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百度贴吧 >  元淳 >  【淳玥】《浮生微凉,莫失莫忘》楔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

【淳玥】《浮生微凉,莫失莫忘》楔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淳玥】《浮生微凉,莫失莫忘》
楔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忘川河畔,奈何桥头,彼岸花开。
菩提树下,三生石旁,嗔痴苦海。
佛曰: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答曰: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
随即莞尔,不知所云。
君隔天涯,我离海角,浮生微凉,莫失莫忘。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文首祭度娘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从未拆过官配cp的我颤颤巍巍的打开贴吧准备搞事情,有多少人喜欢公子和淳儿呢?举起你们的小爪爪,让楼楼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奋斗,不然总觉得拆了官配的我好奇怪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浮生微凉,莫失莫忘》
第一卷
【浮生辞】
北魏永熙三年,孝庄帝诛杀权臣尔朱荣,一时,朝野动荡,群雄纷争。尔后,宇文泰于长安拥立元宝炬为帝,是为文帝,改年号大统,史称西魏。然,魏恭帝三年,宇文泰卒,宇文氏族执掌西魏政权并辅佐泰之子宇文觉登基,建立北周,西魏亡。
同年,燕北燕世城之子燕洵称帝,娶南梁长公主萧玉为妻。大婚当日,红装十里,桃红似血。少年帝王江山为聘,彼国公主青丝待挽,端的是才子佳人,莫不般配。
漠北塞外,孤坟独立。凌冽的北风扬起女子的素色衣裙,凌乱的青丝掩了她的容颜,神色不明。发间的珠玉脆响,于那寂静而广阔的黄沙荒垠之中分外刺耳。枯瘦的手指缓缓抚过墓上的名字,终是,泣不成声。
彼时,长安城内歌舞升平,歌女唱着离合悲欢,文人吟咏灯火阑珊。而那不远的城外彼岸花开,妖冶如血。佛经有云:“彼岸花花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千与千寻千般苦,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一颦一笑一故人……”台上的戏子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本,阁楼的说书人讲着前世今生“白衣的公子,倾城的公主……醉了浮生……”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第一章】


刺骨的寒袭了全身,倒下,阖眼,女子的脸消失于眼前,不见亦……不念。
发丝绞着衣衫混着水中微弱的光轻拂他的脸,身上繁密的刀痕处沁出细长的血丝,在那幽深而稍显黯黑的湖水中散开,绽放,簇拥着那袭白衣。
“苦非苦,乐非乐,一念而已。执念起,困于此生,一念灭,心安淡然。”
缥缈而悠远的声音传入耳畔唤醒了沉睡于花间的公子,目之所及,红色的彼岸花随风摇曳,恍了他的眼。
“执,苦之源也。”
循那声音而去,公子眉眼间尽是疑惑,侧目,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僧人,手执念珠,神色淡 然。
只一眼,公子了然。
“安忍不动,犹如大地,大悲大孝,地藏菩萨。今日菩萨可是来度我?实则菩萨多虑,既已身死,无欲无念。”
“心若不愿,念便不散。”
“再是不愿,只要淌过那忘川,喝了那孟婆汤,前尘往事,如烟俱散,情散念亦断。”公子闭目,薄唇微抿。
菩萨含笑“施主可曾见忘川?”
公子摇头,“未曾。”
“既不见忘川如何忘?没有孟婆如何舍?施主可知,心有未了者望不见川,淌不了河,喝不到汤。非吾不给,实则施主不愿,不愿舍前世、断执念。”
公子不语,只远眺那一片红。曾听人言,彼岸花过忘川褪色为白,一身怨念嗔痴皆溶于水,独留赤子纯真。而这花海竟是红的如此妖冶,带着几分鬼魅。
“不是我不愿,而是……得不到,放不下,忘不了,终有不甘。”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施主可愿独去某地做一度化人,度己度众生。待你执念放下,再回这花海寻我,去往下 一世人间。”
“某地?”公子不解。
菩萨大笑,“度痴人怨念,随心,随性,随缘。”
“随心,随性,随……缘……”待公子抬头,那僧人已消失于万丈花海中,没了踪影。
公子茫然,随即苦笑。忽而,头痛欲裂,一时晕厥。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第二章】
“宇文玥……宇文……玥……”
又是缥缈而幽远的呼声,断断续续,喊的有些急切,还带着些许哭腔。
刺骨的寒意笼罩全身使他身体微微发抖,似远若近的叮铃声夹杂悲戚的哭声让他在混沌中慢慢清醒。一滴泪滑落至他的眼角处,在冰冷的脸颊上愈显滚烫。
翻开沉重的眼睑,入目是少女惨白的脸,欲开口,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个字,只觉心里疼的紧。旋即,便被人抱住,耳畔是压抑的哽咽和颤抖的说话声。
“冰坨子,我还以为……你死了。”
宇文玥咬住惨白的唇直至渗出血,疼痛入心他才方觉如梦初醒。一切,原是梦,只是这梦太长,亦……太真。
抬手,轻拍了拍颤抖的少女,终是笑了。
是夜,回到青山院的玥公子大病,连续烧了两日。待转醒,只觉头脑混沌,已不记诸多琐事。脑中尚有些许零碎片段,一僧一花海,一湖一女子,却是不记得女子是何模样,僧人同他说了什么。罢了,终究是梦,深究无益,只是心中倍觉怅然若失,不知何故。
身旁的小公主还在酣睡中,他躺了两日,她便守了两日,一刻不曾合眼,直至他醒来才昏昏然睡去,却似睡得极不安稳,眼睫毛微微抖动着,秀眉微皱。将她从床沿抱起放至榻上掖好被子后他才走出房门,坐在繁花开落的树下悠悠望着远方,眉宇间尽是散不去的忧愁。
十二岁的元淳那时还不晓得什么叫忧愁,却在看到花下十五岁的少年时将忧愁参透。蓝天、白云、繁花、微风和一位白衣公子,本是极好的画面,却生生被少年眼里的凉薄割裂开来。欣长的身影在宽广的院落中显得孤单而寂寥,似是遗世独立的谪仙,却与尘世无关。小公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公子,不自觉皱起细长的眉,好看的眼禽满了不安与担忧。一阵微风拂过吹起发髻旁的步摇,珠玉叮铃间少年已侧目,只见一个小脑袋蓦地缩回,未几,又探出来对着他傻笑。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第三章】

少年眉心舒展,倏然,却似想起什么,双眼微眯,有些淡漠的看着她。小公主正欲开口,却在看到那凛冽的眼神后讪讪一笑。那日要不是为了救因贪玩滑入水中的她宇文玥也不会躺了这许多天,终究是自己不对。
“冰……呃,不,宇文玥,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会生病,可我也不知道你水性那么差居然沉下去了,还是我叫人把你捞起来的,你说你……呃……”似乎终是意识到自己是在认错,她干笑着瞥了一眼坐在案几旁喝茶的玥公子,看着他那抹笑咽了一口唾沫。若是放在平时,这笑亦是人畜无害,只是今日却是稍显诡异。
小元淳终是无力的垂首
“玥公子,我错了。”
宇文玥淡然一笑:“臣不敢”
“你!”(怒目而视)
“臣惶恐。”(呷一口茶)
“宇文玥!”(拍案而起)
“臣在。”(起身拱手)
“……”
没错,道歉需要勇气,吵架需要力气,显然,这三五句话既磨了她的勇气,也耗了她的力气。而那云淡风轻的少年却是占了上风,就是平时调皮捣蛋的公主殿下也制不住他。看着趴在桌上软如无骨的女孩和那气鼓鼓的脸颊宇文玥挑了挑眉,“臣知道了。”起身,离开,独自留下一脸惊讶的小公主。
后来,公主元淳回宫后因此事受了责罚被关了禁闭,却也日日差了那小宫女往青山院送东西,旁的不说,就是那补药也是堆了好几箱子,只道“公子体薄,需要大补”云云,逗得月七笑的气岔。于是,最后,那药膳尽是入了月七之口,吃到最后鼻血流了一身……
解禁后便一路直奔青山院,看着空空的药盒嫣然一笑,很是满意。
“宇文玥,药膳好吃吗?”
“好吃的紧,多谢公主。”
而月七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家公子,鼻翼间充斥着血腥味。
“月七,你怎么了?”看着用白纸将自己两个鼻孔堵的严严实实的月七小公主很是好奇。
“没……没什么,方才撞柱子上了……”
“哦,下次小心点。”说完头也不回的跑进宇文玥的房中喝茶,很是惬意。
月七抬头望天,一脸哀怨。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给这个格式给跪了,好像怎么调都不太对,电脑上好的到手机上也不对大家将就看吧,我再试试调格式,所以删了两楼,都是因为格式没调好,见谅。然后,就是楼楼作为大学狗最近在考试周没来得及更文所以拖了许久,大家见谅见谅。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放两张美图,收图啦~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第四章】


待到从青山院出来已近黄昏,元淳却是不愿乘步撵回宫,只携了采薇走在熙熙攘攘的长安街头。看着西斜的太阳和微黄的花灯小公主巧笑嫣然,却全然没有看到街角的少年。
一身紫衣端的是高贵俊逸,一双狭长的凤眼微眯,唇角轻扬。转身取了一盏花灯走向驻足玩闹的少女,却被其身后一闪而过的人影扰了心。
小公主抬头,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欢喜。
“燕洵哥哥!”
少年抬头,正对上一双弯弯的月牙眼儿,顿时扫了烦忧。
“淳儿。”
小公主匆匆跑过,接过燕洵手中的花灯,笑的开怀。
少年亦是畅然,伸手拍拍她的头看着她玩闹,直至月挂西楼才拉着她踩着一地的月光回了宫。
彼时的青山院中公子正在小憩,颤抖的身子和额上的冷汗显示出他睡得极不安稳。又是那片冰湖,还是一个女子,绚烂的彼岸花,莫测的僧人和刺骨的寒冷,一帧又一帧的画面闪过直至一片惨白,睁眼,已是清晨。
今日无那话痨小殿下青山院显得甚是幽静,却清寂的有些可怖。清晨和煦的暖阳透过窗户照在公子的脸上,微闭眼,任暖流入心,驱了身上的寒。
院中家奴正在忙着拾掇花草,小丫鬟头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响,就似那夜混沌中元淳的步摇响的清脆,将他从迷蒙中拉回。
青山院不养闲人,他从小就晓得这个理。出了房门入了宇文灼的屋,他显得恭敬而端肃。眼前这个身残的老人正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着他,未几,只言一句“好自为之”,旋即沉默。他朗声应下,退去。
宇文玥晓得,他即便是这三房的长子,青山院的玥公子,在那老人眼中也只是振兴家族的工具。故,他呵责他,若是苦心经营的棋子因一黄毛丫头没了,岂不是功亏一篑,贻笑大方。玥公子苦笑,入了后山习武。
而在那深墙大院内,锁着一个小公主,享受着荣华富贵,看遍世事繁华,饶是玲珑剔透,亦是看不破人心虚妄,不解阴谋阳谋。贵妃亦不知这保护于元淳而言是好是坏,可她是真真忘了,再华丽的包装,一旦撕开,便是血淋淋的伤。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第五章】
月色入户,窗角的花团在微风中跳跃,斑驳的碎影映在清冷的大殿内,看痴了榻上的人。

元淳素手抚着花灯,圆滚滚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地砖上的疏影,不晓得在沉思什么。身上粉色的衣袍滑落,静静地躺在她的身旁。

“繁华如长安,辉煌如皇城,却终不是让我欢喜、使我心安之地……”
元淳忆起白日里燕洵醉酒时絮絮叨叨反复重复的话,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平日里见惯了那少年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如今若非亲眼所见,她是不信他会这般的。原来,人心并非铜墙铁壁,不是无坚不摧的,绚烂如他,竟也会黯淡。

翌日,宫外传来消息,城北爆发瘟疫,已有多人暴毙,致使长安城内人心惶惶。天子大怒,调集军士及太医院医者数人赶往城北进行救治隔离。

元淳闭目,侧耳听着殿外来往繁复的脚步声闷声叹息。未几,刺鼻的药熏盈满室内,稍显呛人,当真是病不染人人自染。揉揉太阳穴元淳起身,戴上面纱便悄悄溜出皇宫,此时宫内上上下下皆是忙乱不堪,众人自是无暇顾及养在深闺的公主。
城楼上
城楼上的风有些凛冽,身上轻薄的纱裙于风中翻飞,银色的发带绞着发丝高高扬起,稍显凌乱。忽而,身上一暖,回头宇文玥已立于身后,将手中白色的披风置于她肩上。

“谢谢你,冰坨子。”元淳拍拍被冻得麻木僵硬的脸,努力挤出一抹笑。

“这是臣分内之事。”宇文玥淡淡的回应,目光已飘忽至不远的北城门处。

未几,城外已升起滚滚浓烟,窜天的火光映着如血的残阳十分瘆人。

“这是?”元淳不解,踮起脚尖远眺。

淡淡瞥了她一眼宇文玥便携着她飞身跃上角楼楼顶,将城外的动静一览无余。霎时,凄厉的哭喊声,恶臭的灼烧味席卷而来,元淳顿觉脚步虚浮有些站不稳,宇文玥扶着她的肩,脸上云淡风轻。

城外,正在焚尸。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今天真是凉凉啊~被盗号了,才弄好找回来,一会儿更文,虚惊一场。(跑西安登陆去了,还关注了好奇怪的贴吧,用我的号发帖回复……心好累~)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第六章】
高高的栅栏内躺着因染瘟疫而亡的死尸,亦有或翻滚、或奔嚎的活人,携着一身的火苗四下奔逃,最终,淹没在熊熊大火中。
堆砌的柴火烧的劈啪作响,漫天的烟火笼罩血色的夕阳,药汁味混着焦臭愈发令人作呕。
一阵恶寒翻涌而来,元淳堪堪向后倒去,落地,是刺骨的寒。眼前泛起水雾,一切变得极不真切,长长的指甲嵌入掌心,带来的,是钻心的痛。
“活……活的……救……”
“你救不了他们。”
平淡如水的声音,泰然自若的神情,背光的宇文玥月牙白的长衫被风轻轻扬起,墨色的长发贴在他的脸颊,欣长的身影投下一抹阴郁,显得凉薄而压抑。
元淳双唇已然泛白,额头上的汗珠沁湿了鬓角的碎发,喉咙处的血腥味愈发浓烈,胸口的不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她吞噬。
“为什么?”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不甘的望着他,声音沙哑、颤抖,几不可闻。
他拨开她的手,蹲下,扶住她的双肩,顿了顿,终是启唇:“他们已染瘟疫,时日不多,此举是为防止瘟疫扩散,祸及他人。除此,他们也算解脱了。”
闻言,她无神的双眼蓦地清明,双手揪住他的衣领,似是质问,又似乞求“不救怎知医不好?才半日就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吗?他们是人,活生生的人!人……为什么不救他们……救救他们……”
话至半已泣不成声,诘问、不甘、乞求、绝望……似是洪流冲了堤坝,一切变得不可收拾。握紧的双拳指节泛白,隐隐的青筋凸显,在白嫩的手上显得甚是可怖。
“因为他们是普通人!朝廷没精力没钱没时间陪他们耗,杀了数十人,子民还有千千万,现今,除瘟疫稳民心才是朝廷该做之事!”
他与她四目相对,眼中是隐隐的怒火。而她昔日弯弯的月牙眼儿此时顿然涣散,眸中尽是麻木与淡漠。他忽地一滞,旋即回神,淡淡开口“你我纵是身处王权贵族,却也是没资格无能力管此事,纵然你救了这数十人,这九州华夏泱泱大国你又救得了多少?”
她单薄的身子轻轻抖动着,双唇微张,似要言语,却又沉默。她仰头,泪水顽固的在眼中打转,盈满,终是落下,湿了罗裙。
宇文玥不再言语,只静静地坐在檐角,余光瞥过那少女蜷缩的身影有一丝不忍。十六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细致的看她,带着些许探究,似要把这天之骄女看清、看透。
终于,一切喧嚣随着西斜的太阳归于沉寂,归于黑暗。
归程中一路颠簸,一路无言,她静默的靠窗小憩,他淡然的看书喝茶,彼此不语,倒是默契。
行至宫门口月七揽帘,她前脚迈出马车半步却又缩了回来,呆愣片刻终是回头,望着那少年,朱唇轻启:
“宇文玥,谢谢你。”
一字一顿,说的认真。
公子抬头,唇角微扬 。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第七章】
是夜,烟雨朦胧,落红飘零。太液池里的浮萍被雨水打的七零八落,漂泊无依。微风携着细雨滑入掌心,透着点点寒凉。雨打芭蕉,不经意间,竟愁了眉间心上。元淳一声长叹,拖着曳地的长裙消失于雨夜中。
袅袅青烟中,墨香晕染处,公子提笔的手顿住,纸张翩飞间,思绪万千。
旌旗猎猎的城墙上,元淳单薄的身子在宽大的袍子映衬下,显得愈发瘦弱,似是不经风霜。但饶是寒风凌冽,可她竟是岿然不动,自是立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来人攀爬的脚步一顿,薄唇微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宇文玥从未想过会遇到元淳,在此情此景下。可就是一眼,他竟看的有些恍惚。那瘦小的背影下,竟叫人看出几分坚毅,几分不屈,几分天家的骄傲,全然不似往昔。立于她身旁,微一瞥,他瞧见的是她眼底的悲悯与不忍,是身为君者的仁慈与博爱,她,似乎是不一样的。转而,竟有些不忍。这须臾数年,凉薄如他,头一次为一人不安。这般纯澈,何以在深宫后院中安度。故,他有意让她瞧见城外焚尸,迫她看清世事炎凉。也是头一次,行动快于思考;头一次,纠结自己是否做错了,就在她含泪望向他之时。
待回神,墨汁早已滴落,晕染大片纯白。宇文玥微微皱眉,抬眸,入目是一树海棠,骤雨初歇,仅剩残枝。
次日,城北瘟疫除,长安哗然,朝野欢贺。繁华如皇城依旧是花红柳绿,歌舞升平。
这诺大的城,确实不缺那数人……
元淳立于角楼,一身素衣白裙。以前不着白衣,想着太过薄凉,如今才知,再凉不过人心,再薄不过人情。
忽而,楼下冥纸翻飞,似为白骨祭奠。俯身,公子立于楼下,一身白袍猎猎。
“公主,这是玥公子差人送来的。”
采薇携了一香囊立于檐下,另取了一封书信。
再回看,楼下人已不再。元淳苦笑,公子何等聪明。
接过香囊,扑鼻的熏香倒是好闻,似有安神之效。拆开书信,竟是白纸上混着黑墨,旁边提一行小字:汝,先为公主,后为元淳。信封中另放两根折木,一粗一细,用线捆之。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从小公主/小殿下/小元淳到如今的元淳/公主,称呼改变之时也是元淳改变之日。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第八章】
檐角的铃儿叮铃作响,红色的流苏痴缠额间的鬓发,映着一双如水的眸子,衬得那张白皙的脸庞愈发明丽。微阖的眼睑下,是深不见底的褐色瞳孔,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凭栏而卧,任清风携白纱共舞,掩了容颜。修长的指下,纸张飞扬,指腹反复摩挲那行小字,有些灼心。
生而为君,生而富贵,是她元淳之幸,亦是不幸。幸在自小锦衣玉食,备受宠爱,不幸在于既为君便知居庙堂之高要忧其民,要先天下忧,后天下乐,难逃尔虞我诈,一生负累。今日养尊处优,明朝虎落平阳,不过一身份而已,没了公主之尊,她元淳什么也不是。既有了这身份,便要担这责,先公主,后元淳,先天下,后个人,今日她才知,当这公主好生……不易。
元淳苦笑,拾起膝上的折木兀自嗟叹。细木易折,粗枝难断,人强难倒,若弱则欺,这世事终是如此现实……
原来长大,竟是这般痛吗?
那……他呢?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何以让他活的如此通透?元淳不知,只是蓦地忆起往昔,有些悲戚。
他长她三岁,她初见他,是五岁那年。
那时的她很贪嘴,每日非吃的肚儿圆圆才肯罢休。饭饱神息,她便腆着个大肚子悠悠坐在树下小憩,渴了便摘树上的果子吃。是以,那日她又偷偷爬上小树,待到吃饱满意的打了个嗝准备下来的时候却愣住了,今日……爬的……有些高……
她窘迫的看看树下,又看看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瘪瘪嘴,无力的垂头。正欲开口唤人,却听得树下一人朗声道“跳下来吧,我接着你。”她眯起弯弯的月牙眼儿瞧着底下身着白衣的男孩咯咯傻笑。
“嗯呐。”说着站起身来欲意跳下,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缩……缩回去了。
“哈?太,太高了……怕……”
男孩不禁发笑,望着她摸着肚子奶声奶气的样子,莫名觉得可爱滑稽。
小淳儿看到那白衣小少年笑的开怀一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厮不是笑她胖就是笑她胆小!于是,似怀着报复心理一般,一闭眼,心一横,朝着那袭白衣砸去。
“啊!”一声惨叫,惊了飞鸟。
男孩应声倒地,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身上的肉团子头磕到地上,痛的哇哇直哭,还顺势在他身上抹了一通鼻涕眼泪。男孩无奈的叹一口气,伸手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那日,他知道了她是公主殿下,她晓得他是宇文家的公子,名唤宇文玥。
回忆到此,元淳扶额,却终是笑的不能自已,那时的宇文玥还是个爱笑的孩子。
踏进院内,遍寻不见,不知为何,元淳有些失落。今日,突然很想看看那个同她一起长大的少年。
只听一声脆响,剑滑落。
公主回首,少年抬头,四目相对,岁月静好。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开篇之所以用彼岸花忘川河为背景,是因为本身它们就有很凄美的故事,说的最多的莫过于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随手更个小文,与正文无关
练手写虐文

我不晓得我在这儿等谁,为谁而哭,只晓得那人我注定要等,注定逃不掉。
我望着忘川潮涨潮落,彼岸花开花落,却终究没等到他。我问孟婆,他呢?孟婆摇头,她每日给我一碗汤,因着我忘了许多事,却终究没忘了要等他,故也没能轮回。
我踏上奈何桥,淌过忘川,那水中仿佛有刀子,我全身被剜的生疼,身上的红裙红的愈发妖娆。我要去寻那河畔的三生石,孟婆说,我要等的人,在那三生石上。
待我爬到那儿,已是气息奄奄,我望着那高耸的石,终于寻到他的名,念出他的姓,却是什么也记不起。
我求鬼差告知我他的去处,他们念我情痴,带我去盗了生死簿,在那厚重的书里我寻到了他的名字,得到的结果却是……永世不得超生。
因着盗取生死簿我被处以极刑,堕入无妄之境,永世不得轮回。
真好,若我等不到你,便来找你,永生永世,我们都要在一处……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话说我是不是许久没有拉燕洵世子出来溜溜了,毕竟男二号做成酱紫是不是不太好啊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第九章】
八年前的孩提在眼前倏然长成翩翩少年,白衣胜雪,眉眼如画,平淡如水的眸子下是化不开的坚冰,看不透的寒潭,阳光勾勒出他欣长的身影,周遭散发的是淡淡的寒气。
她笑的眉眼弯弯,灿若星辰。及地的纱裙随风摇曳,扬起一地的落花。白衣墨发,清丽淡然。
他站定,她走近,两两相望,彼此不语。
望着他冷若冰霜的模样她竟是噗嗤笑出声儿来,真真是“冰坨子”,名副其实。自袖中取出白娟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她巧笑嫣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复又定定的瞧着他。
或是被她看的不甚自然,他默然移了眼,一退三步远。
她蹙眉,幽幽启唇:
“冰坨子,我要习武。”
他低头拭剑,闻言瞥了她一眼,表情淡然。
“与我何干?”
“你予我的信我晓得是何意,我今日来寻你是为了告诉你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愈发强大,好担起我的责,亦不负上天给我这身份。而这第一件事我想请你教我功夫,待我羽翼丰满才可保我子民。”
他拭剑的手顿了顿,随即轻笑。
“臣武艺不精,恕臣无能为力。”
元淳闭目,叹了口气坐在他身旁。
“当日让我看到城北焚尸的是你,与我说些大道理的人是你,告诉我要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是你,将我从假象中拉出来的是你,而如今,弃我之人亦是你,你又怎会晓得,我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宇文玥,你怎可如此……不负责任。”
她捏住衣袖,眼圈已然泛红。
“若不是你,我不需要考虑这些许繁杂之事,我不用懂得这世事无常,不用担心我身若浮萍,难掌命运,不需惧怕这深宫重责,我不会……如此无力。”
她自顾自的说了多久,他便沉默了多久。
“你既无心,我也不便强求。”
她起身,拖着裙摆欲意离开。不曾想,他竟允了。
“我答应你,明日来此,我教你。”
瞧着他的背影她有些落寞,她知道他是为她好,那信纸无非告诉她近墨者黑,需时刻警惕自己莫负初心,他害怕她通晓世事之后变得世故,他的苦心,她知。今日说这番话求他传授武艺实属无奈,毕竟如今她可信之人除却自己的嫡亲,唯他一人而已,她晓得,要在这波谲云诡的城活下去有多不易。
“宇文玥”
他回头
“师傅,以后请多多指教。”
他不答,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她站在原地,满心欢喜。身旁有一人,便不惧。

楼主:露華裳  时间:2020-05-09 21:13:11
淳玥吵架鬼畜版
写道你怎可如此不负责任的时候突然想到……
元淳: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宇文玥:我哪里无情,哪里冷酷,哪里无理取闹!
元淳: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宇文玥:我就算再怎么无情、再怎么残酷、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残酷、更无理取闹!
元淳::我会比你无情?比你残酷?比你无理取闹?你才是我见过最无情最残酷最无理取闹的人!
宇文玥:哼!我绝对没你无情没你残酷没你无理取闹!
元淳:好。既然你说我无情我残酷我无理取闹,我就无情给你看残酷给你看无理取闹给你看!
宇文玥:看吧!还说你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现在完全展现你无情残酷无理取闹的一面了吧!

原谅我鬼畜了一把,不要跳戏,不要跳戏~

楼主:露華裳

字数:44281

帖子分类:元淳

发表时间:2017-12-25 01:42:00

更新时间:2020-05-09 21:13:11

评论数:831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