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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爱你若能倒着念》/瓶邪/by南鲟温子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我爱你,于是你不知我曾爱你如生命。
——我爱你,就算力不能及,也甘之如饴。
一两酒敬我欲盖弥彰,
二两酒祝我无灾无妄。
山风初起,山雪初盛,风光十里不如你,白头尚如是。
{我爱你若能倒着念,予我而言最美好的事,大抵如此。}



后来我终于活成了为他存在的存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或许这个词本身就没有意义吧。——by吴邪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我的文风有以下几种:
1.伪文艺
2.文艺
3.智障
4.略古
真爱们对我的评论有以下几种:
1.精分
2.智障
3.蛇精
4.欠抽
5.厚撵皮
5.没节操
【老脸一红(*/ω\*)】
其实我是呆萌傲娇温真的( ˘ω˘ ) 我真的不是智障 真的(´இ皿இ`)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一】
2015年8月16日,夏转秋。
西泠印社紧紧地关着门窗。我懒洋洋地窝在躺椅里,感受着来自空调的善意,忽然瞥到桌子上的一只彩盘:“王盟,这桌子上的东西哪来的?”
王盟正沉浸在扫雷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于是我伸出腿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这桌子上的东西哪来的?”
他哀怨地瞪了我一眼,咒念地离开鼠标,捧起桌子上的珐琅琉璃彩盘看了看,道:“前几天你去盘口的时候手下的弟兄送来的,说是孝敬孝敬你。”
我摆摆手,不爽地说:“老子才三十几,还没老到要他们来孝敬,再说拿别人的东西手短,这盘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好货,赶明儿你找个时间送回去。”
“破事儿真多。”王盟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又回到电脑前操起鼠标干扫雷。
“咚咚——”店外传来捶门的声音,我又踹了王盟一脚:“开门去。”
他苦逼地站起来,走到店里把门打开。“小天真~这么久没见着胖爷了,想我不?”
先闻其声后见其人,胖子一贯的作风。
看着胖子满身大汗地向我扑来,我麻利地一闪,把我的躺椅往旁边一拽,随即听到胖子轰然倒地的声音。
“胖子,没伤着吧。”我连忙把他扶起来,心疼地看着他的肚子,“我这地板可是新铺的,你没给我压坏吧?”
只见胖子额上的青筋一跳,然后大吼道:“吴邪你个没良心的!”
我鄙视地看他一眼,淡定地拍了拍手:“你皮糙肉厚,地板跟你比处于劣势,我这人比较公平,我得维护弱势群体的利益。”
“我胖爷可算是看清了你这个白眼狼!”胖子潇洒地往我躺躺椅上一躺,“天真,还真别说,你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啊。”
“那当然,我都这么老了,再不享享福哪天死了怎么办?”
是以王盟蹲在一边暗自腹诽,刚刚是谁说自己不老的?
“好了天真,我不跟你扯了,小哥他……”胖子认真地看着我,“明天就是八月十七。”
我一愣,缓缓道:“……嗯,我知道。”
窗外的树叶被暖风吹落,十年前的小树,今已亭亭如盖矣。
“天真,你去还是不去?”
我抽出一支香烟,用力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让我的脑子清醒几分。我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心里堵得发慌。
“王盟,帮我订去长白山的车票,下午三点的。”
看着王盟的背影消失,我吐出一口烟圈,缓缓蹲下,把烟和打火机扔给了胖子。胖子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轻轻呛了几声:“天真,这烟太烈了,抽多了不好,你戒了吧。”
我点点头,没说话。
我并不喜欢抽烟,我只是习惯了尼古丁麻痹大脑的感觉,十年前的我也算是个三好青年满怀理想,十年后的我却已经成为了吴小佛爷,丢掉了梦想这个现在看起来都有点儿矫情的词。
再怎么样,十年一刻梦长白山,我绝对要去。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3】
“不要!”我冷汗涔涔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周围的人都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了句抱歉,从背包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放到嘴里,狠狠吸了一口。
意识迷乱,这个梦无比真实。我看向窗外,已经是早晨了。火车在二道白河缓缓停下,我背着背包下了火车。
雪白的山脉连绵不绝,雪细细地飘落,记忆一寸寸地苏醒,长白山恍然如同一场隔世经年的梦。
我凭借着本能的意识迅速找到了当年的温泉岩,那条缝隙又重新出现。我狼狈地钻了过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青铜巨门。
这里的一切都一如从前,唯有那些人面鸟早已不知踪迹。青铜巨门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令我恍然生出一种时间凝固的感觉。
一步一步走到门前,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我从背包里拿出鬼玺,手颤颤巍巍地想把它放到门心的凹洞里。
怎么……就是放不下呢?
其实心里也是害怕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在夏转秋的开端与末尾,在南方冰冷潮湿的冬季,我总是回想,他在里面过得怎么样了呢?是不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心里清清楚楚,没有任何人能在这里不吃不喝守候十年,即便他是张起灵,也逃不过这宿命的因果轮回。他是人,不是神,也不是佛。
我在心底潜藏了十年的懦弱,终于在这顷刻之间全面爆发。
如果这青铜门后只是一具白骨,我该怎么办?
我慢慢地蹲下,右手颤抖着去掏烟袋里的烟,点燃后用力吸了一口,忽然喉中一阵腥甜,我猛地呛住,死命地咳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
我锤了锤胸膛,喉咙里湿润了些。
吴邪,你还在等什么,小哥他在等你接他回家!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4】
吸完第八支烟,把烟头往脚下一扔,我终于颤抖着举起鬼玺,慢慢地把它放进了那个凹洞里。
按下。
鬼玺忽然开始旋转,青铜门上的花纹由鬼玺向外延伸,发出血红色的光芒。牵引机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青铜门慢慢地运行开来。
门开了。
缝隙越来越大,很快青铜门后的世界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一个宽阔的平淡无奇的山洞,山洞里面很暗,我打开手电筒,能照到巨大的山石和泥土。
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山洞,什么东西也没有,万物的终极到底是什么?那些曾经见过的阴兵借道又去了哪里?不过我也没有心思管这些东西,我这一趟来的目的是找人,现在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重要。
一边害怕看到某一架骸骨躺在角落里,一边拼命地想知道他不明的下落。人心,果然是最复杂的东西。
“张起灵——张起灵——”
我大喊着闷油瓶的名字,声音在这幽暗空旷的山洞里被无限放大,撞击在褐色的山体上,仿佛夜里如羽翼一样坚硬的风声在回荡。
叫了半天只有洞里的回声,我沮丧地蹲在地上,鼻子很酸。
这么空旷的地方,如果还在这里,一定早就听到了。
我埋着头,两只手用力揪住头发,想掩盖心里铺天盖地的疼痛。
“吴邪。”
低沉清朗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我的脑子断了篇,可身体却命令我抬起了头。
一如既往的墨黑头发,皮肤比十年前苍白了许多,穿着很陈旧的蓝色连帽衫,身形修长。
他还是十年前的模样。
“你……你……”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陌生又熟悉。
原来我已经十年没有流过眼泪了。
我一把抱住闷油瓶,他的身形一僵,然后慢慢把手搭在我的背上。
“小哥……我……我来接你回家……”
我嚎啕大哭,想把这十年里压抑下来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十三年前,我遇到了他,遇到了我生命里所有重要的人,十年前,潘子死了,胖子失去了云彩,三叔至今下落不明,,而他也代替我来到这长白山守了十年。十年间我像是疯了一样,把所有人的死活置之度外,跟死亡玩命对抗,只为了掰倒汪家。
他们都说我不自量力,他们都没有想到我竟然真的把汪家给灭了。
哭累了,我慢慢在闷油瓶面前蹲了下来。
我的心脏尖锐的疼。
摸出一支烟,我颤抖着去点打火机,忽然面前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把我的烟给夹走了。
我惊讶地望着闷油瓶,他低头看着我,眼睛依旧波澜不惊:“别抽烟。”
“哦。”我点点头。
“你怎么了?”
我笑着摆了摆手,道:“没事儿。”
缓了缓我卯劲儿站了起来,身形轻轻晃了晃,不动声色地擦去额角上的冷汗,对闷油瓶笑道:“小哥,十年之期到了,我是特地来接你回家的。”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想什么:“吴邪,我不能离开。”
我的笑容僵了僵:“嗯,我知道。”我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吗?你说的,如果十年后我还记得你,就来长白山接替你。”
“我还记得你,所以我来接替你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帮我守了十年,现在是时候到我履行责任了。回去后你去找胖子,你们好好生活,以后不用来接替我。”说完我把肩膀上的背包放在地上,然后看着背包盘起腿坐下了。
“吴邪,你不需要这样。”他在我面前蹲下,我摇了摇头:“不,我是老九门的吴邪,这是我的责任。”我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想在这里待十年,我知道我会死在这里。可是我不想再连累你了,如果再让我等你一个十年两个十年,那我宁肯死在这里。哪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害怕等待。”
“……”
“好了,你快走吧,我还想睡一觉呢。”我推了推他,“快走吧快走吧,回去后不要太想我哦。”
他忽然向我伸出一只手,我疑惑地看着他。
“吴邪,带我回家。”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7】
哗哗的流水声响起,冷冰冰的水冲在我的脸上,有点凉。
“吴邪,你的智商呢?怎么又他娘的掉线了?”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觉得自己真是蠢到没朋友。
洗完澡后我穿上衣服,站在镜子前用手摸了摸脸。
哈哈还真别说看起来还挺帅的虽然老子今年年近四十但看起来就像隔壁帅哥哥一样,我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种叫“自信”的情绪。
我甩了甩头,伸手打开浴室的门。心脏忽然一阵抽搐,我捂着心口蹲下,用力地扯了两把头发,冷汗随着脸的轮廓掉进领口里。
这钝疼感为什么会越来越频繁呢?
不知道是从十年间的什么时候起,我的心脏总是没来由的生疼。开始还能靠止疼药镇压,时间一长就越来越疼,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这件事王盟和小花都知道,但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会越来越严重。小花好几次都劝我去医院做个体检,我没怎么放在心上,看来有时间得去看看了,要不然有命赚钱没命花就亏大发了。
我在门口蹲了过了几分钟,疼痛感渐渐消退。我撑起身子,到桌子上找我的香烟。
这种余痛,就连止痛药都压不住,一般我都是靠尼古丁或安眠药来麻痹。
我刚把烟放到嘴里,忽然闷油瓶就把那支烟抽走了。
“吴邪,少抽些烟。”对上闷油瓶冷冽的双眼,我硬生生地把反抗的话重新吞了回去。
“好,我不抽。”我灰溜溜地把烟盒关了起来,道,“小哥,晚安。”说完我转身走向房间,忽然一条毛巾搭在我头上,一只削瘦修长的手隔着毛巾在我头上揉了揉。
“吴邪,把头发擦干再睡。”
我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心想青铜门后的十年竟然能让一个高冷的九级生活残废升级为一个更高冷的八级生活残废,真是感天动地喜大普奔!
“嗯。”我拿毛巾擦了几下,道,“谢谢小哥。”
然而小哥只留给了我一个高冷的背影,我顿时一头黑线。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跟正文屁大点关系都没有的番外(๑•ั็ω•็ั๑)】
很热的天,热得黑色的柏油马路似是要化开,很不舒服的温度,日头光照在墙上张扬鲜艳的油质小广告上,映出薄薄的一层白光,看着潋滟,也腻歪。
一架铜绿铁皮的小收音机,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上头糊了薄薄的一层油脂,有点儿发黄,是被人的手指摸得多了日积月累沾上的,做工不很细致,插着根细细的天线,放盘子的入口处上刻了小小的一行商标,早已经模糊淡化得看不清楚。
陈旧的光盘在收音机里运作旋转,流畅之中会夹有几下短暂的卡壳,像老唱片一样的古典美感。
收音机里播放的是一首老曲子,七十年代的老歌,叫《四季歌》。
周璇尖细别致的嗓音在一阵很有韵味的前奏里切入,流转得自然和谐,有一种婉转的戏腔感。
吴邪不太懂这些,他躺在巷子里的藤椅上,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微微有点儿凉,收音机里的声音被墙壁挡住透不出去,干净地回响。
他觉得很安静,有一种苦涩的回忆的味道。
握着一支五角钱的白糖棒冰,王盟手里廉价的橘子味汽水的气味溢满整个夏天的空气。曲子还在一遍一遍地播放。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依旧是周璇的声音,婉转美妙。
吴邪眯了眯眼,阳光落在树下的缝隙里,他有点儿想说话。
王盟忽然唱起歌来,随意的掐起一段,嗓子有些沙哑,一句一句,也是安静的歌,歌词挺文艺,很耳熟。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
一场梦。”
尾音尚落,便刚好衔接上了《四季歌》重来一遍的前奏,又碰巧地卡了一会儿壳,一下子令吴邪记起这首歌的名字。
文艺到有些矫情,还不如他一支五角的糖冰棒来得实际,可歌词写得还是有一种心平气和的美丽,缠绕着平和的曲调恰到好处地扣响了他的心。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他恍惚记得过去也有一双眼睛,又不太清楚,依稀是波澜不兴的淡漠,美丽和安静。他抬头看了看远方,夕阳下沉,远不及油画里的画出来的缱绻或小说里描写的壮丽。
他在天黑之前,忘了谁的眼睛?
他有些发愣,收音机里的《四季歌》再一次卡壳。
不知是谁家的收音机里也传来曲子,听着竟十分耳熟,良久才听出这曲子的调子竟和自己收音机里循环播放的调子一模一样。
歌词被夜风吹散,听得不很真切,可又那么恰到好处地把最后一句聚拢,那样安静清澈的岁月。
“回首空门圣灵起,本是无邪带点真。”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10】
街上人不多,车开的倒是顺畅,四个轮子在大马路上撒着欢儿似的滚着。
“小哥,你会不会开车?”我单手转动着方向盘,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口。
“嗯。”
汽车是在最近几年迅速发展起来的啊,难道青铜门里有小汽车?闷油瓶没事就开着车溜个圈?
啧,这场景太魔性了,我甩了甩头:“你怎么会?”
“看你们开,就学会了。”
“咳……”我把刚吞下去的水喷了出来,但还是被小小地呛了一口。
尼玛,世界上再多几个闷油瓶是不是可以组团去驾校踢馆了?!
感叹着世界的不公,我把一支烟和打火机扔到闷油瓶手里,道:“帮我打一下火。”
谁知道闷油瓶竟然直接把那支烟塞进了烟盒里,然后又把烟盒连同打火机直接揣进了裤兜里。
“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我让你打火啊大哥!”
他侧头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嘴唇一张一合便剥夺了我老烟枪的革命生涯:“你,戒烟。”
我操老子自从你回来连烈烟都不吸了自觉地换成了普通烟你他妈现在竟然让老子戒烟戒烟阿亲我不是你我没有张家人那种变态的自制力啊大哥。
“我抗……”“嗯?”我一个“议”字尚且卡在喉咙里未说出口,就被他一个眼神杀秒成了怂蛋。
“我炕上还包烟呢回去就交给你……”
吴邪你丫怎么这么没出息?!被他一瞪就把什么都招出来了!看来霸道总裁这个词和我绝缘,我还是回去乖乖当我的蛇精吧。
“呵呵,呵呵呵呵,我一定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全面贯彻马克思同志的思想,高举党的旗帜,绝对听从党的指挥,落实‘四个一百’的伟大计划——”呸,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联播这东西果然害人匪浅!
回到家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所有东西塞进冰箱里和厨房里,看见闷油瓶又在和天花板交流感情,我不由得有点儿得意,哈哈哈,他忘了,他真的忘了!
“吴邪,你的烟呢?”
阿欧。
这操蛋的剧情发展!
我哆哆嗦嗦地递了一包烟给他,结果他丫到我卧室里把剩下来的九条烟全给稽查了!
“你丫怎么知道我把烟塞在窗台上的灯夹里……”
“闻到了。”
“你你你你你……你狗鼻子吧!”
“……吴邪,”闷油瓶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有怜悯的色彩,仿佛亮着一团火光,“你不知道高温下灯泡开久了会把易燃物直接烧着吗?”
我点点头“哦”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个死闷油瓶灯泡都烧了你丫怎么不告诉我?!”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11】
我打来一盆水往窗台上一泼,火很快就被熄灭了。盆子里满当当的水顺着打开的窗户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然后极速拍向地面。
拍了拍手我颇有些得意地准备把盆放回厨房,才迈出一步就被楼下狂暴的叫喊声给震得抖了三抖。
“吴邪!小爷跟你拼了!”
我操,解大花?
捏了捏他的声音来源,我忽然一阵颤栗:妈的,竟然是从我房间里灯泡的位置的窗台下传来的。
“咚咚咚!”门外果不其然响起一阵踹门声,我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惨兮兮地望向闷油瓶,道:“救我”。
笑话,小花发起飙来可是比粽子禁婆海猴子还可怕的存在好不好!我想起那个惹他发飙最后抬进坟山里埋了三天三夜的伙计就感到浑身颤栗。
闷油瓶淡淡然地瞅了我一眼,然后出去了。
出去了……
去了……
了……
我忍住感恩流涕的冲动,心想关键时刻还是闷油瓶好,不畏花险去帮我开门。
等了一会儿踹门声还没有停,小花暴走地门外大喊:“吴邪你快给我死过来开门!”
我从卧室探出个头去,喔擦嘞,闷油瓶那个混蛋竟然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心想这次死定了,泼了小花一身水还不给他开门,估计我也得在坟前待几天了。
我哆哆嗦嗦跑去开了门,门外小花正准备再一脚飞过来,看见门开了生生把脚收了回去。
单薄的粉色衬衫全部被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甚至可以隐约看见他的肤色和若隐若现的肌肉,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小……小花……不是我干的……”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手里,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往下一看,你妈炸了,作案的凶器竟然还抱在我怀里!
我慌得直接一扔,呵呵,呵呵呵呵,那死盆子是存心……置我于死地啊!尼玛竟然正好扣在小花头上!
“啪!”小花把盆子狠狠摔在地上,头上青筋暴起,我一看大事不妙,干脆紧紧地抱住他一边捶他的背一边干嚎:“小花你放过我吧我上有爹娘下有王盟中间还有……还有……还有你胖子瞎子小哥啊你千万别打我的脸啊!!!”
“吴邪……你给我……放开……快放开……咳咳咳……”眼见小花的脸被我勒得通红,我连忙撒了手,帮忙拍他的背。
“小花,你是不是决定不揍我了?”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12】
“吴邪你能出息吗?”小花顺了口气,抬头朝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无所谓啊出息又不能保护我的大帅脸。”我说的理直气壮只差没把脸揭下来亲一口叫句宝贝,我相信小花此刻的内心一定是翻江倒海,表情大概是这样的:┻━┻︵╰(‵□′)╯︵┻━┻
“吴邪你脸皮这么厚你自己知道吗?”
我淡淡地瞅了他一眼,很认真地想了想,道:“不知道。”
“……”
“嗷嗷嗷你拧我的脸干嘛呀解大花你快给我放手疼啊!”
“……”
“你丫我叫你放手你怎么还更用力了!”
“你再叫我解大花我就把你脸撕下来!”
“嗷嗷嗷解小爷解大侠好了吧快给我放手!”
闻言解大花又看着我扯了两把才松开手,我捂住脸飞快地蹿到闷油瓶旁边抱住他胳膊道:“小灵子快来给朕护驾——”
“……”
好吧我怕了你了你别用你眼睛盯着我行吗我撒手还不成吗?!
我悻悻地冲闷油瓶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躲在他旁边没离开以防遇到解大花的强势攻击时让他当个人肉盾牌帮我挡一下。
小花看见闷油瓶脸算是彻底黑了,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死瞪着我瞪得我背后凉飕飕的。
“解大……小花……你……你咋来了?”
“我就不能来吗?”小花的脸色越来越黑,我觉得我这次可能有血光之灾,做出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抓闷油瓶的衣服袖子好吧我承认我堕落了。
“我可没说哈你要想来就来我随时都欢迎你。”我搓了搓手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这次是个意外。”
“吴邪你丫快拿身衣服给老子话说刚才你泼的什么水?”
“咳如果我跟你说那是洗了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的水你会不会杀了我?”
“吴邪,”小花微笑着念了一遍我的名字,我在惊喜之余又奇怪小花的洁癖啥时候没了而且脾气怎么忽然变好了,“你丫快带我去浴室老子要洗澡!”原来都是幻觉……
小花急吼吼地从我衣柜里拿了身衣服就冲向了浴室,我站在浴室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大门简直是望眼欲穿:“解大花你丫是不是故意的一捞就把老子最贵的衣服给捞走了你要是弄坏了老子剥了你的皮!”
“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
小花洗一个澡要洗很久我是知道的,于是我系着围裙就屁颠颠地跑到了浴室门口问道:“解大花午饭你吃什么给你以下选择一吃辣椒二吃鸡蛋三吃白菜四吃土豆五吃水煮面选择一个吧。”
“我操老子千里迢迢杭州寻妻你就让我吃这个?”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要么你快去寻妻不吃拉倒。”
“我媳妇儿这不在门口么?”
“滚!再嚷嚷你就一个人喝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的洗澡水去!”我扯了扯围裙又凑到闷油瓶旁边:“小哥你要吃什么啊给你以下选择一——”“随便。”
我嘴角抽了抽愣是刹住了车没把话说下去,从冰箱里把鸡蛋辣椒面条啥的全拿了出来。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13】
我想了想决定把五种选择综合起来放在一起,名字我他娘的都起好了,就叫“吴氏独创杂烩面”。对,你没听错,我就是要煮面,对,你也没看错,我就是要大显神通把辣椒鸡蛋白菜土豆面条糊成一锅来煮。
摩拳擦掌我操起菜刀拿起一个大土豆正准备下刀才发现我他妈的不会削皮。
靠,这十年间我都拿刀砍过人现在竟然沦落到不敢削土豆?!这传出去我吴小佛爷的脸还要不要了?不行,太丢人了,虽然我人格上没脸没皮但是我精神上还是个要脸的……厚脸皮……
我操起菜刀就这么下刀一削,土豆被我削了个顶之后华丽丽地滚到了地上。
尼玛我要削土豆丝儿这破菜刀咋就给我整了个土豆片啊呸土豆块呢?
我心里亲切地访问了一下菜刀的祖宗十八代,又把土豆捡回来死死握在手里。
我操,老子就不信这回你还能掉地上!
我重新挥舞着菜刀往手里一削,尼玛,明明感觉有切到东西,怎么这土豆啥事儿都没有呢?难道是摔在地上摔成精了?那感情好啊,没准我这么有灵气的人在厨房里睡个几年还能成仙呢!
我想着想着,土豆忽然蔓延开一股殷红的液体,我操,我就开个玩笑,不会真成精了吧?!
“吴邪。”我正蹲在垃圾桶前一手提着把菜刀一手捏着个土豆想观摩一下它接下来会向我展现什么风采,闷油瓶却进了厨房,看见我傻蹲着便淡淡地叫了我一句。
“啊?”我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闷油瓶,“你饿了?我这还没开锅呢?你先吃个苹果填填肚子。”
“吴邪——”“要是你不喜欢苹果冰箱里还有西瓜。”
“吴——”“呃夹层里还有速溶咖啡——”
“你的手流血了。”
“啊……哦……哦?”我呆了三秒看了看提着菜刀的右手,没什么啊,于是抬头疑惑地看着闷油瓶。
“……左手。”
“哦……左手啊……哦凑!这什么时候流的血?我怎么不知道?!”尼玛怎么没痛觉我说这死土豆成个精怎么还流鼻血呢!
闷油瓶到客厅拿出医药箱然后取了一小卷纱布酒精和红药水,我把左手伸出去,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叹口气道:“其实你可以把土豆和刀放下……”
“啊……哦。”一撒手土豆和菜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
“闷油瓶我的手不就是被菜刀割了个口子你有必要上酒精吗?”
“不消毒会存在得破伤风的几率。”闷油瓶用酒精把伤口周围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我操居然一点都不疼!
“闷油瓶你给我上的啥牌子的麻药啊这么牛逼?赶明儿我去批发几箱回来发给盘口的伙计们。”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可眼睛里却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感觉,指不清也道不明。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15】
其实看闷油瓶展现刀工还真挺享受的,菜刀一挥再抽回来土豆就没皮了,刷刷刷几下土豆就成了条,尼玛切个土豆儿还耍帅!
于是解大花那丫就不爽了,把白菜撕得鸡零狗碎基本可以不用切了可以直接丢了可他非要拿刀没错就是水果刀把白菜切成丝儿结果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白菜碎被他剁成了白菜粉收拾得跟骨灰似的。
“解大花你是想用白菜泡水喝?”我看着那把砍了无数次案板凄惨地卷了刀刃的水果刀,抓起来就往解大花的身上招呼,“解大花你还我价值六十六的爱刀来!”
“咳咳咳,失误,失误。”解大花示意让我放下刀,“明儿个小爷去帮你买个厨房三件套去,你先把刀放下。”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蛋定,蛋定。
“解大花你不把这一堆东西给我收拾干净你今天中午就吃泡面去吧!”
“……”
“吴邪。”闷油瓶在一边叫了我一句,我转过身他已经把案板收拾好然后把辣椒给切好了,关键时刻还是闷油瓶靠谱!
“好了好了你们俩出去吧剩下的交给我。”我拍拍手连推带踹(呵呵你说我不敢踹闷油瓶——事实上闷油瓶是很自觉地出去了而解大花才是被我踹
出去的)。
拿个锅放好水,然后把面条倒了进去再打火。过了一会儿水就烧开了,我拿着筷子一拌——尼玛怎么被什么东西杠着了?!
我左手扶额右手托下巴一脸深沉地回忆了一下,记忆里缓缓出现了我妈的身影:“小邪,水要煮开才能把面条倒进去,否则会粘锅。”
会粘锅。。
粘锅。。
锅。。
我操粘锅了!
我连忙关了火,把乳白色的水给倒了,面条糊成一个大疙瘩牢牢地粘在锅底。
我想去死别拦着我!
悲催地把面疙瘩用锅铲刮下来,又重新放水,等水烧开后再把面条倒进去,然后顺时针搅拌三圈,逆时针搅拌三圈……
哦凑没放油盐!
我手忙脚乱地倒了两勺油两勺盐,拌了两下又把蛋液和土豆丝倒了进去,等蛋液凝固后面条差不多熟了,撒一把辣椒,好了,出锅!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16】
“怎么样,闻起来就香吧。”我满脸期待地看了看坐在桌子左边的闷油瓶,然后又看了看坐在右边的小花,“你们快吃啊。”
闷油瓶:“……”
小花:“吴邪你确定这一盆东西能吃?”
我瞅了一眼盆里的面,很认真地点了下头:“当然可以吃。”
见两个人迟迟不动筷子,我一下拍在了桌子上:“你们两个!老子辛辛苦苦做的面,快给我动筷子!”
小花看着面吞了一下口水,很悲愤地把筷子插进去搅了两下:“吴邪,你确定——”
“尼玛能吃!”
握草不就是卖相丑了点吗挑三拣四的有种自己做啊!
“你看看,这黄色白色啥的还夹着黑的青的红的,这是些啥?”
“咳咳蛋白蛋黄土豆辣椒。”
“啪。”小花扬在半空中的筷子彻底掉了下来。
“吴……吴邪……吃了会不会被毒死——”
“你们两个——吃不吃——”
小花和闷油瓶极其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拿起筷子,缓慢地伸进面条里,挑了一小筷子又缓慢地放进嘴里,然后同时脸色一晦。
“怎么样好不好吃?”
闷油瓶:“……”
小花:“……”
于是我也夹起一筷子放进了嘴里,他们两个竟然同时满怀期待地望着我。
我:“……”
不行我要漱口……尼玛这酸爽!
小花:“今天中午吃什么?”
我:“你们喜欢吃什么牌子的泡面?”
小花:“……”

我:“……”
闷油瓶:“……”
小花:“折腾了这么久,只能吃泡面……”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更一首原创小诗】
第几年?
是西泠印社紧闭的窗,
杭州冬来的小雪尚未融化,
一片又一片的剪影落在旧书上,
模糊不清的瘦金体刻下绵长的悲伤。

我是谁?
又是第几年过去了?
他们说,我是吴邪,
九门叱咤风云的吴邪。

很多年前,
我是无所事事的吴家小三爷,
小三爷任何时候都不必独当一面。
很多年后,
我成为威震八方的吴家当家,
当家人倾尽全力定要互眼下周全。

苍凉的记忆里,
从前的人都走远了,
往事掩埋在一杯一杯的黄土里,
再也没有人兀自低语,
吴邪,带我回家。

在夜里醒来,
点上一支浓烈的香烟。
仿佛又回到那场低回辗转的梦里,
一切都没有尽头,
一切都没有真相,
一切都是所谓的终极。
我总是梦起从前的每一个人,
深刻得仿佛在我心里拔了根。

是三叔,
是灼灼夏日用无数盐冰棒贿赂我的三叔,
是一生无嗣把我当亲生儿子疼爱的三叔,
是编织无数谎言只为守我百岁无忧的三叔。
记忆里他有沧桑的眉目,
以及生满老茧的双手,
他抚摸我的头,
留下淡淡的烟草味道。
可是后来他消失了,
在那样长久的年岁里或许已成累累白骨,
我却依旧记得他跟我说过,
心上的面具戴久了,
就摘不下来了。

是阿宁。
有张扬的美丽与身手,
骄傲到骨子里的女子。
她总归是尖锐与不凡的,
也曾有那样的几个日夜,
我与她生死相倚,
目之所及有七枚十方铜钱手链,
她说那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笑容那样的明媚那样的美。
可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变成一具尸体,
到最后安静沉寂得仿佛只是沉睡而已。
她美艳地睡去了,
留在自己的世界里,
再也不愿醒来。

是潘子。
是吴家人的大潘。
我相信世上再难寻一人,
只要我每一次昏迷醒来便能先听到他的声音。
我相信世上再难寻一人,
就算自己再苦再累也要支撑起三叔的一片天。
我相信世上再难寻一人,
宁可伤了自己也要拼命保护那个无能的小三爷。
我相信世上再难寻一人,
能做到如比的衷心不负与仁至义尽。
坚毅如他,刚强如他,忠心如他。
所以他使了刀枪落了伤疤亦结了无数仇家,
狠厉决绝地为信任之人扫除一切障碍,
六角铜铃骨血碎尽,
只有枪声伴随着凌霄的歌声:
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
莫呀莫回头。
愿来生你再也不遇吴家人。

是胖子。
摸金校尉王胖子,
倒斗界的肥王子,
铁三角里的胖爷。
他爱扯皮,
爱用一根脑筋的思想做事,
他与我出生入死,
那是我过命的兄弟。
再然后呢,
他遇见了一个女子,
未有几面甚至不曾心属于他,
她死了。
他抱着她的尸体嚎啕大哭,
他说:
“我这次是认真的,我是真的喜欢。”
他选择了留在她的故乡,
生生世世守在那冰凉的墓碑旁。
他的心底再装不下更多的悲伤,
于是他成了囚禁自己的哑巴。
我总是恍惚记得有那样一句话:
“只有天真与小哥,才能劝我从这里离开。”
于是眼眸泛酸,
尤自呢喃,
本是无邪带点真。

最后,
记忆里还有一些什么?

瘦金体的字迹徐徐铺开,
仿佛又回到那个初遇的清晨,
青年墨色刘海微微遮眼,
穿蓝色的干净连帽衫,
身后背一把被布包住的古刀,
眼眸清澈,
神色冷冽。
那一次又一次的舍命相救,
那远赴千里至杭州的道别,
那一句“吴邪,带我回家”,
那一句“我没有害死你”……
长白山上万里皆是苦寒,
他代我守护那青铜古门。
他说,
十年后,来长白山接替我。
他叫张起灵。
一生那么长,等你十年又何妨?

西泠印社的窗不知何时被打开,
寒冷的朔风轻轻吹进来,
古旧的书页被吹散。
我看向面前的镜子,
发上落了一抹细细的冬雪,
是我不想承认的沧桑。
多少年了?

有人敲门,
我叫王盟打开,
是底下盘口的伙计来汇报生意。
我问他们,
我是谁?
他们愣了一愣,
齐齐回道:
“小佛爷姓吴名邪。”
是啊,我是吴邪。
是吴邪,
不是天真,
也不是无邪。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19】
指针缓缓停下,在一片凝重(?!)的呼吸声下,我们很清晰明白地看见它指向了——解大花。
“hiahiahiahiahia解大花真心话大冒险一次任君挑选!”我笑得一脸淫荡地举起了两叠纸牌。
解大花轻哼了一句,是的没错很不屑:“真心话。”
胖子从我右手里抽出一张纸牌,看完之后忽然笑得抽了风,顺了口气之后用一种容易勾起我某些不好回忆的语气(对就是老师上课的语气)道:“小花同学,请问你第一次遗/精是在什么时候?”
沉默三秒ing。
“hhhhhh这问题太没节操了——不过我喜欢!”我一拍大腿,“解大花别墨迹!”
小花老脸一沉,手里的铁勺竟然被他的手指扭出了一个奇怪的曲线:“这什么鸡/巴/蛋/玩意?!”
我道:“蛋定~蛋定~”
然后解大花很果断地端起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尽,结果被冲得老脸通红,抓起桌子上的果汁就往嘴里灌。
很显然我们几个愣头青都没有料到这破酒这么牛掰。
于是乎小花——并没有醉。
笑话,一杯倒的话那这个酒吧还要不要开了?像这种厉害的酒,牛逼的一般都在后劲上。
小花又灌了两口果汁,一拍桌子道:“来来来,继续!”说完手已经转动了罗盘。
我盯着那破指针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求爷爷拜姥姥希望它别指我,事实上——它还真没指我!
“胖子~胖子~(请自行代入《斑马,斑马》的调调)你要怎么选择~”我又把两叠牌放到他面前,“喏,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胖爷我是谁啊?当然大冒险!”
我摸起左手的第一张牌,好吧我承认老子的洪荒之力要hold不住了!
“胖子你自己看让我先笑会儿哈哈哈哈哈…… ”
胖子白我一眼,很不爽地接过纸牌,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跟驴蛋蛋的毛似的(驴蛋蛋表示我不背这个锅)。
黑眼镜从胖子手里抢过纸牌,一字一句念的很慢:“请问到隔壁桌的左边数第三个人的名字,然后站在桌子上用麦克风念出以下台词:xxx今晚上我还要~”
“卧槽比我的还猛!”小花坐在沙发上一脸懵逼。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算了都一点三十二了我起床再更 睡了么么(。•́__ก̀。)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20】
“唉胖子我知道你不敢咱还是乖乖喝酒吧。”我拍拍他的肩膀,把一杯酒端到他面前。
事实上激将法是对付胖子最好的办法,果然胖子中计了,夺过我手里的酒一拍桌子道:“小天真今儿个胖爷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 你们都需要勇气!”
不过掂了掂手里的酒他还是很认怂地放下换了一杯果汁,但他把果汁倒进了酒杯里,然后浩浩荡荡(?!)地端着个杯子单枪匹马杀了过去。
我向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几个人偷偷地跟上了胖子。(大张哥表示憋打扰我跟天花板谈恋爱)
隔壁桌左边数第三个人是一个清秀的青年,穿一身黑色的卫衣,举止温文尔雅,关键是看起来很嫩。我心想这次真是胖老牛吃嫩草。
为卫衣君默哀三秒唉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世风——卧槽前面的别挡着我看戏!
胖子走过去很自来熟地一拍卫衣君的肩膀,强行在他身边挤出一个位置,笑呵呵地道:“兄弟,认识一下呗。”
卫衣君礼貌地笑了一下,端起桌子上一杯酒:“嗯,穆子昭。”
“我姓王,你叫我王胖子就好,兄弟,来,干一杯!”说完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果汁。
卫衣君也一口喝完了手里的酒,胖子客套了几句见阴谋得逞立马开溜。
“胖子,既然这位穆兄已经自报家门,你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我接过黑瞎子手里的麦克风,一把塞进胖子手里,道,“桌子欢迎您~”
胖子抖着手腿一跨就上了桌子,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开口。
“胖子,别怕,这里的风气都很开放的,一般笑一笑就过去了。”黑眼镜在一边鼓动胖子犯罪,小花也嚷嚷道:“你尽管开口,有人找麻烦就往死里揍他,打死算我花儿爷的!”
胖子的眉毛耸了两下,清了清嗓子,“穆……穆子昭……今……”
方圆几桌都在看着我们这一桌,我一拧胖子的腿,轻声道:“你他娘的倒是快说啊!”
只见胖子两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穆子昭,今……今晚……我还要……”
我笑得倒地不起,酒吧里爆发出一阵大笑,一个人笑着道:“老穆,答应他啊。”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25】
“是谁在叫我呢?”声音从外传来,尾音拖得绵长,听起来很欠揍,从门口走进了一个人。
穆子昭走到我面前,笑着道:“原来是吴小佛爷啊,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啊?”
此刻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剪裁合身,显得他的身姿颀长,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竟然是那件黑色卫衣,于是我笑着开了口:“穆少爷这是玩时装秀呢,这衣服一套一套地换。”
他略微停滞了一下,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先这样说,嘴角便勾勒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我们这些人又怎极吴小佛爷你,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
不知是谁先笑了一下,紧接着整个酒吧里的人都笑了,我顿时觉得血气上涌,想把胖子拎出来踹他个百八十遍。
心里默念十遍老子天生丽质,又摆出一个商业化的笑容,指着在地上躺尸的陆壬贾:“穆少爷,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他依旧是笑,情绪隐藏地很好:“请吴小佛爷别介意,是我手下的人不对,唐突了。”
“那就这么算了?”我低垂着眼,看见一点淡淡的睫毛的阴影笼罩下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当然不。”
“呵呵,这就好。”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人畜无害,“我还以为穆少爷会偏袒自己的手下呢,看来确确实实是我错了,那么,你不介意他的死活吧?”
他笑着点头:“嗯,当然。”
我闪身快速从一个人手里夺过一把手枪,一片空白间已经开起了一枪,直接把陆壬贾给崩了。
他那句“少爷”尚且才说一半,便再空中戛然而止,合着他本来的哭腔,令人回想起来遍体生寒。
把枪扔到穆子昭怀里,我随意地拍了拍手,道:“这枪不错。”
仅仅一句,这枪不错。
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的难受。
有谁喜欢杀人?不过是害怕受伤罢了。你不去伤害别人,会有人来替你自己的仁慈伤害你。
蓦然想起小的时候,一个人站在学堂的门口,撑着把羊皮黄的油纸伞,雨大得仿佛能把上面殷红如血的海棠花化开。
一个人站在那里,不敢回家,看着路人一个接一个地匆匆而过。
心里惶恐,可依旧觉得那个人不是冲我来的,天真地对自己说只要我不伤害别人,别人就不会伤害我。
可最后他还是把我的伞抢走了,撑着我的伞跑远,我一个人淋着雨回了家,大病一场。
却在十年前才懂得,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别的人伤害你的理由,无非就是自己的利益,和保护自己的利益。
也是在十年前,天真尽失,从此,我便也从执伞人成为了夺伞人。可夺伞人夺过了别人的伞,心里也会有罪恶感。围观人不知道,他们只看到是夺伞人抢了别人的伞,却不会明白在许多个大雨磅礴的夜里,夺伞人也会害怕,也会睡不着。
他们能说什么?说对不起我抢了你的伞你原谅我吧?说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抢你的伞的我也会有罪恶感?别傻了,他们只能淡淡然地说一句,你这伞不错。
因为没有人会信你,从你手里撑过抢来的第一把伞开始,就再也没有人会愿意相信你。
要么自己淋湿,要么就保护自己不被淋湿,你别无选择,这是一生的磨难。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解语花番外】
他第一次登台唱旦,唱的是曲《霸王别姬》。
他执了支黛笔细细勾勒眉角,画双眉斗长飞入鬓畔。粉刷沾了铅华扑在脸上,涂得一张面孔雪白。颊腮搽了鲜艳的一层胭脂,双目绘得缱绻浓丽。睫毛被理得纤长分明,眼上抹了浅浅薄薄的绯色,眼角下一颗泪痣用朱砂染得妖娆绚丽。唇上用脂膏覆成白玉颜色,点着个朱赤的绛唇,仿若一朵饮血的梅花泠泠开放。
穿鲜红的花影重叠的衣,瘦削的肩上搭着似乎燃烧着的霞帔,腰被玉带紧紧束着,身段窈窕颀长。
戴上一顶朱翠斑斓的凤冠,珠镶玉嵌的华丽流苏长垂在耳边,鬓角夹着朵殷嫣的海棠,花瓣层叠开得极盛极艳。梳好的发髻上插了一只龙垂凤绕的钗,双翅展开似是要振翅而上。
他理理衣角等在台后,不言不语,惊才艳绝。
台上报戏人念着霸王别姬的声音尚且落下,他青白的莲鞋踏上那百凤朝鸣的雕花戏台,碎步踩得熟谂。
他看着台下听戏人的神色,他知道他有足够的惊艳足够的美。海棠花的香气合着衣角间的香粉缠绕在他的鼻尖,他轻轻拉长了嗓子,抬高了声调,花腔拖得细长。
他唱起来: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他在台上莲步曼转声音带着轻愁,繁花落地摇曳了满地冷清,丛丛簇拥的饮血海棠开得热烈,戏台上烛火未明,摇曳生姿的戏子踏歌而行,半张脸掩在素黄的纸灯里,黄色的灯火琼光玉润,勾勒出湿润冷冽的剪影。
众人安安静静地听戏,很快就到了四面楚歌。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他笑着唱罢最后一句,冷眼看过了霓虹几场别离,他的眼里包裹着局外人看得通透的清冷,站在历史的洪荒外看着这段被掩埋的岁月,绝美凄凉仿佛那快意戎马的英雄自刎后的第一场瑞雪,覆盖在一段旷世的爱恋上。
他行万福作势谢幕,唇角忽然勾得粲然无比,他朱红的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谢了幕,百凤朝鸣的雕花戏台上依旧余音绕梁,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将以一曲《霸王别姬》名动京华。

楼主:南鲟温子  时间:2021-03-09 20:04:53
【26】
气氛再次陷入莫名的地方压抑之中,我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道:“所以你们也不用老是担心我了,我自己也是分寸的。”
小花用力锤了一下我的肩膀,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他笑呵呵地说:“吴邪,哑巴张说得对,我们都不是别人,你以后有事跟我们说,有我花儿爷帮你扛着。”
他装作一副很洒脱的样子,可我听得出来,他心里其实也不舒服吧。
没关系,以后有我罩着你们。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那啥……胖子走了我们也别都不说话啊,继续玩儿?”
小花很配合地点了点头,瞎子也重新挂上了那副贱兮兮的笑容,一切都开始变得和谐起来,呃……如果忽略闷油瓶的话。
我打了个寒颤,手指拂过那道罗盘,指针开始旋转起来。
忽然闷油瓶一个闪身冲出了沙发,我们一回头就看见他用一把匕首抵住了穆子昭的喉咙。
“诶,张爷别这么见外嘛,怎么着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吧,我只是来串个场子的。”
闷油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终于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放了下来。
“小佛爷介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玩呢?”他笑得坏坏的,我道:“别问我,问这三位。”
黑瞎子依旧是笑,也不说话,闷油瓶就更别指望他能表个态了。穆子昭倒也是个善于洞察的好主,端着杯子一双眼直溜溜地看着小花。
小花也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他是想拒绝的,刚想开口回绝他时,小花却忽然点了点头。
我这下子可是彻底糊涂了,也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问为什么了。

楼主:南鲟温子

字数:49591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6-08-25 05:49:00

更新时间:2021-03-09 20:04:53

评论数:286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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