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接盗八吴邪和胖子把小哥从张家古楼救出来那里。
假如小哥千里告白得到的不是一张兄弟卡……XDDDDDD
虽然有以上提示，但确实是原著风，喜欢欢脱的姑娘慎入。
HE

回到湖边，我们被裘德考的队伍营救了。我被打了好几针镇静剂，又吸了中和碱性毒气的药物，才终于在当天晚上睡着。这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我们正被裘德考的队伍带着下山。我躺在担架上，胖子在我后面，闷油瓶在胖子后面，都没有醒。

我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去，慢慢又陷入了那个梦境。

还是在楼外楼，闷油瓶说了那些话之后开始长久地沉默，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只能一筷子接一筷子吃菜。服务员上了一瓶酒，我给闷油瓶和自己满上，还没举杯，他突然站起来，说了声“再见”，就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又坐了好久才想到我还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但是追出去之后，闷油瓶已经不见了。

接下来的画面转化得非常快，那些画面一闪而过，有时甚至看不清人物场景。等到画面再一次停下来的时候，我和闷油瓶面对面坐在火堆两边，他正在煮压缩饼干。

我趁机打量了我们待的地方。是一个很眼熟的山洞，洞壁摸上去有点发烫。我想了半天，终于回忆起来这是云顶天宫的温泉缝隙，奇怪的是胖子却不在。我很想开口问闷油瓶，胖子去了哪里，怎么只有我们两个在这。阿宁他们有没有跟上来。这时候我的记忆完全是混乱的，根本弄不清楚我们是第一次进云顶天宫在这条缝隙里休整，还是又一次到了这里。但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闷油瓶好像也完全感觉不到我想说话，低着头一言不发。

后面一直是沉默的，我好像又变成了一个局外人，看着画面里的闷油瓶给了“吴邪”一个鬼玺，之后独自进了青铜门，“吴邪”一个人回到杭州。

梦里的情绪非常压抑，我感觉自己连气都喘不上来，最后终于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

应该是已经下了山，我躺在阿贵的竹楼里，走出去就看到很多人乱哄哄的，不知道在吵什么。我拉住胖子一问，才知道是闷油瓶要走。

脑子一瞬间就炸了，梦里的场景也是这样，之后是云彩的死，胖子留在巴乃，我一个人回到杭州。我几乎是颤抖地看着闷油瓶沉默地离开，看着胖子抱着云彩的尸体痛哭，又麻木地听阿贵告诉我胖子打算留下来。临走时跟胖子告别，他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忍住没说梦里的情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了巴乃。

回到杭州，我开始着手理清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说，比起巴乃的那一场梦，这两年的经历才更像是一个噩梦。在回忆记录这段经历的几个月里，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醒过来，但当我回头看摆在桌上的笔记时，我知道这个梦还得做下去。连着巴乃的那个梦一起。

因为闷油瓶还没有回来。

******

一年之后的立秋，闷油瓶终于出现在我的铺子。我领他去楼外楼吃饭，叫了一大桌子菜。叫完之后才发现，竟然跟梦里的那桌子菜完全重合了，一个不差。

我坐在闷油瓶对面，出了满手的汗。

那个梦的具体场景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进变得模糊，反而因为我不断地回忆变得更清晰。我甚至能回忆出阴沉的多云天气，西湖边的冷风，和闷油瓶说话的表情。

第一个菜上来的时候，我点了一根烟。梦里的声音和自己的声音一瞬间重合了：“你的事情，完成了？”

闷油瓶的表现和梦里完全一致，甚至眼睛里淡然无波的情绪也是一样。我忍不住追问：“所有的一切都完成了？”

他的目光从窗外移回来看我：“都完成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念台词一样机械地重复梦里说过的话，问他接下来的打算，问他要去哪。闷油瓶默默夹了一筷子菜，半天才说：“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他低着头，刘海挡住眼睛，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梦里那些场景一幕幕重新出现，很多当初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在回忆中一遍遍放大，都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闷油瓶的筷子已经放下来，搁在酒杯旁边，杯子里的酒浅浅喝了一口。他的手放在桌子下面，情绪完美地隐藏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在闷油瓶说出那番话之后怎么还能坦然地看着他走，甚至在追上长白山的时候也没有留住他。在记录过去经历的这几个月里，我重温了千百遍跟闷油瓶认识的过程。他这样一个淡漠的人，能在蛇沼跟我说出心里话，本身就带着一种奇特的情绪，而我偏偏没有发觉。

如果在巴乃，我没有做那个梦，没有这一年里反复地思考论证，我现在大概也只能跟梦里一样，看着他说完该说的话，沉默，再离开。

我屏住呼吸，说不清是想等闷油瓶开口，还是希望他就此打住，后面的事都不要发生。

考虑得太多，真正意识到的时候，开头已经过去了，我只来得及听见他说：“……了想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似乎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了。”

跟梦里一模一样。

我狠狠灌了一口酒，甚至呛得咳嗽起来。闷油瓶带着一点疑惑看我，我却什么也说不出。要说什么，要他给我打电话还是写信？还是给青铜门后面拉上网线，每天晚上视频语音？
我重新倒上酒，也给闷油瓶满上，举起杯子跟他碰了碰。

“说吧，你准备去哪里。”

闷油瓶放下杯子，手再一次藏在了桌子底下：“我要去长白山。”

果然一模一样！我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大笑，也想大哭，恨不得揪住闷油瓶的衣领狠狠给他一拳。如果我放他走，是不是梦里的场景又会全部重演一遍？他为了救我跳下三十多米的悬崖，摔断右手，带着伤进入青铜门，再让我十年后去找他？

他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没有追上去，又或者我被埋在雪堆里再也出不来，又该怎么办？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闷油瓶也不说话，气氛再一次沉闷下来。窗外的云层越压越低，风吹得人身上发凉。

闷油瓶默默吃完东西，接着背起自己的包站了起来。

我立刻站起来挡住他。

我们俩就这么站在桌子边上，都没有说话。

服务员以为我们要打架，过来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大堂经理来解围，我看了闷油瓶一眼，结账，跟他一前一后出门。

他还没有说再见，暂时就不会走。

我们沉默地走在西湖边上。我早上骑自行车过来锻炼的时候还有很多人，现在已经三三两两往回赶，只有我和闷油瓶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我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他大概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们认识的这两年，经历太多，交流太少。很多事情，我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闷油瓶也不会主动提醒我。他现在来跟我告别，大概是他这一生之中，唯一一件脱离了家族使命，仅仅是为他自己做的事情。

我如果还是个男人，还知道自己要什么，就不能让他这么走。

******

闷油瓶停下来，我知道告别的时候到了。

他转身面对我，背包沉甸甸地背在背上：“吴邪，再见。”

“你等一下，”我说。我不期望他能听我的，我甚至做好了他一转身就扑过去的准备。幸好闷油瓶并没有动，这多少让我明白，这个时刻，他其实并不想立刻就走。即使明明知道分别是最终的结局，还是忍不住想多停留几秒，“你的黑金古刀丢在了蛇沼，以后下地多少都有不方便。我和胖子在张家古楼带出了另一把黑金刀，虽然比你之前那把小一点，但是总比别的刀趁手，我带你回铺子拿。”

闷油瓶看着我没做声。他没有借口拒绝，因为他不能现在就流露“以后都不再需要”的意思。

良久，闷油瓶点了点头。

我松了一口气，跟他一起往回走。

王盟还在铺子里，看见我跟闷油瓶又回来，脸色非常不好看：“老板，你又要出去？”

我带闷油瓶上楼，同时告诉王盟：“你收拾一下东西，等会直接把铺子门关上。看天气要下大雨，今天提前下班。”

“老板，”走到拐角的时候，王盟站在楼梯底下叫我，他明显对闷油瓶还很忌惮，后面的话却不得不说，“你说过再也不出门的。”

“我不出门，”我说，“我带小哥拿个东西。”

不管王盟相不相信，我冲他摆了摆手就上了二层。闷油瓶跟我进门，我指了椅子让他坐下，之后关上门：“小哥，鬼玺给我。”

“吴邪。”闷油瓶站在屋子中间，脸色非常不好看。我甚至不需要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我知道了多少，我从哪里知道这些，我打算干什么。

“小哥，你和老九门的协议我都知道了。长白山青铜门，这个十年正好轮到吴家，鬼玺就是开门的钥匙。”

闷油瓶脸色变了几变，之后迅速恢复平静。他的背包放在脚边，他也没有坐下的意思：“那个约定已经结束了。”

我走过去拿起他的背包，他动了一下，但没有阻止我。两个鬼玺都被我拿了出来，一轻一重：

“老九门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完成。小哥，我三叔的产业，还有我的铺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这一次他的脸色真正变了，不是刚才那种惊愕混合无奈，也不是淡漠，更不是我经常能看到的毫无表情。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吴邪，不要开玩笑。”

我直视他：“小哥，从湖里出来，回到巴乃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我曾经是个无神论者，尽管听着爷爷和三叔的故事长大，却并不相信故事里的东西，直到我亲身经历了那些有的人可能一辈子连想也不会去想的事情。梦境里的事情一件一件变成现实，不论是老吴家祖上终于显了灵，还是我无意中被什么东西催眠产生了类似幻觉和先知的记忆，又或者这其中隐藏了更大的阴谋。我都不在乎。

大奎、文锦、潘子、三叔，还有那些伙计，已经太多人卷入这个谜团，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没有什么比知道我是它专门按照某个模板培养出来的更可怕，每个人都想让我脱离出去。

如果我没有做那个梦，如果闷油瓶今天没有来，如果他没有说那些话，我说不定就真的从它的势力下脱离出去了。

什么事情都不能有如果。

******

故事讲完，闷油瓶松开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我拉开保险柜，拿出那把黑金刀放在桌上，鬼玺也放在旁边：“小哥，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大部分事情。剩下的事就算你们都不告诉我，我也能凭自己的力量去查。到时候会出什么事，它会做什么，我们都无法预料。让我进青铜门，或者干脆杀了我，你选一个。”

闷油瓶低着头不做声，这一次我终于能看到他的手。右手手腕还是完好的，拳头攥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凸显出来，非常清晰。

“其实，一开始被选中的人就是我。我已经逃避了二十六年，又在你们的保护下安全地过了两年，经历了那些事，我觉得这辈子已经值了。小哥，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

说完这些，我就在房间里唯二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我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但这不妨碍闷油瓶想到更多。吴家人骨子里都有赌徒的成分，或者说男人骨子里本来就有赌徒的因子。我也在赌。赌注大，风险大，能预期的回报也大。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比现在更差。真要我在知道这一切之后等上十年，我宁愿用这条命做赌注。

******

闷油瓶考虑的时间比我认识他以来做过的所有决定加起来的时间还久。我一直坐在椅子上等他，黑金刀就在我手边。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拿起了刀：

“我留下。”

他停了一下，把鬼玺拢过去压在掌下：“在这之前，我要先回一趟张家，安排好青铜门的事情。”

我站起来，从他手里拿过鬼玺：“我跟你一起去。”

闷油瓶静静看着我，半晌说：“好。”


——全文完——

这篇是在《养瓶》里玩猜设定游戏的胜利战果。

@belouner 姑娘猜中了设定，按照她的要求，写一篇原著风小哥告白HE……belouner姑娘，这算是……达成了吧？（虽然其实看上去并不……好歹是原著风，并且HE了）

睡醒还有一篇光棍节贺。

祝单身的大家早日找到喜欢的人，祝情侣们和夫妻们感情甜蜜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