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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味适中】以月为信(bl四肢瘫)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攻:金子野
受:林以月
受2:钟有期

腹黑不忠歌手渣攻x温柔瘫痪受
歌手攻x演员受

排雷:攻自私自利渣,受2白月光,两个受都滚过床单,无原型,作者坑品一般,有剧情线,非纯D文。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走了”,金子野拿过外套,俯身一个亲吻,还没站起身,一双细长的手就揽上了他的脖子,那声音娇媚无比,苏的人都站不直“这就走,回去照顾你老婆啊?”

“别瞎说”,笑容挂上了男人的唇角,给这张锋利迷人的脸上带来了一抹柔和“我老婆只有你”,金子野摇摇头,伸手刮了刮钟有期的鼻梁,换来后者娇俏一笑,半分埋怨九分调情“哎呦,那还这么急着走,我这是留不住金爷了,明儿不是得了空没通告么”?话这么说着,人还是坐了起来给金子野整理衣服,他们在一起快十年,彼此的习惯都知晓,也不过是嘴上讲讲,钟有期生了张蓝颜祸水的浓颜脸,却从不会对不讲道理。

“快算了吧,可别把那瘫子塞给我,快饶了我吧祖宗”,金子野也不恼,一把揽住钟有期的腰,后者被迫跪起身,二人又有了个难舍难离的长吻“老爷子不是不在么?”钟有期对他放心,也不是真的怀疑,二人随口聊天,他爬起来给金子野收拾东西,一刻也不耽误。

“老爷子是走了”,金子野拿过包,就着钟有期的手点了支烟“他家那个烦人的大少爷回来了,比老的还难缠,跟这瘫子在一块过,我老的都比以前快”,“这嘴贫的”,钟有期抿着小嘴噗嗤一笑,假模假式的冲金子野身上打了一下“金爷老得快啊”,他贴在金子野耳边,小声呻吟“那是因为啊,被小期吃光了”,“这跟谁学的,怎么比我都贫了”,金子野笑,忽然又想到了正事“对了,都忘了和你说,你准备准备,下个月王导那个本子应该就递到你手里了,是林家年初立的大项,下半年的重头戏,班底你放心,我给你要来了”,“这么想着我呢”,钟有期吐了个烟圈,对金子野甜甜一吻“戏不戏都小事儿...野哥,你心在我这就成”。

金子野最受不了钟有期这样,心头蓦的一软,他摸了摸钟有期的脸,再次给他保证“小期,你放心,再熬几年,等咱们都不用看林家脸色,我再也不会和你分开,本子你好好看,也不用觉得有负担,这些都是林家欠我的,欠我们俩的”,“知道啦知道啦”,钟有期舍不得金子野不高兴,又哄了他几句“快走吧野哥,等会儿人别再找你麻烦”,这才把他送出了门。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轻车熟路的从后门出来,金子野把兜帽拉起来,连口罩也懒得戴,去年底他一张专横扫各大奖项,不可谓不红。但更为人瞩目的是他的“人设”,完全不拘一格,没有一点身为公众人物的自觉,十分出格。为了车位和保安吵架,把骂他的素人挂到微博拒不道歉,对说要嫁给他的粉丝直接一句“看到你我恐婚”等等不胜枚举,爱他的人和骂他的一样多,粉丝极其狂热,但他不痛不痒,每天一副冷面冰山的模样,有人嘲他不是唱摇滚的,但又走那个范儿。金子野直接微博开怼:老子一张专辑够玩十年摇滚,***算个什么东西,滚出来叫我一声金爷。

这事影响很大,热搜明晃晃挂了两天,都以为他要糊了,结果不成想金子野非但没糊,通告一个接一个,更是趁热打铁出了张品质绝佳的专辑,一时风头无量。有好事记者追问他是不是后台大?金子野伸手往上指了指“头顶有天”。

可这其实不是人设,金子野心想,要不是为了钟有期,他比现在更野。头顶有天也不是胡扯,他其实已经秘密在国外结婚,背后是号称娱乐圈第一的林氏,林家手眼通天,一手娱乐圈,祖上红三代,是那年国庆站在城楼上挥手的一位人物。他知道自己就算横着走也不会有事,虽然这段婚姻非他所愿,金子野人生唯一一次低头就是结婚,这低一次头,几乎栽了半辈子进去。

跑车马力十足,金子野一脚油门,终于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回了家。他向来不称这里为家,只把给钟有期在北京买的那套小公寓做家,但他只要回来就必须回到这里,因此今年他给自己加了许多通告,宁愿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着。

半山别墅占地巨大,上来的山路上已经接连亮起了灯,路灯款式考究,设计是参杂了林氏家徽进去,寓意这是通往林氏大宅的路。第一次来的时候林以月就看着路灯和他说过,但金子野只觉得林家麻烦事太多,简直和林以月本人一样。

跑车轰鸣着开进别墅,车还没到,门口却已经等了人。佣人恭敬的沿着两侧分开,负责宅里所有事物的大管家推着轮椅,已经等在了宅前。

一张高背电动轮椅,初秋还没有降低多少温度,人已经盖上了绒毯,从腋下严严实实的盖到了脚底,把残疾的身体遮了个遍。林以月靠着头枕,因为常年不出门他的皮肤极白,比钟有期更白,是种几乎病态的苍白,一看就是久病多年了,但瑕不掩瑜,见过他的人包括金子野,无人能否认林以月漂亮到令人惊讶。

漂亮归漂亮,但看见他金子野就烦的心头直犯恶心。他打远就看见林以月带着人在门口等他,要是按往常他这一脚油门直接就开进地库,但今天林以阳来了,金子野实在也不想触这个霉头,林家那个剧还没敲给钟有期,他只能先哄着这二位爷,做个忍气吞声的上门“女婿”。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车停在轮椅前,一旁的佣人忙着上去开门,金子野比他们手脚更快一步,利索的钻出车门,钥匙往身旁一扔,皱起眉头冲着林以月直接开口“你哥呢”,“回来了,北京冷吧”林以月有点吃力的抬头,冲金子野笑笑。他和钟有期是完全不同的长相,没有那浑然天成的娇媚劲,真如天边皎月,清浅动人。

但金子野只觉得他是做作,吃喝拉撒都得靠人的瘫子,偏偏假装自己是个天仙。金子野有着几乎一米九的身高,钟有期常和他撒娇说亲不到,最后就变成了每次都是他低头先吻。林以月打小身子不好,受伤后颈椎更是遭到重创,但金子野别说吻他,讲话都得林以月抬头看他,他觉得自己忠诚无比,只是吝啬眼神给钟有期以外的人,对林以月更是靠近点都不愿意,弯腰根本不可能。

“真是墨迹…我问你你哥呢?”金子野眉头一皱,他生气时表情凌厉,很是骇人。林以月看着他,肩膀微微抖了一下,置于大腿上蜷缩的双手跟着抖了抖,微微痉挛“还没到…先回家吧好不好,阿野…他飞机…飞机晚呢,今天不一定来了,要是要是不来…你今天别走了”,是求人的语气,但不是什么动听的声音,金子野总觉得林以月说话跟卡在嗓子里出不来一样,跟钟有期没法比。于是这个人,除了有张好脸投了个好胎,其他的没一样金子野喜欢,要不是摸不准他那个难搞的哥,金子野真的会掉头就走。

“行行,知道了,赶紧回去吧,再吹两下风你马上又得发烧,回头你家里人一个两个都跟要吃了我一样”,金子野把手插兜里三步并两步的往宅子里走,一眼也没回头看。管家推着林以月的轮椅跟在后面,照顾林以月的佣人跟在他的身边,最后是其他佣人跟在他们身后,一群人像是打开了闸门的鱼,循序回到了大海。

金子野打着录综艺的旗号在北京和钟有期约会,少说在外面厮磨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连个电话也没给林以月打过。林以月也不敢和他打,刚结婚时他在外面留的久了林以月还会问问,直到钟有期接了他的电话,彼时二人正在床上缠绵,钟有期也是对林以月存了火,一开口就捏了个娇媚极致的嗓音“野哥忙呢,您有什么事儿啊?”,林以月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接着就是十分克制的低咳,最后只说“让他晚上少喝酒…咳咳…咳,少些应酬…咳…没事…咳咳…没事的”,“知道啦,哎呦,您快歇着吧”,钟有期直接撂了电话,回过身就搂着金子野,给他暴风骤雨一样的温存,美其名曰:泄愤。

这事闹的却不好收场,林家多年屹立不倒,必然不会全是林以月这样任金子野拿捏的性格。第二天清晨,金子野手机上多了几十个未接电话,林家老太爷亲自打给他,命令他火速回到X城,林以月接了钟有期这个电话直接咳出血痰,一夜间两次脊椎痉挛,等金子野回来,人几乎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儿了,足足养了大半年才能下床在轮椅上坐一会,为此金子野当然也付出了代价。他被林氏动了私刑,也受了不少伤,林老太爷大怒,还是躺在病床上的林以月亲自去和爷爷求情,才把金子野放出来。

这件事让金子野感觉更加屈辱,他几乎没再给过林以月好脸色,林以月也再也没给他打过电话。

金子野坐在餐桌旁,和林以月坐对面。眼神扫过去,半个月不见,林以月好像比之前又瘦了点。他看惯了钟有期有肌肉线条的身体,根本看不了林以月常年瘫痪的细瘦四肢,因为肌肉萎缩林以月一向很瘦,但这么看下巴好像又尖了点。

“瘦了?生病了?”他冷不丁忽然开口,林以月坐在对面,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开口关心自己,靠在头枕里的脑袋微微颤动,浓密的睫毛轻闪,极美的五官上也有了更加温柔的笑意“一点点…之前,有一点点不舒服,现在好了,不要紧的”,“好了就好”,金子野冷哼一声“不然你哥还不知道要怎么恶心我。”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阿野,哥哥是来工作的…他不为难,不会为难你”,讲是好了,但林以月显然是比平时虚弱,他听惯了金子野阴阳怪气,也不会恼,对于金子野他始终有无底线的纵容,已到了极度卑微的地步。林以月知道金子野不爱他,这是他强求来的关系,只能他低头他再低头,但是他不在意,他也知道,选择爱一个人,就等于有了更多比这具身体本身还让灵魂难受的东西。

“你临时说,临时说的回来…菜都备好了,我让…让厨房加了你喜欢的,但好像,没有太多…阿野委屈,委屈一下…”林以月说一段话就跟上了岸的鱼马上就要渴死一样,说半句就得喘半句。他从小就心肺功能不全,从前也只能拄着拐杖或者助行器慢走,身旁时刻要有人在。见此情景,立在一旁的女佣马上半跪下去,熟练的给他按揉心口,动作有条不紊,显然是做了许久的工作。

“别了,仅着你,仅着你,我随便凑合就行了”,金子野睨着眼看向他,林以月那病歪歪的样感受就跟听指甲在黑板上摩差不多,反正就是难受,哪都不得劲,“水呢,给他喂两口”,他招呼护工,“别等会再开始抽,别在你哥面前给我犯病。”

佣人闻言忙端来茶水,林以月的颈椎伤的实在太重,双手留下的功能几乎是微乎其微,连简单的挪动都难以做到,也做过一些复健,在确保不会给心肺增加负担的情况下进行,但效果甚微,在将双臂放置成交叉抱臂姿势时依靠肩膀用力耸动,能让双臂依靠重力落下来,就是林以月复健得到的全部结果,换言之他根本没办法完成任何事,连喝水也得佣人拿来吸管让他咬住。只是这些从来都是护工做,管家做,佣人做,林老太爷和老夫人心疼小孙子,来探望的时候也会亲力亲为的照料,除了金子野,成婚四年,他和林以月接触的次数是可以口头计算出来的——那就是在林家来人的时候,装装恩爱的样子。林家人来几次,他就照顾林以月几次。

林以月就着佣人送来的吸管喝了几口水,戴着洁白手套的管家从头枕上轻轻托起他的脖子,怕他不小心呛到,林以月喝的比常人慢,这麻烦又有些滑稽的姿态就直接进入了金子野的视线。金子野觉得光是看这一幕就辣眼睛,但病中的青年微微侧头的模样又实在很美,林以月已经换上了薄毛衣,圆领的领口处能隐隐约约露出下面的锁骨,清瘦突出,又白的发光。

再往下,金子野低下头玩手机,再往下那就不能看了。他们平日分房睡,但林家人来的时候他还是必须回到主卧,林以月的身子有佣人打理,自然是不需要他插手,但他免不了会看到,瘦的跟排骨一样的胸膛,层层赘肉的肚子,僵直平伸的手掌,从从指节扣向手心的手指,下垂的脚踝,拱起的脚背,还有林以月一年四季都得包着的成人纸尿裤…真是他想到就连饭都吃不下去的恶心。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说有敏感词不让发原文,就这样截图了~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今天就更到这里了,哈哈哈攻是个有很深劣根性的人,简而言之是个卑鄙小人,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看,要是喜欢我就尽量日更,不喜欢的话我就年更哈哈哈哈,希望大家多多留言鼓励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行了,差不多了上菜吧,忙这么久我也很累”,金子野拨了拨刘海,低头玩手机,和钟有期在微信里聊的火热,全然没什么人在家里的顾忌。哄了钟有期去吃饭,他也实在不想和林以月面对面坐着,准备赶紧把饭吃了上楼睡觉,他觉得自己也并非铁石心肠的人,任谁看了林以月的模样都会心生怜惜,只是每每想到林家强迫自己和他结婚,断送了自己的一生,金子野就觉得对林以月永远温柔不起来。

佣人推着餐车出来给两人布菜,放在他这边的是新煎的牛排,乳酪蛋糕,另一侧则是白斩鸡这样的中餐任他选择。林以月那边则不同,他胃口极小,每天还得灌一肚子药,每顿饭都吃不了几口。再加上身体原因,他的食物全都以松软为主,按重量称好,还不能放盐,不放盐的食物是可想而知的难吃。金子野一直觉得林家上下都针对他,因为林以月不能吃,他跟着吃了好久的什么豆腐,软糕一类,说是给他放盐了,金子野吃到嘴里味道跟没放根本没什么区别,这家人当主子的欺负他,做佣人的也不把他当人看。

他知道林以月知道他在外面有人,金子野也不藏着,最早的飞机就飞到北京和钟有期约会,钟有期跟着他的时间长了,对他的口味一清二楚,给他做了几道可口的家常菜,金子野吃着舒服,还不忘po上微博,他知道虽然林以月自己不用这种微博这些东西,每天只是尽可能的维护自己的身体。但总有人会告诉他,他不信林以月没让人监视自己。

钟有期搂着他撒娇,美艳的小情人是他知冷知热的小甜心,两个人又腻歪了一周,等他飞回x城,林家的佣人态度对他还是冷淡有礼,但每次吃饭送来房间时已经给他换上了正常的口味,这招对林以月果然有用。

只不过他当然不会再把顶级厨师做出来色香味俱全的菜po上微博,这些哪能比上钟有期亲手做的。

佣人给林以月戴好围嘴,坐在小软凳上开始给他喂饭。林家的佣人对林以月很是敬重,这点金子野是看出来了,但他一直没明白原因在哪,只是听说林以月对佣人很好,林家家规繁复严苛,在林以月身边就轻松很多,在他身边照顾的人几乎是完全不需要单膝跪地行礼的,这点金子野也承认,要是换作林以阳或者老太爷在这里,佣人必须得跪着给林以月喂饭。可这他妈不是废话吗?吃喝拉撒都指望人家,再不对着好点,哪天用枕头给你捂死了都没的说。

佣人拿起布好菜的小碗,用小巧的软勺盛出再送到林以月嘴边,金子野看着觉得好笑,想起来以前和钟有期聊天,经常说要是哪天私奔,就把林以月的家当都偷光,他吃饭的勺子都是黄金做的。

金子野开始吃自己的食物,他们之间在一起进食总是这样沉默,只有林以月偶尔的呛咳才会微微打破。再怎么小心,林以月依然时常会被食物呛到,青年轻蹙眉头低咳的模样又好看,喷出来的食物残渣和口水其实也不是那么恶心了。

好在这顿饭还算安静,这四年中其实他们少有正面冲突,也少有交流,金子野接过毛巾擦了嘴,转身就准备上楼。

“阿野…”那道低弱干枯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林以月不知道想和他说什么,金子野眉毛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但他没有转身,双手插进口袋,闲庭信步的晃上了楼。

反正你也没办法站起来拦住我。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金子野睡在客卧,这座别墅里要是非说哪里能让他有些归属感,只有这个小房间。这间客卧是卧房中面积最小的一间,几乎和佣人房差不多大,但是太大的地方让金子野凭空生出一种不安感,这是他搬来这里自己选择的地方。

他洗过澡开始护肤,过去其实他从不爱弄这些,心想男人糙点也就糙点了。可钟有期讲究,每天就喜欢捣鼓这些,小机灵鬼把瓶瓶罐罐每次趁他收拾回来就塞他包里,闹的他不用也不行。金子野站在穿衣镜前涂涂抹抹,少年时他就热爱健身,飙车,拳击,这些一个个让年轻男孩们血脉喷张的运动,他因此拥有了一身完美的肌肉线条,此刻裹着浴巾慵懒的站在镜前,和舞台上的万人迷不同,但却依然灿烂夺目。

就在此时,传来了几声“咚咚”声,门被轻轻叩响了。“进”,金子野也没多想,管家经常来送饭后甜点,但他出了声,也没人进来,只是又叩了两下门。金子野过去自己把门拉开,把手刚拉开他就又想关上,门外,管家推着林以月的轮椅就在门口,所以即使金子野说了进,林以月也不敢让管家推他进去。

“…”金子野眯起眼睛,像一只危险的猎豹。林以月来敲他门的情况可以说少之又少,多是有事必须得和他商量,他在心中思量,万一是那个剧有什么变动,自己该要如何应付。

然而此刻的气氛却莫名的温和了一些,林以月微垂眼睑,安静的靠在轮椅上。电动轮椅以他的舒适度为第一要求,因此宽大笨重,林以月瘦弱的身子陷在里面,周身被软垫塞满,配上他的惊人的美貌,实在是恬静又无害。金子野的影子投在他身上,林以月蜷缩的双手被搁置在了扶手上。

此刻他多像在拥抱他的影子。

“什么事”,金子野也不想浪费时间,这次是他率先打破沉默,男人抿住的唇角垂了下来,他披了浴巾倚着门,难得看起来有些放松。

“没什么事…”林以月的眼睛一直是金子野觉得最好看的,曾经也为这双眸子惊叹过,永远像含着一股水,又像宛如明珠一样璀璨。每当林以月抬起头微微垂下眼睛看他,饶是这么讨厌他,金子野也会收起一些身上的尖刺,他时常想起都觉得愧对钟有期,但细想之下贪恋美色也不过是一个男人,一个gay的正常反应罢了。

“那我睡了”,金子野作势要关门,但动作比平时慢了一拍,他是留了时间给林以月,要是林以月抓不住机会那就算了,当他没因为这个眼神心软过。

“阿野!”林以月出声叫他,金子野掩了半扇门,挑了挑眉等他继续说“阿野…阿野我…”,林以月也不要进来,他一着急嘴唇上的紫绀就会慢慢变深,“明天哥哥要过来,念念…念念要过生日了,我买了礼物,你送,你去送”,念念是林以阳的女儿,金子野本来就讨厌小孩,和林以阳的女儿更不可能亲近,林以月很是宠爱这个小侄女,但也从不逼金子野也跟着他哄孩子。金子野迅速在脑海中转了转,心里有了数,这是林以月让他去讨好林以阳的。

“知道了,拿进来”,金子野把门打开,这才发现原来一旁还等着几位女佣,女佣行礼后把礼物送进房间,恭敬的退了出去“还有没有事?”

“没有了”,林以月侧过脸,他的脖子也没办法大幅度转动,不过是微微偏过去一点弧度,蓦然地声音就有些低落“其实…让人来送就好了,我也就是…就是想看看你”,他几乎快要落下眼泪“阿野,我给你添麻烦了”。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金子野终于还是没把那句“你知道就好”说出口,他可以在剑拔弩张时一拳击倒对手,也敢在狗仔跟拍时开车撞向狗仔车,但他始终学不会应对温柔,这也算是他能和林以月维持了四年婚姻的原因之一,每当这个人软下来,金子野就没办法了。他把这种心软归结于同情弱者,丝毫不会和其他情感扯上关系。

然而他想起林以月那个泫然欲泣的表情就觉得心闷,一方面他很烦这种没事就哭啼啼的性格,一方面又确实觉得美人难过让人心疼。金子野去阳台抽了几根烟才把这烦躁压下去,再和钟有期开视频,听着对面一声声甜甜的“野哥”,金子野心里终于舒服了不少。

这一夜相安无事。

金子野起床通常比林以月早,林以月起床一整套程序下来跟军队似的一丝不苟,哪个环节都不能出错,不然头晕恶心痉挛,是要多麻烦就有多麻烦,加上吃药的时间每天不用上一个多小时是起不来的,这时候金子野都健完身了,两个人根本碰不到面,也避免了许多冲突。

今天也照旧如此,金子野不到七点就给自己收拾好准备去餐厅吃点东西,他这几天都没通告,钟有期今天也得回北京了,他的朋友基本全在北京,一时他也想不到什么理由可以飞回去又不被林家人问责,只好尽可能的避免和林以月正面接触。然而天不遂人愿,金子野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楼下坐着的人,顿时一惊,心中警铃大作。

林以阳还没到三十,岁数不大,但太早被林老太爷带到商场上厮杀,让他年纪轻轻就气势骇人,有种久居高位的贵气。金子野从小就出格惯了,金家其实也有些家底,但金子野父母根本管不住他,“野”性难驯是真的,他最看不上林以阳这样的人,条条框框约束太多。但钱和权势又真能压死人,钟有期的合同签在林氏公司下面,他怕林以阳给钟有期难堪,不得不忍着脾气听之任之。

林以阳一派贵公子的行头,他的眉眼更像林家人,英气逼人,下颌的弧度极为锋利,倒是和金子野有些像了。但他跟林以月的性格完全是两个性格,金子野感觉他三句话两句话都在挖坑,剩下一句就是对自己问责。他顺着楼梯不紧不慢的往下走,林以阳顺手拿过桌上的茶,眼皮都懒得掀起来看一眼。

“小月呢”,金子野走到林以阳对面坐下,林以阳用端着茶杯的那只手肘支着沙发扶手,似乎很随意的问起。他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拨弄茶盏,就是不给金子野一个正眼。

“没起呢,阳哥来这么早”,金子野也不吃他这套,自顾自的就点了根烟,林以阳也抽烟,只要林以月不在,也不会为这事和他叨叨,“是没起还是没起来?”啪的一声,林以阳把杯盖砸在杯子上,发出了一个不小的动静,他猛然抬头,看向金子野的眼神十分锐利。

“…”妈的,金子野在心里暗骂,死不要脸的东西,果然一来就给他挖坑,搞得他说什么都不是,要说还没起来,林以阳肯定问他怎么不在旁边帮着林以月起床,要说还没起,更得追问一堆林以月的近况。他是瞒着林家人和林以月分房睡的,林以月和他没说,但也没敢告诉家里人,不知道是觉得丢脸还是为了维护他。

“还没起”,金子野斟酌再三,想想现在时间还早,林以月多半是还没睡醒,这样稳妥一些。

“他上周生病了你知不知道,高烧四十度,心脏病都犯了”,林以阳没继续追问,他把茶放到桌上,双手抱臂话题直接一转“医生怕出事,打电话给我,你在哪,医生怎么不找你”?“阳哥开玩笑呢”,金子野勾起唇,有些玩味的看着他“我又不姓林,医生找林大少爷才正常吧”,他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呼出最后一口烟圈“上周工作排的太慢,我昨儿才回来”。

“是啊,你是忙得很”林以阳抬起下巴,冷哼一声“大半年的通告都排在北京,你可真是爱国啊,这么喜欢往首都跑”。

金子野还想说点什么,被林以阳直接打断“别说了,我去看看小月”。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金子野只能跟上林以阳,他其实可以找个借口不过去。但怕让林以阳和林以月独处,林以月再说什么不该说的,钟有期之前评价过他和林以月的相处模式,笑说金子野是个给林以月洗脑的pua渣男。

他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更没有林以阳和林以月之间这种兄弟二人相依为命的经历,以至于他经常觉得林以阳控制欲太强,也就是林以月会逆来顺受,现在林以阳还想永远控制他,简直是做梦。

两人一前一后,沿路的佣人纷纷行礼,离主卧越近门口待命的佣人越多,看起来林以月是醒了。

估计是先得了消息,管家在卧房门口等着接人。按理家中来人,管家应该率先在客厅迎着,但只有在林家这不同,规矩再怎么多,碰上林以月的身子就全不是规矩,管家要先照顾好林以月,再去忙别的事。

“大少”,管家先给林以阳行礼,再冲着后面的金子野行礼“金先生”,他是打小就跟在林家的老人,可谓主仆一条心,金子野每次都觉得自己比管家还像个外人,他觉得这种像是抱团一样的事幼稚可笑,觉得恶心,但完全不想融入。

“嗯”,林以阳微微颔首,就跟身后根本没金子野这人一样“小月起了?今天怎么样?”,“二少刚醒”,管家恭敬答道“刚病过还没完全恢复,二少的身体…您也知道,可能今天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见您”,“没事,是我来的太早了”林以阳也不为难他,他侧过头斜眼睨了一眼金子野,金子野正想着赶紧让经济人把过两天的商演接了,在这他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回过神正好看到林以阳在打量他,金子野挑了挑眉,这意思他马上就明白了,妈的,这是让他进去伺候林以月起床。

“阳哥不进去”?金子野似笑非笑,林以阳自己不愿意伺候他弟弟让他伺候,真是想的美,“我进去小月尴尬,你去,我等会和他聊聊天”,“小月肯定想你啊”,金子野怒极反笑“阳哥多久没来了”,“我看他肯定更想你”,林以阳意味深长“你多在家待待他就不会想别人了”,他哼了一声,伸手扣了扣墙,指间戴着代表林氏的戒指,十分惹眼,林以月也有一个,但金子野几乎没见他戴过,他蜷缩起来的手指上原本一直只有一枚和他同款的婚戒。后来有一次金子野故意恶心他,说林以月的手指变形,挛缩内扣,手指像少了一截一样,从来没人这么明晃晃的当面讽刺过他的残疾,林以月直接就被他说哭了,第二天就把戒指摘了,金子野也没问他放哪去了,扔了自己也无所谓。

“我就在隔壁会客室,有什么话等小月起来慢慢聊”,林以阳一字一顿,听着就像在警告金子野好好伺候林以月。

金子野连表面的风度都不想再维持,他冷下脸时周身气场都变的凶狠起来,没再接话,金子野一言不发的进了主卧,管家和几个佣人礼毕后立刻跟了进去,十足的默契,生怕金子野对林以月不好。

卧室内点着香,金子野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感觉男生房间熏香实在多此一举,但又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好闻。不知道是因为林以月常年熏香,还是因为香点在林以月的房间,金子野总是觉得,这香味是能让人马上想到林以月的。

天边孤月,溪中清泉,其实他是这样的人。

说是卧室,但主卧空间极大,进了门还要转几个小房间,但房间内装饰却很简单,比其他房间都显得空旷的多,林以月没事连卧室都很少出去,一年四季都在这待着,里面减少摆设,为了方便他自己用轮椅控制。

鼎鼎有名的林氏,林氏惊为天人的二少,也就困在一个房间里过了碌碌半生。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床外围了一层纱幔,外面有两个佣人端着托盘等候。金子野掀开纱幔直接走进去,床边已经有三位专业护工在,两人分别在按摩林以月陷在被褥中的手脚,剩下一人手持氧气面罩,隔几秒钟就放到林以月的脸上让他吸一口,再慢慢延长时间,等他完全适应自主呼吸。林以月闭眼靠卧,小巧精致的双唇上紫绀明显,谁都能看出来状态不好。

他睡在双人床的一侧,床边摆放着各种仪器,金子野基本不认识,大多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只是林以月这样的身体情况,原本睡护理床更方便,但他坚持在房间里配了华丽巨大的双人床,虽然每个夜晚都只有他自己。金子野从来不问,林家的钱林以月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但其实他明白,林以月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和自己同床共寝,哪怕就是林家来人的时候,金子野过来和他装装样子也行。就算知道金子野是过来走个过场,睡一张床也像花了三八线一样,林以月还是高兴。

金子野知道,因为那些时候林以月真的是,太显而易见的开心了。

看到金子野进来,三位护工明显有些惊讶,三人面面相斥,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起身行礼。林以月听到动静,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只在看到金子野的一瞬间迸发出生机。

“阿野…”林以月努力动了动,细微的挣动落在了在场四人的眼中,护工们连忙回去继续工作,只有给林以月吸氧的护工停了下来“不用…不用吸了”,“二少,再吸几分钟吧”,护工是位年长女性,对林以月的身体多有了解“不然心口还得难受”,“没事…没事了…”林以月艰难的转头,看向金子野“阿野,阿野来了…”,金子野站在床尾,有些手足无措,他都很少进来,更别提照顾他了,有时候能帮着托一把林以月都算是奇闻“你哥来了,我来看看你,他隔壁等着呢”,金子野一歪头,示意林以阳就在隔壁。

林以月立刻明白金子野为什么会过来,他垂了垂眼睛,遮住微微失望的表情“我…我这就起,阿野…”他喘了喘气,加上几声低咳“咳…阿野…咳咳,别…别怕…”,“我有什么怕的”金子野觉得好笑,他上前一步,勾起一个浅笑,其实并不是他心情很好,只是无意识的安抚笑容,在舞台上面对粉丝也经常这样,但对林以月而言已经算是罕见了,是他多么多么珍惜,来自金子野的温柔。

“我抱你起”,金子野也没想和他多说废话,麻烦事是越少越好,既然林以月自己觉得不用吸氧了,那他把林以月抱上轮椅就好,他正想抓住林以月的手腕,立刻被一旁的护工制止了。

“金先生,二少身子弱,要慢慢来,急不了的”,家里的佣人对金子野的所作所为基本都看在眼里,护着林以月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按摩还没结束,大约还有十分钟,请您先等我们工作结束”,金子野眉头一挑,他知道林以月的身体要按摩,但根本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他看了看护工,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戏弄自己。

“没事的!陈姨…陈姨…”,林以月声音低弱,喊不出多大的声音,但断断续续的说着,求助一样的看向护工“陈姨…我没事,陈姨…我今天…今天还好的…”他几乎快要低声哀求,肩膀努力耸动着“不然一会…一会我就和哥哥说…说,说回来休息…好不好…好不好”?

三位护工都显然心疼的不行,金子野站在旁边不上不下的,却觉得烦了,他看着林以月,心想这个瘫子怎么能这么多事儿啊?

“金先生”,护工冷淡地声音响起,把金子野拉了回来“二少看来是想和您待在一块,要不您给二少揉揉,晨间按摩是一定不能少的,不然大少在这,我们也不好交代”。

金子野心想,要是能动手,他现在就会把这个护工按在地上打一顿,管她是不是女人。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今天更新结束啦,明天就可以写到金爷照顾温柔甜美小少爷了,开头打了个酱油的初恋小辣椒也要出场了~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各位集美楼主发现中间抽了楼,为了不影响大家阅读顺序,把后面的文都删了,现在按顺序补上~谢谢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气氛陡然变冷,三位护工面面相觑,于情于理她们都不敢在金子野面前发作。金子野一个个从她们身上把眼神扫过,他一点儿也不怕,收拾不了林以阳,还收拾不了几个护工?收拾不了林以月?他知道林以月在乎自己,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

金子野很有意思,一身反骨就是会和别人对着干,林以阳让他进来他不进,林以月让他走他又不走,护工让他照顾他不愿意,现在觉得他耽误事请他出去,他也不高兴。

“阿野…”,细微的声音响起打破僵局,林以月的声音几不可闻,他缓了缓才睁开眼睛,瞳孔中水雾迷蒙,人却不像清醒,他没说什么,只是细细唤了金子野,像只委屈的小猫咪。

“二少,您好些了没”?护工小心翼翼的问,唤来外面的佣人取来一块拧干的方巾,给林以月仔细擦了擦额头,“要不今天咱们就躺着休息休息,这才刚退烧没两天呢”。

“阿野…阿野…”林以月意识不清,只知道叫金子野,搞得金子野不过去也不行,现在伺候两下,全当应付林以阳了。他慢悠悠的晃到床边,护工默契的给他让了空出来。“在这”,金子野放低声音,伸手拨了下林以月额前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金子野心里感叹,这人长的是真好看“实在起不来就别起了”。

“阿野”,林以月看到他,露出一个很委屈的表情,他平日连话都没机会和金子野说上几句,但身上难受的不行,意识不清时总是会迷迷糊糊的叫金子野,林家上下都知道林以月的这个习惯,除了金子野自己不知道,“我好疼…”

“给你叫医生”?金子野也不知道他现在这会是醒了还是晕着“你哥在呢,我给他讲一声去”,“不去…不要去…阿野可不可以在…”,林以月小声的求着,眼睛忽闪忽闪,他身体不能动,只能尽力去把头转向金子野“阿野陪陪我…陪陪我吧”,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因为意识慢慢清楚,开始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等反应过来自己在求金子野别走,林以月就不敢再说了“我等一下,就好了…就没事…”

“他现在这样要不要叫医生过来”?金子野眉头一皱,心想这问林以月估计是也问不出来什么了,看他讲句话都费劲,于是转头问护工。开始并没有人回答他,还是为首年长的护工思索了下站出来,“金先生,二少时常这样,休息一会就会好些,他才刚刚病过,比平时虚,您要是”护工斟酌着措辞“您要是多关心关心二少,很多时候比医生有用”。

行吧,金子野哼了一声“绕来绕去还是绕回来了,有话直说不行?”他的那点温柔消失不见,但手上开始动了,“可别说我没照顾过”,金子野桀桀一笑“我可比你们照顾的早”。

他把手伸进被子,直接把林以月的胳膊拿了出来。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这话不是随便说的,金子野是真的会一些护理。

原因无他,当年他被迫答应和林以月成婚,并不是马上就办了手续,林以月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硬是花了两年多才算脱险,每天躺在加护病房用钱续命,但是c3损伤四肢瘫痪已成定局。林以阳把控一切,是硬逼着金子野去学了护理,虽然婚后他从没照顾过林以月,但当年林以月在医院时,他确实陪过一段时间,只是林以月自己不知道,这些照顾他的护工当时也没被安排到林以月身边。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忘的七七八八,但多少还记得一些,其实真给林以月揉几下他到也没觉得有什么,就是单纯的咽不下这口气。很多时候没地方发脾气,只能全撒在林以月身上。

金子野把林以月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隐在睡衣下的手腕细到不堪一握,金子野都怕一使劲就给捏断了,腕子上松松散散挂着串手链,是林以月身上唯一的饰品。金子野当然不可能送他东西,于是也不知道这玩意儿从哪来,谁送的,他自己在外面养着钟有期,也根本不在意林以月是不是也养了几个小男生。

金子野坐在床边,开始给林以月按摩。他常年摸琴打拳,指腹有一层厚茧,钟有期其实和他差不多,是个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跟着他一块浪一块野的小辣椒,金子野摸惯了钟有期的身体,摸林以月的其实颇有些新鲜。林以月已经算是保养很好,碍于无法做过多的复健运动,他的肌肉已经完全没有,四肢消瘦看起来就毫无生机,但好在皮肤白嫩,金子野的印象中林以月很少有压疮之类的并发症。

因为如果有了,那他肯定是要被林以阳拽回来骂。

这是什么形状,这手怎么能变形成这样?金子野心里暗想,在医院陪林以月的时候,林以月的四肢还没开始萎缩,堪堪维持一个正常的样子。只是那时候林以月被剃光了头发,开了气管,五官肿胀的不成样子,金子野尤其喜欢美人,当时对林以月的印象就只想着他会不会毁容?难道我要和这个丑瘫子过一辈子?

还好这张脸没事,金子野默默想,他掌心很热,贴在林以月的手臂上一寸寸揉按,再撑开手指替他慢慢活动手腕,他自己不在意,但林以月是看得到的。

那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十指相扣。

手指掰开有些**的疼痛感,林以月习惯了,但依然怕痛。护工往常时帮他按摩,总要好言好语的轻声哄着,可是现在他又觉得自己能忍。

怎么不能忍呢,其实什么疼他都能忍。

这是他喜欢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人,用卑劣的手段,留在身边的人。林以月知道金子野不喜欢他,知道金子野有过很喜欢的男孩,他从没做过亏心事,只有这件事他觉得始终愧对金子野。

那他对自己不好,又能怎样呢,都是该的。

可现在的时间,能不能稍微长一点,让他能看看他的阿野,虽然从来都不是他的。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二少,金先生,那我们先下去了,就在外面候着,有事您叫铃”,三位护工彼此看了看,很有眼色,礼毕后准备退出去,把时间空间都留给金子野林以月,但他们明显对金子野不怎么放心,话是对林以月叮嘱的。把林以月的唤铃放在他脸颊边,这东西是吹气控制的,金子野也是和林以月在一起才知道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能让林以月用。

金子野低着头看林以月的手,发出一声冷笑,手下的力度忍不住加重,反正轻点重点的林以月也感觉不到。他心里直犯恶心,防他跟防贼一样,他要真想对林以月做什么,摆个铃有什么用?林以月身上还有用的地方也就是张嘴,那小牙口就算咬他一口估计都出不了血。

“走了…走啦”,林以月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他身上还是难受,全身又麻又疼头也晕着,捡不出来哪里是舒服的地方,但他不想金子野为难,再怎么贪图这一时半会的安宁,暴风雨始终是暴风雨“不用做了…阿野,一会辛苦…抱我上轮椅,我去和哥哥说…就好了,别担心”,他停下来,慢慢调整呼吸“阿野…想要的,我能给的,都给,都给你…”

“少说几句废话,省点劲和你哥讲吧”,金子野懒得听他断断续续跟掐着嗓子一样的声音,也想尽量减少时间,但该给林以月揉的还是要揉,现在多费点功夫,总比看着他在林以阳面前痉挛的好。金子野给他按摩好一只手,再把另一只从被子里拽出来,林以月看起来好了一些,他的耐心也就没有刚才多了,但林以月看他干什么都有滤镜,也不敢再说不让他按摩了,他不知道哪句话金子野喜欢听,哪句不喜欢,只得由着他做事。但有谁会反感这种被喜欢的人照顾的感觉?很是难得的,一抹淡淡的绯红飘上了林以月的脸上,这张绝美的脸蛋多少有了些人气儿。

“哪疼”,金子野低头按摩,也没抬眼看林以月,忽然低声问出一句,林以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嗯”?“我跟你说话是不是就这么费劲”,金子野抬头,表情不悦“我问你哪疼,你不说难受吗”?“不疼…不疼…”林以月一惊,生怕金子野不高兴,忙着努力摇头否认“不疼了,好了的…阿野辛苦…”,金子野抿抿唇没讲话,心说白问,真是没办法沟通。话说不顺溜就算了,还听不懂人话。

只好全给他按一遍了,不必落人口舌。

金子野虽然嫌麻烦,但实际做起来才发现工作量没那么大,不明白为什么天天林以月都得一堆人伺候着,林以月瘦成这样,这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工作吗?

他把林以月的双手按摩好,林以月体温失衡,瘫痪的身体血液循环极差,再怎么揉也不会热起来,还是冷冰冰的硬着。钟有期也怕冷得很,每次捂不热,金子野都直接把外套一脱,拽着那双白玉似的手就贴进胸膛,习惯使然他刚刚差点也把林以月的手放进去,发觉这想法金子野差点给自己一巴掌。

乱想什么呢。

那双白嫩柔荑,被金子野摆在林以月身旁两侧,它们被金子野拽直拉伸时抖了几下,接着就恢复死寂,等金子野松开手,他们就像被拽坏的伸缩玩具一样,又蜷缩成奇怪的模样,像是两朵长坏的花苞。

金子野往后坐了坐,从床尾掀开被子,露出林以月的腿,视线接触的一瞬间金子野下意识的移开眼睛,这双脚简直是奇景惊悚,实在不是常人能下得去手摸的。

林以月的眼神没有一刻舍得离开他,自然也看的到他的一举一动,男孩的自尊心一次又一次安静的破碎,他从小被林家呵护长大本就不是什么很坚强的人,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努力的仰起头。

让眼泪悄悄流进枕头里。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林以月没开口,原本他很想说要是金子野嫌恶心就不要看了,可再怎么那都是他自己的腿,他猜不出金子野下一句会说什么,林以月实在承受不住他爱的人一遍又一遍拿身体的残疾攻击自己。

又不是不会难过,不是不在意,会更难过,因为更在意。

他多少也有些了解金子野的脾性,不能和他对着来,而且林以月没什么原则,原则原本就是金子野高兴就好。他默默收拾自己的心情,努力适应身体的不适,再去给金子野以温柔作为回馈。

他怎么想的金子野当然不知道,两人床头床尾,中间隔的何止钟有期,多的像隔了一个银河。

金子野把视线移回来,他不能一直不看,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反正也就仅此一次。他如法炮制,本想抓住林以月的脚腕把腿拿出来,但脚腕连接脚掌实在是让他太过难以接受,于是只好改抓小腿。林以月两条腿竟然不是一般粗细,金子野以前从没注意过,看起来右腿情况像是更好一些,但也十分僵硬,又冰又凉。至于双脚形状更是不可说,护工把软枕从林以月的足下撤去之后,这一双脚掌只能以侧放形状相对搁着,双脚脚背几乎四分之三都贴着床单,脚心朝上,脚趾和手指状况类似,往里内扣缩着,左脚大拇指更是翘在二趾上,明显比右脚萎缩的还要更严重些。

“你怎么都不带个足托”?金子野实在忍不住,他把林以月的腿拿到腿上,动作小心了些,因为他也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气,比起可以随意使用的躯体,这看起来真的更像是个易碎品“左腿怎么回事?怎么差这么多?我也没印象你左腿断过。”

“啊…”林以月侧过脸去,有些难以启齿,他时常自卑,并不是源于瘫痪之后“戴了,用处也不大,而且…晚上也不能脱掉的…我用不上”,又耐心解释,丝毫没有因为金子野的询问感到不快“心脏…在左边…一直一直都,左边不好,小时候,病的严重,左边会痛…也很麻,不能动,用不上力,它就…一直…所以严重一些。”

“嗯”,金子野应了声,心想真是林以月的作风,身娇肉贵小少爷,有钱就是好,打小就有人床前伺候,他低头不再讲话,伸手握住林以月的脚掌,另一只手把那看得见青色血管的细细脚踝握住,托着他的脚掌轻轻活动了两圈,他也不敢多动,林以月脚变形太厉害,他找不准穴道。接着去给林以月的双腿按摩放松,尽量缓慢的做些伸展动作。

“阿野”,林以月轻轻出声“以后…不用做了,我的脚,太难看了…”,“是难看,我没见过都能变形成这样的,你让护工多揉揉也比现在好啊”金子野迅速接了话,林以月虽然知道他不会安慰自己,但仍然鼻头一酸,他太容易被金子野伤害,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就听见金子野又说“知道难看你怎么不治?足托戴着会疼?你又没感觉”,“戴…好,我戴”,林以月小声的应了,就当作这是,在关心自己吧。

金子野把林以月的双腿按摩好,出去找佣人拿了块湿毛巾擦手,林以月的脚说不定比他的手还干净,但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起了”?金子野站在床边,冲着林以月一挑眉,他的下颌线非常优秀,是极适应大屏幕的脸,林以月小声答应,但又害羞的不行。

“你要不要插鼻氧”,金子野这句话是真的关心,他手已经插在林以月的脖子后,忽然又站起身问道,“不用,不用了!阿野…慢一点,慢一点就好了,我可以…可以适应的”,林以月生怕他去叫护工,好不容易金子野能抱他,能愿意抱他,他不想让护工再进来了。

从小到大金子野从来都是被人追的,林以月这些想法他用脚趾都能猜到,金子野勾了勾唇没再讲话,把手插进枕后,托着林以月的脖子,慢慢把他打横抱起。

轮椅就在一边,金子野把林以月放上去,人倒是还好,但他没经验,把人放了就松手。“阿野!”林以月轻呼道,整个身子就往一边倒去,“*****!”金子野情理之下爆了句粗口,他一把拽住林以月侧倒的身子抱进怀里,这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林以月倒在他怀里,两个人一起坐在地上喘粗气。

其实林以月偷偷开心极了,即使忽然而来的天旋地转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过去,但他知道自己在金子野的怀里。金子野接住他的时候,林以月的鼻子磕在了金子野的肩膀上,很痛很痛,但他现在只想偷偷笑,今天应该是很好的一天。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怎么肥事又抽我楼!!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但金子野可不敢再抱他了,把林以月放回床上,叫了护工进来抱他上轮椅。护工三个人分别托着林以月的脖子,上半身,和双腿,才把林以月抱到轮椅上坐好。坐上去的时候林以月那双变形的双腿还抽动了一阵,护工给他揉按下去,又忍不住和金子野说,这是按摩不够才造成的。

“我又不是护工,我怎么知道要怎么揉?”金子野脾气有些上来了,林以月忙出声护他“没事没事…阿野,阿野很好了…是我自己,我太麻烦了”,林以月脾气好,家里的佣人在林以月面前比较随意,总把他看做自己的孩子。但忘了金子野不是这样的人,一时也知道是自己失言,和金子野赔了礼,众人便都不再讲话。

金子野站到窗前,给上面小窗拉开一条缝,点了根烟抽着。护工见此情景,默默挡在林以月身前,给他披了一条披风。他们手脚麻利,再给林以月调整头枕的位置,轮椅是专门为林以月定制的,符合他的身体情况,因此他可以在调整好坐姿后陷在轮椅里坐稳,虽然笨重了一些,但不需要胸部束带等这些的辅助,减轻了心肺的许多负担。

护工再给拿来新的弹力袜给林以月穿上,防止静脉曲张,男人穿这种长筒袜大多显得奇怪,林以月穿起来却还好看一些,他模样阴柔,腿又细,只是脚上的残疾是怎么都遮不住了,护工拿来软枕给林以月垫在脚下,左脚连软枕都有些踩不住,虚虚点在上面,像两条无骨蚯蚓。

金子野想了想,怎么想都还是觉得恶心,只能庆幸每天护工在林以月起床前就帮他换好纸尿裤,否则要是这也要他做,他是没办法像现在一样心平气和的。

林以月心情却是明显很好,被护工送去洗漱前一直在看窗边的金子野。男人身材修长,靠坐在窗边,一条腿踩在窗台上,举手投足,飒飒如林间风。

要是能多看看就好了。

金子野连抽了好几根烟,林以月才被护工推出来,他跳下窗台,准备跟他一块去见林以阳。结果刚靠近他,林以月就忍不住开始咳嗽,金子野知道是他烟抽的太多了,但让他回去换又实在麻烦,根本不可能愿意“行,二少爷,我就该离你远点”,金子野冷哼一声,径直往门外走去。

护工推了林以月的轮椅跟在后面,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字数:88783

帖子分类:月儿爱海天

发表时间:2020-03-26 20:46:00

更新时间:2020-04-15 07:48:15

评论数:93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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