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番外的背景下，苏之哲是十七岁，莫文瑞十四岁，子砚是八岁……嗯(⊙_⊙)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所以莫文瑞一直在嫌弃子砚是个小屁孩。
然后再过个六七年，云清云浅打起来了，苏之哲一不小心就挂了……
再过个七年，就是正文了……当时子砚是二十一，莫文瑞二十七。嗯(⊙_⊙)，大六岁……

苏老头抬脚要踹，莫杰识时务闭了嘴，退后一步巧妙避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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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个机会。”苏老头拂袖转身，“我数到三，赶紧滚。滚不远我就直接把你绑了，明儿个拿你威胁云浅退兵。”

“别别别……”莫杰连连摆手，“师叔，我这就滚还不行吗……”
莫杰一溜烟冲到帐门口，将帐帘掀开一角后，却又突然顿住了，回过身视死如归道：“师叔你等等啊，先别数。我给您说个事。云浅朝廷那边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么逼云清受降，要么……取您首级，否则云浅就要用兵力打压境内的江湖组织，尤其是北渊教和我爹的梧栖山庄。我感觉云浅云清那俩死皇帝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只要云清二皇子继位，我随时可以把兵权交给云清，并且直接助你们吞并云浅。师叔，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苏老头紧紧蹙着眉，莫杰没等他给出什么答复，便微躬了躬身，走出了帐子。

苏老头后退几步倚靠在书桌上，皱着眉一言不发，似在深思着什么。

不多时，莫杰的头毫无预兆再度伸进了帐子里。

苏老头见状，几乎是条件反射怒喝道：“你又想怎么？！”

莫杰咽了咽口水，指着我悻悻问：“师叔……我可以带着他一起走吗？”

苏老头立马暴走，随手抄起书桌上的砚台，想都没想朝着莫杰扔过去：“不行！滚！”

莫杰没胆子再继续纠缠，脚底抹油，溜得甚快。

“你以后少跟他来往。”苏老头冷着个脸，以至于我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话是对我说的。

苏老头估计是猜到了我定要问为什么，所以先一步与我解释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小心哪天被卖了之后还帮着人家数钱。”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苏老头可正在气头上，当心点引火烧身才是正事。

然而这火是注定了要烧到我身上的。因为苏老头眉头皱得更深，语调比方才更冷，摆明的兴师问罪的口吻：“前几日，三皇子来找过你是不是？”

这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
如果我说是，苏老头肯定要开始兴师问罪，骂我一顿了。
如果我说不是，苏老头肯定要揭穿我的谎言，之后再兴师问罪，骂我一顿。

苏老头一直都是人家二皇子殿下的友军，我跟慕容安有来往这事，其实就足够他将我千刀万剐了。

可这事到底也不能全怪我啊！腿长在慕容安身上，他想来找我，我能拦得住么我？

反正都是死，我决定来点迂回战术，以退为进：“发生什么事了，爹？”

苏老头气极反笑：“你还有脸问我发生什么事了？！他来找你是因为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嗯哼？我帮他收买刺客这事竟然这么快就暴露了？
不可能啊！刺客现在都还在云浅呢，没人证没物证苏老头怎么会瞎说话？

我讪笑一声：“大将军，我真不知道啊。”

苏老头认定了我在耍滑，饶有兴趣慢慢与我周旋道：“两个月前，二皇子赴江南巡查，昨晚才赶回京城，当夜便遭刺杀，险些丧命。有活口招认是受三皇子指使。而这之前，三皇子只见过你一个外人。这些你都不知道？嗯？”

怎么会这样呢？
我第一反应以为是苏老头在套我话。然而理智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就算苏老头是个大将军，但也不该如此信口开河，拿皇家之事开玩笑。

这么想来，他所说之事多半就是真的。

两天前，慕容安来找我时明明那般急切，他若已经找到了其他杀手，又何苦千里迢迢来寻我呢？
慕容安怕是遭到了陷害。
而陷害他的人，定是二皇子无疑。

这二皇子到底何许人也，竟能做到这般步步为营，不使一刀一剑便将对手逼到了死路。

“不是三皇子干的。”我鬼使神差说了这么一句。

苏老头似乎更有兴趣了：“是吗？这么斩钉截铁？证据呢？”

我瞬间气馁：“没有证据。”

苏老头似早知我会如此，冷哼道：“我可告诉你，如果朝廷那边查出了你跟三皇子有什么勾结，没人能保得住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应该的。

“那三皇子现在……”我理应担心一下他的。

苏老头轻叹道：“在刑部候审，估计是来年开春处斩。”

我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很难过，很难过。就像当初苏之哲离开的时候一样。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唉，坏消息，楼主明天要开学了估计小可爱们得等到五一放假了

二十三，
从苏老头那里出来，浑浑噩噩往自己帐子走。

就在两天前，慕容安还来找过我，催促着我快些把事办了。这才一转眼，怎么就无缘无故被判处问斩了呢？

两天前的夜晚，月色似乎依然这般朦胧迷人。闰良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说是要告诉我一个秘密。而就在第二天，他竟莫名其妙成了野狼的盘中餐。虽说这可能是一个假象，一个能够助他从这里脱身的障眼法。

这仅仅两天的时间，事情竟有了这般多的变数。
我在这两天时间里，认识了一个叫莫杰的人。没想到现在，他也要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带着最后一丝，关于苏之哲的回忆，彻底消失。

我日后的生活，再没有慕容安，再没有闰良，再没有莫杰……如同当初再没有苏之哲。

在一片月色之中，秋日的荒原，映射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寂寥的轮廓。

向前迈开两步，眼前的景象重叠起来，步子变得不稳，摇摇晃晃。

这是飘了吗？
我自嘲了一句，只当是上午在夜萤城喝得那酒酒劲未过，没有放在心上。

又踏出几步，身子竟不受控制，重重歪倒在地上。

意识全部消散之前，隐隐约约听到这样的对话：
“主子说得是他吗？”
“管他呢，先带回去再说。”

争取再来一发

耳边有嘈杂声渐盛，熟悉的头昏脑涨的感觉越发清晰。
有了些许知觉，我想要睁开眼睛，但不管我怎么努力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我想要说话，张开嘴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嘈杂声似乎离我越来越近，直至我能够隐约听见他们的对话。

“白陆大人，老大让我们尽快把这小子送去他那边。可属下看他高烧不退，应该是撑不了多久了吧？”

“你们确定带回来的人没错吗？老大要你们绑的人真的是他？”

“属下保证没有差错。老大吩咐过，是一个从最大的军帐里出来朝东南方向走了四十七步之后晕倒的人。就是他，没错了。”

“这小子中了蚀心蛊，危在旦夕，肯定是撑不到关江城的。你回去如实禀告老大，让他自己过来把人带走。”

“可是大人，您不是也懂得蛊术吗？何不替他解了呢？这样不是方便得多？”

“蚀心蛊是没有解药的。只要中蛊人离开下蛊人，不到一天就会死。而且这蛊应该是老大给他下的，我就算是会解也不敢给他解啊。”

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浑身开始酸痛起来，头很疼，很晕乎，感觉身体好像飘浮在半空中一样。再后来，便又没了知觉。

好似睡了很久，没有噩梦，很安稳。
醒来感觉到屋子里氤氲着热气，后知后觉发现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床头不远处摆放着一个精巧的火盆。

一旁的美人榻上卧着一个青年，衣着随意，姿态慵懒。
他见我费力地撑着身子坐起来，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只微挑了挑眉，不咸不淡问候了一句：“醒了？”

大抵是猜到了我定要问这是什么地方，他未等我开口，便先一步解释道：“这里是夜萤城，北渊教。你中了蛊毒，有人嘱咐我们照顾你，你以后就安心待在这里。”

“是莫……莫文瑞吗？”这其实本是没必要再问的事实。
“对，他是教主。”那人起身给我倒了杯水，“叫我白陆就好。我去招呼膳房给你备些饭菜……”他边说边往外走，似乎不想再与我纠缠，听我喋喋不休地追问。

我明知遭人嫌弃，却仍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问道：“莫文瑞人在哪儿？”

他打开房门，院内一片白茫茫的雪景，飘舞翻飞的雪花，被凛冽的寒风带进屋子，床头火盆里的火势稍旺，跳动的火星四处飞溅。

白陆似乎顿了片刻，门被关上之前，传来的话语仍是给人一种事不关己昏昏欲睡的慵懒感，答非所问：

“外面打起来了。”

没过多久，那唤作白陆的青年便端着托盘回来了。他将还算丰盛的饭菜在桌子上布好，扶着我到桌前落座。

“你且慢慢吃，有事便冲门外招呼一声，暗卫会去通知我的。”

我在军营晕过去被带来这里时还未立冬，但眼下却已大雪纷飞了。也不知道到底昏睡了多少日子，说不饿实在不可能。

狼吞虎咽间，竟莫名感慨起来。莫杰当初怕是想毒死我的，否则我体内这蛊毒怎会有这等威力？

刚搁下筷子，也不等我招呼，便有侍女恭恭敬敬叩门而入，将碗筷撤下，沏了新茶，又端上几盘糕点。

看着盘中的桂花糕，想起当初在军营慕容安来找我的时候。也不知如今被陷害入狱的他到底如何了。于情于理我着实该去看望一下他的。

虽说现在身处边疆，但比起从苏老头眼皮底下逃回京城要容易得多。何况夜萤虽已沦陷，但两国兵力大都在关江锦陵，这里的防备要松弛许多，我想溜回并非没有可能。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回去见到慕容安之后到底要怎样，是脉脉含情挥泪道别，祝一路走好？还是脑子一热，带着他越狱潜逃？世事如何变迁，谁都是说不准的。但无论如何，我是必须要去见他的。

二十四，
本没报多大希望，只想着试试，打开房门，冲寂静无人的院落唤了句：“来人。”

有一黑影似凭空出现般落到眼前：“苏公子。”

“我要见白陆。”


随着那暗卫来到白陆书房，从微敞着的门看见房内的人，正坐在火盆旁，似在一心一意烤火，百无聊赖。

我推门进去，白陆仍是没有感到惊讶，只抬眸扫过我一眼，淡淡一句：“来了？”

“你的生活一直这么无趣吗？”他活似行尸走肉，言行举止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当真像是对生活绝望透顶的人。

对于这样一句有些难听的话语，他没有表现出怒意，或许也可能是懒得与我动气，只是不自觉轻叹了一声，说了我从他嘴里听到的最冗长的一句话，语气极似历经沧桑：“以前可是有趣得很啊……你非江湖人，自是不知这北渊教的盛名。在这堂堂北渊圣教做一小卒，其实本就活得足够有趣了。只可惜，故人一去不回，留我一人独自守着北渊教这空壳子，还谈什么有趣无趣？”

我着实不敢自诩经历丰富，亦是不知面对这种场面该如何宽慰对方。好在白陆没有让场面僵住，转移话题，问我找他何事。

我虽不能断定对方是敌，但亦不敢确认是友。所以只是很隐晦地表示了我想回云清。

白陆想都没想，几乎脱口而出：“别回了。”

见我一脸不解的神情，他只能一五一十与我解释：“你知道你晕过去的这半个多月，教主他为你做过什么吗？你体内原本就有潜伏已久的蛊毒。教主当初给你下的不过是伤害程度最轻的幻蛊，也只是想套你的话罢了。但是没有想到，两种蛊相互反噬，原本的蛊受了刺激，毒发作了。最初见你毒发状况，我本以为是蚀心蛊。我医术虽不及清鸣，但相比江湖郎中要高明得多，这回却是头一次误诊了。你体内的这蛊，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教主是百毒不侵之身，为保你性命，实在没法子了，他只好用自己的血来养你，给你缓解蛊毒。而如今，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却想拍屁股走人，心安否？”

“起初，教主本想着用你来威胁你爹，逼他们退兵。但他没有。眼下云浅已然大败，怕是大局已定。”

“你若当真想走，教主定不会拦你的。他若想拦，你怕是连房门都走不出去。”

“听闻教主今晚可能会回来，到时你与他明说，当是道别也好。若等不及，现在日头还早，你自己去到云浅常秋城寻他也可……”

“云清已经将关江城收复，并攻破了云浅几处要塞，只剩这最后的常秋城了。只要常秋一失守，云浅亡国便成定数了……”

哎，有人看嘛，好想弃掉开新坑，但总是这么半途而废喜新厌旧又不太好，好纠结

他如此一说，我倒觉得自己好似成了千古罪人，欠了莫杰永远还不完的人情，竟一时呆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白陆见我这般，竟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虽然这笑容里带着满满的疲惫感。
他这般懒得要死的人，是不会刻意为了迎合别人而故作微笑状的。所以这只能说明，此刻他是真的在嘲笑我。

“你其实不必太往心里去。教主与白然是挚友，而白然又待你如命，教主会对你这般好也是应该。”白陆宽慰我道。

他边说边起身理了理颇有些凌乱的衣衫，较之方才似有了些兴致，邀请我道：“你能来趟夜萤城不容易，北渊教也许久未有生人来过了。你若不急着走，我带你在教里边转转如何？”

反正已耽误了好些时日，再怎么样也不急这会儿，况且人家诚意邀请，我自是要应下的。

白陆带我走出他的书房，边走边道是要带我去大殿见识见识。拐过几个弯，路过一狭窄的小巷，我稍作停顿，让他先走。本与他并肩的我，此刻才得些空隙来好好观察这个人。

白陆身材颀长，一身白衣懒懒搭在身上，腰间的带子系得宽松，好似马上就要滑落一样。素白的靴子踏在松松软软新雪之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他这副扮相，似要与这皑皑白雪融为一体了。

似乎发觉到了我在打量着他，白陆随意找了个话题来转移我的注意力：“夜萤城以前很少下雪的。这里的人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这般大的雪了。”

闻言，我下意识望向眼前豁然开朗的宽阔院落。铺天盖地的银白色之下，却看见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堂屹立于中央。

虽有些心不在焉，但来时路上多多少少注意到了这北渊教的格式布局。一个江湖帮派，却有能力修建这般不亚于皇城行宫的气派府邸，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以前自认苏老头的将军府已足够壮观，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孤芳自赏了。

白陆带着我进入那所谓处理教内要事的月栖殿。我本以为既是正殿，那必是要像话本上所讲的文武大臣去上朝的金銮殿一样，正规又严肃的。
但推门而入之后，才发现，这月栖殿，说是大殿倒不如说是一间装饰大气的书房了。

殿中央是一方宽大的红木书桌，桌子上一尘不染，却又是空荡荡的。看得出来，这大殿是专有人打扫的，然而应该也是许久未用了。

书桌上方挂着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看着总觉得很眼熟，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好久以前，苏老头诞辰，苏之哲就送过这么一幅亲手所画的山水景色当做贺礼。与这幅画简直一模一样。
画卷上方的空白处洋洋洒洒四个字：月栖渊兮。

所谓不懂就要问。我回身，指着画卷，冲一旁不知何时已躺倒在软榻上的人，问道：“这幅画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白陆懒懒地抬眼，瞟过画卷，一脸秒懂的表情：“哦，你是说这个‘月栖渊兮’啊？这是当年我们第一任大教主，送给教主夫人的定情信物。夫人的名字里有一个‘月’字，而‘渊’指的就是北渊教。听说大教主当年为了追求夫人，真的是费尽心思。”

好吧，那我单纯地理解为苏之哲在北渊教的时候，看上了这幅画，后来临摹了一份送给苏老头当做礼物好了。

我在这大殿里绕了一圈，视线停留在书柜旁的墙上挂着的另一个卷轴。上边没有图画，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也没有落款。

“寒雪映北，渊深复明。”

读来很是顺口，好像在哪看过。
我正欲发问，白陆却先发话，同样很是有兴趣的样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倒不知道了。只知道‘北渊’嘛，就是取自这句的。后来跟老初琢磨着，大教主姓白，原是云清人，这‘北’指的应该是夜萤城，‘寒雪’嘛，应该就是白的意思吧。”

言尽于此，我也只能回以一笑。

再后来，他又带着我到偏殿，藏书阁，炼药房里转了一圈。这一路上根本没有遇到什么人，加之偌大又空荡荡的院子，很是冷清，也难怪白陆活得这般无趣。

没过多久，天色便暗下来了。白陆遣人送我回去，不久，有侍女送来晚饭，还没吃上几口，便有人来通报，道是他们的教主回来了，此刻正跟右护法大人在月栖殿。

我随着通报的人来到正殿，一路上遣词造句想着怎么能委婉又不掉面子地表达对于莫杰救我小命的感谢。

那人领着我到殿门口便退下了。我想了想，还是轻叩叩了门。得了应许后，才推门而入。

进去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许久未见的莫杰，而是一反慵懒无所事事的常态，恭恭敬敬立在一旁的白陆。
还真有人能治你。

莫杰很是随意地歪在软榻上，见了我，本带着浅笑的嘴角弧度加深，饶有兴趣：“啧，这么快活蹦乱跳了？有没有想我啊？”

他这个样子，和记忆里自称“采花贼”的浪荡少年重合。让人难以想象，面前这个人，竟是统领云浅百万大军的主帅。

“……”路上想的谢词，此刻不知为何，连标点符号都难以表达出来。
莫杰救了我性命，我却反而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了。

二十五，
莫杰即使见我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也丝毫没有影响自己的兴致，遣退了白陆，乐颠颠道：“来啊美人，怎么不高兴啊？让爷看看。”

可见，欠揍这个德性，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分毫。

然而我并不能因为他调戏我，就上去揍他一顿。人家救了我的命，是大爷。

“我其实……想谢谢你……”

“你这嘴上说的谢谢也忒没真心实意了。要是真的想感谢，来嘛，以身相许。”

“再见。”我转身就走。

“别啊，开玩笑呢！”话落，不出意料手腕被人握住，莫杰将我轻轻一带，眼看我就要被甩进他的怀里。

结果——我还没怎么，他先发觉形势不好，眼疾手快把我往外一推，任人摆布的我，就这么往后坐倒，屁股着地。

麻麦劈？

莫杰反应过来之后，抱歉又幸灾乐祸地大笑着，连忙把我从地上拉起：“说了你可能不信，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还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搞你，师叔知道会宰了我的。”

“……”

“别生气别生气哈哈哈……咱……咱说正事，说正事行吧？”莫杰稍敛了敛笑意，“老陆跟我说你要走？回云清？何必啊？去你爹那儿找打吗？”

“……”回云清必须要去找打吗？“我是想回京城，去见一个……朋友……”

莫杰不屑轻哼一声：“我都在这儿呢，你还想去见谁啊？”语毕，似想起什么一样，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该不会已经知道了阿良他……”

“什么？”我不解。

“……”莫杰见状一脸释然，长舒一口气“我就知道，你这个猪脑子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猜到的。”

好想锤死你。

这个***是不会告诉我任何秘密的。就比如当初头一次见面，他易容成苏老头，指着我手臂上的弯月胎记，神神秘秘问我这怎么来的；还有上次我把那具被狼啃的血淋淋的尸首当成闰良，哭得要死要活，他就在我旁边，却硬是不肯告诉我事实。

他这个样子，跟苏老头很像，很气人。
从小到大，苏老头没有跟我说过任何关于我娘的事情。只要我问起，他就有千万种回避的话题；还有每年清明，他去扫墓从来不会带上我。而我每每问起关于我爷爷是谁、健在与否等一类的话题，他就会当作……没、听、见！

感叹归感叹，正事还是要接着说的：“我听白陆说，云浅……战败了？你……不伤心吗？”

莫杰满不在乎挥挥手：“这有什么好伤心的，战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这排兵布阵的三脚猫兵法大部分都是从师叔学来的，我这个盗版，怎么可能赢得了人家师叔本尊呢？”

“可是，七年前，云清可是被云浅打得落花流水啊！当时不也是你领兵？”

莫杰颇有些得意笑笑：“你说那事啊……我那是用了点小计谋，收买了云清的粮草押运官。云清军队当时被困在夜萤城，断水断粮撑了一个多月。师叔带着人好几次想冲出包围，都没成功。趁这个空隙，云浅军队就绕过夜萤城，开始攻打其他没有防卫的云清城池。”

“那成功了吗？”

“当然成功了。”

“可最后云浅不还是败了吗？好像还死了个大将，叫……叫林曜？”

莫杰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云清大军被困在夜萤城的时候，阿然正好跟师叔在一起。当时云浅用兵的计策全是我定的。林曜不过背着个将军名字的摆设而已。他本来答应过我，不会擅自出兵。然而我带人去攻打其他城池的时候，他为了擒住师叔立军功，就开始进军夜萤。后来两军大战，云清渐渐处于下风。云浅弓箭手很厉害。最后，阿然为了救师叔……万箭穿心而死……”

他默了片刻，突然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林曜是怎么死的？是我杀的……也算是给阿然报仇了。但愿他在九泉之下，不要怪罪我没能救他……那之后我就暗暗发过誓，再不会为朝廷办事。然而这次又破例了，不过受人所托嘛，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

来个有奖竞猜，猜对了楼主可以满足小可爱一个要求
那么问题来了：你认为文中出现的这个大教主会是谁？
A.一位隐士高人，以后肯定会露面
B.一个跑龙套领盒饭的，没什么存在的意义
C.可能是云清或云浅朝廷某个大官，幕后大boss
D.其他（最好说明观点）
来吧来吧，积极参与，下一更差不多就会解密了

“受人所托？”我微挑眉，见缝插针问道，希望能够套到一些消息。

莫杰一改伤心难过的情绪，极淡定冲我翻了个白眼：“不告诉你。”

“……”

总是这么被揭穿，我很尴尬的呀。
我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扭头看向别处，却正好瞟到那幅惹人注目，异常显眼的山水画。

“你说，这个‘月栖渊兮’到底什么意思？”自我感觉，话题转移的简直天衣无缝。

莫杰很是漠然地看了一眼我所指的那幅画，又很是懵逼地看向我，脸不红心不跳：“不知道。”

我瞬间不淡定了：“连白陆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作为教主怎么可能不知道？”

莫杰学我炸毛：“你既然已经问过白陆了，他都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再问我一遍是什么意思？你是信不过白陆还是信不过我？”

“……”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那你总能告诉我这句什么意思吧，白陆说了他不知道。”我又指着书柜旁的卷轴，心里暗骂自己真的是没有一点聊天找话题的技巧。

莫杰不屑瞟了一眼：“‘寒雪映北，渊深复明’北渊教的暗号嘛，这有什么？”

“我问的是什么意思啊哥。”

莫杰做深思状，摸了摸下巴，嘴角渐渐泛起笑意：“要说什么意思嘛，这是我的……老大，也就是北渊教第一任大教主，当时为了炫耀一下自己的文采，用自己名字题的词。他叫……白书明。”说完，颇有些意味不明看着我。

可惜我并没能领略他的深意，反而纠结于浅显的字词含义：“原来‘寒雪’真的是‘白’的意思？”

“是啊。”莫杰难得有耐心与我解释，“难道你没发现北渊教的人，都姓白吗？”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那你说的这个白书明，他是什么人？”

莫杰嘴角一直噙着笑，此刻突然嗤一下笑出声：“我就等着你问这句呢！哈哈哈……白书明哈哈……你问他是什么人……哈哈哈你去问师叔，问你爹……你爹跟他比较熟，你就去问白书明是谁，看看他什么反应哈哈哈哈哈哈……”

我觉得莫杰骂我猪脑子，其实不无道理。因为他已经这般直接明了地提示了，我却还是没能领会他的深刻含义，反而很单纯地想着，这白书明，难道跟苏老头有什么渊源？两人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爱恨情仇？

来吧哥们，已经脱好床上等你了说吧，有什么愿望，即使楼主不是灯神，我也会尽量满足你的@vv不是菜鸟vv

二十六，
我看着面前的莫杰捶胸顿足，几乎笑得直不起腰，满脸黑线，佯怒道:“你再笑我就走了。”

人家丝毫不以为意。他稍稍收敛了下情绪，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但在看见我的脸的瞬间，再一次噗嗤笑出声:“哈哈哈……别扯犊子了，你不是本来就要走的吗？”

第一次这般不明所以被人嘲笑，我满腔愤懑无以发泄，欲摔门离开，博得最后的一丝尊严。

然而转身的那一刻，手腕再一次被人抓得死紧，旧事重演，莫杰又一次将我甩进自己怀里，也难得这次没再极嫌弃地把我推开。

莫杰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那一刻我许是精虫上脑了，也或许是被美色所诱惑丧失理智了，我感觉这个人，真他.妈顺眼。

莫杰几乎是无意识向我凑了凑，呼吸似有些加重，反应过来后，他轻笑一声作掩饰，浪荡道:“夜萤城的小倌馆可是很受欢迎的。像你这种姿色的小公子，向来供不应求。现今月黑风高，你孤身一人上街去，可不是羊入虎口吗？”语毕，又如饥似渴咽了口唾沫。

我认为我还可以反驳一下挽回我的面子。然而莫杰搂着我的手突然收紧，盯着我的一双眼睛极似看到了猎物般迫不及待，他薄唇轻启，话语渐有些断断续续:“子砚……你可知……我、我当真许久未行……床上之事了……”

那一瞬，我一个大老爷们脸红心跳得像个洞房之夜的小姑娘。
还好我没像莫杰一样精虫上脑，活似发情的母猪，什么也不顾了。仅存的理智让我将整个黏在我身上的人推开，出言温馨提示:“莫杰，你清醒点！我告诉你，你敢碰我，你就完了。要是让我爹知道了，我也完了。”

我不知道我这句话有没有起作用，反正他的眼睛还是迷离不定的。莫杰看着我，突然就向我扑过来了，死死抱住我，头埋在我的颈窝，有温热气息吐在我脖子上，很痒痒:“子砚……我真的好想你……”

我为了安抚他这个发情的母猪，连连点头，轻拍着他的肩，敷衍道:“我也是，我也是。”

“……”

许久再未有回应，我敛眸，看见莫杰阖着眼，呼吸平稳，俨然睡着了。
啧，刚才不发情来着吗？说睡就睡？

我轻晃了晃他:“喂，真睡了？醒醒，我答应跟你上床了。”

“……”

还是没有回应。怕是这连日征战，给他累的。
我把莫杰扶到塌上躺好，又极温柔细心地给他盖了床薄被。

我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想想似乎少了些什么，又走回塌边，看着莫杰安详的睡姿，不禁感叹:“当真秀色可餐。”

我什么也没来得及想，便俯身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反应过来竟差点笑出声:“还傻傻想着上我呢，日后能不能再见都难说……”

我蹑手蹑脚关上门出去，全然没有发现，方才睡得正熟的人，此刻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指尖轻抚过脸上那抹湿热。那狡猾的笑容，简直就是在昭示阴谋得逞的喜悦。

楼主差点飙车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小可爱们520快乐

第二日天将亮，我从马棚里偷牵了一匹千里马，没有跟任何人道别就悄没声息离开了。

但是这北渊教的布局我是不熟的，以至于找到教门之前，多走了许多弯路，所幸路上根本没有遇到什么人，连个侍卫丫鬟都没有。细想想，又感觉可能是莫杰特意如此安排的。自古伤情多离别，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放走我，许是再好不过了。

我佯作是云清信使，轻轻松松躲过边疆守卫，进入了云清境内。赶回京城的路上，断断续续听得些许战况，才发现两国其实已经休战，正准备和解事宜。

但是和解又有什么用呢？再过两年，云浅招兵买马，养精蓄锐之后又会挑起战争。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这天下一日不合，黎民百姓就一日饱受战乱涂炭。

日夜兼程，第三日清晨时分赶回了京城。几月未归，街道巷陌，一切都还是老样子。站在门口迎客的茶馆老板娘，街边摆摊的小贩，三三五五成群买菜的大娘……只是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大抵是云清战胜的消息早便传到这里来了。

然我着实没有雅兴品这世俗之乐，只是急急穿梭在人流之间，在一家高高挂着“北玉阁”牌匾的门店之前，蓦地驻足。

“白雨初！”

听得我如此粗暴地叫唤，悠哉悠哉躺在店中央摇椅上的人，几乎条件反射弹起。
他见是我，连连拍着胸口，安抚自己弱小的心灵，抱怨道:“你真是吓死我了，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我还以为是咱老大过来查岗呢……”

他说的什么我根本没懂，也不想深究，而是直奔主题:“别扯没用的，我要你帮我找的杀手呢？”

闻言，白雨初颇不屑地摇了摇折扇:“哟，几月过去了大爷终于想起这茬了哈？人就在我后院等了几个月你信吗？怎的？现在要用了？想杀谁？大爷倒是说说。”

我深知话一出，随时都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甚至株连九族，但我不想妇人之仁犹豫不决，一字一句道:“听好了，我要杀的是……皇宫里的二殿下。”

白雨初事不关已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忧色，微蹙了蹙眉，踌躇道:“这个不行……”

我面不改色伸出手:“退钱。”

“……”白雨初满脸黑线，背着良心安抚我道，“大爷您先听我说嘛，您看啊，您要杀的不是普通人，这可是人家二皇子啊！皇宫里那么多禁卫军锦衣卫，可不是吃白饭的。这要出了点差错，别说小人，您也吃不了兜着走不是？所以小的得花点时间跟那北槐茶楼好好商量商量，您老就宽松几日如何？”

他如此一说，我确实动容了。我不顾我自己，也不能不顾苏老头。他一生效忠国家，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栽在我身上，老来背一个叛国欺君的骂名。

“那……先让他们帮我救个人。”我轻叹一声，莫名感觉遇慕容安误终生。

白雨初这次答应得爽快，问要救谁。我正要回答，抬眼，目光就落在了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上。

那张卷轴上洋洋洒洒几个大字，周围画着一些山山水水花花草草作个装饰。

而万般不巧，那几个字是:寒雪映北，渊深复明。

我话锋一转，遇到老乡般激动:“你是北渊教的人？”

白雨初微挑了挑眉，同样有些惊喜:“原来公子也是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