书房的窗户，若有所思。
“诶?”肖风惊奇道：“我哥书房从来不让别人进，你是怎么——”话说到一半，他看见地上的启瓶器以及坏掉的门锁，自言自语道，“还有什么你不会的……”
这是肖然家唯一一扇窗户，沈七看向窗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想了想，关上门和灯，窗外投进的有限的光照在一块地砖上。
沈七走过去，没兴趣玩什么解密游戏，打电话让装修工过来，肖风说除了他不能有任何人进入这栋房子，他就给了装修工二百元把电钻留给他。
“你不怕房子塌了吗？”肖风忍不住说道。
“你要相信一个建筑系专业的人。”哈佛经济学系的沈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平添万种风情。
待里面的东西随着地砖的破损逐渐显露出来时，沈七挑挑眉，这真是出乎他意料，想着之前种种，原来如此。

第四十一章 救赎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家庭美满，生活富足，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直到有一天，小男孩被人贩子拐走，卖给一个单身汉，单身汉好吃懒做，用全部的家当买个男孩，指望他将来长大给自己养老，小男孩和他生活在不到二十平米的一个房间，一个屋子大概有四个房间，一个卫生间，住了十多个人，单身汉脾气暴躁，经常拿小男孩撒气，小男孩知道他是被人贩子卖了，一边忍气吞声一边找机会逃离这个又脏又乱的地方，他等啊等，等到明亮的眼睛变得黯淡，等到白嫩的小手变得粗糙，他终于等到了逃走的机会，醉醺醺的单身汉却突然出现在通向光明的门边，拽着他的脚踝，一点、一点地将他拉回黑暗……
等待他的却并不是黑暗，而是无底深渊。
小男孩推开压在身上的单身汉，一瘸一拐地走向卫生间，洗刷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洗到身体发红，洗到蹭破了皮，才停下，他不明白单身汉对他做的事情代表什么，他只知道，好疼啊，这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好丑啊，他什么时候能逃出去啊。
单身汉不让小男孩去上学，也不让他出这个房间，房间里没有灯，只有一扇窗户，窗外是一所贵族学校的草场，小男孩已经忘记了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只是用空洞的眼睛羡慕地看着窗外跟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们在一起踢足球。
有一天，小男孩又偷偷地看向窗外，草场内却熙熙攘攘的，他好奇地看着其中一个小男孩身手利落地翻过高高的围墙，然后捡踢出去的足球，当他抬起头时，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元气满满，活力四射，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
小男孩畏缩地把头收回去，半晌，又伸了出来，吓了一跳。
那个楼底下的小男孩还在看他。
直到同伴们呼喊他时，他才要离开。临走之前，他笑着对楼上的小男孩挥了挥手。
这一个笑，让小男孩记了很久，那是黑暗中唯一一点微弱的光。
————
“表演型反社会人格，偏执症患者，肖先生果然深藏不露。”沈七将病历书放在肖然的旁边 ，笑吟吟道。
和病历书一起的东西，他没拿出来。
“所有事都安排好了?准备说我突然精神病发然后打了白奕?”肖然不甚在意地说，自顾自地拔掉针头，换衣服。
“我想知道，这次要整的人是白奕，莫方初，还是我?”
“你不是很厉害么？况且，无论要整的人是谁，我们都和你是敌人。”肖然笑的阴森，目光带着几分恼恨。
“或许肖家是，但你不是。”沈七平静地说。
肖然系扣子的手一顿。

“如果不是肖风，我可能没办法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他被你养的太好，随便几句就把话套出来了，”沈七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开始削苹果，这项技能是被大少爷硬生生训练出来的，“你在暗示他你的家里有秘密，这个他自己都察觉不到，也在暗示我可以用你的病历书作文章，说实话，从一开始我也认为你对莫方初有兴趣，但我看见这个东西的时候推翻了我之前的猜测，你下了一盘很好的棋，但你千算万算，没算到我的出现，打乱了你的计划。”
肖然示意他往下说。
沈七把削好的苹果放在果盘中，拿出了在地砖里找到的，和病历书放在一起的另一个东西，一幅画。
画里有一栋楼，两个小男孩，一个在楼上，一个抱着足球在楼下。
“这个，”他指了指楼上的小男孩，
“你。”
“这个，”沈七的指尖向下，
“白奕。”
肖然的目光在画上停顿一秒就移开了，似笑非笑地问：“你确定？”
沈七的眸子眯了眯，笑的优雅又迷人。
“刚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隔壁狐龙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