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嫌疑

真的好想撕烂这本书。
这本书可以说是对吾辈的大大不敬，到底是谁推荐我看这本书的呀！想不起来了，好像是我自己挑的，更加难以接受的是，我竟然把它给看完了！作者魏宁格写这本书的时候好像也是个大学生吧，到底是什么使得他对我们女人如此恨之入骨的呀？搞不懂，他肯定是个死肥宅。幸亏我及时醒悟到这是图书馆的书，不然就酿成大错了，即便如此，我还是往书脊处狠狠咬了一口。也还算他聪明，自杀了，不然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车子已经行驶快半个小时了，我仍然处于半睡半醒之间，昨日所看的那本书今日仍旧影响着我的思绪和心情，车上播放的音乐也在搅扰着我，我爸总喜欢这类音乐，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大声嚷嚷的音乐，不能让人放松。我打了个哈欠， 揉了揉双眼，往车窗外看去，马路上面十分嘈杂，也不知道这是到哪个路口了。
今天是周五，我们旅游管理专业本来上午有课的，可任课老师有事就把课调了，于是周五一整天都可以休息了，我爸昨晚就开车来学校把我接回家里面去了。每周五下午，辅导员都会组织开一次班会的，这周也不例外，这不，我又得麻烦我爸开车把我送回来。
历史文化学院是学校的一个小学院，总共三个专业，分别是历史学、考古学和旅游管理。这一届三个专业的总人数好像是一百零八人，好像是这个数，挺少的，跟那些计算机专业、经济学专业简直不能比。我也好奇为什么旅游管理专业会属于历院（历史文化学院的简称），按理说应该属于管理学院的，大概是那些旅游资源大多跟历史文化有关吧。听说……是听说吧，历院的美女基本都在我们旅游管理专业，这方面我们可是为历院做出了巨大贡献。
作为大一新生，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不仅课多，还必须去那些讲座捧场，毫无兴趣的也必须要去，学长学姐们安慰我们说，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在辅导员做完简单的总结之后，她便提议大家来做点小游戏，以此来增进一下大家的感情。唉，时间就是这么被浪费掉的。
游戏的内容不固定，首先是三个专业的人抓阄分成十一组，每组十个人，有一组会少两个人，辅导员说会加入人少的那组。分组完成之后，由每个小组的组员来决定玩点什么小游戏小活动，必须要玩。
我抽到了第十组，第十组的十个人拉了张凳子围坐在一起之后，大家才发现这个第十组不那么简单。三个专业的班长居然都抽到了第十组！
“哟！这下有好戏看了！”
“你们三个班长怕是会打起来吧！”
“竞争力好强呀！”
“我也好想加入那组！”
……
旁边的同学纷纷议论起来。
第十组十个人，有四名女生，全是旅游管理专业的，我们的班长是和我同宿舍的好友卓妃，第三名女生是我们学院的音乐之星夏梦桑，据说她准备参加校园十大歌手大赛，大一就参赛，这是有多自信呀。第四名女生……第四名女生叫琉璃幻谣，虽说是同一个班的，可我并不了解这个同学，她不是住在学校宿舍的。除去历史和考古的两位班长之外，还有四名男生，嬴天、葛云和孤竹巽是历史学专业的，并且三人同一个宿舍，金晨是考古学专业的。
“三个班长哦，要玩什么游戏呢？”我问道。
“是呀，太巧了。不如这样吧，玩什么游戏你们来决定，我们三个班长一切听从就是，本来就是为了娱乐，不能什么都听班长的，是不是？”卓妃建议道。
历史学的班长齐胜和考古学的班长姜伯牙都表示同意。
长久的一阵沉默之后，卓妃见没有人出声，便继续说道：“你看你们一点都不积极，不如这样吧，大家推荐个同学，让这个同学来出游戏，当然，不能推荐我们三个班长。”
看到嬴天和葛云都指了指夏梦桑，金晨也跟着指了指夏梦桑。
“嘿嘿，你们这些男生真不老实，梦桑，就由你来出游戏吧。”卓妃说道。
“我也想不出什么有趣的游戏，”梦桑脸上带着一丝羞涩，“不如我出一道考题吧，能够答对的同学将会得到奖励。”
“什么奖励？”我好奇地问道。
“我请客吃西餐。”梦桑认真地说道。
梦桑这话一出，我就注意到这几个男生有点小动作了。考古学班长姜伯牙重重咳嗽了一声，历史学班长齐胜端正了一下坐姿，嬴天推了推他那副厚厚的金丝边眼镜，葛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金晨托起了腮，孤竹巽……怎么还在发呆。
男生们这么激动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这位夏梦桑同学不仅极具音乐天赋，而且长得极是可爱，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据说将会是新一任院花。
“梦桑大手笔呀，那就请出题吧。”卓妃说道。
“嗯。现在其他各组都在做活动，各种声音都有，一会儿我会走到走廊外面用手机放三分钟的曲子，你们就猜猜我放的是什么曲子，当然，我不会放很大声的。”
三分钟转瞬即逝，梦桑从走廊外面回来的时候，我们一个个你看看我，看看你的，好像都没有听到什么曲子。
“好了，开始抢答吧。”梦桑说道。
奖励是很诱惑，可却没人敢抢答，这梦桑放的音乐声音也太小了吧。
男生们觉得即便不知道正确答案也不能够在女生面前示弱，不懂就蒙一个好了。
以地缘政治学的观点来看这个问题的话，在这种吵闹的地方却听不到音乐，或许是梦桑放的音乐融入了这环境当中，应该不会是什么高雅的音乐，定是大家可以随口传唱的通俗曲子。再从这些通俗曲子里面挑选一个的话，“我觉得应该是《两只老虎》。”齐胜响亮地说道。
我跟卓妃都笑了出来，可梦桑的摇头却表明了这并不是正确答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梦桑说过不会放很大声，应该会放大家都熟知的曲子，没错，只有它了。姜伯牙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认为应该是我国的国歌——《义勇军进行曲》。”
哄堂大笑，姜伯牙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不是的，姜同学，应该很少有人会在非正式场合哼唱或者播放国歌的。”梦桑解释道。
两人败北。
“看来不简单呀，婉儿，你上吧。”卓妃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还是先给男生们机会吧。”
应该可以先排除掉西方的曲子，听说梦桑平时唱的都是流行音乐。没有听到音乐的声音，这是一个大问题，随便瞎猜也不是个办法，不如给个模糊点的答案，说不定能蒙混过关。嬴天推了推厚眼镜，“我无法说出曲子的名字，因为这是你自创的曲子。”
“嬴天同学，真不赖嘛，这都行。”卓妃佩服道。
“嬴天，你这可有点耍赖呀。”齐胜不满道。
“没事的，齐胜不要怪嬴天。嬴天，那首曲子并不是我自创的。”梦桑这看似安慰的话语却深深打击了嬴天。
也许他们都想错了，梦桑虽然喜欢音乐，但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我们读不懂梦桑，梦桑也一样读不懂我们，想必这不是什么流行、通俗音乐。“我想，应该是《梁甫吟》。”葛云笑道。
不知不觉间，我觉得这小游戏也不是那么浪费时间了。
“呵呵，呵呵……”卓妃苦笑。
梦桑又摇了摇头。
看来这将是一场只有败者的战争。还有两名男生，机会要靠你们自己把握呀。
金晨搓了搓双手，眼神有些闪忽不定，有些紧张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听到什么曲子。”
这个回答让我眼前一亮，对呀，也许根本没有什么音乐声，与其瞎猜，不如实话实说，说不定这才是正确答案，这个问题只是梦桑的一个考验罢了。可是，若果真如此，那么梦桑在我眼中的形象将会有一个很大的转变，她也将成为一个颇负心机的女生。人想看透人是很难的。
卓妃对金晨竖起了大拇指，“金晨同学，老实人呀！”
梦桑摆摆手，“不是的，我真的有放曲子的。”
“这就难办了，还剩一个男生，孤竹同学，到你了。”卓妃说道。
“你们先说吧。”孤竹巽若有若无地说道，仿佛他已经飘到哪里去了。
“嗯，好吧，婉儿，这下到你了。”卓妃提醒我。
“不行，我实在没有听到曲子，我弃权了。”我举起了白旗。
“是呀，我也没听到，我只能跟婉儿一起弃权了。”卓妃说道，“琉璃同学，到你了。”
琉璃幻谣的头发是金色的，应该是染的，她的头发不长，刚好及肩。
“我是知道正确答案的，还是让孤竹同学先说吧，不然可就没机会了。”
琉璃幻谣竟是如此自信！
“我也知道正确答案，还是你先说吧。”孤竹巽说道。
这两个人！像什么话！知道正确答案也不抢答。
“你们两个……真是的，不如这样吧，你们两个都把答案写到一张纸上面，这样就行了。”卓妃说道。
两人都递出了纸张——落叶哀蝉曲。
“嗯，是的，恭喜你们，都答对了。”梦桑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落叶哀蝉曲》？原来是这个呀，就是托汉武帝之名写给李夫人的曲子。但是，两个人都答对了，奖励怎么办？”卓妃问道。
“没事的，我请他们两个一起吃西餐。”梦桑答道。
男生们松了一口气，幸亏不是一男一女共享西式浪漫。
这小游戏结束之后，大伙儿可以各自回去了，不过三位班长还要继续留下，辅导员另有任务。我是打算晚上跟卓妃一起去吃饭的，就在学院门口等她。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见到卓妃脸色有些沉重地走了出来。
“怎么了？辅导员又给你们安排什么重大任务了？”我关心道。
卓妃迟迟没有开口，直到远离了学院之后，才说道：“婉儿，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跟你说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但是你一定要保密。”
卓妃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的，有什么说什么，我几乎没见过她这样，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历史学那边前段时间有人在宿舍里面丢了五百块现金，钱是嬴天同学的，嬴天同学私底下将这件事告诉了辅导员，辅导员决定先不声张，先私下调查。目前只有我们三位班长知道。钱虽然不多，但这一盗窃行为对于大学生来说是非常恶劣的。”
“为什么觉得是有人偷了，难道不会是嬴天他自己弄丢了吗？”我问道。
“嬴天说他的钱是放在钱包里面的，如果是弄丢的，那钱包也该弄丢才对。目前他已经开始怀疑同宿舍的人了。”
“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怀疑吧，同学之间随便怀疑真的会出事的。”
“因为嬴天说，他的钱包经常不带在身上，经常放在宿舍里面的，平时出去买东西也很少带钱包，只是带上几张钞票。所以他怀疑是在宿舍丢失的。”
“这么粗心大意，装着钱的钱包也敢随便乱放，这嬴天应该好好检讨他自己吧。”
“人家有钱又有什么办法。”卓妃抬头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其实……现在嬴天和辅导员都已经有共同的怀疑对象了。”
“什么！不能这样乱来吧。如果传出去，那这位同学不就没法在学校呆了吗？”我有些恼怒。
“所以现在都在保密地进行调查当中，幸亏不是什么大钱，事情还没闹大。被怀疑的同学是他的舍友孤竹巽。”
“孤竹巽！不就是刚才那个……为什么怀疑他？”我问道。
“其实孤竹巽是个孤儿，这件事也要保密，本来只有辅导员知道的，现在三个班长和嬴天都知道了。”
“孤儿？哪种类型的孤儿？”
“就是……他从小就没有父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没有小学和初中的经历，他的上学经历是从高中开始的。”
“那监护人呢？”
卓妃摇了摇头，“也没有。”
“不能因为人家家里穷就怀疑人家吧。”
“我还是先跟你说说嬴天怀疑孤竹巽的理由吧。孤竹巽这个人很不合群，从刚才的游戏你也能看出来吧，嬴天、葛云和孤竹巽明明是一个宿舍的，三个人却没有相邻而坐，相邻而坐的只有葛云和嬴天，并且孤竹巽和嬴天、葛云之间并没有说什么闲话。嬴天说，他们宿舍聚餐和出去玩的时候，也只有孤竹巽没有参与，孤竹巽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基本不会参与宿舍活动。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钱。孤竹巽没有家人，按理说他应该生活拮据的，可是并没有。嬴天说，孤竹巽穿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也不是穷人消费得起的，孤竹巽还每天都喝黑咖啡，这真的是穷人会有的品味吗？简单来说就是，孤竹巽的生活费从何而来？他并没有打工做兼职。”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也许是有什么人在资助他上学吧，现在做善事的有钱人也不少呀。”
“调查一直没有进展，辅导员打算下周逐一找嬴天的五位舍友进行谈话，只要老老实实认错，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卓妃，你加孤竹巽微信了没？我看看他朋友圈，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卓妃耸了耸肩，“婉儿，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孤竹巽他用的是非智能手机。”
我觉得有一阵冷风吹过我的脸庞，我用一只手靠在了卓妃的肩上，“不至于吧！现在普通的智能手机也不贵，他又不是特别缺钱，不应该买不起吧。”
“所以，他这个人，很可疑。”

第二章 门票

嬴天的性取向如何，我无从知晓，但我知道，并且大家都可以知道，至少有一位女生喜欢着他。这位女生也不简单，她是“班花”。
历史学那边有一位很受欢迎的教古代史的老教授，不少其他学院的同学都会去蹭课，我和卓妃也会去。我们经常会坐在左边或者右边的最后一排，而嬴天和葛云经常会坐在中间的最后一排。嬴天和葛云，这两个关系暧昧的男生常常让我摸不着头脑。他们到教室的顺序总会有点规律，准确来说，是嬴天到教室的时间点总会有点规律。通常是大家都坐好了，老师就要开始讲课了，嬴天才匆匆忙忙溜进教室，因为后门关着，嬴天都是从前门进去的，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也在“班花”的目光之下。
班花，说的是班上最漂亮的那个女生吧。历史学在西方国家是非常吃香的，在国内却是非常冷门，也并不吸引漂亮女生。嬴天班上的女生其实大多普通（我说的是外貌方面），不知怎地，他们非要从那些外在普通的女生当中选出一个班花，班花就班花吧。
每逢上课前，“班花”都是无精打采的。在嬴天溜进教室的那一刻却改变了“班花”一整天的心情。嬴天溜了进来，“班花”绽放了。这一幕不仅我和卓妃看到了，连跟嬴天关系最为要好的葛云也看到了，看到“班花”笑了，葛云也笑了。葛云爱笑，笑得并不掩饰。
嬴天并不是帅哥，圆圆的脸蛋，个子中等，家里算是有点小钱吧。这“班花”相思的根源究竟从何而来？一见钟情？不可能吧。真爱？开玩笑吧。
经常与嬴天黏在一起的葛云还算得上有点小帅，称之为小帅哥也是可以的。卓妃喜欢看葛云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上葛云了。为何“班花”相思的对象不是帅哥葛云而是嬴天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嬴天跟“班花”同在院学生会的学习实践部门担任干事，部门里面有八个干事，七个女的一个男的，女的基本都不怎么干活，把事情都留给了嬴天去做，偏偏嬴天在这七个女生面前任劳任怨，硬是把工作做得十全十美。七个女生，嬴天又博得了几个的笑颜？无可得知，只知道，从那以后，“班花”的笑容，只为嬴天绽放。
“班花”喜欢在人前夸葛云长得帅，在嬴天面前也不例外。她一边夸跟嬴天关系要好的葛云长得帅，一边暗恋着嬴天，这是变态吗？也算不上吧。“班花”始终没有向嬴天表白，而他们之间的八卦却在他们班级传得沸沸扬扬。事情后来的演变是我至今仍然无法理解的。
“班花”后来找了个男朋友，而这个男朋友不是嬴天，也不是葛云，却是嬴天和葛云的另一个舍友！
“班花”时常在嘴边夸奖的男生，
“班花”暗恋着的男生，
身为“班花”男朋友的男生。
一个女人将罪恶带到这世间。

新的一周来临的时候，事情的发展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已经到达无法控制的地步。几乎整个学院的同学都知道了嬴天现金失窃的事情，并且作案的人就是孤竹巽。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传言这种东西，哪里需要什么证据。卓妃相信我，知道这事情肯定不是我说出去的，她从辅导员那里得知，嬴天在周末的时候请了宿舍四位舍友去吃自助烧烤，是的，孤竹巽除外。嬴天已经在心里面认定是孤竹巽作案的，并且对另外的四名舍友毫不怀疑，他将现金失窃以及孤竹巽是个孤儿是事情告诉了四位舍友，这四位舍友又有意无意的跟别的同学说起这事，这下整个学院都知道了。
更加过分的是，嬴天和他的四位舍友要求孤竹巽搬出宿舍，他们无法忍受跟一个犯罪分子住同一间屋子。而孤竹巽……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抱怨，居然真的搬了出去！听说现在在学校附近自己租房了。
卓妃的眼眶有些泛红，似是刚刚哭过，“这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我真的喝不下去，不知道为啥孤竹巽会喜欢这个？”卓妃有些勉强地笑道。
我伸出手握住卓妃的一只手，说道：“你不要太过自责，这事情不是你的错。”
“婉儿，你知道吗，现在整个学院都知道了，整个学院都容不下孤竹巽了，不论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他都不得不……退学。况且他是孤儿的身世也被爆了出来，他又怎能受得住他人那异样的目光？”
“听说嬴天他们让他搬出宿舍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抗，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真的做了？”我问道。
卓妃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沉默不代表默认，有时候只是不想去争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却是最吃亏的。婉儿，我最担心的是，如果孤竹巽的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他自杀都有可能。如果他自杀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么严重！”我有些吃惊，“孤竹巽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让他去给孤竹巽提供一些精神支持吧。”
“要是有就好了，我们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今天中午的时候，辅导员找孤竹巽去办公室谈话了，我们三个班长也在里面的小房间倾听。整个过程基本都是辅导员在说话，孤竹巽要么是‘嗯’、‘哦’、‘没有’之类的简单回复，他一点都没有替自己辩解的意思。孤竹巽离开的时候，对辅导员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真的太震撼了，也是这句话让我相信孤竹巽绝对没有拿嬴天的钱。”
“什么话这么厉害？”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转过身来，对辅导员说‘很抱歉，一直以来都没给你送礼，让你操心了’。说完孤竹巽就离开了，你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呀，咱们的辅导员真是一愣一愣的，那时办公室还有别的年级的辅导员在里面，他们都把目光看向了咱们的辅导员，辅导员一个劲地在解释自己没有收礼。”
我双手一拍，“这个孤竹巽果真有胆色！这种话都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那辅导员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辅导员认为既然流言已经传开了，孤竹巽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动退学了。最多开个班会让大家不要再传了。婉儿，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想帮孤竹巽一把，即便他会离开学校，我也想让他清清白白地离开。”卓妃说道。
“你想怎么做？”
“我想让你借一次机会进入嬴天他们宿舍，现在我们不是经常做活动么，女生去男生宿舍串门是常有的事，你就混在其中，然后将五百块现金偷偷放在嬴天宿舍某个不起眼的地方。这样，孤竹巽就可以洗清嫌疑了，这个钱我来出。”
“卓妃你人真好，我们一人出一半吧。”
“嗯，谢谢你。”卓妃皱着眉头将那剩下的黑咖啡一口气全喝完了。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辅导员召开紧急班会，三个专业的所有同学都必须到场，不得请假。
“齐胜，孤竹巽还没来吗？”辅导员问历史班的班长。
齐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呀！因为开会比较急，我是在微信班级群里面通知大家的，可是孤竹巽他……他没有微信，那我再打电话给他。”
辅导员迟疑了一会儿，说道：“算了，先不通知他。”
辅导员站到了会议室的讲台上，等大家安静下来之后，开口说道：“相信大家都听说了吧，嬴天同学现金丢失的事情。一开始我和嬴天同学都怀疑是孤竹巽偷的，我们本想私下调查，但没想到消息传了开来。现在，在这里，我郑重地告诉大家，孤竹巽同学是无辜的！从头到尾都是被冤枉的！大家先别吵，听我把事情讲完。嬴天同学今天上午在宿舍的花盆底下发现了五百块现金，在嬴天同学满心欢喜地以为那就是自己丢失的钱的时候，他又在垃圾篓里面发现了另外的五百块现金，这五百块现金已经和一些废纸揉在了一起。我找三位班长商量的时候，旅游管理的班长卓妃向我吐露了实情，花盆底下那五百块是她让人放的，为的是让孤竹巽能够清清白白地离开。经过嬴天同学查证，垃圾篓里的那五百块才是他丢失的那五百块。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五百块还在垃圾篓里面？为什么没有被倒掉？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垃圾篓是嬴天同学一个人用的，里面基本都是他自己丢的垃圾，他不需要每天都倒垃圾，只有等到里面的垃圾满溢出来的时候他才会去倒。同样是今天上午，嬴天同学的一支钢笔掉进了垃圾篓，他在翻找的时候才发现那和废纸揉在一起的五百块现金，之前也不是没有找过垃圾篓，只是太大意，现金跟废纸夹在了一起。这就是真相。没有任何人作案，只是嬴天同学自己大意。”
“真有钱，现金当废纸！”
“渍渍，这下有好戏看了。”
“卓妃班长人真好！”
“孤竹巽不是都已经搬出宿舍了么，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唉，随便怀疑害死人呀。”
……
“婉儿，没想到我们的好心白费了。”卓妃苦笑。
“没事，真相大白就好，孤竹巽也清白了，咦，他好像没来开会，莫不是真的退学了？”
“不是，齐胜班长在微信通知大家开会的，忘了他没有微信。”
“好了，大家以后不要再排挤孤竹巽了，也不要再拿他的身世开玩笑了。每个人的出身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我希望大家下次上课的时候能够一起郑重地向他道个歉，特别是你们宿舍。”辅导员指了指嬴天和葛云等人。
“这样就够了吗？”会议室里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声音，我差点以为是孤竹巽突然杀出来了，站起来的是考古学的金晨同学。
“道个歉就够了吗？”金晨再次说道。
“我知道你怎么想，但现在让他搬回宿舍是很不合适的，矛盾的化解需要一定的时间。”齐胜说道。
“说人家是嫌疑人的，是你们；让人家搬出宿舍的，是你们；说有矛盾的，也是你们。为什么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孤竹巽说过一句话，什么都是你们说，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天王老子吗！我敢说，如果孤竹巽因为这件事自杀了，在座的各位不会掉一滴眼泪。”金晨掷地有声。
会议室里面突然响了掌声，鼓掌的只有一人，是那位我不怎么了解的琉璃幻谣。
“辅导员找孤竹巽谈过，”考古班的班长姜伯牙说道，“相信大家都知道孤竹巽的性格，他不怎么爱说话。在辅导员面前，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为自己辩解。所以这事情很难办。”
“我觉得不如这样吧，”卓妃开口道，“我们不知道孤竹巽还会留在这里多久，但只要他留一天，我们就要为其负担在校外租房的费用，只负担房租就行，其他的不用，分别由三个专业轮流承担，一个专业负责一个月，这样平均下来，大家也不会有什么负担。”
“大家都听明白卓妃的建议了吧，赞成的举手。”辅导员说道。
全票通过。每一个流言传播者都心生愧疚。
“虽然孤竹巽没有申请贫困生补助，但是以后每个学期我都会给他留一个名额，以示歉意。”
“卓妃，这样就好了吧，孤竹巽应该不会想不开了吧？”散会之后，我问道。
“不知道，我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这个人。他的舍友也不了解，他这个人很难向人打开心扉的。”
“班长，班长，婉儿，婉儿，你们等我一下。”梦桑从后面跑了过来。
“梦桑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卓妃问道。
“其实我觉得孤竹巽他不是那种贪图小便宜的人。”梦桑说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你了解他？”卓妃继续问道。
“算不上了解吧。上周五游戏之后，我不是请孤竹巽和幻谣一起吃西餐吗，吃完西餐之后，他送了一张理查德•克莱德曼音乐会的门票给我，是在下个月的，那张门票要一千多块的呢，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一千多块！梦桑，门票带在身上了吗？给我们看看。”我有些焦急地说道。
“带了。”梦桑从书包里面拿出了那张音乐会门票。
“卓妃，是真的呀，一千四百多块呢，真是大手笔，我们都不敢随便送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惊叹道，“梦桑，孤竹巽是想追求你吗？”
梦桑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没有没有，他说他到时候有事要忙，去不了，他有两张票的，还送了一张给幻谣呢。”
“什么！居然还是两张，近三千块了！”
卓妃抚住了额头，“梦桑，你应该早点跟我们说这件事的，我们也就用不着白费功夫了。”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开会才第一次听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那也是好事，听不到流言蜚语的人心中自有一片天地。”卓妃赞叹道。
“这么大手笔，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换一部智能手机呢？”我嘀咕了起来。

第三章 正义

考古班的班长姜伯牙在学院里面可以说是颇有名气的，他是我们这一届辩论队的队长，当然也是主力干将，在大一的新生辩论赛中，他带领我们学院夺得了桂冠。我们学院的辩论队向来有着良好的传统，尤其是比我们大一届的那个辩论队，两年了，从未败绩。听说他们要不断赢下去，创造历史。因为我们学院人本来就少，所以在体育项目方面就不怎么行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姜伯牙在辩论队里面跟在外面，完全是两幅模样。西装笔挺，身材伟岸，沉稳大度，声如洪钟，铿锵有力，在辩论赛里面，长相不占优势的姜伯牙仍然可以俘获万千少女的心。而在平日里，穿着休闲而又略显吊儿郎当，头发又不爱梳理，辩论赛里面的学问似乎全没了，让人根本就认不出这人竟会是辩论赛的队长。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去看辩论赛。但必须要去坐场，不然会被扣学分的呀，我做不到孤竹巽那样视学分如粪土。我觉得这些辩论赛很……很弱智，也许应该说是校园里面的辩论赛吧。辩论赛的结果大家早就应该知道的，不论哪一方赢，最后都会有老师出来总结，说什么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辩论的过程，最后表达自己对论题的中庸之道的观点。有够无聊的！我知道过程很重要，但那真的是必要的过程吗？整个过程都在说一些身为一个大学生本不该有的庸俗之见，阐述一些大家本就清楚得滚瓜烂熟的东西。为了把握好时间，加快了语速，或许辩手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对方辩手似乎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然后又绕开到了另一个话题，整个过程给我的感觉就是：这哪里是辩论呀，根本就是菜市场！
我平时也喜欢看古希腊哲人的对话录，那里面闪耀着思想的光芒，但这现实却让我……
我说这些并没有对姜伯牙不满的意思。喜欢辩论的人大多有一种习惯，他们会在日常对话当中就抓住机会跟对方辩论起来，即便对方并无此意，这样一来，想要辩论的人就会招人讨厌。说得直白点，这种人就是废话多。可姜伯牙却不是这样，他平日里的言语风格与在辩论赛里的完全不同，他不会揪着别人一句有漏洞的话语不放，他也不喜欢说废话，生活是生活，比赛是比赛，姜伯牙深谙为人处世之道。

整个大一是非常忙碌的，到了大二，我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有学弟学妹来替我们去做一些事情了。大二开学两个月之后，发生了一件震惊全校的事情，这件事情也让我的大学生涯开始蒙上阴影。有人跳楼自杀了，自杀的人不是孤竹巽，孤竹巽的事情已经渐渐被淡忘了。自杀的人是我们历院二年级的研究生，是一名女生，同时也是姜伯牙的亲姐姐——姜葵。
那是在周五上午九点四十五到十点之间，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们三个专业的人正要赶去理科楼那边上计算机课，十点开课。我们经常上课的地方在文科楼，要去理科楼都要经过文科楼的。
在大伙赶到文科楼前面草坪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有东西从文科楼上面砸了下来，大伙秉持着好奇心都凑了过去。看到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之后，有的女生甚至吐了出来。而姜伯牙的反应则不同，他认出了那个手提包，那个手提包跟他姐姐的手提包一模一样。他走近前去，在尸体的跟前跪了下来，想要喊又喊不出来。
及时反应过来的卓妃立马报了警，齐胜上前去控制住姜伯牙，以免他乱动尸体影响警方办案。那时我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孤竹巽将背包塞给了梦桑就往文科楼冲去，琉璃幻谣也将手提包扔给梦桑也跟了上去。孤竹巽跑得快也就算了，这琉璃幻谣一个女孩子怎么也跑的这么快，又不是体院的，我就纳闷了。
由于发生了这种事情，又是周五了，学校决定下周一再重新开课。我们历院的人必须协助警方办案，随叫随到。自那以后，姜伯牙就退出了辩论队，不得不说是学院的一大损失，并且还暂时卸了班长一职。姜伯牙没有休学，还是跟着大家一起继续上课，只不过整个人都变了许多，变得不爱说话了。
大多数人都认为是情杀，也就是失恋所致。但姜伯牙说他的姐姐姜葵没有谈过恋爱，是一个以学业为重的人。警方在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调查之后，决定结案，是由于压力过大不堪重负才自杀的。最关键的证据就是遗书，姜葵留了遗书，说自己已经不堪重负了，不想活了。经过姜伯牙及其家人的辨认，的确是姜葵的字迹，可是姜伯牙依然不肯相信这就是真相。
我跟卓妃在学校的一处凉亭里面找到了姜伯牙，卓妃想跟他谈谈心，开导开导他，凉亭中的姜伯牙已经喝了好几罐啤酒了。
“伯牙，有什么不痛快可以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面。”卓妃说道。
伯牙笑了笑，说道：“我以前觉得，等待一个正义很简单，只要耐心去等就好了。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等到的结果是不是正义，我自己都不清楚。”
“这应该不会是人为的吧。从你的口中，我们了解到你姐姐并不会跟什么人结仇呀。”
“我也不懂，反正，再好的人也会有人看不顺眼的。”伯牙又饮了一口啤酒。
这时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是一名留着及肩长发的男生，体格颇为健壮，是孤竹巽。孤竹巽走进了凉亭，久久没有开口。
“孤竹同学，你有什么事吗？”卓妃问道。
远处又出现了两个身影，是幻谣和梦桑，两人正有说有笑。
“你们要喝柠檬茶吗？我买了柠檬茶。”梦桑将柠檬茶递给了我和卓妃，又在伯牙旁边放了一杯。
“我不用。”孤竹巽说道。
“你们三个，想干嘛呢？”卓妃再次问道。
“你姐姐身上有没有什么病痛？有没有需要经常用到某些药物？”孤竹巽问道。
伯牙停了下来，将啤酒罐放到一边，说道：“没有，我姐姐虽然是学霸，但身体一直很好。”
“你父亲是一名律师，为什么你学考古，你姐姐学历史？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继承父业？”孤竹巽继续问道。
伯牙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父亲不是那种顽固的人，我们报专业都是按照自己的兴趣爱好。”
“如果给你姐姐一把刀，你和你姐姐之间只能活一个，她会选择杀死你，还是杀死她自己？”孤竹巽问出了一个可怕的问题。
伯牙忽然站了起来，脸色愈加沉重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告诉我，让我去查，这些危险的事情让我去查。”
“梦桑，幻谣，你们不会一直都跟着孤竹巽在查案子吧？”卓妃问道。
“没有没有，”梦桑摆摆手，“我跟幻谣经常一起玩，案子是孤竹同学自己去查的。”
“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你姐姐是自杀，我也不相信，因为一个要跳楼自杀的人，她不会带着手提包去跳的。”孤竹巽说道。
“那遗书怎么解释？字迹还是真的呢。”我问道。
“如果让你留书自杀，你全家就能活命，那你做还是不做？他姐姐就会做。”孤竹巽解释道。
“你查到哪里了？告诉我，让我也加入，这是我的事情。”伯牙恳求道。
“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遵守几个条件，不然还得多出几具尸体。”这孤竹巽怎么老说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第一，我们私下查案的事情不能告诉别的同学，你最好的朋友也不行，你那尊敬的辅导员也不行。”
“这个……那她们呢？”伯牙指了指我和卓妃。
“她们无所谓，她们若想泄露，不过再多出两具女尸，我不关心。”
我抱住了卓妃的胳膊，真想踹孤竹巽一脚。
“第二，”孤竹巽继续说道，“如果查到了有关的嫌疑人，不要贸然行动，不要想着马上就报复。第三，平时和我保持距离，以前怎么样以后依然怎么样。”
“好，我都答应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了吧。”
“你要回家去，问问你父亲，当年你母亲死亡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能问出来，案子就能前进一大步。”
“我母亲死亡的真相？我父亲说是车祸致死，难道还有别的原因？”伯牙嘀咕道。
“这个就靠你自己去查了。”
“好，我这就回去。”伯牙将那些啤酒罐也带走了。
“你为什么要帮伯牙查这案子？”卓妃问道。
“没有人会愿意去揭开这真相的帘布，不动它，岁月就依然能够静好。这是你们这些人的美好念想吧，我丝毫不感兴趣。”孤竹巽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那我们也先走了，班长，婉儿，你们玩。”梦桑拉着幻谣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卓妃，你不是说，孤竹巽是一个不爱说话甚至有点内向的人么，怎么与传言不太符合呀？”我问道。
“哪有，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不了解他。我现在大概能够明白为什么孤竹巽在被所有人怀疑的时候都没有出来替自己辩解一句话了，也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受到事件影响选择退学了。”卓妃说道。
“你说说看。”
“他……他走得太远太远了，他不想跟我们这些微末小人争论什么生活琐事，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他心中定然有着某种信仰。”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要牵扯进去，静观其变。”

一周之后的周五晚上，我们院学生会组织了与校学生会还有社团联合会的联谊活动，学院非学生会的同学也可以参与进去，事实上，我们不得不去，不能不给校学生会面子呀。卓妃是班长，是必须要去维持秩序的。当然，我们的辅导员也会出席。活动地点设在学校食堂的三楼，那里经常是作为活动用地的，基本上大家都可以参与进去的。
在活动现场我看到了孤竹巽，这种活动对他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为什么他会出现，我很好奇，就尽量跟在他后面。卓妃需要陪在辅导员身边，就没有跟来。
“同学，这条项链戴在你身上真好看。”孤竹巽对一名校学生会的女干事说道。
孤竹巽身上有一种略显忧郁的气质，这很容易吸引女孩。“多谢夸奖。你一个男生留这么长头发，不热吗？”那女生问道。
孤竹巽这是在撩妹吗！
“热不热倒是其次，浪漫才是最重要的。”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孤竹巽吗！居然说这种话。
女生抿嘴一笑。
“其实我觉得按照你的脸型，发尾再弄点波浪卷就更好看了。”孤竹巽建议道。
“是么，我现在这发型是舍友推荐的，我也觉得不太适合呢，还想着挑个合适的时间去做一个新发型呢。”
“那不如一会儿活动结束，我带你去吧，”我觉得孤竹巽一定别有所图。
“这个……”女生有点犹豫。
“不用担心，刷我的卡。”孤竹巽肯定是想骗人家上床！不知道梦桑和幻谣是不是也被他这么迷惑的，梦桑这么纯真的女孩，真有可能被骗。孤竹巽，你这个渣男！
在活动快结束的时候，孤竹巽真的带着那女生出去了，我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看到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就没法跟了。我愤愤地跺了跺脚，大声骂了几句“渣男”。
本来大学生谈恋爱是很常见的事情，去开房的也不在少数。可这个孤竹巽，他肯定是想玩弄人家女孩子，根本不是什么恋爱。不行，我一定要好好跟梦桑谈谈，要让梦桑远离孤竹巽。
“梦桑，你跟孤竹巽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将梦桑从宿舍拉了出来。
“没有什么呀，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婉儿你可不要吃醋。”
“我哪里有吃醋，梦桑，我认真地问你，孤竹巽他有没有骗你去开房？”
“婉儿你瞎说什么呢，孤竹同学他不是那样的人。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幻谣也基本都在场的。”
“对了，那幻谣跟孤竹巽是什么关系？”我继续问道。
“也没有很深的交情，都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啦。”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先不告诉梦桑今晚听到的事情，免得害了孤竹巽。

第四章 处分

梦桑在学校里面很受欢迎，不知道她自己清不清楚。
也许不是那种标准的美女，但是梦桑的我见犹怜和平易近人让其拥有了众多粉丝和追求者。我听其他学院的朋友说，他们班上的男生时不时都会谈论什么那个历院的院花夏梦桑如何如何。
梦桑其实是个诚实而又害羞的女生。在去年的校园十大歌手大赛中，作为大一新生的梦桑居然拿到了第二名，第一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当大家都想在颁奖典礼多多了解这位大一新生的时候，却发现她跑了。幸亏在评委当中的一些音乐老师非常欣赏梦桑，才得以替她解围。也正是由于这件事，大家对梦桑好感倍增。
有些人喜欢唱歌，不论在怎样的场合他都能正常发挥，但在与人交流沟通方面却显得比较内向，梦桑就是这样的人。对于梦桑来说，唱歌是一回事，说话又是另一回事了。梦桑这么有魅力，也难怪孤竹巽那样的人会主动去勾搭了。
我也听班上的同学抱怨，不断有其他学院的男生前来询问梦桑有没有男朋友，梦桑的联系方式之类的，联系方式肯定不会乱给，但他们若是真想查还是能够查到的。
有一次，一名体院的男生拦住了我，还是想打听有关梦桑的事情。我非常不耐烦，心想干脆就说梦桑有男朋友了吧，这样大家都能清净一点。那时孤竹巽刚好从附近的小路经过，我就指了指远处的孤竹巽，说道：“呐，男朋友，就在那里。”
“他就是夏梦桑的男朋友？”
我极其认真而又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这随意的回答竟给孤竹巽带去了大灾难，还害得他差点被学校开除。
在大二下学期的夏季运动会上，爆发了大动乱。
我不知道为什么孤竹巽会跑去看什么运动会，要是他没去就好了。
在一百米赛跑快要全部结束的时候，我们看到了球场上面有些不太对劲。本来是运动会嘛，人多也是正常，可是人们突然都在往一个地方聚集。我忽然发现观众席上面体院的人还有球场上面体院的学生也都往那里冲过去，运动会也有体院参加的，当然也有一些是负责担任裁判和工作人员的。我以为他们冲过去是为了维持现场秩序，没想到却是为了打架。我跟卓妃都忍不住跑了下去，想要看得清楚一些。平时的一些篮球赛和足球赛偶尔都会发生打架事件，但运动会应该不会的呀，体院的人更加不应该参与进去。
“卓妃，那不是孤竹巽嘛！他怎么跟体院的人打起来了！快喊老师过来呀！”
卓妃没有惊慌，她在静静地看着球场上发生的一切，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孤竹巽，而体院的人却源源不断地涌过来。
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打架的，我平时看到学生打架都是两个人缠在一起撕打，可这孤竹巽身手特别敏捷，直接将一名体院学生的手臂拧到骨折。此时草地上已经躺下了不少体院的学生，大都疼痛难忍，有的甚至流出了眼泪。
在孤竹巽将最后一人摔在草地上的时候，他一脚踩在了那人的胸口上，看向周围的观众。周围还有不少体院的学生，但已经没有一个人敢上去了。
“卓妃，这到底是一打多还是多打一呀？”我颤巍巍地问道。
“完了，这孤竹巽又要出事了。”
“错的，不是我。错的，是这个世界。”此时观众席上面有人在用麦克风说话，我们都朝那观众席上面看去，却没有看到人，想必那人又躲起来了。听那声音，有点像是幻谣的。
“还要打吗？”孤竹巽问周围的学生，“要打，你们可以一起上，我无所谓。”真是太狂妄了！
此时有一名体院的男老师跑了过来，他走到孤竹巽面前，喊道：“你是哪个学院的？叫什么名字？竟敢打架，还敢打体院的学生，等着被开除吧！”
“你，也可以一起上。”孤竹冷漠地说道。
“你看你把人打成什么样，这些可都是我们学校体育的未来！”
孤竹巽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你给我站住！事情还没完！”那体院的老师喊道。
孤竹巽转过身，说道：“你，算哪根葱？”
大一的那次事件让整个历院都认识了孤竹巽，这次的运动会打架事件却让整个学校都认识了孤竹巽，认识了这个狠人。
根据孤竹巽的说法，就是他在球场上面散步的时候，有几名体院的人围了过来，说什么让他离开夏梦桑，他们愿意给钱。孤竹巽没理他们，后来那几名体院的人就开始动手动脚了，非要让孤竹巽答应不可，然后孤竹巽就出手了。看到自己学院的同学被打，其他的体院学生自然都跑过去帮忙了。
晚上的时候，辅导员召开紧急班会，为的就是这件事情。
“孤竹巽，为什么要打架？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辅导员质问道。
孤竹巽没有开口。
金晨站了起来，据我所知，金晨同学跟孤竹巽没什么交情吧，怎么老爱替孤竹巽说话，“辅导员，你是不是没把事情搞清楚？我问你，如果有二十名暴徒冲向一名警察，你说这名警察会不掏枪不拔警棍吗？”
“孤竹巽已经属于防卫过当了。”班长齐胜说道。
“防卫过当？班长，你告诉我，有二十个人要打你的时候，你要怎么正当防卫？抱着头蹲在地上吗？如果不是孤竹巽有这么好的身手，估计他现在就躺在医院里面了，你是不是更希望看到这种情况？”金晨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事情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齐胜说道。
“我想问在座的各位，为什么当时体院不断地有学生冲上去帮忙，却没有一个人去帮孤竹巽？正义的班长，你怎么没去帮孤竹巽？”金晨言辞犀利。
“说实话，我当时就没看清是他。”齐胜解释道。
此时有一名女生站了起来，是我们旅游管理专业的女生郝萌，郝萌现在也是院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孤竹巽，你知不知道你打的那些人里边，有好几个人都是学校篮球队的，他们目前正在代表学校参加大学生篮球联赛，你把他们打成那样，还让他们怎么比赛！”
“郝萌同学，”金晨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体院可以打人？别人就打不得体院了？”
“不是，我是说，他们对学校能产生很大的价值，能够为学校争光，不应该被那样对待。”郝萌说道。
“我明白了。举个例子，有一个富豪，他花了一千万来做慈善事业，他对社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所以，这个富豪想强奸你的时候，你不可以反抗，你要心甘情愿地被他强奸。因为他的价值大于你的价值。对不对？”金晨说道。
有不少同学都笑了出来。
“金晨！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郝萌喝道。
“你如果不高兴的话，可以让你那体院的男朋友拉一帮体院的人来打我，反正我没有孤竹巽那样的身手，肯定可以把我给打死。”金晨无所谓地说道。
郝萌有个男朋友，是体院的，而且还是学校篮球队的，估计孤竹巽这次也把她男朋友给打了。
这时事件的中心人物孤竹巽终于站了起来，“你男朋友是哪一个？”
“就是那个黄色衣服的，最帅的那个。”郝萌得意地说道。
“现在的女孩子，见个男人就喊帅哥，真不知道是有多饥渴。如果你上大学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生理需求，那大可不必，学校后门那条街的发廊里面有牛郎，他们可以满足你任何的需求。”
会议室里面响起了一阵笑声。
“孤竹巽！你会遭报应的！”
孤竹巽开始往门外走去。
“孤竹巽，”辅导员开口道，“会议还没有开完呢，我一会儿还要找你单独谈谈。”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学校决定开除我，你让班长通知我就是。还有，你不要老是找我谈话，我真的没什么好礼物可以送给你的。”孤竹巽走了出去，这人还当真是潇洒。
会议室里面的同学在议论纷纷。
“辅导员，还有在座的诸位同学，”金晨提高了音量，“我不管学校如何处罚孤竹巽，但对体院那帮人的处罚肯定不能比孤竹巽轻，事情是他们挑起的。如果学校要开除孤竹巽，那体院那帮人也必须要开除，这样我没意见。如果对体院的处罚比孤竹巽轻，我就把事情闹大，我会让整个学校知道体院的真面目，我会让整个学校知道我们历院是有多么的不堪。打架的时候，你们可以不帮孤竹巽，但这最后的处罚，你们不争一争的话，历院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的，以后大家就等着被体院的人欺负吧。”说完金晨也走了出去。
随后也有不少同学跟着走了出去。
我跟卓妃说了一声，也跟着走了出去，我想跟孤竹巽道个歉，因为这事情都是因我而起。
在学院后面的花园里面，我看到了孤竹巽，也看到了梦桑和幻谣，刚才梦桑和幻谣都没在会议室里面。
梦桑一直在哭，幻谣在安慰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梦桑向孤竹巽说道。
“不关你的事，我也没受伤，你不用内疚。”孤竹巽说道。
“可是……要是孤竹同学被开除了该怎么办？”梦桑哽咽道。
“不会的，还有我呢。”幻谣说道，“梦桑，我先送你回家吧，你回去好好休息几天。”
我还是没有勇气上去说出实情。

第二天一大早，有大批的媒体堵在了历院和体院的办公楼和宿舍。
“听说你们学院昨天有一名学生被体院一大帮学生群殴，老师也不管，是真的吗？”
“那名学生现在在哪里？可以让我们采访一下吗？”
“你是历院的老师吗？听说你们打算给体院面子，打算开除那名学生，有这样的事情吗？”
“你们历院都是要看人脸色行事的吗？学历史的人都这么卑微的吗？”
……
被这帮记者一闹，处罚的天平扭转了过来。学校决定对孤竹巽和那帮参与斗殴的体院学生处以记大过一次的处分。孤竹巽没有被开除，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卓妃，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也只有在卓妃面前，我才敢吐露实情。
“你没有做错什么，都是体院那帮人仗势欺人。通过这次事情，我越来越觉得孤竹巽这个人不简单，他真的不是普通人。”卓妃说道。
“是呀，不简单，现在体院的人在路上遇到他都要绕道了。”
“我感觉他以后会做什么可怕的事情，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对案件有那么灵敏的嗅觉，还有那么好的身手，他一定想做什么事情。”卓妃推测道。
“也许吧。卓妃，你有没有觉得孤竹巽这个人比较拉仇恨呀，我觉得他这个人平时还算低调，可他不找麻烦，麻烦却自动找上他了。大一那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对，如果是他先挑事的，估计早就被开除了。你知道吗，现在咱们的辅导员也拿他没有办法，想跟他多谈谈，多了解一下他，可他完全不给面子。又没有父母，又没有监护人，要沟通都难。”
“呵呵，他可是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对了，梦桑怎么样了？缓过来了没？”
“嗯，已经好多了，现在孤竹巽没有被开除，她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上课了。”
“那就好。其实关于孤竹巽的处罚，事关我们历院的尊严。大家都知道是体院先挑事的，大家都很维护孤竹巽，这次如果输给了体院，我们以后真的抬不起头做人。当然，也只有郝萌整天都在骂孤竹巽了。”
“我听说郝萌那体院男朋友跟她分手了，现在历院跟体院的关系很僵。由于孤竹巽的关系，体院在大学生篮球赛上很快就被淘汰了，她男朋友估计恨上了整个历院了。”
“分就分呗，现在的女孩子都想找个体院男朋友，不过是虚荣心作祟。”
“卓妃，已经过去半年了，伯牙那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我降低了声音。
“伯牙的父亲只是说他母亲死于车祸，没有透露更多的东西，但是伯牙已经察觉到他父亲在隐瞒一些东西，伯牙决定每次放假的时候偷偷翻阅他父亲过去打官司的卷宗，希望能找出一些线索来。”

第五章 荣誉

历史班的班长齐胜是个正义感很强的男生，平时不论举办什么活动，他都会身体力行，把大多数的粗重活揽了下来。因为我们的辅导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所以齐胜非常维护咱们的辅导员。一旦有哪个男生出言不逊，齐胜立马就出面调和。不得不说，他是年轻辅导员不可或缺的助手。
齐胜对计算机非常感兴趣，他的业余时间几乎都投入到钻研计算机技术去了。我很好奇，他当初干嘛不直接报计算机专业，他对历史学也不见得多感兴趣。计算机专业是非常热门的专业，即便分数线达不到，他完全可以去一个稍微差一点的学校，能报上喜欢的专业才是王道。这是我的观点，至于齐胜怎么想的，我就不懂了。
也正是由于齐胜的这一特长，他处理事情来可谓得心应手，辅导员让他弄个什么表格、文件呀，他很快就可以完成了。无怪乎辅导员对他如此信任。学院里面，同学们的电脑只要出了点什么问题都会拿去找齐胜修理，完全不用去维修店，去维修店还觉得不安全呢。历史班的女生也都很相信齐胜，跟齐胜有很多话题可以聊，什么漫画呀、动漫呀、游戏呀，齐胜都有接触，都能聊得来。在跟班上同学打成一片这块，齐胜可以说是做得非常成功的。只不过个别男生性格比较奇怪，难以沟通，这也不能怪齐胜。

夏季运动会过后，还有一件盛事，我们历院的辩论队即将创造历史。我说的是大三的那届辩论队，我们这届辩论队自从伯牙退出之后，那战绩就不行了。目前辩论队的最高战绩是由文学院的辩论队创造的，三年只输过一场。之所以说是三年，是因为我们学校的学生到了大四是不能够参加辩论赛的，大四的学生也是很忙的，忙着各种考试，忙着找工作。大三就是辩论队征战的最后一年了。我们学院大三的的辩论队，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败绩，这周五下午就会进行最后一场决赛了，赢了就能拿下冠军，也能创造不败的历史，这也是学长学姐们大学时代的最后一场辩论赛了，意义非凡。
辩论赛是每个学院派出四人辩论，当然也会有替补人员。宋秦学长和明博学姐是我们辩论队的主力，他们在学院中人气超高，尤其是宋秦学长，知识渊博，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我们学院能有如此战绩，宋秦学长当居头功。
经过运动会的事情，我们历院跟体院闹翻了，这次我们要通过辩论赛让全校都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这最终的决赛，我们历院的对手是哲学院，不可掉以轻心。大一、大二和大三的同学都必须去坐场，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也有不少其他学院的同学前来观看，观众席上已经没有空位了，最后面还站着不少同学呢。我们学院的院长、书记和一些教授也都来了，辩论队当真是替学院争光呀！
我和卓妃都坐到了前面几排去，我们要近距离见证这一时刻。
“卓妃，你觉得孤竹巽会对辩论赛感兴趣吗？”我问道。
“你怎么那么在意他？”卓妃反问道。
“能不让人在意吗？”我笑道。
卓妃微微一笑。
辩论赛准备开始的时候，主持人突然将咱们的院长叫了出去。
“咋啦？”
“谁知道呢，不管发生什么事，现在这种情况，辩论赛是不可推迟的了，你就放心吧。”卓妃说道。
过了足足十五分钟，院长才脸色沉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们整个历院的同学都震惊了！孤竹巽从那舞台后面走了出来，他走到了咱们学院四名辩手面前，他的后面还跟着一名身穿警察制服的人！
孤竹巽跟咱们的主力辩手简单地沟通了几句，然后又跟他旁边的警察讲了几句，宋秦有些犹豫，他看了看院长，院长点了点头，于是宋秦就跟着那名警察离开了舞台，孤竹巽简单地跟主持人说了几句也离开了。
主持人咳嗽了一声，说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由于历院的辩手宋秦同学临时要协助警方办案，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这是好事，在宋秦同学回来之前，还请历院派出替补选手，比赛将在五分钟之后开始！”
我看到哲学院的那四名辩手脸上都露出了愉悦的神情。
“卓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到卓妃的呼吸声有点急促。
“完了，孤竹巽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如果宋秦学长不能及时赶回来，那这决赛我们可能真没有把握赢。婉儿，我要维持现场秩序走不开，麻烦你偷偷溜出去看看宋秦被带到什么地方了，最好找孤竹巽问个清楚。让他手下留情，有什么事情先放一边，至少让宋秦学长比完赛再说。”卓妃的语气当中有着一丝恳求，以前她找我帮忙都不会这样的，想必卓妃也很看重这场辩论赛。
我跑出去的时候，看到有好几个同学都跑了出来，我远远地看到宋秦学长跟着上了警车，被带走了。糟糕，这样肯定来不及，辩论赛的时间本来就不长。
我抬头四处看了一眼，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孤竹巽，还有幻谣和梦桑，这三个人怎么老是在一起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跑过去问道。
“在姜葵自杀的那天，大概九点左右吧，有人看到宋秦和姜葵在文科楼的一处走廊上争吵，而姜葵跳楼的时间大概在九点五十左右。姜葵的事情，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了，宋秦不可能不知道。警方办案的那段时间，宋秦没跟警方提过这件事，所以，他现在有嫌疑了。”孤竹巽说道。
“不管宋秦学长有没有嫌疑，你就不能挑别的时间？你知不知道辩论队没有宋秦是不行的，这场决赛的意义有多么重大你知道么！这可是创造历史的时刻！”我责备道。
“你们那过家家的游戏重要，人命就不重要吗？”一旁的幻谣说道，“你又知不知道，姜伯牙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他想冲上舞台把宋秦给掐死。”
我愣了一会儿，知道说不过他们，“梦桑，我们进去。”我觉得不能让梦桑跟着他们，会被带坏的。
“不……我就不去了，里面太闷了。”
我叹了一声就跑了回去。
“原来如此，还是那件案子。”卓妃揉了揉太阳穴，“看来宋秦是无缘这场决赛了。”
“卓妃，那这场辩论赛还有希望吗？明博学姐能够掌控全局吗？其他的辩手也要争气呀！”
“难说。婉儿，如果这场辩论赛输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会怪罪孤竹巽，到时候孤竹巽可能就真的要被赶出历院了。”
“我也要疯了！这个孤竹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怎么能够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孤竹巽就要成为我们历院历史上的第一名人了。”卓妃调侃道。
比赛已经进行二十分钟了，我们都能看到明博学姐的压力特别大，时不时拿出手帕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反观哲学院的辩手，明显游刃有余。又轮到明博学姐发言了，明博学姐站了起来，说道：“对方辩二……辩二的观点，我觉得……我……”明博学姐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接着便倒在了地上。
大三辅导员和咱们的辅导员都冲了过去，“快叫救护车！”大三的辅导员大声喊道。
“卓妃，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看你怎么帮孤竹巽。”
“孤竹巽果然不是一般人呀。”
这场辩论赛对学院意义重大，辩论队的选手们压力本来就很大了，再加上主力辩手宋秦被带走了，明博学姐觉得自己一个人要肩负起整个学院的荣誉，以至于不堪重负，晕倒在地。失去了两大主力辩手，最后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我们学院没能够创造历史。
当天晚上，辅导员再次召开了紧急班会，孤竹巽再次成为众矢之的，我想，这次金晨同学应该也不敢帮孤竹巽说话了吧。
“孤竹巽，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消停一点，打架也就算了，这次真的……真的很严重！”辅导员气道。
“孤竹同学，平时你怎么特立独行我都不管你，但这次你真的过分了，学院那么多老教授过去观看比赛，可结果呢……唉，这次事情当真不知如何收场。”齐胜说道。
“哦豁！某人真不该呆在我们学院。”郝萌笑道。
“砰”的一声，会议室的大门被重重地推开了，气冲冲走进来的是大三的辅导员，大三的辅导员是男的。
“孤竹巽！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他们可都是我的学生呀！”大三辅导员走到孤竹巽跟前。
“明博现在怎么样了？”咱们的辅导员问道。
“人已经醒了，不过还是非常虚弱，得知辩论赛输了，现在都哭成泪人了！孤竹巽，你跟我走，去给明博道歉去。”
“心理素质差就别参加什么辩论赛，丢人。”孤竹巽冷冷地说道。
“你——”大三辅导员抬起了手想要扇他一巴掌。
“我提醒你，”孤竹巽说道，“上次想打我的人都被我打残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她，”孤竹巽指了指郝萌，“她男朋友就是体院的。”
大三辅导员气急败坏，又不得不把手放了下来。
“我已经没有男朋友了，你别瞎说！”郝萌辩解道，“都怪你个人渣！我说大叔，”郝萌对大三辅导员说道：“我们还要开会，你别碍事，快出去，输了就输了呗，又不是输不起。”
大三辅导员冲到郝萌跟前，二话不说就扇了郝萌一个巴掌，孤竹巽打不得，这女孩总可以打了吧。
郝萌立马就哭了起来，站起身往门外跑出去。
“冷静！冷静！这个时候最需要冷静。”咱们的辅导员安慰道，“卓妃，你快跟上郝萌，别让她想不开。”
“好，我这就去。”
卓妃跑出去之后，大三的辅导员瞪了孤竹巽一眼，就离开了会议室。
我真是没有想到，这恨死孤竹巽的郝萌居然替孤竹巽挨了一掌，孤竹巽真该请郝萌吃饭。
“大家不要误会，”辅导员解释道，“大三的辅导员只不过是太过担心自己的学生才会这么冲动的，静下来就好了，我会让他向郝萌道歉的。”
“孤竹巽，你给大家一个解释吧。”辅导员继续说道。
“我又没做什么违纪违规的事情，需要这么严肃吗？”孤竹巽问道。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次孤竹巽一点都没有违纪违规。
“也许对你来说，辩论赛不算什么，”齐胜说道，“但对于那些辩手来说，他们一路奋战了三年，三年的努力呀！在就快要功成名就的时刻却被你这么一搅和，什么都没有了。我觉得，你至少要尊重人家的这份努力，去给辩论队的人道个歉吧，认认真真道个歉，你若是不想一个人去，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孤竹巽站了起来，“你们喜欢岁月静好吗？”孤竹巽突然问道，“我一点都不喜欢，因为这是忽悠人的。有人想让大家都相信这个岁月静好，偏偏这个岁月静好又深受众人喜爱。岁月静好的背后掩盖了太多的真相，掩埋了太多的尸体，这正是那人想要达到的目的。如果考古班的班长姜伯牙也想让我去道歉，那我就会老老实实地去道歉。”孤竹巽将这个皮球踢给了伯牙。
姜伯牙站到了会议室的前面，眼眶有些泛红，“我姐姐姜葵坠亡的那天是上午的九点五十分左右，有别的同学看到宋秦和我姐姐在文科楼的走廊上吵架，时间是在九点左右，警方办案的那段时间，宋秦压根就没提过这事。为什么目击者要到现在才说出来？当时虽然贴出了我姐姐的照片，但是目击者没有见过宋秦，所以就没有说出来。但是这场辩论赛，我们学院的宣传力度非常大，海报都是彩色的，四名辩手的半身像都印在了海报上面，目击者就是看到海报才知道那人是宋秦。刚刚警方那边给我发来消息，说宋秦已经交代了部分事情，他与我姐姐当时正在非常低调地谈恋爱。”
情侣！怎么可能！姜葵是研究生二年级，宋秦是本科三年级，这是姐弟恋呀！
“我姐姐瞒着我，宋秦也瞒着我。今天的辩论赛，就算警方没有带走宋秦，我也会冲上去掐死他！孤竹同学不需要道歉，我也不会道歉。只要能够查出我姐姐死亡的真相，即便将学院的所有荣誉都撕下来，我也决不犹豫！”说完伯牙就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面响起了掌声，鼓掌的人又是幻谣，接着金晨也跟着鼓起了掌声。
孤竹巽此时也站了起来，向会议室的大门走去。
孤竹巽真是好算计，居然拿伯牙来当挡箭牌。伯牙既是考古班的班长，之前又是我们这届辩论队的带头人，在学生中人气也是很高的，被誉为“第二宋秦”。这下伯牙跟宋秦反目成仇，同学们也不知道要站哪一边了。陆陆续续有学生离开了会议室，我发现，辅导员最近开的几次紧急班会都挺失败的。

第六章 美人计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大多数人喜欢抱持的态度，做吃瓜观众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波及自身，事后还可以当做谈资，以此来向亲朋好友炫耀自身的优秀口才。但金晨不会这样。
考古班的金晨同学是个愤青，而且还是个理智的愤青。从卓妃那里得知，金晨同学是获得贫困生补助的学生之一。他父亲是一名高中教师，母亲则瘫痪在床，在这样家庭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金晨格外懂事，不会乱花钱。大概也正是这个原因，在孤竹巽孤儿的身世被大家传出来之后，金晨变得异常气愤，他才会决定帮孤竹巽说话。
大二上学期的一件事情，让大家都知道了金晨的性格，也让大家对金晨好感倍增。金晨和几名舍友去学校教务处换学生证上面的磁条，教务处的一名中年女老师拖拖拉拉，办事效率极其低下。没多久又来了几名经济学院的学生，那女老师痛痛快快地帮经济学院学生换了磁条，还不停地夸奖经济学院，但是金晨等人的磁条还没有换好。经济学院的学生离开之后，又来了几名体院的学生，那女老师又痛痛快快地帮体院的学生换好了磁条，又夸奖了一番体院为学校所做的贡献。体院的学生离开之后，那女老师依然没有替金晨等人换磁条的意思，金晨看不下去，直接跟那名女老师理论了起来。没想到旁边的男老师也加入了，帮女老师挡住金晨，还打算将金晨推出教务处。若不是几名舍友拦住，金晨当场就跟那名男老师打了起来。没办法，我们学院是小学院，人少，学院也穷，我们的专业决定了我们不可能为学校创造大的贡献。人家看不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离开教务处之后，金晨带着几名舍友回宿舍，开始写文稿，痛批教务处，然后打印出来，在全校范围内张贴，这下事情真的严重了。不仅我们历院，哲学院和数学科学院的学生也加入了抗议之中，因为他们学院也遭到了同样的对待。三个学院的辅导员也联合起来，为学生们争这一口气。学校高层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决定辞退教务处的那名女老师和男老师。
不去争的话，不公平对待也会被当成理所当然了。

炎炎夏日，我跟卓妃都不想去什么地方旅游，最多也就到街上随便逛逛。
“婉儿，你不用去学车吗？”卓妃问道。
“我还是等大三的暑假再学吧。我们进肯德基里面坐坐吧，那里有一家，这外边实在太热了。”
“嗯，也行，进去喝点冷饮。”
我们发现金晨在肯德基里边打暑假工，金晨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埋头工作了。
“金晨真是个有责任心的男生呀。”卓妃赞扬道。
“怎么地，你要不要谈个恋爱？”我掩嘴笑道。
卓妃摇了摇头，“大学不想谈。大学生涯已经过去一半了，才短短两年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哪里还有心情谈恋爱。”
“也是，人家郝萌同学都已经分手了，我们又怎好找男朋友呢？”我打趣道，“对了，我听说郝萌被大三辅导员打了一巴掌之后，他家长都闹到学院去了，后来怎么平息下来的？”
卓妃叹了一口气，说道：“郝萌从小娇生惯养，她父母从来没有打过她，就连之前她的体院男朋友也没敢对她动手动脚，分手的时候也是和平分手。大三的辅导员情绪失控，主要还是因为明博学姐突然晕倒在地，宋秦学长被带走这也怪不得谁，辩论队的人拼了几年，没有输过，就剩这最后一场比赛就可以封神了，那最后一场辩论赛的意义你也懂，大三的辅导员同样很紧张、很期待。当郝萌说出‘输了就输了呗，又不是输不起’这句话的时候，大三的辅导员真的再也无法压制体内的怒气了。对于常胜将军来说，那真的是输不起。明博学姐将所有的过错都担在了自己身上，压力太大，辩论赛之后没多久就是期末考试了，明博学姐居然还挂科了，可想而知，她内心是有多么的自责。”卓妃啜饮了一口冷饮，继续说道：“咱们的辅导员本想过几天，等大三辅导员稍微静下来的时候再让他去跟郝萌道歉，但是郝萌被打跑出去之后就哭着给自己的家里人打了电话，说什么自己不想活了，要自杀之类的话，他父母立马开车赶到学院。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院长和院委书记都知道大三辅导员是个什么情况，就亲自出面调解，他们足足谈了三个小时，才说服了郝萌的父母。”
“唉，那宋秦学长的事情到底查得怎么样了？伯牙姐姐的死真的跟他有关吗？”我继续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打了几次电话给伯牙他都没接。我从辅导员那里了解到的就是，宋秦学长的确跟伯牙的姐姐在低调地恋爱，但警方认为宋秦学长仍然在隐瞒一些事情，没有全部说出来，所以他依然有嫌疑。宋秦学长现在虽然是自由身，但他不能离开城里，一旦离开就会被关起来。”
我们离开肯德基之后，在一处大树底下看到了孤竹巽和幻谣，幻谣在向我们招手。
“孤竹同学，好兴致呀，幻谣，你们在一起了吗？”卓妃问道。
“你们这些人，看到一男一女就认为是情侣，这是不行的，说不定是那男的把那女的给绑架了呢。”幻谣的笑话实在太冷。
“孤竹同学，下次如果想搞什么事情，能不能事先给我提个醒？”卓妃说道。
“我搞事情？那你倒是说说有哪件事情是我想搞的？”孤竹巽问道。
我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思考。大一孤竹巽被冤枉偷窃现金的事情可以说跟孤竹巽毫无关系，他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然后却使整个学院都知道了他的大名。大二运动会的打架斗殴事件，事情完全是体院的学生挑起的，孤竹巽是不得不应战的，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这件事让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历院的这位狠人。再到宋秦学长的事情，这件事主要在于伯牙姐姐的案子，宋秦学长有意隐瞒，这件事也不是孤竹巽挑起的，却让孤竹巽成为了整个学院的公敌。认真说来，没有一件事是孤竹巽主动挑起的。
“头疼，”卓妃说道，“算了，这次你们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有个姐姐，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哈？”卓妃呆愣在了原地。
借人家的姐姐用？这什么意思？
“你姐姐跟你不在同一个学校，比你大一岁，她下个学期就大四了，听说她打算考研？”
“嗯，是的，你想让她做什么？”卓妃问道。
“我们历史这边有一门兴起不久的课程，叫作区域社会史，其中王观教授便是学院这门学科的领头人。我想让你姐姐去试试王观教授，看看王观教授会不会对你姐姐提起兴趣。”
“兴趣？什么兴趣？”我问道。
“生理学方面的兴趣。”一旁的幻谣答道。
“美人计？”卓妃忽然说出了这个词，“你们怀疑王观教授做了什么事情？”
“只是在怀疑阶段，我怀疑王观教授跟姜葵的死有关，我还没有跟伯牙说，你们也先别跟他说。”孤竹巽解释道。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让一个女孩子去做，这不太好吧？”我说道。
“你们放心，我只是让你姐姐在餐厅或者咖啡厅这类公开的地方见面，我也会在附近跟随，不会出什么事的。”孤竹巽说道。
卓妃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好吧，具体要怎么做？”
“你姐姐约见王观教授的时候，要用一个新的身份，改名换姓，就称是在一个讲座上了解到王观教授的，见面的时候最好不要穿得太保守，最好穿裙子，不要超过膝盖，上身的衣服也最好紧身一点，不要宽松的，还要喷些香水。具体的事宜我会让幻谣亲自教你姐姐的，所有的花费都由我们承担。”
“好吧，那等我回去再跟我姐姐商量一下。”
“嗯，如果考虑好了，你们可以联系幻谣，她会教你们怎么做的。”
“卓妃，这孤竹巽是要把我们也拉下水呀。”他们两人离开之后，我说道。
“婉儿，我觉得，只要伯牙姐姐的案子没有真相大白，我们的大学生涯就会有一层阴影笼罩，帮助他们查案，不仅是在帮伯牙，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半个月之后，计划得以实施，之所以花了这么长时间，主要还是要等王观教授那边腾出时间来。卓妃的姐姐卓英与王观教授会面完毕之后，就悄悄溜进了一辆小货车，我们都在车上等候着。
“辛苦姐姐了。”卓妃说道。
“没事没事，还是挺刺激的。”卓英揉了揉头上的新发型，继续说道：“这个王观教授谈吐温文尔雅，颇有君子之风，他现在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仍然可以看出他年轻时候定是个帅哥。”
“长了一副好皮囊，更容易欺骗世人吧。”我说道。
卓英摇了摇头，“这个王观教授好像不太近女色，跟你们猜测的不太一样。我把沟都露出来了，他居然把头偏了过去，看都不看。”
“啊！”我没想到卓妃的姐姐竟然这么开放。
“据我所知，王观教授四十岁了，还是单身的呀，怎么会对女人不感兴趣，难道他的性取向不太一样？”卓妃问道。
“他好像也没结过婚吧。”我说道。
“还有别的收获吗？”孤竹巽问道。
“有，他给我送了一本书，是他自己写的书，你们专业的，你们自己研究吧。”卓英将书本递给孤竹巽，“妹妹，我先走了，要是我们一起走被看到就不好了。”
“好的，姐姐注意安全。”
孤竹巽将书本来回翻了几遍，从书本里面发现了一张薄薄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个联系方式。
“贾印……”我念出了纸条上面的名字。
“贾印。”卓妃也念了出来。
贾印是我们学校的校长。
“什么意思？是让卓妃的姐姐给校长送礼吗？”我问道，
“不对。”幻谣说道，“王观从卓英的打扮可以看出卓英是可以牺牲自身贞操来换取前程的人，但卓英需要陪睡的对象是贾印而不是王观。”
“什么！咱们的校长……”我欲言又止。
“看来伯牙姐姐的案子背后牵扯到的大人物太多了。我不明白的是，伯牙的姐姐姜葵本身就是个学霸，她不是个会选择这条路的人呀。”卓妃说道。
“你们搞错了，”孤竹巽开口道，“姜葵没有陪睡。姜葵的死另有原因，姜葵的案子并不是事件的中心。”
“那事件的中心是什么？学校并没有发生其他的案件呀。”我问道。
“事件的中心，我还在查，姜葵只是个边缘人物，对于那幕后的黑手来说，可以让她死也可以让她活。我当初让伯牙回去查他母亲死亡的真相，就是为了了解事件的中心，可惜他父亲太顽固，不肯说。”
“今天你们帮了大忙，来，请你们吃蛋挞。”幻谣将蛋挞递给我跟卓妃。
“那事件的中心是什么？你能不能大概讲一讲？”卓妃说道。
“知道太多是会死人的，就像姜葵，她本来不必死的，就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必须死了。”
“我还以为姜葵是跟宋秦学长分手了，一时想不开才跳下去的。”我说道。
“卓妃，毕业的时候，毕业证书上面会印上校长的印章吧。”孤竹巽说道。
“是的，当然会。”
“如果等到你们毕业的时候，毕业证书上面印的是贾印的名字，你们作何感想？”
我咬住了一块蛋挞，感觉温度降了下来。我不太懂孤竹巽为什么要用‘你们’，用‘我们’不是更融洽一些么，难道他已经预料到自己迟早会被开除了？
“那……那也没有办法，反正求职的时候人家看的是证书，又不是看你校长是谁。”卓妃说道。
“是吧。今天的事情你们先不要告诉伯牙，等到可以说的时候我会跟他说的。”
“孤竹巽，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查这些东西？”卓妃问道，“查出真相固然是好事，但也会有极大的风险，虽然你身手很好，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也可能会出事的。”
孤竹巽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搭在了卓妃的肩膀上。
“你……你想干嘛？”我问道。
“他想非礼你们。”幻谣笑道。
“你们是不是都已经知道我是从孤儿院里面出来的？”孤竹巽问道。
不是吧，难道孤竹巽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找我们麻烦！
“是又怎样？”卓妃答道。
“那是假的，只是为了让你们更容易接受。”
“难道你的父母还在？”卓妃问道。
孤竹巽摇了摇头，“其实，我是在精神病院长大的。”
车门明明已经关了，我却感觉有一阵又一阵的凉风吹过耳际，额头上的汗珠是热汗，脊背上的汗珠却是冷汗，我咬在嘴边的蛋挞掉落下来，卓妃手中的蛋挞也掉了下来。

第七章 青春

佛系这个词我是近两年才听到的，葛云同学就是一个很佛系的人。不因佛系的流行而佛系，不因佛系的过时而不佛系。其佛系，始终如一。
我从与葛云他们宿舍关系匪浅的历史班班花那里了解到，当初嬴天等人要将孤竹巽赶出宿舍的时候，葛云并未表态，他没有支持嬴天，也没有替孤竹巽说话，虽然嬴天跟他的关系很好。在这方面，他倒是跟当时的被冤枉者孤竹巽有点像，两人都没有发声。
葛云长了一张很标致的脸，考古班就有一名女生在疯狂地追求葛云。可葛云一直都没有表态，这也太佛系了吧，有女孩子追求都无动于衷的。这女孩一直都没有死心，每逢节日都会给葛云送点小礼物，葛云竟然二话不说就收了！没有答应交往还收，是不是在贪小便宜呀。有一次平安夜，我跟几个女生到男生宿舍去宣传一些东西，我看到那名女生送了一个精心包装好了的苹果给葛云，葛云一句“谢谢”都没说，直接把包装拆了，咬了一口苹果就离开了。这也太无情了吧。那名女生并没有不满，反而满心欢喜，当真是花痴。

自从听到孤竹巽的真实身世之后，我连续几个晚上做了噩梦。唉，真的不能跟孤竹巽那样的人走太近。已经大三了，我们彻底摆脱了萌新的身份，坐场的事情基本用不着我们了。课程也变少了，我的心情无比愉悦。
让我们感到安心的是，虽然伯牙姐姐的案子还没有真相大白，但是伯牙已经渐渐从那阴影当中走出来了，伯牙重新担任考古班的班长一职，同学们也都没有意见，只是他没有回归辩论队。
院学生会 都是由大三的学生担任，我们旅游管理专业的连馨同学成为了新的一任学生会 。连馨同学在大二的时候担任的是体育部的部长，尽心尽责，同学们也很是支持。
我和卓妃应孤竹巽的要求，将连馨带到了宿舍后面的花园里边，梦桑和幻谣也在那里了。
“呐，连 带到了。”卓妃说道。
“老乡，你真能搞事，你现在可是学校的大名人了。”连馨笑道。
“老乡？”我诧异道。
“连 是邕州人，孤竹巽的资料上面写的也是邕州，我们学院这一届的学生里边，就只有他们两个是来自邕州的了。”卓妃解释道。孤竹巽是那么写，但他到底是不是邕州的还未可知呢，勉强算是老乡吧。
“没有你那么受欢迎，惭愧了。”孤竹巽说道。
“老乡会的聚餐，你可是一次都没来过哦，真不给面子。”连馨说道。
“恶名在身，就不去了。”
算孤竹巽有点自知之明。
“身为院学生会的 ，你应该对校学生会也有一定的了解了吧。”孤竹巽继续说道。
“你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呢？”连馨问道。
“上次的联谊会，我本想勾搭一个校学生会的女干事，希望能套些话出来，说了太多恶心的话，可惜那女干事只是个打酱油的，知道的不多。”孤竹巽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孤竹巽的行为那么反常呢。
“校学生会的骨干成员基本都是念州人氏，这个你知道吧。”孤竹巽继续说道。
连馨点了点头，说道：“知道。校学生会的黑就黑在它的内部选拔方面，它完全是任人唯亲，提拔人选都是先挑念州的，能力还是其次。院学生会在这方面就比它好多了，看能力，还会尊重广大成员的意见。你看我，院学生会里面就我一个邕州的，却能提拔上去，就能说明它并不是那么黑。咱们有个法学院的男老乡，在校学生会外联部担任干事，真的是非常优秀，可是在大二竞选部长的时候却落选了，他的另一位平时不怎么做事的同事却当上了部长，他那同事是念州人。”
“啊？怎么能这样呢！”我气愤道。
“在校学生会担任骨干成员的那些念州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很有钱。可以说，校学生会完全就是念州人在把持的。”连馨继续说道。
“我听说校学生会以学校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叫‘真爱会’的慈善机构？”孤竹巽问道。
“对，校学生会虽然黑，但它确实为学校做了不少实事。”
“有钱人想做善事是很简单的，恶事也一样。”幻谣突然说道。
“‘真爱会’下一次向扶助地区运送物品的时间，麻烦你查出来告诉我。”孤竹巽说道。
“你到底在怀疑些什么？这个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我通知你。”
“下一次，我打算跟踪‘真爱会’。具体事情还不能跟你们说。这次找你，还想让你做一件事情，再举办一次联谊活动吧。”
“联谊？又是跟校学生会？”连馨问道。
“不是，这次是跟医学院。”
“我们历院是文科学院，医学院是理科学院，这联谊跨度有点大呀。”卓妃笑道。
“医学院对我校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是我校的一个王牌学院。我们可以说，非常仰慕他们，想让他们传授一些简单的医学知识。你可以跟他们说，到时候梦桑会现场演唱歌曲。”
“啊！又是美人计？”我说道。
“你可以将郝萌已经单身的消息传给医学院，这样，医学院的学生就会蠢蠢欲动了。医学院人数众人，肯定会有人参与的。”
“就这么把郝萌给利用了，真的好么？”卓妃说道。
“到时候不会又打起来吧？”连馨笑道。
“放心，医学院的学生跟体院的学生不一样，体院的学生每天活在竞争当中，难免控制不住自己。这次联谊活动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联谊活动之后，必须要让医学院的人带我们去附属医院参观，这就是重点。”
“可是，你如果想去附属医院，平时就可以去呀，为什么非得联谊？”我问道。
“一两个人去，就引不出大鱼了。”孤竹巽说了这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知道你在替伯牙查他姐姐的案子，我会尽量帮你们的。”
“姜葵的案子跟医学院又有什么关系？跟‘真爱会’又有什么关系？”连馨离开之后，卓妃问道。
“这些事情还在猜测阶段，你们还是不要知道了，知道就会很危险的。”孤竹巽说道。
卓妃叹了一口气，“孤竹巽，我好心提醒你，你可以惹体院或者其他学院，但你千万不能惹医学院，正是有了医学院的贡献，我们学校才有今日之地位的。说的简单点，就是医学院为学校创造了不少经济收入。如果你惹了医学院，就算同学们保你，就算学院也保你，学校也不会留你。”
“多谢关心，这次的联谊会，你们两个可以考虑一下找个医学院的男朋友。”
“哈！”

联谊会进行的十分顺利，医学院的学生很好说话，也很客气地为我们讲解一些简单的医疗知识，当梦桑上场献唱的时候，气氛才达到了最高潮，不少医学院的学生都想要梦桑的联系方式，但我们不能随便给，让他们自己去问梦桑，可是梦桑唱完之后人又不见了。联谊会结束的第二天，由几名医学院学生会的学生带我们参观附属医院，咱们学校的附属医院真不是那些小医院可以比的，医疗建筑十分现代化，医疗器械也非常先进，果真是资金充足呀。
我们没想到的是，历史系的王观教授居然也到场了，这难道就是孤竹巽所说的“大鱼”？连馨说王观教授事先也没有告诉她，应该是突然想起就跟来了。参观了二十多分钟之后，医院里面忽然响起了警铃。
“怎么回事？难道发生火灾了？”齐胜问道。
“大家先不要慌，我打个电话问问。”医学院的负责人说道。
打完电话之后，那负责人对我们说道：“大家听好了，医院里面发生了紧急情况，有一名精神病人突然跑了出来，病人的情况非常不稳定，可能会伤人。我先带大家离开医院。连 ，还有三位班长，麻烦你们维持好秩序。”
正义感十足的齐胜班长立马走到了王观教授的身边，担当起护卫。幻谣和梦桑都在，可我没有看到孤竹巽，他刚进来没多久就溜开了。我真的非常怀疑这又是他搞的事情。
撤到医院门口外边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急着离开，想要看个究竟。王观教授也跟着我们在等候。
“葛云呢？班长你看到葛云了没？”嬴天问道。
“啊？葛云不是一直都跟你在一起的吗？”齐胜反问道。
“没有，刚才进去参观的时候我们就各看各的了。”
“大家都不要慌，”医学院的学生说道，“医院里边安保人员是充足的，你们的同学会没事的。”
这时葛云一脸惊慌地从医院大楼里面跑了出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佛系的葛云会有如此表情。
“葛云，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嬴天问道。
葛云一手捂着脖子说道：“刚刚有个病人向我走来，我以为这很正常呀，医院里边到处可以见到病人，我也没在意，可他突然就掐住我的脖子，看样子是想把我掐死，我就跟他扭打在一起，跟他讲话他好像也没听得进去。幸亏孤竹巽及时出现，不然我可能就没命了。”
“什么，孤竹巽还在里边！”齐胜说道。
“嗯，里边突然疯起来的病人不止一个，还有不少呢，保安都不够用，我感觉像是进了疯人院。”
“大家不要慌，”王观教授开口了，“我打电话让学校再派些保安过来。”
此时大楼的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不是孤竹巽，看穿着，应该是一个病人。大楼门口的保安都已经进去帮忙了，这门口自然空了。
“大家小心，那个病人很危险！”葛云喊道。
“大家不要乱！男生上前，女生站后边！”连馨喊道。
不少女生都发出了尖叫声，虽然那病人还没有扑过来。
“齐胜班长，这下该你出马了。”有一名学生说的。
“王教授，请你站到后边去，交给我们就行。”齐胜说道。
伯牙站了出来，点了几个篮球队的男生，齐胜也站到前面。
“杀光你们！”那病人朝我们冲了过来。
幸亏我们人多，很快便将那病人制服在地上。
众人又响起一声尖叫，大楼门口又冲出了一名病人，二话不说就又朝我们冲过来，伯牙和齐胜等人都在地上压着先前那名病人，一个不注意，齐胜被那冲过来的病人用拳头敲了一记，晕了过去。伯牙马上起身将那名病人制服在地。
医学院的学生将齐胜拖了过来，简单检查了一下，“没有大碍，过会儿就会醒过来的。”
大楼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我们差点吓得连魂都没了，再多来几个病人我们真就没办法了，幸亏这次出现的人是孤竹巽，孤竹巽没有走过来，只是站在门口那里，似乎是担当起保安一职。
“同学，你站那里很危险的，快过来，一会又有病人跑出来就不好了。”医学院的学生喊道。
“你有没有听过历院跟体院的打架斗殴事件？”连 问那名医学院的学生。
“听过呀，这个全校都知道的。我当时没在场，听说体院一群学生围殴历院一名学生，那名历院学生不仅毫发无损，还将体院的学生打得骨折，当时还有不少体院学生围观，却没有人敢再出手了。”
“他就是那名历院的学生。”
“啊！怪不得！怪不得！”
学校派来的保安到来之后，我们便撤回了学校，伯牙带着几个学生将齐胜带到校医院做了检查之后，才回到学院。
“大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辅导员说道，“葛云，你的脖子没出问题吧？”
“没事的。”
“那就好，齐胜班长还没醒，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大家也不用担心。真是的，好好的医院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呢？”
“不如我们下次去参观自然博物馆吧，说不定那些恐龙都会复活过来！”郝萌似乎已经恢复了过来。
“那就算了，博物馆还是你们自己闲时去吧。”辅导员说道，“这个学期我们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毕业旅行。毕业旅行不在大四而在大三，主要是因为大四大家的事情会很多，实习啦、考研考公务员啦、求职啦之类的，会腾不出共同的闲暇时间来。我们三个专业的人数都比较少，所以我觉得三个专业的人都一起去同一个地方比较好。大家都在一张纸上面写写，希望去哪里玩，做些什么活动，我希望不要只是单纯的去旅游观光，能做一些集体活动最好，因为这是我们最后的青春了。旅游观光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但青春，过了，就没有了。写完之后，我会再跟三位班长讨论，得出最后结论再告诉大家。”

第八章 自首

三位班长的意见都是一致的，关于毕业旅行，不打算去那些旅游景点、名胜古迹凑热闹。去那些地方，又累又不能瞎捣乱，是挺没意思的。在我们风州城的一个乡下，有个叫“大山村”的小村子，虽然名字是那样，可也不是那么偏僻。大山村里面，村民并不多，大概三十多人，可能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那里并不是作为开发的旅游景点，有客人来，自然也欢迎。大山村附近，山清水秀，风景优美，我们既可以爬山，当然不是名山了，也可以游泳，河水可干净了，更重要的是，还可以举行篝火晚会，想怎么玩都行。
三位班长跟大山村的村长沟通好之后，村长很欢迎我们。我们从村长那里了解到，虽然村民不多，可房子还是挺多的，村民平时闲的时候会自己建一些石头房，有的自己住，有的用来观赏。我们三个专业可是有上百号人的，如果房间不够，就委屈一下一些男生住帐篷里面了，反正只去三天，还是能撑过来的。
我们包了三辆大巴，最后一辆大巴上面还装了一大批食物，大巴将我们送到村子之后便离开了，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还会开来接我们。
石头房外面的墙壁布满了青苔，石头之间的堆砌颇为粗糙，但是却异常坚固。我们现代人讲究分工合作，从原料、生产加工、包装到销售，一件产品投入到使用之前，要经过几批相互之间可以无甚关系的人群的努力，目的是提高生产效率。而一些比较传统的、因循守旧的人则喜欢将一件产品从头到尾的工序都经由己手，他们大多自己或自己身边的人使用，这样也不能称之为产品了。虽然后者很感人，我却不怎么喜欢，因为要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后者的成果往往要从历史当中去寻找，在这村子里面的我们则大可不必，比如这些石头房，比如——谋杀。
第一天我们都是分散活动的，三五成群，多是一个宿舍一个宿舍聚在一起的，个别宿舍的男生大胆一些，就跟别的女生宿舍联谊，一起活动。有的去爬山，有的在钓鱼，有的在做烧烤……
我跟卓妃看到孤竹巽一个人在河边的草地上躺了下来，就走了过去，想问问他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我们才在他旁边坐下来没多久，辅导员尉迟老师忽然也走了过去，她伸出头，对孤竹巽笑道：“我可以在你旁边坐下来吗？”
“用不着征求我的意见。”孤竹巽淡淡地说道。
孤竹巽真是一个不敬师长的人。
尉迟老师也没生气，在孤竹巽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孤竹同学，这次是我们三个专业最后的一次集体活动呀，你应该积极参与进去。”
“我也没有孤身一人呀，她们两个不就在看我睡觉吗？”这孤竹巽真气人。
尉迟老师笑了笑，说道：“虽然这两年多，不管被动还是主动，你跟大家的关系都不是那么融洽。可我们的大学还没完呀，还有时间呢 ，应该创造一些美好回忆才行。等到以后出社会工作了，你就会发现，大学是真的好。最能够留下美好回忆的，就是这最后的青春了。”
“尉迟老师，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快三十岁了吧，怎么还是单身？”孤竹巽转移了话题。
“啊？”尉迟老师没想到孤竹巽问起这个了，“这个嘛……因为我读了研究生呀，研究生又读了三年，出来工作后才发现，真的没什么时间谈恋爱。大学期间真的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惜我当初也是个书呆子，不爱与人交流，与恋爱无缘，真的很后悔呢。”
“尉迟老师！烧烤熟了，快来吃烧烤！”齐胜班长喊道。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免得你嫌我烦。记得要好好把握这最后的美好时光哦。你们饿了就过来吃烧烤。”
“知道了。”我跟卓妃应道。
辅导员走后，幻谣和梦桑也走了过来，坐在了草地上。
“梦桑，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工作？我觉得以你的性子，最好不要做那种需要低声下气的工作，不然你很容易被人欺负的，”我说道。
“是呀梦桑，你要认真考虑呢。”卓妃也说道。
“音乐学院有个女教授，她跟我说，让我去他们音乐学院读三年研究生，她愿意好好培养我。”梦桑说道。
“真的吗？梦桑你真的太优秀了！”我赞扬道。
“恭喜你！梦桑。”卓妃祝贺道。
“幻谣，那你呢？我觉得你的性格似乎也不太能跟人处得来呢。”卓妃也问道。
“什么都不做，以后就靠梦桑养我了。”幻谣说道。
“哈！”我惊讶道。
“瞎说，”梦桑笑了笑，“我哪里养得起你。”
“我觉得孤竹巽才是最大的问题，他这种人估计做什么工作都难，不是做不来，是根本没法跟上司相处。”卓妃说道，“在这个社会，不是你有能力就行，还要懂得为人处世的。”
“对，孤竹巽，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问道。
“没什么打算，让梦桑再努力一些，把我也养了吧。”孤竹巽随口说道。
“啊？”梦桑说道，“你们都要我养，我压力很大的。”
“他们开玩笑的。”卓妃笑道，“孤竹巽，你有青春吗？在大学相处的这段时间，我真的看不到你的一丝青春模样，你高中的时候，应该有过青春吧。”
“应该没有吧，我也不知道青春是什么模样。”
我跟卓妃都苦笑地摇了摇头。
“我来了。”伯牙也走了过来。
孤竹巽坐了起来。
“查到了，”伯牙说道，“我父亲不愿提当年的事情，我想找当年的卷宗也找不到，我想我父亲应该是担心我知道后会有危险。我又跑去问我父亲的那些同行，终于了解到当年的一件案子。当年有一对夫妻来找我父亲帮忙，说他们的儿子进了一家传销公司，但是他们的儿子已经被洗脑了，怎么劝都不听。那家传销公司的模式跟别的传销不太一样，他并没有限制成员的人身自由，但却能成功地洗脑。当时那对夫妻虽然报了警，但问题是，那家公司虽然看上去像是传销，但还需要查找一些证据。”
“的确，现在也有好多传销公司，你说人家是传销，人家反而说你仇富呢。这种东西真的很难定义。”卓妃说道。
“是的。因为他们没有限制成员的人身自由，警方也没有立即逮捕他们。那对夫妻很着急，就找到了我父亲。”伯牙继续说道，“问题是，没多久，那家公司就消失了，人都跑光了。当时那传销公司的高层人员曾单独找我父亲谈过，叫他不要查了，他们洗手不做了，并且愿意给我父亲一笔钱。我父亲不是那种人，硬是要查下去。没过多久，我母亲就出了车祸。如果说这不是单纯的车祸，那应该就是跟那些传销人员有关了。我只能查到这里了。”
“那你父亲有查到那些传销人员的踪迹吗？”我问道。
伯牙摇了摇头，“没办法，查不到，好像此事不了了之了。因为当时的传销组织很多，警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明显的大传销组织，况且，那家公司把那对夫妻的儿子放了回来，这事就是这样了。”
“孤竹巽，你认为姜葵的死跟她母亲的死有关，这又如何有关？”卓妃问道。
孤竹巽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猜测应该是，伯牙的父亲又发现了那伙传销人员的踪迹，也许他们已经不做传销了，改行做别的了，但伯牙的父亲还想继续查。于是，那伙人不想被你父亲打扰现在的生活，就决定对姜葵下手，希望你父亲能够就此停手，如果你父亲仍然不愿停手的话，那伙人下一个目标，就很可能是你了。”
“哼！就怕他们不出现！”伯牙咬牙说道。
“那宋秦在其中到底扮演的什么角色？”卓妃问道。
“难道宋秦是那伙传销人员的孩子！”我捂住了嘴巴。
“还不清楚。”孤竹巽说道，“但宋秦跟姜葵的死肯定脱不了干系。”
“孤竹巽，附属医院那些发狂的病人是你放出来的吧？”伯牙离开之后，卓妃问道。
“嗯。那天我去了附属医院的太平间，看到好多病人都被绑在了病床上，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很不正常。太平间本该是存放尸体的地方，为何会关押那些精神病人？为什么不送去精神病院？我很奇怪，索性就把人全都放出来，我想逼那幕后的人出手，他不出手的话，我们很难查下去的。”
“那你觉得他会出手吗？反正还有一年多我们就毕业了，等我们毕业了，事情就过去了，没人会再查了。”我问道。
“肯定会出手的。因为那一天，王观教授不请自来了。他们会在毕业之前，取我的命。”
“啊！这么危险，你还是不要查了吧。”梦桑劝道。
“如果我有青春的话，这就是我的青春了。”孤竹巽站了起来，“走，去吃烧烤吧。”

这两天半的时间，我们大家都玩得很开心，齐胜弄的那个烤全羊特别好吃呢，相信大伙都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当然，某个人除外。现在我们都在收拾东西，下午三点左右，大巴车就会来了。临别之前，村民给我们准备了马奶酒，真的是非常热情。
我们女生也不需要收拾什么东西，主要是男生收拾的。我和卓妃都在河边观赏这最后的风景，孤竹巽他们三个也在。这时我们看到郝萌朝孤竹巽跑了过去，难道这个时候要报复孤竹巽？应该打不过吧。
“孤竹巽！孤竹巽！”郝萌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刚才我看到了非常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这么急？”卓妃替孤竹巽问道。
“村民们一会儿不是要请我们喝马奶酒么，我刚才经过厨房，看到一个妇女在准备盛马奶酒的碗，她在其中的一个碗上面倒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从哪里倒出来的？”孤竹巽问道。
“一个小玻璃瓶，就像是那种止咳糖浆的玻璃瓶。”郝萌说道。
“那个碗跟别的碗是否一样？”孤竹巽继续问道。
“好像不太一样，那个碗是全黑的瓷碗，其他的碗不是全黑的。”
“糟了！我先走一步，卓妃，你带郝萌赶紧跟过来。”说完孤竹巽就往村里跑去，幻谣和梦桑也跟了过去。
我跟卓妃都扶着气喘吁吁的郝萌也往村里跑去。
我们赶回村子的时候，发现村民们正往大伙的碗里面倒马奶酒，而孤竹巽正在查找那只全黑的瓷碗，最终，孤竹巽停在了伯牙的面前，他从伯牙手里拿过那只已经盛满马奶酒的全黑瓷碗。
“怎么了？你要喝？”伯牙问道。
“被下药了。”孤竹巽轻声说道。
“就是她！就是她！”郝萌指着一名正在倒马奶酒的妇女说道，“就是她下药的。”
“大家都不要喝马奶酒！可能被下药了！”卓妃喊道。
顿时，众学生都恐慌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辅导员问道。
卓妃将郝萌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辅导员脸色有些沉重，这时村子的村长走了过来，“尉迟老师，麻烦你安抚一下学生，我们借一步说话。”
辅导员让大家都安静呆在外边，都不要碰马奶酒，就和三位班长还有连馨 进了村长的屋子里边，我、孤竹巽、幻谣和梦桑也跟着进来了，郝萌举报有功，也得意地跟了进来。屋子里边，有几名村民，那名下药的妇女也在。
“村长，你该给我们个说法吧，这下的难道真是毒药？”辅导员问道。
村长不是很老，五十来岁，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不是我指使的，是阿兰她太冲动了。”阿兰指的是那名下药的妇女。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无冤无仇呀。”齐胜说道。
“事到如今，就告诉你们吧。”村长说道，“其实这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是罪人。十多年前，我们做过传销。当时这孩子的父亲，”村长指了指伯牙，“他父亲好像是叫姜武的，姜武查到了我们，我们当时打算洗手不干了，也愿意给他钱，可他不愿意，非要将我们绳之以法。我们派人开车撞了姜武老婆的车，他老婆死后，姜武终于停止了追查。”
“那为什么还要对伯牙下手？”卓妃问道。
“先听我说完。我们做传销的时候的确捞到了一些钱，我们打算改行做一些正经营生。我们开起了私人的制药公司，我们对药物懂得也不多，主要是请人来做，我们负责经营、销售。做了两三年，的确有赚到钱，可以后来却出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我们也没法预料的。因为一位员工的马虎，他把药物的配方给搞错了！由此就生产出了一批有问题的药品。你们学院的王观老师，他当时还不是教授，他平时喜欢做一些慈善。他去到一家孤儿院的时候，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跟他反应了这个问题，说最近新运来的药物不太有效，孩子们吃了之后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王观根据药品的的生产商找到了我们，我们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这错误可比传销严重多了。王观老师人很好，他说愿意帮助我们，他让我们将那批问题药品输送地点都告诉他，他会将已经服下问题药品的病患送进你们学校的那个附属医院，你们学校的医学很先进，他说会让这些患者接受最好的治疗。”
“哦！我明白了！”齐胜恍然大悟，“怪不得附属医院那么多疯子，原来是吃了问题药物。”
“正是。那批药物会吃坏脑子，会让人精神失常。王观接收这些病患之后，我们心中有愧，也不敢将制药公司再开下去了，遣散了员工，剩下的人就都到这乡下隐居了。你们来到这大山村之后，我才发现这孩子跟他父亲长得很像，从你们同学那里得知他也姓姜之后，我心里有点慌了，就给王观打了个电话，让他查查这孩子的父亲叫什么名字。我们这才得知原来你是姜武的孩子。在那之前，王观都不知道我们做过传销的事情。我悄悄告诉村里的村民之后，大伙都有点慌了，怀疑是姜武派他儿子来追查我们了，我让大家谨慎一些，不要露出马脚。我们没打算对你下药的。可阿兰看到你这些天都神神秘秘的，经常在跟几个同学在悄悄讨论些什么，以为你真的查到我们了。其实，我们现在不是担心姜武查出传销的事情，我们现在担心的是那批问题药品的事情会被爆出来。所以，阿兰才会忍不住对你下药的，她不希望你打破我们现在的平静生活。”
“那我姐姐姜葵也是你们害的？”伯牙问道。
“不是，这个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这些人根本没有去过你们的大学校园。我们只害了你的母亲，再有就是刚才阿兰要对你下药的事情，没有其他了。”村长说道。
“既然事情走到了这步，就不能这么算了。”辅导员说道。
“我也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的。你们一会儿不是要回去了么，我们跟你们回城里去，我们去自首。”村长说道。
在回去的路上，郝萌的心情无比愉悦，她认为自己拯救了全班同学，也的确有不少同学出言夸奖郝萌。

有事出差，三天后继续更

第九章 恋爱

我心中似乎总有一种搅扰着我思绪的东西，是姜葵的死去，还是宋秦的知情不报，抑或是我对孤竹巽的认识？关于这一系列事情，我并非十分执着于探寻真相，因为我相信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而宋秦学长的知情不报，我心中也并无不快，我认为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姜葵选择对伯牙保密，宋秦学长也保密只不过是尊重了姜葵的选择。
村长带着村民们自首之后，伯牙的父亲姜武律师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警方同意让那批病人继续留在附属医院继续接受治疗，并且没有追究王观教授。没多久，宋秦也终于坦白了，他说当时与姜葵争吵是因为自己执意要分手，因为宋秦打算出国留学，这段感情还是早些斩断的好，但姜葵用情太深，不愿就此分手，一时想不开，所以才会轻生，这也是宋秦没有料到的。所以说，宋秦不用负法律责任，宋秦的父母带着他正式登门向姜武律师和伯牙致歉，姜武律师深明大义，原谅了宋秦，但是伯牙却保持了沉默，也许要原谅宋秦还需要一些时间。宋秦的父亲拿出了二十万赔偿给姜武律师，不过姜武律师没有收。
宋秦肯坦白，主要还是因为他已经大四了，需要准备很多考试，他还是执意要出国留学，不能再被这件事情耽搁时间了。
关于贾印校长的事情，我们都选择了保持沉默。在这个社会，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前程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况且人家也没有逼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把咱们的校长举报了，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毕业。
校学生会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不论什么组织社团，又哪里会有什么绝对的光明，人家是任人唯亲了，可人家也做实事了，也为学校做贡献了，关键是，人家也没有违法犯罪呀。
“真棒！全部阴云得以驱散，全部真相得以大白。”辅导员十分兴奋，因为这件事情，我们这一届的同学被学校嘉奖了，学校奖了一万块给我们三个专业的人，我们可以饱餐一顿了，“大家以后不用再疑神疑鬼了，该怎么过日子便怎么过日子。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我为你们感到自豪。接下来，大家也要注意好好规划自己的未来了，未来还很长。”
“卓妃，抑郁的日子已经过去，我们要不要去一醉方休？”从学院出来之后，我问道。
“真好，我相信伯牙很快就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剩下的时间，孤竹巽应该不会再搞事情了吧。”卓妃说道。
“我觉得嘛，只要不发生事情，他就不会瞎捣乱。因为他这个人一般都不会主动搞事的，接下来应该也不可能再发生这种事情了。”我说道。
“也对。走，一醉方休是不可能了，去超市买几罐啤酒还是可以的。”卓妃笑道。
学院后面的花园里，有一个小小的土地社，从土地社里面满是蜡烛和线香可以看出这里未曾被人冷落过。土地社前有一位满是银发的老婆婆，这位老婆婆虔诚地跪拜在土地社前，双手合十，大树的阴影为其遮挡阳光。看着她羸弱的背影，我的心中一阵酸楚，我也曾有这样一个奶奶。
我奶奶喜欢求神拜佛，而我也像大多数人一样将之称为迷信。奶奶拉着我一起去给佛祖上香，我心里是很不情愿的，因为我不信这一套，但也不想让奶奶伤心，况且上香之后奶奶还会给我红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奶奶产生了厌恶，也许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奶奶。受不了她走路走得那么慢，还整天神神叨叨的。在住校之后，我仿佛获得了解脱。高三那年，家里面传来了奶奶病逝的消息，我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就像往常收到的普通信息一样。
这位老婆婆其实年纪并不大，五十多岁，却显得十分沧桑，她也是我们学院的清洁工。我们从辅导员那里得知，她是孤身一人的，跟孤竹巽一样，不一样的是，孤竹巽年轻力壮，老婆婆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是很灵活。本来她这不灵活的腿脚是不该担任清洁工一职的，学院考虑到她的特殊情况，就网开一面，让她任职，她再做几年就可以退休了，没有子嗣在膝下，至少还能有点养老金，日子也不至于过得太苦。
听说老婆婆是有一儿一女的，不过这一对儿女长大成人出去打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任何音讯，怕是已经死了。老婆婆平时每隔几日都会来这里上几柱香，伯牙的姐姐姜葵死的时候，听辅导员说，老婆婆上香的时候还哭了好几次呢。明明是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老婆婆真的是慈悲为怀。
我和卓妃走了过去，帮婆婆一起烧些纸钱。
迷信，我不知道这个概念是何时何地产生的，在我的奶奶死去之后，我再也不会将“迷信”加诸求神拜佛的老人身上。大众喜欢用这个词，只是因为他们词汇贫乏。求神拜佛可以说是老人们的一种很好的精神寄托，他们的子女远在外地，每日忙于工作，甚至一年到头都不回家一趟，老人们又能做些什么，什么也做不了。殊不知，我们称之为“迷信”的老人们每日在神佛面前是为谁而祈祷，是为谁而跪拜？
年轻的我们喜欢看电影，喜欢追星，喜欢看书，有各种各样多姿多彩的兴趣爱好，为什么要对老人们那仅剩而又虚无的求神拜佛嗤之以鼻？大众如此，我也是如此。我好恨，恨自己曾经在心里面对奶奶的各种不满。
现在在我们生活的城市里面，本该得到帮助的老人们却受到了怀疑。因为有那么一些人利用人们的这样一种同情心谋取利益。在暑假的时候，我曾跟卓妃讨论过这样一个问题：老人摔倒的时候，扶还是不扶？因为有一些老人会反诬那些好心帮助的人。有些人不会相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因此这样的人经常庆幸自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有些人被反诬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愿伸出援手了。我跟卓妃之间并没有什么分歧，因为不管世间如何变换，我们都会伸出援手。畏畏缩缩不敢伸手，又谈何浩然正气！很多人都会背一点国学，喜欢在女孩子面前卖弄学问，我建议他们再去学一点王阳明。即便被反诬，我们也会内心坦荡的与之辩论，况且还有摄像头呢。天地立心、生民立命、继往圣之绝学、万世开太平这四句话，大男儿不敢背，就由我们女儿家来扛。
“卓妃，明博学姐跟宋秦学长，他们两个没闹矛盾吧？”从超市出来之后，我问道。
卓妃摇了摇头，“他们两个都不会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他们只怪自己不争气。明博学姐现在渐渐恢复过来了，毕竟，辩论赛只是一时的，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也要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
“幸亏孤竹巽大一的时候就已经搬出了宿舍，现在看来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
“是的。虽然辩论队的人没有怪孤竹巽，但大四的那些学长学姐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撕了他。等他们毕业了，等我们大四的时候，我想。一切都会平静下来了。如果仇恨无法解决，最好的法子就是将双方隔离开来，见不到最好。”
“我觉得伯牙跟宋秦学长也是一样，虽然伯牙仍然无法原谅宋秦学长，等宋秦学长毕业离开学校之后，伯牙也就会放下心中的苦恨了。”我说道。
“对，人总要往前看的。婉儿，过几天我们院学生会会举行一场送别会，提前为大四的学长学姐们送别，下个学期他们不一定有空，所以就放在了这个学期。我们学院四个年级的学生都要参加，大家一致的意见就是，不能让孤竹巽出席，免得到时候场面没办法收拾。”
“这个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孤竹巽他对这种事情本来就不会感兴趣。”
“还有就是，伯牙和宋秦学长之间只能出席一人，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伯牙说他不去了。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宋秦学长还是愿意出席的，他想当着大家的面好好道个歉。”
“宋秦学长人其实挺好的，在学弟学妹里边有许多粉丝呢。”
“是呀，摊上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挺关心宋秦学长的。还有，郝萌应该也不会出席了。毕竟，人家大四的辅导员肯定会出现的，虽然道歉了，可郝萌还是不想看到他。”
“也真是难为郝萌了，替孤竹巽挨了一掌。卓妃，有一点我不太懂，在大山村的时候，郝萌发现村民下药，她为什么不去告诉当时离她比较近的齐胜和伯牙两位班长，却跑到河边告诉跟他有仇的孤竹巽？”我问道。
“这个我问过郝萌了，郝萌说，她担心揭发出来后，村民们会对大家不利，所以她要先告诉孤竹巽，孤竹巽不是很能打么。从这件事上看的出，郝萌在关键时候还是能够保持理智的。”

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历院的大四学长学姐送别会如期举行。大四辅导员进行了漫长地演说之后，辩论队的四位成员都站到了讲台上面，明博学姐和宋秦学长都在。辩论队可以说是这一届大四的荣耀所在，虽然最后一战输了，却也不能抹杀它一直以来的连胜战绩。
四位辩论队员站出来的时候，明博学姐就忍不住流出了眼泪，但还没有失控。宋秦学长也摘下了眼镜，用纸巾擦了擦眼睛，想必也是太过感伤了。四人都进行了简短的发言，主要还是向大家道歉，觉得愧对大家、愧对历院了。学弟学妹们都表示，辩论队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必要道歉，没有必要自责，努力过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大家依然拥护着明博学姐和宋秦学长，希望他们的未来能走得更远。
“卓妃，大四这一届的荣誉在于辩论队，那我们这一届的荣誉在哪里？好像篮球队、足球队那边都不行吧？”我问道。
“如果伯牙没有离开辩论队的话，我们这一届的辩论队也是非常优秀的，可惜了。我们这一届的荣誉……你还真把我给问住了，好像都没拿过什么奖。”卓妃说道。
“我们这一届没有荣誉，只有耻辱。”我想到了孤竹巽。
“我想起来了，如果说明博学姐和宋秦学长是他们那届的明星人物的话，那我们这一届的明星人物就是梦桑了，梦桑的名气在学校里边可不比辩论队差呀。”
“的确，梦桑的实力跟音乐学院的人有的一拼。”
“孤竹巽也是学校的明星人物呀，名气可一点也不比梦桑小。”卓妃笑道。
这时连馨 走了过来，“你们知道吗？郝萌又谈恋爱了。”
“什么！这郝萌莫不是谈恋爱谈上瘾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大学的第三次恋爱了。”我说道。
“新男友是谁？不会是我们自己学院的吧？”卓妃问道。
“这新男友不得了，是现在的校学生会 。”连馨答道。
“啊！”我长大了嘴巴。郝萌大一开学没多久就找了个男朋友，她男朋友是大四的，我们都知道这段感情注定会走到尽头，大一的跟大四的谈恋爱，这难道是为了过把瘾吗？大二的时候，郝萌又找了个体院的男朋友，风光无限，可惜被孤竹巽打散了。现在大三了，居然又找了校学生会 当男友，真是一个比一个了不得呀。
“不应该是为了钱吧，郝萌家庭条件本来就挺不错的。还是爱面子吧。”卓妃说道。
“这就是青春呀。”连馨说道。
我真的是有点无地自容了，“卓妃，不如我们也让郝萌给介绍个男朋友吧。”
“婉儿，上次你不是挺欣赏金晨的么。你可以先试着跟他谈个恋爱。”卓妃笑道。
“还是算了，跟自己学院的同学谈恋爱总会觉得别扭的。”
“这要看两人怎么相处了，那个嬴天他们宿舍那个侯飞不是跟他们班的班花在一起了么，每天恩恩爱爱的，羡煞旁人。我听说每次他们在宿舍秀恩爱的时候，葛云都会受不了跑出宿舍去。”
“这个葛云也真是的，明明有女孩子追他，居然一点回应都没有。”我埋怨道。

第十章 阴云

刚放寒假没几天，风州城就下起了大雪。我跟卓妃都是风州本地人，不用担心每次放假买火车票买飞机票之类的事情。虽然天寒地冻的，每隔两三天我跟卓妃都会到街上面溜达溜达，总待在室内实在太闷了。我们都不打算考研，也没有什么考试的烦恼。旅游管理专业考研的学生还是挺少的，跨专业的就另当别论了。隔壁的历史和考古专业考研的倒是挺多的，冷门专业就业面窄，继续深造有利于以后就业。
“婉儿，整个假期你都在看小说吧。”卓妃说道。
“是呀，除了上网就是看小说，我最近迷上了伍尔夫的小说呢。”
“那也不错。小说我看的少，我觉得我该多提高一下自己的外语水平，这样在求职的时候才有优势。”
“哎呀！”我光顾着低头走路却不小心撞到了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没有伤到？”
“你说呢？”旁边穿黄色羽绒服的女子笑道，是幻谣！我撞到的是孤竹巽！这大冷天的，孤竹巽外面居然只穿一件夹克，太厉害了吧。
“咦，是你们呀。还说不是情侣，每次都看到你俩在一起的。”我说道。
“你跟卓妃不也整天呆在一起么，你们也是情侣吗？”幻谣反问道。
“这怎么能一样，我跟卓妃是好闺蜜！”
“要不要去开个房？”孤竹巽冷不丁地说道。
开房？这孤竹巽未免也太开放了吧！“你……你是跟我说还是跟卓妃说？”
“今天是梦桑的生日，”幻谣接过话茬，“今晚会举行生日聚会，梦桑请了几个高中同学，也打算请我们，放心，人不会太多，梦桑不会随便请人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就要开学了吧，今晚要是玩太嗨了……”
“婉儿，明天开学第一天，我们专业是没有课的，最多也就辅导员开个班会。”卓妃说道。
“一会儿我会把地址发给你们，蛋糕我们已经准备了，你们就不用准备了。”幻谣说道。
孤竹巽和幻谣离开之后，我对卓妃说道：“去吗？”
“去一下还是好的，你可别忘了我们之前说过的，梦桑可是我们这一届的明星人物呀。站在比较势利的角度来说，梦桑未来会成长成为一颗大树，我们跟这颗大树搞好关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卓妃应道。
“那好吧，我们去挑些礼物吧。卓妃，你觉得孤竹巽跟幻谣真的不是情侣吗？”
“看他俩的关系也不是那么亲密，应该不是吧。”
“那么这两人的关系就只趋向于一种有点搞笑却又感人的可能了，”我说道。
“单恋！”我们一起说了出来。
我们都笑了。

梦桑的生日聚会定在一间KTV的大包厢里面，我数了数，总共才十个人。梦桑以前的同学有五个人，梦桑的大学同学只有四个人，孤竹巽、幻谣、卓妃和我。凭梦桑的人气，不至于人这么少吧。我觉得还是梦桑想要低调地过这生日，要是请来一大群男生，突然有一个跪地求婚，那可就难办了。
“婉儿，卓妃，你们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幻谣问道。
据我所知，来KTV都是喝啤酒的居多，但我们女孩子比较多，还是喝饮料吧。
“KTV里面吃的东西应该不多吧，来来去去还是那几样。”我说道。
幻谣笑了笑，说道：“烤羊肉你们吃不吃？还有牛排呢？”
“啊？KTV里面应该没有这些吧。”卓妃说道。
“一会儿就会有了，你们先坐会儿。”
我从茶壶里面倒了些茶水给卓妃，我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和卓妃都喝了一口之后，脸色都十分难看，“卓妃，这不是茶水！我们被骗了！”
“怎么会是咖啡呢！还是孤竹巽喜欢喝的那种。在KTV里面喝咖啡，也真是少见了。”卓妃说道。
在梦桑的高中同学唱完一首歌时，一名服务员推着一辆小餐车走了进来。
“来来来，蛋糕来了！”幻谣说道。
“卓妃，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KTV里面应该是没有这种餐车的吧？”
卓妃耸了耸肩，说道：“谁知道呢。”
这蛋糕真的太大了，我们平时过生日都是那小小的蛋糕，有的人甚至都没得吃。今晚我们光吃这蛋糕就可以很饱了，哪里还需要吃什么羊肉、牛排的。
在我们每个人都吃了些蛋糕之后，又有一名服务员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餐车里面是切好了的烤羊肉和烤牛排，太奢侈了！
“卓妃，我们是不是在KTV里面吃西餐呀？”我问道。
“我只能说有钱任性。”
梦桑唱完一首歌之后，走到孤竹巽旁边坐了下来，“你不去唱一首吗？”
“还是算了，唱不来。”
我跟卓妃也都坐了过来，“孤竹巽，我们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为什么不换一台智能手机，多方便呀。”我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用惯了，懒得换。”孤竹巽随口说道。
“智能手机的一大优点在于，它能够使用很多的社交软件，平时不用打电话也能联系到亲朋好友，比如我们大家都在用的微信。”卓妃解释道，
“以后吧，等我现在这台手机坏了再考虑换智能机。”这个人当真是顽固。
夜深之后，梦桑的那几名高中同学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我跟卓妃问梦桑打算玩到什么时候，梦桑说待到明天早上，明天早上直接去学校，幻谣和孤竹巽也一样。于是我与卓妃便舍命陪君子，一起待到明天早上。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跟卓妃都难忍困意，便躺在软沙发上面睡着了。我们都穿了羽绒服，这里也有暖气，不用担心会被冻着。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卓妃、幻谣和梦桑都还没起来，孤竹巽这是没睡么，好像在坐着，我揉了揉眼睛，孤竹巽居然在看书！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居然有人会在KTV里面看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看了看手机，七点多一些，我将大家都叫了起来，等回到学校再继续睡。
我们坐上出租车之后，辅导员在班级群里面发了消息，九点钟召开紧急班会，不得缺席。
我打了个哈欠，说道：“卓妃，怎么又是紧急班会呀，不是才一个寒假不见么，辅导员用得着这么着急么？”
“有时候，辅导员是故意说是‘紧急班会’的，为的是让大家都不要缺席。”卓妃笑道。

“各位同学，新年好！”辅导员说道，“我也不跟大家客套了，有话就直说了。我们的校长……贾印校长出事了，有没有同学已经听说这件事了？”
贾印校长？难道被人揭发举报了？
众人都是摇了摇头。
“贾印校长昨晚入住五星级酒店天豪酒店，没多久有两名身材姣好的女子也进入了贾印校长的房间。今天早上，那两名女子起来的时候，想把贾印校长喊起来结账，可是校长再也起不来了，那两名女子便报警了，具体的死因还有待警方进一步查证。”辅导员说道。
“双飞！”不知哪一位同学喊了出来。
“这不是纵欲过度，精尽人亡么。”
“咱们的校长也太厉害了吧。”
“可把咱们学校坑惨了！”
……
“唉，连校长都是渣男，我们女孩子以后可该怎么办呀？”郝萌幸灾乐祸道。
“也不要这么悲观，”辅导员安慰道，“你看咱们的伯牙和齐胜两位班长，不都挺好的么。这件事很快就会上新闻的，我希望大家出去之后，都不要乱说话，特别是有媒体来采访的时候，毕竟这事关我们学校的名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贾印校长应该是有家室的人了。”齐胜说道。
“是呀，真不知他的家人现在是何感受。”卓妃说道。
“嬴天，一会儿你先别走，警方的人会过来找你问话。”辅导员突然说道。
什么！这事还跟嬴天有关系！
“嬴天，你做什么了？”葛云关心道。
“我没有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嬴天喊道。
“昨晚你也在天豪酒店开房，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回学校宿舍？唉，又惹上这种事情。”辅导员说道。
“嬴天！你也玩双飞？”有一名同学喊道。
嬴天站了起来，说道：“请大家相信我，我连贾印校长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大一开学典礼的时候，贾印校长上台说过几句话，但那距离太远，我根本看不清。其实我每次来学校的那天都会在外面的酒店住一晚的，主要是我抵达风州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想打扰到舍友们，所以我才会在外面酒店过夜的。我也不知道校长在那里开房了。”
“嬴天，你这就不行了吧。”郝萌说道，“在这方面你还当真比不上孤竹巽，人家孤竹巽当年被你们怀疑的时候，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你看你，辩解个什么劲儿嘛，清者自清。”
我越来越觉得这郝萌是在夸奖孤竹巽了。
辅导员清了清嗓子，说道：“不用担心，警方只不过是找昨晚在天豪酒店住宿的所有客人问话，只是普通的例行问话，并不是怀疑谁，跟宋秦那次是不一样的。”
从学院出来之后，我们真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卓妃，我们的大学上空怕是离不开阴云了。”
“唉，这种事谁想得到，只要咱们学院的同学不是嫌疑人，就什么都好说，比上次好多了。”
“校长本来就好这口，这也算是报应吧，”我说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幻谣说道。
“孤竹巽，这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吧？”卓妃问道。
“昨晚咱们不是在一起的么？”孤竹巽反问道。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暧昧！

经过半个月的调查之后，警方便结案了。没有别的什么伤口，死因的确是纵欲过度……那两名与贾印校长开房的女子的其中一名说，平时贾印都是与一名女子开房的，有一次他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女子的手机相册里面女子与她闺蜜的合照，贾印校长便提出了双飞的要求，并且每个人支付双倍的价钱。贾印每次都会使用精油的，这次也不例外，也许这是贾印校长的第一次双飞吧，他没有量力而行。精油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可贾印不想在两名女子面前丢了面子，就使用了过量的精油，才会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警方尽快结案也是为了我们学校着想。贾印是一名教育家，也是堂堂的大学校长，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为了不影响我们学校下一次的招生，尽快结案也是好的。其实警方还查到贾印的开房次数不是那么几次了，次数很多了，如果警方再使劲地查下去，就会发现与贾印校长开房的不只是那种女子，也有一些女大学生、女研究生，不过这些女子的信息都不会公布出来，不然会毁了人家一生的。
“卓妃，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吧。”我说道。
“嗯，至少明年在我们的毕业证书上面出现的不会是那个令人尴尬的名字。”卓妃打趣道。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纠结，你说堂堂校长都这样了，那我们学校的那些领导又有几个会是善类呢？”我问道。
“我们不用去在意别人怎么样，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其实我担心的是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
卓妃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以前，不管被动还是主动，事情都跟孤竹巽有点关系，那个时候，我们学院的上方笼罩着阴云。直到大山村的事情之后，真相终于大白，我以为……我们都以为这阴云已经驱散了，也的确平静了一段时间。现在校长这件事一出，阴云就不只在我们学院上空了，而是遍布整个学校。”
“这种事跟我们学院又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害死校长的。”
“我们还有一年多就可以毕业了，我觉得这剩下的一年多时间也不会太平，也许多多少少还会发生点事情。婉儿，我是有一种直觉，平静的校园生活是与我们无缘了。”
“你是说还会死人？”我诧异道。
卓妃摇了摇头，“不一定，可能是别的什么事吧。”

第十一章 大小姐

雪已经融化了，寒气还在。
大学的校长跟中学的校长不太一样，中学的校长几乎每天都会见到，大家都很熟悉。大学生也许终其大学四年也未必能够见上校长一面，很是陌生。就像嬴天说的那样，校长只在开学典礼出现了一次，还远远地看不清楚，后面便与校长再也没有交集了。换了校长，大家都没有什么感觉，反正有没有校长，日子还是那么过。
体育课上，辅导员跟大伙打起了羽毛球。好不容易天气好点，是该多运动运动。孤竹巽、幻谣和梦桑都坐在旁边观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孤竹巽的关系，我的发挥大失水准。我们玩的是双打，我和卓妃对打连馨和辅导员。
话说回来，我还没见过孤竹巽跟别人一起打球呢。说他不爱运动吧，又不像，那一身健实的肌肉怎么来的？将整个体院给挑了怎么做到的？
“尉迟老师，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梦桑喊道。
“奥，帮我看看是谁打来的！”辅导员回应道。
“是郝萌打来的！”
“郝萌？”辅导员停了下来，“郝萌没来上体育课吗？”
“郝萌请假了，她说她发烧了。”卓妃说道。
辅导员走了过去，拿起了手机接听。
“尉迟老师！尉迟老师！出事了！”郝萌的声音很是急迫。
辅导员按了免提，说道：“你别急，你把话说清楚，出什么事了？”
我、卓妃和连馨都走了过去。
我们都能听到郝萌现在非常紧张，“我跟我男朋友来学校附近的飘花电影院看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我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突然……好像整个人都变了，好像是疯了，见个人就打见个人就打，电影院已经有好几个人被他打伤了，我一直在远处喊他他也不理我。”
“你先冷静！报警了没？”辅导员问道。
“我没报，不过已经有人报警了。”
“那好，你不要再喊你男朋友了，你先找地方躲起来，或者能够逃出电影院也行，我这就带人过去。”
等郝萌挂掉电话之后，辅导员久久没有出声。忽然她手中的手机滑落下来，幸好孤竹巽眼疾手快接住了。
辅导员吐了口气，说道：“谢谢。刚刚打球太累，没拿稳。连馨，你去找伯牙和齐胜，然后带他们一起过去，先不要惊动其他同学。我跟卓妃她们先过去。”
“好的，我这就去。”
“郝萌现在的男朋友，不就是咱们的校学生会 吗？”在路上，我问道。
“是啊，估计咱们学校又要上新闻了。”卓妃说道。
飘花电影院离我们学校并不远，打的十分钟就到了。我们抵达的时候，电影院周围已经围满了民众，电影院的门口已经有警察把守了。就算我们是郝萌的同学，现在也不能进去了，一切只能交给警方了。
“郝萌怎么还在里面呢！”辅导员无奈道。
电影院门口时不时都会有警察掩护几名观众逃出来，但还没见到郝萌。
不多时，连馨带着伯牙和齐胜也赶到了，可惜我们也只能干等着了。
“她男朋友没带武器，情况还算好的。”伯牙说道。
“唉，好好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疯了呢！”齐胜说道。
在外边等了半个多小时，我们都有些不耐烦了，忽然“砰”的一声枪响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
“不是吧，难道他男朋友有枪？”齐胜问道。
我们的辅导员却冷不防地晕了过去，连馨连忙将她扶住。
“这样吧，”卓妃说道，“连馨、齐胜还有伯牙，你们先带辅导员去医院，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好，你们自己注意安全。”伯牙说道。
伯牙他们离开没多久，警察便从电影院门口抬出了一具尸体，尸体用白布盖着。看到郝萌随着最后那批观众出来之后，我们都拥上前去。
“郝萌，你没事吧？”我问道，
“还好，还好。”郝萌一边捂着胸口一边说道。
“你男朋友呢？”卓妃问道。
“男朋友……唉，男朋友又没了。”郝萌指了指远处那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
“刚刚听到枪响，辅导员晕了过去，她可能是以为你出事了才受到惊吓吧。”卓妃说道。
“对不住辅导员了，我现在还不能跟你们回去，因为那是我男朋友，我还得跟警方回去做笔录。”郝萌说道。
“没事，我们等你。”卓妃说道。
从郝萌那里，我们了解到，她男朋友也就是咱们的校学生会 萧刚发疯的时候是没有带任何武器的，在打伤了几个人之后，萧刚在垃圾桶旁边捡到了一片碎玻璃，很是锋利。警方人员抵达之后，萧刚抓了一名女人质，并非郝萌。警察试图与萧刚沟通，但完全没有效果，萧刚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根本没办法沟通。僵持一段时间之后，萧刚大吼“出去，出去”，大概是想让警方的人离开。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于是萧刚拿着那片碎玻璃在女人质的手上割出了血，警察认为萧刚已经是个非常危险的人了，为了人质的安全，只能开枪将其击毙。
郝萌办完手续之后，我们带着她去到了辅导员所在的医院，辅导员已经醒过来了。
“尉迟老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郝萌愧疚地说道。
辅导员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你安全就好，安全就好。”
辅导员晕倒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我们学校最近一直发生这类可怕的事情，另一个……另一个则是最近辅导员看了个电影，讲的就是这种事情，一名年轻男子在电影院突然发疯，拿着把枪胡乱射击，害了不少人。所以咱们的辅导员听到枪声，就以为萧刚也带枪了，以为郝萌也遇害了，才会如此。
由于身体原因，辅导员今日就没有召开班会，班会放到了次日。
“咱们学校的风水是不是不太好呀，已经发生三件命案了。”辅导员在班会上说道。
三件命案指的是姜葵、贾印校长和校学生会 萧刚三人的案子。
“也不能这么说，”齐胜说道，“除了第一件案子，其余的两件案子并没有发生在校内。”
“我的心好累呀，”郝萌叹气道，“想好好谈个男朋友都这么难。”郝萌似乎没有因萧刚的死而感到悲伤。
“郝萌你命中克夫吧。”连馨笑道。
“是呀，克死这些臭男人！”
“你是不是还打算再找一个新男友？”郝萌的一位舍友问道。
“过段时间再看看吧，现在先不急。”郝萌认真答道。
“现在也不用非得找男朋友，”辅导员说道，“大学的恋爱你已经有过了，可以再考虑做点别的感兴趣的事情。”
从学院里面出来之后，我们都看到了浩浩荡荡的一幕，校学生会组织了规模不小的游行，拉起了横幅，想要为他们的 讨回一个公道。贾印校长死的时候，没人帮他说话，这校学生会 一死，帮出头的人倒是不少。可他们在这校园里游行也没用呀，有问题应该去找警察说去。关于萧刚发疯的原因，警方应该还在调查当中。
“真的太压抑了，咱们过的还是校园生活吗？”卓妃说道。
“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必须承受。卓妃，你的直觉还是蛮准确的，校长之后，真的又发生事情了。要不要再预测一次，接下来还会不会出事？”我说道。
“算了，我还是不要瞎捣乱了。现在的事情已经很严重了。孤竹巽，萧刚的事情跟你真的没有关系吗？”卓妃这么问，主要是之前孤竹巽想查校学生会的事情。
“事发的时候，我不也跟你们在一起吗？辅导员还在场呢。”
“可是，”我说道，“郝萌为什么会突然找校学生会 当男朋友？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这种事，你们自己去问郝萌，不就更加清楚了么。”
“我给你们提个醒，”连馨走了过来，“虽然萧刚发疯了，但我们最好不要私底下议论这件事情，更不要指责萧刚什么什么的，你们别忘了，萧刚是念州人氏，萧刚的背后，还有着一帮坚实的信徒呢。”
“被他们听到会怎样？”我好奇地问道。
连馨微微一笑，说道：“一个打二十个。”
连馨指的是像当初孤竹巽跟体院的人打架斗殴的事情，她是想说，萧刚那些念州老乡会为了萧刚的名誉跟人打起来的。
“卓妃，连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些游行的人在向我们的方向走过来了？”
“看起来好像是的，”卓妃说道：“难道他们听到我们议论萧刚了。”
“糟糕！萧刚的事情跟我们学院也扯上了关系，他们是想找郝萌！”连馨反应过来。
“卓妃，你快去把学院的辅导员和领导喊出来，不然真要出事了。”我说道。
“好！你们让男生们先保护郝萌！”卓妃跑进了学院楼。
游行大军堵在了我们前面。
“交出郝萌！交出郝萌！”
伯牙和齐胜已经带着男生们挡在了前面。
“这事情警察自会处理，你们瞎捣什么乱！”齐胜喊道。
“让郝萌跟我们回去，我们要亲自问话。”为首的那人说道。
“你们这是想非法囚禁学生吗？信不信我报警了！”伯牙喊道。
这时卓妃带着大一、大二和大四的辅导员出来了，“咱们的辅导员在上厕所，就先让他们出来了。”卓妃说道。
“同学们！同学们！有话好好说！”大四的辅导员站到了前面，“我知道萧刚的死让整个校学生会都陷入了悲痛之中，但是我们要搞清楚，不论郝萌跟萧刚的死有没有关系，我们都不能够私自报复，这些事情要交给警察去查，你们不能够私自审问学生！”
看来大四的辅导员对郝萌心怀愧疚，决定帮她一把。
“你们想错了，”为首的那人说道，“我们带郝萌回去，只不过是想好好地谈一谈，不会绑她，更不会限制她的自由，也不会出言恐吓她。”
说得这么好听，真这么有礼貌，也不会带着这么一帮人上来要人了。
“查案子是警察的事情，”大四的辅导员继续说道，“该说的，郝萌都会跟警察说的，案子如果查清楚了，自然会告诉大家，大家不要做这么冲动的事情。”
游行队伍里面有个同学推了前面的同学一把，那被推的同学往前撞了过去，撞到了大四的辅导员，大四的辅导员摔倒在地上，眼镜也摔碎了。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齐胜急忙扶起大四的辅导员，“伯牙，快报警！”
伯牙准备掏出手机的时候，那群游行队伍都涌了上来，我们学院的男生跟校学生会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大家停下来！我就是郝萌！我在这里！”郝萌大声喊道。
这郝萌怎么还没躲进学院楼里边。
大伙都停了下来。
“校学生会的人给我听着，萧刚为什么会发疯我一点都不知情！如果你们硬是要带走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们把我前面这名男生打到，我就老老实实跟你们走。”郝萌继续说道。
众人都看向郝萌前面的那名对现场混乱状况毫不在意的长发男生。
“他叫孤——竹——巽。”郝萌补充道，随即躲着不露面了。
“孤竹巽！”
“历院的狠人！”
“这可怎么办？”
……
郝萌也真是好算计，又将孤竹巽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在校学生会的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孤竹巽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幻谣和梦桑从旁边离开学院了。
“孤竹巽走了！大家趁现在，抓住郝萌！”为首那人喊道。
郝萌也还算聪明，拉着梦桑的手，也跟着孤竹巽一起离开了。这群游行大军就跟在孤竹巽几人身后，不肯放过郝萌。校园里面倒是形成了一道华丽的风景线。
“这可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吧？”我问道。
“大家都跟上去，孤竹巽也许能自保，可不一定能腾出手来保护郝萌。”伯牙喊道。
于是我们也跟了上去，齐胜留下来报警。
孤竹巽等人走到教学楼前面的时候，远处又出现了另外一伙人，是体院的人。
体院的人肯定对孤竹巽恨之入骨，我想应该是校学生会的人通知体院的，准备联手拿下孤竹巽。
“伯牙，这可怎么办？体院的人也掺和进来了。”卓妃着急得问道。
“大伙听好了！”伯牙对男生们喊道，“他们要打架的话，我们就陪他们打，一定不能输！”
“好！”众人回应道。
孤竹巽停了下来，等待着前方体院人马的到来。
“孤竹巽，你行不行呀？体院的人也来了。”郝萌问道。
“啰嗦。”孤竹巽简单回应道。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大批的学生，想要看这些人怎么收场。
一边是校学生会和体院，一边是小小的历院，学校会帮哪一边想想都知道了。
有两名身着黑色西装颇为儒雅的男子走了出来，一名是中年男子，一名大概三十岁左右。中年男子站到了面向体院的那边，年轻男子站到了面向校学生会的那边。
“咦？他们两个是什么人？是学校领导吗？”我问道。
“难道是便衣警察？”卓妃猜测道，
“我只说一次，”那名西装中年男子开口道，“现在散去还来得及。”
另一名西装年轻男子也重复了同样的话。
结果还是开打了，中年男子一个人就应付了那帮体院来的人，年轻男子也是一个人就应付了校学生会的人。
“好俊的身手！”连馨夸奖道。
“好帅的的动作呀！”旁边的有学生喊道。
“婉儿，看到他们的身手，我突然想起了一个词。”卓妃说道。
“我也想到了一个词。”我说道。
“特工！”我们异口同声道。
这两名西装男子并没有像孤竹巽之前那样残暴，没有将人家打得骨折，只不过在他们脸上扇了很多个巴掌，脸都肿起来了。
“你们看，那个不是郝萌的前前男友吗？这次当着郝萌的面被打了。”连馨提醒道。
“她之前的体院男朋友素质怎么这么低！”我抱怨道。
战事没有持续太久，体院的人和校学生会的人都被打肿了脸。
中年男子站到中间，对两边的人说道：“下次，你们再让我们大小姐受惊，就不会打得这么轻了。”
“大小姐？他们是郝萌的保镖？”我惊讶道。
两名西装男子走到幻谣面前，鞠了个躬就离开了。
“什么情况！他们不是郝萌的保镖，他们是幻谣的保镖！”我难以置信。
在警方人员到来之前，体院的人和校学生会的人都已经识趣地散开了。好在这次孤竹巽没有出手，不然又得面临退学风险了。

第十二章 暴食

校会和体院的人离去之后，伯牙和卓妃又带着大家返回了学院主楼，辅导员没有料到，大家也都没有料到情况会变得如此严峻。不得不说，萧刚在他的念州老乡们心目中竟有着如此高的地位。虽然警方出面警告了，但谁也不能担保他们还会不会对郝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我才上了个厕所，怎么就发生这种事情了呢！”辅导员在前面踱来踱去，“齐胜呢？哪里去了？”
“刚刚校会的人把大四辅导员撞倒了，眼镜也烂了，齐胜带他去校医院做检查。”卓妃答道。
“这校会的学生也太放肆了吧。”辅导员气道。
“不是校会的学生放肆，应该说，是念州的学生放肆，在我印象当中，来自念州的学生都挺高傲的，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连馨说道。
听连馨这么说，我寻思着咱们班有没有念州的学生。葛云！葛云就是念州的，我怎么才想起来！
嬴天咳嗽了一声，说道：“连 ，不能一概而论，葛云也是念州的，他的脾气不挺好的吗？”
“啊！是么，葛云也是念州的？那真是对不住了。”连馨连忙道歉。
“没关系。”葛云笑道，“念州老乡会我一次都没有去过，就是因为我了解他们，他们在学校里也没什么好名声。”
“大家放心，”辅导员开口道，“这次校会的人和体院学生的行为非常恶劣，学校一定会处罚他们的。我现在纠结的就是，郝萌该怎么办？在警方还没查出真相之前，校会的人肯定还会找郝萌麻烦的。”
“不如让郝萌先回家吧，先不要来上课。”伯牙建议道。
“不！”郝萌抗议道，“我才不要回家，我要继续上课，我是个爱学习的学生。”
哄堂大笑！郝萌真是没点自知之明呀，还爱学习！
“爱学习是好事，大家不要笑，”辅导员说道，“其实我是有个主意，幻谣不是有保镖保护吗，她是在学校附近租房住的，我觉得郝萌你可以搬过去跟幻谣一起住，这样校会的人也不敢出手了，当然，你们来学校的时候要一起来。不知道幻谣是否允许？”
“我无所谓。”幻谣事不关己地回应道。
“那好吧，先谢谢幻谣了。”郝萌说道。
“大家稍等，我先出去接个电话。”辅导员走了出去。
“卓妃，幻谣不是经常跟孤竹巽在一起的嘛，那以后郝萌离不开幻谣，是不是意味着郝萌也要经常跟孤竹巽呆一起了？”我问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不过这没办法，非常时期嘛。”
“我感觉我们学院都快成学校公敌了，先是孤竹巽惹怒了体院，现在校会跟我们学院的关系也闹僵了，校会里面可是各个学院的学生都有的，大家都以进入校会为荣呢。”
“今日看来，校会也不过如此。为敌就为敌吧。”
辅导员进来之后，面向大家，久久没有开口。一声叹息之后，才说道：“最近有很多烦心事，对我们每个人都一样。但是现在，不得不再告诉大家一件烦心事，校医院的院长……自杀了。”
“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最近死的人是不是有点多了？”
“我们学校是被诅咒了吧？”
……
辅导员做了个让大家安静下来的手势之后，继续说道：“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是咱们大四的辅导员杨老师，本来齐胜是带着杨老师去校医院里面检查的，可杨老师在接受医生检查的过程中，齐胜没有陪在旁边，他走了出去，说是在医院里随便走走。检查完之后，齐胜还没有回来，杨老师就给齐胜打电话，没有人接。于是杨老师就在医院里面到处找齐胜，最终发现齐胜晕倒在校医院院长的办公室，同时也发现了上吊自杀的院长。”
“这到底什么情况？”郝萌问道。
“杨老师猜测，应该是齐胜在医院里面闲逛的时候发现了上吊自杀的院长，受了惊吓，才会晕倒的，院长的死跟齐胜应该是没有关系的。不过警方会考虑各种可能性，所以，现在齐胜是作为第一发现者和嫌疑人，需要配合警方调查，杨老师也一样。”
“大家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呀，”金晨站了起来，“最近发生的案子总能跟咱们学院的学生扯上关系。先是伯牙姐姐的案子，伯牙是作为受害者家属，而宋秦则是嫌疑人。接着是贾印校长的案子，嬴天当晚恰好是跟贾印住同一家酒店，在这件案子里边，嬴天并没有扯上什么太过重要的关系。然后是校会 萧刚的案子，郝萌正好是萧刚的女朋友，并且当时就在事发现场。再然后就是这件校医院院长的案子，齐胜竟然在院长自杀的办公室晕倒了。可疑，真的太可疑了，为什么总能跟咱们学院的学生扯上关系？”
“你别瞎猜啊，我跟萧刚的死可没半点关系。”郝萌辩解道。
“金晨是就事论事，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辅导员说道。
“又不是什么连环杀人案，前两个案子不都已经真相大白了么。”嬴天说道。
“四个案子，要说可疑，也只有萧刚的案子可疑了，无端端地竟然发疯了。”葛云说道。
“不管怎样，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一定要谨言慎行，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辅导员说道，“卓妃和伯牙随我去一趟校医院，其他人都回去吧，该上课的上课，该学习的学习，郝萌，记住了，不要一个人乱跑。”
郝萌用力地点了点头。
由于此时的校医院肯定已经布满警察了，我就没有跟卓妃她们一起过去。
卓妃让我先陪着郝萌，郝萌又不得不跟着幻谣，幻谣又跟孤竹巽混在一起，于是我、郝萌、孤竹巽、幻谣和梦桑都坐在了学院后面的一处凉亭里面。
才刚坐下来，就有外卖小哥送来了披萨，是郝萌订的。
“来来来，我请大家吃披萨。”郝萌说道，“首先要感谢孤竹巽英雄救美，”看来郝萌脸皮也真够厚的，“然后要感谢梦桑美女拉我脱离苦海，”明明是郝萌自己拉着梦桑的手，“最后要感谢幻谣大小姐，关键时刻派保镖挺身而出，击退强敌。还得感谢幻谣收留被校会排挤的我。”
我们都没有客气，各自拿了一块披萨。
“郝萌，就算你还想再找男朋友，也没人敢当你男朋友了吧，没人会想与校会为敌吧。”我调侃道。
“这个呀，等萧刚这案子结了，再找也不迟。”郝萌说道。
“未必，就算萧刚的案子结了，”幻谣说道，“校会的人也照样会看你不顺眼的。”
“郝萌，”梦桑说道，“你想找新男友也不是那么难，眼前不就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吗？”
孤竹巽！开玩笑吧，虽说孤竹巽不惧校会也不惧体院，但郝萌与孤竹巽的关系也没好到那个程度吧，孤竹巽还打了郝萌的前前男友。
“呵呵，呵呵，”郝萌边吃披萨边说道，“孤竹巽不是幻谣的男友么，我怎么敢抢大小姐的男友。”
看来大家都以为孤竹巽跟幻谣是情侣关系了。
“他不是我男友，你想要就拿去。”幻谣淡淡地说道。
这也太随意了吧，太不将孤竹巽当回事了吧！
“真的吗？”郝萌笑道，“孤竹巽，你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当我的新男友?”
正在吃披萨的我呛到了，这郝萌找男朋友都是这么随意的吗？还是说郝萌只是单纯地向让孤竹巽当她的保护伞？
“婉儿吃慢点，”梦桑拍了拍我的背部，并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来，喝点水。”
“没兴趣。”孤竹巽简短地回了一句。
郝萌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了，并没有生气。

一个星期之后，警方公布了调查结果，萧刚的案子和校医院院长祁志的案子都真相得以大白。萧刚的案子跟祁志的案子其实是有关联的。案子能够水落石出，还得多亏祁志留下来的遗书。萧刚身为校学生会的 ，平时压力自然比别人大，也容易焦虑，这一点已经从校会的高层得到印证，为了缓解压力，萧刚时不时都会去校医院找点药吃。萧刚去校医院是不用排队的，也不用找别的医生，他是直接去院长办公室找院长的，为什么？因为院长祁志也是念州人！也就是说校会 跟校医院院长祁志是老乡的关系，深谙“官场之道”的萧刚早早地就跟祁志搞好了关系，两人平时还会一起去外面吃饭呢。两人的友好关系已经从校会的高层和校医院医务人员那里得到证实。
在与郝萌去电影院之前，萧刚先是去校医院找祁志拿药，问题就出在这个药上面。祁志早早地就将一小瓶药放在了桌子上面，这瓶药没有问题，恰恰在这个时候，祁志的手机响了，他将正拿在手中查看的一小瓶药水也顺手放在了桌子上，这一小瓶药水正好放在了那小瓶药的旁边，祁志就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电话内容比较紧急，接完电话祁志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办公室，忘了那拿小瓶的药水。
萧刚每次去校医院之前都会提前跟祁志打声招呼，所以，不论祁志是否在办公室，萧刚都是可以拿到祁志早已放在办公桌上的药，这一次，祁志也不在，萧刚顺手就将办公桌上面的小药瓶和那瓶药水拿走了。那瓶药水是正在研发测试当中的药，并不能缓解萧刚的焦虑和压力，相反，正常的人喝下去，过不了多久就会发起疯来，随便伤人，据说这药水是为了治疗附属医院的那批精神病患者，校医院和附属医院共同研发的，目前还在测试当中，还不能投入使用。而萧刚在与郝萌去电影院之前就喝下了那瓶药水，才导致悲剧。
祁志在看到新闻之后，才知道因自己的大意酿成了大错。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位优秀的学生，同时也是自己的老乡，更不敢去面对萧刚的家属，于是决定了结自己的生命，还萧刚一个公道。祁志在办公室留书上吊自杀没多久，在医院里面瞎晃悠的齐胜刚好走到了院长办公室，他从窗口看了进去，觉得不对劲，就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门没锁，走进去之后，看到已经死去的祁志院长，齐胜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并非被打晕，只是自己晕了过去。为什么当初在看到姜葵跳楼自杀的尸体的时候，齐胜没有晕，反而这次晕了？齐胜的解释是，他的爷爷也是这么死的，他的爷爷也是上吊自杀的，所以他才会如此反应。
“齐胜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已经恢复过来了。庆幸的是，这两个案子早早查出了真相，不然，拖的越久大家心里面就越不好受。”卓妃说道。
“现在我心里也是有点怕呀，担心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我说道。
“现在谁都怕呀，特别是咱们的辅导员。这些案子总能牵扯到咱们的同学，若是出现一个案子，被害人或者加害人是咱们同学的话，辅导员会崩溃的。这也会影响到她的职业生涯吧。”卓妃分析道。
“是呀，这对辅导员来说确实是个挑战。我们还好，毕业就走人了，她还得继续呆在这个学校。”
“婉儿，你觉得这些案子是不是发生的有点蹊跷呀？”卓妃问道。
“哪方面蹊跷？你是指像那日金晨说的那样？”
卓妃摇了摇头，“我不是从金晨的那个角度看的。你想想，自从姜葵自杀之后，这案子就停不下来了，一个接一个的。我感觉是不是有人在搞鬼呀？”
“可这四个案子都不是谋杀呀，只有萧刚的案子和祁志的案子有因果关系，又有谁能搞鬼？”
“这些案子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死的都是咱们学校的人。”
“如果死的是校外的人，那也用不着咱们提心吊胆了。”
卓妃叹了口气，说道：“辅导员说，这个周五晚上组织大家去吃自助餐，学校上次奖励的一万块还没用呢。偶尔暴饮暴食有助于缓解压力。”
“那也好，大家的压力都挺大的。”

第十三章 13

周五晚上，我们这一届三个专业的学生包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自助餐厅，终于可以来释放一下压力了。辅导员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恢复过来的齐胜班长依旧能跟女生们聊到天南地北。郝萌的情绪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受到事件的影响。
“我去打点饮料，”梦桑站了起来，“幻谣，你要什么饮料？”
“柠檬水就可以了。”幻谣说道。
“好，孤竹同学，你要什么饮料？”
“威士忌。”
“啊？喝酒呀，那好吧，我去看看有没有。”
梦桑、幻谣和孤竹巽这三人的关系也太好了吧，又不是情侣。不过也不是特例，齐胜就跟我们旅游管理专业的几个女生挺聊得来的，平时经常见他们一起走在路上，却又不是情侣的关系。他们三人，只有梦桑比较讨人喜欢并且平易近人，幻谣和孤竹巽这两人的性格好像有那么一点相像。
“不好意思，孤竹同学，这里没有威士忌，你再换点别的饮料吧。”梦桑端了一杯柠檬水给幻谣，又在自己的桌上放了一杯苏打水。
“那就雪碧吧。”
“好，雪碧有。”
“孤竹巽，你适可而止吧，”梦桑离开之后，郝萌说道，“你知道梦桑是什么人吗？是你能使唤来使唤去的吗？梦桑可是我们院的院花！梦桑性格好，那也不代表你可以把她当下人了。”
自从跟幻谣一起住之后，郝萌就经常跟幻谣在一起玩了，现在她们也是坐一起了。
“郝萌，萧刚的案子已经了结了，你可以去找个新男友了，省的整天在我面前晃悠。”孤竹巽说道。
“你……找就找！下周你们就会看到我的新男友了，气死你们！”郝萌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来，梦桑，尝尝这羊肉，刚煮熟的。”梦桑回来之后，幻谣夹了几片羊肉给梦桑。
“嗯，好吃。大家都多吃点，这里可是自助餐哦。”
一个多小时之后，大多数同学都已经吃撑了，而孤竹巽却还在细吞慢嚼，梦桑和幻谣吃得也比较淑女，没有大口大口地吃。
郝萌站了起来，走到梦桑和幻谣的旁边，拿出手机，说道：“来，我们四个来拍一张照吧，喂喂喂，孤竹巽，给点面子呀，把头转过来。”孤竹巽却是旁若无人地继续进餐。
“哎呀，四个人的合照变成三个人的了，罢了，”郝萌又坐回位置上了，“孤竹巽，我好像还没加你微信吧，加一个呗。”
孤竹巽没有回应。
“萌萌，他没有微信的。”梦桑替孤竹巽回应道。
“这样呀，那就加个扣扣吧。”
“他也没有扣扣的。”梦桑继续回应道。
“这也没有，难道他用Facebook？”
“他不用智能手机。”
“怎么能这样！孤竹巽，你还是不是现代人了？落后时代一大截了吧。”郝萌没好气地说道。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餐厅里面本来播放着娱乐节目的电视突然跳转到了新闻节目，“今天中午，知名学府风州大学的历史文化学院的一名清洁工——”听到我们学校的名字，大家顿时都静了下来，“向警方报警，这名清洁工对警察说，风州大学体育学院的羽毛球馆下面埋着尸体。”
埋着尸体？在场的人似乎都听到了这几个字，辅导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中的汤匙掉落碗中，齐胜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饭菜出神，伯牙手中端起的杯子停在了嘴前三公分处，嬴天抬着头紧盯着电视屏幕，葛云已经闭上了眼睛，金晨咽了一口唾沫，连馨将本要夹给卓妃的菜放回了自己的碗里，卓妃轻声叹了一口气，郝萌仍在低头玩着手机，梦桑、幻谣和孤竹巽这三个人还在自顾自地进餐，加上郝萌，这四个人呀，怎么就不懂得氛围这种东西呢，我们学校可是又出事了呀！
“那么这名清洁工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呢？她说是听他们学院的一名学生说的，那名学生喝多之后，便不小心说了出来。所以，这名清洁工也无法判断这条信息的真实性，便将其报给警方，让警方去判断。当然，警方也不能说挖就挖，无凭无据的，那可是羽毛球馆呀，目前，警方已经找那名酒后失言的学生开始调查了，体育学院的负责人也要协助调查。”
“那主持人说，”连馨首先打破了沉默，“酒后失言的是咱们学院的学生，不会是我们这一届的吧？”
“你们继续吃吧，我先回学校了解一下情况。”辅导员说完就离开了。
齐胜也站了起来，“伯牙，卓妃，你们继续陪大家吃吧，我跟上辅导员，我担心她操劳过度。”
“嗯，你去吧，注意安全。”卓妃说道。
“唉，说好的，大家一起来吃自助餐释放一下压力，早知道就把这电视给关了。”我说道。
“还是有那么几位同学始终都没有压力的。”卓妃看向了郝萌几人。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早点来更好。”伯牙说道。

后来我们了解到，那名报警的清洁工就是经常去那土地社上香的老婆婆，大家叫她吴阿姨，而那位酒后失言的学生竟然是我们学院的人气学生宋秦学长！宋秦之前与姜葵自杀的案子纠缠不清，姜葵的案子好不容易真相大白，现在他快毕业了，又摊上这种事！在警方面前，宋秦坚持说不知道，他说不知道自己酒后都说了些什么，关于羽毛球馆埋着尸体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宋秦不是个会借酒消愁的人，他是个好学生，一般只会在聚餐的时候喝点酒。这次独自夜晚在学院后面的花园喝酒，只不过是因为学习的事情。宋秦的成绩很好，但也只限于专业课方面，英语却是他的软肋，他想出国留学就必须学好英文，可惜雅思一直没过，这才借酒消愁的。
大四的学长学姐们也纷纷出面劝说吴阿姨，这事事关宋秦的未来，就当是听错了吧，可吴阿姨坚持说自己没听错，自己又没喝酒。体院的院长也坚持称这是无稽之谈，还说定是吴阿姨得了老年痴呆。
“警方怎么还没放过宋秦，这事根本就无凭无据，有本事他们去挖呀，看看能挖出什么化石？现在，整个学校都人心惶惶的。”齐胜说道。
“警方不敢随便挖，因为那是羽毛球馆，若能百分百确定，那肯定挖了，若是不能确定，挖开之后，没有尸体，那这重修羽毛球馆的费用还得由他们承担，这就是纠结的地方。”伯牙分析道。
“正是，”卓妃开口道，“可现在，大四的学长学姐每天去骚扰吴阿姨也不是个办法，我担心学院会辞退吴阿姨。”
“身正不怕影子斜。”金晨说道，“如果学院将吴阿姨辞退，说明我们学院心里有鬼，宋秦就更逃不掉了。”
“警方之所以还在调查，主要因为是宋秦，”连馨说道，“宋秦之前与姜葵的案子有纠葛，现在又出现这种事，警方的确很难相信宋秦的话。”
“现在羽毛球馆那里冷清了不少，大伙有空可以去转转。”郝萌唯恐天下不乱。
“真是多事之秋，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才能重归平静呀。”辅导员叹息道。
“羽毛球馆很快就会开挖了，”孤竹巽优哉游哉地走到了前面，“你们不是喜欢留念、怀念的么，趁还能进去打球，就多去打几场，不然以后就只能在露天场地打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齐胜问道，“莫非警方已经有证据了？”
“警方揪着宋秦不放，原因不在于姜葵的事情，而在于宋秦的母亲。宋秦的母亲现在是无业状态，可她曾经是体院学院的老师。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不做了。”孤竹巽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事我连三位班长都没说过。”辅导员问道。
“当初查姜葵案子的时候查到的。”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卓妃问道。
“体院的羽毛球馆建成的时间是在七年前，宋秦母亲辞职的时间也是在七年前，这也许能说明一些问题了。即便宋秦口风很紧，体院院长的口风也很紧，可宋秦的母亲未必就能守住秘密了。”
“看来你已经确定那里埋着尸体了，有何凭据？”金晨问道。
“我曾说过，我不喜欢岁月静好，因为岁月静好的背后隐藏了太多真相，掩埋了太多的尸体。你们以为我是在说笑吗？姜葵的案子还没完呢，等到警方从体院的羽毛球馆挖出尸体的时候，姜葵的案子又得从新调查了。”
听到“姜葵的案子还没完”这句话的时候，伯牙并没有露出别样的神情，看来孤竹巽应该提前跟他说过了。
“为什么你这么喜欢查这些东西？”郝萌问道。
“世界上的人太多了，也许死掉几个也没人会在意。你们死了，你们的父母、你们的亲朋好友会为你们讨回公道。可像我这类人如果死了，也就死了，不会有人过问，平静的湖面上甚至不会泛起一丝涟漪。世间是什么？世间便是世人相互残杀将尸体掩埋在我们脚下之后所凝结成的一句——岁月静好。真相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重要，相反，查出真相的话，反而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人们会说，没必要去查了，反正人都已经死了，查出真相，人也不可能复活。是的，人们就是喜欢这种忽悠人的话语。我不喜欢，我会代替那些死去的人说‘不’。你们的偶像学长，我会让他原形毕露。你们想要恨我的话，现在就可以恨了。”
孤竹巽走出去之后，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是散会呢还是继续开会呢？
辅导员清了清嗓子，说道：“真相如何，我相信过些天警方就会给出答案了，大家耐心等待。散会。”
五天之后，警方正式决定开挖。具体情况我们不是很清楚，大概真像孤竹巽所说的那样，宋秦的母亲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将事情说了出来。警方请来挖掘机开挖的那天，我们历院和体院的大多数学生都到场了，也有不少其他学院的学生，这件事事关我们历院和体院的清誉，我们自然要关心了。如果真要挖出尸体的话，受影响最大的还是体院，虽说宋秦牵扯在内，可他也只是个学生，体院牵扯在内的却是他们的院长。
“卓妃，我真的是从未如此激动。”看着眼前的挖掘机，我说道。
“这可比他们考古专业挖坟墓刺激多了，这么多媒体都在关注这件事呢。”卓妃说道。
“萌萌，”梦桑喜欢叫郝萌‘萌萌’，
“梦桑怎么了？”郝萌一边用手机拍照一边应道。
“你的脚下埋着尸体。”
“哎呀！梦桑你真坏！肯定是孤竹巽把你带坏了！”郝萌嗔道。
梦桑笑了笑，说道：“孤竹同学说，这是事实。”
“如果挖出来，宋秦的形象会被敲碎吧。”连馨说道。
“可是就算挖出来，那也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宋秦还没上大学呢，宋秦最多也就知情不报而已。”齐胜替宋秦辩解道。
“咦？孤竹巽跑哪里去了？怎么没见到他，他最应该在场才对。”我问道。
“他去学习了。”幻谣说道。
“学习？孤竹巽还真会挑时间。”卓妃笑道。
没多久，真的从羽毛球馆下面挖出了骨骸，而且不止一具，总共13具。媒体记者们乐开了花，终于有大新闻了。的确不是小事，这件事震惊了全国。这13具骨骸的年龄、性别和身份等信息还有待警方查证。辅导员叹息一声，随即转身离开了现场。
“婉儿，我就不陪你了，我跟上辅导员。”卓妃说道。
“好，你去吧。”
“梦桑，走吧，不用再看了。”幻谣说道。
“嗯，萌萌，我跟幻谣要去学习了，你去不去？”
“你们去吧，我还要找男朋友呢。”

第十四章 计策

我在课堂上面出了神，一直都在想羽毛球馆埋尸案的事情，也在思考孤竹巽对大家说的那番话。坐我旁边的卓妃推了我好几次我才反应过来，“老师提问了。”卓妃小声说道。
“姬婉儿，站起来回答问题。”老师说道。
“嗯。”我站了起来。
“说说你的看法。”
“有一种古老的妄想，叫做善和恶。”我不假思索地说道。
教室里的同学都笑了出来。
“看来你真的没听课，”老师说道，“很有哲理的一句话，可惜答非所问，坐下吧。我知道，大家或多或少都受学校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的影响，但课还是要上的。不管学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的主要任务依然是学习。希望大家都能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下课之后，我和卓妃往宿舍的方向走去，离开教学楼没多久，我们看到有一名大概三十多岁扎马尾的女子在朝我们招手，我们走了过去。
“两位同学好，我是警察，也是负责调查这次羽毛球馆埋尸案专案组的成员。我姓花。”女子给我们看了她的证件。
“你怎么没穿那个……那个警察制服呢？”我好奇道。
“没什么，就是想低调地调查，要是穿着警服在校园里走来走去，会引起学生恐慌的。”女子从口袋中拿出香烟，“不好意思，差点忘了，不能在学生面前抽烟。”女子又把烟收了回去。
“女子也抽烟？挺少见的。”我越来越好奇。
“主要是因为你们还在校园，等你们出社会之后，就会发现女子抽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很多是为了缓解压力吧。”花警官解释道。
“嗯，”卓妃点了点头，说道，“那花警官，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在这里说话不太好，我们换个地方。”
花警官带着我们走进田径场的一处角落之后，说道：“你们两个都是历史文化学院的学生吧？”
“对，我们是历院大三旅游管理专业的学生，我叫卓妃，她叫姬婉儿。”
“嗯，你们学院有个叫宋秦的学生吧，听说在你们学院还挺受欢迎的，你们觉得他怎么样？”花警官问道。
“宋秦学长可以说是我们历院的骄傲，不仅成绩好，每次拿第一，而且还带领我们学院的辩论队一路过关斩将，本来辩论队是会创造历史的，可惜最后一场辩论赛，宋秦被警方带走了。说实话，宋秦学长会卷入这些事情，我们学院所有人，不，应该说除了两个人，其他所有人，包括老师、领导都不会相信。”卓妃说道。
“哦？真是个明星学生呀，那你说说是哪两个人？”
“第一个就是我们考古班的班长姜伯牙，他是姜葵的弟弟，因为姜葵自杀的事情，他一直对宋秦耿耿于怀，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花警官点点头，说道：“我在警局的时候见过姜伯牙，我也很清楚姜葵的案子。那第二个人呢？难道也跟宋秦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是，第二个人跟宋秦没有什么仇恨，其实这第二个人比较复杂，由于一些特别的原因，他在全校都挺有名的。”卓妃不知该如何说起孤竹巽。
“我正好对复杂的人和事感兴趣，你可以慢慢说，我很乐意听。”花警官提起了兴趣。
“这第二个人叫孤竹巽，他是大三历史班的学生。在大一的时候，他被舍友怀疑盗窃财物，那时还没有证据，消息传出去之后，我们整个历院都在背后骂他，没多久，他的舍友让他搬出宿舍，他一声不吭，也没有任何反抗就搬了出去。后来真相大白，他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好像是整件事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无端端地被怀疑，又无端端地洗清了嫌疑。”
花警官摸了摸下巴，说道：“有趣，这个孤竹巽还真有趣。”
“那件事之后，不少同学都以为孤竹巽这个人挺懦弱的，是个懦夫。”卓妃继续说道，“可在大二发生的一件事完全改变了大家对他的看法。那是在大二的运动会上，事情就发生在这个操场。我们班有位叫夏梦桑的同学，是我们的院花，不少学生都想追求她。体院的学生得知孤竹巽是梦桑的男朋友，于是想趁着人多，逼孤竹巽离开梦桑。他们一直在劝说孤竹巽，并且愿意给钱，可孤竹巽就是懒得理他们，什么都没说。体院的学生比较毛躁，就开始对孤竹巽动手动脚了，孤竹巽就跟他们打了起来，没有一个人上去帮他，体院的人却源源不断地冲上去，真是团结。孤竹巽硬是凭着一己之力将二十多名体院学生打趴在地上，还问周围的学生要不要继续打，让他们一起上，但已经没有一个人敢上去了。孤竹巽得以一战成名，整个学校都知道了这件事。”
“厉害，厉害，真不是普通人。”花警官夸奖道。
“姜葵跳楼自杀之后，警方排除他杀。可他一直在私底下调查这件事，他认真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后来目击者认出了宋秦，孤竹巽也才开始调查宋秦的，虽然宋秦承认了与姜葵分手的事情，可孤竹巽依然不相信，他认为宋秦还在隐藏着什么。在一次班会上，他就说过，等羽毛球馆挖出尸体的时候，姜葵的案子就会被重新调查了，其实我们也都不太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花警官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他确定羽毛球馆下面会挖出尸体？”
“是的，非常确定。具体原因他也没说。”我说道。
“原来如此。据我所知，今天是周五，你们下午都没课了吧？”
“嗯，没课的。”
“那你们能不能把那位孤竹巽同学也叫出来，我想跟他谈谈。”
“你稍等，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在哪。”卓妃说道。
一通电话之后，卓妃有点丧气地说道：“不好意思，花警官，他说他在咖啡厅，想谈话可以，让我们自己过去，他就不过来了。”
“哦？面子有点大呀。那我们就移步咖啡厅吧。”
来到咖啡厅之后，我们看到只有孤竹巽一人在喝咖啡，梦桑和幻谣都没在。我和卓妃都要了一杯奶茶，花警官则要了一杯咖啡。
花警官向孤竹巽说明身份之后，孤竹巽说道：“姜葵的案子还没翻出来重新调查吗？你们查案的进度还挺慢的。”
这孤竹巽也太傲慢了吧！
花警官笑了笑，说道：“看来你知道的东西还挺多的，不如说给我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算是协助警方办案吧。”
“想要我提供线索，不如你先说说你们查到哪里了。”
“孤竹巽，这不太好吧，”卓妃出言道，“警方办案乃是机密，不能随便跟人透露的。”
“告诉你们也没关系，反正整个案情明天就会上新闻了。”花警官啜饮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那十三具尸体其实都是像你们这般如花年纪的妙龄少女。”
“啊！”我和卓妃叫了出来。
“她们并不是风州大学的学生，她们是别的专科院校的学生，她们想进风州大学读体院的研究生，可是考试对她们来说比较困难。她们想走捷径，就找到了当时还是体院老师的宋秦的母亲高美琴，高美琴对她们说，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们没有那么多钱，高美琴就给她们指了另外一条路，让她们接受体院院长莫豪的潜规则。莫豪答应这十三名女孩，只要她们陪他度过一个暑假，就让她们来体院上研究生。”
“怎么度过暑假？”我问道。
“就是让这十三名女孩在一个暑假里面轮流陪他睡。”
“畜生！”卓妃出口骂道。
“这十三名女孩搬到莫豪的别墅之后，才发现事情并不像她们想的那么简单，不是单单陪睡就可以的。莫豪有特殊的癖好，他喜欢玩性虐待，这是高美琴也没有料到的事情。度过几天之后，十三名女孩再也无法忍受莫豪的折磨了，想要离开，这研究生也不想上了。已经玩上瘾的莫豪哪里肯就这么放她们离开，于是这些女孩便与莫豪起了冲突，打了起来，莫豪拿起一把水果刀将这十三名女孩都杀死了。当时风州大学正在修建羽毛球馆，莫豪便联系高美琴一起将这十三具年轻的尸体埋到羽毛球馆下面。高美琴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不得不配合莫豪。”
“可是，这可是十三个学生呀，她们失踪了，她们的父母难道没有报警吗？”卓妃问道。
“报了，当时她们的父母都报警了。警方当时在追查一个特大传销组织，在追踪到的一处窝点里面，发现了这十三名女孩的背包和一些生活用品。因此，警方认为是这个传销组织带走了这十三名女孩，遗憾的是，警方一直没有查到那个组织的行踪，这十三名女孩也一直处于失踪状态。”
花警官饮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高美琴只知道莫豪喜欢女学生，但她不知道莫豪有这种特殊癖好。将这十三名女孩埋在羽毛球馆之后，她便辞职不做了，她说她一直没法原谅自己。在家里面对着菩萨诉说的时候，不小心被宋秦听到了，所以，宋秦只是知情不报，他并没有参与到这个案子当中。”
卓妃吐了一口气，说道：“谢天谢地，宋秦学长还是清白的。”
“既然都要结案了，你还跑到学校里瞎晃悠做什么？”孤竹巽冷不丁地问道。
“是呀，既然已经查出真相了，那花警官你还在查些什么？”我也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们的宋秦学长很可疑，宋秦已经两次隐瞒事实了，而且这两次事情都牵扯到人命。宋秦这个人，他从不会主动坦白事情，除非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才不得不说。姜葵的案子，他隐瞒两人的恋情和当天争吵的事情，若不是出现目击证人，估计宋秦永远都不会说这事。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他酒后失言被吴阿姨听到，估计他会隐瞒一辈子，他会让那十三具年轻的尸体永远躺在那羽毛球馆下面。”
“可是，当时宋秦还没上大学呢，他能做得了什么事情？他隐瞒这件事，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出事，也没有别的坏心思呀。”卓妃问道。
“我担心的是，他隐瞒了更多别的事情，更多关于人命的事情。”花警官说道，“好了，案情已经跟你们说了，现在该你了，跟我说说你都查到什么了？”
“你是警察，我跟你说太多猜测也没用，不如这样，你想不想试一试宋秦？我有个计策，如果你们警方愿意配合的话，可以试出宋秦的真实面目。”孤竹巽说道。
“说来听听，我再考虑一下是否可行。”
“我们学校前任校长贾印的案子，你听说了没？”孤竹巽问道。
“嗯，贾印的案子我也都了解了。”
“就如你所说，宋秦他从不会主动坦白，除非出现意外情况，那我们就再制造一个意外情况。你们警方就跟宋秦说，那两名陪贾印睡觉的女人来提供线索说，贾印那天晚上体验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他说那个精油很好用，女人问贾印哪里买的精油，贾印随口就说是宋秦给的。这样看看宋秦有什么反应。”
花警官皱起了眉头，说道：“你说的这个事到底是真还是假的？”
“是呀，这可不是小事，不能随便诬陷。”卓妃说道。
“是真还是假，宋秦会亲口告诉你们的。这计策用不用就随你们了，如果要用这计策的话，你要让这两个神经大条的女人最好保持沉默，如果她们说出去，这计策就没用了。”
“我们神经大条？”我诧异道。
“我会好好考虑的，”花警官说道，“我也会好好跟这两位同学沟通的，谢谢你的配合。”
孤竹巽离开之后，卓妃说道：“花警官，这算不算阴招呀？”
“不算，如果宋秦是清白的，他根本不用担心这种事情。对了，你们学院的吴阿姨举报有功，我们警方奖励了她两千块。同时，你们最好提醒你们学院的同学，不要再去骚扰吴阿姨了，不然我会请他们回警局喝茶。”
“嗯，我会提醒他们的，我也不喜欢他们那么做。”卓妃应道。

第十五章 良心

警方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向广大人民群众揭开了风州大学体育学院羽毛球馆埋尸案的真相，并回答了记者们想要询问的一些问题。案件真相流传开之后，举国震惊，风州大学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我真怀疑下一届的新生人数会不会减半。十三个鲜活的生命，竟然被一位堂堂的学院院长给糟蹋了，糟蹋还不够，还要夺去她们年轻的生命。人们不得不怀疑体院院长莫豪到底糟蹋了多少学生。潜规则如此肆无忌惮地存在着，风州大学的研究生到底是有几个是靠真本事考上去的？又有多少是靠陪睡而考上的研究生？一时之间，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如过街老鼠，人人口诛笔伐。
十三名女孩的家人组成了一个被害人家属联合会，他们在风州大学的正门拉起了横幅，他们不仅想让风州大学给他们一个交代，也在提醒着广大的女孩们，莫要走上同样的道路。体育学院的女孩子，不论是本科生还是研究生，他们的父母都跑到了学校来，他们要亲自问一问自己的女儿到底有没有被莫豪或者其他人潜规则，有些家长甚至想让自己的女儿转学。
宋秦无罪，有罪的只是他的母亲。当时的宋秦才上高中，又如何得知自己的母亲在做些什么，又如何能够帮得了自己的母亲。只不过，警方让宋秦暂时不要抛头露面，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一件事情，因为与此案没有什么关系，就没有上新闻。就是孤竹巽向花警官献的那条计策，如孤竹巽所料，宋秦承认了，他承认之前是自己经常在给前校长贾印提供精油。当然，并不是说贾印是宋秦害死的。精油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可贾印当晚玩的是双飞，又用了过量的精油，这才一命呜呼。就好比说，我们平常吃的药是没有问题的，但吃多之后就会成为毒药了。孤竹巽的这条计策向警方证明了宋秦的确隐瞒了不少事情，虽然目前他并没有蓄意去谋害哪个人，警方对宋秦的看法已经大大改变了，已经派人私底下开始调查宋秦了。
一个在同学当中名声如此好的学生为什么会向校长提供精油？宋秦跟贾印到底是什么关系？宋秦的解释是，贾印知道当年自己的母亲和体院院长所做的那些事情，也就是说，贾印知道羽毛球馆下面埋着十三具尸体。在宋秦没上大学之前，贾印就以这件事要挟自己的母亲高美琴，让高美琴也给自己介绍女学生，研究生更好，贾印更加钟爱女研究生，高美琴虽然辞职了，却不得不替贾印去一些专科院校物色想要考研的女生，将她们引上这条捷径。高美琴担心贾印也像莫豪一样有特殊癖好，就买了些精油送给贾印，希望他能快活一些，也希望那些女孩子不会挨打。贾印用过一次之后，感觉非常好，就让高美琴专门给自己买精油，他堂堂一个校长，买这种东西影响不太好。
宋秦上大学之后，贾印主动找上了宋秦，他将高美琴的事情告诉了宋秦，宋秦很生气，但为了自己的母亲，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并且宋秦主动替自己的母亲将精油送给贾印，他想自己的母亲肯定不会想见到贾印这个禽兽，就自己来做这件事。
警方没有将用计的事情说出来，却将宋秦为贾印提供精油的事情告诉了我们学院的师生，警方不希望再有学生被欺骗，也是为了大家能够提防宋秦，宋秦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我们学院的学生没有指责宋秦，也没有替他说话，只是已经没有当初那种看到偶像的热情了。遇到这种事情，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保护自己的母亲吧，虽说高美琴也是个罪人，但那也是宋秦想要保护的人。
“乌云之后，终会有阳光。”辅导员的状态似乎已经调整过来了，“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引以为戒。以后出到社会也是，特别是女孩子，不要整天想着往上爬，平凡一点未尝不是好事。”
“没错。”齐胜说道，“有什么事情多跟自己身边的朋友商量，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
“嗯，对于宋秦，我希望大家不要嘲笑他，也不要指责他，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他犯法了，法律会制裁他。”辅导员继续说道。
“知道了，我们都是好人，不会那么做的。”郝萌认真说道。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些日子心累得不行。”连馨笑道。
“其实我现在心里有种担忧，”金晨说道，“虽然不是女孩子，可我也一样感到心痛，你们说，体院都是这种情况了，那其他的学院会不会有呢？我们学院会不会有呢？要知道，潜规则并不是单单只存在于一个地方。”
“也不用这么悲观，”卓妃开口说道，“我们女孩子也没有那么弱势啦。如果我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将他狠狠地揪出来。”
“想要知道哪里还埋着尸体，大家问问孤竹巽就知道了。”郝萌的这句话让气氛顿时凉了下来，就算别的地方还埋着尸体，总该让大家先喘口气吧。
辅导员咳嗽了一声，说道：“那些事情就交给警方去查吧，我们还是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
孤竹巽又悄无声息地走到前面，“你干什么？是不是又要说一些吓人的话？”连馨问道。
“我对吓人不敢兴趣。”孤竹巽说道，“诸位，我一直在等，等到大四大家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刻，我再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郝萌想知道的尸体，到时候我也会告诉她。”
“呸！我才不想知道。”郝萌嗔道。
“因为我担心如果现在就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大家还能不能顺利从学校毕业都成问题了。等到你们毕业我再说，这是我仅剩的良心了，毕业证对很多同学来说意味着很多。敲碎了你们的偶像，至少让你们能够拿到毕业证。那一天，我也会还姜葵一个公道，一个真正的公道，这也是我对姜伯牙的承诺。”
……

之后的一段时间，校园重归于平静。虽然宋秦与一些案子有所牵连，可毕竟他没有犯法，并且成绩也好，顺利从风州大学毕业了。本打算出国留学的他，因为自己母亲的关系，放弃了出国，选择在国内别的大学读研究生，当然不是在风州大学，听说宋秦会离开风州城，去外地的大学读研究生，这样也能够静下心来做学术。
这个暑假过后，体院的部分女生在家长的压力之下不得不选择转学，风州大学体院学院的名声已经臭了，家长们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也变得不清不白。
历史班和考古班的大多学生都开始埋头准备考研考公务员或者考别的资格证了。我们旅游管理专业考研的没几个，现在大多都在思考就业的事情了，有些同学还找到了实习单位。伯牙打算考研，本来他是有本校保研资格的，可伯牙因为自己姐姐姜葵的关系，也不打算留在风州大学读研了，准备考去别的学校。金晨虽然对学术也感兴趣，可是考虑到自己家庭的关系，不想让自己的父亲承受太大压力，听说他打算毕业之后直接找工作，金晨很能吃苦，相信他能够熬出头来，辅导员也跟金晨说了，毕业之后，她愿意找找关系，帮金晨尽快找到合适的工作。考古专业本身就冷门，本科毕业生是基本不可能参与考古研究的，大概也只能找与本专业不怎么对口的工作了。
嬴天打算去美国留学，继续念历史学，历史学在国内其实很冷，在欧美国家却是非常吃香。一向佛系的葛云也不打算考研，他说他会报考公务员，考上了就去做，考不上到时候再回老家那边找工作吧。嬴天愿意让自己的父亲找找关系，替葛云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葛云说到时候再看吧。历史学跟考古学同命相连，本科毕业想找与专业对口的工作都是很难的，选择去中学当老师就另当别论了，也有不少历史班的学生打算回自己老家那边当中学老师。齐胜也不打算考研，打算毕业之后直接去找工作，齐胜找工作比其他同学容易多了，他可是有计算机特长的呀！
连馨 打算毕业之后回老家那边，打算进旅行社工作，连馨办事能力优秀，在校参加了不少活动，找合适的工作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音乐学院的一位女教授让梦桑去他们学院上研究生，说实话，我们都不太愿意让梦桑留在风州大学读研，风州大学的名声会越来越坏的。如果邀请梦桑的是男教授而不是女教授，那我们肯定会强行阻止梦桑。现在梦桑有了幻谣和孤竹巽这两个非一般的朋友，我们才放心让她继续留下来读研。郝萌是个独生女，家里条件也不错，她毕业之后找不找工作都无所谓的，她所需要操心的就是找男朋友了。卓妃打算留在风州本地工作，她也打算进旅行社，风州城的旅行社一向都挺欢迎我们学校旅游管理专业的学生的，去了旅行社，卓妃说不定还会遇到一些风州大学的前辈、学姐。我有点纠结，要不要跟卓妃一起进旅行社，我还在考虑。
自从幻谣的两位保镖出现过一次之后，我们才知道幻谣的来头不小。幻谣在资料上面写父亲的职业是奸商，母亲则是无业，这幻谣也太不尊重自己的父亲了。当然，这也并没有引起辅导员的注意。一头金色短发带着冷漠气质的幻谣给我的感觉就是个不良少女，不良少女与乖乖女梦桑却成为了最好的朋友，简直不可思议。幻谣出身富商家族，她的家族比较低调，不喜欢炫耀，也不喜欢与人攀比，但也不会被人欺负，从幻谣两个保镖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看出来了。所以，大家也用不着替幻谣的就业担心。
还有一个问题人物——孤竹巽。其实我们本来还替他担心的，他这种性格，去到哪里都混不下去的，除非自己当老板。知道幻谣的背景之后，我们也没必要替孤竹巽担心了。现在，梦桑、幻谣和孤竹巽三人关系还挺好的，如果孤竹巽愿意的话，让幻谣给介绍份工作也不是不行，比如让孤竹巽去做保安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四的空气，”我伸了个懒腰，“最后一年了，我们要尽情呼吸这最后的校园空气。”
“已经没有一年了，”卓妃深吸一口气说道，“现在是九月份，我们明年六月份就毕业了，还剩十个月左右吧。”
“是呀，我们也已经成为校园里面的老人了，不用再喊学长学姐了。”连馨笑道。
“我一定要再找一个男朋友，谈一场注定要分手的恋爱。”大一至今，郝萌已经谈了三个男朋友了，难道分手还不够？
“萌萌，我支持你。”梦桑拉着郝萌手说道。
“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吧。”阳光照在幻谣的金发上，显得格外好看。
我们一群旅游管理专业的女生走在前往运动场的路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梦桑我爱你！”旁边的宿舍有男生喊道。大四是毕业季，也是表白的季节。
梦桑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去，这种事已经见多了。
“郝萌我们在一起吧！”又有男生躲在宿舍里面喊道。
“呸！渣男！”郝萌啐道。
“金发美女！我只喜欢你！”又有男生喊道。金发美女自然指的是幻谣了。
幻谣也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去。
“郝萌，你看看，你想找男朋友的话，还是挺简单的。”连馨说道。
“这哪能行，我郝萌是那么随便的人么？”郝萌说了句没人会信的话。
“郝萌，那你倒是说说这大学最后一位男朋友要找什么类型的？”我问道。
“当然是找盖世大英雄啦。”
“卓妃！”齐胜出现在一条岔路上，“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做活动吗？”
“放飞青春！”卓妃大声回应道。

第十六章 乐团

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低迷期，为了能够调动广大学生的学习热情，也为了让大一新生能够不受舆论影响，校领导做出了一项重大决定——邀请当红偶像乐团“烟火”来我校开演唱会。烟火乐团由四名男生组成，目前他们的人气很高，学校能请到他们，主要还是因为风州大学就是他们的母校，母校有需要，他们自然就会挺身而出。烟火的团员现在基本都已经三十岁了，已经不是刚出道的小生了。
校外的一些歌迷已经在不断地向我校学生打听演唱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因为学生人数众多，演唱会决定在校体育场举办。
“大学四年了，这学校终于能够让我有点认同感了！”郝萌兴奋地说。
“你不会也是烟火乐团的歌迷吧？”我问。
“当然咯，烟火的歌迷遍地都是，四个人不仅歌唱得好听，人也长得帅！婉儿，那你偶像是谁呀？”郝萌说道。
“我……我平时只是偶尔听歌，没有特定的偶像吧。”我尴尬地说。
“不能这样吧，人要有自己的偶像才行，不如你也把烟火当做偶像吧，演唱会后我们一起去要签名。”郝萌越说越兴奋。
“这个……要签名，那也可以吧。”我寻思着要一张明星签名似乎也不错。
“梦桑梦桑，”郝萌似乎是想让所有的同学都变成烟火的歌迷，“烟火四个人都是在我们学校音乐学院上的本科，你也快要去音乐学院读研了，他们算是你的学长了吧，我们要一起去要签名哦！”
“萌萌，我虽然喜欢音乐，烟火也的确唱得不错，可那不是我喜欢的风格类型，我就不去要签名了。”
“梦桑，你太扫兴了，不跟你玩了！”郝萌撅起了嘴巴。
“郝萌，你是想给人家做女朋友吧。”连馨凑了过来。
“想呀！我当然想了，估计烟火的女歌迷都想呢，可人家是什么人呀，哪能看的上咱们这些小老百姓。”郝萌难得谦虚了一回。
“同学们！同学们！”辅导员大声说道，“这次烟火乐团的演唱会不强制坐场，想去就去，反正肯定会爆满的。大家需要注意的是，不要见到偶像就太兴奋忘乎所以，要记得安全第一，千万不要发生踩踏事故。”
“明白！”众人齐声回应道。

“风州大学的各位学弟学妹们，大家晚上好！我是烟火乐队的主唱阿乐。”
“我是吉他手阿哲。”
“我是贝斯手阿见。”
“我是鼓手阿源。”
观众席下面顿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阿乐我爱你！”
“阿哲我爱你！”
“阿见我爱你！”
“阿源我爱你！”
……
“郝萌，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喊？”卓妃问道。
“那么远，我喊他们又听不到，还是省省力气一会儿去要签名吧。”
“很高兴能够再一次在母校开演唱会，上一次还是四年前呢，”主唱阿乐继续说道，“听闻前段时间，风州大学发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那都已经过去了，今晚我们将用歌声来替母校吹散阴霾！”
“孤竹巽，你来做什么？看你也不像个会追星的人。”郝萌问道。
“没什么，梦桑说看一会儿再一起去吃夜宵。”
“梦桑，不能只看一会儿，要全看完！”郝萌说道。
“萌萌，你替我看完就行，现场会比较乱，你要自己注意安全。”
“好吧。”
看了三十多分钟左右，梦桑说道：“萌萌，我们走了，去吃夜宵了，你自己慢慢欣赏吧。”
“嗯，你们去吧。”
“梦桑，我肚子也饿了，我也想吃。”来这演唱会凑热闹实在没啥意思，想听音乐还是静静地听比较好，这里太吵了，大多都是为了看帅哥来的。
“那就一起去吧。”梦桑说道。
“婉儿，你怎么能背叛我，说好一起去要签名的。”郝萌不满道。
“郝萌，对不住了，我不是粉丝，坚持不下去。”我带着歉意说道。
“郝萌，没事，有我陪你呢。”连馨说道。
“对呀，郝萌，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卓妃打气道。
体育场的出口离舞台比较近，我们走近出口的时候，发现忽然有闲杂人等走上了舞台。
“是歌迷上去送花的吗？”梦桑问道。
“不对，那不是花警官嘛！”卓妃认了出来。
花警官从主持人手里拿过麦克风，对着观众席说道：“各位同学，我是警察，十分抱歉，今天的演唱会只能到此为止了，刚刚在校园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烟火乐队的四名成员均有作案嫌疑，现在请跟我走一趟。”
“不是吧！又死人了？我们学校是不是被诅咒了呀。”我说道。
“你好，我是烟火乐队的经纪人，我们没收到通知，况且你也没穿警察制服，我们没法相信你所说的话。”
“这是我的证件，”花警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那位是我的同事，小关，上来。”一名穿警察制服的年轻男子从舞台后面走了出来。
“好吧，你们的确是警察，”那经纪人说道，“那能不能等演唱会结束，再让他们配合你们调查，现在会扫了大家的兴的。”
“不行，人命关天，请现在就跟我们走。”花警官严肃地说道。
“他们是假警察，不要信他们！”台下有观众喊道。
“对！他们是粉丝假扮的！快点滚下去，不要耽误我们听歌！”
“滚下去！滚下去！”一些歌迷跟着起哄道。
“这可就难办了，这些粉丝会妨碍公务的。”卓妃说道。
“请现在就跟我们回局里，不然会以妨碍公务的罪名逮捕你们。”花警官再次说道。
烟火乐队的四名成员进退两难，看来他们都是听他们经纪人的意思，而他们的经纪人也陷入了两难境地，这次演唱会要是搞砸了，不是改天补办这么简单的事情呀。
台下突然有位男歌迷冲上了舞台，他直冲冲地就朝花警官撞过去，花警官一脚便将这位男歌迷踹倒在地。
“我再说一次，如有再犯者，决不轻饶！”花警官喝道。
“完了，我们学校又要出名了。”我说。
“大伙一起上，将这两个假扮警察的混蛋撵出去！”台下有人喊道。
“撵出去！撵出去！”歌迷们正准备冲上舞台，台下的保安们正在努力维持秩序。
“不行，这样下去花警官他们会有危险的，歌迷们太疯狂了！”卓妃焦急地说道。
花警官和同事小关已经将好几名冲上舞台的歌迷踹倒在地，可依然无法抵抗歌迷大军。突然一名长发男子从舞台后面走了出来，是孤竹巽，他什么时候跑过去的！这人也不说一声。
“花警官，你就不知道多带几个人来吗？”孤竹巽说道。
“是你呀，又不是抓歹徒，只是带嫌疑人回去，用不着浪费警力。”花警官答道。
孤竹巽拿过麦克风，对台下的观众说道：“大家好，我是孤竹巽，你们——可以一起上。”
“这人真是太嚣张！”郝萌和连馨也走到了我们这里。
“完了，我们历院又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了。”连馨笑道。
听到“孤竹巽”三个字，不少粉丝都自觉地退了下去，我们虽然大四了，可孤竹巽的传说还在校园里面流传着。
“孤竹巽，听说你很强，我倒要瞧瞧是真是假，兄弟们，一起上！”有七名男生冲了上去，看来是想打败孤竹巽，成为新的传说。
当孤竹巽将那为首的一人一脚踹飞向观众席的时候，那剩余的六人顿时胆怯了，灰溜溜地逃了。
“这下好了，算是协助警方办案，学校也不敢说什么了。”卓妃说道。
“四位，请跟我们走一趟，不然我不介意发生点不愉快的事情。”花警官对烟火四人说道。
经纪人点了点头，烟火乐队四人就跟着花警官离开了。
“班长，我们快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的四位男神绝对不会是犯人的！”郝萌坚定地说道。
主角离场，主持人拿起麦克风说道：“大家不用灰心丧气，相信只是配合警方调查，不会牵连进去的。我们会与校方沟通，让烟火择日再办一场演唱会，这里是他们的母校，相信他们会同意的。”
万众瞩目的演唱会草草收场，我们风州大学又出了命案，阴霾依旧挥之不去。
下午七点左右，有学生在我们历院主楼后面的花园里面的小土地社前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是我们历院的清洁工吴阿姨，我们学院的同学都陷入了哀痛之中。警察来了之后，经过调查，发现吴阿姨是一路爬着爬到这小土地社的，吴阿姨先是在花园里面的凉亭外边的石阶受到了致命的撞击，受到撞击之后，吴阿姨还留着一口气，不知什么原因，她一路爬到了小土地社。
警方怀疑烟火乐队成员，主要有两点原因，第一，爬到小土地社的的吴阿姨手中紧紧握住一条正在燃烧的线香，当然，被握住没多久线香就熄灭了。警方推测这也许是死亡讯息，这指的是香火或者烟火，烟火正是乐队的名字。这一点也许不太具有说服力。第二，花园里边没有摄像头，但是在花园的外边却有摄像头，警方调取监控之后发现，烟火乐队的车当天下午五点左右在花园旁边停了有二十多分钟，这二十多分钟完全可以作案，因为车辆的阻挡，监控里面没法看到乐队成员是否离开过车子进入花园了。警方认为车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停在那个地方二十多分钟，肯定有人离开过车子，因此，烟火乐队成员便成为杀害吴阿姨的嫌疑人了。当然，其他被监控拍到进出过花园的学生也会被调查。
“吴阿姨，多么善良的一个人，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辅导员平时偶尔都会跟吴阿姨聊天的。
“会不会是她自己摔倒、滑到才撞到的？”齐胜说道。
“这些天都没有下雨，”伯牙说道，“我去看过，那地方没有滑倒的痕迹，更像是被人推倒的。”
“可是，如果她要留死亡讯息的话，”郝萌说道，“为什么不干脆打电话，或者在地上写上名字？”
“警方检查的时候发现吴阿姨的手机已经停电了，”幻谣说道，“死亡讯息不能随便留，随便写在地上很容易被凶手发现并且篡改。”
“没错，其实我已经查过了，”卓妃说道，“花园里面有一间小超市，便利店的营业员说烟火乐队四个人都去过超市买水买烟，相信警察也已经查到了，这说明在那个时间点，烟火的人确实进过花园，完全有时间作案。”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烟火的人跟吴阿姨应该完全不认识吧。”郝萌说道，“要说犯罪动机的话，宋秦的那一批同学和体院的人才有犯罪动机呢，吴阿姨举报了宋秦，才扯出羽毛球馆埋尸案，宋秦的名声坏了，体院的名声臭了，当然会有人想报复吴阿姨了。”
“我也觉得郝萌说的在理。”连馨说道，“最主要的应该是犯罪动机了，当初吴阿姨是在那凉亭外面听到喝多的宋秦失言的，这次吴阿姨也刚好撞在凉亭外边的石阶，这地点也太巧合了吧，这是明摆着有人想报复吧。”
“是挺可疑的，”金晨说道，“可宋秦的那些同学，我们的学长学姐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吧，他们都已经毕业了，他们应该是明事理的人。至于体院，我觉得体院的人更不会这么做，体院的人更应该感谢吴阿姨才对，正是由于吴阿姨的举报，体院的毒瘤才得以拔出。”
“孤竹巽！你倒是出来说句话呀！”郝萌喊道，“你不是知道挺多的么，快出来帮我男神证明清白，一会儿请你吃饭。”
“这事交给警方查就行了，”孤竹巽说道，“烟火乐团拥有大批粉丝，你们不要随便怀疑，不然那些粉丝报复起来，你们可能就真会出事了，演唱会上粉丝攻击警察的事你们都看到了吧。”
“是啊，大家最好不要乱来，”梦桑说道，“这两天一大批粉丝都堵在警察局门口要求警方放人呢。”
“孤竹巽，你怎么就怂了？”辅导员笑了笑说道，“不是你整天说真相很重要的么？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挺看不起我这个辅导员的，但这次，我会让你看得起。这案子你查不查我不管，但我肯定会查，我会还吴阿姨一个公道，不论他是谁，我都要把他揪出来！”
这个辅导员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辅导员么？大概是辅导员太过同情老无所依的吴阿姨了，吴阿姨本就腿脚不便，学院同情她才给她这份工作的，眼看还有几年就可以退休了，却发生这种事。
“对！我也会和辅导员一起查！”卓妃也加入了。
“我也会！”金晨应道。
“我也加入！”齐胜应该是担心辅导员会出事才这么说的吧。
“为了证明我男神的清白，我也加入！”郝萌下定了决心。
随后陆陆续续有不少同学都表示愿意和辅导员一起调查，还吴阿姨一个公道。

第十七章 孤独

虽说大家都想和辅导员一起调查，可没过几天，考古班的同学就不得不去考古遗址实习了，这是必须要去的。因此，伯牙和金晨也就没法参与调查了。我们旅游管理专业的实习并非学校组织，而是要自己去找实习单位，我们一般会在酒店或者旅游景点实习。我们实习的时间比考古班的提前，我们都是在大三下学期考完期末考试就直接奔赴实习单位的，并且在国庆之前都回来了。至于历史班，他们好像是不用实习的，他们只需要埋头书籍做研究即可。在国内，很多人会将历史学和考古学这两个专业搞混。别人一听学历史的，就以为是挖坟的，其实历史学很少需要实践，考古学才需要动手。
考古班的人离开没多久，警方就将吴阿姨的遗体送回了学院。由于吴阿姨没有亲人也没有孩子，警方愿意与我们学院一同为吴阿姨举办简单的葬礼。出席葬礼的，主要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和老师。
花警官带着助手小关上了柱香之后，便将小关留下来维持秩序，也是为了预防意外情况，粉丝的疯狂是人们所无法预料的。
“要不要去喝杯咖啡？”花警官走到孤竹巽面前。
我们都知道花警官是想跟孤竹巽谈论案情的事。
“花警官，我们也想去。”卓妃尴尬地笑道，这也是为了能够帮助辅导员调查。
“可以，那就一起来吧。”
于是孤竹巽、梦桑、幻谣、卓妃和我都跟着花警官出去了。
“逞强的女人都喜欢当警察吗？”刚坐下孤竹巽就没礼貌地说道。
花警官笑了笑，说道：“当警察还分什么男女，罪犯都不分男女了。”
“花警官，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卓妃着急地问道。
花警官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已经将烟火的人放了，让他们先留在风州城以便配合调查，不过我担心能不能留得住他们会是个问题，这些明星偶像的日程安排的比较满，好像一刻都不能耽误，我们目前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案子跟他们有关。”
“花警官，难道你觉得吴阿姨的死跟烟火的人真的有关系吗？他们应该是完全陌生的人吧。”卓妃说道。
“是的，我觉得会有某种关联，但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是什么，目前只是一种直觉。”
“那会不会是宋秦或者他的同学又或者是体院的人报复？”我问道。
“我查过学校几个大门的监控，宋秦和他的同学都没有进入校园，宋秦现在也不在风州。至于体院嘛，如果体院的人想报复，那绝不会是学生，那也许会是体院的老师或者领导，毕竟学生才是受害者呀。”
“那第一发现人呢？不是说第一发现人最有嫌疑的么？”卓妃问道。
“第一发现人是个十六岁的女高中生，她是某位老师女儿，她是刚刚放学回来，走进花园才发现吴阿姨的，因为是周五，她们周五晚上是不上自修的。十六岁的女孩如果说谎，很容易被看出来的，她并没有嫌疑。”
“那死亡讯息你们怎么看？吴阿姨为什么会拼尽最后一口气爬到土地社去握住线香？”幻谣问道。
“这也是让我们为难的地方。如果它不是死亡讯息，也可以有别的解释，吴阿姨喜欢求神拜佛，她希望在死前能够再看一眼神佛，她伸出手随手一抓就抓到了一根线香，其实她只不过是想把手伸向前方，伸向神佛。可吴阿姨却紧紧握住了线香，让人不得不相信这就是死亡讯息。如果不是烟火乐队当晚开演唱会，单凭这点我们也不会怀疑到他们。”
“那其他的学生呢？那个时间段应该有别的学生进出花园吧。”我问道。
花警官点了点头，“有，在那个时间段还有三名大学生进出过花园，监控拍到了他们进入和走出花园的时间，都不超过三分钟，可烟火的人却花了二十多分钟。还有那小超市的营业员也不用怀疑，超市里面有监控，营业员一直呆在超市的。”
“那烟火的人怎么解释？”梦桑问道。
“他们说他们进入超市买了烟和水之后，又在花园里面抽了会儿烟才离开，但是并没有遇到吴阿姨。”
“那个花园也不是一条路到底，还有树木、假山遮挡，没有遇到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说道。
“照这么说，烟火的人的确有作案嫌疑了。问题是犯罪动机是什么？”卓妃说道。
“那你找我出来是想做什么？”孤竹巽开口说道。
花警官啜饮了一口咖啡，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可以给我提供一些不寻常的线索。”
“花警官，要真把烟火的人给治罪了，你这乌纱帽还保得住吗？”孤竹巽突然问道。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当一天警察就要认真工作一天。”
“吴阿姨有过一对儿女，不过年轻的时候都离家出走了，一直没有音讯，这你知道了吧？”孤竹巽问道。
“嗯，知道，我在吴阿姨家里有见到过他们三人的合照。”
“烟火乐队是风州大学的名人，更是音乐学院的名人，他们的乐队是在大学期间创办的，当时还没有名气，只能靠四人的样貌来吸引一些小迷妹。烟火乐队在大学期间拍摄了不少照片，如今音乐学院的荣誉室里面更是摆满了他们当年的照片，认真观察这些照片，你会发现奇迹。”
“什么奇迹？”花警官问道。
“这个要靠你自己去发现了，如果看完照片之后你没有任何发现，那你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免得被你老公误会。”
我和梦桑都捂住了嘴巴，忍住不笑。
花警官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多心了，我还是单身呢。”
啊！花警官已经三十多了，还是单身！

花警官在查看了音乐学院的荣誉室之后，发现了重大线索。在众多的照片当中，有一张烟火四人与一名女生的合照，这名女生正是吴阿姨失踪多年的女儿！这张照片也不是显得很特别，荣誉室里面有许多烟火四人与其他同学的合照，所以这张照片也就没有被人注意到。
烟火四人否认认识吴阿姨的女儿，因为当时曾和许多同学一起合照，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就好比路上遇到一名粉丝，就跟他拍了合照，也不能说认识这名粉丝。话是这么说，可花警官和我们好不容易才发现了烟火与吴阿姨之间的连接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经过调查，吴阿姨的女儿李香并没有在风州大学读过书，那她当时为什么会接触到烟火四人？大学时期的烟火乐队并不火，只是小打小闹，粉丝群体也只是校内的一些迷妹。辅导员曾经跟吴阿姨聊过，吴阿姨的一对儿女在读完高中就出去闯荡了，并没有读大学，当时也没有能力让他们读大学。也就是说当时的李香已经不是学生，为何会出现在风州大学里边？
花警官让人将吴阿姨的儿女的照片在校园里到处张贴出去，希望能够有教职工认出这两个人。果不其然，警方接到匿名电话，称这个李香就是阿乐当时的女朋友！提供线索的人之所以匿名，花警官推测对方是音乐学院的老师，如果烟火乐队毁了，举报者必定会惹上不少麻烦，况且还同是音乐学院的人。
“太好了！”辅导员握紧了拳头，“这下烟火乐队逃不掉了，吴阿姨的女儿也有线索了。”
“难道说烟火的人当年将李香给杀害了？”齐胜推测道。
“呸！怎么可能！”郝萌气道，“烟火的人怎么可能杀人自毁前程，最多也就是两人分手了，李香想不开，可能就自杀了。”
“郝萌说的也有道理，就算是这样，也该跟吴阿姨好好说，没必要致人于死地吧。”卓妃说道。
“吴阿姨不是还有一个儿子的么，好像没人认得他，是不是她的儿子和女儿没有呆在一起，是分开出去闯荡的？”连馨说道。
“应该是吧，不然当哥哥的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妹妹想不开呢？”葛云说道。
“不管怎么说，案子总算是有眉目了。”嬴天说道。
“现在烟火的粉丝已经开始站队了，”梦桑说道，“百分之九十的粉丝都认为烟火是无罪的，剩下那百分之十保持观望态度。”
“我估计以后没有明星敢来咱们学校开演唱会了，咱们学校风水太差了吧。”我笑道。
“未必，”幻谣开口说道，“也许那些一线明星不敢来了，但那些二三线的明星，只要出钱请他们，他们还是会愿意来的。”
“现在没什么事了，大家先回去吧。”辅导员说道，“孤竹巽先在这里等一会儿，花警官说是会来找你。”
还是我们几个人留了下来，这次郝萌也留了下来，辅导员虽然关心案情，但不想给警方添乱，就让卓妃来打探消息。
“这次还是多谢你了，让案子前进了一大步。”花警官笑道，“烟火的主唱阿乐虽然承认与李香谈过恋爱，但也只谈了一年就分了，因为阿乐要专注于音乐，经常会顾不到李香，所以才决定分手的，他们都说当时是和平分手，并没有闹矛盾。”
“那之前为什么一口否认说不认识李香？”我问道。
“因为他们是当红偶像明星，不能随便公布自己的恋情，影响不好。”花警官解释道。
“这么说，他们在花园里面的确遇到吴阿姨了？”卓妃问道。
花警官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否认，他们说没有见过吴阿姨。当时谈恋爱的时候，李香对阿乐说自己已经没有家人了，父母都已经死了，所以当时的阿乐也没有见过吴阿姨的照片。”
“这就对了，”郝萌说道，“李香已经与家人没有联系了，吴阿姨怎么可能会在花园里跟烟火的人发生冲突？”
“吴阿姨与自己的儿女断了联系，这点倒是真的。”卓妃说道。
“再不找出有力的证据，证明吴阿姨的死跟烟火有关，他们就要离开风州了。孤竹巽，你能不能再给点线索？”花警官笑道。
“烟火的人知不知道李香现在在什么地方？”幻谣问道。
“不知道，说是分手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了。”
“九年前，”孤竹巽说道，“吴阿姨决定从乡下老家进城里面寻找她的一对儿女，吴阿姨的老家是在风州的某个乡下，正常来说，从乡下进城一般都可以坐大巴的，可是她没有，她为了省钱，就一步一步从乡下走到这城里。如果你们不信，只能说明你们不了解什么是穷人。当吴阿姨在一条河边休息的时候，她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从河里边冲上来的，尸体是赤裸着的，是一名女子的尸体，因为在在水里浸泡太久，面部已经不可识别了。可这赤裸着的尸体却背了个背包，从这背包里面的照片和女子背部的胎记，吴阿姨认出了那具尸体就是自己的女儿李香，那张照片是他们家三个人的合照。”
“李香已经死了！”郝萌惊讶道。
“吴阿姨抱着尸体哭了好久，然后从李香的背包里面发现了一卷胶卷，吴阿姨看了看胶卷之后，发现事情不简单。她扯下一截胶卷，自己收了起来，剩下的胶卷都放回了背包。她又从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套衣服，给女儿的尸体穿上，然后就在附近找了个坑将自己的女儿和那个背包一起埋了。”
“为什么不报警？”我问道。
“吴阿姨不想让自己女儿的尸体曝光在世人的目光之下，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轮奸。”
“啊！”我们几个女生都捂住了嘴巴。
“另一方面，吴阿姨不相信警察，她认为像自己这种穷人是斗不过人家的，她想就这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卷胶卷的内容就是烟火乐队四个人将李香轮奸的画面。”
“不可能！”郝萌抗议道，“当时阿乐就在跟李香谈恋爱，他们完全可以去开房的，没必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虽然难解释，但是却不难理解。”孤竹巽继续说道，“有些男人玩女人玩腻了就喜欢玩男人了，还有些人玩人玩腻了就喜欢和兽类一起玩了。”
“停停停！”幻谣说道，“别扯这些，转回正题。一会儿我还想跟梦桑吃饭呢。”
“当时应该是这样的，烟火四人并没有杀害李香，他们将李香关在了某个地方，却被李香逃了出来，李香逃走的时候还拿走了相机里面的胶卷，她不是要去报警，她是要带着那卷胶卷一起自杀。将李香的尸体埋了之后，吴阿姨又继续向城里面出发，没了女儿，她希望还能够找到儿子。才从草丛里面出来，却差点被一辆小车给撞到，幸亏那人刹车及时。当时的吴阿姨整个人神经兮兮的，那司机看吴阿姨怕是迷路了，他就决定将吴阿姨搭到城里，吴阿姨没有跟司机提起女儿尸体的事，她仍然对司机说自己是来城里找失联的儿女的。”孤竹巽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说，要想将烟火四人治罪，就只能将那胶卷找出来了。”
“可是我找遍了吴阿姨的遗物，并没有发现她当年带走的那一截胶卷呀。”花警官说道。
“那就去找当年吴阿姨埋李香的地方，当年的那胶卷应该还陪在李香身边。”我说道。
“吴阿姨根本说不出那个地方在哪里，如果让她亲自带路的话，还能够找到。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那名司机身上了，当时吴阿姨埋掉李香之后，刚走回大路就遇到了那司机，说明司机与吴阿姨相遇的地方离埋尸体的地方不远，况且又是在河边，应该不难找。”
“那怎么找那名司机，这么多年了。”我叹气道。
“那名司机也不难找，”孤竹巽说道，“那名司机就是当年给吴阿姨介绍这份工作的人。他就是我们区域社会史的王观教授。”
王观！当初卓妃姐姐卓英色诱的那个人！
“花警官，你去问王观教授的时候，最好不要提李香尸体的事情，只说想调查与吴阿姨相关的事情。”
“为什么？难道你担心他不会配合调查？”花警官问道。
“王观这个人，很不简单。如果你想找到埋李香的地方，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
花警官点了点头。
“孤竹巽，”卓妃说道，“这些事情应该是吴阿姨告诉你的吧，为什么吴阿姨对我、婉儿和辅导员都没有说实话，我们平时那么关心她，她为什么会对你这个冷漠男生说这些事情？”
“姜葵跳楼之后，吴阿姨哭了好几天，我是在那个时候才注意到她的。大概是姜葵的死让她想起了她女儿吧。那时我走过去想问她有关姜葵的事情，她认得我。因为大一发生的事情，学院的人都认识了我，吴阿姨也一样，她也知道了我是个孤儿。她说她心里面有些事情想跟我说，她年纪大了，再不跟人说的话就要带进坟墓里面了。我问她为什么不跟别人说，跟辅导员说也行。她说‘孩子，你是这个校园里面最孤独的人，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孤独的人，我愿意相信这样的人’。”
梦桑点了点头，“吴阿姨眼光真好，孤竹同学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啊，看来我们都无法赢得吴阿姨的认同呀。”卓妃叹气道。
“吴阿姨将当年发现李香尸体的事情告诉我之后，我想让她将那一截胶卷交给我保管，她留在身边太危险了。她说已经烧掉了，因为已经认出了那四个人，她也不打算留着胶卷当做证据。我说我会将那四个人绳之以法，但必须要有胶卷才行。她说算了，她只是想找我说说心事，正义、公道什么的就不强求了。我也没有逼她。”
“那吴阿姨在花园里面遇到了烟火四人，终于是没忍住打了起来？”郝萌问道。
“花警官，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警方了。”孤竹巽说道。
“嗯，我们会尽快找到那胶卷的。可是孤竹巽，吴阿姨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痛痛快快把事情说出来，这样就可以尽快将他们绳之以法了。”花警官说道。
“花警官，你接过的最大的案子是怎样的案子？”孤竹巽忽然问道。
“这个……”花警官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连环杀人案，凶手连续杀了十五个人。其实你们学校那个羽毛球馆埋尸案也算是大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有些人可能会牵扯到别的案件当中，我不想让这桩案件曝光太快，我想等到他们拿到毕业证，再说出全部的事情。”
“你这人真是的，我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跟我说说呗。”
“等你把烟火四个人拿下再说吧。”
“那就说定了！”

第十八章 帷幕

王观教授很配合地将当年遇到吴阿姨的地点说了出来，并亲自带着警方开车抵达那个地方，王观问警察为什么要调查这个，花警官没有多说什么就让人将王观带回了学校。然后花警官带着人马在那附近挖了整整一天，终于将李香的尸骸找到了。确实不难找，埋尸地点肯定离两人相遇的地方不远，也离河边不远，这样，范围已经缩的很小了。胶卷就在李香的背包里面，保存的很完好。
返回警局之后，花警官开始单独审问烟火的每一名成员，她没有立即拿出胶卷，她只是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她想让烟火的人亲自坦白。可有三名成员硬是否认，而乐队的鼓手阿源终究是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他坦白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阿乐的确是在跟李香谈恋爱，可是并没有分手。阿乐虽然长的帅，可李香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就算是情侣也不肯随随便便就发生关系。这是事实，并不是所有的情侣都可以随随便便去开房的。在一个周末，他们四个人带着李香一起去郊外踏青，他们带了帐篷，打算在外面过一夜。夜晚的时候，阿乐想跟李香发生关系，可是李香拒绝，阿乐便将李香打晕了，脱光了李香的衣服，强行和她发生关系，并且还让其他三个人一起来。当时他们也是年少轻狂，就跟着阿乐一起乱来。他们当时一边与李香发生关系还一边拍照。夜深的时候，他们四个人都睡着了，李香却醒来了，他们没有绑着李香，李香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也看到相机里面的内容之后，顿时就崩溃了，陷入慌乱的她拿起自己的背包、拿出相机里面的胶卷就往外跑了，连自己的衣服也不找了。
四个人醒来之后，发现李香跑了，相机里面的胶卷也没有，四个人也没有慌，在附近随便找了找之后就返回了学校。
“禽兽不如！”辅导员猛地一拍桌子，“这四个人就该千刀万剐！”
“李香带着胶卷跑了，烟火的人难道不担心吗？这可是要命的东西呀！”连馨说道。
“我觉得应该是阿乐了解李香的为人，他相信李香会保持沉默，并且会亲自销毁胶卷，不会报警。”葛云猜测道。
“对，”嬴天推了推眼镜，“这个社会，是很变态的。就好像很多女孩子都喜欢跟帅哥开房，感情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另一边，那些帅哥也是认为睡了女孩子是女孩子的荣幸。”
“嗯，”齐胜说道，“现在明星偶像睡粉丝的事情多的是，那些已经红起来的明星也许还会注意点，那些不是那么红的明星更是肆无忌惮地约粉丝。”
我点了点头，说道：“女孩子终究处于弱势，很多女孩子被强奸、性侵之后都不敢说出来 ，她们怕说出来之后，自己以后就嫁不出去了。所以现在很多女孩子受了委屈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让烟火四人没想到的是，李香选择了跳河自杀。”卓妃说道。
阿源也交代了在花园里面发生的事情。烟火四人从小超市里面买了烟和水出来之后，就在花园的那个凉亭里面抽烟。这时吴阿姨从旁边走过，吴阿姨没有主动与烟火的人谈话，相反，是阿乐先认出吴阿姨的，阿乐当年见过李香家三人的合照，特别是吴阿姨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最好认了。阿乐并不知道李香已经死了，这才主动去跟吴阿姨交谈的。阿乐想打听李香现在在哪里，他想确认那卷胶卷是否已经被销毁了。
阿乐一直想跟吴阿姨好好沟通，但是吴阿姨一直躲躲闪闪的，想要赶紧离开，阿乐拉住吴阿姨的手不放，吴阿姨强行挣脱之后，摔倒在地上，撞到了石阶，这才酿成了悲剧。
“他们为什么不赶紧叫救护车，校医院很近的，肯定来得及。”连馨说道。
“当时烟火另外三个人已经准备离开了，他们催促阿乐快点，不要耽误时间，阿乐被吴阿姨挣脱之后，觉得还是算了，就头也没回跟着那另外三个人离开了。也就是说阿乐根本没料到摔倒的吴阿姨会撞到石阶。”幻谣说道。
“衣冠禽兽！”辅导员再次骂道，“好好的一对母女都被害死了！”
世间已再无烟火。
“刚刚我跟辅导员开视频跟正在实习的考古班的同学讲述的案件的真相，他们都很欣慰，只可惜了，一生凄苦的吴阿姨不能够安度晚年。”卓妃说道。
“强奸罪判得很轻的吧，阿乐也只是过失杀人，关个几年又出来了。”我说道。
“放心，等他们出来之后，想要重开乐队是不可能的，世人是不会答应的。”卓妃说道。
“咦，那不是郝萌吗？她拉着孤竹巽干嘛？”我跟卓妃都走了过去。
“孤竹巽，你好狠的心！”郝萌一边拉着孤竹的手臂一边哭道，“又是打飞我男朋友，又是毁我男神。”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孤竹巽把郝萌给甩了呢。
“萌萌，不能怪孤竹同学，”梦桑劝道，“因果循环终有报。”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我什么都没有了！”郝萌喊道。
“郝萌，你还有疼你爱你的父母，你比李香幸福多了。”卓妃也劝道。
“我不管！我不管！孤竹巽你要赔我！”郝萌继续喊道。
“世上的明星偶像多的是，你再找一个不就行了。“孤竹巽说道。
“那你给我介绍一个清清白白的，免得又被你害了。”郝萌认真说道。
“郝萌，你想不想当明星的经纪人？”孤竹巽问道。
“可以吗？但我可说清楚了，我可不陪睡，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梦桑就是明日之星，等她读完研究生出来，你再给她当经纪人，陪睡也没关系。”
“对呀，”郝萌恍然大悟，“梦桑梦桑，你要努力，我的未来就寄托在你身上了。”郝萌放开了孤竹巽，又抓住了梦桑的手。
梦桑点了点头，“我的压力好大呀。”
“放心，我也会努力的，绝对会让你大红大紫！”郝萌变得干劲十足。

大四上学期也只发生了这一件大事，这件大事也够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花警官一直忙于这件案子，没能腾出时间来找孤竹巽，烟火四人这些年拉了不少关系和人脉，现在虽然事情已经暴露出来，可他们还是千方百计想法子来减轻罪责。
下半学期开始的时候，我们的学生生涯也就真正进入了倒计时。毕业之后，大学同学要聚一次餐很难，因为同学都是分布在全国各地的。高中同学聚餐就容易多了，老家基本都在同一个城市。大学四年，我却没有做过一件让我刻骨铭心的事情，没有谈过什么恋爱，没有当过什么学霸，没有积极参与过什么活动，只是偶尔看些课外书，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学生了，连追星的爱好都不曾拥有。幸好有卓妃陪我，不然我每天就只能一个人去自习室，一个人去饭堂了。那样的话，吴阿姨口中‘校园里面最孤独的人’会不会就是我了？
考古班的同学也都回来了，大家也都开始埋头准备毕业论文的事情了。也有不少同学开始在校园各处拍照留念，人是感情动物，未来的某一天，看着照片就能够想起曾经美好，也能够为生活注入动力。郝萌就整天拉着梦桑和幻谣到处去拍照片，这三个人都是风州本地人，平时要见面也不难，还是郝萌想拍吧。
现在我和卓妃也被拉出来，跟郝萌她们一起拍照了。
“青春，真好呀！你们要好好珍惜。”花警官终于又出现了。
“花警官，你怎么来了，我们学校又发生命案了？”卓妃问道。
“没有没有，”花警官摆摆手，“我只是来找孤竹巽聊聊天的。”
“那孤竹巽在哪？”我问道。
“他让我来找幻谣，再让幻谣带我去找他。”花警官说道。
“郝萌，我跟梦桑要去办正事了，你跟卓妃、婉儿一起玩吧。”幻谣说道。
“办正事吗？我也要去，以后我就是梦桑的跟班了，梦桑去哪我就去哪。”郝萌笑道。
“我们也要去！”卓妃喊道。我们都知道，花警官与孤竹巽的这次谈话会牵扯到孤竹巽口中所说的那个案件。
幻谣带着我们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高档咖啡厅。
“咦，这家咖啡厅还没开业呢，我们这么进去不太好吧。”郝萌说道。
“这家咖啡厅应该是琉璃家的产业吧。”花警官说道。
琉璃家的产业？幻谣姓琉璃，这是她家的咖啡厅！
“大小姐！”咖啡厅的前台服务员问候道。
孤竹巽正在咖啡厅一处靠窗的位置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书，这人是学霸么？
“你们要喝点什么随便点，我请客。”坐下之后，幻谣说道。
孤竹巽这次看的是他们专业方面的书籍，看来他也在为毕业论文做准备了。
“这次来找你，没影响到你学习吧？”花警官问道。
“没有，随便乱看的。”孤竹巽说道，“你还没被撤职，看来还挺幸运的。”
“不对吧，花警官应该升职才对。”我说道。
“对呀，花警官，你破了这么多大案，怎么还没升职？”卓妃也问道。
“我想升职的话早就升了，我现在是刑警队的队长，再升上去就只能做些文职工作了，不能实地调查了。”
“花警官，升职不也挺好的么，工资也提高了，女孩子到处往外跑会有危险的，做文职也不错。”郝萌说道。
“你不觉得我这样一个女子外出调查比较有优势么，如果是一个身穿警服的彪形大汉找你们问话，你们还会推心置腹地跟他谈话吗？”花警官问道。
如果是一名男警察，说不定我们根本没法了解到案子的一些细节，我们都是摇了摇头。
“孤竹巽，”花警官继续说道，“你这么喜欢调查这些东西，是不是想以后当警察？想当警察的话可以来我们警队，我可以将你安排到我的手下，不然以你的性格，普通的上司是没办法接受的。”
“对，孤竹巽，难得有上司肯要你，快答应吧。”卓妃劝道。
郝萌喝了一口咖啡，叹气道：“校园里面最孤独的人与大龄单身女警官终于擦出了爱情火花。”
“萌萌，”梦桑笑道，“不要整天想着你那些爱情故事。”
其实我也想问问花警官为什么还不成家，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还是不问的好。
花警官也笑了笑，说道：“爱情是属于年轻人的，我就免谈了。”
“算了吧，”孤竹巽开口道，“当警察规矩太多，估计我这发型都不过关。”
“随你吧，你想来，我随时欢迎你。”花警官说道，“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之前提到过的案子了吧，不能耍赖呀。”
孤竹巽合上书本，说道：“此案牵连甚广，在我说之前，在坐的各位都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也可以听吗？”郝萌问道。
“萌萌是好人，没事的。”梦桑说道。
“等你听完我就把你关起来。”幻谣笑道。
“不要，不要，那我把耳朵捂起来。”
“在此案正式拉开帷幕之后，如果有人问你们跟我是什么关系，你们就说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可以尽可能地去贬低我，都不要说我的好话。当然，花警官可以不用在意这个。”
“这个自然，我肯定会跟人说你是个人渣。”郝萌说道。
“可是，”卓妃说道，“你平时经常跟幻谣和梦桑呆在一起，这样说不过去吧。”
“此案开启之后，梦桑会搬过去和幻谣一起住，幻谣有人保护的，你们不用替她担心。如果你们看到有社会混混要对我出手，不要靠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就当做不认识我。如果我被杀死了，花警官，你不要去查杀死我的人是谁，至于这个案子，你可以选择放弃也可以选择继续查下去，但不要查杀死我的人是谁。”
“这么可怕的吗？”我捂住嘴巴说道。
“是不是有点矛盾了？想要杀你的人难道不是跟案子有关系的人么？继续查案子自然会查到要谋害你的人。”卓妃说道。
“并不矛盾，因为他们可能会派别的人，别的跟案子毫无关系的人来杀我，所以你不要去查来杀我的人。如果别的警察想查就让他们去查，但是你，想活命的话，就不要查。”
“我自会判断。”花警官淡淡说道。

第十九章 世间

有一个词，叫做“世间”。
二十多年前，风州大学哲学社会科学院有一位普通的教授，是的，很普通，并不优秀，也不差劲，就是性格有点孤僻。他叫赵戈，赵戈不懂得为人处世之道，跟同事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跟亲人之间的关系也比较僵。可周围的人却很羡慕他，因为他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儿赵雨莹，赵戈也唯独与这女儿关系比较好。赵雨莹才貌双全，在风州大学读完本科之后又去了英国留学。在一次暑假回国的时候，赵戈开车去机场接她，却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赵戈受了点轻伤，赵雨莹却成了植物人。
当时警方的调查结果是赵戈驾车拐弯的时候速度放的太慢，才会被后面的小货车撞到。赵戈坚决反对，他称自己并没有违规驾驶，都是像往常一样的。可车祸现场的监控早就坏了，在那个年代，监控坏了是常有的事，而且那时还没有行车记录仪。虽然如此，那货车司机依然愿意赔偿赵戈一万块钱（当年的一万块跟现在的一万块不可同日而语），多了也拿不出来。赵戈没有接受，他认为货车司机是受人指使的，是有人故意想害自己和自己的女儿。赵戈拿不出证据，警方也就早早结案了。货车司机将一万块钱交给赵戈的妻子之后就离开了。
自那以后，赵戈不仅被同事指责，也被自己的妻子、父母责骂，好端端的一个女儿被他害成了这样。赵戈没有理会那些，他想要找出幕后指使，他知道女儿在大学期间有过不少追求者，可女儿一个都没有答应，兴许是得罪了哪家的公子哥。赵戈本就是学哲学的，脑子也还算清醒，还真被他找对了方向。在赵雨莹的众多追求者当中，其中有一名学生很有背景，是风州城隐藏的地下组织——黑龙会大当家的儿子钱八方，钱八方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可谓呼风唤雨，没有哪个学生敢忤逆他。
在一次调查当中，赵戈看到了那名货车司机走进了黑龙会的地盘，他终于可以肯定，是钱八方想要报复自己女儿才制造的车祸。当然，黑龙会的人也注意到了赵戈，他们不想再让赵戈继续查下去了。有一天，赵戈在家里面午睡起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好几名经警察在等候自己了，是自己的妻子报的警，她说赵戈在睡梦中突然起身拿起一把水果刀捅了自己一刀，她已经被送去医院了。警方怀疑赵戈患有精神病，便将赵戈送去精神鉴定，鉴定结果在赵戈的预料之内，赵戈要被关进精神病院疗养。
赵戈明白，这一切都是黑龙会设的局，黑龙会势力太强大，自己的妻子也只能配合，赵戈没有怪自己的妻子。赵戈并没有被关进风州城的精神病院，而是被转到他老家邕州那边的精神病院，大概是黑龙会的人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在进精神病院之前，赵戈的妻子便与他离了婚，并称愿意照顾已经成为植物人的赵雨莹，赵戈同意了。
如果有一名穷人说一家大公司是传销，肯定没人相信，这名穷人会背上仇富、嫉妒之类的骂名；如果某个富豪说一家大公司是传销，大家肯定会相信，并且还会不断地拍马屁，“真是太聪明了，怪不得这么有钱”、“果然高瞻远瞩，睿智非常”之类的。不够强大的人，执意要说出真相，是会被关进精神病院的，这就是我们所引以为豪的——世间。

精神病院住的不仅仅是病人，还有一些得罪人被扔进来的和一些自己想进来的人。赵戈在里面呆了大概一年之后，又有一名年轻女子被扔了进来，女子已经有了身孕。女子本来与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在母亲病逝之后，女子便去酒吧当服务员。有一名富家公子看上了女子，与女子谈了一段时间恋爱，女子有了身孕之后，富家公子便告诉了自己的家人，想要与女子成亲。富家公子的父母强烈反对，他们根本看不上这种一无所有的女人，他们想给富家公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富家公子虽不是纨绔子弟，可是性格却非常软弱。他的父母对他说，如果他硬是要娶那名女子，便与他断绝关系，家族里面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他。富家公子害怕了，如果没有家里提供经济支持，根本没办法在外面活下去。他与家里面商量好了，给女子一笔钱让他打掉孩子，也足够让她好好生活。女子不想让富家公子为难，便答应了他。
没想到的是，富家公子的父母说一套做一套。表面上说是让人给女子送钱打掉孩子，好聚好散，暗地里却让人伪造了女子的精神疾病证明，他们疏通了关系之后，女子便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女子就是孤竹巽的母亲孤竹芸（孤竹巽随母姓）。病院里面的人都看不下去，一个有身孕的女子就不该关进来，这样对孩子的未来也不好。赵戈带领病院里面一些意识清醒的人开始抗议，可惜没用。富家公子的父母并不打算在精神病院里面动手脚打掉孤竹芸的孩子，生不生随她便，反正她这辈子都是要在精神病院度过了，生出的孩子也还得继续留在病院。富家公子的父母如此心狠手辣大概是担心孤竹芸以后会对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家族死缠烂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为人善良的孤竹芸赢得了病院众人的好感，众人都很照顾孤竹芸，尤其是赵戈，更是将孤竹芸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
孤竹巽出生之后，和孤竹芸一起生活了七年，然后孤竹芸就病逝了。当时精神病院的住宿条件没有现在好，环境也差，呆久了容易患病。在孤竹巽十岁那年，病院众人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还是个孩子，不能将一生都耗在这病院里面。赵戈和众人计划在病院里面制造火灾，然后让孤竹巽趁乱逃出去。赵戈不能逃，他若是逃了必定会引起不少麻烦。
孤竹巽逃出去之后，病院的人也没有追究什么，反正出去也是个孤儿，不是被人卖了就是饿死。院方跟富家公子那边汇报说孤竹芸的儿子已经在火灾中丧生了，他们也没有在意，反正是些蝼蚁。
赵戈的父母虽然跟他合不来，可他们毕竟也只有赵戈这么一个孩子，他们听从赵戈的话，给孤竹巽租了一间房子，让他单独生活，那个时候孤竹巽的自理能力已经很强了。赵戈没有让孤竹巽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也是担心黑龙会的人会对孤竹巽下手。赵戈的父母是生意人，也有点小资产，他们年纪大了，打算立下遗嘱将财产留个这个不孝子赵戈，可赵戈说不必了，他说他已经没有未来了，要这些钱也没用。他让自己的父母在死前暗地里将孤竹巽收为养子，然后让孤竹巽继承财产。赵戈的父母也是可怜孤竹巽，就同意了。
孤竹巽没有上小学、初中，他十五岁的时候，赵戈的父母让他直接上高中，凭着在精神病院学到的东西和出来这几年自学的东西，孤竹巽是完全可以上高中的了。他高一上学期的时候，赵戈的母亲寿终正寝，去世了，高一下学期的时候，赵戈的父亲也病逝了，孤竹巽又成了孤儿。孤竹巽继承的遗产已经足够他完成学业出来找工作了。
孤竹巽高三那年，赵戈觉得活下去已经没有意思了，他选择了安乐死。赵戈将当年的事情告诉孤竹巽，并不是想让他替自己报仇，他只是想让孤竹巽明白世道险恶，让他在外面多加小心。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孤竹巽毅然选择了风州大学。
“怪不得这人天不怕地不怕的，”郝萌说道，“原来这天地亏欠了他太多太多了。”
“孤竹同学真的很坚强，”梦桑说道，“换作是我，估计会在赵戈父母都去世之后，选择自杀吧。”
“他练这一身本领，是打算与黑龙会斗吗？是打算替赵戈讨回公道吗？”我问道。
“黑龙会，”郝萌沉吟了一会儿，“我是听过这个组织，但并不了解。”
“风州城最大的那家夜总会的老板就是黑龙会，”花警官说道，“没人敢在里边捣乱，钱八方就是黑龙会现任大当家。”
“那孤竹巽有没有去找他的父亲呀，有没有找他的亲爷爷亲奶奶算账呀？”郝萌问道。
“也许以后会吧，他现在还是学生，可能会先解决风州城的事情吧。”卓妃推测道。
服务员推了个小餐车过来，“这是甜点，诸位请慢用。”
“嗯，真好吃，孤竹巽接个电话接这么久，我们把甜食都吃光。”郝萌笑道。
孤竹巽回来之后，说道：“郝萌，你知道刚才是谁给我打电话吗？”
“我怎么知道？难道是辅导员？”郝萌一边吃一边说道。
“是你爸妈给我打的电话。”
“啊！”我惊讶道，“难道是郝萌向她父母告状了，说你打飞她男朋友又毁她偶像？”
“不至于吧。”卓妃说道。
郝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个……那个不是这样，我每次交男朋友都要把男朋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爸妈的，我现在不是没有男朋友么，但我又不想让我爸妈知道，所以我就跟他们说我又有新男友了，这样零花钱就会多一些。我爸妈问我新男友联系方式的时候，我就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他们，你又不用微信。”
“这样不好吧，萌萌。”梦桑说道。
“你们年轻人真会玩。”花警官笑道。
“那你怎么跟郝萌爸妈说的？”卓妃问孤竹巽。
“还能怎样，就配合郝萌演戏咯。她爸妈说，下个周末让我跟郝萌一起回家吃饭，到时候他们会送我一台苹果手机，叫我不要再用老人机了。”
“哇！郝萌，你爸妈太大方了，我也要当你男朋友。”我说道。
“不错哟，”幻谣说道，“那就假戏真做吧。”
“呵呵，呵呵，那可怎么办，”郝萌问道，“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去吃饭？”
“到时候再说吧。”

孤竹巽选择风州大学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赵戈那已经成为植物人的女儿赵雨莹。赵戈当年在风州大学当教授，是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教师公寓的，离婚之后，赵戈便将这公寓留给了妻子和女儿。孤竹巽担心赵戈的妻子上了年纪之后没法继续照顾赵雨莹，便决定承担起这一重任。找到赵戈妻子的时候，她已经再婚了，赵雨莹已经托付给了可靠的人照顾。孤竹巽想知道是什么人，赵戈的妻子迟迟不肯说，直到孤竹巽表明了自己与赵戈的关系，也说出当年的事情之后，赵戈的妻子才肯开口。
赵戈的妻子与赵戈离婚之后，便承担起了照顾赵雨莹的重任，当然赵戈的父母也为其提供经济支持，不至于过得苦。那时有一名年轻男子经常会来探望赵雨莹，一个星期至少会来一次。男子是当年赵雨莹的追求者之一，正准备攻读博士。赵戈的妻子担心男子是轻薄之徒，一开始不准其探视。男子好几次都将慰问品放在门口就离开了。持续了三个月，赵戈的妻子允许男子进屋探视，但不准碰赵雨莹，男子同意了。男子坐在床边，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赵戈的妻子才明白，这男子是真正喜欢赵雨莹的人，跟别的追求者不一样。半年之后，男子向赵戈的妻子承诺，愿意照顾赵雨莹一生一世。赵戈妻子知道男子是真心的，也明白自己上了年纪之后，就没法照顾女儿了。她答应了男子，但是必须要等男子读完博士，找到稳定工作之后才能放心托付女儿。男子家里面也不穷，出身书香门第，他就是现在历史文化学院区域社会史的领头人王观教授。这也是为什么一表人才的王观教授四十岁了还是单身的原因！
孤竹巽至今都没有私下找过王观教授谈话。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郝萌满脸羡慕之情，“王观教授真是太酷了，真君子呀！”
“嗯，是真爱，”梦桑说道，“可惜赵雨莹一直未能醒来。”
“难怪，当初卓妃姐姐试探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多看一眼。”我说道。
花警官一声叹息，说道：“至情至性，莫过于此。”
“对呀，花警官，”郝萌灵光一闪，“你跟王观教授相差不到十岁，不如你俩就在一起吧，王观教授真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萌萌，你总爱乱点鸳鸯。”梦桑笑道。
花警官摇了摇头，“各有各的人生，何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