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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南山南(中短)

楼主:19881220KAZMA  时间:2021-02-08 07:27:12
很久没回吧里看看,突然很想瞎子。
不知道还有没有小朋友记得我,就自给自足献上一篇小短篇,希望有人喜欢。

楼主:19881220KAZMA  时间:2021-02-08 07:27:12
看你们这心塞塞的先放一段出来好了...

楼主:19881220KAZMA  时间:2021-02-08 07:27:12
十、
黑瞎子这样的人,不出手时静得风平浪静。一旦出手,大多是雷霆手段,让人可惊可叹。
解雨臣曾见他是怎么对付人的,从那时起心中就藏了忌惮。但他从没想到,黑瞎子这样的本事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而且不留回寰的余地,出手狠极。
看着满目的账目亏空,他简直气得想笑。
对自己说,那些本就是要还给吴邪的,但心里怎么都难以平息。解雨臣可以给,可以还,但讨厌被别人夺,被别人抢,这是他坚持的骄傲。
吴家已经抢走了瞎子,他可以豁达一点,说那我不要。可如今瞎子却为了别人去抢他的东西,他一点不能平静。
这些天里,他第一次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没说话,解雨臣也不说话。
半晌,那边烦躁地喂了几声,逼得他不得不说话,声音却哑得可以:“瞎子。”
“雨臣。”
又没人说话了。
解雨臣挂了电话,心中叹气,笑自己没出息。他已经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不顾一切乱发脾气。以前,他拿自己当筹码,但如今他自己已经搭了进去,没什么可输的人。虽然很不甘心,可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输得一塌涂地。


十一、
九门的人尽皆知,吴家的黑瞎子对解家动手了。手段令人叫绝,又令人心中顾忌。
任谁都知道,吴家和解家,以及黑瞎子,他们的关系从前根本不会差。可如今闹出这样的事,偏偏中间杂乱无章的故事没人知道,自然都是一派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了解真相,也就无处评说,只有背后嚼舌根。这嚼舌根,也愣是嚼出了好几个版本。有说黑瞎子本来是解家的,被吴家挖走了,因此小九爷怀恨在心。也有说黑瞎子本就跟吴家关系好,只是以前道上有个张起灵,如今没了,黑瞎子正好顶了他的位,可这吴家有什么本事,让这两位死心塌地地跟着干?其中因由,那就不得而知了。
黑瞎子抢走了解雨臣本想还给吴家的,他就没了跟吴邪道歉的由头。
就在解雨臣寻思着再给吴家点什么恩惠,好去跟吴邪见个面的时候,吴邪却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他穿着一件套头衫,简单的牛仔裤,清清爽爽的,一如很多年前他见他的那一眼。但吴邪的脸上没有笑容,他只是开门见山,就像两人之间的恩怨不曾有过似的:“小花,我要你陪我下个斗。”
事后解雨臣想起来,还是不得不有种的赞叹。吴邪就像是一滩水,张起灵的去世让这潭水仿佛凝固了,变成一潭死水。还是一滩不浮鸿毛的死水。你扔进去石头,石头噗通一声沉了底儿;扔进去一片树叶,树叶也不带涟漪地沉下去,纯净地不带杂质。所有肮脏的欺骗,背叛,猜疑,最后都变成湖底沙一般沉淀下去,只留一层清澈的水面。
解雨臣奇了,他一度问过吴邪,为什么不怪他?
吴邪只是说,要是你真有心夺,不会给吴家翻身的机会。更何况瞎子从解家已经捞回了不少东西,他解雨臣也不曾要回来,那也就只能是本来就留给吴家的东西。
吴邪说着,肩膀蹭了蹭解雨臣,使坏地笑着:“你在闹脾气,想给我点苦头。真没看出来,堂堂小九爷也会闹脾气。”
解雨臣讶然,微微拉开跟吴邪的距离:“我算是看错你,小三爷心眼这么多!”
吴邪乐呵呵地抖着肩膀笑。


十二、
不过半年时间,两人却觉得仿佛有很久不曾见过面似的。
解雨臣一如既往地,总能熟练地对上黑瞎子墨镜后隐藏的眼。不是没从胖子那里明着暗着打听过解雨臣的消息,多少听说多解雨臣要补偿吴邪这一说,只是自己不知,便先他一步抢了过来。解雨臣却乖乖认了,没有发怒的征兆,更没有冷眼相对,再见面时不过不温不火地笑着。
黑瞎子想起自己对解家动手的那个夜晚,那也是解雨臣唯一一次收到他的信息。他却对他说:你不该动他。
说没有丁点后悔他自己都不信,但后悔也不是黑瞎子会说的话。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只想安分守己做好现下该做的。他当初就说得对,两人压根分不清谁欠谁的,感情这样的东西,永远算不清。
吴邪走在前边的时候,黑瞎子悄悄顶了顶他的肩:“九爷的恶作剧?”
解雨臣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却只是微微错步:“是,恶作剧。”
黑瞎子一愣,没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侧过头来看解雨臣。他的脸上依旧像以前挂着清淡的笑,高挺的鼻梁,不上发胶的刘海软软地趴在额前。这是他的小花,只是说不上为什么一股没由来的心慌,不自觉一把倒扣住他的小臂,张了张口,又不知说什么。
解雨臣看了他一眼,抬手拽了拽肩上的包,自然而然挣脱了他,埋下头加快了脚步。
没有解释,也没有任何质问。两个人心里明明都埋着话要说,也埋着问题要问,解雨臣却像一堵生冷的墙,断绝了一切交流的话茬。黑瞎子拉住他的时候,有那么一瞬觉得如果不这么做,他就要抓不住他了。但解雨臣只是轻轻挣开了他。
吴邪倒是一如既往的,专心致志一个劲儿投入的模样很快把所有人都带入了状态。解雨臣不止一次跟他下过斗。从前他带来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进来跟在他身边的却总也是那几个。他看得出吴邪在计划着什么,只是从不过问。有段时间,因为张起灵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解雨臣几乎失去关于他的消息。再见面时,小三爷的本色是什么,他竟有些摸不清了。一个人竟能改变另一个人到如此地步,实在令人唏嘘。
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侧脸,解雨臣心中一动,看着吴邪铺开的地图和解密码,把注意力全部投入了进去。
“小花,这次要去的地方很复杂。每个人单独行动的可能性很小。”吴邪半蹲着,指尖一下下点着膝盖,“你速度最快,劲儿巧。有些地方我们上不去,还得你来。”
解雨臣点了点头,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块标记:“这是什么?”
“鬼头。”
解雨臣皱着眉又问了一遍。
“鬼头。”吴邪抬起眼,“就是我同你说的,回来这里的另一队人。仅凭我们几个,开不了墓口的机关。墓穴的入口有两个,必须一起触发才能行。先在一头的人平安无事,另一头的人会彻底封死退路。”
“也就是说,其中一队人,必须死。”
“这样的墓穴,是——”解雨臣慢慢睁大了眼,“单环墓口!”


tbc

楼主:19881220KAZMA  时间:2021-02-08 07:27:12
十七、
黑瞎子不再跟着吴邪干,又恢复了多年之前的作风,天南地北到处跑,在旁人看来不像个称职的土夫子,倒像个称职玩命的。
从前,两人窝在一块儿的时候,黑瞎子也跟花儿讲过自己以前的事,只是所行作恶太多,又不好全抖落出来,只是说一半藏一半,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模样。解雨臣那时候总是懒洋洋的,尤其情事过后,喜欢浑身没骨头似地歪在他怀里,觉得暖和舒坦。
前事接踵而来。不甘心么?或许吧。
很多个夜里,解雨臣盘腿坐在沙发上,电视屏幕上的一帧帧跳动,不断在他脸上投下颜色。他一个人喝着啤酒,偶尔大笑,偶尔蹙眉。
心里没人的感觉,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很糟。
关于黑瞎子和他,两人隔三差五还是会见面。每次他在外头倒了什么斗,遇见什么奇事儿,碰到什么怪人,依旧同解雨臣讲。解雨臣清闲了也乐得坐下来听他说话,脸上挂着不多不少一点笑,歪着头,听得极其认真。看上去总也是和乐融融的一副景观,两人静下来的时候,黑瞎子会很专注地看着他,心里不断想着的却是他就要成家了,他要跟别人去过一辈子了。从此以后,他的喜怒哀乐都跟他无关。
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争取,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如同解雨臣说得那样,就算解释得清楚,这个时候再说这种话,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有时候是两个月,有时候是半个月,他从能从天涯海角淘来一些好东西,逗解雨臣开心,博他一个心思。
有一次他照常丁零哐当地提着包往外倒东西。
解雨臣笑着叫了他一生,他没应。专心咬着烟伸手去拨桌子上那琳琅满目的东西,挑挑拣拣。
解雨臣叫了好几声瞎子,他才抬起头来。
“以后别来了。”解雨臣有点好笑地看着他手上一把狼牙刀,刀柄是象牙白的,上好的货色,可惜缀了繁杂的石饰,反倒坏了美感,“这个月底的订婚宴,你那时候在外地,也赶不回来。这些好东西你留着没用,也不能讨女孩子欢心,找个好出价的出了。遇上比较麻烦的,我这里也能帮你出……”
“这么快啊。”黑瞎子握着那把刀,低头笑了笑。刀从刀鞘从拔出又插回去,反复多次,最后很没意思地撂在一边,“要是结了婚,脾气还那么坏怎么办?”
“不会。”解雨臣偏头想了想,“其实我脾气挺好的。”
黑瞎子嗤笑一声,仿佛不屑。撩眼看了他一下,目光里满是坦然。
那个时候,解雨臣头一次觉自己有些怯懦。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他本是有资格做一个喜笑形于色的人。但是他贪,他不愿自己被执掌。一个人,究竟为什么要被另一个人牵制?他不曾抵触黑瞎子,他抵触的,从来都是那个有弱点的解雨臣。只要剔掉这一根骨刺,他就没有弱点,他就无懈可击。
“跟那边的人交涉过,害怕以后不方便,不习惯,订婚之后我会搬过去住一段时间。我在三环附近买了套房子,等他们家里人放下心来,我会和她一起搬出去住。这处房子是闲置的,是卖是租到时候再考虑。”他听见自己吞咽茶水的声音,“以后……如果不是必要,斗也不下。吴邪的执着很深,你虽不跟着他了,多少也护着点。鞭长莫及,我……”
黑瞎子气得笑了:“啰里吧嗦,像是跟交代后事一样。怎么,你又不是去赴死,我也不是不回来了,说得好像见不到了似的。”
一碰到这家伙,解雨臣就没好脾气。干脆闭嘴,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线,是个置气的模样。
黑瞎子有些失神,探身隔着桌子摸了摸他的嘴角。
那天晚上,他们做了爱。
在情事上,解雨臣很少这么放浪形骸。他白净的手死力扳着黑瞎子的胯,不断把他拉近自己。指尖因为用力过久,放松时候都透出淡淡的一点红来。被他这么大胆撩动,黑瞎子捏着他的腰时紧时松,不要命似地拼命捣弄,把人从床头顶到床尾。抱起来,压在衣柜上继续做。
简直和疯了一样。
清晨的时候,黑瞎子站在窗前,弯腰拾起裤子,衣裳,一件件慢悠悠地套上。解雨臣疲惫地不行,眼皮都红了,乏力地抱着一团被子蜷着。他看黑瞎子套裤子,扣皮带,一颗颗把衬衫的扣子直扣到最上面一颗。做完这一切,他有点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了解雨臣一眼。
“花儿,不会再见面了?”
他走到他面前,低下身捊起解雨臣的刘海,轻轻啄了一下。他看到花儿闭上了眼,嘴角微微弯起:“嗯,这辈子而已。”


十八、
订婚宴举行得很顺利,场面办得没霍家那么大,解雨臣对这种场面不对付,却也做得有礼有节,让人无可挑剔。
吴邪和胖子也来了,简单叙旧了几句话,他却没说什么祝福,只是单单冲解雨臣举了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那天吴邪告诉他,自己做的决定,别后悔就行。
解雨臣笑笑,也仰头一饮而尽。
他的朋友很少,能够真心实意实诚对他的也很少。因此他很珍惜吴邪,即使两人现在天南海北的见不上一面,但他知道吴邪心里会挂记他,如果有一天自己出了事情,不管多远他还是会赶回来。自己也是。
那天晚上把小姑娘送回家,喝了太多酒,脑袋也很乱,拒绝了留宿的邀请。他一个人把车停在停车场里,叫了辆车回家。
家门口黑黢黢的,他突然有点不想进去。掏钥匙的时候,看门口黑乎乎戳着一个人,吓得手抖了一下,才看清不是什么歹人。黑瞎子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也不说话,怎么赶都赶不走,解雨臣瞧着他神情可怖,竟想拔腿返身就跑,被瞎子一下掼进屋里,这才动了怒。
指着人的鼻子骂你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一副没脸没皮的样,看着就让人烦。
黑瞎子看得出他喝醉了,动作就轻了些,还是不容置疑,把人丢到床上就到厨房去熬粥,又泡了点醒酒的茶,这才坐到床边:“雨臣,我们谈一谈。”
解雨臣怒极反笑:“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你这种人,不愿按套路来,给你的台阶你不下,现在非得要我轰人才甘心?”
说完觉得热气儿全往脑袋里钻,一阵阵头大,酒劲儿不消停地往上边蹿,脸脖子都变得滚烫。
“你得听我说完,我不想你后悔,也不想自己后悔。”他拽着解雨臣的手,头一次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见不得解雨臣笑,他一笑就紧张,“你听我说完,就听我说一遍,好不好?”
结果是那天,解雨臣还是什么都没听到。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看着面前顶着副大墨镜的脸,心里就烦,墨镜扯了撇开去,黑瞎子那张嘴还是不停,逼逼逼的,特么的没完没了。解雨臣一会儿想的是两人以前的事,一会儿想得是订婚宴上的事儿,他想婚礼可不敢再这么订,简直要命,他宁愿不收份子钱也不要受这个罪……说起来有几个人漏了,改明儿他还得打电话……
黑瞎子说了一堆,他什么都没听到,脑袋嗡嗡乱想,最后一巴掌掴过去,气恼地一摊手:“份子钱!”
黑瞎子一愣,总算是停了嘴巴,大怒,狠狠在他手上拍了一下:“份个屁,你特么是想弄死我!”
解雨臣也不跟他废话,一脚就踹了过去。黑瞎子猝不及防,本就是斜靠在床边,被踹了个人仰马翻。就听解雨臣在床上蒙着头:“滚滚滚!”
自那之后,他隔三差五就要来场王八戏码,胖子听得目瞪口呆,最后还得拼命摇头:“没,我听着呢!黑爷你说!”
当初立解家规矩的时候,解雨臣都没这么烦躁过,尽是些无能为力的事。老丈人那边对他不满意,黑瞎子这边搞得他头晕脑胀,每天活在翻天覆地里,脾气暴得不行。有人对解家动了手脚,他竟也没察觉出来,撂了一堆探子,等回过神来才看见亏空,又是哑巴吃黄连。因此黑瞎子真的再见到他时,解雨臣扣了扳机,顶在他脖子上,几乎是恶狠狠的了。
留言传得很快,这一回,外边都知道解家跟黑瞎子算是全闹翻了。他当初那句要想动解家当家,从我身上过去的狠话,如今看来可笑到不行。
黑瞎子东躲西藏的,以前他不怕别人要他性命,如今却从未这么想过留住性命。
“他的短信不回,电话不接,邮件和信件都是看也不看地扔了。”黑瞎子闭上眼,棱角的五官硬朗得如刻出来一般,头一次令人感到生冷,“我一直不愿相信,直到亲眼见他和那些人碰面,我才明白他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tbc

楼主:19881220KAZMA  时间:2021-02-08 07:27:12
好累,为什么又拖了这么长,本来打算千把字结束的。

楼主:19881220KAZMA  时间:2021-02-08 07:27:12
死蹭活蹭这学期的课终于一门没挂……后天最后一门,今晚得空了就更新。

楼主:19881220KAZMA  时间:2021-02-08 07:27:12
因为是听着歌写的,也终于在最后一更算是切题了,所以希望大家喜欢这首歌~
南山南 - 马頔


楼主:19881220KAZMA  时间:2021-02-08 07:27:12
因为全文都是情绪很平淡的调调,还莫名从头到尾一直这么压抑,是我这次的笔力没掌握好orz。
所以之后,大概会放出来两篇番外~应该是黑瞎子和小花的视角。
呃,不要惊讶突变的文风……这两天有时间就会补上的。

楼主:19881220KAZMA  时间:2021-02-08 07:27:12
番外二
小花视角


黑瞎子是个败家子。
这些年来,他之所以没有把他自己败掉,是因为他大东南北折腾出的那些个名堂,在道上总是最吃香的一个。当然,也是最有赚头的一个。
这两年,他能静下心来在北京待一待,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让我看,再好的地方于他而言都不能待久了,否则就成了笼子,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但这家伙笑嘻嘻的跟我说,如果我在这里,那就不一样。
前些天里,解家道上需走一批货,吴邪刚好回来小住几天,处理一些关于吴家的事。这两年,吴家在渐渐被他洗白。眼看着已经差不多,这小子有时候也会过问我的项目,显然将来是想往投资这方面走。我同他说竞标不是件容易事儿。
吴邪这人心思单纯,这几年也是被摧枯拉朽般渐渐长起来,只是一行里有一行的行道。尤其做我们这个的,跟下斗又是另一回事儿,跟人打交道更多,三教九流什么样都有,行事也是前走三后走四,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别看一天到晚在办公室坐着,可丁点不比下斗容易。
这番话,可是我实打实的原话。
我说这话时,侧着头夹着话筒,够着指尖把烟灰一截一截磕在烟灰缸里。黑瞎子那厮窝在我旁边,光套了条长裤噼里啪啦敲着笔电。我几乎是无意识地看着他,一边在电话里跟吴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吴邪在话筒那边呵呵轻笑:“甭说得这么夸张,小花,合着我在你心里头怎么总跟个小孩儿似的。这两年洗白,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九门看似团结,那是对外的时候,可惜谁也不肯让着谁。光我那一件事儿,前后后头不知多少盯着,几个月来净是麻烦事儿……”说完还学着我的口气长叹,“别看我天晚以后山玩水的,我也不见得比你轻松啊。”
我被他这调侃一笑,掀被子起身,弯腰把烟头彻底按灭了。从椅子上拽了睡裤套着,光脚片在木地板上走来走去:“行吧,但既然如此,怎么又跟我这趟生意染上边了?我可不是打算洗白的人,解家跟吴家这么多年来情况不同,黑的也好白的也好,早就洗不干净了。”
我听着吴邪在那边跟我说着“我知道”、“我知道”,转头正对上瞎子。他挑了挑眉,视线从笔电上头挨过来,对我做了一个“穿拖鞋”的无声口型。
我磨磨蹭蹭地用脚勾开垂下的床单四处找拖鞋,边是跟吴邪那边嗯嗯应着,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索性又坐回了床边。清晨的地板很凉,被窝里很暖和,因为脚掌热的发烫,刚并没有觉出什么不适来,这一会儿却觉得脚心是冰凉冰凉的。
“我说小花,我打算移到上海那边,以后要真做生意了,也能方便点。”黑瞎子弯腰够我的腿,塞了一截到被窝里,又低下头噼里啪啦敲打起键盘。我看着他的样子发愣,隔着被子百无聊赖一下下顺着他的腿往上往下地按,“你可想好了?上海可不是个适合居住的地方。物价房价都高的离谱……”
“笑话,能有你那高?”我一愣,笑呵呵跟他继续道,“这该不会也是为了那哑巴张?”
这两年,吴邪去过了很多地方,见识广了,人心也广了。放在从前,我不知在他面前提起哑巴张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索性就缄口不言。但现在他说起这件事,已经能当做一件过去的事,即使我知道在吴邪心里,给那个人的留的,永远不止止是一席之地这么简单。
“胡信,方便嘛……”
后来吴邪又跟我说了些什么,我都不晓得了,因为黑瞎子被我摸出了意思,攀着我的手指也往身上够,我被勾得心痒痒得不行,跟他没说几句就挂了。
刚穿上的睡裤被他一手扯下,就按着我手往胸膛上摸。我抬起一只脚抵着他胸口,皱眉让他把烟先灭了,瞎子却是狠狠吸了一口,趴下来嘴对嘴渡给我。我呛得咳嗽,把他手打开发脾气:“什么破毛病!”
他笑嘻嘻握着我的脚腕子拉开,这家伙,在这等事上力气总是大得惊人。


这两天定下的事都定下了,日子也能少许清闲些。睡了个回笼,看了看时间不到中午,家里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我踹了瞎子好几下,这死货,睡得一点反应都没有,翻了个身继续鼾声震天响——我他妈怎么就瞧上个这么个……
我随手捞了内裤套上就去接电话,破天荒竟是家里打来的。
接收家里的事以后,我妈就很少管我这边了。记得小时候还会为我人前人后的做打点,后来我渐渐上了道,做得也越来越好,她也就对我放心,撒手不怎么管了。只是这几年在外头的风风雨雨,我秉着内省的态度自己扛着,从不把任何雨点子带到家里去。饶是如此,与家人相处的时间也减半不少,不是能与旁人圆满的家庭团聚能比的。
我挂了电话,赤裸着身子站在电话机前发呆。瞎子在后头醒了,随手扔了个枕头过来:“戳那儿干啥呢?”
我笑着捡了枕头扔回去:“家里的电话,叫晚上回去吃满汉全席。”
瞎子捂着被子盖住头,闷声闷气唔了一声,把自个儿裹成个团。我过去隔着被子压在他身上,拽着被子使劲儿要人露出脸来:“喂,晚上有事么?”
这家伙脑袋一下就从被子里出来了,冲我挑了挑眉:“怎么?”
“一起去吃晚饭?”
他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我,神情可疑,从被子里挣扎着抽出一只手来,捏着我下巴上下抬了抬看:“哟,咱们花儿今儿个转性了!”
“你他妈才转性,臭娘们!”我笑着打掉他的手,“去还是不是?一句话!”
他顺势扣着我的头按在身上:“都是臭娘们儿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嘛!”
我闷头狂笑,笑着笑着也不想起来,就这么四仰八叉光着身子隔着被子压在他身上。他的手有聊无聊地卷着我的发梢完,我偶尔抬头,就见他定定看着天花板,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黑瞎子这样的人,平日里活得疯癫,且不着调。即使在安静的时候,也八丈远就让人瞧着腹中打着什么算盘或者流着坏水儿。我在他这儿吃过的亏不少,觉得这厮活脱就像个流氓。静也是流氓,动就是流氓头子。但他这么静静看着一个地方的时候,我也是愿意趴在他身上,跟他或短或长思索人生里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或者放空也行。
“雨臣,你家里人没问过你的婚事?”他问道。
我知道瞎子在想什么,就抬起头,试图用下巴尖去膈他的胸口:“没的,这些事他们知道我心里都有分寸。我说了也就是说了,不说那就是没有。”
他低头,眼里分明有笑:“这就是你的分寸?”
我被他堵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挣扎着要从他胸口起来,他拗不过我,便也从被窝里起身,拉过衣裳给我披着:“你以前跟我说起过,你家里的事我知道的不过。但天下父母一般心,这还是明白的。”
“怎么,刚进门就急着给老爷劝二房,挺有正主范的嘛?”
黑瞎子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盯着我看,从头看到脚,看得我浑身都差点起了毛,这才有点人模样地点了点头:“不错,可惜就是生不出来个崽崽。”
我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正中脸心,他顺势啊了一声倒下去,继续呼呼大睡。

楼主:19881220KAZMA

字数:8057

帖子分类:黑花

发表时间:2014-12-10 17:49:00

更新时间:2021-02-08 07:27:12

评论数:41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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