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画作品：《京华烟云---东直门》


仿古界画《京华烟云---东直门》底稿， 纸质设色，尺寸：131x66cm，2020年8月完成。

寒江界画

《京华烟云---东直门》装框模式：


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中国大地上曾有过的建筑，绝大多数都成了烟云，随时间流逝而烟消云散。即便明清时期的古建筑，能够保存至今的也只是少数幸运儿。更久远的，如唐宋时期的古建筑，只剩下南禅寺、佛光寺等凤毛麟角的遗珍。

幸而有文学，无数诗词文章献给了无数建筑。「如鸟斯革，如翚斯飞。」《诗经·小雅》中的这句话，是中国古建筑最古老、最华美的礼赞之一，让现代人忍不住想象周王的宫室，「像一只羽毛艳丽的锦鸡展翅欲飞」。

那该是怎样的一座宫殿啊！　已经无法看到了。





界画《京华烟云---东直门》局部：



但是， 比文学更直接、更强烈的是绘画。

中国历史上有一种以建筑为主题的绘画，在世界历史上独一无二、绝无仅有。隋唐开始流行，宋代登上巅峰，明清逐渐被冷落，今天已几乎无人问津，它就是界画。


那什么是“界画”？

你可以第一次听说“界画”，但一定知道《清明上河图》。在很大程度上，这幅可以说中国绘画史上的“第一名画”、妇孺皆知的《清明上河图》也是一幅 界画。史载：“翰林张择端，字正道，东武人也。幼读书，游学于京师，后习绘事。本工其 界画，尤嗜于舟车、市桥郭径，别成家数也。”

界画，以亭台楼阁、桥梁、舟车为主题的国画种类，位列“国画十三科”之一。

比起为人熟知的山水画、人物画、花鸟画来，界画无疑是个陌生的名字。事实上，它的命名就很特别——山水画、人物画、花鸟画都是以绘画对象来命名的，而界画是以工具来命名的，作画时要使用界尺引线，才能做到横平竖直，所以被称为“界画”。





界画《京华烟云---东直门》局部：


古人造房子，跟现代人如出一辙，不但需要指导施工的图纸，也需要表现建筑的外观造型，当然是借助绘画来实现了——堪称古代建筑行业“圣经”的《营造法式》中，也把建筑的设计绘本称为“界画”，所以有人认为，界画压根儿就源于古代的建筑效果图。

在一向推崇意境的中国传统绘画大家庭中，追求准确和工整的界画注定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异类，“尺寸层叠皆以准绳为则，殆犹修内司法式，分秒不得逾越”，这要求画家不仅要有深厚的绘画功底，还要熟谙建筑结构知识。

自始至终，界画和建筑形影相随。界画之名首见于北宋书画鉴赏家郭若虚的《图画见闻录》中，此前它被称为“台榭”、“台阁”、“屋木”、“宫观”等，说白了就是建筑画。





界画《京华烟云---东直门》局部：

早期的界画，专指以亭台楼阁为主要表现对象，用界尺引笔画线的表现方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界画的内涵都有了一些变化。界画的表现对象，从狭义上讲，它则专指亭台楼阁；从广义上来说它包括宫室、器物、车船等。

因此界画形象、科学地记录下古代建筑以及桥梁、舟车等交通工具，较多地保留了当时的生活原貌，其意义已突破了审美的范畴。


当然，就像山水画中所画不见得就非得是哪一座山、哪一条河，而常常是画家心中的山水；界画所画也未必就是现实中的建筑，也可能是画家想象出来的，但很多界画都像《关将军起玉泉寺图》一样严谨，工匠完全可以依葫芦画瓢将画中的建筑造出来。

史籍记载，五代时期，后汉画家赵忠义受命画《关将军起玉泉寺图》，画毕，皇帝责成工匠校验画中建筑结构是否准确，反复检验后，工匠复命说：“一模一样，毫厘不差。”



界画《京华烟云---东直门》局部：



中国历史上这种以建筑为主题的绘画起源很早，晋代已有。从隋唐开始，界画开始流行，众多画家以工谨、绚丽的笔墨和色彩孜孜不倦地描绘宫苑的华丽和帝王的奢侈。宋代是中国古代绘画的鼎盛时期，也是界画发展的高峰期。这首先得力于统治阶级的喜好与参与，因此产生了一大批杰出的界画家，如郭忠恕、王士元、吕拙、李嵩、赵伯驹等。

元代的界画继承宋代的传统，但在精细工巧方面又有自己的特色。但同时元代是文人画迅速发展的时期，画家抱着不仕元的气节，隐迹山林，寄情书画，追求“逸笔草草，不求形似”的创作原则。以工笔严谨、造型准确为创作宗旨的界画遭到排斥，界画家急剧减少，出现了衰败迹象。

自明代起，界画日渐被冷落，长期被视为工匠之作，文人画家中几乎无人问津。 清代可以说是中国古代界画发展史上的绝响。清初袁江、袁耀叔侄异军突起，其作品雄伟诡异、设色浓重，奇石危岸中配以精美的台阁，界画楼阁描画工整，雍容端庄，建筑样式较以前有更多的变化，而且能绘巨幅大作，呈现出一种宽银幕的效果。然而界画的衰落已成定局，回头望去，袁氏叔侄几乎就是中国界画的绝唱了。

完全可以说，从公元6世纪到公元16世纪，整整1000年，一代代天才画家前赴后继，用画笔建造了一座无与伦比的艺术宫殿，安静地证明界画曾经安静地存在着。这座纸上的宫殿，阁楼嵯峨，亭台婀娜，街市辉煌，都市恢弘。




界画《京华烟云---东直门》局部：


界画的创作宗旨就是工整写实、造型准确，因此在一向推崇意境的中国传统绘画大家庭中，追求准确和工整的界画注定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异类，“尺寸层叠皆以准绳为则，殆犹修内司法式，分秒不得逾越”，这要求画家不仅要有深厚的绘画功底，还要熟谙建筑结构知识。

因为完成一幅界画需要很长的时间，少则十天半月，多则半年乃至几年。画中每一笔都精细至极，创作一幅界画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因此界画是中国传统画法里面最难的画种之一，是难倒快要失传的绝技。

近现代擅长界画者更少，在中国美术界以外恐怕仍很少有人知道什么是界画，即便是在1990年代初由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大百科全书·美术卷》中，也找不到有关界画的辞条。




界画《京华烟云---东直门》局部：




至于今天，研习中国传统绘画者大有人在，山水画、花鸟画、人物画都门庭若市。

但界画依旧冷清，那座屹立千年的艺术宫殿啊！




界画《京华烟云---东直门》局部：

寒江界画

2020年9月12日，工笔界画《京华烟云---东直门》走进国家画院美术馆：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浮沉千古事，谁与问东流？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