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眼不见心不烦，赵燃煮了一份葱油面。
余光瞥到一个透明的药瓶，仔细一看才发现里面的红色药片只剩下两粒了。
这是他最近收到的药物，专门为蒋砚崎研发的特别药物，吃一片就够他受的了。
如果赵燃没记错的话，昨天这药还有五粒。
他迅速起身，急促地跑向卧室。
蒋砚崎爬在床上，冰锥整个没入了腹部。
“蒋砚崎。”赵燃声音有些大，平静的眸子第一次有了波澜。
“嗯，我在。”蒋砚崎偏头看向赵燃，浅色瞳孔不甚清明。
“三颗，你疯了？”
“可你说过你喜欢。”蒋砚崎笑着望着他。
自己还真就说过这句话，赵燃有些无奈，上前把蒋砚崎的身子翻过来。
腹部一片冷硬，冰锥碾过的地方都变的红肿不堪，而蒋砚崎似乎还故意将尖头怼在了溃疡点上。
蒋砚崎一直都极其畏寒，可是此刻只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衬衣。
凉气入腹，加剧了胃里的痉挛。
可他却还是一脸笑意，脸色苍白。
赵燃只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今天特意一天没吃饭。”
“就是因为你昨晚随口说的喜欢。”
蒋砚崎抬手一把勾住赵燃的肩膀，让他极其被动地爬在自己身上。
他微微抬头，两道视线交汇，嘴唇覆了上去。
赵燃感受到什么东西被送入了口中，是圆形的片状物体，被迫咽了下去。
奇妙的感觉。
蒋砚崎淡淡地笑着，这笑容只是渗着寒意。
“所以，你也来感受一下疼痛吧。”
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赵燃却能感受他逐渐放大的笑意。
无名火从心中升腾。
用了十成力重重地捅了蒋砚崎的小腹。
而那人也刻意放松腹部，拳头畅通无阻地顶到了底。
赵燃越用力，蒋砚崎便越往前倾，拳头整个没入了腹部。
“我最恨别人骗我。”
“两年前你骗我，现在还骗我。”
拳头扭转着，内脏似乎都要开始翻绞了。
蒋砚崎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赵燃，像是要把他的模样给描摹下来。
赵燃最痛恨蒋砚崎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
他去开了几瓶酒，顺手将药瓶和一根棒球棍拿了过来。
把剩下的两粒药片倒出来，递给蒋砚崎。
蒋砚崎一点也不惊讶，接了药片干吞了下去。
“你不是爱痛给我看吗?”赵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指着桌上的几瓶酒说。
蒋砚崎捂着小腹站起来，身子似乎不甚稳当。
“好。”
“蒋砚崎，现在了你还装什么装。”赵燃揉着眉心，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他。
酒液一杯杯下肚，腹部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将衬衣撑得稍微紧了起来。
蒋砚崎自己拿起棒球棍，将一头抵入小腹，他走到赵燃跟前“没力气，燃燃帮我顶着。”
前几分钟他似乎有些受不住，用手撑在床沿。
赵燃又往内里顶了顶，眸中一片冷漠。
将近过了十分钟，蒋砚崎开始无意识的呻吟，用小臂一下一下地顺着腹部。
赵燃手有些麻。
“你不觉得药片要开始起效了吗？”
他懂赵燃的清高，他才不会在自己面前狼狈，展现出脆弱的一面。
赵燃很快放了手，将棒球棍随便一扔，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房间。
他倒了杯水，就着水喝了两片劳拉西泮，之后便躺下了。
这是治疗焦虑症的药物。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伴随着的是赵燃均匀的呼吸。
蒋砚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手里晃着一个药瓶，是钙片。
“燃燃要多吃钙片哦，这样才能长高哦。”
“我怎么舍得让你疼。”

第二章（2）
第二天赵燃起得很早，早早地就离开了宅子。
蒋砚崎突然看见餐桌上摆着的一个小巧的粉色蛋糕盒，打开后却发现里面不是蛋糕。
是大大小小的药瓶，瓶内是各种各样的药片，简直都数不过来。
旁边有一张小纸条。
“别吃早饭了。——赵燃”
蒋砚崎扯下纸条，照例塞进垃圾桶，打开炉灶煮了一份面条。
疼痛磨了他一晚上，吃了可能会吐，但不吃会让他再痛上一整天的。
白天家里没人痛给谁看，蒋砚崎又不是个自虐狂。不过为了不扫赵燃的兴，蒋砚崎还是等在傍晚打开了其中一个药瓶，吞了两粒蓝色的药片。
天色还没有暗下来的趋势，赵燃却先回了家，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男人的眉眼看起来总觉得得眼熟。
眼眸明亮，眼睫低垂，一言不发，安静乖巧。
赵燃似乎喝了些酒，但好在除了一身酒气神智还是清醒的。
“放松。”赵燃把头凑在在男人耳边，边说话边不经意地吹着热气儿。
顺手还搂了搂他的腰。
腰腹部的衣服沾着一大片暗红色的物质，想必是干涸了许久。
蒋砚崎就静静地扒在楼梯转角，手掌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
突然有种大白菜被猪拱了的不适感。
“我先去洗澡，等我一会儿。”赵燃对着男人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整个过程发生地极快。
男人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蒋砚崎转身去泡了一杯浓茶，光明正大地往里面加了几粒新回来的小药片。
“喝了吧，赵燃会喜欢。”
递给男人。
两人此刻才真正对视，蒋砚崎终于明白这股异样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
赵燃洗完澡，发现这个榆木疙瘩还在原地站着，只是比起之前脸色又白了几分，身体不甚稳当。
把他拉进卧室，让他躺在床上，赵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头到尾细细扫视了男人一遍。
眼底还是没什么变化。
“你身体不好吗？”赵燃有些疑惑，从刚才开始，男人就捂着腹部。
“不是，身体很好。”男人一动不动地说。
赵燃是在俱乐部看到男人的，当时他就吊着一口气，肚子上平稳地插了一把小刀，而那个有钱的主却仍然翘着二郎腿无动于衷地看着，主不开口，其他人也不敢上前。
赵燃本来不打算帮忙，做个冷眼旁观的看客就好了，惹一身骚又不值得。
可是男人的那张脸那么熟悉，熟悉地甚至让赵燃有些恶寒。
“是另一位先生给了我一杯浓茶，茶里有一些药片，他说你会喜欢。”腹部的疼痛愈演愈烈，男人狠狠将手臂压上去，却发现刚结痂的伤口又崩开了。
赵燃脸色黑了下来，从房间角落里提溜出一个医药箱，放在床上便关紧房门出去了。
蒋砚崎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喜剧，不过被他调成静音了。
房间原本开着门，两人的对话被第三人听得一清二楚。
赵燃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背后。
“他跟以前的我太像了，刚看到他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蒋砚崎缓缓开口，声线平稳。
“原来燃燃喜欢这种类型的。”
夜凉如水，蒋砚崎扭头看向赵燃，眸中是不达眼底的笑意。

第二章（3）
“我在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蒋砚崎淡淡开口，声音嘶哑地不像话。“只能用身体才能留住你了。”
蒋砚崎的确是没什么资格酸，也没那个立场，毕竟只是作为一个长期pao友加钱chuang伴，他说这话的时候在旁人眼里来的莫名其妙。
只是双方都没能挑出其中的毛病。
赵燃似乎有些烦躁，太阳穴突突地跳，下眼睑本就乌青一片，此刻更显疲惫不堪。
“蒋砚崎，你看着我。”赵燃走到沙发旁，蹲在那儿，把一片灯光给挡住了。
“那孩子快死了，如果我不救他的话。”赵燃很认真地开口，目光一直都在蒋砚崎的身上没挪位。
“肚子上被开了个口子，狼狈地跟条哈巴狗似的。”赵燃又补充了一句，目光平静地看向蒋砚崎。
空气的流动似乎变得柔和了，不像刚才那般有种窒息感，只是一股莫名的心安涌了上来。
“抱歉，是我越界了。”蒋砚崎开口，尾音却是上挑的。
灯光昏暗，两人面对面都看不清对方的情绪。药物似乎开始发挥作用了。
蒋砚崎用双手压着肚子，整个人跟条死鱼似的躺在沙发上。
胃腹间的疼痛来得猛烈，无规则的痉挛大有停不下的趋势。
赵燃突然把手覆了上来。
短暂的关心戛然而止，赵燃的手掌很凉。蒋砚崎把胃部无意识的防御放松，等待着疼痛将至。
意料之中的剧痛并没有疯狂地席卷神经，腹部的手似乎在轻轻地按揉。
原本的疼痛倒是没有减缓，蒋砚崎很煞风景地来了一句:“胃溃疡光揉可没用。”
赵燃的手便顿住了，不再有下一步动作。
他什么也不清楚，因为他很少会关心蒋砚崎的身体状况，只知道他很强大，至少从来不会示弱，也很少喊疼。
不得不说，胃溃疡加痉挛是真的磨人，又不能干疼也不能揉开。
蒋砚崎把手覆在赵燃的手上，往上腹抵。
“抵住会好受一些。”
这次赵燃没有迅速抽开手，只是有些轻微的往后退的趋势。
蒋砚崎的手很凉，两人的手都是这个温度，谁也捂不暖谁。
只能在昏暗的灯光下大眼儿瞪小眼儿，蒋砚崎没什么征兆地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都分不清这人是谁了。

太好看了

一切都似曾相识搞快点搞快点！

好棒好棒！

🐮牛🐮

太太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后文后文！ddddddddd

好爱好爱好爱好爱

第三章（1）
这本就是个你情我愿的事儿，赵燃付钱，蒋砚崎被虐，可赵燃这次久违地感受到了后悔，难道就因为他带了个和蒋砚崎长得很像的男人回来?
总归是个不愿意去细想深究的问题。
手下腹部的肌肉纹理清晰，似乎是长期锻炼所致，蒋砚崎的骨相也极好，宽肩窄腰却也不显得臃肿浮夸，只是让人有种犯罪的欲望。
蒋砚崎把赵燃的的手掌包住，抵入了腹部。
赵燃没想到蒋砚崎对自己也这么心狠，胃里的痉挛显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可手部的力量却是大的很。
一声不吭地想要抽出手，却被蒋砚崎往紧抓了抓。
“放手。”赵燃语气显得有些急促，神色也不像刚才那般平静了。
“你这人，怎么总想着放手？”蒋砚崎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赵燃，只觉得眼前的人一点儿也没变，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屁孩儿还偏要装深沉。
“不骗你，燃燃，压着真的会好受一点儿。”轻轻捏了捏赵燃细条条的胳膊，眼中尽是显眼的温柔。
赵燃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卸了力，让蒋砚崎胡来。
今天的夜晚格外漫长，两个男人就静悄悄地躲在客厅里，一个躺在沙发上，一个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两人都格外默契地没再多言，深秋地夜好像也突然没那么那难捱了，平和均匀地呼吸声交错地深入浅出。
————————
第二天赵燃是在床上醒来的，蒋砚崎将身子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是似有似无的笑意，赵燃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他第一眼没认出来蒋砚崎，心脏在胸腔中突突突地加速跳动。
蒋砚崎久违地穿了一身正装，是一件剪裁得体的西装，当时是赵燃为他付的钱，他说他很适合黑色。
“燃燃，今天有排班，我一会儿就得走，早饭在餐桌上，记得吃。”交代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赵燃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无论什么时候，一个“嗯”总是万能的。
蒋砚崎在酒吧工作，在吧台里调酒。
人们总是毫不厌倦地来看他调酒，有时顺带能请他喝上一杯，然后坐在一旁看他疼。
蒋砚崎总是来者不拒，他清楚他的顾客实际想要要什么，显然不会是他手上杯中流光溢彩的酒水。
傍晚来临地很快，一天的时间似乎在眨眼中便溜走了。
这座城市在此刻才真正复苏。
蒋砚崎已经被灌了不下三杯酒了，腹部已经将黑色衬衣撑起一个不甚显眼的弧度，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吧台旁坐了几个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蒋砚崎。
其中就包括一个周身低气压的阴郁男人。
胃腹部的疼痛愈演愈烈，不过好在是忍受范围之内，蒋砚崎轻轻地抵了一下上腹，这一幕却被那个男人尽收眼底。
“蒋先生，威士忌，你帮我喝了。”男人缓缓开口，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蒋砚崎身上 。
他自己带了一瓶波本威士忌，蒋砚崎算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自带酒水来酒吧的，他倒不会傻到喝陌生人给的酒，哪怕是没开封的。
自己转身从货架上开了一瓶酒倒上了。
喉结上下滑动，线条流畅。
人们眼神放光，嘴角画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那表情似乎在看戏。
蒋砚崎第一次觉得自己就像只案板上半死不活的鱼，空气中满溢着未知的情绪。
凌晨一点，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倦意，像是磕了药一样，他们的狂欢似乎才真正开启。
蒋砚崎酒量还行，此刻只是有些反胃和头晕。
那男人缓缓站起身，往蒋砚崎的方向走来了。

第三章（2）
“您这是身体不舒服吗？”男人明知故问地来了一句，开始对着蒋砚崎动手动脚。
用膝盖也能想清这人的来意，敛了敛眼睫低头轻声说了一句:“没有。”这低眉顺眼的模样当真是装得像模像样，常客都在等着好戏上演，毕竟蒋砚崎可不会像是明面上的这般乖巧。
做戏要做全套，蒋砚崎还很白莲地挺直了腰，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震耳欲聋的音乐席卷了逼仄的空间，昏暗的灯光充斥着晦涩阴霾的气息，男人根本看不清蒋砚崎的神色。
不知谁在人群中吹了一声口哨，人们哄笑起来，女人的口红咧到了耳根，男人的手都紧紧捏着白花花的馒头。
蒋砚崎的脑袋实在是嗡嗡地响，他只觉得反胃感再一次席卷了神经，酒液似乎要混着胃酸涌上喉咙了。
“失陪一下，吐在这儿毕竟不好看。”
男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依旧不依不饶伸上手来。
是想找个人少的地方？
男人扯着油腻的笑，心里不停地臆想。
他的确是在这儿蹲守了好几天，根据几天的观察觉得蒋砚崎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便临时决定来上一炮，毕竟高岭之花不是谁都能摘。
蒋砚崎索性抓住男人的手，径直拉着他往门口走。
——————
赵燃把着方向盘，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接上蒋砚崎，给他好好倒个歉，客观上他的确没做错什么，但他总觉着心里过意不去。
他从来没去接过蒋砚崎，只是觉得这样很别扭，他有点受不了其他人的目光。
自从蒋砚崎搬过来住，赵燃就很少往这种人多的地方去了，一是觉得不体面，二是喜静，蒋砚崎工作的地方处于市中心以南，这样一条繁华的路段上人流庞大，赵燃在想蒋砚崎每天是不是也是这样穿梭在人海中的。
凌晨两点半，路上的车流还是多得可怕，赵燃找了个停车位，又被店里的灯光吸引，忍不住地走上前去。
他刚掏出手机，估摸着蒋砚崎也听不见便又迅速收了回去，径直打开店门。

第三章(3)
蒋砚崎想松开男人的手，却发现对方怎么都不放，指甲悉数嵌进了皮肉。
“你把手放开。”
他实在不想招扰不必要的麻烦，男人侵犯男人，本就是法律上的灰色地带，虽然说他绝不会是被侵犯的那个人，但对于这种情况总归要避而远之。
男人没放手，反而又往紧攥了攥。
倒不是蒋砚崎不想挣脱，他是实在没什么力气，喉咙里不住往外泛酸水儿，胃腹的疼痛也愈加清晰起来。
他是真的有点慌了，他实在不想让除了赵燃之外的男人摸。
“我说最后一遍，放手。”蒋砚崎捂着嘴，步伐逐渐慢了下来，身体必须得靠着墙才不至于栽倒过去。
酒液灼烧着胃壁，疼痛一路蔓延到了整个腹腔。
蒋砚崎脑袋都晕乎乎的，并未发现赵燃的到来。
他兀地呕了血，血渍溅了一身，好在他穿了一身黑，不过地板就没那么幸运了，瓷砖上洋洋洒洒地铺了一滩血。
蒋砚崎有些懵，只是在发现赵燃在场后下意识地抹了一把地面上的血，似乎是为了不让对方看见。
只不过血迹被他抹地晕染开了一大片，场面更加渗人。
事实上任凭蒋砚崎这边怎么努力，赵燃什么都没看见，他背对着他，他只能看见他靠着墙，被另一个男人拽着走，而他也不反抗，只是短暂地停了几秒。
赵燃的火气算是彻底被点着了，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些过意不去，那么现在只能说是满满的愤怒。
“赵燃？”蒋砚崎试探性地叫了对方一声，他正想着怎么和对方解释地上的血迹，没成想人家直接越过自己和拽着自己的陌生男人先打了照面。
他一把从背后钳住男人的胳膊，顺便踹了一脚男人的膝关节后界，男人被迫朝前跪倒过去。
赵燃回过头盯着蒋砚崎，凑近他低下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您就这么饥渴，这么缺爱？”
赵燃一字一句地说，狠意似乎要从眸中溢出来。
蒋砚崎听得一愣，又忍不住地干呕，他没听懂赵燃的意思，只是被简单的生理反应激得低头。
赵燃顺势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盯着自己。
眼前的人眼睑乌青一片，面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只是耳边的头发湿哒哒地粘在了鬓角，眼神也没那么清明。
赵燃盯得出了神，并没注意到身后爬起来反击的男人。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又抡起拳头朝着赵燃后脑勺打过去。
“躲开。”
蒋砚崎把赵燃一把捞过来，用手臂护住他的头，生挨了男人一拳。
手臂稍微起了缓冲作用，可赵燃还是觉得头晕，重心不稳地往蒋砚崎的怀里摔。
男人大概是有贼心也没贼胆，过了手瘾便撒开腿往店外冲。
“头还疼不疼？”
赵燃半晌没应，只是站不稳，靠着墙缓了缓。
“头还疼吗？”蒋砚崎又问了一遍，眼底的疲惫被担心全盘覆盖。
“先别碰我。”
赵燃大抵是在生意场上待惯了，习惯了左右逢源却还是不了解人性最根本的恶。
他斯文惯了，便以为社会都是这样的。
蒋砚崎上下扫视了一遍赵燃，确保对方没有其他地方受伤才终于舒了口气。
他尽量拿捏着两人之间的话题，灵巧地将话题转向日常。
“今天怎么来这了，工作累不累？”
“头还痛吗？”
“我们去医院。”
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比较强硬，蒋砚崎很少这么对赵燃说话，他一直都尽量放软语气，变着法去讨好对方。
如果赵燃是情场上的小白兔，那蒋砚崎大概是只老狐狸。
赵燃摇头，一言不发地往车里走，出去了一会儿又拉开店门，语气平静地说:“下班，回家。”

第四章（1）
也许是刚刚太急，胃腹间的疼痛被蒋砚崎忽略了个彻底，现在又有了卷土重来之势。
赵燃开车，蒋砚崎识相地坐在后座。
赵燃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除了几句必要的回答，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笼罩在低气压之下。
大城市似乎是没有夜晚的，即便是凌晨，路上的车流量也不小。
蒋砚崎第一次晕车，也许是余血未清，积在胸口，便难免要吐出来。
“停一下车。”
蒋砚崎几乎是颤抖着打开车门的，他忍了蛮久，最后酒液直接混着血从指缝里溢出来。
“怎么回事儿？”赵燃在车里皱着眉瞥了一眼车外，蒋砚崎背对着他，弯腰似乎吐得辛苦。
他刚打开车门，被外面的冷空气激得清醒了一些，慢悠悠地走向蒋砚崎。
“别看，脏。”蒋砚崎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语气轻松地开口。
赵燃索性扭过头快步走进车里，连个背影都不留。
大概过了十分钟，蒋砚崎才上车，他携着一身的冷气进来，恹恹地靠着车座。
“刚才那男的，怎么回事？”赵燃试探着开口，语气里夹杂着不悦。
“流氓。”蒋砚崎哑着嗓子应了一句。
酒吧里的人素质不一，自然难以应付。
赵燃往紧捏了捏方向盘，心里的一块石头似乎才落下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转头对蒋砚崎开口，“头晕，叫个代驾。”
他坐到和蒋砚崎并排的位置，抬头看向对方。
蒋砚崎望着他，心头涌上一股异样感。
赵燃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不一样了。
“哥哥，头晕。”
赵燃把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
“然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