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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警察敲门,说有人给我寄了一具尸体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半里地很快就到,运气不错,灵棚就在面前。
仔细看了一下,守夜的人也不少,光灵棚外就有两桌,大多是青年和后生,正吆五喝六的围在一起打牌。
趁着他们聚精会神,我快速贴了过去,走到了灵棚侧面一处阴影里。
我贴上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发现只有冯德亮的老婆在哭,他们婚后一直没生下儿女。令我惊喜的是,冯德亮老婆哭声没几下居然停了,还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天助我也!
我立刻一撩帘闪了进去,里面果然没人。
冯德亮的尸体摆放在一扇门板上,用两张长凳支着,身上盖着白色的尸布。乡下土葬的规矩是必须有法师来了才能敛尸,也就是入棺,所以尽管旁边有一口棺材,但尸体还没放进去。
我看了一下,如果就这样烧的话根本不可能烧掉尸体,因为汽油都流到地上渗进土里去了。但如果把尸体放进棺材再倒汽油,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时间不多,随时会被人发现,我壮着胆子把冯德亮的尸体抱起来放进棺材,然后拧开汽油桶往里面倒汽油。
可就在我倒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一股阴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将冯德亮的盖尸布吹飞。
顿时,一双收缩的只剩眼白不见黑瞳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直溜溜的盯着我,冷如霜刀。
“我靠!”
我吓浑身汗毛炸立,触电一般把汽油都丢了。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哐当”一声,汽油桶落地。
“什么动静?”
“不会是野猫跑进去了吧?”
“靠,赶紧去看看,别弄起尸了!”
“……”
声响惊动了外面守夜的冯家人,他们朝灵棚快步涌过来。
我大呼不妙,立刻抓起一根点燃的蜡烛朝棺材丢过去,然后疯了一样往外冲。
“嘭”的一声,汽油爆燃产生一股热浪,我感觉自己后面的头发都被燎焦了。
冯家的一大群人都被惊住了脚步,我趁着他们迷糊的一瞬间冲了出去,夺路而逃。
“我艹,有人烧德叔的金身,快灭火啊!”
“王八蛋!”
“快抓住他!”
“追!别让他跑了!”
“……”
冯家人反应非常快,一半人疯狂的朝我追来,一半人手忙脚乱的去灭火,场面顿时大乱。
我撒丫子狂奔,有多快跑多快。
半里地二百多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追来的都是冯家的精壮后生,有几个跑的比我还快。
但我也不弱,两腿急速交替,跑的快抽筋了。
前面,看到火光的曹楠已经发动了摩托车,正在轰油门示意我快点。我越过钉板后跳上后座,曹楠一拧油门摩托车飞蹿了出去。
冯家追来的人吃了一嘴的烟,只剩跳脚骂娘的份。
也有人骑车从后面追上来了,但曹楠弄的钉板起了作用,他们追了没多远便纷纷熄了火。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我轻呼一口气,这事算成了,就是不知道尸体能烧成什么样,但那已经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
之后,我和曹楠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分了手。
回到店铺,我立刻奔上二楼朝冯家的方向眺望,让我心头微沉的是,火势没有想象中的大,而且还有减弱的趋势。
本来是有一桶汽油的,结果一阵阴风吓的我把半桶汽油都丢了,也不知道够不够烧。
想了想,我立刻拨打陈老根的电话,想给他汇报一下,结果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只得用短信替代了。
没过多久,冯家方向的火势越来越小,最后熄灭了。
这场大火惊动了圩场附近的所有人,街道上三五成堆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直到夜渐渐的深了才散去。
我躺在床上紧张的一直睡不着觉,因为不知道冯德亮的尸体烧掉了没有,此外还有红衣娃娃。
现在多了一个问题,就是红衣娃娃和冯德亮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老根说冯德亮怨气深重,那就不太可能是自杀;假设如果是凶杀,那凶手会不会是红衣娃娃?亦或者是寄送红衣娃娃给我的那个神秘人?
另外一点,陈老根凭什么知道冯德亮怨气深重?当初红衣娃娃出现的时候,他似乎早有预见,所以才躲我跟躲瘟神一样。
这些问题我都想不通,不过冯德亮的死自己倒是可以去派出所打听打听,曹楠就好像和派出所的一个公安有点交情。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忽然,镇子里的毫无征兆的开始狗吠了起来,刚开始是最西头的几条,然后一路蔓延,最后整个圩场几十条狗全部在吠。
我高度紧张起来,狗是一种对危险很敏锐的动物,它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狂吠不止,而且是这么大面积的吠。
最关键的是,西边正是冯德亮家的方向,这让我有了很不妙的联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时间慢慢指向十二点。
突然,所有的狗吠戛然而止,一秒都不差,就好像同时被扼住了脖子一样。
刹那间整个圩场周边死一般寂静,听不到一丝的声音,就连夏日的虫鸣都没了。
我心头猛跳,这又是什么情况?
能让狗止吠,难道是红衣娃娃?
前两天她来的时候,乡里的狗都是不敢叫的。
接着时间一点点的指向一点,红衣娃娃今晚没来。
之后是两点,三点……一直到天蒙蒙亮,等乡里的第一声鸡鸣响起,我才算彻底松下来。
公鸡司晨,代表新的白天的到来,不管什么鬼魅邪祟都要退避。
浓浓的睡意袭来,我瘫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一直睡到早上九点才爬起来,走到镜子前端详了一下,发现脸色似乎恢复了一点点,尤其是黑眼圈,已经淡了很多。
吃了点东西,我打算开店门做生意,不管发生什么事,日子还要过。
别人有家人可以依靠,而我没有。
我从小就没见过父母,是爷爷将我拉扯大的,在我十七岁读高二那年,爷爷也离我而去,能论的上亲的人就只剩一个堂叔了。
于是我才辍学开了这家电子产品店,经过三年打拼,也算小有成就,买下了这家商住两用的店面,还定下了一门亲,等爷爷三年守孝期过,便可以完婚了。
这期间多亏了曹楠帮我,否则当初我连做生意的本钱都凑不够。
打开卷闸门,外面已经人来人往了,这时我突然发现门口的地上竟然有一堆黑色的灰,像是谁倒在那的,这让我有些不爽,心说哪个混蛋欠抽?
走上前用脚去划拉,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这时一块黄色半透明的东西翻了出来。
我捡起来端详了一会儿,而后脑海中电光火闪,触电般将那东西甩了出去。
分明是一块烧焦的指甲盖!。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人的指甲盖,还是烧焦的。
我就是再笨也知道是谁了,冯德亮!
他没有被烧化,而且还诈尸了,最最关键的是,他昨天晚上来找过我。
我甚至完全可以脑补他站在我门口,身上烧焦的灰簌簌往下掉的画面了,太悚人了!
昨晚的那阵狗吠就是他引起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在门口停留了一下便离开了。
但即使是这样,也足够让我心惊肉跳。
我本能的拿起手机给陈老根打电话,结果电话还是接不通,一天了,跟人间蒸发似的。
我心里七上八下,这些事越来越诡异,越来越邪性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有些趾高气昂的女声:“在呢,通知你个事儿。”
我抬头一看,是自己谈的对象,徐娇娇。
看见她,我没有什么喜悦之情,反而更加烦躁,特别是现在的她,烟熏妆,短裙,吊带衫,在乡下简直算得上是暴露。
刚开始媒人介绍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她太能装了,还是自己看走了眼,感觉她还是不错的,无论是脾气还是形象,虽然不太会干家务活,但态度还算端正。
没曾想,一订完婚人就原形毕露了,好吃懒做,盛气凌人不说,每天还打扮的花枝招展到处窜,最近乡里有些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在传,也不知道真假。
她此前常年在外地,打听不到关于她的事,否则自己根本不可能和她订婚。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而现在已经晚了,订婚的时候聘礼已经给出去了,要不然我早就悔婚了。
农村不比城市发达,过日子全靠一双手,好吃懒做是绝对不行的。
“来了。”我应了一句,不咸不淡。
徐娇娇瞟了我一眼,自顾自的在柜台前面坐下,翘起二郎腿,把弄着手上明显刚染好的美甲,道:“我妈说了,镇东边老梁家刚嫁的闺女,聘礼二十万,我的聘礼绝对不能比别人少,所以,你得把差的五万赶紧补上。”
我一听差点就炸了。
前一段时间她妈就以各种理由从我这里拿走了近三万块,我都忍了,没想到这回更过分,直接要五万;这笔钱在乡下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现在不比后来,县城的房价也不过才两千出头。
摆明了就是勒索!
虽说结婚后就是一家人,可也没有这种要法的,凡是都得有个度不是,定下来的聘礼说变卦就变卦,什么人品?
“没钱。”
我本来就格外郁闷和不安,直接顶了回去。说什么也不能答应,要开了这个口子,有第一回儿就有第二回。
徐娇娇似乎根本没料到我态度这么坚决,脸色变了变,立刻威胁道:“我看你是不想结这个婚了是吧?”
“你爱怎样怎样!”我怒了,大不了不结了,这样的人品,恐怕结了也得离。
“好,有种结婚那天你别来求我!”徐娇娇一听,立刻气呼呼的摔门离去。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我求你大爷!”我气揉起一团纸甩到门角。
这一上午我都过的都不痛快,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周旋一下的,婚事要真黄了损失就大了,以徐娇娇一家人的人品,给出去的聘礼根本不可能收回来。
十五万聘礼啊,可以在县城买个小点的两居室了。
但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也拉不下脸去说好话,走一步看一步吧;自己眼下诡事缠身,没那个精力去做孙子。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看号码,竟然是徐娇娇打来的。
这让我有些奇怪,她这是出门就反悔了,还是想继续威逼我?
按下接听键,徐娇娇略带嘲讽的问道:“我听别人说,前两天你收了一口棺材?”
“那只是个包装而已。”我本能的否认,也不算撒谎,以其说棺材,不如说是个盒子。
“呵呵……”徐娇娇轻飘飘回了一句,径直挂掉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满心莫名,她这是什么意思?她知道红衣娃娃的存在?
可不对呀,这件事目前只有我、曹楠和陈老根三人知道,她从哪里知道的?
等等……还有一个人知道,确切的说是死人,冯德亮。
冯德亮给我派件,单号也几乎可以确定是他涂抹的,那么红衣娃娃的事,他也很有可能知道。
可随后一想,会不会是自己太敏感了?
徐娇娇只是随口一句话而已,没必要联想太多。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摇了摇头,我将徐娇娇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将注意力再次回到了冯德亮的尸体身上。
这件事目前还需要证实,而证实最好的方式,就是去一趟冯德亮家。
正想到这个档口,曹楠打外面进来了,“磊子,昨晚安生吗?”
我摇了摇头,把门口发现焦灰和半焦指甲盖的事情和曹楠说了。
曹楠脸色微变,“那现在该怎么办,今晚可是月圆呀,他还会不会回来找你?”
我听得心头猛跳,今天农历十五,自己把月圆这茬给忘记了。
月圆是阴气最盛的时候,鬼魅邪祟在月圆之夜都会变得格外厉害,冯德亮昨晚没打扰我,是不是在等今夜?
越想越觉的后脊背发凉,我立刻站了起来,说:“不行,我得去冯德亮家看看,如果他回去了,那就再烧一遍!”
既然已经诈了尸,而且还来找过我,也就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曹楠缓缓点头,道:“行,就这么办。”
就在我们准备动身的时候,门口又来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我蹭的一下便站了起来。
陈老根!!
这两天他电话都不通,这会儿竟然上门了。
“陈老叔公!”我急忙喊了一句。
陈老根面容褐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脸上沟沟壑壑,才两天的功夫不见,他似乎憔悴了不少。
“您这两天怎么联系不上啊?”我一边问,一边走到店门口将卷闸门拉下去一半,防止有买客进来。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手机丢了,那个号码不要再打了。”陈老根道。
我说好,然后陈老根便问我这两天发生的事,我一五一十的说了,特别是门口出现烧焦的指甲盖的事。
陈老根听完脸色变得非常凝重,道:“把那指甲盖捡起来,我们去一趟冯家?”
“去……去冯家?”我顿时头皮发麻,道:“这样太危险了吧?”
我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陈老根,因为他之前给冯家打电话让他们烧掉冯德亮的尸体,但对方没答应。
昨晚我动手放了火,冯家人肯定第一个怀疑上陈老根。这时候送上门去,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冯德亮的尸体必须烧掉,否则整个乡里都会大祸临头。”陈老根脸色坚决。
“诈尸了是不是会咬人?”曹楠心惊的问了一句。
这话也让我颇为关心,这年头科幻丧尸片大行其道,僵尸电影也層出不穷,虽然不了解,但不免会发生联想。
陈老根满脸愁容,说:“比这更严重,别问那么多了,把指甲盖收起来,我们去做比对。”
见他如此坚持,我只得拿起一个矿泉水瓶奔出店子,将之前被自己甩到街对面的指甲盖装了起来,揣进了兜里。
之后我和陈老根去往冯家,曹楠留守,如果下午太阳西斜前我们还没回来,就立刻报警,让公安来解救我们。
冯家人太过强势,天知道会怎么对付我们。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果不其然,我们刚到冯家,立刻就被冯家人里三层外三层给包围,他们拿着木棍砖头对我们怒目而视。而且现场全是冯家人,一个人外姓都没有,万一出了人命,那真叫死无对证。
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立刻动手。
我本能的搜寻冯德亮的老婆,很快就找到了,她站在人群外面,满脸愁容,还隐隐发白,看着陈老根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敢张口。
“陈老根,你还敢来我冯家!”这时,一个瘦小的老头拨开人群从走进来,眼睛闪烁着冷光,后面还跟着几个精壮的冯家后生。
我心头一跳,这老头叫冯景江,外号“冯犟头”,是冯家“景”字辈中硕果仅存了几个老人之一,辈分很高,却很难缠,脾气在全乡都是出了名的犟,又臭又硬,有时候明明是他的错,却死都不认,很不好说话。
几年前乡里准备扩修一下出乡的马路,有一段正好经过冯家湾附近,要填几亩冷水田边缘,乡里一合计干脆全部填平,然后在田面上多建一个加油站。
本来事情都已经敲定了,田主签字画押同意,补贴也到了位。
万没想到的是,毫无干系的冯犟头带着冯家人跳了出来,说冷水田下面是泉眼,填了要坏冯家湾的风水。
村里和乡里嘴皮子磨破都没说通,想要强行填,冯犟头就带人往铲车底下躺,说要填就从他身上轧过去。
结果事情一僵就是两三年,导致冯家湾那段路至今还是羊肠小道,闪个车都费劲。
加油站更是泡汤了,乡里的车加油至今还得跑到林场的自用小油库去加,山路来回不易,一趟下来小半箱油烧没了。
熟话说的好,要致富先修路,那件事可是把整个乡的人得罪了,可冯犟头一点觉悟都没有,还到处宣扬说他保住了冯家人的风水,对得起冯家列祖列宗。
自私自利,蛮不讲理!。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陈老根看见冯犟头,立刻收拾了一下脸,客客气气道:“景江老哥,您也在。”
“少跟我套近乎。”冯犟头毫不客气,指着陈老根的鼻子骂道:“好你个陈老根,竟然敢烧我德亮子侄的金身,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吧?”
话说完,冯家人齐齐上前一步,将包围圈缩了一圈,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陈老根脸色微微一僵,说:“景江老哥,德亮金身不详,不烧的话肯定要出事的。”
“你鬼扯!”冯犟头突然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神情非常忌惮,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
我心头一跳,冯犟头的反应有点过激了,不对劲。
陈老根眉头顿时拧成川字,说:“景江老哥,什么情况您心知肚明,如果我没猜错,德亮金身昨晚就已经起了吧?”
起,代表诈尸的意思。
这话一出,冯家人脸色都变了,冯德亮的老婆更是一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很显然,事实已经不用多说了,冯德亮昨晚真的诈尸了,而且还被发现了。
冯犟头被戳破,嘴皮哆嗦了两下,但随后又一甩手,威胁道:“你……赶紧给我滚,再胡说八道我真不客气了。”
陈老根脾气也上来了,气道:“冯景江,今晚可是月圆,如果不把金身彻底烧掉,就该扑人了,到时候有你好看!”
“你放狗屁!”冯犟头吹胡子瞪眼。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我看眼里急在心里,冯犟头是那种救他一命都没一声谢的极品,让他低头承认自己错了比登天还难,往死了一根筋的犟。
想了想,我把撞指甲盖的矿泉水瓶拿了出来,说:“冯老叔公,这是早上在街上发现的指甲盖,德亮叔有没有起身一验便知。”
冯犟头一看,脸色顿时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又变成了红。
陈老根立刻跟进,苦口婆心道:“景江老哥,这件事本与我无关,我来这里是来帮你们的,德亮的金身如果不烧掉,要出大事,不光关乎你冯家,也关乎整个乡里。”
“不行,我冯氏入土,从来就没烧过金身,不能在我这破了戒,否则我百年之后如何面对冯家列祖?”冯犟头一把将陈老根的手甩开,死犟着不肯松口。
我顿时气的气血翻涌,这老痞子,尸祸就在眼前,还讲什么规矩,人家城里人N年前就已经开始火化尸体了,也没见人家列祖列宗掀棺材板出来掐人。
“事急从权呐,你怎么这么固执?”陈老根急的直跺脚。
“别说了,我家德亮之所以起身,就是因为你们纵火辱尸,只要消解了他的怨气就安宁了。”冯犟头大吼一声一招手,“把他们都捆起来,午时三刻一起带上山。”
冯家人顿时一拥而上,来抓我和陈老根。
我大惊,奋力往外冲,却根本冲不动,没几下就被几个精壮的后生扑倒在地,陈老根就更不行了,挣扎了两下就被押住了。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冯犟头你这是绑架,公安来了要你蹲班房!”我大叫,真没想到冯家人光天化日竟然敢绑人。
“少特么废话!”这时一个长的像牛犊似的后生低吼一声一拳砸在我脸上,怒道:“你个王八蛋,昨晚放火就是你!”
我被砸的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一时间根本缓不过劲来,这家伙是冯犟头的大孙子,外号冯大牛。
冯犟头之所以能在冯氏一族强势,一方面是他那一支确实人丁兴旺,另一方面就是有一票牛高马大的子侄孙侄辈。特别是他那几个孙子,个个壮的跟牛犊一样。
没几下我和陈老根就被他们五花大绑,连嘴都被堵上了。
我心道完了,看这节奏他们是要把我们一块活埋了,陈老根气得呜呜直叫,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之后几个冯家后生把我们关起来,冯家人则散开忙前忙后。
日上三竿的时候,冯家人抬着冯德亮的棺材上山,没有鼓乐,没有法师,甚至连纸钱都没撒,悄无声息,偷偷摸摸就出发了。
我和陈老根被四个冯家汉子像抬牲口一样抬着跟在棺材后面,整个队伍不超过十五个人,冯德亮的老婆包括家人一个都没来,全是冯犟头嫡亲的侄孙辈。
此外我还注意到,冯德亮的棺材已经不打自招的漆成了大红色。
要知道,棺材的颜色是很讲究的,黑色代表沉睡,寓意是让亡者安宁;而红色代表镇压,只有横死或者发生不祥的亡者才会用。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冯犟头走在最前面,手持一根竹子做的招魂幡。
上山下山,他们一直走到日上中天才停下,然后便开始挖坟坑。
我看了一下,此处根本不是冯家人的祖坟所在,而是一处荒郊野岭,之前显然也没有任何准备,完全是走到哪算哪。
没多久坟坑就挖好了,冯家人把棺材放进去,然后填土,填平之后还把草皮种回去,多余的土全部铲到远处的灌木丛里藏起来。
这让我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至少不是要把我们活埋。
收拾妥当后,冯犟头朝我们走了过来,说:“今天晚上你们就给我家德亮守夜,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的造化,也别怨,是你们先动手烧德亮金身的,怪不得我冯家。”
说完冯家人便用捆棺材的绳子将我和陈老根绑在一棵大树上,还把眼睛给蒙上了。
临走前冯大牛还在我人中的位置抹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臭味飘进鼻腔,我眼前缓缓一黑,昏了过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苏醒过来时,外面已是夜凉如水,虫鸣大作,分明是晚上了。
我如坠冰窟,今天十五月圆,万一晚上冯德亮从棺材里面爬出来……那场面,我感觉裆下一股猛烈的尿意快憋不住了。
逃!
这是我第一反应,于是奋力挣扎,想挣脱绳索,但绳子绑的太结实了,根本挣不脱。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无奈,我勾着头奋力去蹭嘴上的布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布团蹭掉,然后大声呼喊陈老根,想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但旁边没有回音,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大惊,心说陈老根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没二话,我立刻挪动着把脚探出去,想触一下,看他还在不在。
结果却让我毛骨悚然,陈老根不在我旁边!只感觉到旁边有一堆绳子。
我吓的浑身打哆嗦,大喊大叫,眼泪都出来了。
荒山野岭,十步开外就是一具诈过尸的棺材,陈老根不在旁边,弄不好是已经被大卸八块,吞吃干净了。
电影里的丧尸不都是生吃人肉的么?
这绳索我都挣不脱,没道理他能挣脱,退一万步就算他挣脱了,为什么不解救我?
他之前可是反复提醒我不要进山,特别是夜里,乡里来了一些奇怪而危险的东西!
我越想越害怕,浑身冷的就像泡在了冰水里。
而这时,最令我恐惧的声音出现了,我听到利爪划拉木板的声音。
“咔咔咔咔……”
声音虽然有点闷,但是很清晰,就像是猫在木头上磨爪子一样。
是棺材里里传出来的!
之所以有点闷,是因为埋在地下的缘故。
冯德亮起尸了!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像酒精一样要挥发了,寒气从骨头缝里面嗖嗖的往外狂冒。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救命,救命啊……”
我呼喊,疯狂的大叫,祈求有人能听到,前来救我。
尽管知道山里有野兽,呼喊更危险,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死不可怕,等死的感觉才可怕,再不做点什么自己就该疯掉了。
“咔咔咔……”
利爪划拉的声音依旧在继续,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加上周遭的虫鸣沉寂下去,越显清晰。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我又听到周围的林子里有声音,悉悉索索的,像有人在窃窃私语。同时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和胸腔的闷吼。
那是凶物特有的声音,老虎狮子就有,它们就算不吼叫,呼吸的时候胸腔里面会不自觉发出这种如闷雷般的声响。
我再也憋不住,裆下一热,尿了。
别笑话我,换你你试试,别说荒郊野岭加诈尸棺材,公厕的灯泡闪灭几下都能让你心里发毛。
尽管害怕到了极致,但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我寻找一切逃生的机会。
恰好,我绑在后面的手蹭到了一条锋利的边缘,摸了摸,发现是一块边缘很锋利的石头块。
我心中升起一丝生的希望,奋力将手上的绳子往石头边缘来回磨。
这种麻绳是乡下手工制作的,很容易被割裂,被我疯狂的蹭了几十下断了。
手一解放,我立刻摘掉蒙眼睛的布,只见一轮暗红色的月亮就挂在远处的树梢,估算时间应该是九十点钟的样子。
旁边陈老根被绑的地方,一堆麻绳落在地上,没有被割的痕迹,也没有血迹。
这让我奇怪,陈老根哪去了?看情况他好像是挣脱了,可为什么不带上我?
我想不通,也不敢多想了,因为棺材里面划拉的声音越来越大,远处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解开腿上的绳子后,我朝着乡里的方向疯一样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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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有多快跑多快,我腿都快抽筋了,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后面那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也跟上来了,我看不到它们,却能清晰的感觉到目光的注视感。
很快,令我绝望是事情出现了,棺材板被划拉的声音竟然没有随着距离增加而消失,而是一直都非常清晰。
这时候往前方一瞥,发现一颗树下卷着两捆绳子,是那么眼熟。
分明就是捆绑自己和陈老根的绳子。
鬼打墙!
自己回来了!
我脑袋一片空白,鬼打墙就是原地转圈的意思,无论你怎么努力,前面就像有一堵墙一样,怎么都过不去。
我生怕是自己蒙圈了,再次沿着山路狂奔,可结果不到五六分钟,又回到了捆绑自己的树下。
怎么办?
我都快哭了,整个人六神无主,远处的乡里似乎离我越来越远。
就这时,迎面吹来的风中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过来。我不由浑身一震,这香味很独特,是红衣娃娃身上的,但我却看不到她在哪。
远处目光所及之处,一条小溪突然映入眼帘,还哗哗的传来流水的声。
这是鬼打墙破了!!
我激动的浑身颤抖,狂冲过去。
果不其然,后面的山岭便一点点的远去,乡里的灯光一下就近了许多。
但乐极生悲的是,我跑着跑着脚下一个趔趄,从一个坡上滚了下去,乒乒乓乓最后撞到一棵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次幽幽的醒来时发现,眼睛上方是一片白色的吊顶,房梁上还悬着一个吊扇。
一激灵我猛的坐了起来,发现竟然是在自家床上,窗外天光大亮,时不时能听到摩托车和人的声音。
“回来了?!”
我顿时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明明是从一个山坡滑下去撞晕了,这会儿竟然在自家床上醒来。
自己怎么回来的?陈老根发现了我?还是……红衣娃娃?
完全没有一点思绪,这时候一低头发现,自己竟然没穿裤子,光了个屁股。
这让我更懵了,在山上的时候自己只是吓尿了裤子,怎么一回来裤子都没了?而且奇怪的是,自己裤兜里的手机钱包还有矿泉水瓶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床头柜上。
我立刻起床,在楼上楼下找了个遍,结果愣是没找到自己的裤子扔哪了。
冲洗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裤,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分析事情的前前后后。
首先就是冯犟头,他明显不对劲,冯德亮一家与他是两支,并不算亲,结果却是冯犟头一大家子包办了冯德亮的丧事,送葬的没一个是冯德亮家的亲朋。
还有,当陈老根说到冯德亮诈尸的时候,冯犟头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很忌讳的样子。
坟地的选择也同样,走哪算哪,埋下去之后还掩盖痕迹,明显不想让别人知道下葬的地点。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第二个就是冯德亮的老婆,她至始至终她都没说过一句话,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任由冯犟头一家子施为。
第三就是陈老根了,他哪去了?如果是遇害了,为什么绳索还留在原地?也没有血迹。如果不是遇害,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想到这,我立刻拨打陈老根的电话,结果还是无法接通,他之前说电话丢了,号码不用了。
我心里惴惴不安,冯德亮的事恐怕仅仅只是个开头,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曹楠,上面显示他此前给我打了十几通未接电话。
按下接听键,曹楠听到我的声音后大松了一口气,道:“我靠,谢天谢地,你在哪呢?”
“我在店里,什么情况?”我急忙问。
昨天我和陈老根出发去冯家之前,让曹楠如果太阳西斜还我们还没回来就报警,结果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我就在你店门口,进去说。”曹楠道。
我立刻打开店门把曹楠放了进来,他明显一夜没睡,眼圈发黑,说:“昨天下午你们没回,我便去派出所报案,公安去了冯德亮家,却没找到你们,然后我说你们弄不好是上山了,但公安却怎么都不愿意进山搜寻。”
“怎么会这样?”我一阵奇怪,这可是绑架大案,放在哪都是重刑事案件。
曹楠摇头,“我也不知道,感觉公安有点对劲,好像对进山很忌讳,说什么都不肯进山。”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我一阵皱眉,陈老根叮嘱过我说没事不要进山,特别是晚上;难道派出所那边也知道些什么?
“对了,来的路上我听说冯家出事了。”
曹楠严肃道:“昨天晚上,冯犟头一个刚过门的孙媳妇起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死了,尸体早上才发现,公安正在赶过去。”
“咬死?”我大惊,心说该不会是尸体开始扑人了吧?昨天在冯德亮家,陈老根就是这么说的。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曹楠问我。
我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曹楠的脸色顿时隐隐发白,说:“该不会真是冯德亮从棺材里爬出来了吧?”
“去看看再说!”我说。
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如果是冯德亮干的,今天拼了命都要把它烧灭,否则下一个就是我。
之后我们火速赶往冯犟头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拉好的警戒线,冯犟头的大儿子两口子哭的死去活来,冯大牛站在一旁,脸色铁青铁青;被咬死的正是他刚娶过门没多久的媳妇。
冯犟头红着眼睛骂骂咧咧,一会儿骂大儿子哭丧,一会儿又骂天杀的村里进狼了,让公安别查了,赶紧去打狼。
这让我更加疑惑,冯犟头的表现已经完全不是不对劲,而是离谱了。
趁着人群阻挡,我和曹楠去了隔离的凶案现场,那是一个茅厕旁边,尸体已经盖上了白布,只能看到一双白色的绣花鞋,几个公安守在旁边,不让村民靠近。

楼主:黑桃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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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8-10 01:01:59

更新时间:2019-03-21 10:2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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