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在《谜海归巢》结尾

哥失忆期间，设定细节有改动

当成一个平行世界半架空小甜饼

[镇楼图照例]

1
吴邪掐灭今晚的第三根烟，揉揉脸走回了病房，路上看了眼手机，正是凌晨时分，医院里最静的时刻。
张起灵的身体医院查不出问题，可失去的记忆没有一点找回的迹象，吴邪心里千思万绪搅成一团，一时也说不出自己到底希不希望张起灵恢复记忆。他希望张起灵记起自己，记起他们共同的经历，又不愿张起灵想起那些哪怕他并不完全了解也知道沉重异常的过往。可这种事，怎么可能由他说了算。
吴邪坐回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沉睡的张起灵，刚刚被尼古丁安抚下来的思绪再度翻涌起来。他白天和胖子说的如果张起灵就一直这样他愿意养一辈子那句话是真心的，甚至有一些说不明的期待。若是假想成真，他就可以把张起灵安置在他的铺子里，哪怕什么都不会做，只是躺着发呆也是好的，至少日日可见，不用再天南海北地乱跑，自己还要因为对方的某些冒险之举而噩梦连连。
吴邪放任脑中乱糟糟的想法左冲右撞，目光从张起灵被刘海遮住的额头沿着鼻梁向下，落在了唇上。张起灵这段时间又瘦了一些，但好在精神状况恢复得差不多，不再是刚出来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只是他的嘴唇还是显出一种失血的白，昏暗光线下几乎和苍白的脸分不出界限。
吴邪目光顿住，一个骇人的念头在纷乱脑海中异军突起，在一瞬间盖过了其他一切，模拟着念头实现时的场景，触感，并以此煽动主人压抑多时的欲望。夜深人静，只此一次，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吴邪被它蛊惑了，按着它的谋划，屏住呼吸，附身上前，用自己的双唇，轻轻压在了上面，一触即分。吴邪重新坐回去，急促呼吸心跳如雷，末了舔舔双唇，回味张起灵嘴唇出乎意料的柔软触感，与其因为太干而勾起的自己的一点痒意，有些遗憾这一下太短暂。但那些欲望已经被满足，再次蛰伏，他也没有了再来一次的勇气。
吴邪静坐许久，等呼吸和心跳恢复正常，终于趴在床边空余处，嗅嗅同时沾有消毒水味与张起灵的味道的床单，在天光亮起之前进入睡眠。
张起灵在确认吴邪入睡的下一秒睁开眼睛，微微偏过头看着床边微微卷着一个发旋毛茸茸的头顶，目光复杂，像是又有点惊讶，看了很久才再次闭上双眼。

2
张起灵输的液多少有些镇定安眠的成分，早上再醒时旁边坐着的人变成了胖子，正抱着个包子啃，见他醒了咽下嘴里的东西，“小哥？起来吃点儿东西？”
张起灵环视病房，没有找到吴邪的身影，挪回视线看着胖子。“小哥？”胖子也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又犯病了，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一下，“这是几？”
张起灵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胖子被看得包子也忘了吃，用了三秒勉强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松了口气，“啊，你家天真事儿多，嫌我带的包子腻，给你买早饭去了，一会儿就回来。”闻言张起灵像是终于满意，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盯着天花板去了。
吴邪回来时胖子过去接东西，一样样看过去啧啧称奇，“这几家店都不挨着，你还挺能跑。嚯，这粥还烫手，你跑回来的？”张起灵听见声音终于从放空状态回魂，看过去。
见张起灵已经醒了，吴邪应付两句胖子就跑去床边，“小哥？睡得怎么样，伤口疼不疼？”张起灵望向吴邪的眼睛，里面满是快要溢出的关切，眼下青色像是比前一天又深了些，视线再向下，是一开一合的嘴唇，似乎是走回来得太急，呼吸重了一点，说话也有点喘。
“小哥？”吴邪见张起灵不理自己目光也有点古怪，有点担心，想问问胖子情况，张起灵摇了摇头，似是要坐起来。吴邪稍放下心，怕他自己起太快扯到伤口，伸手去扶，顺便立起枕头垫在张起灵身后，去桌上那堆东西里翻找。
张起灵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吴邪的动作，像是在探究什么，待到吴邪端了粥和小菜回来，他终于伸出手，在对方眼下青痕上轻轻一碰，被骤然眨动的睫毛蹭了指背。意料之中的，吴邪没有躲避，只是睁大了眼睛呆呆看着自己，直至被碰到才微微抖了一下，碗都险些没拿住，半晌才缓过神，“小，小哥？”
张起灵又看了会儿，没有解释，接过碗低头喝粥。粥里煮了动物的肝脏，但没有腥气，吴邪又坐在一边巴巴地给他往碗里夹了些小菜，清清淡淡的，吃起来确实比刚刚胖子的肉包子舒服很多。
吴邪等到张起灵吃完才自己坐一边迅速解决了早饭，想起来时抬头去找发现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都没说一声，暗暗骂他一句不靠谱，更不放心他在这守夜，算计着白天抽空去洗个澡，晚上继续待在床边守着。

3
吴邪这两日觉得今天张起灵的状态又好了一些，对他的态度似乎也有些不同，往常凝视的天花板不再受宠，反而时常盯着他看，问也只是摇头。吴邪总觉得张起灵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但闷油瓶终究是闷油瓶，张起灵没主动开口，他就很难撬开瓶盖，便也不多问，等着看他什么时候自己愿意说。
原本张起灵的态度变化只是吴邪的模糊感受，却在他身体撑不住换胖子守夜的一晚后得到证实。
胖子一大早就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来，吴邪惦记着张起灵本就睡不安稳，早早起了，当时正在粥铺卖早饭，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张起灵出了什么事，差点转身就往医院跑，听清胖子说什么后停下脚步，当即回骂他满嘴跑火车习惯了话都说不明白，“你是不是睡傻了，小哥好好的闹什么脾气？”
胖子也很委屈，前一晚吴邪安顿好一切离开后，张起灵先是如常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到了睡觉时间接了吴邪电话后也乖乖睡了。只是胖子不像吴邪，心里没那么多事也不至于半宿半宿地睡不着，找俩椅子一拼一靠就迷糊过去，半夜翻身时差点摔倒惊醒才发现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又在盯着天花板出神。
胖子问两句张起灵就看了过来，见对方也没有困的意思，试探地跟他聊了起来。胖子不愧是胖子，一个人表演相声似的也能说下去，知道张起灵失忆，就给他讲了讲他们仨“叱咤鲁王宫”的故事。
胖子讲得添油加醋，给他们仨都加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戏份，还抱着一点帮兄弟一把的心思尤其给吴邪加了戏，张起灵听得认真，时不时露出一点思考的神情。这故事不短，一直讲到天快亮，胖子讲完指望着张起灵再睡会那自己也能补个回笼觉，张起灵的目光却重新锁定了天花板，而且再怎么说话也不理人了。
胖子交代完这一晚的事，想了想问道，“天真，你说小哥有没有可能是想起来刚见面那段觉得我不是好人？”
“要想也应该先想起我，想起你做什么！”吴邪下意识怼回去，而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停顿几秒，只说一句马上就到，在胖子的“啧啧啧”声中挂了电话。

4
吴邪一进门就看到张起灵已经转过头看了过来，不知是他没睡够头晕眼花还是被胖子的话影响，总觉得那眼神可怜巴巴的，还有点委屈似的。
吴邪不像胖子，被张起灵看两眼就不自在，他反而乐在其中，想起前一晚在网上看到的帖子，觉得上面说的病人大多心理脆弱比较粘人，需要安全感果然不假，连张起灵也不能免俗。
吴邪照旧围着张起灵团团转，出于让他更安心的想法，照顾得愈发无微不至，水果都削了皮切成块放在盒子里让他用牙签扎着吃，恨不得吃饭喝水都用喂的。
吴邪来了，胖子自然放假，偷张起灵水果吃被打了手，心痛地叹一句“嫁出去的天真泼出去的水”晃晃悠悠出去也不知道到哪补觉去了。
晚上依旧是吴邪守夜，收拾好东西坐下，发现张起灵果然还在看自己。
吴邪觉得有点累，趴在床边，歪着头和他对视，接着便察觉张起灵的手落在了自己头上，揉了揉，吴邪紧张之余有觉得被揉得很舒服，不禁想起了以前家里的狗，克制住自己想要在那只手中蹭蹭的想法，“小哥？”
张起灵观察着吴邪明显有些享受的神情，又揉了揉，自然地挪出了半个床位，“上来，一起睡。”
“注意伤口！”吴邪在张起灵挪动时就一惊一乍地站起来了，确认没有被扯到后像是才听清张起灵说了什么，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不了，我睡相不好，再碰到你伤口。”
张起灵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吴邪只坚持了半分钟就把刚刚那句话吃了，脱了鞋爬上了那半个床位。虽说两个人都瘦，但病床太窄，吴邪背对着张起灵，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生怕挤到，压到对方，却发现张起灵长臂一伸直接揽住了自己的腰，稍一用力两个人就贴在了一起。
隔着衣服相贴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吴邪一下子僵住了，“小，小哥？！”他不断地在心里合理化张起灵的这一举动，想起自己刚刚说睡相不好，想必张起灵是怕他半夜掉下去，犹豫一会儿，带着一点自以为只有天知地知的小心思，慢慢转过身，主动绕开伤口抱住了张起灵，放缓呼吸小声道“你，你别乱动，小心伤口。”
“嗯。”张起灵听话地放松了手臂力道，只是轻轻搭在原处，“睡吧。”
“晚安。”吴邪低着头，尽量错开二人的呼吸，但距离这么近，鼻间皆是张起灵身上的气息，像是被封印在了某种名为张起灵的结界里，逃不开，出不去。
吴邪从浑身僵硬到逐渐放松失去意识似乎只用了两分钟，连日的噩梦在这个结界中不药而愈。
张起灵看着窝在自己怀里安心睡去的吴邪，抬手在那两片唇瓣上碰了一下，和那天记忆里一样软，一呼一吸的湿热气流打在指尖，张起灵用拇指不自然地搓动一下，重新抱好怀里的人，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晚安。”

5
吴邪醒来时张起灵已经醒了，又在看他，“早。”
“唔，小哥，早。”一觉起来天光大亮，吴邪很久没睡这么好了，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现在的状况，有些慌乱地下了床，检查张起灵的伤。病号服宽松，吴邪解开两个口子扒着往里看，张起灵老老实实地躺着由他摆弄。
伤口没有扯到，反而能看出愈合状况不错，吴邪心情好了很多，笑着给张起灵系扣子，就见门口一声响，门被来人关上了，又做作地轻轻敲了敲，扒开门缝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什么伤风败俗的场面才放心进来，“这人来人往的，你们也不注意着点！”
“。。。你他娘的胡说什么！”吴邪收回手，自觉百口莫辩，正巧电话响了，跑去一边接电话。
胖子看向病床，张起灵躺得很偏，空着小半张床位，再看看吴邪皱皱巴巴的衣服，想想刚进来时的画面，两个人昨晚做了什么一目了然。胖子又忍不住胡咧咧，被张起灵看了一眼更是发现对方心情很好的样子，乐呵呵坐下给张起灵拿饭，“这家的虽说没小天真买的那个细致，但我吃着味也行，小哥你尝尝。”
吴邪站在门口打电话，好像隐约听到胖子说自己，警告地回头瞪他一眼，继续和电话那边的人说话。吴邪这个电话打了很久，结束回来时张起灵竟然还没开始吃饭。
吴邪看着一脸理所应当等着自己的张起灵心里一软，两个人对坐着吃了一会儿吴邪才开口，“小哥，我得回杭州一趟。”张起灵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看着吴邪。吴邪被看得心虚，还有点自责，他能看出张起灵自失忆后最信任他，甚至有些依赖他，而现在他在享受这样的依赖的同时却没办法回报以足够的陪伴。
张起灵还需要留院观察，他也有不得不回去做的事情。吴邪给张起灵解释自己的理由，并再三保证会尽快回来，张起灵只是看了会儿他，又在他眼下淡了些的青色上碰了碰，点点头。
杭州那边查张起灵身份的人说有了进展，但又出了些意外，需要吴邪亲自回去处理，吴邪来不及多想张起灵这几天亲密的小动作，当天下午就飞回了杭州。杭州这边几个烂摊子连在一起，吴邪每天焦头烂额，夜里又睡不好，只有每天中午和张起灵打电话的那么一会儿轻松一些，虽然对方加一起也没说几句话，但就算是清浅的呼吸声听了也能让吴邪多有那么一时半刻的好眠。
人在忙碌状态下时间过得很快，吴邪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张起灵出院前回到北京，像是觉得自己食言了，在电话里对着张起灵连连道歉。多日连轴转又远远的看不见张起灵的状况，两相叠加让吴邪身心俱疲，怎么打起精神都露出一丝疲惫，张起灵似乎也听出来了，让他去休息，吴邪掐灭手中的烟，后仰靠在椅背上，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小哥，我想见你。”

6
或许是那天吴邪实在太累了，又或许是过于想念医院里的几天朝夕相处，使他对现在这样相隔两地的微弱联系极不满足甚至有些难以忍受。吴邪说完就有些后悔，但张起灵明显是听到了，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吴邪失落的同时竟然有些庆幸，庆幸张起灵并不懂他的思念，也就不会对此有厌恶的情绪。
第二日中午吴邪打电话前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对面接听得比往常慢很多，接通后能听到那面人群的吵闹声，吴邪问道，“小哥？胖子带你出门了？”吴邪仔细辨别了一下，其中并没有胖子的声音。
张起灵似是想办法离那边的吵嚷远了些，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话，“吴邪，我来找你了。”
“啊？！”吴邪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你来杭州了？”吴邪原地不知所措地转悠了两圈，“那你现在到哪了？我，我开车接你去吧？”
张起灵说胖子在北京有事没法过来，只把他送到车站，现在已经在车上了，说完看了一眼票告诉了吴邪车次和预计的到达时间。吴邪又惊又喜，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坐立难安，什么都看不进去，打扫了一下房间后无事可做，索性拿了钥匙直接开车去车站等着，这样也能安心一点。
吴邪等了很久，又好像没那么久，胡思乱想一大堆，再抬头，就在出站口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张起灵穿着一身他之前给准备好的衣裳，只背了个轻巧的包，一眼就找到了人群里的他，直直地看过来。吴邪被那眼神看得心跳空了一拍，忍了又忍，还是跑过去抱住了对方，“你怎么来了。”
张起灵在他背上拍拍，“你说想见我。”
吴邪打开车窗，吹了一路风回去也没吹散听到那句话时的悸动，语无伦次地介绍着自己这边的情况来掩饰这种慌乱，同时阻止自己愈法贪婪膨胀的欲望和管不住的一颗心。
吴邪回来的路上给王盟打电话给他放长假，两个人到铺子里时早已经不见人影，他把张起灵带到二楼安置，犹豫再三，还是出于私心让张起灵住进了自己的卧室。张起灵看着宽敞的一张单人床，一个枕头，一床被子，看得吴邪心里发虚才听他开口问道，“你住哪？”
吴邪手不自然地动了动，指着旁边书房道，“我？我睡隔壁。”似是担心张起灵不喜欢这里，“这我都打扫过了，床单也是前两天新换的，很干净。”吴邪觉得张起灵不太高兴，但他肯定是不会放张起灵出去住的，只能装不知道，让人放下包带着走一圈认一下浴室和厨房的位置。

6能看见嘛？

7
家里不同于病房，不同于墓室，不同于帐篷，和张起灵这样平淡地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认知让吴邪无法自抑地陷入某种兴奋之中，更何况现在张起灵就躺在他的床上。吴邪躺在书房的弹簧床上，依旧无法入眠，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是否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焦虑。
辗转几个小时，吴邪终于放弃地起身，到阳台抽烟。深夜，凉风，尼古丁，这些杂糅在一起安抚着他的情绪。从阳台的这个地方能看到他卧室的窗户，窗帘是张起灵睡前他帮忙拉上的，他被这层布料隔着什么都看不到，却连目光都柔软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张起灵就在那里，只隔着一个，他推开门就能看到的距离。
身后门把手转动发出的细微声响被寂静的环境无限放大，吴邪被吓到了似的转回身，看到张起灵走了过来，手指紧张地抽动一下，掉了一点烟灰在地上，“小，小哥？没睡啊？”
张起灵过来站到了吴邪旁边，拿过那半支烟吸了一口，慢慢吐出，又还给吴邪，夹回他的指间。吴邪没开灯，万物都靠稀薄的月光照亮，张起灵像是得了天地的偏爱，在这样的昏暗之中都像浮了一层光，清冷的面庞被吐出的烟雾晕开，吴邪看着那双薄唇，刚刚被满足的欲望暗自生长发酵，夹着微湿烟嘴的手指发痒发烫，十指连心。
同样的黑暗里，他想起了那个偷来的吻。
吴邪再次被那种欲望俘虏，贪恋地，一寸一寸用目光抚摸，记录下这一刻的张起灵，以至于觉得对方的声音蒙了层纱似的忽远忽近，他听到张起灵叫自己的名字，“吴邪。”
吴邪猛地回神，害怕自己刚刚过于直白的窥视被对方发现，吸了一口手上的烟，又想起这支烟刚刚才沾染过张起灵的唇。
吴邪心跳的速率在张起灵的提问中到达顶点，“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什么？”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使吴邪觉得缺氧，他不太明白张起灵的意思。
“我们的关系。”
吴邪听不懂张起灵的问题，他不知道这种不明白是张起灵的问题太难，还是他停止运作的大脑连这样简单的词句都无法处理，“什么，什么关系？”
张起灵似乎终于发现了他异常的状态，不再继续这样一问三不知的提问，上前一步，微微侧头让二人的嘴唇贴在一起。
吴邪双眼睁大，手中的烟掉在地上，他听见张起灵的声音说，“这样的关系。”

8
吴邪被这一声惊醒，向后退了一步，踩熄了地上还在兀自燃烧的小半截烟。他看着张起灵，难以理解对方到底是恢复了哪块记忆才得出了这样一个荒谬的结论，“不，我们不是……”
“你不愿意承认？”张起灵听到他仍在反驳似是有些受伤，眸光微垂，“因为我把你忘了？”
吴邪觉得难以解释，看着这样的张起灵又忍不住心疼，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们是……那种关系？”
张起灵眉头轻蹙了一下，回忆着答道，“那晚在医院你亲了我。”吴邪闻言眸子一颤，震惊地看过去，艰涩道，“我……”却没了下文，他无法解释那个行为。他以为那是一次将会永远成为秘密的越界，没想到张起灵会发现，但若是那样，在那次之前……果然，张起灵继续道，“你睡前还会抓我的手。”
难得一见的场面，吴邪说不出话，张起灵却将这几日的相处复述出来当成了佐证，最后一个证据像是将吴邪今天秘而不宣的小心思戳破，吴邪突然觉得有些难堪。
“你今天让我住的，是你的房间。”
张起灵看到吴邪别开目光又掏出一支烟，按下打火机的手正微微发着抖，握住他的手，帮他点燃了才放开，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胖子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吴邪吸一口烟缓缓吐出，闭了闭眼，不知道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是不是自己作孽太深的缘故。胖子对他的感情有所猜想他一直知道，也从未因胖子跑火车式的调侃翻过脸，他承认，他对此一直放任着，他享受这种在别人眼里他和张起灵暧昧不清的感觉，甚至曾经因为张起灵也不介意而暗自窃喜。
吴邪再次睁开眼，对上张起灵的目光，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张起灵一直这样看着他了，带着探究，依赖，与疑问。他被这样的目光看了太久，几乎要忘了它曾经的样子。
他想起医生有关张起灵可能永远也无法恢复记忆的诊断，想起这些天打听到的张起灵的过往，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吴邪试图通过吸烟让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地，一根接着一根，直到他叼住第四支烟，张起灵夺走了打火机，像是轻叹了一口气，“你若是不愿……便算了。”
张起灵转身要走，吴邪靠着烟草维持的一丝理智全面溃败，他丢了未点燃的烟，拉住张起灵的手绕至对方身前，讨了一个重重的，带着浓烈烟草味的吻。
他将额头抵在张起灵的肩膀上，呼吸渐缓，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来。
“对，我们就是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