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拾梦令

第一次写文
简介 这是一篇由不同故事组成的古耽 故事不同主角不同 但大背景相同

序
这里是烟尘喧嚣的莽荒之地，一轮清廖的明月在薄暮的天际暗吐光年。那些古老的云朵，驮着琉璃的微光，举步在无际的穹顶。 我在这个荒凉的地方不知看过了多少次日升月落，多少次风过星沉。好在我不是这里唯一的生物，总是会有行人途经此地，若是合我眼缘之人，我便会请他饮一壶清酒，为他抚琴一番。 而作为回报，他得给我讲一个故事，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这片大漠被世人称作“莽荒之地”，这还是二十年前一个红衣的姑娘告诉我的。她说来这里的人，不是犯了大错来此受罚，就是被陷害了困在这里。她还说来这里的不只是凡人，就连仙 、魔道、鬼修也无一例外。我问她因何故来此，她说她来找人，但她也不确定那个人在不在这里。呵，想在这莽荒之地寻人，谈何容易？我在这里生活了不知多少岁月，也未曾走出过这片荒 漠，就连它的边界也不曾瞧见，在我看来，比天还大的地方恐就是这莽荒之地。红衣姑娘问我为何独身一人在此，我不知，我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又怎会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陪伴我的 只有一把木琴，还有孤独岁月。

（一）终不似、少年游*1 今晚的风很大，像是把漫天的星星都吹散了一般。远方走来一个挺拔的身影，衣袂飘飘，翩翩独行。 “叨扰姑娘，在下有一事相询，不知姑娘可否赐教？”身影走进，是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青年。他轻皱眉头，负手而立，脸上还带有斑斑血迹，但仍掩不住英气逼人的面庞。 “公子请讲。” “此地可是莽荒之地？” “正是。” “那姑娘可知鬼王身在何处？” “咦，我只允诺答公子的一个问题，公子难道忘了么？”相传鬼王在十三年前堕入了莽荒之地，没人知道其中缘故，我亦是听闻鬼王还在莽荒之地的西境修造了一座宫殿。 “抱歉，”青年紧抿双唇，“但……” “要我告诉你也无妨。只是我有一个条件。”我打断了他后续的话。 “姑娘请讲！”听及此，青年的眼底倏地亮起一簇光。啊看来这对于他很重要啊。 “小事而已。我只是常年居于此地，无人相伴，因着想听听外面的事情罢了。公子不如给我讲讲为何来这莽荒之地吧。”我缓缓说出了我的条件，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 …… 昭和元年，凉州发生了一起轰动一时的魔道屠门案。被屠一家是当年名噪一时的权贵世家——顾家。而顾重正是顾家家主嫡长子，也是这门惨案中唯一存活下来的顾家后代。除了顾重， 一同幸存的还有一名年岁与他相仿的小童——顾家管家李全的孩子李知南。顾家上到古稀老妪，下到襁褓婴孩，皆难逃灭门厄运。那夜李全刚准备和衣睡下，却突然胸口发闷，便到中庭散步 。但是今天的宅邸似乎过于安静，李全隐隐感到不安，他正欲去下人住的厢房看看，却突然瞧见回廊处走来一个扭曲的身影，身影拖着锁链，任它在地上梭梭作响。李全惊觉不妙，他下意识 藏入身后的厨房。此时，十三岁的李知南正踮着脚站在厨房的板凳上，伸手去抓桌上的蜜酪饼，而一旁是同样馋得流口水的小顾重。“知南，你在做什么？！”李全看到本该在里屋的儿子在 这里，很是惊讶，但看到他手上的动作后也明白了。李知南被父亲抓到自己偷食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想着接下来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了。可李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责怪他，他作了一个噤声 的手势，去牵过儿子和顾小少爷，把他们两个分别推到了橱柜里。 “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出声。记好了，天亮之后才可以出来，听到没有？”看着父亲一脸严肃的样子，李知南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他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点点头。“知南，一定 要保护好小少爷呀！”说罢，李全关上了柜门。紧接着外面传来了铁链移动的声音，伴随的还有一声声惨叫。李知南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嗅着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他似乎又什么都知 道了。他用双手捂住嘴巴，生怕泄出一星半点的声音。透过柜门的缝隙，他看到了屋外的父亲抱着一个怪人的腿，竭力拖住不让他前行。怪人仿佛沾染上了什么污秽之物，拿起铁链对着李全 的头一气乱抽，末了还不解气地去踹他的腹侧。在确定李全彻底断气后，怪人一脚蹬开他，向李知南藏身的柜子走来。可停了许久，也不见怪人有下一步的动作，忽地却听到一阵桀桀阴笑， 李知南抬眼望去，发现怪人盯着的其实是自己旁边的柜子——而顾重正躲在里面。 “知南，一定要保护好小少爷呀！”脑海中突然乍现父亲临走的话语，李知南攥紧了小拳头，下一刻他像一支箭一般从柜子里弹射而出，他在赌，赌这个怪人会来追他。只要能把他引用 他，就可以为小少爷争取到逃跑的时间。果不出所料，怪人先是一愣，随后紧追李知南而去。 顾重以为自己死定了，但他万万没想到李知南会突然跑出来。他哆嗦着身子，汗如雨下。小顾重又惊又恐，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要趁机跑走，还是在这里等着别人。一整夜顾重不 敢合眼，他怕闭眼时那种置身黑暗、飘摇无依的感觉。 “阿、阿重。” 顾重在恍惚间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呼喊，他怀疑是自己的幻觉，可当他看到门外狼狈不堪的李知南的时候，压抑多时的情绪如山洪猛兽般爆发。两个半大的少年相拥着抵头嚎啕大哭，宣泄 着心中的不安…… "阿重我们快快离开这里，说不定那个怪人会折返回这里。” “可你身上的伤怎么办？”小顾重眼里尽显担忧之色。 “小伤啊！我皮实着呢。那个怪人说不定也是看我皮糙肉厚的，追到一半竟就放弃了。哈哈。”李知南干笑两声，他是想安慰安慰顾重，让他别太紧张。不过也着实奇怪，那怪人若是想 抓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可他却半途折返，不知去向。 两个少年本打算把家人好生安葬便速离此地，怎料宅邸里却找不到一具尸首，最后他们只能带上些琐碎银两离开了。李知南被那怪人的铁链伤了腿，再加上医治时间的延误，现下竟已无 过甚痛感，只是行路时一瘸一拐不太方便。而从那以后，李知南便落下了腿疾，行不快也跑不远。 ……

"阿重，接着。”跨坐在树干上的李知南信手扔下一颗青色的果子，随后自己也跳了下来。“咝！”李知南牵动了自己的旧疾，虽然已时隔多年，但在劳伤筋骨时仍是会滋生出密密匝匝 的疼痛。“说了多少次，让你小心一点，你就是不听。怎样，吃痛了吧？”顾重虽然嘴上放狠，但动作却温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个瓷娃娃。十一年后的顾重，长得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眉宇间 是一抹灼人眼目的英气，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李知南背后、惊慌无措的孩童了。而李知南相较于他更偏清瘦，再加上李知南眼目本就生得温润如玉，不免给人一种清风朗月之感。“ 去去去!不用你扶，我又不是小孩子。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喜欢吃青籽，不然我才不会爬那么高呢。”青籽正是刚刚李知南抛下的果子，这种果子酸涩中夹杂这淡淡的腥甜，口感糟糕至极，可以 说除了果腹便一无是处，他真的不知道顾重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怎么会喜欢这么难吃的东西。“那我可得谢谢你了是不是？走吧，该回去了，不然师父又该罚你抄门规了。”“靠！你不 说我都给忘了。走走走，我可不想再抄什么破门规了。”李知南推着顾重往前赶路。 二人在那次惨案后流落各地数月有余，一次因缘巧合下，被一名道袍仙尊相中，意欲收他们为徒。两个少年在这世上已了无牵挂，对这样的提议自是点头答应。从此他们便拜入了四大门 派之一的绝尘古仙尊含清君门下。一晃十一年过去了，两个少年都已长大成人，顾重更是成了含清君的得意弟子，而李知南因腿疾的缘故，修的是阵修，但也是同辈中的龙凤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