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老规矩大黑镇楼

三

塔木托一行，吴家小三爷算是在黑瞎子心里刻下了不深不浅的一道，黑瞎子一向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记住什么该抛脑后，可是吴邪固执地守在陨石下的画面却总是不合时宜的闯进他的脑袋。

起初他还只是很好心情的跟着在一边看好戏，看着这个愣头青毛头小子为了等待自己爬进陨石洞生死不明的兄弟固执的跟拖把他们争吵，再看着拖把他们拿了过多的干粮头也不回的离开，最后看着吴家小三爷执拗的盘腿坐在地上盯着黑漆漆的洞口连眼都不舍得眨，一盯就是好几天。

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兄弟情义值几个钱，人都走光了也怪不得谁，只剩下一个嘴上骂骂咧咧却一同坐在身边跟他一起等的王胖子。

黑瞎子本来也打算走的，他跟哑巴的交情没多深，没道理为他把命陪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是看着吴家小三爷那自始自终丝毫不动摇的眼神，他愣是硬生生收住了脚，靠在附近的残垣断壁上扒开已经潮湿的点不着的烟，一边也看着那个哑巴钻进去的陨石洞，一边悠闲的嚼着被雨水浸湿味道变得古怪的烟丝。

不过是想看看哑巴张出来后看到苦苦等待自己的心上人，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反应罢了，这么想着，黑瞎子第一次没有扯起嘴角，只是眯起眼，眼神不经意的下移，就撞进那个青年的目光里。

吴邪正扭着头看他，无言的紧抿着有些干裂的唇面，没什么表情，可是黑瞎子却莫明的理解了他的意思，伸手推推墨镜，止不住的咧嘴笑起来。

“小三爷，我呆这存活的几率可比你大，兴许还能帮你们收个尸立个牌什么的，不用管我，你继续，继续～”

吴邪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眼底有些微光一闪而逝，垂着眼冲他缓慢的点了下头，就又转回去接着盯那洞口。

黑瞎子推墨镜的手一顿，晃过神来就扯着嘴角苦笑，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居然觉得那个满身泥污，精神状态明显出问题的大老爷们很好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黑瞎子有些烦躁，他突然对哑巴张出来后的反应没了半点兴趣，人家俩情长的跟什么似的，他一个外人跟着凑什么热闹，还是玩着命凑热闹，真特么二逼。

那天吴邪睡得很早，黑瞎子抖搂抖搂身上干掉的泥屑，蹲到守夜的胖子身边拍了拍他肩膀。

“胖爷，哥们不跟你们这玩命了，按我跟哑巴的交情，瞎子我也算是仁至义尽，哥们这就撤了，您二位慢慢等，要是出不去了，逢年过节我肯定记着给你们烧点纸钱。”

这样不合时宜的玩笑黑瞎子总是手到擒来，但是意外的是那胖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恼怒，只是盯着他的墨镜看，末了摇着头叹了口气。

“瞎子，其实胖爷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呆到现在才走，别告诉我你是看上了我们家小哥还是天真，想要跟这殉情。”

黑瞎子少见的被噎住，拍肩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嘿嘿笑开。

“瞎子我其实就是心血来潮。”

说完这话，黑瞎子直起身，抬起一根指头推了推墨镜，无视了胖子意外锐利的目光，心想着这看起来唯利是图的胖子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转身准备离开，却在抬脚前不经意的看向吴邪，那个青年侧身躺着，背影看起来疲惫不堪。

“回见了，小三爷。”

黑瞎子知道吴邪没有睡着，但是出乎意料的，吴邪动了动身体，大方的抬起一只手晃晃，无力的样子不像是挥别，倒更像是在赶蚊子。

黑瞎子勾起嘴角笑笑，身影很快就融进黑暗里，完全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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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黑瞎子再见到吴邪是在北京，新月饭店。


他在道上的名声跟哑巴张不相上下，俩阎王，都是面瘫，只不过一个不会笑，一个总是笑，都是传奇一样的人物。


黑瞎子就算逊色些，也顶多差在没有发丘中郎将的两根奇长手指，不过是他出了名的独狼，凭着一身本事和骨子里的狠戾在道上摸爬滚打立了威，也算是土夫子里的天王级巨星，来新月饭店这种皇家级销赃点算是家常便饭。


吴邪他们走进饭店时，他正坐在二楼格调优雅的隔间等近期出高价夹他喇嘛的解家当家解小九爷，人没来，黑瞎子只好百无聊赖的抛着天价花生米，本来一接一个准，只是在瞄到一楼大门口走进来的三人组时败家的掉了一粒，啧啧，好几块钱。


饭店门口人山人海，能一眼发现他们倒不是黑瞎子有多眼尖，而是目标物太明显，一个猥琐胖子一个冷面酷哥一个天真菜鸟，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不用看黑瞎子都能想象出正往二楼走的吴家小三爷是个什么表情，对一个古董店小老板来说这场面似乎有那么点大，那傻小子肯定一脸局促还故作镇定，想想都觉得可爱的紧。


吴邪个子不小，有点肉，目测手感不错，穿着西服也算有模有样，虽然跟他身后的哑巴张没法比，但是他黑瞎子偏生就好这口，那故作老成的小摸样看的他心痒痒，都在心里合计着等到手后要不要玩玩西装play。


这念头刚有个雏形黑瞎子就顺着想出去老远，咧着嘴笑的又咸又湿，看的刚进门的解小九爷嘴角一抽恨不得把手里小粉红砸过去砸飞那贱笑免得伤了眼，想想自己这小粉红可比那黑瞎子讨喜的多，还是做罢。


“这是哪家的美人能让黑爷笑的这么高兴，要不晚上我打包给您送去，抵一半工钱？”


“花爷，要是真能送来，这趟瞎子给您白跑都成，嘿嘿。”


“这地方还真有能让黑爷这么瞧得上眼的？何方神圣啊，可真得让我开开眼界。”


“花爷刚才还跟他在门口深情对视半天呢，感情您不认识？”


解雨臣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对面那副黑漆漆的墨镜，勾起嘴角笑的风华绝代，意味不明。


“那位我可不舍得动，发小，亲着呢，再说就算打了包，也得被后头那保镖截胡，黑爷您又不是不认识哑巴张。”


说完闲闲喝茶，心想就算没有那哑巴，把吴邪打包也是送自己房里去，小时候就看上的竹马竹马好不容易又碰见，又越来越讨喜，怎么能让个猥琐的瞎子占了便宜，当他解小九爷是吃干饭的？


黑瞎子推推墨镜，看对面的主顾没了再继续这话头的意思，干脆撑着下巴看楼下人来人往，心里盘算着得加快小三爷攻略计划，干他们这行的喜好果然都差不了多少，这傻小子魅力还挺大，招的这些个都是麻烦货色，情敌实力太强劲，就算是他黑瞎子，也免不了压力山大。


好在之后倒是热闹的不得了，解小九爷都不得不下楼压场子，黑瞎子作壁上观，看那两个情敌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心里不知道多乐呵，正咧着嘴看的欢，看那小九爷似乎是对哑巴张说了什么，冷不防冰冷的视线夹着杀气就飚了过来，饶是他黑瞎子也看的一毛，抽着嘴角搓搓手臂，然后死不正经的挥手招呼回去。


哑巴张没鸟他，一记眼刀撇完拽上吴邪抱着鬼玺就跑了，那德行就像自己的私有物品被人觊觎似的霸道，看的黑瞎子莫名火大。


哎哟我齤操，拽着他媳妇（暂雾）跑路还敢瞪他，真当他黑瞎子是万年老二怎么着！

看来智商跟情商还真就不成正比。

不过不知道正好，他可不打算当恋爱启蒙老师，黑瞎子从来就不是什么义薄云天的正人君子，哑巴张有种把媳妇推过来，他佩服，他乐不得屁颠屁颠去接，只不过这种事才没人跟你讲兄弟道义，再想反悔来要人，嘿，您出门请好记得带门。

“怎么找上我的。”

黑瞎子漫不经心的问，张起灵沉默的看了他一会，似乎确定了什么，半天才缓缓开口。

“你跟我，是一类人。”

那倒是，都不是什么好鸟，都被叫成阎王，都莫名其妙喜欢同一个大老爷们，都是傻子。

黑瞎子耸耸肩算是赞同了这话，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瞥了眼墙上禁止吸烟的牌子，老神自在的摸出火机点火。

“这活我接了，你都亲自开口，我再矫情也说不过去，不过可先说好了，要是反悔，瞎子我可不介意撕破脸。”

张起灵又低头去看手里握着的水杯，两根奇长的指头摩挲杯身，缓慢的点了下头，黑瞎子看到他嘴唇翕动了下，声音很轻的吐出几个字。

不后悔，不会后悔。

虽然不情愿，但是黑瞎子不得不承认，哑巴张爱吴邪，比他爱的大方，不去在意那人是不是属于自己，只是关心那人是不是能好好活着。

只是哑巴张太过自我，一味扛起所有把吴邪排斥在外，以为这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殊不知这样专断的行为让一直想为兄弟分担的吴邪多困扰。

黑瞎子没办法像哑巴张那么高风亮节，他也不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换成是他干脆带着吴邪私奔，最差还能死一块儿，一起暴尸荒野不也挺浪漫。

自私点也没什么，谁敢说自己不自私，遵从本能顺从欲望，人不过是会说话的野兽。

黑瞎子突然有点同情哑巴张，道上传的再神，他也不过是个连爱人都不会的可怜人罢了。

张起灵没再说话，黑瞎子自顾自抽烟，又冷了会场，打盹的小服务员才注意到吞云吐雾的黑瞎子，红着脸走过来，不像警告倒像是告白。

黑瞎子笑的纯良，无辜的表示眼神不太好使没看到墙上挂的小牌，老实的把烟掐灭丢在餐纸上，小服务员被他笑的脸蛋发烧，也没注意到什么不妥，羞怯的低头离开。

黑瞎子伸长胳膊绷直腿使劲抻了个懒腰，抖发抖发衣摆，起身也作势要走。

张起灵还是菩萨一样稳当坐着，见黑瞎子动作，才缓缓开口道：“多谢。”

黑瞎子心情不错的翘起嘴角，混账话张口就来。

“别客气，走干净点，哥们我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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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本来想攒点经验不过实在太麻烦了直接这两天全部放完好了＝Ｌ＝

话说楼中楼带签回复什么的都随意，海带这里木有那么多规矩，大家都爽到就好【喂！

十一

黑瞎子下地一个礼拜，回来时吴邪并不在。

虽说了可以帮吴邪看货，但是他一般不去吴邪的店里抛头露面，一旦遇到同道中人其实是很麻烦的事，黑瞎子的名声的确很大，可不全都是美名，他本人倒是完全不介意，只是怕吴邪受不了别人的非议。

两人毕竟还只是房东跟房客的关系，一旦出了事，摆平倒是不难，只是怕自己功亏一篑，好不容易才有些起色的追妻计划又要延迟。

只是连着等了两天也没见吴邪回家，他才终于奈不住性子下了楼。

铺子里的小伙计王盟没精打采的坐在柜台后玩电脑上的扫雷游戏，连黑瞎子进店都没发现，直到电脑噗的黑了屏，他才注意到桌子边手里拿着插头的墨镜男。

“黑爷，老板出门了，走的匆忙也没带手机，但是嘱咐我在你回来的时候告诉你一声。”

王盟的声音也没什么精神，电脑一黑屏就老实巴交的起身去泡茶，但是恍恍惚惚的像是丢了魂一样。

黑瞎子挑挑眉，大喇喇坐在迎客椅子上。

“小三爷去哪了？”

“不知道，跟那个张小哥出去吃了顿饭，回来后胡乱收拾一下急匆匆走了，好像是追着张小哥去了。”

黑瞎子习惯性上扬的嘴角慢慢拉成一条直线，墨镜后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哑巴张倒是听话的没在他住在吴邪这段时间来捣乱，现在突然找来，没有时间了吧。

黑瞎子托着下巴盯着手边的茶杯看了一会，伸个懒腰点上根烟，叼在嘴里看王盟默默的插好插头坐下接着玩扫雷，若有所思的扯起一抹苦笑。

一定很快就会回来，只是这回来的人，是吴邪，还是他的小三爷呢。

十二

“三叔文锦失踪了，潘子死了，胖子走了，连小哥都去当看门的了，黑眼镜，你知道吗，就剩我一个了。”

吴邪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脑门，另一只手里拎着一罐啤酒，絮絮叨叨的说话，语气很失落，可脸上的表情却像在笑。

他前几天回来后就有些不对劲，让黑瞎子意外的就是吴邪完全没有颓废或者歇斯底里，甚至连点大喜大悲都看不到，只是少了那股子开朗劲，看起来好像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黑瞎子看得出来他难受，晚上准备了一茶几的啤酒，坐在沙发上一招手，刚进门的吴邪就心领神会的坐到他旁边。

两个人不说话，接二连三的喝，一罐一罐的拿，喝了一会似乎是有点醉了，吴邪才开口说话，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像是要一次性把积压在心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我发现的有点晚了，真相跟我这群兄弟比起来算个鸟啊，这些总是挡在我身前的兄弟，都没了，我是不是特没用，就会拖后腿，还那么倔，总以为他们都小看我，黑眼镜你知道吗，他们是在护着我的，是我不知道好歹，到底欠了他们。”

喝醉酒的人说话从来没什么逻辑性，吴邪念念叨叨不停的说，说累了就干掉一罐啤酒，再拿起另一罐，拉扣环的手指都在发颤，重复拉了几次也没拉开，手一直滑，还锲而不舍的一边拉一边念叨。

“最讽刺的是，我还必须一个人好好活着…嗝…还得活得舒服，才对得起他们的付出…出…你说他们怎么就那么自私呢，老子他娘的要怎么昧着良心心安理得的活十年啊…”

黑瞎子叹口气，坐到吴邪身边，拿过他手里的易拉罐，拉开拉环又稳稳的塞回说话都开始不利落的吴邪手里。

吴邪乖乖接住，看着手里的易拉罐发呆，偶尔打个酒嗝，懵懵懂懂的样子，跟平时狡黠的小老板判若两人。

“小三爷，喝累了就洗洗睡吧，剩下的瞎子收拾就行。”

黑瞎子拍了拍吴邪肩膀，吴邪偏过头，没有什么焦距的淡色瞳孔盯着他瞧，盯了一会，居然就挺委屈的撇了撇嘴，一副被嫌弃后很难过的样子。

“小黑，你看你都嫌弃我，我能收拾…我收拾，你去睡觉，我收拾…”

黑瞎子被这声小黑搞得哭笑不得，看着吴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弯腰伸出手，在一堆啤酒罐上方虚抓了一下，咦了一声又抓一下，重复了几次也没有抓到东西，气急败坏的抬脚往前一迈，就听咚的一声闷响，膝盖直接磕到茶几边，歪着身子就要往满是易拉罐的茶几上倒。

黑瞎子眼疾手快，在吴邪脚下一滑的时候就起了身，堪堪搂住吴邪的腰，另一只手拽着手臂就给人撂在了沙发上，吴邪被拽的重心不稳，又磕了膝盖，软趴趴的瘫在沙发上哼唧，皱着眉毛可怜巴巴的样子。

“小三爷，真磕疼了？”

黑瞎子自知刚才一着急手劲大了点，赶快坐在吴邪脚边，把他腿拉到自己腿上，挽起裤腿查看，刚才那声闷响着实大，看来真的磕的不轻，红了一片。

吴邪侧身蜷在沙发上，一条腿被黑瞎子放在腿上，不舒服的扭着身子想把腿抽回来，黑瞎子看他软绵绵使不上力气的样子实在可爱的不得了，反而不想松手，鬼使神差的低头在吴邪膝头亲了一下。

吴邪身子一僵，在沙发上翻个身面朝上，然后像是蓄了会力气，一个走形的鲤鱼打挺就晃着身子坐了起来，还要扯着黑瞎子的一条手臂才能堪堪稳住身形，思考了一会，二话不说抬起另一个拳头往黑瞎子脸上挥。

其实这样的力道就算真的打到脸上也跟挠痒痒一样，黑瞎子轻飘飘就抓住吴邪手腕，本来压制腿的手改为钳住下巴，然后眼睛一眯就精准的吻了上去，直接撬开牙关攻城略地，逮到那条连躲闪都略显迟钝的舌头就紧紧缠住不放，抵住舌根的时候，身下的青年身体僵硬了一下，终于后知后觉的开始挣扎。

吴邪被突然的深吻吓了一跳，但是手不听使唤，推着黑瞎子的肩膀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推开还是想拉过来，无力的蹬了两下腿就被再次放倒在沙发上，乱蹬的腿还恰巧分开，让黑瞎子顺着势跪在中间。

十五

吴邪是饿醒的。

眼皮重的要死可是饥饿感太强烈，才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眼睛可能有些浮肿，睁开的过程很痛苦，愣愣的盯了一会陌生又熟悉的墙壁，被饥饿感压制的其他感觉才纷纷回归。

其中最严重的就是腰疼，酸软疲乏，简直像被掰折了又重新安上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吴邪动了动腿，腰上一紧，他才发觉自己是被人从后头拢在怀里，大概是契合的太好，醒来后也没能发现，刚想转脸看看，耳边就拂过一口热气。

“小三爷醒了？”

吴邪身子一僵，赶紧闭眼装梦游。

腰上的手攀上前胸，吴邪猛地张开眼握住黑瞎子的手腕，撑着床就想坐起来，结果抻到使用过度的某处，腰一软啪叽就倒了回去，疼的龇牙咧嘴。

黑瞎子又悠哉的把手缠回去，在吴邪后颈蹭蹭，破骄傲的开口道：“小三爷别闹，瞎子技术好，破你的处也没落红，就是肿的有点厉害，等会吃点消炎药就妥妥的，老实躺着，我告诉你那小伙计你今天不去店里了。”

吴邪正在跟腰上铁箍一样的手臂较劲，一听这话差点没一口口水噎死自己，张张嘴，嘶哑着嗓子就来了一句滚蛋，听到自己破锣一样的嗓音，对黑瞎子怨气更重，拧着眉头接着掰腰上的手，默默考虑要不要直接下嘴咬。

黑瞎子笑嘻嘻的纹丝不动，还挑衅似的又勒紧了点，贱兮兮的哼唧：“官人，奴家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奴家负责啊～”

吴邪感到一阵恶寒，蓄了会力气在黑瞎子怀里转个身，深吸一口气，忍着腰疼屁股疼抬起腿一脚把黑瞎子踹了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黑瞎子连人带被的滚到床下，摸摸脑袋围着薄被盘腿坐在地板上，眯眼看着没了薄被又抻了后齤庭的吴邪维持着踢人的动作在床上挺尸，昨天胡乱套上的睡衣敞着怀，结实的胸腹上都是自己留下的吻痕，看起来分外旖旎。

“你怎么不说你来来回回上了老子多少次，老子是受害者负个毛责，你怎么不负责！”

“好啊好啊，小三爷这可是你说的，我特别乐意负责～”

吴邪森森觉得自己低估黑瞎子了，瘫在床上边揉眉心边诚恳问道：“黑眼镜你还敢再无耻点吗？”

黑瞎子卷着薄被起身，抖搂着展开后爬回床上把吴邪罩住又拉回怀里，把两个人像鸡肉卷一样卷到一起，笑的春风得意：“怎么不敢，小三爷，待会起床，您是想先吃饭，先洗澡，还是先吃我？”

吴邪大囧，又转过身给人一个后背，默默忏悔昨天晚上自己的酒后失态，哪根筋搭错了会觉得自己喜欢上这货，还心甘情愿的给人上了那么多遍。

黑瞎子把吴邪往怀里紧紧，看他没反抗就抬手覆上了吴邪搁在床上的手，插进指缝间交握，长叹了口气：“唉，昨天也不知道谁抱着我就不撒手，掐的我后背都是伤，也不知道谁舒服完了就想踹人，我不依就连哭带闹的耍酒疯，再舒服到了就像小猫似的慢点轻点的叫，叫的我心都酥了，今天就这么冷淡，酒醒了，后悔了，嗯？”

黑瞎子的声音低低沉沉，第一次没有带上语气，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上扬，却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十指交缠的手心覆着他的手背，修长的手指在他指节处轻抚，粗糙却温柔。

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枪时纹丝不动，不管杀人还是粽子都不会有丝毫犹豫，但在抚摸自己时却会微微颤抖，用力的好像要把他揉进骨子里去。

吴邪知道黑瞎子对他是不一样的，到底有多不一样他也说不好，只是知道这个被道上忌惮的通缉犯从不会跟他生气，不会不耐烦，甚至会系着围裙哼着小曲给他做饭。

最重要的是，他说只要你想，他就是你的人，除了死绝不离开，你要这样的他吗。

为什么不要，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皇家待遇了吧，唯一的遗憾不就是对方是个男人，可连专家都说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双性恋，会根据环境的改变改变性向，这个男人除了不会生孩子似乎也没什么缺点了，同住一个屋檐下自己会被吸引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为什么要后悔。

吴邪失神的看着叠在一起的手掌，向后拱了拱后背，把自己跟黑瞎子再贴近一点，然后闭上眼，声音还没恢复过来，依旧哑的难听：“后悔了，我昨天晚上怎么没耍酒疯耍彻底点把你给上了，让你也尝尝屁股开花的滋味。”

黑瞎子攥紧了吴邪的手，下巴抵在他发顶轻轻磨蹭，语气又回复成吊儿郎当的玩世不恭：“这好说，小三爷要是掰腕子能赢过瞎子，就让你随便上，姿势你随意，怎么样？”

“说过的话不要反悔。”
“不会。”

不管是现在的，还是曾经的，只要是对你说的，都永久有效，我的小三爷。

十六

嘟嘟嘟……
“喂，是黑爷吗，最近有个老板想夹你的喇嘛下个油斗，比较急，装备都准备好了，你看…”
“嘿嘿，不好意思，最近瞎子不下地。”
“诶别介啊黑爷，您开价，那老板好说话。”
“不是价钱的事，内人最近腿脚不方便，我放心不下他，您还是找别人吧。”
“喂，黑爷这是笔大买卖啊，喂喂？黑爷？喂？”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谁是你内人。”
“嘿嘿，谁应谁就是。”
“谁腿脚不方便了。”
“小三爷刚才不还抱怨腰酸腿软来着嘛，来来，相公给揉揉。”
“你起开！靠，手往哪摸！”
“乖，我就给你揉揉。”
“你大爷，我腰疼你揉什么屁唔嗯…”

沙发君表示它压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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