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字小短文，be。第一次发文，希望大家喜欢，谢谢！

《忏悔》

by渡玄


我们行走在黑夜里，

没人看见我们手牵手。


是多久第一次遇见萧净的呢？时间太过久远，记不太清了。大约是我十八九岁之时吧。

那时你如一个贡品一样，被我的手下荣会献给我。

荣会说，你是在战火中被她捡到的，你的父母死在了你的身边，为了保护你。而你不哭不闹，很有作为杀手的潜力。

我笑了笑说:“不哭不闹？那是被吓的。”

组织没有养小孩的习惯，我正在打算把你扔在哪个角落的垃圾桶里自生自灭。

一直沉默的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求求哥哥不要把我抛弃。”

不得不承认你的眼眸是真的好看干净的，啧，看到你叫我一声哥的份上。就收留你吧。

在战火中时，你可能还以为我的手下是哪个国际救援组织之类派来拯救你的吧，但是很不幸，我把你带入了地狱。

你被带下去洗干净，收拾了一番，又被带到我的面前。

我问:“名字？”

你看上有些拘束、害怕，就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在金三角没有人不怕我的。

你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声，歪头想了想才说:“我没有名字，我是家中最小的一个。爹爹和阿娘都叫我小五。”

我点了点头，又换了一个话题:“你想好了要加入我们组织吗？从此你的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为组织卖命。如果选择离开，我会给你一笔钱。”

你没有迟疑，急切的说:“我想好了，早就想好了，我想为爹爹和阿娘报仇。”

对于你的反应我很满意，但凡你有一点迟疑和思考，我都会把你送走。

我闭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指扣了扣。

“你以后就叫萧净吧。”

我生来代表不净，不仁，不慈，不善，你应该干净，纯洁。

后来我又问了一些，知道你十岁了，母亲是中国人，被卖到了B国，但是你父亲对你母亲挺好，所以夫妻关系挺好……


再后来，你被我扔进组织的训练营里，那是十进一出的地方。不会因为你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儿而心软，活下来全凭本事。

窗外的茉莉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我每天都在等到你等着你死亡的噩耗，但是没有，八年后你再一次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成年了，你以一个真正的杀手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我知道，在这之前你已经出色的完成过很多任务。

你变了，又似乎没变。你从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蜕变成一个快要与我并肩高的成年人了。你看我的眼神不再惧怕，但你的双眸依然干净。

你被调到了我的身边，保护我的安全，但也会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

我摸了摸你的头，触感极好，说:“长高了。”

你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三天后的晚上，我清楚地记得是23时23分。
我在书房工作，你敲了敲门就进来了，你端着一杯热咖啡放在了我的案前，最近工作太多，我一口气喝完就递给了你，发现你没动，我摘下耳机，望着你，等你说话。
“铮哥，小净邀请你去看星星。”
我接受了你的邀请，陪你到花园的长椅上，抬头看星星。
长夜中的星子一闪一闪，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须臾，一道狭长的流光划破天际。
“铮哥，是流星，可以许愿的！”你惊呼道，双手合十，眼睛紧闭，脸上满是虔诚。
我没许愿，我这种人是不配许愿的。
我双手都是鲜血，会染脏这圣洁。
你清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铮哥，想和你拉个手。”你小心翼翼的征求着我的同意。
我勾了勾你的小拇指，手指是冰冷的，我反手握住了你的手，你的手掌不是正常人的柔软细腻，留着平常握枪留下的茧，但却击中我坚硬如铁的内心，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蔓延到全身每一个血管。
我第一次不带任何利益和需求的想做一件事——我想和你牵手。

我们行走在黑夜里，
没人看见我们手牵手，
只有天上的明珠作证。

在这之后，你的世界好像就只有了我，你会抽空为我学习做饭，只为了我的一句好吃。你会为我去学习按摩，只为了在我身心疲惫时送上温暖，这样的事例数不胜数。
这一切你都做的极其自然顺手，好像本该如此。
我发现这段关系超出了我起初的预料，正在脱离轨迹。

所以我做了一个平生最痛苦的一个决定。
我把你叫到了我的书房，我面色严肃的对你说，:“萧净，你想报仇吗，帮你父母的仇。”
你有些惊讶，随后点了点头:“想”。
“那好，现在我命令你去刺杀A国总统，他就是你弑父杀母的仇人，因为政治原因发动了那场战争。”
你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嗯，那你去准备准备吧，明天就走。”
等你离开后，我倒瘫在椅子上，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不久，荣会就找到了我。
他看上去很生气，质问我:“你为什么要派萧净去？你明知道必死无疑！”
我很冷静，也很冷淡:
“如果需要，萧净只会是一把利剑，
喜欢与爱，没有任何意义。”
我知道荣会喜欢萧净，这段话即是说给我听，也是说给他听。
对了，我知道你这时候在门外，你一定也听到了吧。
希望你来生不要再遇见像我一样的人了。
来生平安喜乐。

你走了，我没有去送你，我害怕与你澄清的眼睛对视。
这次行动，我并没有派人追踪你的行迹了。
不会再有人保护你，也不会再有人向我传达你的状况。
你可以选择放弃这次行动，远走高飞，去过平凡的生活。
以你的聪明才智和能力，肯定也发现了这次没人跟踪了吧。
但是十天后，我知道了你的死讯，从报纸上，从网络上，从新闻上。
你在A国总统去往一场发布会上，刚下车时行动，刺杀失败。
你倒瘫在血泊中，全身被子弹打成筛子，血肉模糊。
血迹染红了地砖，鲜红显眼。
窗外的茉莉也被染红了。

没人替你收尸。
有时候我想去看看你，却无处可去。

现在你是一把利剑，
刺向我的心脏。

萧铮 于六十岁书

【完】

看看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