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亏我还日更。。。


😭

第九章. 稚子何辜






往东边走，你的有缘人在那个方向等着你。


翛言归现在越想越觉得那位老先生一定是个江湖骗子。他往东边已经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别说人了，连一只小动物也没见到。


他抬头望着四周，幽林密布，黑云翻墨。

天，暗了。


翛言归微皱着眉头，心头上莫名涌上一股烦闷感。冥冥之中，似有人为他指引道路。他转身，面对的正是与东边相反的方向，西边。

他该往那里走吗？


通常的山林里应是热闹非凡的，啾啾鸟语，唧唧虫鸣，瑟瑟风声，潺潺泉响，相互交织着。但此时一切都杳无声息。忽然，林间深处传来一阵人语声，打破了此时的静寂。



快抓住他！抓住这个妖.孽！

一定要烧死这个祸.害！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瘦弱的孩童颤抖着双腿，他时不时地回头看着身后树林里闪烁的火光，眼里全是绝望的恐惧。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身体也累极了。但是他不敢停下来，一旦停下他就会被抓回去烧死掉的！

他，他不想死！不想死！



扑通一声，是孩童摔倒在地。他顾不上疼痛，想要爬起来继续跑。



忽然，一道黑影笼罩了下来，好似带着骇人的煞气。随即，更多的黑影出现了，包围在孩童身边。


死亡，似乎是唯一的结局。


“是你！是你这个孽障！是你害死了我的翠娘！”


“偿命啊！给我那苦命的儿偿命啊！”


“夸叔一家人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恩将仇报！果然是个畜.生！”

“是你把村子变成这样的！畜.生！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一句句饱含恶意的辱骂，一字字似泣血的怨恨，全都被人加注在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孩子的脸被火光照得清楚，更清楚的是眼前这些人扭曲的面孔。


不是我，不是，我没有害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孩子害怕的哭泣着，求饶着，可是这些声音从来就没有被人所在意。


“啊！啊啊！不，不要打我，啊！”

一下一下，是村民手里的木棍狠狠敲打在无力反抗的孩子身上。

毫不留情。

他们的眼神变得凶狠，就像嗜血的狼群啃食猎物的躯体。有人拿起了手中的铁锹，上面有着干裂的黄土，他已经红了眼，失去了理智！他举起铁锹，在明灭火光的照影下显得就像是黑白无常手里的锁魂钩。他在孩子惊惧的眼神下狠狠用力向下挥去！

“啊！！！！！”

这一次，孩子的叫声无比凄惨，好似雏鸟被硬生生折断了翅膀，被摧毁了飞往蓝天白云的自由。孩子痛苦地卷缩着身体，不停的抽动着，已经看不清孩子的脸了，被泪水，冷汗，鲜血浸染。

铁锹再一次举起，上面沾满了血迹和一些皮肉，原来竟是将孩子的小腿打了一个半残，那个伤口皮肉翻滚，鲜血淋漓，骇人至极。血味的刺激更让这群人手中动作更加粗暴。到最后，孩子连哭喊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时不时地呜咽。



“就出气的份，没进气的了，活不成了！”


“这畜.生早该死了！”

“火把拿来！烧死他！”


“烧死他……”


人们干脆利落的把手里的火把丢在了草地上，任火势随风而起，烧尽一切。还有人直接丢在那个孩子身上，他们的脸上全是疯狂的恨意。



被人放纵的火蛇贪婪无厌的纠缠着孩子伤痕累累的身体，腿，腹，手，面无一幸免。孩子的惨叫声不绝如缕，令人闻之不禁潸然泪下。

痛苦，只有痛苦。

令人不堪忍受的痛苦。


没有一个人在意那个大火的孩子，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冷漠无情的。他们带着畅快的心情离去，谁又会在意那条人命，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


毕竟这世间最不值钱的就是命。


孩子渐渐涣散的瞳孔里只剩下这赤红色的世界。

炽热的，扭曲的，残酷的。


谁，谁来救救我……

我，不想死……


就在此时，天空传来了一丝凉意，继而金雨普世，冷冷水息带来了生机，这场大火随之熄灭。


孩子迷离恍惚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一抹仙影。


他听到了，那如玉珠落入湖水的声音。


“别害怕了，有我。”


是，是神仙吗……

孩子闭上眼睛，意识陷入昏迷。

翛言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大火漫天，里面竟然有一个孩子！那一瞬间，他什么也没有想，也没有时间去想！他毫不犹豫地降下温凉金雨，冲到凶猛地火海里将孩子抱入怀中。




翛言归几乎是不忍心再看着怀里的孩子。他终究还是来得太迟了。孩子身上本来就有许多伤口，被烈火烧灼着，殷红的血迹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色，黏糊在破布麻衣上。而孩子的腿，几乎是要被烧没了，就剩下骨头一样的扭曲。更不用说孩子的脸了。

触目惊心，骇人心魂。


怀中瘦弱干瘪的身躯令他感到诧异，又十分心疼。明明只是一个孩子，为何要遭受到这样的不幸。


“枯木逢春。”翛言归一语落下，只见孩子全身上下都被一层淡淡的绿光覆盖着。那些大小伤痕渐渐变淡，焦黑的皮肤一寸寸的裂开，露出了里面新生的肌肤。可翛言归还是不放心，他很清楚枯木逢春只能治疗外伤，内伤没有任何效果。

这样想着，他便取出一个白玉瓶，里面几粒丹药徐徐飞出，在他的灵力下被化为粉末。丹药散开的药力顺着他的灵力进入到孩子的体内去修复受损的经脉。


翛言归一直维持输送灵力，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怎么样，但是直到现在他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困倦。他瞧着怀里的孩子，虽然身上留下了丑陋的伤疤，但总比第一次见到的那副样子要好很多了。

他的心仍然痛着，伴随着悲愤。到底是谁，竟然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行径！他叹了一口气，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包裹住孩子伤痕累累的身躯。


接下来，他该做什么？寻找孩子的父母吗？不过这孩子方才陷入绝境，却没有人来救他，恐怕是与父母走散了。嗯，先做进一步的疗伤，这身上的伤最好是不要留下疤，然后他再把这孩子送回家。


“放心，你会好起来的。”翛言归在孩子耳边轻声低语，缕缕温情溢于言表。

安心睡吧，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第十章


翛言归想着御剑他还不太熟悉，还是用飞行法宝好了。


霎时，翛言归面前马上显现出一尊青莲台案。他抱着孩子走上去，青莲台案缓缓升起向远方飞去。不出片刻，青莲台案就稳稳的降落，停在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山洞面前。山洞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水潭，四周没有大型野兽的痕迹，一切都显得寂静，这是一个无人叨扰的地方。



翛言归抱着孩子走进山洞里，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一块平坦的土地上。山洞里的湿气很重，温度也很低。



翛言归微一皱眉，随手一扬，山洞的周围散落着暖石，温度渐渐上升，到了令人舒适的程度。



嗯，应该差不多了。翛言归撩开衣摆，坐在地上靠在山壁，他把孩子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他十指间白光忽闪，竟是再次将灵力输入到孩子的身体里。


“咕咕，咕咕咕……”


一阵诡异的叫声惹起翛言归的注意，他抬头看，是一只灵鸟飞至他的面前。灵鸟乖巧地停在地上，忽然灵鸟身上显现出一串晦涩难懂的文字，那是翛言归从未见过的文字。


“十日将至，望君速归。”


翛言归下意识地念了出来，这应该就是仙界专门的通信工具了，至于他会看得懂那文字，可能是因为这个身体的潜意识。不过，十天的确要到了，但是他没有办法保证在这期间可以找到这孩子的父母。



要他丢下这孩子吗？翛言归低头不语，眼睛里映着孩子昏睡的模样，脆弱，恐惧，不安。这让他怎么放心留孩子一人，他怎么能不管不顾？罢了，找寻男主一事他先暂时搁下吧，就静待男主来到南元宗。



翛言归几番思绪，忽然他的袖子被人一扯，他暮然惊觉。



“不，不要，不，痛，好痛……”孩子呢喃着，双眼紧闭，眉宇间是深深的恐惧绝望。


**！你有什么资格待在村子里！


打死他！是他把村子变成这样的！


用火烧，妖怪都怕火！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不要！”孩子惊叫出声，他突然睁开眼睛，着实把翛言归吓了一跳。


“别打我，别打我，错了，我错了……”孩子抖抖嗦嗦着身子，惊恐万分的护着头部。


“不会错了，不会……”


“……还疼吗？”翛言归轻声说着，他伸手放在孩子头顶，安慰性的轻拍。



孩子没有回答，当翛言归的手碰到他的时候僵了一下身子，随即他马上躲开了，整个人往地上滚了下去。孩子身上还有好些没有痊愈的伤口，这么一折腾，伤口处撕裂流出了鲜血。



翛言归马上起身将孩子抱到自己怀里，看着那殷红血迹，手上灵力更是一刻不停。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不会打你。”翛言归感受到孩子颤抖着的身体连忙安慰。“别乱动，伤口裂开会很痛的。”



孩子不敢再发抖了，他安静的呆在翛言归的怀里。身体好像不会那么疼了，这个人在救他，不是想杀死他。


他是在问疼不疼吗？这是不厌恶的意思吗？


不厌恶……吗？



“乖孩子。”翛言归低声说着，暖石所散发出的橘黄色光芒映着他的脸，不像是那无情无欲的仙，反而就如兄长父亲般慈祥温和。



孩子偷偷瞄了一眼翛言归，顿时两人四目相对，他像受惊了般急急低下头。


翛言归见此只是低笑一声，继续安抚性的动作，他明白孩子都会有点怕生。


静寂，只余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互相交织着。


孩子有些坐立难安了，毕竟那么长时间的他都一直被人抱在怀里，难免有些不自在。更何况，这个怀抱是如此的温暖。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暖。


“怎么？很难受？”翛言归低头附在孩子耳边轻声询问：“是我弄疼你了吗？”



包含关心的言语似和风飘过孩子的心，痒痒的，暖暖的，让孤寂的人似乎是有了归宿。


不难受，也不疼，一点也不疼了。孩子心里默默想着，但是却没有开口说话，这些话停留在他的喉间，是想说，也是不愿说。


嗯，他，他这是被讨厌了吗？翛言归颇为苦恼的想着。还没等他思考完，就感觉到一双小手轻轻地环在他的腰上，满含依赖信任。



翛言归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四周散落的暖石让这个阴暗寒冷的山洞变得暖和起来。


翛言归揉了揉小孩的脸蛋，柔声问道：“等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便告诉哥哥你的住处好吗？哥哥送你回家。”



家，他的家……那个恐怖的地方……


“不！不要，不要，我会很乖的，不要打我，不要……”孩子颤着声音哭泣着，抱着翛言归的手越来越用力。



“好好好，我们不回去，不回去，乖，哥哥陪着你好不好？”翛言归连忙哄着孩子。他不知道孩子的家是什么情况，但是从孩子身上的伤痕和反应来看估计不是什么良善之地。这种过激的反应，怕是对孩子施行过暴力。



可是这次孩子一直发抖，一直哭泣，任凭翛言归怎么哄也不凑效。情急之下，翛言归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儿时他哭闹的时候，母亲都是怎么哄他的呢？



翛母：(๑•̀ω•́๑)宝贝啊，你小时候可爱哭了，每次都要妈妈亲亲才不哭呢，来，让妈妈亲一个～



翛言归眼神一亮，对了！母亲好像是说……亲亲？


嗯，原来如此，我懂了。

翛言归伸出右手触碰到孩童的脸颊，看到对方害怕的瑟缩着，他眼中怜惜更甚。让他忍不住愈发轻声哄着：“莫怕，你没有错，没有人会打你，哥哥会一直陪着你，别哭了好吗？”语落，翛言归动作轻柔地拭去孩童脸上的泪水，微一低头，在孩童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轻似随风而逝，虚如黄粱一梦。


“别哭，我会心疼的。”

今天不更了，我要去天台了，拜拜各位

第十一章




被翛言归亲吻后，孩童好像忘记了哭泣，脸上依然存有清亮的泪痕。直至过了很久，孩童都没有任何反应，脸上呆愣愣的表情十分可爱。


翛言归见终于安抚下孩童，心中忽得一松，面上终于露出几丝笑容。



“哥哥……会走吗？”孩童怯懦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翛言归后又迅速低下头去。


“这个……”翛言归思考一番，如果这个孩子没有去处的话，那就把他带到南元宗安顿好了。如果是个有修仙天赋的就当个弟子，如果只是一介凡人做个灵童也行。



石洞里忽然沉默下来，这种沉默对于孩童而言无疑是最恐惧的毒药和嘲讽。


果然，还是要走吗？



他低着头不敢发出声音，只是紧紧抓着翛言归的衣角，但喉间却有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藏也藏不住。



翛言归一听马上就慌了手脚，这怎么又哭起来了？他着急了，忙问着孩童：“别哭了，别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伤口我没有处理？是肚子饿了吗？” 说罢，翛言归一手摸上孩童的小肚子，干瘪瘦弱，还有一些疤痕。



亲吻这方法不行啊。翛言归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是饿了，但是他马上又想到自己的厨艺水平，他想，还是不要吃他做的食物好了，万一如母亲所言会中毒怎么办？翛言归皱着眉头，开始思考怎么解决食物问题。还没怎么想，那孩童突然扑到他怀里，两手搭在翛言归肩上，小小的脑袋靠在翛言归脖颈旁。





“求你，求你了……”


“别走别走，好吗？”


“不要离开我……”



一声一声透着无法言喻的悲苦，就如大海中即将窒息而死的人，无法承受的痛苦，还有知道自己的结局之后的绝望。


葬生海底，或吞入鱼腹。



孩童的眼瞳里盛满了祈求，卑微，痛苦…… 还有浓郁到极致的孤独。



翛言归感受到自己脖颈的一片温湿，还有怀里不断颤抖的身躯，他的心更疼了。 这个孩子先前究竟遭受了什么？是他所不可想象的吗？



翛言归安抚性的抚摸孩童的后背，语调轻缓的说：“乖，我没走，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吗？



“……真的，不走……”孩童哽咽着音问，偶有啜泣。



“哎，真是小哭包，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翛言归的声音宛若清风从人指间拂过，手下的动作更是带着温柔与怜惜。



“若是你无处可去，可愿意随我离开吗？”翛言归笑着说：“跟着我可能不会有锦衣玉食，而且要学习一件很枯燥辛苦的事，不过你放心，有地方住的，还有很多哥哥姐姐们和你一起生活。”



“那，有哥哥你吗？” 孩童仍是怯生生的缩在翛言归的怀里，鼻间嗅到了那沁人的芬芳。



“当然，我也住在那里。”说到这里，翛言归轻笑了几声，满是愉悦，“我说过的话不会变的。”



孩童几乎是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声音嘶哑难听，但里面终究包含着生的希望，隐藏着连他自己也不懂得的情感。


“要哥哥，我想在哥哥的身边。”



“好啊，那你可以先告诉哥哥你的名字吗？”翛言归拍了拍孩童的脑袋，上面有方才在地上滚的时候沾上的草屑。



孩童懵懵懂懂的，脑海里似乎是有一些熟悉的字，那或许就是他的名字，但是他说不出来，好像有人掐着他的脖子，往他的嘴里灌进铁水封住喉咙。


他目光呆滞，张着口，却只有啊呃言语。


“阿鹅？”翛言归皱着眉头，或许这孩子是乡下小村子里的，父母应该是没什么文化。他想了想说：“阿鹅做你的小名吧，我给你取一个如何？嗯，叫什么好呢……”



翛言归稍做沉思，他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平安度过此生，若是做不了人上人也无妨。谨言慎行，淡泊名利，不忘初心便是他对这个孩子的要求。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现。翛是他的姓氏，这个孩子可以冠上翛的同音，那就萧吧，萧，萧……



“萧谨泊。”翛言归看着孩童的双眼缓慢地说着，他牵起孩童的手，在其手心上一笔一划的写下这三个字。


“你的名字，萧谨泊。”翛言归又重复了一遍。



孩童疑惑的歪了歪头，断断续续地说：“萧……谨……萧谨泊……”



“没事，以后不只是名字，我还会教给你更多的东西，离天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现在你该睡觉了。”翛言归将萧谨泊抱起放在一旁，自己站起身来开始脱去外袍。他将外袍铺好在地上，挥手示意萧谨泊躺在上面。



萧谨泊乖巧地爬到上面，他还尽量地往旁边挤，小眼神儿里面全是殷切的期盼。


翛言归抗不住那眼神，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他最没办法拒绝小孩子的要求。他解下玉冠，任墨发披散肩头，刹那风情，世间难寻。


萧谨泊几乎是看痴了，他的年龄尚小，还不知所谓情爱，只是心里激起千层涛浪，一时不平息，一生不平息。



翛言归侧身躺下，面对着萧谨泊，他心念一动，四周的暖石温度依旧，但是却不再发光了，整个山洞再一次陷入黑暗中。



萧谨泊身子一颤，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突然被拉到一个暖和的怀抱里。



“安心睡吧，我在。”

萧谨泊小小声的应了，随即窝在翛言归怀里，他赶紧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眠。


这是梦吗？


如果这是一场梦，一定是他最虚幻的梦，一定是他最放不下的梦，一定是他最无法忘却的梦。


他愿意沉眠于此。

第十二章




油葱的青松接连着苔色，初晓的雾气还没有褪去。一缕清风自洞外而来，携来清新的气息。此时正是那燕草返青，秦桑滴绿的时节。



翛言归缓缓睁开双眼，眼里一片茫然，显然还没有睡醒。过了一会儿，他才支起半边身子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声哈欠。


嗯，他好像还没有睡饱啊。翛言归揉了揉眼睛，忽然他动作一顿，他马上低头一扫，一个小孩儿躺在他的身边正睡得香甜。

眉目清秀，稚气未脱。


翛言归瞧着，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满足和喜悦。或许，这就是类似于为人父的感觉？



萧谨泊眉头一动，似乎是快要醒的样子。



翛言归兴致忽上心头，他就那样一直看着萧谨泊，想着他什么醒，嗯，如果醒了还要洗脸换衣。衣服啊，这孩子的衣服已经烂成破布条了，必须要置办件衣服，对了，还要带他去吃东西，山下的小镇里应该有衣庄酒楼……


翛言归思考良久，然而早就有一双眼睛偷偷挣开。萧谨泊放轻自己的呼吸，眼睛也只是小小的挣开一条细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但是他不想打扰到沉思中的哥哥。


哥哥是山里的妖精吗？不，不对，应该是天上来的神仙。

不过，真的好美啊……


“你还要看哥哥我多久？”翛言归淡淡一笑，他低下头正好和萧谨泊对视。



萧谨泊羞涩极了，好像有什么隐晦的秘密暴露了。他不敢再看着翛言归，赶紧把视线往下移去。从哥哥的脸，到脖颈，锁骨，微露的胸膛……


等等！我，我在看，看什么？！萧谨泊羞的满脸通红，简直无地自容。


“被看的人是哥哥，谨泊你在害羞什么？”翛言归捏了捏萧谨泊的小脸蛋。



“……我，我，不是故意的……”萧谨泊越说头越低了下去，一副做错事乖乖认罚的模样。



“好了，哥哥也没说不让你看啊，快起来吧，稍微打理一下自己，等会儿带你去山下小镇里买好吃的。”翛言归笑着摸了摸萧谨泊的头，眉眼间流转着温情。



“……嗯。”萧谨泊小小的应了一声，这会儿连耳朵也红了个彻底，他几乎算得上是连滚带爬的跑出洞外，中途还被石头绊住了脚差点摔倒，那狼狈的模样看得是翛言归百思不得其解。


这孩子是在怕生吗？他有那么恐怖吗？翛言归托着下巴想着。看来他要更和善一点，话说他难道一点也不和善吗？



萧谨泊一口气跑到水潭边，也不顾着自己还大喘着气就蹲下身子，他闭着眼睛拿水使劲泼着自己的脸。那冰冷的感觉终于是让他清醒了些。



他缓慢睁眼，看着水面波澜，就如他的内心一样。刚才心跳好快，为什么？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茫然到不知所措。不过，好像这感觉不错。



萧谨泊静下心，他要再一次洗脸时却忽然愣住了。水面平静，波纹消失，他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布满疤痕丑陋无比的脸。



那是他的脸。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也留下了疤痕，他惨白着脸，像是被吓到了。


怪物，怪物！

他变成了怪物，他真的是怪物！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为什么……



洞内，翛言归也将自己打理清楚，他将那件仙袍收好，却是一阵微光亮起，紧接着上面的灰尘全都消失不见。



翛言归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是真的没有看走了眼，他拎着那件仙袍比划了几下。谨泊身上的衣服没法见人，不如先穿他这件吧，稍微裁剪一下就行，又耐脏，布料摸着也舒服。



翛言归觉得自己想法不错，随即走出洞口，恰巧看到萧谨泊在水潭边。



“在看什么？”翛言归走到萧谨泊身边，结果这孩子没有吭声，一动不动的望着水面。


啊！萧谨泊像是刚从梦中惊醒一般，他惊慌失措的躲开，两手捂着脸，硬是不让翛言归看到他的脸。


翛言归也是满心疑惑，他还来不及问出口，萧谨泊身子一个不稳，整个人即将跌到潭子里去。



不好！翛言归往前一步猛得伸手拽住萧谨泊的手臂用力往回一拉，人被他扯到了怀里。萧谨泊没事，但翛言归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谨泊，有没有被吓到！有没有哪里受伤！让我看看！”翛言归吓慌了神，他把萧谨泊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摸透了，就差扒了萧谨泊那身破布条。


“…没事，我没事……”萧谨泊白着一张脸，难得没有躲开，但是依旧哆嗦着身子。他能够感受到哥哥对他的担忧，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才……



“谨泊，发生什么事告诉我，好吗？”翛言归半蹲下身子，挽着自己的衣袖替萧谨泊擦拭去脸上的水滴。



萧谨泊沉默不语，他轻轻地握住翛言归的手腕，却也只是一下便松开了手。



“罢了，你若不愿，我也不会强逼。”翛言归叹息一声也不再多问，他捡起地上的仙袍披在萧谨泊身上，瞧着这孩子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他有心逗孩子开心，便起了作弄的心思。



“谨泊，怎么和小姑娘似的腼腆呢？”翛言归笑着捏了捏萧谨泊的脸蛋，不知是他用力了还是怎的，萧谨泊马上就红了脸。



“哥哥，还要去镇子里吗？”萧谨泊被这样一弄，赶紧退开一步，默默地捂着自己的脸。

翛言归眨了眨眼睛，浮现一丝迷茫，随即一拍额头。啊，都差点忘了，瞧他这记性。



“走吧走吧，哥哥这就带你去。”翛言归下意识地就要去抱萧谨泊，结果居然还一下子抱不起来。



哎？不对啊，昨天他不是抱起来了？翛言归再抱一次，结果人是被他抱起来了，就是姿势怪异的不得了。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他已经抱起来了。翛言归刚想迈开步伐，却忽然愣住了。



(●—●)嗯，他的眼睛被萧谨泊挡住了。



“哥哥，要不把我放下来吧，我会走路的。”萧谨泊趴在翛言归的肩头上一动也不动，就怕翛言归抱不住他。




“……好吧。”翛言归慢慢地将萧谨泊放下来，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心里想着仙尊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才对，怎么会连抱一个小孩都会觉得费力呢？嗯，是因为灵魂改变的原因吗？





“哥哥，是，是不是我太重了……”萧谨泊移到翛言归身边，主动替他揉按着手臂。




就这么个小不点儿能重到那里去？翛言归有些窘迫的说：“不，应该是哥哥自己的原因，谨泊以后一定要勤加锻炼，别学哥哥这么懒。”




“嗯，到时候让我抱着哥哥，绝对会抱得起来的。”萧谨泊抬起头来看着翛言归，眼里闪烁着坚定。


“嗯，乖。”翛言归摸了摸萧谨泊的头，牵着他的小手往山脚处走去。



两人相依相伴的身影，十指紧扣的手不曾分开。萧谨泊时不时地偷瞄翛言归，被翛言归牵着那只手好似僵掉了，硬邦邦的，失去了灵活。



好像，连他自己也变得呆呆的，不会灵活了。


但是，他喜欢这个样子，没由来的欢喜。



他自己曾不感受到的欣喜。

第十三章



走了一段路程，二人差不多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翛言归拂开眼前扰人的树枝，尽管他再小心翼翼的护着萧谨泊，萧谨泊还是被树枝这刮一下，那碰一下。

翛言归瞧得心疼，他刚想把人抱起来，萧谨泊就摇摇头，坚持自己走。

“其实，其实……”翛言归有些为难，他迟疑不定的眼神不知停在何方，似乎他即将说出口的言语是耻于表达的。

“哥哥？”

“其实，我有一件事瞒着谨泊，嗯，其实我……”


翛言归有些紧张，他看着萧谨泊，努力保持着自己冷静镇定的模样。

“其实我会飞，可以带谨泊你上天。”

萧谨泊淡定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就没有了。

翛言归一愣，他傻傻地捏了一把萧谨泊的脸蛋，呢喃道：“哎？为什么？谨泊你不觉得我很神奇吗？我会飞啊。”

萧谨泊仰起头，问：“哥哥是神仙吗？”

“嗯，可以这么说。”翛言归点点头。


“那有不会飞的神仙吗？”萧谨泊又问。

“这……”翛言归认真地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没有。

萧谨泊伸出双手抱住翛言归的腰。

还没等翛言归反应过来，萧谨泊又说道：“我们可以上天了，我抱紧哥哥了。”


“……其实不用抱那么紧的。”翛言归轻轻一挥手，足下立现一尊青莲台案，载着二人突然而起。


萧谨泊没站稳，咚的一声跌在台案上。


“呼，还好这法宝够宽敞，不然……”翛言归话一停，他的视线移到了萧谨泊的手上。


那是一段绣有浮云流影的织锦，纯白的不染一丝污秽，和萧谨泊突然涨红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翛言归觉得那段织锦有些眼熟，他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腰腹处。


Σ(๑ºΔº๑ )嗯？！腰，腰带？！！


翛言归反应过来，赶紧抓紧胸前的衣服。罕见的，他脸上亦是浮现一抹春色，虽是清清淡淡的，也着实撩人至极。


翛言归倒不是因为被人看去了而害羞，毕竟萧谨泊在他眼里还只是个孩子。他羞的是衣衫不整，这，这真的太失礼了。


萧谨泊低下头，双手捧着织锦递到翛言归面前，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抱着哥哥的，结果把哥哥的衣服给……这个真的很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


说到后面，萧谨泊的声音颤抖着，好似要哭出来。


“哎？没事没事，我没怪谨泊，谨泊如果喜欢的话那就送给你好了。”话音刚落，翛言归更窘迫了，他连忙摆手，结果手一松，衣襟大敞，又是一片春光明媚。

“啊，不是我……”翛言归既来不及解释又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衣服，就被萧谨泊接下来的动作吓到了。


萧谨泊呼的一下扑到翛言归的怀里，翛言归也差点站不稳了。


“是吗！真的可以给我吗？”萧谨泊抬起头，眼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我，你……”翛言归看了看萧谨泊充满喜悦的神情，又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裸露出来的肌肤，真是欲哭无泪。


萧谨泊踮起脚尖，一手把翛言归的衣襟收拢好，又拿起织锦打算束住那一软腰。

“哥哥还是不要露太多比较好，但是哥哥说过会把这个送我，到了哥哥说的地方再给我好吗？”


翛言归张口欲言，突然眼前一黑。


他摸了摸，好像是一件衣袍蒙头罩住了他。还没等他把衣袍扯下来，忽然有一股力量把他向后拉去，脚下一步腾空，竟是一下离了青莲台案。


迷迷糊糊之间，他被人拉到怀里去，反射性的他伸手往前一摸。



硬邦邦的，好，好像是一个男人？


翛言归还没来得及思考，蒙头衣袍被人撩起一角，偷溜进一丝光线，让翛言归看清了眼前男人的脸，很熟悉，也令他诧异。



“……容师兄？你怎么在这？”



“十日将至，你人却还没有什么消息，我担心你便出来了。”说罢，容理伸向翛言归的腰处，顺手一划，萧谨泊手里的织锦自动飞回主人那里。


“让容师兄担心了，以后我会定时回信的。”翛言归心里一暖，容理对他的关心与爱护他都一直记在心上。

“另外，那个孩子是……是你的？”容理转头看了一眼萧谨泊，眼里是显而易见的轻视傲慢。在他眼里，面前这个乱糟糟的小子普通至极，与他家小师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竟然敢披着小师弟的外袍。


“嗯，他叫萧谨泊，是我半路上救下的孩子，这孩子身世可怜，我打算带他回南元宗。”翛言归抬手想解下罩在他身上的衣袍，却被容理握住手腕制止了。


“容师兄？”翛言归有点疑惑。



容理直直的看着翛言归，终究是松开了手，改而抓着衣袍边沿往外翻，又拿着衣领上的绳带系好。




翛言归耳边的头发有些凌乱，他看着直接替翛言归打理好，动作轻柔到令人不敢相信这是那名铁面无私的执法者容理。



“师弟最好还是外面再披一件，回到宗里再让云织锦坊送一件新的来。”容理眼神晦涩不明，叫人摸不透心思。



“多谢容师兄了。”翛言归随即应着。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那谨泊……”



“你如果要带他回去便回去吧，但是资质不到门槛，宗主是不会同意你收他为徒的。”容理松开手，退开一步。


“无妨，我不会破坏规矩。”翛言归朝萧谨泊挥了挥手，青莲台案自动往前飞去，站在上面的萧谨泊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手足无措。


翛言归踏回青莲台案上，萧谨泊立马躲到他的身后。

“孩子怕生，请容师兄见谅。”翛言归对着容理歉然一笑，右手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偷偷伸到腰后牵着萧谨泊的手。


萧谨泊被这一个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弄得面红耳赤，连头也不敢抬，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哥哥的手，好软啊……

“无碍，待会儿我会派人把他送到南元宗，就安置在尚贤宫，让专人照顾。”容理向翛言归伸出手，脚下亦是浮现出朦胧白云，他说：“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翛言归有些为难，他说：“容师兄，谨泊还小，我还是把他放在身边比较放心。”

闻言，容理有些无奈，但是他的手依然没有收回，他说：“师弟，你会照顾孩子吗？而且还是凡俗之体的孩子。”


嗯？他怎么不会？他的那些堂弟儿时可没少让他照顾。翛言归嘴一张，刚想开口，却又忽然停住了。

玉清仙尊醉心于修道，成天宅在往生境地，还真没带过什么孩子。

这样想着，翛言归也没反着容理的话，算是变相的应下来。


“回去再说吧，我不会徇私的。”翛言归话一落，青莲台案已是先行离去。


容理见翛言归拒绝了自己，茶色瞳眸忽得染上一层深色，让人瞧得心慌。

他收回手，五指虚握，似乎是想要牢牢地抓住什么。


但其实他什么也没握住，掌心空空如也，本就不属于他，本就与他无关，那他还在痴心妄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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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两山夹持，浩荡的天江流经两山间时，激起回旋，形成波涛汹涌的奇观。回首望去，青翠的山峰高耸，直插云霄，苍穹之上云海翻涌，令人不禁感到其磅礴大气之势。

巍峨山巅之上有一座雄伟宫殿，依着山势，就着水流而修建。那上面是让人见之赞叹不已的凌空楼阁，其中的古木阁道更是极尽宏伟气势 。其占地广阔可凌天蔽日，不可遮蔽的怕是只有这一统天下的豪迈气概。


萧谨泊眼睛都看直了，两手紧紧抱着莲花瓣，说不清是新奇还是害怕，浑身颤抖个不停。


翛言归特意放慢速度，让青莲台案在南元宗的上空打转，他说：“这里就是南元宗，日后你生活的地方，喜欢吗？”


“喜，喜欢，大家都在那个大房子里吗？”萧谨泊低头看着那座宏伟宫殿，他自小便是长在偏僻乡村 ，见到的都是茅草屋子，顶多就是盖着瓦片的砖头房，哪儿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


“那是大殿，弟子们分别居住在九座名峰，你以后也会是其中一员的。”翛言归解释道，见萧谨泊依然很好奇的模样，他觉得容师兄的提议也有几分道理。


谨泊跟在他的身边必然会有些拘谨，而且还会与真正的玉清仙尊行为有异，惹人怀疑。而由专门的长老负责他的衣食住行，日夜与宗内弟子相处，想必谨泊也自在快活些。


这样想着，翛言归直接载着萧谨泊来到九峰之一--智周山。那是专门供新入门的弟子学习的地方。



九峰虽在严知行与法诸炽的职责范围内，但底下还是分出好几位长老管理安排。



青莲台案刚一落地，翛言归还没来得及收，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唤，愈来愈近。



“仙尊！仙尊！仙尊！！！”




嗯？翛言归转头一看，那声音的主人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竟是一名精神不错的老人家。

“啊，仙尊你已经很久没有来智周山了，哈哈，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呢，我是小萝卜头儿啊！”老头显然很是兴奋，他双手比划着。“那时候，我只有这么一点儿个头，是最矮的那个弟子，仙尊还记得吗？”

翛言归面上忽现迷茫，这些琐碎的不知年代的记忆对他而言太过于陌生了，他也只能回一句干巴巴的话：“本尊闭关已久，记不太清了。”


老头眼底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但很快他非常不好意思的挠挠他花白的头发。“也是，是小萝卜头儿犯傻，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


翛言归看着眼前的白胡子老头，只觉得这位老人倒是生动活泼，着实可爱的很。

“小，小萝卜头儿？”翛言归还真不太好意思这么称呼老人家，他撇了一眼老人的腰间挂着的令牌--安渝长老。

“安渝长老，本尊还是这么称呼你吧。”翛言归左手一牵，把萧谨泊往前推了一步。“这个孩子，今后就在智周山上学习，麻烦安渝长老多担待一下。”




“哟嗬，是个俊俏的娃娃！”安渝乐呵呵的想摸摸萧谨泊的头。




萧谨泊一个缩头，转身扑到翛言归的怀里，就是不肯抬头给安渝摸。




翛言归有些尴尬，安渝倒是不在意，他说：“娃娃怕生，正常，仙尊放心，小萝卜头儿会做好您吩咐的事情。”




“有劳了。”翛言归低头在萧谨泊耳边安抚诱哄了几句，总算是让萧谨泊肯跟着安渝长老。





萧谨泊看着翛言归的背影，知道对方要走了，心里很是不舍，眼睛酸涩，忽得模糊了翛言归的背影。




他忙低下头，不愿意让哥哥为他担心。


以后，我还见得到你吗？


“哎，谨泊你这爱哭的毛病得改改。”翛言归见萧谨泊低头不语就知道这个孩子心里又难受了。他拍拍萧谨泊的肩膀，一如初见的温和：“要听长辈的话，要和他人和睦相处，更要懂得照顾好自己，有时间，我会来看你，好吗？”



“……好，我会听话……”萧谨泊答应了，孩子瘦弱的身躯格外惹人疼惜，但是……


翛言归还是走了，为萧谨泊安顿好生活是他能做的所有，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比如说这个世界的主角究竟是谁。

“萧谨泊，娃娃是叫这个名吧，来，跟着安伯走吧。”

萧谨泊低着头，跟着安渝，一路上他沉默不语，一副宛若被主人抛弃的可怜模样。


“哎，你这娃娃，这么舍不得仙尊大人吗？”安渝领着萧谨泊到他的住处，直到现在，萧谨泊才抬起头来。


“哥哥……什么时候会来看我？”


安渝不说话了，他看着身后这个孩子，腼腆，不安，却又十分执着。

有点像，又不像，过去的他。


“你不是和仙尊做了约定吗？留在这里好好学习术法，登上仙途，说不定你还能再次见到仙尊。”安渝把门推开，示意萧谨泊跟过来。


约定吗？萧谨泊握紧双手，毫不犹豫的踏进屋子里。


“安伯没有那么可怕吧？你怎么一副要被鬼怪吃了的模样？”安渝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皱着眉头，似乎是十分烦恼。


安渝偷偷瞄了一眼萧谨泊，发现这小孩还是那个呆木头模样，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他摆摆手，道：“以后你就住这儿，等会儿会有别人来教你，嗯，话说回来，你这么小就觉醒灵根了？”


“灵根，那是什么？”萧谨泊问道。


安渝瞪大眼睛，几乎是不可置信的说：“等等，你这娃娃不晓得自己是什么灵根？你没测试过吗？”

萧谨泊迷茫的摇摇头，这让安渝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个没测试过灵根的孩子怎么可能学得了术法，那仙尊又为何让这个孩子来智周山？安渝左思右想，勉强给出了个合理的解释。


或许与收徒大典有关，再过一段时日马上就要进行测试，唯有优异者才会被长老们选择作为弟子，而这次仙尊亦会参与，此时送来这个孩子，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安渝想通了，不觉感概道：“你这娃娃真是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让仙尊对你那么上心，成，尚贤宫你是不用去了。”


萧谨泊沉默不语，他现在只能听从安渝的安排，至于灵根……


“半月后，就是收徒大典，届时安伯会安排你去参与，仙尊有心收你，你不可负仙尊一片心意。”安渝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枚木牌替给萧谨泊。


萧谨泊拿着木牌不知所措，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仙尊有心收你。”

“这木牌收好，它会助你。”安渝想了想，又说:“这段日子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好好养伤，安伯会派人照顾你。”


萧谨泊回过神，收好木牌，看着安渝欲言又止。

“哈，你这个娃娃，感谢的话就省下，你要做的就是不辜负仙尊的期望。”


萧谨泊不说话，却是坚定的执着。

他要成为哥哥的弟子，他绝对不会让哥哥失望。

第十五章





“……嗯啊……容，容师兄……痛……”




内室中翻涌起一片春光红浪，止不住的闷哼声起起落落，容理把翛言归搂入怀中，修长的手在他赤.裸后背流连忘返。




“阿言……”容理俯首贴近翛言归的耳畔，低沉嗓音似情人般温柔眷恋。




“阿言，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啊！别，那里……疼……”翛言归几乎是带着哭腔，容理弄得他这幅身子实在承受不住。




容理目光暗沉，另一只手划过织锦腰带，挑开丝绸，抚摸着翛言归柔软细嫩的皮肤，动作暧.昧而又色.情，直教人脸红心跳。




“唔……”翛言归一双墨眸里氤氲着水汽，脆弱，柔软，偏生眼尾处荡漾开一抹艳色，好似勾人狠狠地疼爱他。





“……容师兄…慢点……太，太快了……”




嫣红的嘴唇开开合合，偶尔露出诱人的舌头，那一点一点的呻.吟声还似宣告着主人的欲.求不满。





容理被那唇勾得魂魄尽失，他凑近，想要一亲芳泽。




越来越近。



“容师弟，你专心一点！小师弟的伤可不是闹着玩的！”任恒君一掌啪醒容理的意识，险些把人打出血来。





容理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抱着屋里的板凳，非常没形象的坐在地上。他抬头一看，玉榻上，翛言归半倚在严知行怀里，任恒君和法诸炽分别站在两旁。



他一下丢了板凳，赶紧站起来，看着几个师兄师弟，突然觉得自己的脸面竟然落得和任恒君一个下场。





“容师兄，你可无事？”翛言归眉头轻蹙，他被容理方才失常的行为弄得有些害怕，但他还是有点担心。





容理抬头看着榻上的人，不知想到什么，一向严谨的脸庞浮躁起一抹红。





“容师弟，你失态了。”严知行话落，一边的法诸炽拿出了一叠符纸，全都是些清心寡欲的符纸。





“咳咳，不用这些。”容理自点眉心，驱除杂念。




“也都怪我。”翛言归神色愧疚，自那日他安顿好萧谨泊，在回宫途中旧伤复发，好在被弟子们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这个旧伤好像不太简单，容理擅长医术，竟然毫无办法。





“不是你的错，都是师兄学艺不精，定力不坚。”容理想接近翛言归，却被任恒君一脸嫌弃的推开。





“师弟啊，不是我说你，你瞧瞧你的脸，能把口水擦擦吗？”任恒君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宝镜丢给容理。





容理不信，拿起宝镜一照，脸又黑了下去，嘴唇边果然有可疑痕迹，他赶紧擦净。他瞄了一眼翛言归，发现对方面色嫣红，眉梢生出万种风.情。





真是玉人多情，一身负满怀风月。




“这伤要请药神来治，我与他有些交情，这件事好办。”容理偏过头去，不敢再看翛言归。




“容师兄，我……”



“我现在就去办！”





翛言归看着容理急忙忙的冲出门外，颇感惊异:“原来容师兄是这么干净利落的人啊。”





“平时他也不是这样啊，上回我让他帮忙还要了一大笔报酬呢！”法诸炽嘟囔着:“小师弟啊，容理这小子还真是偏爱你啊。”






“咳！”严知行瞟了一眼法诸炽，眼神威胁意义明显:你再多嘴一句试试。






法诸炽立马拿起桌上茶杯灌了自己一大杯茶水，表示接下来全程喝水，不敢多言半句。






“药神的医术出神入化，小师弟你放心，你的伤他一定会治好的。”任恒君拿出一串红玉玛瑙，他亲自戴在翛言归手腕上。





“大师兄，这太贵重了，我……”翛言归想取下玛瑙玉串，却被严知行一手按下。

怕被删，存图。

等等，6000楼没了？！？

而且我现在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