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蔽月》(武侠，破镜重圆，甜虐)

一楼惯例出售西瓜瓜子爆米花，供你们在坑里慢慢啃毕竟楼主徒手码字，莫得存稿。

楔子

大雪密密匝匝，罡风如刀。

雪野尽头，有一间矮矮木屋。此时门窗紧闭，隐隐从中传出几声低吟喘息。

找来的稳婆一身血的跑出来：“大人啊，里面那位，不肯用力。”
凌宣暗骂一声，一脚踹开木屋的门。室内浓郁的腥气扑鼻而来，他走近，只见床上的人单薄的陷在被褥里，只有突兀浑圆的大肚坠着。脸色惨白如洗，一绺绺发丝贴在脸颊上，犹如涸泽之鱼。他紧闭双眼，但死咬下唇忍痛的动作说明人还有意识。胸膛似乎很艰难的微微起伏，每每长嘘一口气，下身就要往外冒出一股如注血污，汨汨不尽。身侧有人十指萁张，自上而下为他揉宫推肚，隔着薄薄腹壁，凌宣几乎能看见胎儿轮廓在缓缓往下走。可产夫却死死并拢双腿，断绝它的出路。
凌宣眼看着这人如若再不生产，即使不力竭而死也会血尽而亡。不解道：“蔽月，脉象里已断定是死胎了，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果然，下一秒名唤蔽月的产夫张开无神的双眼：“我要它活着....它就不会死...”
凌宣看着无可救药的这人，摇摇头，“教主的命令是要你活着，其余我不管。”他命令道：“再给他灌一副催产药，直接推腹。”

“嗯呃——啊——”
稳婆得了命令没了顾忌，借着因汤药渐起的宫缩死命按压产夫高耸的腹部。清癯的躯体因疼痛诡异的反弓挺起，雪白颈脖极致向后仰，喉咙里不可抑制地呛出几声破碎的呻&吟。
“哎呀！打开了打开了！”
稳婆惊喜的叫道。蔽月因为剧烈疼痛脱力，夹紧的双腿微松，很快就被稳婆按住，强行屈分了双腿。就这么一霎那，胞宫里爆发出迄今为止最剧烈的一次绞痛，血污包裹着的胎头被半顶了出来。
蔽月一瞬间双目圆瞪，浑身颤栗。下身撕裂憋&涨的灭顶痛楚令他几乎抑制不住得想要尖叫。腹上那只手还在用力按压着，他想伸手去阻拦，又被一次次扒开。
“不....不要......”
没人听他的，他能感受到腹中那团血肉被一点点推离出体内...
蔽月绝望地捂住双眼，两行血泪顺着眼梢流下。他咬着被角，带着哭腔低低唤了一声：


“楚....焕...”

第一章

夤夜，月圆，风叶摩挲。

马蹄轻快杂沓碾过细碎树叶，惊起寒鸦点点。

蔽月警觉睁眼，反手提起身侧的月峰单脊燕山剑。白天黑夜于他来说没有分别，索性未点灯，抱剑立在木屋门口，垂眸不语。

马车停在了不远处，马儿打着响嚏。紧接着传来两人以上的脚步声，其中一人脚步微重，应是背上还负着一人。
蔽月会意，微微侧身。再回屋时，刚刚背上的人已经在客房榻上被安置好，兀自昏睡。
无人说话，所有人屏退，马蹄声渐远渐消。

夜又恢复了宁静，只是小屋里多了一人的呼吸。

蔽月被扰了清梦，再难入睡，坐在侧榻叹了口气，袖中短剑“嗖”的出鞘。

滴答....滴答....
是....什么声响？
下雨了吗？

楚芫听到水滴声，意识还朦朦胧胧，下一刻手腕上传来尖锐的疼痛，让她心中一凛，睁开了双眼。借着幽明的晨光，她发现自己竟然正在被放血！
滴答声，正是自己手腕上流出的血被滴进瓷碗！
楚芫害怕得浑身发抖，张嘴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死死捏住喉管，感受到气息上行至喉咙处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凝滞，使她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震惊恐惧下，她翻身下床。无奈初初清醒的身子没有力气，一下摔碎了放血过半的瓷碗。

“嘭”
陶瓷清脆的声响引来隔壁房间的蔽月。
蔽月没想到她这么快清醒，此刻推门进来，四散的血腥味令他下意识蹙眉。蔽月蹲下来，摸索着拾起片片碎片。他手指白皙，指节深明，是极好看的一双手。而这双手此时正在地上一点点探着，细末碎片划伤指尖滚出血珠，他毫不在意，过了许久才扶着桌角缓缓起身，捧着一堆瓷片，神情惋惜道：“可惜了。”
他似乎刚想起来楚芫的存在，抬头看向楚芫的方向：“我无意伤你，只需借你血一用。今日这碗既然已毁，你休养几日，我再来采血。”
楚芫刚刚看他拾碎片的动作心里震惊，此刻大着胆子在蔽月眼前挥了挥手。蔽月清晰感受到面前的气流，抬手钳住楚芫细弱的手腕，淡淡道：“不用晃了，我是个瞎子。但你也别想着逃跑，杀你，我还是易如反掌的。”
近距离看，蔽月的眼里果然没有一丝光亮，眼珠木然的朝着下方坠着。但眼睛轮廓却是出奇的好看，眼睫如羽，眼梢微挑。不难想象，如果这是正常的一双眼，该是如何的清冶潋滟，熠熠琼光。
楚芫回神，有些焦急的指了指喉咙，又想起这人看不见，抓起他的手往自己喉咙处带。蔽月领会她的意思，点点头道：“你被喂了失声的药。”他自嘲的笑了笑：“这样一来，一个瞎子一个哑巴，便不会有过多交流了。”
他捧着碎碗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等你离开这里，自有人给你解药，恢复声音。”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是软禁在这里的吗？
楚芫想问清楚，但无奈自己现在是个哑巴。门从外面被轻轻带上，楚芫颓然坐在床上，思考接下来的逃跑计划。

我好像把受写成了一个住在森林里的怪蜀黍哈哈哈。
小攻需要铺垫一下才能出场，不过你看他和小女孩都姓“楚”，这必须有故事啊

还要吗

这木屋外面看似寻常，里处却别有洞天。分主室，客卧，厨房，还有一间严丝合缝连窗户都没有的屋子。那个盲眼的怪人就经常呆在里面，一呆就是一天，里面常常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
楚芫掌握好规律，目送蔽月又走进那个房间，紧随其后蹑手蹑脚的逃出门。木屋之外，是虬根百曲的高耸树木，郁郁葱葱，仿佛置身于侘寂原野。清晨的雾气氤氲，楚芫不识路，硬着头皮走进树林。她想着，这个怪人图谋不轨，竟然还想取自己的血。自己还是走为上策，冶剑山庄知道自己失踪，一定会派人寻找。若能与其汇合，天下什么解药找不到，还怕会永远失声么？
谁料她刚踏进林子，一片叶子就挟着风声“嚓”的遁进泥土，距离她的脚尖不过一寸。她吓得缩回脚，就听到自己头顶传来带着清晨露水微凉的声音，森然警告道：“再敢逃走，卸了你的腿。”
蔽月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一棵倾盖如羽的树上，白衣如雪，左手虚虚衔着片叶，闲适的样子仿佛是拈花衔叶的少年郎，但楚芫确信，若是这人想，这片叶子也可以是削铁如丝的利刃，割破自己的咽喉。

“呜......”
近日里被绑架被威胁的恐惧如洪水泄出，楚芫咧了嘴开始大哭。她发不出声音，但频繁的抽泣还是让蔽月察觉。蔽月飘飘落下来，有些不知所措问道：“你....哭了？”
抽泣声更大。
蔽月没哄过孩子，自知刚才自己的语气吓到她，稍稍软了声线：“你只要安分点，我不会伤害你。”他顿了顿，又道：“这片树林里布下了杀阵，你硬闯，只有死路一条。”


寂寂人定初，蔽月半靠在床头，被隔壁房间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扰的心烦，神色不耐地去敲门：“你又哭什么？”
门被打开，感受到有人在碰自己的手。蔽月将手掌打开，楚芫柔软的手指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着字。
“好黑？”
楚芫又点了点手掌。
蔽月垂首想了想，确实是自己疏忽，忘了正常人的夜晚是需要点灯的。他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取了半截蜡烛，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轻轻摩挲，用指尖试探火燃起来没有，直到火舌燎了他一下，他才稳稳地将蜡烛烛芯凑上来，并又用指尖去感受烛芯的温度。确定点燃，他半倾蜡烛滴了几滴蜡油在桌上，将蜡烛固定住。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让楚芫看呆，但她确定一点，这人一定不是天生的瞎子！

今天时间多，你们敢催，我就敢码

蔽月此时可不知道楚芫心里的弯弯绕绕，蜡油滴在指尖火辣辣的疼，他轻轻揉着。“现在可以了吗？”
楚芫啄米般点头，又想起蔽月看不见，再次在他手掌心点了点。
蔽月蓦然轻轻笑了下，楚芫整个人愣住。昏黄的烛光下，他这一笑周身凌冽的气质都敛起，意外的溢出淡淡温柔。
蔽月好心情的解释道：“若不是你，我可能都忘了自己还存有半截蜡烛。你这小妮子，性命不保，要求还挺多。”
楚芫瘪瘪嘴，发现眼前这人色厉内荏的厉害，心里便不那么害怕了。她大着胆子在他掌心写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芫想着，这人被软禁在这里，孤苦一人又眼瞎。自己若有朝一日能出去，一定让人把他救走。至少，至少得知道他的名字。
蔽月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道：
“蔽月。”

楚芫若能发出声，一定是“噗嗤”的一笑。这算什么名字嘛？哪有男子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里的“闭月”作名字的？
虽然.....虽然他长得确实很好看....
蔽月知道她在无声的笑，轻轻解释道：“是遮蔽的蔽。月光峣峣如雪，却要遮蔽了它只余黑暗，不是一个好名字呢。”

蔽月说这话时轻轻笑着，耳边回想起经久岁月前的一段对话。

[阿月，你的名字真好听。]
[是吗...可我更喜欢你的名字。焕，日月同光，煊烂又明亮。不像我的，不吉利。]
[怎么会？是因为阿月太好了，能将月亮都比的黯然失色。]

因为这句话，他也曾妄想在十丈寥落红尘里活一次，在皎洁月光下披一张人皮游走。
可当真心被撕碎，尊严被践踏，他才终于肯认命。
有些鬼一旦靠近光，是会灰飞湮灭的。
他只有藏在黑暗里，遮蔽了月亮，才能苟活。

今天没了人气高的话明天继续

第二章

楚芫在木屋住了五日，除了一次极不情愿的取血外，她的日子可谓舒坦。这日，她想起初见时蔽月轻功如御风掠影，便央着他带她飞到一株极高的树上。

夜里林间风骤起，幽篁飒飒，一轮孤月高悬。
明月惹相思。

说到底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被绑来这么久，家人杳无音信，心头涌起一股酸涩。楚芫看了看四周，突然扯下身旁一片树叶，横贴于嘴唇，手指翻动间，有轻柔悠悠的旋律从指缝流出。

原本倚靠在树干上阖眸浅睡的蔽月倏然睁开眼。
轻柔的曲子仿佛在他耳边炸开！他遍体生寒，倾身猛然抢过叶子，声音嘶哑的像是破旧的风琴，“谁教你的！”他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楚芫的方向，嘴唇张阖几次，终颤抖问道：“楚焕...是你什么人？！”

这是楚焕作的曲，绝不会错。
那夜幕天席地，星河烂漫，那个人眸子亮的像星子坠落，轻轻为他吹奏这支曲子。
午夜梦回，莫不敢忘。


楚芫张牙舞爪比划喉咙半天，干脆抓起蔽月的手掌，在手心一笔一划写道：[义父]

蔽月凝眉分辨后愣了愣，恶嫌一般蓦得抽回手，随后发出不明情绪的一声冷笑。
他不说一句话，拎着楚芫衣领稳稳落地，便头也不回往屋内走。在快到门口时才微微偏头，语气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冰冷。

“明日一早，我就送你离开。”

小月月内心:哼，大猪蹄子，几年不见都学会做别人干爹了！

我先去趟超市屯粮，晚上应该还有

咯吱...
锦靴踩在树叶上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时，蔽月破门而出，空中急速盘旋四个圈子，凌空出剑，一招直指来者咽喉。他声音带着森森寒气，一字一顿：“你故意的。”
凌宣知道蔽月一定发现了楚芫的身份，毫不意外的一笑，挪开剑尖一寸:“怎么样？这个礼物满不满意？”
蔽月冷了脸，肃声道:“冶剑山庄的人你也敢染指，不怕那位武林盟主把你抽皮拔筋么?”
凌宣笑道：“看起来，似乎是你更怕一些？”
“你不至于特意绑了她来给我添堵，是叔父的意思？”蔽月蹙眉：“叔父养晦多年，贸然得罪如日中天的冶剑山庄不似他的风格.....”他沉默了一会儿，忽而一双暗沉沉的瞳孔对上凌宣。他的双眼废用多年，泛着不自然的白雾，如同冰淞地里孤峭苍峻的雪鹰，被这样注视着，仿佛如堕冰窖。
可也是这样的一双眼，曾经漾起过煦暖春水，蕴藉风流。

“武林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变动？”蔽月顿了顿，“冶剑山庄，出了什么事？”
虽是疑问，但他确信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玄衣教在叔父的领导下偏安一隅多年，不理江湖纷争，却在此时绑来楚焕的义女....
凌宣耸耸肩，语气无尽可惜，神情却一脸无所谓道:“楚焕遭人暗算身中剧毒，如今已是药石无罔。”

凌宣说完就盯着蔽月看，目光似要把人灼穿。指望着蔽月能流露出半分或留恋或怨恨的情绪。但他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是沉默的“哦”了一声。
蔽月故作镇定的往屋里走，心绪茫茫然起伏不定。以至于早已熟稔千百遍的路也能走岔，一头“砰”得撞在了门框上。

身后凌宣“噗嗤”一声笑弯了腰，“蔽月啊，你这反应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老情人，得知他快死了，你要么唏嘘难过要么欢喜一场，这才是人之常情。”
蔽月捂着额头，罕见的茫然问道:“我为何要难过，又为何要欢喜？”
凌宣理所当然道:“旧情难收所以难过，报应得偿所以欢喜啊。”
“是吗....”
蔽月喃喃道，可他不难过也不欢喜，他只觉得心口有一处被快刀剜了去，空落落的，灌进了冷风，遍体寒凉。

耳侧又隐隐回荡起那晚吹奏的曲子...蔽月闭起眼，声音显得很疲惫：“无论如何，不要拿孩子作筹码。你把她送走，平安的送回冶剑山庄。”
“不可能的。”凌宣直接拒绝：“教主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现在楚焕将死，江湖即将大乱。玄衣教势要趁此机会重新立足中原武林的。这个丫头，深得冶剑山庄上下疼爱，用来钳制他们再好不过。”
蔽月冷笑：“你不愿意，我就自己把她送回去。”
凌宣一听这话即刻跺脚道：“蔽月！你别忘了你之前立下的誓！你说你若炼不成‘承邪’便永不出踏出这里....”
燕山剑寒光一闪抵上凌宣下颚，蔽月厉声道：“我若反悔，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第三章

沉沉睡去的楚芫被捏住肩头摇晃醒，眼神惺忪的揉揉眼，意识还没回笼就听见蔽月催促的声音：“快点起来，我送你走。”
楚芫瞪大眼睛，向窗外看了眼，浅春黛草上还有凝结的露水，天昏沉欲亮，至多不过破晓时分。不过听到可以出去，她立刻爬了起来，蔽月在听到一阵衣料窸窣声后，从袖中拿了把精致匕首递给她。
“我看不见，难保顾你周全。你拿着它防身。”
楚芫在冶剑山庄呆了五年，眼界大开，此刻不过微微端详这枚匕首，就知道它的锻造冶炼雕刻均是极品，不知是出自哪位冶剑大师的手。
“随我走。”
楚芫这才发现原来木屋里还有一道门可以通往后山。蔽月走在前面，疾步如飞，完全看不出目盲，倒是楚芫左顾右盼，这里浅苔深草，青青陌桑，簇簇红蕊，一看就是被精心打理过。她心道，蔽月乍看起来不会生活，一身衣物可以洗到发白褪色，没想到还有这么有情调的时候....紧接着，她就看到了花蕊丛中一座孤然伫立的小小坟茔。

蔽月敏锐感受到身后步子慢了下来。他眉心微皱，隐秘柔软的心事被剖开展现让他不悦，于是呵道：“还不快走！”
楚芫点点头，赶紧跟上，刚迈出两步，就见不远处树上跃下四人一字排开。均是玄衣黑袍，帽檐遮眼。
中间一人抱剑对着蔽月行了个礼，语气恭敬：“大人，请不要让小的为难。”
一出声，蔽月便知阻拦他的是玄衣教四天煞，以星宿命名分别是陵光，孟章，监兵，执名。昨夜与凌宣剑拔弩张之际，凌宣不知接到什么消息匆忙离开了。蔽月认为此刻他必定无暇顾及，是最好的逃走时机，却没料到凌宣竟为了防范自己特意把四天煞召齐。

蔽月蓦然笑起来，极轻极浅，“我当然不为难你们.....”他右手拔剑，顺势挽了个凌冽剑花，慢条斯理道：“可你们却在为难我，我只好....”
四天煞死盯着蔽月的手中剑，害怕他一个暴起突然发难。没料到，却是身后木屋爆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不好！半铸成的承邪剑在里面！”
四天煞几乎同时要往火光处奔去。
而就在此刻，蔽月手中燕山剑剑光陡涨！如银河泻地，又如暴雨梨花，顷刻间迷乱了四天煞的视线。等他们避过那道强光，再一回神，哪里还有蔽月和楚芫半点踪影。

蔽月os: 两开花，两开花

你们多留点言，说不定今天小野一口气就把攻给码出来了

“呼....呼......”
催动内力疾行了半个时辰，确定甩开四天煞，蔽月方倚在树干上急促喘息。楚芫见他喘的辛苦，想去不远处的溪流旁给他捧口水来，甫一起身，就听见蔽月用气声制止道：“别乱动。”
[我只是想去捧点水，你，辛苦]
蔽月愣了愣，轻声道了句谢谢，又转而严肃道：“这片林子里布下了阴风七杀阵，此阵诡谲变幻无常，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幸而阵法有迹可循，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若我们能找到生门，从中打破，再从休门杀出，复从生门杀入，此阵可破。”
楚芫闻言不敢动了，急忙写道：[生门在何处]
蔽月却是苦笑起来，声音微哑：“若我目能视之，必能找到。不过如今，我只能用内力将阵中杀招一齐激出来，摧毁阵基，此阵亦可破。”
蔽月停顿了会儿，再开口时声音里多了些怅然：“我要你答应我，出阵以后，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的名字。”
他把手掌摊开，缓缓送到楚芫的面前，等待楚芫点一点它当做答应。
楚芫却摇摇头，写道：[一起走]
蔽月笑着摇摇头。楚焕活着，自己没法和他在一起。但他快死了，自己倒是可以去陪他。
“答应我。”

感受到手掌被轻轻点过，蔽月弯眸一笑，随即怀中剑袖里刀清嚓一声，同时出鞘。足尖轻点，腾空一个燕返，已跃出两丈之高。剑鞘作剑一般被他扔出，在林中树木间来回回旋，他侧耳细细分辨剑鞘打在木叶上的声响。

叮...

因为目盲，蔽月耳力过人，这微不可闻的一声终是逃不过他的耳朵。
阵基找到了！
燕山剑和袖里刀凭空幻化无数虚影，凌冽剑影中蔽月亦化成最锋利的那一簇，直指林中一株颀长笔挺的竹树。
如果这时有人腾空一览，便能发现这竹树立于整片树林中央，周遭树木围绕它摆成一个阵法模样。
蔽月这一剑挥下，林间顿时阴风乍起，如鬼哭婴泣，诡异森森。之前隐在叶中的毒蒺藜纷纷被激出来，犹如道道银芒，撕破风声掷往蔽月之处。泥地里爆破声更是破土而出，一时间阵法内杀意凛冽，飞沙走石。
蔽月身法飘忽，丹田提气，轻呵一声，蕴含着他十成十内力的一掌凌空拍下！竹树瞬间化成齑粉！但他仍未收掌，而是直接拍到了泥地深处！
整片树林震了三震，如哀嚎的阴风戛然而止。但不过一瞬，林子开始地动山摇，林中暗器的攻势更是凶猛了七分。
蔽月发丝扬散，衣袖如鼓，将大量内力灌入地底。他脸色惨白，神情却是笃定的平静。果然，正东方原本浓密的树木缓缓由两侧散开，辟出一条泥泞小道。日光挤进来，和阵中阴风肆起的天气诡然不同。

“快走！”
蔽月嘶吼一声，随即胸口一绞呛出血沫。拼着内力耗尽，总算是强开了阵眼。蔽月已是强弩之末，浑身撕裂般疼痛。他勉强起身，楚芫呜咽着去扶他。
“怎么又哭....”蔽月有些头疼，虚指着小道，“快些走吧，不要回头。”
若是蔽月意识还算清醒，就会听到嘚嘚的马蹄声由小道传来。但他没有，他只感觉到扶着自己的手松开，应该是人已经安全离开了。
他如释重负，带着笑意，放心的往后仰去。谁知道身后突然一道力，将他整个身子扯进马车之中！
蔽月的头撞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蔽月....”
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蔽月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在想，原来他没有中剧毒，他不会死，真好。

动作戏码的我也快吐血了

码字的时候对小攻的性格定位有丶不明。你们是喜欢霸道点的，还是温柔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