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陪着皇上劳心了一上午，外面又下着雨，回府后宋若宸就发起了热，昏昏沉沉的被扶上了床，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太医来瞧过说是不要紧，只是王爷向来身子弱，得多饮些水，盖好被子发发汗，过上几天就能痊愈了。


李槐安看着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回来就这样了，心里不好受，把跟着的下人也骂了一顿，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宋若宸躺好，默默的坐在一边给他掖好被子。

“槐安....帮我把玉佩拿过来....”


又是那块玉佩！李槐安有些气恼，这人都病成了这副样子，还想着那劳什子玉佩！


“王爷，您受不得凉，别拿了，安儿给您灌个汤婆子去。”


“别...给我拿来....”说着竟是一手撑着床直起身来翻找，李槐安赶紧扶住他：“王爷！您别起来了，安儿给你拿！”


玉佩入手，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些不适，抖了一下也没舍得松开，细细的摩擦着上面粗糙的纹路，每一道他都熟悉异常，身上虽然难受，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


眼角余光看着少年黑着脸坐在一边，宋若宸知道李槐安是在气他固执，这孩子，小时候活泼可爱，怎么长着长着就成了个操心的老妈子呢?


李槐安正在一边生闷气，就听见宋若宸压抑的呻吟声传来：“嗯.....”


一看床上的人正捂着肚子，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问道：“王爷，可是肚子又不舒服了?”

宋若宸年轻时在北方苦寒之地征战，气候恶劣，饮食也更不上，除了腰腿上的毛病，也落下了严重的腹疾，受一点凉就疼的坐立难安，今日被冷风吹了一路，肚里的确不太好受，肠子绞着劲的疼。


“嗯....没事....肚里有些疼....槐安别怕.....一会就好了.....”他发病的样子槐安见得多了，也就不再故意掩饰，病痛时有人陪伴总归是好的。


“您脸都白了，王爷，槐安给您揉揉。”


“不必....嗯....”宋若宸向来守礼，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和别人有肢体上的碰触。


李槐安却不管这么多，他心里偷偷仰慕宋若宸多年，碍于年纪一直没有说出口，怕宋若宸因此而疏远他，心里却是期盼着与这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宋若宸病中无力，拦不住李槐安伸进被子里的手，少年人火气旺，温热的手心贴着冰凉的肚腹确实比自己乱揉好受许多，宋若宸推了两下也就不再抵触，闭着眼睛忍受腹中的疼痛。


“嗯.....轻些.....槐安......受不住......肚里绞.....嘶.......”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传来不舒服的信号，再加上低热，宋若宸终究是败下阵来，迷迷糊糊之间也开始低低的喊疼。

（二十）

李槐安听得有些脸红，王爷太瘦了，他一只手就能覆盖住那纤细的腰肢，柔软肚皮下的肠子在不安的跳动，闹得宋若宸无法入眠，双手撑在腰间，冰凉的肚腹迎合着少年有力的按揉。

“王爷辛苦了，安儿给您揉揉，很快就不难受了。”

一圈圈的揉了两柱香的时间，宋若宸腹内的柔肠才安静下去，渐渐的进入了梦乡，李槐安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一声 “嗯....来....” 以为是宋若宸醒了有什么是要说，赶忙把耳朵凑了上去。

“来....过来.....逸哥.....”

听清楚宋若宸嘴里嘟囔的名字，李槐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宋若宸说了几句梦话之后就不再言语，李槐安愣愣看着他紧闭的双眼。

王爷已经不年轻了，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鬓角也生了白发，少了几分年少时的清俊，多了几分岁月带来的温润。

这么多年了，你为了他差点把命都搭进去，如今在梦中，竟还会叫他的名字....

李槐安知道，即使自己嫉妒的发狂，可也做不了什么，不仅仅是因为王爷口中的人已经故去了很多年了，更是因为这个王爷梦中都会念叨的名字如今已经是人们口中的“先帝爷”。

几碗风寒药再加上被李槐安强行按在被子里发汗，两天之后宋若宸的病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今日四章(・ω< )★

（二十一）

“王爷，您身体不舒服吗?” 李槐安看着对面的人刚刚还会跟着他的话说上两句，现在就有些无精打采的缩在座椅上，还不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没事....就是胃里有点涨...” 李槐安闻言赶紧坐了回去，紧张的不行：“是不是走的太快颠着您了?让他们慢些吧。”

“不必，眼下的速度，等到了南部也不早了，我没事，安儿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李槐安心疼的把手附在宋若宸的胃上，平时总是微微凹陷的地方现在明显的涨了起来，和平坦的下腹形成鲜明的对比，轻轻一按宋若宸就受不住的把脖子往后仰了仰，嘴里发出了一声轻吟：“嗯....胀....”

“您难受多久了?怎么也不和我说?”
“嘘....安儿小声些，别让别人听见，嗯....晌午吃了午饭就觉得胃里不太舒坦......唉，年纪大了，竟连这点东西都消化不了了....”

他不说还好，李槐安想起他中午吃的那点东西就心疼，明明是正值壮年的人，吃的却比孩童还少，王爷的身体最重要的就是要少食多餐，细嚼慢咽，吃完了还要细细的揉胃帮助消化，可是为了提高行进速度，王爷也要和那些大佬粗侍卫们一样，勉强扒拉了几口饭菜就吃不进去了，也不愿意多休息一会儿，坚持继续赶路，也怪自己，光顾着看山野风光，也没顾得上王爷的身体。

“胡说，您还年轻得很！”李槐安装作生气的样子拉下脸来，“王爷难受了也不让安儿照顾！摆明了是和安儿生疏了 ，安儿现在大了，王爷再不像小时候那么疼安儿了！”说着委屈的低下头，感觉下一秒就要掉下泪来了。

宋若宸看着比自己还要高的孩子委屈巴巴的咕嘟着嘴，一下子有些手忙脚乱起来，连身体的不适也顾不得了。

“安儿别气，是我不好，不该瞒着安儿，那，安儿过来给我揉揉，一会儿就好了。”

听着宋若宸难得的示弱，李槐安这才破涕为笑，乖顺的倚在他身边帮他揉着作乱的胃。

“呼....好胀.....胀......受不住.....安儿...别....嗯....咳咳......呼.....” 宋若宸胃里胀的厉害，消化不下去的粗糙干粮堵在平时娇生惯养的胃袋里，吐不出咽不下，折磨的他眼角都有些泛红，弯着腰干咳个不停，双手捧着鼓胀的胃部仰靠在马车里。

胃里胀痛让宋若宸忍不住松了松腰封，领口微微敞开，常年不见太阳的肌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

李槐安看着自己又敬又爱的王爷因为身体的不适在自己的怀里不老实的乱动，平时总是穿的板板正正的朝服也别揉搓的皱皱巴巴，尖瘦的脸上布满了痛楚，细长的眼眸里泛着水光，突然就觉得自己灵魂出窍了一般，着迷的看着怀里的人难受的挺着胀鼓鼓的肚子等着自己揉着，觉得此刻的王爷真是美得不可方物，自己既想好好的替他揉着难受的胃腹，又希望他就这样难受着，托着鼓胀的胃在自己身边让自己尽心照顾着。

（二十二）
脑子里想着，手上也忍不住用了力，有力的手掌不仅没有抬起，反而加大了力气按揉，硬生生把隆起的小小弧度按了回去。


“啊！槐安....住手....嗯....受不住....好疼...我好疼...胀啊.....”


“王爷忍忍，这样才能让食物下的快些。”


“不....嗯....停....太胀了....咳咳...呼....胀死我了... .嗯.... 受不住....真的受不住.....安儿....安儿....我好难受.....”


听着王爷带着痛楚压抑的喊着自己名字，李槐安才大梦初醒般的猛然回过神来。


自己在干什么? 王爷这般难受，自己呢? 竟想亵渎他！自己真是**！

李槐安仿佛被蛇咬了一样，猛然把手抬了起来，惶恐的看着喘着粗气的宋若宸，感觉自己那点龌龊的心思暴露无疑。


完蛋了，会被王爷厌弃的。


宋若宸稍微缓了缓，看着李槐安害怕的神情有些错愕，这孩子怎么了? 难不成是自己发病的样子吓着他了?


“安儿，我没事，刚才一下疼得狠了，你别害怕。” 宋若宸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温和的冲他笑了笑。


看着宋若宸好脾气的样子，李槐安更觉得自己龌龊，心头的恐惧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愧疚，他又蹭了过来，低着头说道：“是安儿没控制好力度，伤到王爷了。”

(二十三)


“哦，安儿何出此言啊？”


“咱们一路上过来，城外就有流民沿街乞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昨天驿站的几个驿丞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去，愁眉苦脸面黄肌瘦的，见了咱们都高兴的不得了，等着朝廷支援呢。可您看看这刘知府，白白胖胖的，身在重灾区任职，刚才出来的几个妻妾比我穿的都好！见了您也是怕大于喜。”


宋若宸听完他最后一句话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怎么就比安儿穿的都好了?安儿是想说本王苛待你了吗?”


“没有没有。”李槐安连连摆手，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就是....夸张了一下嘛。”


王爷放下茶杯，欣慰的笑了笑：“安儿大了，竟也注意到了这些。”


“我就是...诶?您早就发现了。”


“嗯，朝廷对于这次洪灾非常重视，虽然一直没有派人下来视察，但是粮食和银子可一点也没少发，可是路上连个粥棚都没有，也没有百姓们临时安家的地方，那银子都去哪儿了呢?”


等下人把账簿送上来，宋若宸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放在了一边，丝毫没有打开看的意思。


“您不打开查一查吗?”


“既然他敢把账簿呈上来，那必然是动过手脚了，不会让咱们查出问题来的。”


李槐安疑惑的把那本账簿翻来覆去看了个遍，果然什么也没看出来，账面上工工整整，写着朝廷的每一笔银子都发出去了。


宋若宸看李槐安沮丧的叹气，安慰他道：“没关系，咱们还有的是时间，必定能把他贪污的银子找出来。”


随即神色一凛：沐风，沐雨！”


“属下在。”两个暗卫立刻出现在了房间里。


“你们去查查，看看这个刘大人到底把银子花在哪里了，记住，别只查最近的事，以前的旧账也该翻翻了。”


“是！”

沐风沐雨领命办事以后，宋若宸他们不想打草惊蛇，装作对账簿满意的样子表扬了一通刘知府。


当务之急是把带来的赈灾粮赶紧下发，解决燃眉之急。


之后的几天，宋若宸一直操心着粮食问题，他们带来的一点粮食很快就发了个干干净净，于是宋若宸又以王爷之尊挨家挨户的劝说地方上的乡绅地主捐钱捐物，威逼加利诱也有了不小的收获，总算建好了几个临时的草屋，让流民不至于再无家可归，活活饿死。


前前后后忙碌了将近半月，事态总算稳定了下来，可是更让李槐安担心的却是王爷的身体。


自从来了这里，水土不服加上日夜的劳累，让宋若宸的腹疾反复发作，不是绞痛难当腹泻不止就是便解不出，每次看着宋若宸疼得腰都快直不起来，还要一边忍着痛苦安抚流民，李槐安就恨不得以身相替。

（二十四）


晚饭后，宋若宸在院子里慢慢走着消食，李槐安小心的在一旁扶着，走了一会儿就看见王爷有些气喘，捂着肚子软软的靠在了自己身上，李槐安熟练的把手附上去替他捂着，这几天王爷腹中总是绞痛不已，以往总是大泄一阵就能好，可这次偏偏是任凭满腹柔肠如何搅动，腹中的秽物都一直顽固的堵在左下腹的肠管里，把那里撑出一个小小的圆弧。


宋若宸托着鼓胀的小肚子慢慢按揉，这么多天只进不出，肚子又不时地绞痛着，即使是他也受不住了，今晚喝了两碗热汤暖了暖肠胃，好歹比以往舒坦些。


回到屋里躺下，突兀的小肚子就更加明显，压着他病弱的腰肢受不了，只好侧着身子弯着腰，一手搭在腹顶按揉。


李槐安替王爷按着酸软的腰肢，看着他被一肚子脏东西胀的心神不宁的样子就觉得老天不公，明明是璞玉一般明亮温润的人，怎么偏偏要受到这种折辱。


“槐安...晚上剩下的鸡汤再帮我拿一碗吧。”


“好，我去热热就给您端过来。”


“不必，就...就要凉了的...”


李槐安闻言不禁吃惊，“您说什么呢，您的肠胃哪经得起这种刺激。”


宋若宸看他这般神态，心里又暖又羞，“喝些凉的....也许就排的出了....”

这几天他肚子胀的疼痛难忍，饭都吃不进去，白日里批公文的时候总觉得下面有东西堵着，小腹高高鼓着，里面的硬块揉也揉不动，每当胀的受不了了就去恭房想排些出来，可是任凭他憋胀的险些晕倒也是丝毫排不出，反而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


李槐安明白王爷的意思后，当然是极力反对，“这怎么行，您身体受不住的！”


宋若宸揉着坚硬的腹底，难堪的说道：“我....我实在是胀的受不住了，过几日还要去河口查看，我这副样子如何见人。”


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李槐安看他整日挺着肚子忍痛 也觉得不是个办法，还是想解决了燃眉之急再调养吧。


两碗凉鸡汤进肚，凉下来的油脂的味道腻的宋若宸干呕了好几声勉强没有吐出来。


“呃....好撑....”他的整个胃腹都鼓了起来，李槐安帮他解开衣服，搓热了手贴着里衣按揉，喝了些东西之后宋若宸整个肚子也柔软了下来，他常年不运动，肚子上有一圈软肉，揉起来手感极好，冰凉的鸡汤果然刺激着脆弱的肠胃疯狂搅动起来，强烈的绞痛让他忍不住屏住呼吸把自己蜷缩成了一个球。


“王爷，王爷，您不要趴着，安儿帮您揉揉。”


“嗯....痛....我肚子好痛....安儿....啊.....”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死死抵住作乱的腹部，使劲按着那顽固的硬块，恨不得直接把这些脏东西推出体外。

今日四章～

（二十五）


李槐安怕他伤着自己，赶紧掰开王爷冰凉的手，自己替他细细按揉，手下的肠子跳动的让人害怕，仿佛要冲破这薄薄的肚皮，李槐安打圈揉着宋若宸的肚子，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砰砰砰——”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声。


“谁?” “少爷，是我。”外面传来沐风的声音，看来是宋若宸让他查的东西有结果了 。


“安儿...呼，扶我起来....” 李槐安虽然担心他的身子，但也知道此事耽搁不得，于是赶紧扶着宋若宸坐在桌前，又按照他的指示找出腰封，狠了狠心一下子系在了把衣服都顶出了一个弧度的肚子上，硬生生把身前的大肚按了回去。


搅动的肠子被腰封勒住，绞痛感消散了些，随之而来就是一阵阵憋涨，肚子里的硬块被挤的下行，宋若宸一手捂着腹部冷汗直冒，让李槐安替他擦干净了额头的汗水就让沐风进来了。


宋若宸身居高位又守礼自持，平时偶尔在李槐安面前示弱已经是到了极限，在下属面前是绝不愿意失态的，虽说肚里胀痛的恨不得往桌子角上撞，汗水流进眼睛里让视线有些模糊不清，沐风来了他也只能咬牙硬挺，腰板都不比平常弯一分。

直到外面的李槐安忍不住敲门，桶里才终于传来了落水声，宋若宸泄力的坐在恭桶上，肚中的绞痛越来越厉害，最开始的秽物排出来之后，就是不成型的稀便，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替自己按揉，况且手心里全是冷汗，捂在肚子上冰凉凉也还好受不到哪去。


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住恭桶两边不让自己摔下去，往前挺着满是稀便的软乎乎的小肚子，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汗水，他努力咬紧牙关，可还是忍不住的发出破碎的痛呼。


“肚痛....好痛....嗯......肚子....呼....”


李槐安在门外听着王爷微弱的痛呼和迟迟停不下来的水泄声，只觉得心如刀绞，可是王爷现在这般样子是万万不愿意让别人看见的，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门头团团转，不愿意放过里面的一丝声音。


好不容易水泄声停止了，又过了许久，恭房的木门才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宋若宸撑着腰扶着门框，刚一出来就软倒在了李槐安怀里，即使是泄了这么久，他的肚子也还是鼓胀着，可能是胀了气，王爷冰凉的手难耐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胀的不住得往前挺腰，李槐安把他扶回床上，有点上了安神的熏香，着人下去烫了一个汤婆子来放在宋若宸被子里，这才看着他慢慢的睡了过去。

（二十七）


李槐安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睡梦中的王爷，一头青丝夹杂着几根白发，眼角的细纹别有一番儒雅温润的气质，薄薄的嘴唇微张，偶尔发出几声不适的嘤咛。


李槐安越瞧越觉得王爷一定是天下最好看的人，他凑的近了，都能问道王爷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心念一动，就含住了那两片淡粉色的唇瓣。


微凉，柔软。就和宋若宸这个人一样，李槐安品尝着这人甜美的味道，若是他醒了，必定会大声呵斥自己僭越吧?


奇怪，怎么想起这个来了。李槐安知道自己该停了，趁着王爷没有发现，自己应该赶紧离开，恢复原样，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把这份王爷不可能接受的感情深深的埋在心底，这样他就还是王爷最疼爱的孩子，可以永远陪伴在王爷身边。


可是内心深处，却又有一种冲动，让他欲罢不能。告诉他不要停，告诉王爷，告诉王爷自己多么爱他，这种爱已经远远超过了对长辈的敬爱，是想把一个人拴在自己身边，只想守着他，每天睁开眼就能看见他恬静的睡脸，用膳时能看到，读书时能看到，练剑时也能看到，每晚就寝时，他们可以相依而眠，可以唇齿相交。


他们可以共赏春花，听夏雨，踏秋叶，观冬雪，就是这样的爱，这样求而不得的爱，日日夜夜的埋藏在李槐安心里，随着他越来越大，这颗小小的种子也慢慢发芽，旺盛的生命力拦也拦不住，随时都可能一朝爆发。


宋若宸终究没有醒过来，安神香让他五感不甚清明，李槐安摸着自己发亮的嘴唇，回味着刚才甜美的触感。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李槐安觉得自己对宋若宸的感情就是如此。


得到了宋若宸的疼爱，他又想与他有肌肤之亲，偷偷摸摸的尝到了甜头，就想光明正大的，占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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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安，把账本递过来。”

李槐安恭敬的拿起桌上的账本递了过去，宋若宸伸手去接的的时候两个人的指尖碰在了一起，自己的手指触碰到了王爷修剪圆润的指甲，李槐安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飞速的收回了手。


宋若宸奇怪的看了他一样，心想这孩子最近不知怎的，总是毛手毛脚的，又忍不住摇了摇头，孩子大了，估计是有了自己的事情，这也是常事，槐安这孩子少年老成，自己倒也不用过度的担心。


王爷估计打死都想不出，他眼里乖巧听话的孩子，最大的心事就是他了。


那日趁着宋若宸昏睡偷亲之后，晚上李槐安就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王爷一改往日的严肃认真，而是眉眼含笑的望着自己，一声声喊着自己的乳名，一步步走向自己，不知怎的，自己就和王爷一起倒在了床上，自己把爱慕多年的王爷压在身下，忍不住在这人的锁骨上低头啃咬，梦里的宋若宸也反手回抱住他的腰，冰凉鼓胀的小腹抵在自己火热的躯体上，低声喘息着回应......


外面狂风大作，李槐安呆呆地坐在床角，梦里的情节在醒来的那一刻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记得宋若宸高高低低的喘息声似乎还在自己耳边回响。


那颗早就中下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

（二十八）


自从查明那笔赈灾银的下落，宋若宸就有了对策，当务之急是尽快吧这笔银子补上，于是他写了一封密信，让沐风带着自己的令牌快马赶回京城，去了一趟当年拿了刘知府“封口费”的那个京官家里，替宋若宸传了一句话，告诉这官员王爷和皇帝已经知道他贪污赈灾银一事，本应是死罪，但王爷宽宏大量，只要他愿意出面作证刘知府儿子杀人行贿一事，并把当年的银两悉数交还，那么就可以既往不咎。



这官员一听王爷和皇帝已经知晓此时，又见了定安王的令牌，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听沐风说了这么一条活路，他本来就和刘知府没什么交情，于是赶紧磕头答应，立刻把全部家产奉上。



等沐风把这笔银子平安的带了回来，宋若宸终于松了口气，等把这笔钱分给灾民们，就可以好好收拾一下这些贪官污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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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都滚出来！朝廷的狗官！连大家伙儿的救命钱都拿了！真不是好东西。”


一大早，宋若宸和李槐安刚用过早膳，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吵吵嚷嚷叫骂声。


宋若宸皱了皱眉，打算出去看看，沐风突然推开门，焦急的说道：“王爷，刘同那个狗官不知怎的知道了他贪污灾银被您发现一事，竟是想收拾细软抛下妻儿逃跑，结果被几个灾民发现了，这刘同长时间不作为本身就引起了民愤，现在看他要丢下烂摊子跑路，百姓们都拦着不让他走，说要打死他，这刘同为了求的一条性命，就把什么都给招了，现在百姓们听说救命钱都没了，都赌在门口要您给个说法呢。”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槐安气的直跺脚。

“算了，现在着急也没用了。沐风，槐安，咱们出去吧。”


“王爷，您现在出去，可就成了众人的靶子啊！”沐风急道：“灾民们现在正在气头上，怕是会说出不好听的话脏了您的耳朵啊。”


“躲得了一时也不是办法，还是去给灾民们一个交代吧。”


但是，宋若宸显然低估了灾民们的怨气。
房门外，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手里举着镰刀、石块，或者干脆赤膊上阵，把小院子团团为住，让他们给个交代。



宋若宸此行带得侍卫不多，虽然每个都是能以一当十的高手，但架不住灾民们数量庞大，况且都是无辜的百姓，就算沐风他们一身的本领也无法真的和他们动武。



“王爷，您看！” 沐雨把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拖了上来，正是逃跑未遂的刘同。


刘知府已经没了往日光鲜亮丽的样子，为了掩人耳目他特地穿了一身仆人的脏衣服，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此刻灰头土脸的跪趴在地上，看着好不狼狈。



灾民们一看见地上的刘同，怒气更盛，大喊着要杀了他泄愤，眼看着就要冲破侍卫们的阻拦了。

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