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短篇是真的短...
五、【魂】

这是一篇马甲发的文
六、【王不留行】

忍界大战已经结束两年，战后的重建工作虽然在持续进行，但一些叛忍仍旧在五大国的边境活跃，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安定。

我再次见到春野樱的时候便是在风之国的边境。

漫天黄沙。周围几个叛忍的尸体和他们身上流淌出的鲜红很快被流沙掩埋，整片沙漠死寂一般的存在，只有浓重的血腥味残留在空气中提醒着刚才激烈的战斗。

她身上披着的斗篷颜色几乎与沙和天融在一起。怕是被风沙迷了眼睛，春野樱停顿了一会揉了揉眼睛才走到我身边，她掀开斗篷微笑着对我说，“好久不见，风影大人。”

好久不见，听起来好像关系熟络，但我们都明白，这不过是以防尴尬的客套招呼罢了。

当她运用掌心柔和的查克拉为了我疗伤时我才想起，只是匆匆见了几次的人为何会这般印象深刻。她扯下斗篷的一刹那粉色的头发，在我一生充满迷茫的沙漠之色中有点那么的与众不同，以及她高超的医疗忍术在砂忍罕见的令人敬佩。

除了这两样，春野樱几乎就是个投入在人群中却找不到身影的平凡人。
这是春野樱自己形容自己的，在边境那间客栈的旧木桌边。

跟我随行的一个忍者叽叽喳喳称赞她的忍术，聒噪的感觉像极了幼年时的漩涡鸣人，即便因此他被包扎的呲牙咧嘴，嘴上也仍旧说着感激的话，他说，樱小姐的医术真的很棒，不如来砂忍做学术交流吧，总比一个女孩子单独呆在边境的好。

她听罢摇摇头，好像不愿意提及呆在这的原因，故意避开了话题把重点转移，“倒不如风影大人来木叶做下交流，好让我们的火影学习一下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笑的很自然，带着一些羡慕的眼神看着我。

只是这短短一句话便揭露了她的思乡情结，她谈起木叶的时候是用的来，我们。
纵然她不愿意提及离开四季如春的木叶原因，也免不了想起家乡时脸上带着会心的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同木叶的天气一样。
似乎木叶的人给我的感觉都是这样，不论他们身处何方，总是与这种环境恶劣的沙漠气候格格不入。

除了他。


那是在第二天中午，我们休息充足在风沙看似减弱的时候站在客栈门口与春野樱告别。

一望无际的沙漠突然间狂风袭来，沙粒飞扬。
远方的一个黑点在视线中逐渐扩大，宇智波佐助单手握着草雉，剑尖划在沙砾里噼啪作响，剑身闪着刺眼的光灼的人眼睛发烫。

春野樱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她上前一把握住宇智波的草雉，锋利瞬间毫不留情的将她的黑色手套磨穿，血顺着剑尖滴落到沙中。
所有人都会以为她会说住手佐助。

她却将草雉握的更紧，似乎是松开才会带来伤痛。她平淡的说，带我走吧。

正午的沙漠升腾着热浪，两人的僵持动作让人忽然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宇智波佐助冷冷的注视着这片荒凉之地，再漠然的看了她一眼，不顾她的伤口将草雉狠狠抽出，他把头偏向一边。

够了，别再缠着我了。

西风呼啸，整个沙漠充斥着萧杀之气。






我似乎明白了春野樱一直在这边境的原因，看样子两年之中他们的见面不止一次。

但又好像有些不太明白。
我身边那个昨天还带着崇敬语气的随行忍者，见到此刻一幕失望的说，她为什么会对一个叛忍这么执着呢。

时间不允许人来思考烈日下两人的纠葛，我的身份提醒着我，去杀了那个叛忍。

宇智波佐助和我对于彼此的实力算是熟悉，两败俱伤便是极大的可能。
一直到他被关押在砂忍地牢里时我也没能猜透，究竟是他的实力退步，还是我的优势在于突然出现埋伏在周围的砂忍暗部。

亦或是当时差点误伤到的春野樱。

可惜交手之后我并未和宇智波打照面，我以风影的身份去审问阶下囚见到得却是春野樱。

那是砂忍角落一座旧的孤塔。
傍晚的沙漠与正午不同的便是缺少了那份焦灼，只是落日的余晖洒在那座塔上，更加增添了大漠画面的悲凉感。

春野樱手上的剑伤很深，血和沙土凝固在她手上缠着的碎布中，这对女孩子来说看起来有点惨不忍睹。
她没有治疗的意思，一直看着窗外远方笑，眼神里是我从来没拥有过的东西。

本应审问的话便在那刻吞咽进去，我恍然想起之所以会对春野樱印象深刻并不是她的头发，她的医术，而是初次见她时眼神中对宇智波佐助的执着。
当时尾兽状态下的我袭击她都毫不畏惧，现在软言相劝或者严刑拷打她也依旧不会供出宇智波的下落吧。

春野樱看我无话，便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因为我不是叛忍，只是协助他离开，所以才特意优待没让我呆在地牢么。”

她的语气轻松，叛忍两个字却堵得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身为风影的我对宇智波一族的事实完全知晓。思想虽与高层相悖，但我的身份时刻提醒着我，他是叛忍，他双手沾满的鲜血让人不可原谅。

看吧，人都是会变的，都会因为现实而变得懂得退让。
为什么她不会呢。一味的追逐永远不可能追上的脚步真是一点也不现实。
我紧挨着她坐下，说了一句令我自己都觉得妥协到现实可怕的话，“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他在伤你的时候没有犹豫片刻。”

她转过头看着我，“你认为我该怎样做呢，杀了他？”


她的话音安静而平稳，边说边将手上碎布里的沙剥离出来，又因为伤口疼的眉心纠结到了一起，“你是风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你甚至有杀了他的实力。我呢，即使我想抓住他的衣角跟他走都那么难。”
我低头看那染血的纱布发现那并不是春野樱身上的布料，瞬间便明白了它的来源。

我们的谈话很快便被粗暴的踹门声终止，快到我还没来得及抬头注意春野樱说完那句话后的表情。
砂忍的高层带着几个暗部将她围住，暗部部长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以示对我的尊重，他单膝下跪，手中的卷轴高高举过头顶，“我们已将处死春野樱的文件通告天下，请风影大人过目。”
他汇报的时候特意加重了风影大人这四个字，可我已不想再度提醒自己，我是风影。这个听起来傲人的称谓此刻变得格外多余。

一个高层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悦，他走上前将那卷轴推到一边，笑的一脸谄媚，“这只是为了引诱那个不可原谅的宇智波设下的圈套。”

不可原谅，那你们为何可以原谅我，因为我心甘情愿做你们的风影为你们效力么。
我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尊重我，而是因为只有我才有足够的实力与写轮眼对抗。
你们从来都没信任过我。

一直沉寂在心中的某样情感似乎开始逐渐蔓延，我竭力再次妥协的试着去压抑它，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些或许只有春野樱才能听懂的话，“风影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我果然是错的，他们都不适合这个沉寂之地。
我不想成为腐朽的傀儡，我甚至想要和他一样。
站在窗边看向外面无边的荒漠，夕阳下的它静而沧桑。宇智波佐助同样安静的站在那里，即使他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仍就安静的站着等待即将来临的血腥。

“杀了他！”愤怒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刚才跪着的暗部部长突然站起，从袖中抽出一个卷轴扔出窗外，快速结印后卷轴自行打开，一枚彩色信号烟雾直冲天空。
安静的沙漠顷刻间沙浪涌动，一个个身着黑衣的暗部从沙地迅速窜出，重施旧计将宇智波佐助层层围住。

大片的黑云骤然出现在天空，低压压的仿佛就在头顶。雷鸣声轰然响起，蓝色的麒麟夹杂闪电劈开云层穿刺到人群中。

形势完全一边倒。

我身边的暗部部长见我没有任何行动，以比春野樱还要迅速的动作拦住了她的去路。
轰的一声巨响，春野樱对暗部出手时他一个闪身躲避了攻击，古塔的一侧墙壁却因震动沿着窗框瞬间倒塌。
她从塔的残破处直接跳下，一路飞奔并徒手拨开塔底周围的沙棘。
只是在还没冲到宇智波的身边便再度被人阻拦——那个被她医治的随行忍者紧跟着春野樱跳下，佯装帮她清除敌人，在取得她信任的同时将苦无直直的戳中她的心脏。

下雨了。
沙中透出的热气与雨水搀和在一起，夹带着浓重的腥味让人干呕。

“起来。”

宇智波佐助闭起眼睛仰着头，雨水混合鲜血顺着他手中的草雉滑向沙砾。
春野樱瘫坐在人群不远处手中握着心脏上的苦无，吃力的动了动嘴角说不出话来，只得转为欣慰的笑。

当我出现在宇智波面前说带她走为时已晚，那名忍者顺势转动春野樱胸前的苦无再将它狠狠抽出，鲜血喷涌在他脸上确是一脸的满足。

雨势更加猛烈了，电闪雷鸣不断疯狂的袭击整个大漠。
宇智波佐助睁开一只眼睛，血液顺着眼角滴落时黑色火焰将那忍者燃为灰烬。

“哈哈。。”他捂住流血的眼睛，再将手中的草雉收回腰间。

成片的黑暗开始吞噬天空，宇智波移开手，双眼睁开眼中万花筒转动，一把雷光一般的利剑自天边出现将麒麟劈斩，须佐能乎即将出现。

“风影大人！杀了他！”

我有些耳鸣的偏头欲看清春野樱的表情，我知道她已经没了呼吸。
你是风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她刚才明明还可以开口这样和我说话。

风影？失去了灵魂的人要一个带着风影的皮囊有何用处。够了。
我宁愿像他一样，像你们一样。

暴雨打在脚上冷却觉得烫，我双脚用力踩踏在沙中，右手结印背上的沙将春野樱卷起。
宇智波佐助似乎看出了我的用意突然间大笑，我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嗜血因子随着他的笑顷刻间爆发，在须佐出现将他和春野樱一同带出战场外时，我躬身双手击入沙砾。

“带她走吧。”

除了我和宇智波谁也不会知道今天的真相。
那么这些自称正义的人呢，既然离不开就一起吧，沙暴送葬。


——————完——————

女婿和岳父提亲的故事 在那个原著虐虐虐的年代...这可都是不敢奢求的画面。。
七、【企图】

001——

华灯初上，木叶街道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逐渐变得稀疏。


春野樱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先是揉了揉酸胀的后颈，再双臂弯曲往后伸展，骨骼带动出的喀拉声响让她不由想起了一整天忙碌着的工作，脑中浮出起手术中切开的骨骼的画面又让她迅速甩甩头——母亲早上答应了晚餐有红豆丸子汤的，可不能在这时失了胃口。

怪不得都说女孩子对于甜品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尤其春野樱又是个爱吃的丫头，她想到这便
顿扫一天的疲累，精神抖擞，径自嘻嘻笑着加快了步子往家里迈去。

然而意想之中的甜腻味道并没溢满房间，樱在玄关大呼“我回来了。”家中却静的好像空无一人。
满怀“说好的丸子汤呢”思想的樱，借着屋顶暗黄的灯光低头默数了一下鞋子。

一双，两双，三双。

没有少，人确实都在。


但她只是完全忽略了自己脚上正一边脱掉的鞋子。


按照春野樱的佐控程度来说，定不会认错宇智波佐助的鞋子，就是袜子甚至脚指甲盖儿她都能深深的印在心坎里。
只是今天佐助穿的恰巧是一双她从未见过的，崭新的鞋子。


嘛，不仅是鞋子。


樱满腔怒火的拉开纸门，门的震动和饿肚子的咕噜声一同传进屋内人的耳朵。
正坐在茶几前方的宇智波佐助身着一袭藏青色和服，背后是红白的团扇家徽，这也是樱从未见过的穿着。

他几乎纹丝不动，只是偏头扫了她一眼。
而佐助对面端着茶杯的樱父则是只顾吹着杯中的热气。


世界继续安静。


樱母适时出现拉出了想要踏进屋内的女儿，眼里泛着泪光，像是找到救星一般将托盘放进女儿的手里，茶壶安稳的坐在上面，壶嘴里还不时冒着白色的热气。
樱只得端着托盘把耳朵贴在墙壁，试图听到些什么却仍旧没有任何声音。

她最终放弃，将目光投向母亲，“佐助君来了多久了？”
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眉心微蹙，垂下好看的眼睫悠悠的说，“第五壶了。”

春野樱也就差点没站稳摔了茶壶。


其实春野太太不是没有概念以茶壶的数量来估摸时间，也不是心疼丈夫因为来访的宇智波喝了满满的五壶茶，更不会介意她英俊潇洒？的未来女婿就这样坐到吃饭的时间只是为了蹭顿晚饭。

对于宇智波佐助这个未来女婿，樱母可是哪眼见哪眼喜欢。
自女儿和他交往的这两年里，佐助的每次来访都是盛情款待，对方也很给面子的不失礼节，甚至听闻宇智波话不多却在谈话的时候也会罕见的和他们搭上几句。



所以今天这样行了礼之外就只字未提的佐助让她倍感困惑。


她还好，只要准备晚餐以及不停的端茶。
只是在端茶次数上升的时候，眼角瞥见自家男人的额头的汗珠也呈上升趋势。




002——

樱再次拉开纸门，轻脚走到茶几旁边躬身为父亲斟满一杯热茶，再盘膝坐在佐助身边。

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见父亲喝茶的声音。

樱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向佐助，心里嘀咕这么老头子的颜色在他身上更增添了一份沉稳的气质，佐助君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她的视线从佐助脚底一点点往上挪动，最终定格在那张脸上时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对于宇智波佐助的表情里没有温柔这个词，早就司空见惯，但眼前这种奇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好像，只有在佐助忍术修炼和进行任务时才出现的，严肃的表情。

樱顿时就明白这紧张气氛的来源了。

佐助一直笔直的端坐并且直视她的父亲，好像天塌了都不会皱眉的严肃的表情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

樱也只得长吁一口气随着父亲倒了一杯热茶端着慢慢喝。



杀气！

春野先生自然不及女儿的心思，看不懂也猜不透未来女婿的表情和眼神，只觉得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盯着他看的宇智波佐助着实吓人。
里樱父琢磨着这要是打起来我是跑呢还是拼呢，女儿是帮他呢还是帮我呢。
表樱父却仍旧一脸淡定的不停呼噜着热茶。



突然，端坐着的佐助轻闭了下眼睛，睁开的时候也将自身的姿势由坐着改为跪着，双手和额头一起贴向地面行了个大礼，半天没开口的他终于在低头的那刻发出了声音，“伯父，请嫁给我！”


樱差点喷出一口茶，樱父差点喷出一口血。

樱寻思着这货不是佐助，这么可怕的口误竟然出现在他的口中，又因为佐助接下来改口的“请将樱嫁给我，”一个激动，将手中的杯子瞬间捏碎。

里樱父入戏的又念叨即使我愿意孩儿她妈也不肯，表樱父却仍要故作镇定的继续喝茶，他趁没人看见的时候搁下茶杯，转头抹了把汗。


——原来紧张的不仅仅是他。
谁让就冲宇智波这表情，提亲不像，像是抢亲一般呢。

而宇智波佐助之所以会有这一面，完全是因为早上拉面店引发的事件。

起个名字吧 企图——番外佐樱婚后 喜

01——

暗部部长宇智波佐助递交完任务报告后，副部长SAI跟着一同从火影办公室走出。

SAI捂着受伤的手臂走在佐助后面，低着头一直无意识看他的脚底，心里则是回想起刚才令人心惊胆战的时刻，身边的场景也没多久便从火影大楼转换到了木叶医院。

刚才的一幕是这样发生的。

虽然是头次合作，但一般人都能明白，由宇智波佐助和SAI两个人去执行A级任务铁定完美落幕。
也就自然造成了SAI的轻敌状况，他在战斗中直接忽略了敌人，一边挥笔发动超兽伪画一边按照书上所说的同新晋部长套近乎。
按照正常情况这也并无大碍，宇智波佐助一边“…”看也不看他的代表回答，一边身手敏捷的刷刷抽出手里剑，只是在他说了一句今天看见你老婆和宁次在一起后，佐助的手里剑也就直接歪向了他的胸口。

他连对不起也没说。

书上说这样的是不对的。

SAI庆幸还好自己反应灵敏，用手臂挡住了佐助的攻击也庆幸当时佐助连写轮眼都没开，只是这人却看起来一点歉意都没有真是让他费解。

可SAI完全不知道他错在哪，他完全该知足了。

路过妇产科的时候，紧闭着的房门里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两个男人停住脚步，耳边的声音立即与脑中樱的暖笑画面match。
看着前面的佐助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SAI歪头琢磨着佐助的姿势，估计出要是自己不行动点什么两人会一直就这么干站着直到他手臂的血流尽为止。
于是他就行动了。他不但推开了妇产科的门，还在看见里面正坐着的樱和宁次后，转回身去拉着佐助说你看我没说错吧，他俩果然在一起。

02——

妇产科的冷气好像开得太大了。

当班医师看到眼前一幕想起平时的传言，顿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到背脊，她战战兢兢的移动脚步去关门关冷气，再把产检报告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她不知道该把它交给给刚才提出问题的宁次或是樱，还是现在搬了凳子坐在宁樱两人狭小空隙中间的宇智波佐助。

其实今天日向宁次和春野樱，哦不，是宇智波樱的相遇纯属偶然。
一个是修炼结束前往回家的路上，一个是嘴馋从红豆丸子汤店刚刚走出，在互相打完招呼后因为宇智波樱一个捂肚子的动作让日向宁次挟持？搀扶着来到了木叶医院的妇产科。
据传闻来分析，这种冷冰冰的尴尬气氛来源便是这位好心的日向宁次。

当班医师预感有大事要发生了。

此时的宇智波夫人却像没事人一样甜起脸嘻嘻笑的看着佐助，她有点艰难的挪动起身，宇智波家未来的希望便成半球状呈现在众人眼前。樱的手先是托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移了两步再去桌上拿了产检报告和打包的红豆丸子汤，她要和佐助回家。

大事果然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在宇智波夫人从皱眉吸气到捂肚子喊疼不过几秒钟的瞬间，宇智波佐助以敏捷的动作推开了上去意图再度搀扶的日向宁次，一脸的“…”却透着这是我的责任你无须插手的讯息扶住了樱，同时再将樱手中的丸子汤稳稳接住放在了桌上。

众人瞠目结舌。


宇智波樱安稳的靠在佐助怀里，嘴角偷笑着蹭了蹭他的手臂，本想可以这样难得的撒娇成功一次却因肚子传来的疼痛感又倒吸了一口气，扶着他的手便被她的指甲掐出了深浅的印子。
樱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以医忍的直觉分析完毕后，颤颤的说出了几个字，“应该是。。要生了。。”

这句话刚刚落音，刚才的冷冻气氛立即消失，屋子里也便像炸开了锅一样。
宁次说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怎么这么快就生了你等等我去给你找医生。
樱看着宁次已经消失的背影说应该是我用瞬身术自己去找医生比较快些。
SAI捂住受伤的手臂觉得它可以缓缓又以平时的书本知识来告知怀孕了不可以使用查克拉。

而一向淡定的宇智波佐助则是直接将搀扶转变成公主抱，一边对樱说着我带你去找医生一边对SAI说着别忘了拿好她的红豆汤。

当班医师抬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她不知道是该提醒怀孕的不是你们，除了孕妇都可以使用查克拉还是要赞叹一下暗部队长节约体贴的对红豆汤念念不忘。
还是。。身为医生的自己不是正在这吗。



003——

距离宇智波樱进产房已经两个小时了。

在这期间和宇智波夫妻两人关系密切的木叶众人也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医院大厅。
站着的坐着的，吃零食的看小书的，姿态各异的他们在一声婴儿的啼哭后全部涌进了产房。

当然，宇智波佐助是涌在最前面的那个。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樱的床边，轻轻的握着樱的手举起。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甜言蜜语从佐助的口中说出，然而宇智波佐助只是一句谢谢你樱就湿了眼角。

如果不是护士适时将新出生的小不点抱了回来，接下来上演的则转变成要么是苦情戏要么是温馨戏。

这是木叶同期忍者的夫妻中第一个降临的小生命，用争先恐后来形容这群上忍的表情一点也不为过，好在最前方的樱父伸出双臂挡住汹涌的人群，他直接发话下令，“先让父亲抱吧！”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双手攥紧，捶着胸口忍痛割爱。


难题来了。

抱孩子。

包括睡在床上的宇智波樱在内，没有人认为忍术了得的暗部部长能完美胜任此项光荣任务。他们以怀疑的眼神齐刷刷的看着佐助。
但是谁也不知道为了此刻，一向称之为天才的宇智波佐助竟翻阅了各种资料来做预演。他从床边站起，理了理衣角不顾他人目光从容的说了句“我来。”

宇智波佐助的表情看起来很淡定，他弯下腰从护士手中接下他的孩子。
只是在手接触到初生婴儿软嫩的皮肤时不禁抖了一下。
这是预演中感觉不到的，婴儿身上特有的奶香扑进他的鼻腔，极轻极软的身子也在他手中不停扭动。

他的动作也就随着这一抖开始变得僵硬起来，慢动作一帧一帧托起婴儿的头和身体，摆到了正确位置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眼馋的众人已经按捺不住。
漩涡鸣人拍了佐助的肩膀就去掀开婴儿的包被，边掀边直着眼睛要看看这娃是不是带把的。
旗木卡卡西伸开手拍了两下，笑着和佐助手中的婴儿说，来来来，快让（怪）蜀黍抱抱。
手臂已经包扎完毕的SAI因伤不敢往人堆里挤，他站在人群最后看了佐助为了躲闪卡卡西和鸣人的争夺而高举在空中的婴儿一眼，眯着眼睛笑的没心没肺，边笑边说这孩子怎么长的这么像宁次。


“哗…”
此时一股清澈透明的液体从高空中袭来，在透过窗子的阳光照射下，呈优美的弧度不歪不偏的击中了佐助的胸前。
被举在高空的婴儿在确定了确实带着把之后，像是炫耀一般的在他父亲身上留下了人生的第一道痕迹。


整个房间顿时鸦雀无声。

“…”

宇智波佐助的面部肌肉和肢体行动像机器人一样，被这一浇顿时身体短路，他不知道该放下儿子去淡定的换件衣服还是该若无其事的继续抱着他。

手中小不点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虽然一直哭着但身体也慢慢安稳起来。
佐助仔细看着儿子粉粉嫩嫩又柔软的脸蛋，还未张开的五官只有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哭声，他不经意的轻抚了一下，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已经适应到舍不得放下。

眼看身边越来越多的魔掌开始伸向婴儿，佐助心中有了主意，要他把自己的儿子给这一群怪蜀黍怪爷爷抱抱摸摸怎么可以。


所以最终宇智波佐助以最完美的理由将所有人赶出了病房。
嘛，这个完美的理由可以有各种解释，他只是以一贯的作风丢下了简洁的三个字，“他饿了。”

——具体YY参见母乳喂养。





——————完——————

第几篇了来着..应该没错吧...
八、【归途】CP：佐樱 短HE）

001——

秋天的每一场雨过后，天气便会增添更多凉意。
春野樱以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头顶的雨。她在这座边境小镇上匆匆转了一圈，怀里抱着采购的日用品回到了远离人烟的山脚下。
樱喜欢在这种天气出门，因为身上的宽大斗篷除了能遮风挡雨，还可以掩盖住她独特的粉色头发，这样会让自己显得没那么惹眼。

眼前坐落于山脚下的茅屋比三年前初来时牢固了许多，打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樱颇为得意。就算这雨再大些也应该并无大碍。

山间越临近夜晚的风越凉。樱居住的茅屋虽是避风口，她也只敢在进了屋后脱掉斗篷，以免寒气让她生了病。

这种时候怎样都可以，就是不可以生病。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天是宇智波佐助眼睛换药的日子，他在这种情况下不被允许外出。

春野樱推门走进屋内的声音很轻。她先看了一眼床上坐着的男人。
已经临近黄昏，屋内的光线不是很好，桌子上只有一根燃烧着的白色蜡烛。
依靠在床上男人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纱布，裹着的墨绿色药膏渗出了少许，药香混杂着山间雨气充斥这间不大的屋子。他的侧脸轮廓借着烛光映在墙上，微微晃着也竟感觉少了些凌厉。

春野樱这才放心的解开斗篷，摊开来抖动了两下挂在墙边。然后利落的将采购品一一归好，开始生火洗菜准备晚饭。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可以这样熟练的做这些琐碎的事了呢。

春野樱把宇智波佐助从战场上背回来的时候，刚开始的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慌乱的。
她的脑子里塞满了各种从前没遇过的问题和打算。要医治好佐助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要顾着天气的转变，要担忧不被别人发现行踪，还要尝试着自己煮饭烧菜。

恶劣糟糕的生存环境，生活上突来的转变，即使是忍者也会措手不及。
但是春野樱从没抱怨过这些。
因为当她看到佐助皱着眉头吞下她烧的夹生饭后，抱怨的却是自己虽然医术说的过去，厨艺却糟糕透顶。

医术也罢，厨艺也罢。春野樱都会因为想到宇智波的好，立即化抱怨为动力。
她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为了宇智波佐助她什么都愿意做。



002——

刚才还微弱的雨势，这会儿竟和狂风一起汹涌起来。
春野樱搀扶着宇智波佐助踏入居酒屋，看到屋内已坐着的两个客人，压低头上戴着的遮雨斗笠。

距离他们茅屋最近的这家居酒屋，生意不算兴隆，来往的除了草药商人也就是坐下歇脚的过客。尤其是这样的雨天。
樱会把平日在山上采摘到的草药定期送到这里，老板娘总是可以帮她卖到很好的价钱。这是她和佐助长久以来的经济来源。
居酒屋的老板夫妇心地善良。他们几乎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樱走到柜台边冲老板点头示意，没多话便扶着佐助转进了里面的侧室。


或许是雨天过于冷清，居酒屋老板百无聊赖的翻着账本，盯着屋檐落下的雨帘愈加变得密集。
那两名客人也开始挑着话题。

“听说木叶新上任的火影今天为宇智波佐助立了碑，不追究以往的过错。”
“木叶真是糊涂，竟然容忍这样的叛忍。”

“是啊，即使是死了，也不能轻易抵掉犯下的过错。”
“他做过的那些事真是恶劣恶心。”
......


虽说摘下了斗笠，但脸部轮廓也被黑色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天色昏暗，宇智波佐助背着光坐着，身影自然是看的模模糊糊。只有在屋内的春野樱才注意的到，佐助因为那带着唾弃口吻的对话，手中握着她刚递过的茶杯抖了一下。

叛忍两个字一直冠在宇智波佐助的头上，这些谁都习惯了。
只是不知道是谁的嘴里又冒出了宇智波鼬的名字，他们说宇智波家的人都是这样没有血性没有良心的。

那两人的声音明明被雨声几乎掩盖住，却觉得扎耳极了。
他的哥哥被他们若无其事的议论着，带着嫌弃又鄙夷的腔调。
每多议论一句，佐助手中的颤抖就愈加剧烈。

不知者无罪。对于会遇到这种人，春野樱的心里早已有了准备。但当听到叛忍甚至更糟糕的词被冠名与宇智波的身上时她还是无法接受。

就同现在因愤怒已经颤抖的厉害，接受不了别人议论他哥哥一样的宇智波佐助。

“你看雨这么大，我们回去看下屋子好么。”
“你看这次草药或许可以卖更好的价钱，我们回去吃顿好的庆祝下好么。”

樱知道自己要先忍住，她设法让自己看起来没怎么在意，故意小声找着话题和他商量。
即使不为木叶或者佐助任何一方辩解，她也要顾及到他们的行踪还有佐助的安全。
她低头再看向佐助，原本握着的茶杯已经被摆在了桌上，他下一步明显的动作就是要起身。
他说，“宁愿他们在我面前杀了他，也不想看到听到任何人侮辱他。就这么简单而已。”

雨势更加猛烈了，狂风猛刮在窗子上的声音像极了鬼哭。
春野樱突然转身死死的按住欲起身的佐助，她连无力的哭泣都竭力压住声音，只有眼泪重重的往下砸，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说不清是滚烫的还是冰凉的。

......


“樱，别这样。”

经过三年的相处，可以说是几乎成为逃亡中相依为命的两人。
佐助对樱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总是拒绝，低沉的嗓音虽然不够温柔也没太多的责备，而且至少他也开始懂得轻些推开她的手。
然后宇智波佐助将斗篷的帽子褪下，伸手要去解开眼睛上的纱布。

樱感觉到佐助的动作，更加用力的趴在了他的腿上，她的双手紧紧环扣在他的腰上，脸埋下去发出呜咽的声音，妄想还有挽救的余地。

“不可以，即使为了你自己的眼睛，不要去。”
......

“好么佐助。”
......
......
......

“求你了。”
......


窗外阴沉的天空骤然闪过白光，雷鸣声嘶吼着跟着袭来。
屋子里却瞬间意外的比刚才安静。大概是因为春野樱停止了哭泣。

宇智波佐助再次推开了她的手，他眼睛上的纱布已被完全扯下。他想要缓缓睁开眼睛来适应光线，疼痛感却在那一刻猛地窜进心口里。
佐助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微微皱眉，他说，

“我还有，即使是瞎了也非做不可的事情。”

003——
宇智波佐助在说完这句话后本想甩袖走人的。

但是春野樱偏偏就在他眼前站着，在他的角度恰巧可以看到她哭肿的眼睛，即使视线还是有些模糊。

之前那个满心承载仇恨的自己，只有在擦拭草雉的空当才会把时间挤出一点来分给从前的七班，春野樱也只占了那点点空当的三分之一。
所以对她的样貌没什么概念。

只是印象之中，并没有这么狼狈。

已经是深秋，春野樱身上唯一一件单衣被风雨裹的潮湿，似乎还可以看见雨珠往下滴的痕迹。大概因为戴了斗笠，一部分的头发是干燥的，淋湿的发缠着干发凌乱的披在肩上。
她的眉头比他纠结的更加厉害，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这次佐助没让她说下去，而是立即转身，摘掉了身上雨天共用的斗篷仍在地上。他因疼痛眯着眼睛，嘴唇也是轻抿着吐出几个字。他说，

“你走吧。”



山间的竹林里。
宇智波佐助很快的追到在他说话时离开的两名客人。

暴风雨和山间的凉气不断从眼前袭来。逆着风雨，佐助顺手折断了一根细竹，他一步步往前走，竹尖划过地面的痕迹很快被雨水侵蚀。

他在千鸟流灌入竹剑之前停顿住了。
不用转身也能听到倍感熟悉的脚步声。
三年来，每当他从梦中惊醒，痛苦的捂住眼睛时都会听到的声音。急切，仓促。

春野樱从背后抱住了他，就像三年前刚刚醒来的自己想要离开时一样，她甚至贴在他的背脊上说着和当时一样的话，她说，

“我想让你懂得，什么是好好活着。”


宇智波佐助凭着模糊的记忆感觉到，那个时候她的手没这么冰，明明连手背都是暖的。
他垂下眼睛，看见一双本该属于少女的手布满了茧子和血痕，伤痕狰狞的交错覆盖着，几乎分不清新伤和旧患。

雨声好像静止了片刻。片刻后便是轰然的雷鸣声。

佐助突然抓住樱的手，一把将她推开。
他下手够重，导致樱一个趔趄倒在泥泞的山土里。

这次他头也没回，简简单单的丢给她一句话。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春野樱。”

你说过木叶已同意不追究一切的过错，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了。
那你为什么还会担心我们被人追杀呢。


春野樱觉得自己这一摔骨头都快散架了，她努力支撑着身体站起，庆幸在做了三年的女佣女护时并没荒废了忍术，剧烈的疼痛咬咬牙倒也忍得住。
她看着佐助即将走向那两人的身影，全身最后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喉间，然后大声喊出，企图遮盖住雷鸣的声音。
“你走可以，不要用我为你医治的眼睛杀人。”

这句话成功的让宇智波佐助止住了脚步。
他仍旧没转身。
没有犹豫的便将竹剑插在泥土里，低头撕开衣襟，缠了厚厚的几层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欠你的，还给你。”


确定了没有任何声音。宇智波佐助才迈开脚步。
在雨声中作战嗅觉和听觉都是极其不利的，又蒙住了眼睛，他现在只能以直觉来判断那两人的位置。

佐助清楚的明白那并不是普通的过客。
就算不用眼睛去看，精湛的忍术也能让他感觉到那是异于常人，忍者的存在。
他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去疑惑对方的身份，是木叶还是雷隐砂隐。

几秒后又觉得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不论是火之国还是风之国，谁也不可以诋毁鼬。因为他宇智波佐助还活着，好好的站在这里。

004——

佐助敛起心神，凭着闭眼前一秒记忆的方向追去。
疾行前进时，风和竹子摩擦的声音显得更加急促。

大概有多久没有动手了。
三年以来，因为春野樱的叮嘱每天他只可以做正常的忍术修炼。别说是使用瞳术，就连草雉剑也很少让他碰。

以佐助的脾性起初是根本不理会的。
他在战场上被春野樱捡回来虽然浑身是伤，语气却足够强硬。
那个时候的宇智波佐助说着比现在还要不堪的话。他握着草雉，拨开了春野樱送到眼前的草药，剑尖直逼她的喉咙，以冷淡的眼神看着她，就像是看着陌生的敌人一样。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宇智波佐助眼睛上的伤痛并没有减轻。
虽然是同平日一样，布料遮住了光线和雨水。但似乎总是少了些什么。

就是那种味道。
是三年来春野樱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为他眼睛换的药材味道。
他不清楚那是什么药，但是药的味道淡的恰到好处，敷在眼睛上也是清凉的，会为他缓解很多疼痛。

没了草雉，掌心也是湿滑的，佐助再次握紧了手中的竹剑。
在朝目标动手的那刻，他的眼前莫名浮现出当时春野樱的反应。她先是将地上的草药捧起涂在自己的眼睛上，再往前倾身顶住他的草雉。

“如果我会做伤了你的事，你就一剑刺死我。”


有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呢。
佐助从来都不明白，春野樱和他一样，也有着眼睛瞎了甚至是死了都非做不可的事情。
但他当时的确没有一剑刺进她的喉间，并且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他逐渐的接受了自己是伤患的现实，甚至偶尔还会主动的配合治疗。

山间的生活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春野樱一直也在试着让他接受这种生活，却从不会提及挑明。因为两人心知肚明，他并不甘心带着宇智波的姓却不做宇智波的事。




雨越下越大了，宇智波佐助脚下踩着的雨水里混进了鲜红。

战斗不是很顺利。
他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对付两名忍者稍显吃力。索性周旋了几个回合并没受伤。

雨天让空气里的血腥味儿更加浓重。
佐助试着抽出插在其中一人肩上的竹剑，“噗”的一声鲜血涌出的声音让他不悦。
他知道自己的衣服一定已被染的鲜红。

是因为很久没有杀人了么，为什么这种血的声音和味道让他觉得陌生。

甚至一阵风过后，他猛然发觉自己是抵触这种味道的。
因为他闻到血的味道中竟然还搀进了一丝他已经习惯的草药味。


该执着的按照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宇智波佐助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但是那种混合的味道越来越浓，浓到让他觉得恶心。身后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攀住他的腿，他始终再也迈不开前进的步子。

佐助摘下眼睛上的布，为了要更加确认眼前的一切，他俯下身子后轻闭了下眼睛以作调整。
他试图让自己仍旧冷静，却突然间听不见任何声音，耳边开始嗡嗡作响。
他皱着眉缓缓的睁开眼睛。

一定是因为很久没动手了，他的眼睛疼的厉害。

一切仍旧没有改变，眼前的人正是春野樱。
她怎么会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告诉自己这个事实。
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
假装担心他的双手再度染满鲜血，假装成为那两名忍者，只是想让他以为，他仍旧是宇智波佐助。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

春野樱颤抖的伸出手，无力的摩挲着他的脸颊。她在雨中模糊的看到宇智波佐助再度推开自己，痛苦的捂住他的双眼。

“我的眼睛已经不可能康复了，对吧，樱。”

005——

天气的变化对于以前的宇智波佐助来说是没有感觉的。
他几乎没有时间在乎这个。
三年来，每次只有眼睛换药时才可以看见微弱的光景，那个时候他心里想着的都是怎样复原，怎样再做回以前的自己。

像现在这样，眼睛逐渐适应眼前的环境，他才发现一切与他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
印象中自己双手所触及过的地方没有太多复杂的摆设，双脚也从没被任何阻碍物绊过。

他以为这间屋子应该是简陋黑暗的。

瓶瓶罐罐被手工的布袋包裹着，集中挂在角落里。木质搭板也是固定在他头顶以上的位置，上面搁置的则是蔬菜和一些没有重量的干货。
在简易饭桌旁是一个不算大的暖炉，那是樱不让他靠近的地方。除了火，大概也是担心他会碰到附近架子上的鱼缸吧。鱼缸里只有两条鱼，他记得是春天的时候春野樱从山脚小溪里捞来的。那个时候看不到她的样子，只能听见她咯咯的笑声，还有拧干裤脚的水滴声。

宇智波佐助本来并不打算违背春野樱的意思，私自摘下那裹着草药的布。
但是，暖炉的火在进入深秋以来第一次熄灭。他看到了饭桌上樱为他煲的汤，早已没了温度。
春野樱的确是还没回来。



是从什么时候习惯的呢。

即使三年来每次她推门走路的声音都很轻，他也总是可以立即听到。
忍者的警觉天性也罢，盲人的听觉天性也罢，他不记得为什么会立即听到，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这种声音。

暖炉渐渐的没了温度。
从今天凌晨春野樱离开后，这种声音就再也听不到了。
她明明说是去采药。
以往这种情形天亮后她就可以回来了，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中午。

佐助踏出房门，阳光映照着漫山的积雪让他的眼睛猛然钻心的疼。
他尝试着遮住光线微眯眼睛，适应了片刻才迈开步子。
今年的雪竟来的这样早。
大概正是这第一场大雪才耽搁了春野樱的脚程。佐助想着，又看到了地上长串的脚印跟着走了过去。




快接近脚印的尽头，宇智波佐助停下了脚步。
他的视线顺着春野樱留下的脚印延伸，粉色头发和那件黑色的斗篷让他一眼就确定了樱的位置。她坐在一堆扒开的雪旁边，抱着自己的膝盖。

大概是因为雪地路滑扭伤了脚。

佐助越走近樱，越能确定自己的猜测。也更加看清了另外一件没有想到的事。
他低头看到春野樱黑色斗篷及地的地方，不是黑不是白，倒是鲜艳扎眼的血红色。
他的第一反应是那天被他刺中的肩膀伤口再度撕裂了。

但当佐助更加靠近樱的时候，她突然打开自己的斗篷，从怀里取出了一把细长的草药，拈出一根熟练的揭开上面带着硬刺的皮。那过程很快，快到那些硬刺硬生生的扎进手指和掌心里，她连眉头都来不及皱一下。佐助还没看清那是什么药材，樱就已经把它用石块杵匀放在了立即撕下的布条上。


......

“为自己活着吧。”

“你为宇智波做的够多了。”

“失去了瞳力，难道一定要失去生命才甘心吗。”

......

宇智波佐助记得这些全是身边这个女人为他说过的话，那么，为什么她会这么在乎他这个宇智波呢。
不论是肩上的剑伤，脚的扭伤，还是为了医治他眼睛而反复造成的手伤。


樱不等佐助说话，为他遮住了眼睛后又用力拔起了一些带刺的草药。收进怀里，又将手放在佐助的手里，用力蹭着他手心带来的温度。她见佐助不仅没有推开自己，还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快乐委屈难过各种感情一同涌进心口，带着比以往都复杂的表情看着他笑。

其实并没有冲突不是么，你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做，
不论你的眼睛是不是会好，我只想让你没那么痛苦。
或者哪天你再也没有力气了，即使失去了眼睛，甚至断手断脚，只要你还是宇智波佐助，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这次，你再也还不了了。

这篇应该没贴过吧...
九、【百年孤独】佐视角

01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踏入这片土地。
已经离开了多年的，火之国木叶村。




02

天气是寒冷的，下雪的冬天格外安静。
与多年前我离开的那天差别很大。

我清晰的记得那天狂风暴雨中人们欣慰的笑。


时隔多年。

即使我老到失去查克拉，无法施展变身术，这里的人们看起来似乎也已经不记得我了。

大概是样貌变了，大概是当初的血海深仇已经变得模糊。
大概他们真的以为我死了。

宇智波一族最后的写轮眼生存者消失，再也不会有可怕的叛忍来伤害他们。所有人应该都是这样认为的，木叶的高层告诉他们，我死了。


叛忍，宇智波佐助，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03

如果不是雪天，我想我大概可以走的更快些。
我在木叶的街尾才看到邀我前来的人，木叶的前任火影木叶丸。

虽然我是他的客人，但是碍于身份悬殊，他并不会带我去他的家或者是居酒屋。
他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便在街尾的角落处消失了。



这里比木叶的街道还要安静。

我想我是记得这里的。
一间不算大的简陋木屋，破旧的摆设，以及那个叫我印象极其深刻的暖炉。

我并不知道屋子的主人是谁，但是我记得当时醒来后看到的那个人。今天我要去见的，春野樱。



04

当年的忍界大战木叶牺牲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一直要把我带回木叶的前七班成员，漩涡鸣人。


那场本该难忘的战斗在我脑海中却一直很模糊。
我甚至不记得是谁先动的手。我也不确定，他是死在我的刀下还是宇智波带土的致命一击。
我只记得自己受了很重的伤，雨水和鲜血混合着，在人群中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挥斩着我手中的草稚。


一直到在这间旧木屋醒来的时候，我才确定我还活着。



而一个暂时没被定罪的叛忍，根本不可能住进木叶医院。他们只愿把这地方施舍给我。

我不知道他们给我施舍的目的是什么，除了春野樱，愿意与我有交集的人根本是零。
她从不开口提起，我也不会去问。


我只知道除了被她医治，也还在心照不宣的被她监视着。
因为我还活着，我的眼睛还在。那是对木叶的威胁。







05

与春野樱刚开始独处的那段时间，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安静的日子。


那些日子我几乎什么都不去想，也不愿去说话。
我甚至没有去悔过反思。

大概我是个偏执的人，对自己当初所做的一切从未感到过后悔。
再给我一次选择，我想我仍旧不会退缩。


谁都知道，木叶的高层一定在商讨对我的处罚。
等我完全康复了，会对他们存在威胁，所以他们会给我冠上诸多罪名后，再光明正大的将我处死。
这就是一个叛忍的最终结果。

我并不想认输妥协或是怎样，但是一个连行动力都几乎丧失的伤者，拿什么去毁灭想要毁灭的东西。
我只是躺着或者坐着，等着某天的来临，为我自己曾经做出的一切而承担责任。


我以为我会就这样一直的安静等待死亡。
直到那天我看见了那双眼睛。


那是个年龄不大的孩子。
他透过木屋的缝隙往里张望，身后的大人拉住了他，警戒他不许进来。
他们对他呼喝说那是个杀人的魔鬼。

他说，我知道。就是他，杀了我的父亲。

缝隙中透出他的眼神带着仇恨与愤怒。
就像我闭着眼睛可以看到的自己一样。

06

从那天起，我开始做着奇怪的梦。

梦境中出现的人我几乎都不认识，陌生，看起来无助又弱小。
梦里没有声音，没有人与我说话，各自走在在相反的道路上，与我擦肩而过。
然而也并不是没有任何交集，他们在走过我身边的那一刹那，都会用相似的眼神看着我，就像那个男孩看着我那样的眼神。


他们是谁。


原本完整的影像在剧烈的耳鸣中突然碎裂。
梦醒了，我的头却没停止疼痛。


春野樱就是在第一次梦境开始后，坚持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我不知道梦中我说了什么，但是看起来她吓坏了。

她慌张的帮我呵气搓手，把衣服和被子全都铺在我的身上，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臂像是哄孩子一样看我入睡。

第二天她就搬来了那个暖炉，总是在我临睡前点燃它。
暖炉不是很大。不足够温暖整间屋子，只能放在床边，让手脚的温度刚刚好。


07

渐渐的日子久了，梦的时间也会更久。

那些梦境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偶然间让我想起了一些发生过的事。
与我杀死那些陌生人的时候不太一样。
血腥的味道，嘈杂的求救声。


那时我可以不闻不问不想，甚至闭上眼睛。
但是这梦却无法做到，它就根植在我的脑海里，无法阻止。它会一点点吞噬着我原本的心境，带着黑暗和冰冷，怎样都挥之不去。


我试图在梦中回忆一些值得怀念的东西，我的族人，鼬，父亲和母亲。
然而根本无能为力，我竭尽全力却连他们一个模糊的轮廓都无法拼合。


这就是报应吧，我想。





08

“这就是叛忍的报应。”

我在离开那间旧木屋的时候，听到不远处的人们这样嘀咕，对着我指手画脚。
尽管这些对我来说无关痛痒，我也不想看到那些人的眼神。

但我没有低着头走过街道，
这些人甚至连上前一步指责我的勇气都没有，即使我的双手是被查卡拉线捆住的。


我离开的时候春野樱甚至没哭。

那些人在她面前把我死死的捆住，除了她手中的药洒了一地，她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
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
不哭，不闹，就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我离开。
甚至没有看到我初次从梦魇中醒来时的那种担心和慌乱。

我觉得这不像她。
我想大概是我记错了。
我从没有闲暇的时间去感受别人对我的感受。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印象中的春野樱会这样，在我受伤或者面临死亡的时候，她都会哭。

09

木叶丸点燃了那个不大的暖炉，把它挪到了我的身边，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杆烟袋，借着暖炉的火点燃后猛嘬了两口。
他缓慢的抬起头吐着烟圈，视线移至那扇不大的窗口，不禁低声感叹，“又下雪了。”

窗子是打开着的。

我知道他只是在找话题和我搭话，他不愿明确指出只有天色暗了，人们陆续回家后，我才可以去参加春野樱的葬礼。

是春野樱。
并没有被冠了别人的姓氏。

木叶丸大概是懂得了我与人相处的模式，在我没有回答他之后便自己在暖炉边搓手取暖。
我只是顺着他的话，目光也不由的移到了那个不大的窗边，它像极了当初我被监禁在木叶地牢里的那扇窗子。
那个时候也只有我，黑暗潮湿，唯一从窗子中透过的雨雪和光线，还有你。春野樱。

你终究还是选择一个人过完了这一生。

10

如果春野樱是被木叶派来监视我的人，我想她在我被关进监牢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但是我再次在那梦中醒来的时候，还是看见了她的脸。

她双手扶着监牢的隔离栏，脸贴在空隙中看着我。
见我醒来，她低下身子，尽量和我保持着齐平的视线。那时，我看见了她斗篷不远处已经点燃的暖炉。


在那以后，春野樱每天都会来看我。
她仍旧不会多话，只是蹲着或者坐在隔离栏外，看着监牢的四周或者是看着我而走神。
她看着我的眼神和梦中出现的那些很不一样，我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但是也仍旧不想看到那样的眼神。


她呆在监牢的时间越来越久。

我知道，这代表着我的死期就快到了。


我早已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
没有什么可挂念的，我并不会因为死亡感到可怕。



11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不到一个星期，木叶的代表旗木卡卡西便来监牢里告知我的审判结果。

这是我醒来以后第一次看见他。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疲惫，见到我安然无恙后似乎深深的叹了口气。

然后他简洁明了的对我说出他和五代目火影努力争取得来的结果。
木叶高层已经决定，会对外公布我的死讯。但实际上我可以活着，只是必须答应封印我的查克拉，化名永远离开木叶。


化名，也就意味着我永远都不会再姓宇智波。


正准备为我点燃暖炉的春野樱听到了这个结果。
先是疑惑的看向卡卡西，得到肯定后她突然猛力抓住了隔离栏。她说，
“如果你愿意，就带我一起走。”


我并没有回答她。


栏杆因摇晃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春野樱也开始情绪失控的对我大喊。

“我要为你继续医治伤口！”

“带着我，带着这个暖炉。”

“我要和你一起走！”


我仍旧没有回答她。


如果木叶肯对我做出最后的施舍，那么我的选择是要死的风光，葬在宇智波一族的墓园里。
所以我抬起头，略过春野樱只和卡卡西答话。
我问他，如果我不愿接受这个结果呢。


春野樱突然停止了大喊，气氛立即变得沉寂起来。
她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那是明知故问的答案。
不接受这个结果，只有死。


旗木卡卡西因为我的不领情皱紧了眉头。他走过去拍着春野樱的肩膀安慰她。
他对她说，或许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


我听到了这句话突然间明白了，我为什么不愿去看到春野樱的眼神。

那会让我的罪孽更加深重。







12

我什么都没带出木叶。

除了我和木叶高层，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包括春野樱。

她和我是不同的，我死了，她也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我想。
因为她没有任何的罪恶。


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必须承担的责任。
但是这个责任从来只有我，没想过会带着任何人。


这是我唯一一次听了旗木卡卡西的话。他说的很对，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
我选择了他为我争取的结果。


我在梦里总是梦到的那些人，在街上看到的那些人。
被我杀死的，怨恨我的。比起让我死，或许更希望看到我现在的这个样子。

永远的，被他们怨恨的眼神侵蚀着。



13

我没有去参加春野樱的葬礼。

甚至没向木叶丸问春野樱过的怎样。
没有姓氏的这样一辈子，应该会比连姓氏都无法给的人生活在一起要好的多。



我再一次在梦魇中醒来。

连月色都很暗。
几乎没有任何光线的房间里，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周围只有让人窒息的压抑空气。
那些眼神在我脑海中渐渐的消失后，我的眼睛才适应了眼前的昏黑。


猛然间我再次错觉的看到年轻时春野樱的那张脸，却很快便被黑暗吞噬。
我换了个姿势起身坐着，不愿去回想以往她在我醒来时对我的安慰。

半靠着墙壁，不知道是该睁开还是闭上眼睛。




——完——

十、【归】

“那么，如果没有其他重要的问题，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了。“

选择在下午两点开会，真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收拾完满桌子的文件，春野樱摇摇头这么想着。
她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外头的阳光似乎又暗了一层，空气比刚才还要闷热的多，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这场雨却迟迟不肯降临。
会议室的空调不过才关了十分钟，她的额头就已布满细密的汗。

这样的综合会议，如果不是静音师姐有任务在身，医疗部也不会换了她来开会。
和平时代的会议总归是强调了一遍又一遍的东西，没什么令人热血沸腾的新闻，冗长的内容总是让人头点桌面。

在来到这间会议室之前，春野樱还在为漫长的会议时间发愁。但当她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以后，这种愁闷立即就被抛之脑后了。


宇智波佐助坐在那里。
与所有人心境不同，他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看不出丝毫浮躁之情，外面怎样阴沉的天，就映着他此刻怎样阴沉的脸。
他的五官仍旧好看的无可挑剔，眼神也变得更加内敛了。只是暗部的伙食好像不怎么理想，比上次近距离见到他的时候又瘦了些。
樱皱了下眉，挑了个离他最远的座位坐了下去。

她还没做好见他的准备。


宇智波佐助的话本就不多，既然都是无关痛痒的话题，他更是金口难开。
无趣的会议，和几乎入睡的人们。只有这两个人格格不入，一个无心端坐，一个极力掩饰着复杂的心情而变得忙碌。
春野樱并没有预料中的那么无聊，这期间她喝了两杯水，转了三次笔，翻了五次稿件，看了...多少次宇智波佐助呢。

她不记得了。没数。

忍界大战刚结束的前三个月，医疗部的任务特别繁忙，忙到春野樱根本无暇去想和病患无关的任何事。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呆在医院里，有时候，前两者也和后者并列进行。
三个月后。所有事渐渐入了正轨，之前住院的病患差不多康复出院了。
没了战争，五大国之间的敌对关系熄火，医疗部的工作也就自然同其它部门一样，愈加变得轻闲，几乎无所事事。

猛然闲下来后，人们便开始想着回到战前的生活。做些战争中无法做的事，见些战争后仍然可以见到的人，喝杯茶，叙叙旧。

春野樱不是没想过见宇智波佐助。她比谁都期盼着他回来，比谁都想见他。
两天前，井野还和她提过，几天后木叶的同期忍者有个小型聚会，庆祝大家在战争中都平安，也庆祝佐助君终于回来了，安然无恙。

樱当时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事后，她才有点后悔。


这个见面太过仓促。
但总归有人陪着，她刻意去打招呼的话，也不会显得太尴尬。
她又这么安慰自己。

可女人都是这样，嘴上说着没准备，还是不由衷的在下班后买了条新的裙子，面膜，还有一支价格不菲的淡色唇彩。
这是聚会时候必须用到的。她有太久没有打扮自己了。

然而准备好的现在什么都用不上，没准备好的，更不知该怎样做。
就像现在。

刚才闷热的天，这会儿果然下起雨来。
她原本以为这场暴雨不会这么快袭来的，早知如此，就不该故意拖延了十分钟，主动要求收拾文件。
况且，这次她更加失策的就是恰恰多了这十分钟，她还是没能避开身边的这个人。

宇智波佐助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比她到的早，看起来就像是接她回家，给她送伞的男友一样，只是他手中并没有伞。

瓢泼大雨猛烈的敲打着屋顶，春野樱抬头假装看着房檐。
刚才那样空旷的办公室里，她敢用余光去看宇智波佐助，但现在，他就在她身边站着，她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快遮盖住雨声了。
这窄小的屋檐下，她除了抬头什么也做不了。
好...紧...张...


春野樱这辈子除了等而做不了的事挺多的。
其中最怨念的一件当然不是现在。
五代目把宇智波一族的事告诉她之后，想了很多后果，都是关于当初那个愚蠢的自己的。
她也始终想着要怎么给佐助道歉，怕他不原谅自己。后来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想的累了，又摸着自己的心口说，你瞧，佐助君也放弃复仇好好的回来了，他也一定会这样原谅你的。
她躺在床上一宿无眠，最后甚至想到如果不是刺杀，真的就和佐助君这么走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他愿意带着她吗。
她不知道。

猛然，一阵沉闷的雷声划破天际，樱的思绪立即从回忆中拉扯回来。
似乎...
回忆令她感到更加压抑了，气氛变得愈加紧张起来。


春野樱闭紧眼睛咬了咬牙。
跑...现在她只能先跑。
雨很大，从这里跑回家，一定会导致她湿个通透。但感冒生病也比现在会让她好受的多。

她抬起脚就准备往雨里冲。


“樱。”他忽然喊住了她。

春野樱终于扭头看了一眼宇智波佐助。
他习惯性的双手插兜站着，因迎面的雨水沾湿了几缕头发，淡淡的皱着眉，似乎有话要说。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就稳住了自己的脚步。


“佐助君...你叫我？！”
如果是熟悉的人，出于礼貌她肯定会上前打个招呼。但对方是宇智波佐助，是一个，你和他微笑都不会有表情变化的人。更别妄想在这种场合里会主动叫她的名字了。

宇智波佐助嗯了一声。


等...等等...春野樱抬起头。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叫她。
虽然这个场景极其惹人遐想，但这绝对不是佐助君要和她告白，她瞎紧张什么！
她对自己这个突然的幻想呵呵了两声，顺便还摆摆手，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她做的很隐蔽，却还是被宇智波佐助收入眼底。
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萝莉时期的春野樱，比这夸大十倍的表情和动作。还有聒噪的不得了的声音。
那个当初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的春野樱。


随着越来越大的雨势，春野樱的心情又变得越来越紧张。
她更加不敢直视宇智波佐助了，潜意识里甚至还往后挪了一小步，紧贴着墙壁，不想让身边的人看到她任何表情。

一秒，两秒...一直过了好几分钟，双方都无话。


“对不起。”
宇智波佐助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春野樱的道歉抢先了。
“当初我不知道宇智波一族的真相，真的，对不起。”
再这样和他省略号对着话，她肯定会紧张的窒息而死！拣日不如撞日，干脆现在就开口，如果他不原谅自己，她可以抬脚就跑。

宇智波佐助似乎也感到了惊讶，连日里来她古怪的举动，心里顿时有了数，原来，她竟然也在想那件事情。


他低下头，沉思了片刻。

他其实也算是了解她。
为什么要杀他？他好像比谁都清楚。
因为即使当时的宇智波佐助杀红了眼，对木叶恨之入骨。即使春野樱举着苦无要杀他，但确实，他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杀意。

他遂又抬起头，也不去看她，平淡的回应了一句，“我不怪你。”
毕竟，当初还是自己下了狠心的。

佐助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本以为又会陷入一片寂静。
但他的话刚刚落音，突然扑通一声，他的半个身体便被春野樱推倒在了泥泞里。
不论雨势有多汹涌，春野樱头也不回的径直奔向雨中。
——他不怪自己，可她却做不到。


宇智波佐助没再去喊她，任由自己就这么坐在地上。


鲜嫩的肉片在烤架上滋滋的冒着热油，啤酒瓶花生壳摆了满桌。烤肉店里满屋子的欢腾气氛，让春野樱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距离上次事件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她每天都是寝食难安，几乎时刻都在懊恼自己当时的举动。她当时太用力了，竟忘记了自己的怪力。
她纠结着穿上之前准备好的裙子，提早了半小时就到了聚餐的烤肉店。挑了个最外面的位子坐下了。
坐下后她就开始想，不知道佐助君淋雨有没有生病，这样的聚会他会不会来。
如果来了，就再道歉一次。
对，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不是要和佐助吵架，不是要推开他。她只是怪自己当初的举动。
她想，等会一定要和佐助君坐在一起，不论他是不是生气，她都要对他正式的道歉。

但她又失策了。
宇智波佐助是和其他人一起来的。说这次聚会的主角是他，必须要接受大家的逐个敬酒。也就被推推搡搡的挤在了最里面的位子。


席间众人有说有笑。只有樱，因为懊恼憋闷不停给自己倒酒，她距离佐助最远，轮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醉了。
众人的嬉笑吵闹声不绝于耳，模糊的视线里樱只看见在她正对面坐着的佐助，她接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但都被嘈杂的环境遮盖住了。
猛然胃里一阵翻滚，她捂着嘴立刻就跑到了屋外。


春野樱这一辈子做了挺多丢人的事，为了宇智波佐助，这种事情至今仍做的乐此不疲。
她扶着后巷的墙壁吐了一地，却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吐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倒是同期的忍者们识相，在樱刚刚跑出去之后，就为佐助让了一条路，确定他不反对后，继续着刚才的热闹喧哗。

佐助今天穿了件干净的衬衫。
他走进后巷的时候樱又推了他一把，推的很轻，只是怕会弄脏了他的白衬衫。
她抬起头，伸出手。


“对不起。”

春野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因为这三个字，竟是宇智波佐助开口说的。
然后他还说，“这是我一直都想说的。”

宇智波佐助的道歉没有春野樱准备的充分，但至少足够心诚，道歉之后也是绅士的走上前去扶住了酒醉的春野樱。


视线因为泪水变得更加模糊不清，不知为什么，樱此刻竟能很清晰的看到佐助的五官轮廓。
他确确实实的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的样子，她怎么都记得。
即使不甘，她还是不得不承认，不论时隔多久，她依旧会为他一个表情而心跳加速。
她伸出手，覆住他削瘦的脸颊，借着月色可以看到他垂下的眼睫，眼神仍旧是内敛，让她无法自拔。

就这样看着他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怎么会怪你呢。”
佐助君，谢谢你肯原谅之前的我，谢谢你肯回来。
只要你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完——

十一、【KISS ME】 CP：佐樱/ HE 短篇完结

008——

发觉到了眼前人的异常，春野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不太确定，但是她明显感觉到宇智波佐助的手马上就要松开她的腰。
不顾身上番茄汁的黏腻感，春野樱当机立断的按住宇智波佐助的双手在腰间，然后踮起双脚，抬手顺势环住他的头，闭上眼睛，主动以行动来告诉对方比赛继续进行。


宇智波佐助被春野樱的这一举动镇住了。
不是震惊，而是镇定住了情绪。
他发觉自己刚才太注重研究实际操作，竟完全忘记投入了感情。

不记得是哪天了，暗部里的同事在百无聊赖的下午开着咸湿的玩笑，他们似乎说过那么一句，女孩子有着柔软的嘴唇，是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去亲吻的。


宇智波佐助这才发觉，春野樱的嘴唇很柔软。
只是聪明如宇智波佐助却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说那味道是和番茄一样好吃，总还没下肚，说是像甜食，却也一定不是他讨厌的那种。

于是他开始懂得如何配合，双手和嘴唇都变得不再僵硬。
......

一直到比赛结束鼓声响起的时候，宇智波佐助终于松开了已经错乱的口和手，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这样的宇智波佐助，估计这辈子都再难见到了。

春野樱抬眼看向宇智波佐助，竟不争气的噗了出来。
然后在她转身的瞬间，冲自己比了个“V”的胜利手势，内心仰天笑了三声。


B计划。
成功。


而刚刚下班路过此地的火影漩涡鸣人，看到如此状态的宇智波佐助，讶异之情简直堪比见到他当初长着翅膀的二状态。
火影先是惊讶的嘴巴都从o形张成了O形，然后眼看着两人由机械式的KISS衍伸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吻，不由的对春野樱竖起了崇敬的大拇指。

他转过身双手掌心贴着脸颊，一副“羞羞脸”的样子傻笑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