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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药物成瘾(原著衍生梗\/药瓶×试药人邪)

楼主:Ryusan_  时间:2020-07-25 06:52:48
在《十年》和《重启》中间发生的日常向小故事
不会太长
缘更……

楼主:Ryusan_  时间:2020-07-25 06:52:48
1
从福建回来后,身体有时会出现一些不适感,虽然我不太去管,但毕竟年纪大了,家里人非常担心,估计是我爹把我的情况和二叔讲了,二叔马上放下手头的事,黑着脸来找我兴师问罪。
他咄咄逼人地把我送去医院做了体检,又是抽血又是验尿的,最后单子拿到手上,也没查出什么大毛病。
二叔站在精神科的门口,和他的熟人不知在聊什么,只见一个年轻大夫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和那位中年医师报告。
“这病人有没有吸/毒史?”
突然,几道锋利的目光一起朝我射来,二叔瞪了我不到一秒,马上解释道:“不会,麻烦你再核对一下,他以前是玩得野,但绝不会沾毒/品。”
小大夫疑惑起来,又看看化验单,最后他偷偷瞄了我一眼,发现我也在盯着他,立马从善如流地对我笑笑。
“哦,也是,咱也不能给人乱扣帽子,不好意思啊。”
二叔迅速和熟人告别,揪着我的领子出了医院。我坐在他的副驾上不敢吭声,是他先开的口:“你知不知道蛇毒在古代是杀人用的?就会作践自己。”
黑毛蛇的毒素让我的嗅觉几乎完全失灵,带来的影响是再也闻不见任何气味,虽然上菜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儿遗憾,但也基本免疫了各种让人不适的臭味,这么一想,倒也看开许多。
而且这是我的选择,心甘情愿,也不得不做。
“我每次都有控制剂量,不会害死我自己。”
二叔眉头深锁,再次犀利地开口:“那你脑子还能自己控制么?”
车里的气氛徒然又沉重了几分。
当年为获取三叔口信,无可避免地摄入了大量蛇毒,其中包含着太多与计划无关的信息,这些远古的记忆读过一次后就永远留存在我的脑海,为了不让这些记忆废料扰乱平时的思考,黑瞎子给我介绍了一种冥想训练法,原理是通过训练大脑,主动去遗忘一些没用的内容。
但这种遗忘并不像计算机删除文件一样简单,所有的记忆,表面上是被大脑遗忘了,但实际是去了一个名为“潜意识”里精神领域。在那十年的后半程里,我的精神状况总不太好,开始长期服用安定剂,还常常因为日思夜想出现过一些幻觉,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通过身边的人得知,我患上了梦游症。
“刘大夫是咱们圈子的,他应该有办法。”
“二叔路子真广。”我道,“上星期我印象里只有下午醒着,别的你问王盟。”
说完我就有点犯困,想合眼了。
二叔见我不吭声,也不再多说什么,他把我送回铺子,跟王盟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现在在他们眼里,我成了一个时刻需要照顾的病人,胖子和小哥也被二叔下了命令,只能在少数约好的时间才能一起过来看我一小会儿,至于处理道上那些烂账,我只能随缘了。
在王盟看来,我最近过的是定时早睡早起颐养天年的退休生活,清早起床后,我还会出门觅食顺便给他带份爱心员工早餐回来。但这绝对不可能是我干的,他娘的,二叔给你涨薪我就特别不乐意,怎么可能还免费包伙食呢!
我根本就没有这段记忆,这些反常举动是我在梦游时干的,后来我问王盟我还做过什么,他告诉我说,老板,你一切正常,甚至正常得有点不像话,拒绝过好几次大金牙来访,都是在电话里和他说的。
刚知道人能在无意识下竟做出过这种事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很惊悚的,仿佛还有另一个人格在控制我的身体,为了夺回身体的主导权,我尝试过减少睡觉时长,但收效甚微,我越是想少睡,睡着后就越难以清醒过来。有一次我让胖子跟着,但不知怎么,醒来的时候我竟然一个人站在西湖边上,方圆500米都没有胖子的身影。
回去他和我解释,说我出门的时候他是跟着的,但不到5分钟我就把他甩掉了,不愧是九门新一代智囊,连梦里都这么机灵。
我说,那你就放着做梦的我出去乱跑?万一遇到什么飞来横祸呢?
他说,你咋这么爱咒自己呢,这不是还有小哥么,他盯得紧,我就去不耽误事儿了。
万幸的是,我并没出过什么事。按照二叔他们的意思,只要能让我乖乖待在杭州,不去满世界冒险,这个病就对健康没有威胁,甚至还有正面效果。
面对这种微妙的失控感,所有的苦衷只能由我自己来品味。

楼主:Ryusan_  时间:2020-07-25 06:52:48
2
醒来的时候,我竟然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一个结束游戏的界面,胖子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喝茶,边喝边刷手机,我才想起今天是见面日。
我叫了一声“胖子”,他回头,“还游着呢?”
我说:“你猜,猜对了请客吃饭。”
胖子露出了调笑的表情:“那你继续游着吧。”
我马上道:“小哥呢,他今天没来吗?”
这时,电脑工具栏突然闪了一下,我马上点开,发现是一个在线咨询的窗口,对面是一位同城的医师。
他发来的文字是:“你的情况很罕见,有时间最好来面诊一下。”
我往上翻聊天记录,并没有看到自己发布的任何对话,大概是被删除了。
“小哥半小时前被你二叔叫走了。”胖子吹了吹茶,一口喝掉,“说是去给你的病情帮忙去了。”
我心说他能帮什么忙啊,定期来让我见见人就是莫大的帮助了。
和胖子扯皮了几句,注意力又回到了聊天窗口上。我把那医生的名字放进搜索引擎,结果显示,此人就职的医院正是前几天我去体检的那家。
看来睡着后的我,也向医疗系统方面寻求过帮助,而且他明显要比我要积极多了。

几天后,二叔又一次把我抓去了医院,见到了那位圈内刘大夫,他头发花白,一副和蔼的笑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药瓶,对我说:“你先拿回去试试,一天一次,一次一片,用水吞服,然后记录好每天的睡眠时间,从几点到几点这样,等过一个疗程,再来复诊看看。”
我接过药瓶,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是一种深褐色的小药片,顺手打开去闻,才想起自己闻不见味。
二叔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敷衍地说了谢谢。
回去之后就开始吃药,到了第三天,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天色也尚早,外面的鸟叫声此起彼伏。我马上冲到楼下铺子里,看了看钟表,5点10分,王盟还没来。
这药有两下子,我给二叔去了条短信,激动地告诉他我又行了!
借着这股兴奋劲儿,我对这个药好奇了起来,想知道里面都有什么神奇的成分,就自己开车去医院找到刘大夫。
他笑眯眯地说:“有效果就好。”
“这是您自制的?”
“你不要声张,医院按规定不能私制药物,但你们吴家我还是会帮的。”
“哦,实在是感谢,您方便把成分告诉我吗?”
刘大夫看了我一眼,“二爷交待过,保密。”
我一下子明白从他这撬不出什么话来,只好悻悻返回,打电话给胖子,让他有空帮我去化验一下。
胖子满口答应,但是隔天他就立即改口,说最近生意很忙,过不来杭州了,王盟胳膊肘往二叔那拐,不可托付,我也不想为这种小事麻烦闷油瓶,所以,在不知道药里有什么的情况下,我连着吃了它一个多月,也逐渐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直到有一天,他俩一起过来,我发现闷油瓶没什么精神,比往常更加沉默。
我问他最近怎么样,胖子抢白道:“害,还能怎么样,你知道小哥喜欢睡觉,现在又没事儿,那可不天天屋里躺着呗。”
闷油瓶靠在沙发上,进入闭目养神的状态,我道:“上次二叔找你都谈什么了?如果他叫你帮忙做事,你多提要求啊,可别白帮。”
胖子瞥了他一眼,他睁开眼睛,对我点点头,然后又要睡过去。
我感到非常奇怪,天天补觉的人怎么会这么没精神?他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于是我说:“一起出去走走吧,我最近恢复得不错,很久没梦游了。”
胖子道:“那是。不过我说天真,要逛咱俩去,小哥人还得休息。”
“到底怎么回事?”
胖子有所疑虑,眼神到处乱转,闷油瓶疲惫地从沙发上起身,朝我走过来,“走吧,一起。”
他面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白,比我印象中的任何一种境况都更虚弱,我忍不住用手扒开了他的下眼睑,好家伙,这是妥妥的贫血啊。
我的第一反应,他是不是又背着我去下斗了,特别还是二叔找上门来,心里正愤怒地想骂人,这时胖子把我拉到一边,破罐破摔道:“那我就说了啊,你的病好转是吃了一种药对吧,那药就是改良版的麒麟竭,你二叔前段时间满世界收这东西,收不着,这不就找小哥商量商量,出点原材料。”
我大吃一惊,这么说,那药的成分就是小哥的血?二叔找他是要拿他的血给我治病?真是岂有此理!
我回过神来,去看闷油瓶,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好像这样做没根本什么大不了的。
“按时吃药。”他说。
“我拒绝。”我摇了摇头,“怎么,我二叔他怎么能这样对你?还不让你们告诉我是吧?”
“我是自愿的。”闷油瓶少有地解释道,“大家都不希望你的病再发展下去。”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我有些激动,差点再一句说“不用你操心”,还好忍住了。
胖子眼看我俩要吵起来,急忙过来拉架,“好好,都别说了,这个事办的吧,你二叔的确不是人,咱们小哥的宝血哪能这么随便说抽就抽呢,还不是因为得保住咱们天真号称九门的最强大脑么……”
我和闷油瓶同时瞪了胖子一眼,他马上闭嘴,然后又借口铺子里太闷,脚底抹油光速地溜了。
我对闷油瓶说:“困就去我房间睡吧。”
他点点头,转身要上去,我又说:“你可以拒绝的,为什么答应?”
闷油瓶停下脚步,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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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笑了一声,对他挥挥手,出门上街去买菜。
那个腥风血雨的江湖已经离我远去,把心思放在柴米油盐上才是真正该过的人生。今天我们仨好不容易凑齐,不想那些杂事比较好。
打电话给胖子,叫他回来的时候带点猪肝,看在闷油瓶的份上,今天炖火锅得了。
王盟在我洗菜的时候凑了过来,挎着个脸说:“老板,有件事我必须得给你提个醒啊,明天你该去医院复诊了。”
本来我没太在意,说了句“知道了”,可是他一直站在厨房门口没离开,我回头瞟他一眼,看见他身后站着闷油瓶。
闷油瓶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
“吴邪,你必须去。”
我白了他一眼,“你不再睡会儿?饭还早着呢。”
“刘医生给你的药应该已经吃完了,明天去拿新的。”
我气不打一处来,合着新药就是你前不久刚贡献出来的吧,怎么还非得强迫别人不成?这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
“我不会再吃这个药了。”我说,“你别这样,我不习惯,现在又不是下地,我可以把自己照顾好,你也别再做这种事了,你这样让我怎么还呢?”
闷油瓶眉头微微皱起,出去了。王盟扁了扁嘴,对我道:“老板你是不是傻?张老板明显就没有让你还他的意思,你太不领情了。”
我叹了口气,让王盟来洗菜,之后闷头开火煮肉,把闷油瓶看我时的眼神快速从大脑里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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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让王盟来洗菜,之后闷头开火煮肉,把刚才闷油瓶看我时的眼神快速从大脑里删除。
胖子回来的时候,火锅已经上桌了,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盒蒜苗炒猪肝,也不装盘,直接放在闷油瓶面前,“来吧小哥,天真特地叫我给你准备的菜,赶紧补补。”
闷油瓶坐在我对面,不动声色地拿起筷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乖巧地吃了几口。
他不吭声,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整顿饭只有胖子照常吹牛,王盟偶尔跟他抬几句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他俩就要回去了,临走时我去送他们,闷油瓶拽住了我的手臂,说:“记得明天去。”
我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看情况,我真有事了去找你,行吧。”
他叹了口气,松开我的袖子,转身上了出租车。
当天晚上,我就把仅剩最后一片药的药瓶放进了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和那些不常用的文件锁在了一块,然后躺回床上,数着数字,渐渐沉入梦乡。
***
到了后半夜,吴邪突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半。
接着,他再也没有继续睡的意思了,马上去卫生间洗涮完毕,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正装换上,似乎觉得不太满意,一直调整着领子和袖口,最后又把衣服脱下来扔在床上,穿上了平时的休闲装。
他打扮好的时候,已经接近4点15分,天还没亮。他从柜子上拿起钥匙,下楼出门,直接开车去了南山路。
上午,吴家二叔给侄子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吴邪的手机躺在卧室的床上响个没完,不一会儿,王盟也找上来,才发现人不知道去了何处。
张起灵接道吴邪走丢的消息时,并没有显得很意外,他听完了吴二白的牢骚,简洁地挂上电话,走到窗口往外望去,天色有些发暗,远处传来几声雷鸣,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不出几分钟,湖面上就荡起了细密的波纹,张起灵关上窗户,回到客厅里,忽然听到门外有些异常的响动。
灵敏的知觉让他比常人更容易捕捉这种细微动静,他来到门口,外面的动静好像又停止了,于是他把门打开,然后就看到了正要抬手敲门的吴邪。
“啊,外面正好下雨了,我来你这避避雨。”吴邪挤进房间,发梢上带着零星的水珠。
张起灵关上门,找了条毛巾递给他。
“你这还是老样子,从搬过来就没动过吧。”吴邪环顾四周,靠在了一个桌边角上,用手支在后面,笑盈盈地对他道:“考虑添几件家具么?我可以陪你去挑。”
“没有需求,保持原状就行。”
“唉,你生活真是没趣,换我肯定受不了。”
张起灵笑而不语,吴邪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凑了过来,“小哥,我能搬过来住吗?我想搬过来和你一块,铺子里有王盟看着就行了,这段时间太安逸了,的确挺没意思。”
“你确定?我的生活更没意思。”张起灵说,而且他刚才就发现了,现在的吴邪不是醒着的吴邪。
“我不是那个意思,”吴邪说,“你昨天,不是还有点担心我的状况吗,我回去好好想了一下,既然你是愿意的,那我也没必要想太多,我可以接受,但我不能白接受,我觉得,我可以在生活上,让你,不那么无聊,嗯,对。”
张起灵试探道:“你还吃药吗?”
“什么药?”吴邪疑惑道。
张起灵眼神暗了暗,说:“你可以在我这睡一会儿。”
吴邪马上摆手:“不用,我又不困。那个,要是你没意见的话,我马上就搬来。”
说句实在话,张起灵的日常,还真是有够无聊,他的睡眠比一般人要多些,就算不睡觉,什么都不干也能静坐几个小时放空,吃饭也极其随意,完全不挑食,饭量也小,唯一的体力活动可能就是下楼沿着西湖遛弯,顺便看看这尘世间的烟火是何种形状。
吴邪想要搬来与他同住,真不知道是不是在给自己找没趣。
于是,张起灵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他对吴邪说:“你想要什么?实话告诉我。”
吴邪眨了眨眼睛,深吸几口气,又抬眼看着张起灵,张起灵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充沛得快要溢满的情绪,混杂着喜悦与期待,甚至连自己都不知不觉受到了感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跳竟然也加快了。
“小哥,我不要什么,”吴邪说,“我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
说罢,他突然就凑了过来,抓住张起灵肩膀,使劲亲了一下他的嘴巴,然后迅速分开,后退了两步,有些紧张地握起了双拳。
“你别生气,我这是特别喜欢你,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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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吃了一惊,好像受到了突袭,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他迅速思考起来,吴邪这是怎么了?
这种话没有必要去说。
吴邪见张起灵并不是要生气的样子,便放松下来,得寸进尺道:“你介意吗?抱歉,介意我也会告诉你,整天猜来忍去的太累了,都这么多年了,我从没感觉像现在这样痛快。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
张起灵抱起双臂,低下头说:“能感觉到。”
“那你呢?”吴邪迎了上去,那种期待的目光又一次挑拨着张起灵,把他推向心灵深处危险的边缘。
“我没有机会去选择什么。”他淡淡地说,“保持常态就……”
“放屁!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吴邪用手戳了戳张起灵的胸口,大言不惭道,“警告你,不要彻底得罪我,否则我杀了你。”
“……”
张起灵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想,到底还是个病人。
可是吴邪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单方面把气氛搞得剑拔弩张的,张起灵只好大度地把人揽进怀里,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拍了拍,又拍了拍。
两人的后脖颈就暴露在彼此面前,吴邪仿佛嗅到了张起灵衣领上的气味,忍不住闭上眼打了个呵欠,但他或许还没有得到充分的满足,便也环住了他的背,撒娇一样在对方肩上蹭了起来。
“我喜欢你。”他轻声说,“小哥,我真的喜欢你,你不要再消失了,不要离开我。”
“嗯。”
“你好好的,我就没事,你一有事我心里就特别煎熬,你能不能管管自己?不要去折磨别人。”
“嗯。”
“你也别再那么无私了,除了我根本没人会在乎,现在都21世纪了,你就做个普通人吧。”
“好。”
“那个,我还想来。”吴邪松开张起灵,眼神有些湿润。
“什么?”
吴邪把嘴唇凑过去,满脸洋溢着无辜之色,还有那令人无法拒绝的请求,就差再说一句“快吻我”了。
那一瞬间,张起灵确实有些失控,他就要被吴邪牵着鼻子去接吻了,可心中究竟有没有那股让他捉摸不透的悸动,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吴邪就像永不知足的被宠坏的孩子那样,不停去触碰、舔弄他的双唇,后来干脆啃咬起来,张起灵吃痛,竟报复似的捏住吴邪的下颌,让他合不上齿,以方便自己用舌随意进犯他的口腔。不知不觉中,他们倒进一旁的沙发里,吴邪趁势把张起灵按在下面,自己胯坐上了他的大腿。
“还不够,再来。”他眯着眼睛,开心地笑了笑,然后扶着张起灵的胸膛,再次吻了过去。
窗外的落雨盖过了他们彼此口齿间发出的水声,很快,吴邪就难以自抑了,手也开始乱摸。
张起灵警觉起来,适时地发力握住他的手腕。
“干嘛,放开我。”吴邪睁开眼睛。
“可以了。”
“你别扫兴啊。”吴邪不满道,“还装什么,你不也?”
张起灵低头看了一眼,作势要起身。
“别动!”吴邪吼道。
张起灵停下动作,有些疑虑地观察着他。
吴邪重新调整坐姿,微微后仰,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扣和裤子拉链,又把上衣的下摆全部翻起来,张起灵看见了他腹部的疤痕。
那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伤口?张起灵回想,好像是在玉脉里。
他的思绪飘远,吴邪发现他在走神,于是趁机又扑上去,想要再享受一次亲密的快感。
可人并不是总能如愿以偿的,张起灵下意识做出反应,用手臂挡在吴邪脸前,吴邪的鼻子一下撞到他的手肘,啊的叫了一声,然后就感到鼻腔内部火辣辣地刺痛。
这样的痛感完全激怒了他,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抓住了张起灵的两只手,愤怒道:“你敢弄疼我,你等着!”
说罢,吴邪鼻子下面就流出两行血迹,他也顾不上去擦,直接狠狠一口咬住了张起灵的手臂。
张起灵无奈道:“吴邪,***吗。”
吴邪似乎更生气了,他用一种凶狠的眼神瞪着张起灵,更大力地咬了下去,直到嘴里尝出了腥甜又带着些苦味的液体。他舔了几下,才发现不对,连忙松口,看见张起灵的手臂上留下两排带血的牙印。
“对不起啊。”他说,“疼吗?”
张起灵摇了摇头,表示不再追究责任。
“那咱俩算扯平了。”吴邪又开心起来,用手去拍打张起灵的肩膀,咧着嘴傻笑,丝毫不在意鼻子下面还挂着两条红线。
可他又忽然收起了那副愚蠢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迷惑与恐惧。
他看到张起灵正被自己压在身下,近在咫尺,而腰间的衣物也非常不体面地敞开,他迅速起身,飞快地躲进卫生间并锁上了门。
***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1点,我在闷油瓶这儿,外面下着很大的雷阵雨。
我的鼻子已经不流血了,可我还是找了一块手帕捂着,闷油瓶也简单处理了他胳膊上的伤,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和直觉判断,那应该就是我造成的。
还有一件最可怕的事,为什么,刚才我醒过来的时候,好像正要脱裤子?这太不合常理了,闷油瓶该怎么看我?胖子不是说我梦游时很机智吗?怎么还会做出如此不要面子的行为?
我开始意识道问题的严重性,其一,我不能随意停药,药一断,病情就会复发;其二,复发之后,另一个我原来会对别人耍流氓,还是这种幼稚的流氓。
情况已经至此,不能在这样继续僵持下去了,虽然我心里非常尴尬,但经过多年的历练,这种小场面还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危机,我清了清嗓子,淡定地问站在窗户边看雨的闷油瓶:“刚才都发生什么了?”
他回过头,表情有些复杂,就和在他失忆的时候,我和胖子曾硬要他去回想一些晦暗的经历一样,甚至比那时还要严重。
然而我现在,必须舍弃一些过于和善的想法,才能得知刚刚事情发生的真相。
我安静地等待着闷油瓶,过了许久,他说:“你想搬过来住,我不同意,然后,你就非要和我打起来。”

楼主:Ryusan_  时间:2020-07-25 06:5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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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我很怀疑,又问:“那我裤子是怎么回事?”
他叹了口气,“你想用皮带,因为你根本没有机会徒手打赢我。”
看到闷油瓶十分为难的样子,我想,他一定是觉得这种事太沙雕了,怕说出来伤害到我的自尊心。
我顿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非礼人家,不然就成了友谊变质的发展,万一闹下来搞得没法收场,最后岂不是和他连朋友都做不了。
“这倒是。”我把帕子拿下来,说:“实在抱歉啊小哥,我又任性了,没想到药还真不能停,等会儿雨再小点,我就去医院。”
闷油瓶点了点头,有些欲言又止。我起身去卫生间清洗了手帕,再次出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回到了客厅,他看着我的脸,突然道:“你可以搬过来住。”
我挑起一边眉毛,试探道:“就因为我同意继续吃药?”
他含糊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去了次卧,“你住这间。”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还是回铺子吧。”
闷油瓶皱起眉,有些不耐烦,“你最好搬过来,我会监督你。”
我愣了愣,心说还真是个好理由啊,于是假意抱怨似的哀叹了一声,道:“好吧,你什么时候方便?”
“随时。”他淡淡道。

楼主:Ryusan_  时间:2020-07-25 06:52:48
5
折腾了一圈,没想到结果居然还是原定计划,我和闷油瓶赶在天黑之前一起去了医院,拿药时当着刘大夫给二叔打电话报了平安,并把这段漏吃造成的小插曲给糊弄过去了。
然后,我开车载着闷油瓶回了趟铺子,王盟一见到我就激动地大叫:“老板!你可把我害死了!二爷说你今天晚上要是不回来,就要拿我开刀!”
我窃笑一声,吓唬他道:“我今晚不回来了,你洗洗脖子等着吧。”
“啊?你还去哪儿?”王盟面色一变,很是严峻,看样子是真的在担心我。
“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好好干本职工作,出问题了再给我打电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挥手示意闷油瓶先上楼,“我要搬过去和小哥一起住。”
王盟好奇:“为什么?你在这儿住得不舒服吗?”
“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我搬过去是为了……调养身体,为了健康,懂吗?”
“哦。”王盟应了一声,目光在我和闷油瓶之间扫了一个来回,然后诡异地笑道:“好吧,老板,那祝你早日康复哦。”
他说完就溜回座位继续玩蜘蛛纸牌去了,不知怎么,我不仅没怪他偷懒,心情反而还特别好,就连外面的大雨不停,脚下的实木地板挂着几串泥脚印也无法阻挡这种愉快的感觉,真是莫名其妙。
我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回了房间,闷油瓶已经把行李箱翻了出来,还用眼神示意我赶紧收拾,我迅速行动起来。
接着,他又去厨房倒了杯白开水,站在那里悠闲地喝了一会儿。
我把衣柜里各种杂物全都掏出来,按顺序依次摆在床和地板上,然后选了几套当季的衣物塞进箱子,这时听见了厨房里的动静,便也觉得口干起来,于是探头喊他:“帮我倒一杯。”
闷油瓶应了一句,水流入杯的声音再次响起,不久他就端着杯子过来了,我有些心急,深一脚浅一脚地迈过去接杯子,可有的时候偏偏急不得,突然,我的脚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重心向前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闷油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来,想要接住我,于是,我就毫无意外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唉,为什么不管在哪里,我都能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呢……
正当我想随便找个什么说辞来化解一下尴尬的局面,闷油瓶终于把我放开了,他用袖子擦了擦下巴,然后举起手中的水杯,里面的水早已撒得所剩无几。
“啊,你衣服还……”
他伸手摸了一下前襟和肩膀处,几乎全部湿透了。
我额头上开始冒冷汗,很怕他忽然暴起要揍我一顿,只好先认错道:“抱歉抱歉,怪我没站稳,要不你换一件?穿我的?”
闷油瓶看了一眼满屋的行李,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我床边,拿起一件深色的基础款T恤,回头看了我一眼,“有外套吗?”
我马上把之前塞进行李箱的那几件拿了出来,然后用手比了一个“请便”的动作。他弯下腰去挑选,被水打湿的布料紧紧贴着他的前胸,把那里的形状勾勒地一览无余。
我总觉得,还是别看他比较好,然后开始纠结,是出去等他换好再进来还是原地转身。然而,闷油瓶已经开始脱外衣了,我也没有选择任一种,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在说,有什么好回避的,您又不是没见过他不穿的样子。
这话简直太有道理了,不得不服,于是我就直直地盯着他的身体看了起来。闷油瓶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肌肉紧实匀称,线条十分修长,要是去美院给画家们当人体模特,估计也有得发展,我就欣赏一下,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闷油瓶快速脱掉上身的衣物,用换下的那件擦了擦沾湿的地方,不知为什么,我只感觉越发地口干舌燥了,竟然忍不住发出一声喘息。
结果,他奇怪地抬头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过了身。
操!我不是!小哥你可别误会啊!
“你别多想,我是渴的。”我急忙解释说。
但闷油瓶没理我,快速把衣服穿好,才转回来,沉声道:“去喝水。”
理是这个理,但我怎么老觉得他还有另外的意思?说到底,大概是我解释错了,这种时候去解释,往往越描越黑,我不该多嘴,不,我根本不该乱喘气。
真是气人!
我出房间去找水喝,到了厨房,发现橱柜门是开着的,里面只有几个摞在一起的盘子。我低头去找杯子,无果,才想起之前买的一套四件玻璃杯,被我和王盟打的就剩一只了,而那一只刚才还泼了闷油瓶一身水,现在在卧室里。
唉,实在不想回去面对闷油瓶,可是又没杯子,我提起烧水壶,用壶嘴对着喝了几口,还好是提前烧的,温度不算太烫,就是有点重。
估计是在家待太久了,整日混吃等死,体能没有得到很好的锻炼,现在连举个水壶都那么费劲,等我喝的差不多了,想把水壶拿下来,可这时我的手臂已经十分的酸痛和僵硬,我感到非常不妙,难道今天的我和闷油瓶就逃不掉被这壶白开水弄湿的命运了吗。
为了反抗这种命运的不公,我又赶紧大口咽下了很多被灌进嘴里的水,只要我喝得够快,水就不会洒到我的衣服上,而且相对的,壶的重量也会减轻,我的手臂就更有力量把它给拿下来了。
就在我满心打着这个算盘的时候,闷油瓶拿着杯子,边从卧室里出来,边道:“你快点,搬过去还要留时间整理,别弄得太晚……”
他“晚”字还没发出来,我就下意识停止了吞咽的动作,然后,嘴里的水就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灌进了我的领子。
直到闷油瓶过来帮我把水壶拿走,我还没有缓过来劲,虽然那些只是水而已,但连喝水都喝不利索,在他看来,我的身体怕是提前进入老年痴呆的程度了。
“你要换衣服吗?”闷油瓶问我。
我眨了眨眼睛,看见他穿着我日常使用率最高的那件夹克,感觉他异常的俊朗,那是一种跟平时完全不同的风采。
我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酸痛的手臂,道:“不用了,没怎么湿。”
闷油瓶箍着我的手肘,把我拖回卧室,拉过电脑椅,“你坐着吧,装什么说,我帮你装。”

楼主:Ryusan_  时间:2020-07-25 06:5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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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拒绝,闷油瓶就毋庸置疑地把我按进椅子里,然后利索地把衣物收好,又去卫生间拿来牙刷毛巾和电动剃须,卷在衣服中间快速完成打包。
之后他用眼神询问我“还缺什么”,我干笑了一声,心说你把我安排地这样明明白白,我还敢有什么意见,于是便道:“没什么了,走吧。”
关门的时候,闷油瓶对我指了一下卫生间,我一愣,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摆摆手道:“磨蹭,不去了。”

作别了王盟,我俩一起上车,闷油瓶在后排抱着我的箱子,我一脚油门就开上了大路,然而天已经擦黑,又正好赶上了晚班高峰期,车还没开出多远就龟爬似的堵了起来。
闷油瓶的住处离吴山居并不算远,无奈的是他家附近有一个商业中心,而我这边又是著名景区,都是西湖边上人流量很大的地方。
街道两侧的店家陆续点起招牌上的彩灯,前面也亮着一串串汽车的尾灯,行人纷纷在各种商店前面穿梭或停驻,我用后视镜看了一眼闷油瓶,发现他也在看外面热闹的街景。
反正还要堵一会儿呢,我暗中吐槽:出门遇堵车,他这回可失算了。
杭州虽然是个美丽的城市,可出行遇上高峰时段,再看它就没那么美丽了。我开始有点想要抽烟,于是便从旁边放杂物的小格子内找到一颗薄荷糖,拨开丢进嘴里。闷油瓶马上把注意力转移过来,问我:“那是什么。”
真是服了他的细心,不就吃个糖嘛,这也要随时报备?
“薄荷糖。”我用手夹起被拨开的糖纸给他看,“这还有,你要么?”
他伸手拿走了我的糖纸,看了看上面印着字极小的配料表,道:“给我一颗。”
“喏。”我随便抓起一个,递过去,闷油瓶接过一愣,他的糖是大白兔。
我回头笑道:“怎么,你不喜欢太甜?”
闷油瓶剥掉糖纸,面无表情地把奶糖含进嘴里,糖块的形状马上鼓出一侧脸颊,然后他又像咀嚼烟叶似的品了品,才说:“还不错。”
莫名地,我就像受到了某种认可似的,刚才那点不愉快全部一扫而光。我转回去把车往前挪了几步,手指满足地敲打着方向盘,可这时,忽然一阵尿意袭来。
不妙,难道是出门前水喝得太多了?想起那个该死的烧水壶,我不禁有些懊恼,怪不得闷油瓶那时候要给我指厕所呢。
我看了看前方路况,还有几百米才到红绿灯,两边也都是车,根本没法掉头或者换道,下车临时去找商店的厕所好像也来不及,万一后面人被我的车挡了路就不合适了,或许只有一个办法,搞来一个容器先凑合了。
我环顾车内,想找一个空饮料或矿泉水的瓶子,可是近来出门也不频繁,车里没有落过这种东西,而且就算有,我还得克服一个障碍:当着闷油瓶的面撒|尿。
不行不行……
这又不是在荒山野岭,进了城的土夫子也得讲文明,我们现在可都是斯文人,还是憋着吧。
这样一来,连嘴里的薄荷糖也逐渐失去了滋味,我忍不住夹紧双腿,一刻不停地盯着前面的车屁股看,时间似乎也被拉长,架在方向盘上的手也毫无规律地胡乱敲打着节奏。
到了下一波挪动的时候,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但毕竟上个月才做过体检,我的器官又都好好的没毛病,我相信我的膀胱还不会背叛我!
于是,我开始尝试减慢呼吸,把注意力专注到身体感觉最强烈的地方,对自己说,你没有感觉,你并不想上厕所。
这招在某些时候,只要有足够的信念,往往是能奏效的,我默念了几遍,果然那种心理上焦虑感有所缓解,我开始看向窗外,试图分散注意力。
“吴邪?”闷油瓶忽然道。
“啊?”我转身看着他。
“你是不是想去厕所?”
“呃……”我汗颜,犹豫着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还没感觉。”
“你下车吧,我到前面路口等你。”
我心说你怎么到啊,你有本吗?
“没必要,我还能坚持一下,这堵在半路下车太耽误了。”说罢,前面又松动了一段,离红绿灯越来越近了。
闷油瓶皱起眉毛,凑了过来,用略不赞同的目光扫视着我,最后来了句:“你最好别尿裤子,否则还要洗车。”
淦!我在你心目中难道就是一个还会尿裤子的巨婴?现在的我,虽然是控制不了某些事情,但控制自己的肉身还是绰绰有余,别小看我好吗!
“不可能。”我轻笑了一声,信誓旦旦地回绝了。不就是憋个尿么,你们张家人更熟练罢了,我再多等几分钟也完全不是问题。
汽笛声偶尔从后面传来,我自动屏蔽,想着现在你张起灵都被我好生供养着了,干嘛还如此针对一个好脾气的金主爸爸呢?不要彻底得罪我啊。
闷油瓶没再说话了,他坐了回去,悠然地等待起来,我从后视镜里偷看他,他发现了也毫不在意,然后我就忽然感觉,他是真的不在意,就算我根本不听他的,甚至还故意逆反着干。
为什么我会逆反他?我一点儿也想不明白。

车流终于顺畅起来,前面差不多还有一次就可以通过,此时我的膀胱已经快到极限了,稍微一点动作就能使我难耐不已。
憋尿真是辛苦啊。
我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连大气都不敢喘,闷油瓶又开始观察我了,我正想说点什么,可一开口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很像娇|喘的声音。
车里的气氛马上尴尬起来,我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想快点释放来自膀胱的压力,又要为了面子强行忍住,如果现在照镜子,我的面部表情也怕是十分扭曲。
不可以,再坚持一下!
我盯着红色的读秒数,等待它降到0的时刻,便一脚油门冲了过去。这大概是我近段时间最痛快的一刻了。
可是,那种同样痛快的感觉并没有到来,我忽然发现这只是过了一个路口,离目的地闷油瓶家还有好几个这样的路口……
很快,我感到裤子里面有热气传来,低头去看,发现裤裆处有一小块湿掉的痕迹,可是释放的感觉并没有如期而至,我好像……漏|尿了。
顿时我就眼前一黑,怎么了啊,我到底,这不该啊……
一股强烈地羞耻感涌了上来,我咬住嘴唇,慌张地向最不想求助的人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小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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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马上明白了状况,他让我把车停在路口,然后下车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一瓶农夫山泉,直接拧开盖子灌了下去,回来的时候,他从窗口递给我一个空瓶子。
我拿着瓶子愣愣地望着他,这,你要我就地解决啊?
他见我一动不动,啧了一声,拉开车门,把我从座位上捉下来,然后又打开后排的门我把扔了进去,我就像一只家养宠物被他轻而易举地换了地方。
“你别勉强了,我来开。”他迅速坐进驾驶座,扣上了安全带,又调了调后视镜的角度,“难受不要硬憋,会出问题,后排外面看不到的,快点。”
说罢,他就发动了车子,掉头拐到另一个方向,显然这边不那么堵,就算绕远也不至于太费时。
反正已经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再坚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只好叹了口气,把屁股往座椅后面挪了挪,尽量让自己缩得更小一点,然后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
太尴尬了,真的太尴尬了……
为什么我的尿那么多!怎么还没完!
我又低头叹了很多气,好在随着器官负担的减轻,躯体上的不适感终于消除了。可刚一放松抬起头,目光就精准地对上了后视镜里闷油瓶的眼神。
我又是一阵尴尬,不会你一直都在看吧刚才?
虽然从那也看不见什么,但我还是觉得超丢脸,两颊也有点发热。
当我再次去检查他的视线,他已经去看前面的路了,但是忽然,他就像感应到了似的又把目光转回来,定定地看着我,眼中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我被他盯地呼吸一滞,整个人都感觉十分的不自在,甚至后背也有点发凉。
这算什么事儿啊。
“开车看路啊,别看我。”
我没好气地把瓶盖拧上,扔到座位底下,然后拉上拉链,把衣服整理好,又去翻弄行李箱,唯独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神。
之后的一路,谁也没有说话。到他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拖着行李跟在闷油瓶身后上了楼,进入他的房子。
“钥匙在抽屉里。”他道。
我点点头,看着他走来走去地帮我准备日常用品,心里又觉得熨帖起来。
“我想洗个澡,你要用厕所么?”
“嗯。”他把手里的东西扔给我,我接住一看,是床单和被套,那上面还有晾晒时衣架留下的挂痕,我猜这是他用过的。
那间小卧室原本就是空余,里面有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都是宜家风格,当时买来只是为了填补空间,还真没想过我会亲自住过来。
闷油瓶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床单铺好了,他告诉我热水器才刚开,我还得等一等,我问他平时每次洗完还会关啊,他摇摇头,说天气暖了就几乎不用。
我顿时无语,只好笑笑说你最**,然后在心里默默叹气。
“先把药吃了吧,免得洗完澡忘了。”他提醒我。
“好吧。”我从口袋里摸出药瓶,倒了一粒出来,直接放进嘴里,像吃糖一样把那片药一点点化开。
闷油瓶突然笑了一下,说“还要水么?”
“可别了!”我差点喷出来,今天简直和水过不去了,“之前刘大夫让我用水吞服,是怕我吃出来味儿不对么?”
他点了一下头,又看我,眼神里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我一秒就原谅了他,“那些都翻篇儿了,我不计较。”
嘴里的药很快化成了腥甜的液体,咽下去后,我才想起这一天过去了我俩还都没怎么吃东西,便说:“我肚子饿,麻烦你准备一下晚饭吧。”
说完,我悄悄舔掉嘴角漏出的药液,又告诉他我该去洗澡了,不给他留下拒绝的机会。
闷油瓶眨了眨眼睛,起身去了厨房,我心里有些得逞,心满意足地拿着换洗衣物进了他的浴室。
就,指挥闷油瓶,感觉还蛮爽的。
可是洗到一半,我才清醒过来,我现在可是住在他家,也不能太放肆吧,万一哪天他来大姨夫心情暴躁,我不就更容易因为一些平时的积怨被他针对吗?看来做人还是得谦卑。
我打开花洒冲掉满身的泡沫,快速洗完,想着等下再怎么去讨好他——等等,我为什么要讨好他?他不是我过命的好兄弟么?
我站在淋浴下面困惑起来,感觉时间过了好久好久,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吴邪?”
“嗷!我马上好!”
我火速关水穿上衣服,用毛巾胡乱擦了几下头发,魂不守舍地出了浴室。
“排气扇开了么?”他问。
“没……吧?”
闷油瓶闭了闭眼,自己进去开了,再出来的时候,他T恤领口附近的文身也显现出来,天哪,这难道就是他不喜欢洗热水澡的缘由么?
“吃饭。”他拿来两双筷子。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锅里甚至还有热气腾腾的白粥,我不禁感叹,这家伙看着不食人间烟火,实际也许比谁都会过日子吧。
“小哥。”
“怎么?”
“唉,没事。”
他喝了一口稀饭,又吃了几口菜,和之前一样斯文好看,还显得很乖巧。
“……我有时候会觉得,我不该和你认识。”
他停下咀嚼,看着我,没有表示。我知道他这是在等我解释,或者换个柔情的说法,他已经准备好倾听我的心声。
我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都快不想说了。
“我从来都不想麻烦谁,可是最后谁都被我麻烦了一个遍,你和胖子是最严重的。”我故作轻松道,“我真的值吗?”
“吴邪……”
“你们对我太够意思了,我只是……只是觉得无力回报,曾经我以为朋友只要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可现在,我稍微有点懂你了,原来人足够成熟的标志就是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状态也好,健康也好,赚钱也好,和别人的关系也好。”
“因为你早就经历过太多了,肯定比我明白,我这样的凡人,迟早都会赶不上那些变化的。”
“说实话,我心里还想回到以前,不用顾忌什么就能对着你耍赖,但是我知道,哪能一直那样呢。”
我放下筷子,揉了揉眼睛。闷油瓶做的菜味道挺好的,可是我现在不管吃什么,都只有一股酸味。
闷油瓶面无表情,也放下了筷子,大概是打算陪我度过这种感伤的环节,我立马摇了摇头,拿起筷子,用后端戳了他几下,“唉唉,你别整的这么庄严行不行,我哪有那么脆弱?”
他的嘴角非常不明显地弯了一下,然后道:“原来你知道自己在耍赖啊,那好,以后别这么干了,如果你还赖,那我也不会客气。”
“啊?你不客气是指……不是,我又不是故意要那样,很多时候,我不也是担心你么……”
“你应该先管好你自己,有多余的力气在管别人,哪怕那个人对你来说再重要。”
“行,你说的对。”
我点点头,夹起一棵西兰花,“你就应该当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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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闷油瓶这样的老前辈拌嘴绝对没有和胖子在一起好玩,大概在他眼里,我不管说什么都是矫情的小屁孩吧。
吃完饭后,我主动要求帮忙洗碗做家务,被他拒绝了,他让我好好休息。于是我无聊地回了房间,老实地上床躺平,闭眼冥想,准备度过一个平静而美好的夜晚。
***
张起灵醒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影。
他没有睁眼,只靠感觉就发现床边有人坐在那里,虽然没动,但是恐怕心绪不太安宁。
“小哥,你睡着没?”那人影出声了,还用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张起灵有些迟疑,但下一秒,吴邪就翻身趟在了他旁边,还把脸凑过来查看他的反应。
张起灵顿时起了试探的心思,决定继续装睡,吴邪急促的呼吸近在耳边。他有一点怀疑,难道吴邪又出问题了?
吴邪把手伸进了张起灵的被子,心跳越发地剧烈起来,他找到了张起灵的手,用自己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但是很快,他又换了个姿势,把对方的手带出被子,放到自己面前,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用嘴唇碰了碰他的手指。
张起灵立刻睁开眼睛,余光瞥见了吴邪,他竟然闭着眼,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反复亲吻着他的手,甚至还用脸颊把他的五指伸开,去吻他的掌心。
“你干什么。”
吴邪半睁开眼,毫不害臊地笑了笑,然后更加娴熟地去亲吻他的手腕和手臂,简直就是在无声地宣告:我将要和你做|爱。
张起灵有些无语,这又是怎么了,他不是吃过药了么,为什么还会梦游?
“醒醒,吴邪。”张起灵坐起来,夺回自己的手,用织物擦去了上面沾湿的唾|液。
“我不,我就要。”
吴邪一下子扑到张起灵面前,胯坐在他身上,想再去偷袭他。他的力气大得出奇,张起灵不得不对抗起来,把吴邪乱|摸的手缉在他的头顶,结果该死的,吴邪竟然又用胯不断地往前拱他。
张起灵有些怕。
在他的漫长岁月里,似乎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方式和他相处,仰慕他的人虽然甚多,但都敬他畏他,从不奢望在这种事上有所冒犯。他知道吴邪对他的感情,但不曾料想吴邪真的会如此莽撞。
很快,张起灵就镇定下来,把吴邪牢牢地按倒在自己身下,吴邪十分激动,期待地连声音都发起抖来:“你终于肯了?那太好了。”然后开始扭动身体,试图把腿往他身上缠。
不可能。
张起灵迅速退开,翻身下床,打算去找药强制让吴邪清醒过来,可是还没踏出两步,他身后就传来一声抽噎。
“小哥……”吴邪跪坐在床边,“……你既然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还这样……”
张起灵脚下一滞,回头望着吴邪,黑夜让他们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今天你在车里看我的时候,明明也想过吧,我能分辨出来,你不要再装了。”
张起灵叹了口气,有点被拆穿的挫败感,但他沉思了一阵,说:“我不能。”
“怎么不行!这你情我愿的事,谁能管的了?”
“你生病了,我不可以趁人之危,如果你醒过来,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并且也不愿意相信,这对你来说就是一种伤害。”说完他便低下头,出房间去拿药。
“你少给我讲道理!”
吴邪突然暴起,一把围住张起灵的腰,把他拖回床上,用全身的力气把人压在身下。张起灵在混乱的摩擦和密集的亲吻间,感到有泪水滴落在面颊上。
他扶着吴邪的肩膀,用手摸了摸他的眼角。
这让他有些心疼。
“别哭了。”
“呜呜,你都不抱我。”吴邪把脸埋进张起灵的肩膀,哼哼唧唧地说。
张起灵把手搭在他的背上。
“抱紧一点,呜呜。”
张起灵又把臂圈缩紧,让两人的身体大面积相贴。
“就这?根本不够好……”
还没等他说完,张起灵就抱着他翻了个面,然后把他的手按在头顶两侧,用膝盖直接抵住了他的裆下。当吴邪的肢体被牢牢控制起来后,他就再没说过一句屁话了。
就这样待了一会儿,张起灵觉得吴邪差不多已经满足了,便放开了他的手脚,谁知吴邪竟然还留了一手,他趁张起灵不注意,马上又扬起头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张起灵简直快要失去耐心,他啧了一声,用手掐住吴邪的下巴,用力地堵下去。很快,吴邪就喘不过气,嗯嗯地告饶起来。
“小哥……我、我好了……”
张起灵放开他的时候,吴邪竟然显得十分疲惫,然后,他就这样当着张起灵,闭上眼一下子昏睡了过去。
张起灵摸着他脖子上的脉搏,迟疑地起身,然后把他整个打横抱起来,走回了小卧室。
他把吴邪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又去他外衣的口袋里找到了药,倒出一粒塞进吴邪嘴里。
大概是情况又恶化了,明天再想办法说服他增加药量吧。张起灵想。
***

次日早上,我人刚醒,闷油瓶就出现在门口。我见他一副有事要谈的样子,突然就紧张起来,“爷还没睡醒呢,晚点再说啊。”
“你想买家具么?”他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
买家具?好像之前是有过这种想法来着。
闷油瓶其人,生活极其朴素,他把这间房子使用得相当有极简主义风格,看久了难免觉得太过空旷,继而会引发我的一种尴尬的无聊感。
“好啊,”我打了个哈欠,含糊道:“昨晚睡得可好了,今天就去?”
闷油瓶点点头,“我叫了胖子,他10点半过来,还有一个小时。”
那就太好啦!我们三个还没这么兴师动众地一起出门逛过商场呢。
我连忙爬下床,乐呵呵地去了卫生间,刷牙的时候越发地期待起来,这难道就是平凡而伟大的家庭生活吗?
或许是我太久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了。自从二十多岁开始跟着三叔下斗,我就想当然地接受了自己的与众不同,而后,那些背负在肩上的东西越来越重,就让人逐渐失去了体验常人快乐的感知力。
如今这算是又能了?
这种向往的感觉令我无比欣喜。我开始给自己刮胡子,这时闷油瓶竟然挤了过来,对我道:“你昨晚又梦游了,说嫌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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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Ryusan_

字数:16938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20-07-05 09:49:00

更新时间:2020-07-25 06:5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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