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至少还有你》李泽言＆许墨＊渣攻＊虐＊部分章节可点梗

第一章
“啪哒。”
男人轻轻关上门，脸色苍白得不像话，额头上满是细细的冷汗。他左手不轻不重地按住小腹，右手在柜子里胡乱地翻出几瓶药，倒出几片匆匆吃下，然后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直到疼痛稍微缓和，他才微微睁开眼睛。
淡紫色的眼瞳里满是疲倦。
“你回来了？”
脚步声在楼梯口响起，许墨并没有给予回应。
“今天怎么这么晚？”
李泽言见许墨不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沉默了一会，黑暗中终于传来一声轻笑。
“这很重要吗？”
那么轻不可闻，在李泽言听来却那么刺耳。
“不管是不是，只要是我给的问题，你就有回答的必要。”
他压低了嗓音，话语里带上了情绪，就像一面厚重的墙，直逼得许墨喘不过气来。
“……我凭什么？”
许墨死死咬住已经破裂的下嘴唇，在沙发里蜷作一团，又一次席卷而来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李泽言的话，凭着本能给出的反驳成功激怒了李泽言。
“许墨，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你……”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不要打扰我休息了，滚……呃……”
本来气势汹汹地一个“滚”字被压进了喉咙里。
许墨眼前一阵发白，模糊许久，然后陷入了无边黑暗里。
他听到李泽言沉默了很久，然后离开了，上楼，从走廊到房间一共三十七步，然后打开门，习惯性地踢到了门口的垃圾桶，狠狠地摔甩门，然后打翻了花瓶。
三年来，他的每一个动作许墨都已稔熟。
甚至他只要一个蹙眉的动作，许墨就知道下一秒他会打自己，或者扇自己一个巴掌。
但他从来不躲。
任命地挨下，直到他打痛快了，然后给自己一个“滚”，他才有去医院的资格。
很长时间里，许墨一直不懂这样做的意义。
是因为钱吗？
也许吧。
这是许墨一直以来给自己的回答。
漆黑冰冷的夜里，许墨蜷缩着在沙发上疼得晕睡过去。
他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遇见李泽言的最初三年，那时候他们之间还只有恋爱的甜蜜，一方宠爱，一方享受宠爱。他梦见了李泽言叫自己起床时落在额头上的一个轻吻，梦见了他准备了满桌子的早餐对自己笑着说赶快吃，梦见他送自己上班的路上用“宝贝儿”做称呼叮嘱自己，梦见他每每看到自己跟同事走得进了就把自己拖进小巷里不由分说给的深吻，梦见他们缠绵时他让人脸红的挑逗，梦见他环住自己的腰对自己说晚安……
梦一直在重复，许墨从来没有厌烦。
直到梦的结尾，世界突然变成了一片空白。
有个声音突然问他，“李泽言到底有多重要？”
“很重要。”
“哪怕他现在爱的不是你？”
“是。”
“哪怕他会跟别的男人女人在你面前恩爱？”
“是。”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
“……他到底算什么？”
许墨扬起了嘴角，弯弯的眼眸不知道又多好看，就像初升的朝阳，灿烂而明媚，只是久违。
“他是我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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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天许墨醒来的时候，李泽言似乎已经出门了，阳光从窗外透射进客厅，颇有些炫目。
许墨刚喝了一杯水，脑子就蓦地清醒起来，昨晚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想起自己对于李泽言的忤逆，一下子紧张得忘记了咽下了口中的茶水。
手机在兜里不停震动，他的思绪猛得被拉回，才一下子呛住，在匆忙而被尽力抑制的咳嗽声中，他接起电话放到耳边。
“喂……咳咳，咳！……泽言……咳……有什么事吗？……咳咳咳咳……”
电话另一头一直沉默，许墨愣了一会，才抽了纸巾擦干嘴角，他知道，李泽言是在等他解释。
“抱歉，我昨天晚上不太舒服，不是故意发脾气的。”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语气里几乎没有任何的棱角，他只是简单地，也诚恳地请求原谅。
“……”
“泽言？”
“……”
“……你生气了吗？”
“……”
“真对不起……”
“……”
李泽言持续沉默着，没有给他任何的态度。
许墨淡淡蹙眉，眸色一下变得深不可测，阳光并没有漾起他的眼波，反而像是被黑洞吸收，没有反射出任何的光芒和色彩。
看来他不知是想要自己道歉，还要让自己认错领罚。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向你认错，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他轻轻启唇，念出这段已经不知道讲过多少遍的说辞。
李泽言那边轻不可闻地一声嗤笑，“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罚？”

抱歉抱歉最近五文齐更比较忙，加上学习任务比较繁重每天作业写到十一点多周五晚上还要参加学校里的特训班，所以可能不定时更文了，实在抱歉，正在努力调整！！

“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罚呢？”
“我……”
这句话飘进耳朵里，许墨心里某些不该有的情绪滋生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
“啊，这样吧，晚上有一个酒会，需要你为大家献唱一首呢。”
李泽言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平静，没有被惹怒的愠气，也没有惩罚他的兴奋。
“唱歌？”
“不，唱戏。”
许墨眉心一皱，握住杯子的气力更大了一些，水因为震荡倒出几分，沾湿了衬衫袖口。
“李泽言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这么会演戏，不给你一个机会还真是对不起你。”
话里嘲讽的意味那么直直地扎进许墨心里，让他竟然那么狼狈，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去。”
“呵……你确定？”
“是。”
李泽言那边轻笑了一声，那么平和的语气，却威胁得许墨步步退让。
“许墨，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去是不去？”
电话那边沉默着，许墨迟迟没有发出声音。
看来是又妥协了呢，自己还真是够了解他，没骨气的**。就在李泽言以为胜券在握，要抬手挂断电话的时候，许墨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情绪不多，分量却重。
“李泽言你听着，我是不可能给你们这种败类唱戏的。”
李泽言眸色一变，温和的伪装像是一下子被打破，目光凛冽起来。
许墨，你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唇角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你难道还不明白，一条狗是不能跟主人这么说话的吗？
“好。”
他答应了？
许墨顿了一下，还想再说点什么。
“……你……”
“嘟嘟嘟嘟……”
李泽言却挂断了电话，干净利落。
果然还是生气了。
他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黑了下去。
唱戏？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再上台了，为什么偏偏还这么说？
时光倒回十七年前。
九岁的少年踏进了深深巷子里某一个平常的后院。
那里有一个严厉的老人，许墨记得他的打骂，记得他的关怀，除此之外，只记得他姓张。
许墨跟着奶奶长大，顺了老人家的心愿学戏唱给她听，那一年，在奶奶的带领下，他走进了张师傅屋檐下。
三年。
五年。
十年。
那是不为人知的春夏秋冬，许墨念着戏文长大，即使并没有那么喜欢，却也并不放弃。
即使疼得要掉出眼泪。
即使累得下一刻就快要倒下。
即使为了保持腰身饿得没了知觉。
即使孤独得只剩下自己。

整整十年，他一边唱着咿咿呀呀的林黛玉，一边躲在院子角落里翻着学校里发的科学书。
他登台的第一场戏就引发了京城不小的轰动，成了小有名气的花魁。
他大学的第一年就成了科学研究组组长，并以优秀的成绩被送去外国进修。
时光太过磨人，却又过去的太快。
十九岁那年，许墨遇见了李泽言，在纽约中心公园的花树下，那个少年背对自己，花瓣飘落，擦过脸颊，他听见他回头叫自己。
“嗨，你叫许墨？”
“嗯，你？”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认识你？”
李泽言笑起来，眼眸弯弯，无比耀眼。
“你在学校旁边的快餐店打工吧？那家店是我朋友的，前几天去找他谈事情，看到你了。”
许墨看着他笑了一下，心中却暗暗腹诽这小子来头不小。
你问为什么？
那家快餐店，老板是纽约市市长的儿子。
“当时觉得你长得好看，就问了你的名字，没想到能再见到你。”
许墨听了这话一个停顿，显然是没有想到李泽言会这么说，淡紫色的瞳中茫然一片。
一会后，他才轻轻往前走了几步，笑了。
“啊，那还真是得亏我长了张这么倾国倾城的脸。”
“……你这是丢的脸够多了干脆连这一张也不要了是吗？”
“喂喂，你才不.要.脸。”
他还在搜索词汇反驳，却见李泽言勾唇对他笑了一下，“傻瓜。”
奇怪，一点也生气不起来。
许墨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十九年以来没有出现过的情绪。
有点酸，有点痒，有点甜。
从心底，一点点发出芽来。
那天以后，他上班时经常突然被李泽言拖着去各种地方，但老板允许他带薪请假，他算勉强同意。
他们骑着单车绕着纽约城转，要么李泽言骑着摩托车，他坐在后面那个兔女郎的位置上。
那段日子很浪漫，也很快乐。
在大剧院里，李泽言听见了许墨唱戏。
那个有些不正经的少年摇身一变，成了台上葬花流泪的林黛玉。
上了妆的眉目越发精致，这一刻，他成了李泽言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许墨开口唱了，嗓音凄凄迷迷，袅袅糯糯，他就是他隔世的黛玉，全然是入了戏。
李泽言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天的许墨实在太过惊艳，那张脸深深刻在了他心里。
许墨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在宿舍的单人床上，他把自己按倒，边吻自己边笑着说喜欢自己唱戏。
只不过从那天以后，李泽言调情的话里又多了一个话题，许墨被弄得哭笑不得。
三个月后，他们一起回了国。公司上市，价值飙升，一切都进入了正轨，他把手里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又拿出百分之四十给李泽言，转身穿上了白大卦。

但是所有美好的东西，保质期都不长。
许墨其实早就知道，但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那天他还在家里研究实验方案，在突然接到周棋洛的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公司。
可那个善良的小子却又挡在了门前。
“许许许许许墨！你你你还是别进去了！BOSS他……”
“我知道。”
许墨见了他的反应，笑得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竟然那样明媚灿烂。
没有嫉妒，没有着急，没有愤怒，没有恨意。
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有，瞳中清澈。
“小周，谢谢你。
“我知道里面在干什么，你不用拦着我，但让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吧，有些东西只有亲眼看到了，才肯死心哦！”
许墨歪了歪头，最后一个咬字甚至带上了俏皮的意味，如果不是知道现在的情况，周棋洛简直觉得这只是兄弟之间在开玩笑。
“许墨……”
周棋洛看见他的眼睛明明在闪光，却没有任何色彩。
漆黑，冰冷，空洞。
他不知道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在心知肚明这种事的情况下，还无条件地去维护另一方，相信另一方。
他是有多爱他。
许墨的眼睛紧紧望着他，他看见了那种直接刺入心底却刻意隐瞒的委屈。周棋洛的眼角隐隐发酸。
他是有多爱他？
“我很爱很爱他，很爱很爱。”
周棋洛愣住了，眼神复杂了片刻，然后垂下了微微攥紧的手，“你……进去吧。”
“后果我会负责的。”
这是许墨推门前的最后一句话。
周棋洛愣愣地站在门口，咬紧了牙。
当许墨推开李泽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过分的旖.旎，清秀的男孩满.脸.通.红.地.被.按.在.办公桌上，唇间发出声声暧.昧的呻.吟，而在他身上的男人，昨天还打电话说爱自己。
许墨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这副场景仍然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哈，后面的剧情到底应该如何发展

李泽言看到他了，笑着抬起头来，似乎并不准备为这一切做一个解释，反而动作越发快起来，引来身.下的男孩一阵细.碎.急.切的喘.息，直直传入许墨耳朵里，好像宣示着什么他永远触摸不到的东西。
“呵……你来了。”
李泽言看着他，开口不轻不重，是陈述语气。
许墨眼底的光芒暗了暗，唇角轻抿着，手在李泽言看不见的地方攥紧，有什么东西叫嚣着冲进他的心里，一刀一刀狠狠刺穿它，血肉模糊。
“是来了，不过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像任何一次一样，他只是平淡地回答。
他想继续装作高傲对这一切无所谓的样子，却发现这次是真的笑不出来，他看见那个男孩摊倒在李泽言的怀里看向他，看向他的眼中似乎有胜利者的光芒。
许墨当作看不见，不作声，等着李泽言接话。
“的确不是时候。”
李泽言笑着摸了摸怀里人的脑袋，“你这样，吓到寒冰了。”
许墨这次毫不犹豫地笑了，他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他这个动作。
“真对不起你的寒冰小宝贝呢，不过我也被吓到了，他那种挑衅的眼神我只在畜.生发.情的时候见过，对此，他是不是也应该道歉呢？”
刚刚还娇弱倒在李泽言怀里的慕寒冰脸色一红，怒得一下子失了体态。
“你说谁是.畜.生？！”
许墨笑了笑没有回答，唇角的嘲讽被他作的尖锐，却是强撑着不知道能继续装多久。
寒冰？
他怎么好意思叫寒冰呢？
真正寒的，恐怕只有我一个人吧。
“那就不打扰了，打扰到畜.生发.情后果可是十分严重呢。”
许墨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李泽言身上，轻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不带任何多余地动作，干脆利落地像是什么也没看见。
“泽言！你看他！”
慕寒冰在许墨走后就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满，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李泽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装什么呢，明明都已经要哭出来了。
有意思吗许墨，我这样撕开你的伪装，你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走的这么干脆，别以为我真的会以为你满不在乎。
李泽言的目光越发深沉起来。
许墨，你看起来竟然似乎是受害者的样子呢。
对我，你真的问心无愧吗。
可是你的后颈，又怎么会有别人的痕迹呢。

周棋洛一直没有离开。
许墨出去的时候，他还焦急地蹲在门边抓着头发。
许墨微微一怔，然后故作轻松地笑起来，轻轻碰了一下周棋洛的肩膀。
“傻.瓜，你可是公众人物，要注意形象的好不好？别像.只.狗.一样蹲在门口吐舌头，嗯？”
周棋洛扬起了皱着眉头的俊脸，转而又惊讶地张了张嘴。
“许墨……你出来了？”
“是啊，不可以吗。”
“可是，你，里面，李泽言他……”
周棋洛紧张得脸微红，伸手指着李泽言办公室的方向。
谁知许墨丝毫不在意地样子，弯了弯唇角。
“傻.瓜。”
你笑了。
你还在笑。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坚强地让人害怕。
你不知道吗？你的眼角早就红成一片，你的指尖早已泛白，你说话的时候那么镇静，却不知道自己每一个咬字都轻轻颤抖。
看着许墨有些苍白的脸，周棋洛有很多话说不出口。
许墨要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突然在后面喊，“你明明知道你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呵……”
许墨没有回头，勾着唇角的样子那么好看。
在他的眸子里，狼狈，脆弱，无力。
他都好好地藏了起来。
眼角涨得发酸，眼前竟然那么模糊。
周棋洛说的好响啊，眼泪都被震掉下来了。
明明不想哭的。
真的。
一点都不想……
许墨脑子里忽然映过李泽言抱着穆寒冰时温柔的表情。
“你这样，吓到寒冰了。”
那一刻，眼泪忽然就止不住。
他咬着苍白的唇，没有发出声音。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呆呆地接了起来。
“喂？”
“你回来。”
他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
“李泽言，你有.病.吧？”
“我劝你最好少说两句，否则你知道下场。”
许墨冷笑一声，停下了脚步。
“我不知道。”
下场？
你以为我会在意什么下场？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会好好爱我。
但李泽言的电话终于让许墨的嘴唇恢复了一点血色。
他是要跟自己道歉的吧？
“……你还有事吗？”
“回我办公室来。”
“怎么。”
道歉啊，道歉了我就原谅你。
许墨心底的冲动叫嚣着。
混.蛋，其实我没你想象的那么骄傲。
你解释啊，我要你不值钱的一句我爱你就会冲回去抱住你。
“车钥匙在你手里，你给我送回来。”
“……什……”
“寒冰身体不舒服，我没开车，你把车钥匙送过来。”

脚下忽然一个无力，消瘦的身影差点栽倒。
“我凭什么！”
“我会让你知道凭什么，总之你赶紧过来……”
许墨深吸一口气。
“李泽言你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外面在下暴雨，车给你了我怎么回去！”
说完这句话，雷声就忽地从窗外传进来，震耳欲聋。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李泽言的声音还是不咸不淡地响起。
“送过来，你自己打车，要么走路回去。”
“……李泽言你.疯.了吧！”

“李泽言你.疯.了.吧！”
“没有。请你快一点，我没那个耐心等你。”
“你……”
许墨微张着苍白的唇，似乎准备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半晌，他抬头看了看头顶刺眼的日光灯，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微微颤抖，“……好，但是你听着……”
“嘟嘟嘟嘟……”
李泽言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冰冷的忙音。
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失去了表情，木讷地垂下头来，额前的碎发盖住了微红的眼角。
然后转身，大步往回走去，那样决绝地，不打算就任何后路。
他狠狠推开李泽言办公室的大门，房间里却只有穆寒冰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来人之后挂上笑容。
“许墨哥，你来了。”
是“你来了”，而不是“你怎么来了”。
许墨随意插在口袋里的手忽地攥紧了拳。
看来都是穆寒冰一手安排好的。
“李泽言呢？”
他一改往常的笑意，声音冰冷。
“泽言啊，”穆寒冰指了指淋浴间，“在洗澡呢。”
许墨眸子的神色一沉再沉，让人害怕。
最后他只是把车钥匙放在桌上，头也不抬地说道，“身体不舒服的话就早点去医院吧，否则我看你这样子，也活不了多少年。”
尽管穆寒冰气得脸红，却也没有一下子发怒，接过了话，“嗯！真是谢谢你的关心啊！活几年都无所谓，关键是有的人活得久了啊，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了！费劲心思来引起注意，最后还不是越看越腻！生得好看有什么用啊？你别以为他真的会喜欢你一辈子！你！不过是一个玩腻了就可以扔掉的破.鞋！有什么资格说我！你……”
许墨低头听着，忽然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朝穆寒冰砸过去，穆寒冰惊呼一声，急忙向一边躲去，却还是被烟灰缸擦伤了脸颊，留下一条明显的血痕。
穆寒冰伸手一抹见到有血，一下子傻了，发疯似的朝许墨扑过去，两只手四处乱抓，“好啊许墨！你个贱.人居然敢砸我！我今天非要毁了你的脸不可！！”
许墨皱着眉甩开他，他却又再次扑上来，正当他准备甩手走人的时候，穆寒冰却忽然红着眼睛坐在地上捂着左脸，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要多惹人疼有多惹人疼。看着他忽然转变的态度，许墨神情一愣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却还没来得及抬头，早已预料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低沉地不像话。
是的，浴室的门开了。
那个男人的目光扫过坐在地上的穆寒冰，然后准确地落在他身上。
“你在干什么！”

……

“我……”
视线透过许墨散乱遮在眼前的碎发，淡紫色的眼瞳骤缩。他扔烟灰缸那只手攥得很紧，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沉默了半晌，最后低下了头。
他不想辩解。
也不想挣扎。
他不懂李泽言十二个小时之内突然的转变。
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从没想过事情真的发生了。
他没办法相信。
那是他的李泽言啊……
“没话说了？”李泽言抱起穆寒冰，冷冷地看着许墨。
“滚。”
指甲陷进掌心，终于泛出了血。
“好……”
许墨抬起头，竟然淡淡笑了，似乎在那一瞬间戴上了面具，将所有脆弱狼狈都藏在下面。
“我会滚出去，”他拿起桌上他和李泽言的合照狠狠砸碎，房间里蓦地发出一声巨响，穆寒冰抱头惊叫一声。
李泽言的神情一变，似乎也想不到许墨会这么做，他条件反射地微微伸出手，却只看见许墨笑着舔掉唇角的冰激凌的脸在玻璃碎片中扭曲。
许墨侧过脸来，唇角勾起，那样自信地看着他，眼底锋芒刺眼。
“而且是永远。”
李泽言沉默着看着他离开，眉头深深皱起，放开穆寒冰跟了出去。
“唉……”
穆寒冰被撞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抬头看见李泽言跟着许墨走了出去，脸色一沉。
呵，衣领上的香水，肩膀上的齿痕，看来都不够用啊。
许墨啊许墨，你到底什么时候能从我身边彻底滚开！
他翻掉了桌上的东西，然后把地上的照片捡起来撕成碎片，扔到窗外。
一下就被风吹散了。
走廊外。
“许墨你给我站住！”
许墨停下脚步，“有事？”
李泽言走到他背后，微微低下头，唇就贴在他耳侧，暧昧无比，“我要听解释。”
许墨转身推开他，红了半边耳朵。
他真是受够了李泽言这样！
“解释？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吗！李，先，生！”
李泽言看着许墨，突然戏虐地笑了，眼中满是嘲讽，“许墨，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居然在这给我立贞洁牌坊。”
许墨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肩膀处传来刺痛。他被狠狠一推，后背猛地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白，许墨倒吸一口凉气。
“……你……”
李泽言近身压了上来，温热的气息就吐在他额前，许墨睁大眼睛，伸出的手却被牢牢抓住，按在了墙上。伤口撕扯，鲜血淋漓。
“李泽言……”
“你最好闭嘴。”
男人抬起他的下巴，低头狠狠吻了上来，许墨呼吸一滞，马上挣扎起来，他咬破了李泽言的嘴唇，血腥味一下子在唇齿间晕开，李泽言吃痛地一皱眉，放开了他。
“我警告你许墨，”李泽言的声音压得很低，“别逼我，除非你想被我.按.在这里.操.一.顿。”
许墨心中狠狠一疼，认命地闭上眼睛，他知道他挣扎不开的，那就等他玩腻。
他感觉男人的唇再次覆了上来，许墨的睫毛轻轻颤动，终于瘫软下来。
直到李泽言扯掉他的外套，他才咬住沾血的嘴唇，一偏头，湿了眉眼。

上面那位首杀的朋友我打算送你两斤秋葵当作奖品

（接上）
他任凭李泽言摆弄，通红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情绪。
亲吻，撕咬，毫无预兆的进入。
许墨没有任何反应，就想一个毫无生气的娃娃，李泽言看见他的样子就毫无性兴致，粗暴地上.了他两.轮，就把他草草丢地上。
许墨还是那幅样子，直到赤.裸的身体触碰到冰冷的地面，他才轻轻皱了皱眉，过了一会，他抓起自己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地衣服勉强遮盖住身体，扶着墙壁艰难地站了起来，修长纤细的双腿微微颤抖，鲜红的血顺着大腿留下，带着残暴脆弱的美感。李泽言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到了嘴边却就是冷冷一句，“下次别再让我收拾你。”
他说完就离开了，没有别的话，也没有别的态度。
许墨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一软，他毫无征兆地往地上一摔，膝盖磕得生疼，却没有任何表情，半晌，空洞眼眶里终于盛满了泪水。
许墨第一次感到这么委屈，当泪水止不住地开始往下流，他就知道自己没救了。
他明明恨得牙痒，却始终不能对李泽言说出任何一句决绝的话。
例如，我们分手吧。
许墨心中狠狠一痛。
我们分手吧。
他抓紧了残破的衣角，终于崩溃，像个傻.子一样把头埋在膝盖里泣不成声。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李泽言我他.妈爱你爱到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在走廊的尽头一个人待了多久，刚开始他只是哭，后来终于没了力气，愣愣地往窗外看，夜色繁华，独独照亮不了他。
孤独流淌成河，快要将他溺毙，他苍白的手无力的抓起摔在一边的手机，碎裂的屏幕上是李泽言低头吻他时的笑脸。
他的眼眶几乎又要湿了。
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移动，终于点开了某个软件，不一会，歌声轻轻在空无一人的黑暗走廊里响起。
“我怕来不及，
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稍，
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感觉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呼吸，
让我们，
形影不离……”
许墨不自觉张开嘴跟唱起来，沙哑得不像话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这一字一句都狠狠砸在许墨心上。

终于，他关掉手机，不再听了，走出公司的时候，他直接把手机扔进了垃圾桶。
保安拦住了他，“许先生，李总让你回去。”
许墨只是看他一眼，径直离开了。
那天晚上，许墨一个人去喝了很多酒，他不记得有多女人来和他搭过讪，也不记得多少男人甩了钱要和他开.房，他只知道他把钱包里的所有钱都喝光了，喝了就吐，吐完了接着喝。酒保惊讶地看着他几次想制止，就怕喝出人命，但全都被他拒绝了。

“如果我死了，那会是一件好事。”
他听见漂亮男人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嗓子艰难地念出这句话，然后笑了，苍白的手指抓不住酒杯，终于一头倒在吧台上。
后半夜的时候，酒吧的大门忽然被人踹开，女人们尖叫着跑来，随后进来一群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为首的那个人走过来拍了拍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的许墨，见他没反应，便俯身扛起他离开。
酒保看得愣住了，随后抽了抽嘴角。
“刚才那位先生消费了多少钱？”
走在最后的男人回过头来冲他问了一句，吓得他手一抖。
“没……他刚刚全都付过了。”
一群人离开后，酒吧又热闹起来，酒保一个人到了休息室，从柜子里拿出了手机。
“宋哥，人找到了……嗯，但是刚刚被人带走了，好像是是李泽言的人……有，而且还喝了很多……嗯，挂了。”
挂断电话以后，他又回到了前台，收拾桌子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角落里有个黑色皮包，打开一看，许墨的身份证端端正正的放在里面。
酒保什么也没说，悄悄把它放进了口袋。
＿＿＿＿＿＿＿＿＿
许墨醒的时候，头上刺骨冰冷的水正浇下来。
他睁开了直到现在都有点微红眼睛，咬紧牙颤抖了起来，全身都没了直觉。
好冷，真的好冷。
“哟，终于醒了？”
李泽言戏虐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许墨猛地抬起头来，动作伴随着一阵铁链哗哗啦响起的声音。
一只手狠狠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他仰视着李泽言，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的下巴捏碎，白皙的下巴一下子红了起来。
“宝贝，跟我说说，和多少个男人开了房？嗯？也是，像你这种货色一拿出去就应该特别强手啊，怎么，被.操.得爽了就不想回来了？”
许墨发不出声音，嗓子疼得要命，却忽然眼睛一红挣扎起来，伸手拍掉了李泽言的手，眼睛狠狠地直视着他，唇角抿紧，似乎是认为他刚才说的话太过分了。
“生气了？”
李泽言俯身凑近他的脸，气息全数扑在他脸上，许墨眼睛一眨不眨，眼角越发通红起来，精致的面容苍白得有些病态。
“许墨，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可怜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讨厌背叛，更讨厌背叛我的人装出无辜的样子，很不幸，这两条你全犯了。”
李泽言的语气那么温柔，却一下子把许墨打进地狱。
许墨猛地摇摇头，声音沙哑尖锐，半天只能发出几个气音，“没……”
“没有？你当我是瞎子？”
李泽言一皱眉，抓起许墨的领子把他按在墙上，脖子上的铁环发出巨响，磕得许墨生疼，嘴唇几乎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