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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少年洋阳·里——5岁住院篇(洋阳视角)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一)
“姓名?”
“李洋阳。”
“年龄几多?”
“今年5岁。”
“以前有没有用药过敏?”
“没。”
“你们的家庭住址是……”
……
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连续问着一串问题,好想睁眼看看到底是谁,我现在又是在哪里,可脑袋晕沉得慌,身体酸痛无力,连睁眼的力气也难以得到。我软软地趴在妈妈温暖而宽敞的怀抱里,嗅到的熟悉气味让我安心无比。
很快,一丝淡淡的消毒水气味窜进我的鼻子,打破了我难得的安心,不安随着从前的记忆,一起涌进我拥挤不堪的脑袋里。让我意识到,我是在医院里了。
不多久,我感到自己的裤子被脱走,屁股也被掰开,随即一根冷冷的东西出其不意地突入屁眼,侵入我的身体。我对这个并不算陌生,在家里妈妈也经常给我做这个,并对我说,那是量肛温。我只要静静地等待下去就可以了,尽管不舒服,但只要一动不动等下去,屁股里的肛温计迟早会随着一个同样出其不意的放空感被抽出,消失无踪。
我忍住屁股的不适,往面前的怀抱里缩了缩身子,生怕这个唯一的依靠会离我而去。仿佛呼应一般,我感到一只大手拍了拍我的背,耳边传来了妈妈温馨的安慰话。
就算在医院,只要不离开这个怀抱,我什么都不怕。我再次晕晕沉沉地睡去。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二)
当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脱个精光,被放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洋阳你醒啦?”
“真是个贪睡鬼啊,刚刚妈妈给你洗澡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醒。”
原来妈妈还在床边,而姐姐一个扑通坐到床上来,拿起手中的小衣服就往我身上套。
“来来,给你换上新裤子,脚脚抬起来,火车进洞咯。”
我被姐姐套上新的裤子,感觉有点松,便要支起身子,这才发觉,这裤子有点不妥。
“姐姐,裤子破了。”
“没有,就是这样子的。”
“姐姐,裤子真的破了。”
“这叫开档裤,以前你也穿过的,忘了吗?”
哦,原来这种破裤子是叫做开档裤吗?我还奇怪这种穿起来屁股和小鸡凉飕飕的裤子为何会有种难以寻觅的熟悉感。可是,这里是医院吧?又不是在家里,为何要穿这种一点都不容易暖和的裤子呢?
姐姐和妈妈都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但一直在反复叮嘱我,我要在这医院住一段时间,要好好的听话。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三)
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今天没有来,叫醒我的是另一个护士阿姨,好像是爸爸认识并特意让她来照顾我,大家都叫她好姨。虽然好姨就如名字一样,温柔性格好,还耐心十足,但我还是有点害怕她。因为只要她出现,我之后的遭遇多少没有好事。
我早上是在好姨的给我量肛温时醒来,发觉到屁股里插着东西的时候,她已经按着我,让我乖乖的侧躺不要动。
这种情况一天里不会只发生一次,想来想去,姐姐之所以让我穿开裆裤,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不过,更让我不舒服的,还不是量肛温,而是扎针!今天手臂居然挨了三针皮试的小针,还肿了一片,真的好疼疼……手指也被扎了一下采血T-T。可奇怪的是,一般会紧接而来吊瓶子并没有出现,甚至连打在屁屁上那种小针也没有呢。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四)
今天没有打针。
好姨依旧很温柔,给我量完肛温后,就让我脱掉裤子在厕所里待着,说要洗屁股,我好傻傻的还照办了,还信以为真的认为只是普通的洗屁股。结果,等好姨拿来了一支开塞露后,我才知道所谓的洗屁股,其实是洗屁股里面……趴在好姨的腿上的我,被挤了整支开塞露,没多久肚子酸痛得厉害开了,我想拉臭臭,可好姨用纸巾堵住屁眼,要我坚持忍三分钟,我几乎是哭着忍住了,才等来最后几声噗噗,拉了很多臭臭……
为何这么突然要我拉臭臭,刚开始我还不明白,好姨给我的解释是,拉臭臭是为了接下来打直肠注射的效果能更好。
我很快就体会到什么是直肠注射了,虽然叫注射,但其实不疼的,亏我还如临大敌一样,抱着枕头哭了好一会儿,结果只是像洗屁股里面那样,只是往屁眼里打了一些黑黑的药水。药水进去后甚至肚子也不疼,最多有一些凉凉的感觉,整个过程里,就是刚开始护士装这些黑药水,用的超级大的针筒着实把我吓得不轻,呜呜呜。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六)
爸爸妈妈还有姐姐晚上的时候来探望我了。一同来的还有我的表姐一家。
亲人们对我嘘寒问暖的关心还是让我很开心的,他们还带来了我喜欢的零食,不过都被爸妈收起来,说要等我身体再好一点之后才可以吃。姐姐倒是不客气地先拿了一部分出来吃了,还是和表姐一起吃的,好气哟。
我向姐姐抗议拿了我的零食,结果引来她和表姐莫名的“关心”,没想到她们竟然会好奇我插着尿管的下面……
“洋阳你小鸡鸡那是怎么了啊?”
“疼不疼的呀?”
表姐挺心疼我的,关心我起来,而姐姐就显得有点没心没肺的,不仅不回避,还非要我张开腿好让她仔细看。
我当然是拒绝了姐姐的无理要求,坚决不让姐姐动我分毫。不为别的,我可不想被这东西弄疼了,中午我是偷偷尝试过拔它的,但除了疼,根本拉不出……还好,姐姐没有再多要求什么,我是很喜欢姐姐,有时候的姐姐还是有点小讨厌啊。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七)
早上我的主治医生过来查房,同时还有好几个和他打扮一样的人也和他一起。应该也是医生吧,有年轻的,也有年纪大的,一帮人黑压压的围在我床边,说着各种我完全听不懂的话。而我像个展品一样,端端正正躺在床上,心里发着哆。医生们不时会问我一些问题,但害怕与紧张占据了我的脑袋,哪里答的上,幸好好姨都替我回答了。
好不容易等那群白大褂们走了,好姨抚了抚我的额头,笑着对我说了医生们的来意,说我是那些医生眼中的“天选之子”。
“知道为什么你不用打针吗?因为那些本来能帮到你的好多药,你都过敏了。”
好姨一边说着我难以理解的话,另一边在紧锣密鼓地对我做日常护理检查。因为插了尿管的原因,好姨没让我用趴着的姿势了,而是坚持要把着我的小腿让我张开腿,用小婴儿换尿布的姿势来给我量肛温,插好温度计后,一边让我量,一边用碘伏给我清洁尿道口,预防发生炎症。
“你的过敏体质很罕见啊,幸好直肠注射很好的减少药对你的伤害,虽然对你而言,肯定不是舒服的事儿,要加油哦,勇敢的孩子。”
体温测出来,我连日以来的烧已经退了。看来治疗已经开始起效。
“噢,早上拉过臭臭了吗?很好,今天和明天还有一个疗程的直肠注射……药放在屁股里对你的身体的影响虽然变小了,但以防万一,有些必要的检查还是要做的。”
“乖,不用害羞,检查一下屁股,一下就好。”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我保持着换尿布的姿势,好姨戴上手套,往我肛门涂一圈润滑剂,便将一只手指缓缓伸进去。我感到好姨的手指灵活地在我屁股里划动,按压每一寸的直肠内壁,还不时瞟了瞟我的脸,观察我的反应。我满脸发烫,害羞得别过头回避着好姨的目光。
“有感到疼的地方,要说出来啊。”
好姨如此叮嘱我,手指也一点点地深入进去,可害羞的情绪还是占据了我的头脑,我干脆抄起枕头捂着脸。好姨给我检查到最里面也没有发现我表露出疼痛的表情,但念在是第一次,怕我忍着不说,于是又拿来一只扩张式内窥镜给我检查。
虽然我有心理准备,但内窥镜将我的屁股扩开那一下子,我还是疼得忍不住喊出声来。不同于量肛温,那是比量肛温时更强烈的异物感,还带来难忍的胀痛,我本想靠缩一缩屁股来缓解这种不适,但换来的是更剧烈的痛,很难想象我的肛门到底被扩张到多大,但从好姨可以仅仅借着检查电筒,便用棉签轻松按压到很深处的里面来检查的状况来看,应该不会很小……
我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哇的一声哭开来,但哭归哭,我终归是没敢乱动,眼中天花板一片水花模糊的景象里,艰难等来检查的结束。
托这检查的福,我的屁股疼了一个上午……唔,还好的是,下午做完直肠注射后,好姨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考虑到我的病情已经缓解,有效的疗法也明确,早上那些医生决定明天可以让我转去普通的护理病房了。早听说普通的护理房有不只一个床位的,这意味着,我可以不用再一个人那么无聊了嘛?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八)
我本以为转病房是到明天早上才开始,没想到晚上的时候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全家人出动,将我安置进新的病房。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家里的大家,我真的快想疯了。我一如既往地向爸爸妈妈撒撒娇,也一如既往地和姐姐玩了尽兴,直到病房查禁时间,才各种不舍得地让他们离开。我甚至都没有发现,这个小小的四人房里,我来之前,已经有两个小病友了……
早上睡醒,我才后知后觉见到那两个小病友。嗯唔,是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还别说,单单看高矮肥瘦吧,还是脸蛋儿发型什么的,就连穿的都是宽松及臀的病护服加开裆裤……我实在是分不开她们谁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啊?”
“妹妹,牌子的字我知道,他叫李洋阳。”
“哈哈,李洋阳吗?真的诶,是5岁的诶。”
“比我们小了2岁,嘢!洋阳是小弟弟!”
……
或许她俩早早就住进这间病房,尽了地主之宜的缘故,也可能她们性情上本来就不是畏生的主,她们一直围在我床边,饶有兴趣地打探我的一切,而我躲在被窝里,怯生生地反复看着那两个同一个模倒出来一般的女孩子,尽管我从头到尾没有回应过她们俩各种各样嘈闹的提问,但她们却总能找到话题,一来一往地继续着她们兴头不减的喋喋不休。
终于,早上固定会来晨检的护士推着小车出现了,两个女孩子才蹑手蹑脚回到各自的床位上。
“自己趴好噢,诗耀姐姐。”
“新来的洋阳弟弟,自己能趴着吧,一会儿要量屁屁。”
“诗齐妹妹你也是,量屁屁时别老是乱动!”
……
好了,至少从名字开始,我总算小小地区别开她们了:左边床的姐姐诗耀,右边床的妹妹诗齐,一对长我两岁的双子星。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十)
中午午饭时间可能是这个四人房一天之中最为热闹的时间段了。今天我第一次见到了双子星的父母,还有几个长辈,估计是他们的爷爷奶奶之类的亲人吧,他们对诗耀和诗齐的宠爱有加,光是看看带来的各种零食、用品便可知一斑,也难怪诗齐和诗耀在他们面前,心花乐开,不见得再是早上的淘气小精灵,而是变成了可爱动人的乖乖女孩。
另外几乎接踵而至的,还有这个病房的第四位小病友——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男孩子。只是,我记住他的第一个印象,不是他的名字,也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的,哭声!
我敢打赌,就算是双子星俩今天早上制造的尖叫、吵闹等声音加起来,也不一定盖过新来病友此刻的势头:换病号服,哭!安置到床上,也哭!护士第一次做查体量体温,大哭!连绵的哭声不绝于耳。
那就难怪没多久,不等我最终看清那个男孩的脸庞时,他的外号也已经被起上了,当然不是我起的,是诗耀起的。
“爱·哭·鬼·弟(dǐ)·弟(dí),诶嘿嘿!”
诗齐自然很快就认可了这个无比贴切的亲切称呼。在男孩的父母离开后,像当初我刚来的那样,诗耀和诗齐开始围在男孩床边,逗着他。
“我才不是爱哭鬼弟弟……我是子昂。”
“噢噢噢,止痒?姐姐,他说他叫止痒诶,哈哈哈哈”
“是子昂……不是止痒……”
“好,我懂了,以后你就是止痒膏!”
诗齐笑嘻嘻地拿出一支清凉止痒膏,仿佛布告天下一样,在诗耀还有我面前“郑重声明”了子昂的新外号。
子昂“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可惜对于声泪俱下的子昂,双子星俩不仅不急,反而大笑了起来……
唔……十足像我姐姐对我使坏时的样子呢!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十一)
这个四人病房今天算是“客满”啦,就算这里有让人生畏的医生和护士,若有同龄孩子同哭同笑的陪伴,或多或少可以忘却只身躺床的孤独……的吧?
今天下午诗齐和诗耀都被带了出去,听说是做检查什么的,留下我和子昂两个男孩子。子昂来这里第二天了,但我们这时才第一次对上话。说来也怪,我告诉过子昂我的名字之后,他自始就一直叫我洋阳弟弟,难不成他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叫惯了口吗?既然他喜欢叫我洋阳弟弟就姑且叫洋阳弟弟吧……所以,我顺理成章的叫他作子昂哥哥咯?不过子昂有当哥哥的魄力吗?
到下午量体温的时间,护士不等诗齐和诗耀回来,就让我们量体温。而护士认出了子昂后,坚持要先让子昂先量……原因嘛,虽然护士姐姐没说,但我是猜得出的——在我们房里,每次量体温子昂是最不安分的那个。比起诗齐、诗耀和我,自诩为哥哥的子昂别说是打针了,其实连在屁股量个体温也会哭闹。
我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护士丝毫不客气的卡着子昂膝盖窝,将他固定在大腿上,才将银色的体温计插进他的屁股里,子昂不出意外的又是大哭又是挣扎,那个声势,要不是我知道确实是在量肛温,我会以为他是在挨屁股针呢……以至于护士姐姐接着为我量肛温时,向着子昂对我加以表率道:
“你看人家洋阳大哥哥,量屁屁时多乖呀!”
每每被护士姐姐如此比较,子昂就会饶舌,反而说我量肛温时和他的不一样,我是躺着量,而他趴着量,让他难受云云。
这个怎么说呢?后来我听子昂悄悄说过,其实他单纯是很抗拒在屁股里量体温而已,不是真的被弄疼了。
老实说,如果不是我还插着尿管,趴着会真的被弄疼;如果不是护士一般会在给我量肛温时,顺便为我做尿道口和会阴部清洁护理的缘故,我才不愿意像个换尿布的小小孩这般躺着量肛温呢!说难受还不至于,就是觉得在这个客满的病房里,会时常被子昂和双子星她们围观我的护理过程,真的超级难为情的啊。
“哼,如果你像我一样来量的话,你会哭的更厉害,子昂弟弟!”
“不对,你才会哭……洋阳弟弟~洋阳弟弟!”
所以说,谁才是哥哥,谁才是弟弟呢?我都懒得和子昂贫嘴啦,哼哼!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十二)
这个下午可能让子昂弟弟失望了,因为直到快晚饭的时间,也没见到诗齐和诗耀回来。我敢肯定,如果子昂弟弟不是抱恙,脸蛋儿肿得让他变成眯眯眼,两侧脸颊也鼓鼓的,他绝对很乐意和双子星俩一起分享她们所有的零食的。看子昂弟弟隔三差五跑到诗耀的床头柜前翻来翻去,像要找什么的样子,估计是挂念着诗耀的可口可乐吧?真是个小馋猫呢!
而另一方面,我想不到的是,我等来了多日以来一直所盼望着的,插在我身上的尿管终于可以拿掉了。可惜这过程,确实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有如当初给我下尿管那时候一样,好姨也出马了,我在好姨的安慰下熬过了一段难受的时间……但尽管如此,我也没有哭出来,甚至看着护士手中刚拔出的还滴着淡淡的红色液体的尿管,两腿依然因为疼不由自主地打着颤,我也没觉得害怕。事后,护士和好姨双双夸我勇敢,反观一旁的子昂,除了刚开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抢着瞄了一会儿,中途就钻回被窝里面去了,可能是光看着也害怕了吧?嗯哈~
不过嘛~我可以偷偷地说说的哦!如果不是有子昂弟弟看着,要我独自遭受如此这般的苦痛,我大概会像当初那样,哭个呼天抢地吧?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十三)
双子星中的一位回到病房时,外面早已经天黑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她是只身一人回来的,一进来就径直奔向右边的床,美美的向我打了个俏皮的招呼——原来是诗齐呢。和白天出发时相比,我明显感到诗齐洋溢的兴奋,走路也蹦达着,就差身边飘着小花了。
“洋阳小弟弟!你猜我现在听到了什么声音?”诗齐故作神秘的在我耳边捎来一句悄悄话。
“我听到子昂他打的呼噜啦~”诗齐笑嘻嘻地指了指我隔壁床睡得正香的子昂。
我同时也能留意得到,不同于白天离开前诗齐,她真的没有像以往那样总扯着嗓子大声说话,居然小声说起悄悄话来。对于我的疑惑,随后她解释说,因为中耳炎的原因,直到今天做了个小手术抽掉耳朵里的东西前,其实她几乎没法听清别的声音。
“当初我发觉这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别提有多恐怖啦……妈妈搂着我的头和我说话,可我只听到一片嗡嗡!”
可能是害怕着,就连诗齐自己也指不定哪天会真的失去听力,半是安慰自己,她不知不觉间一点点加大了说话声,用来时刻证明自己的听力依然健在……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她姐姐诗耀身上。
这样的话,我姑且理解了为何自我进这个病房以来,诗齐和诗耀为何总是大声聒噪了……
而从现在开始,这一切都将是过去,因为,她们的好耳朵终于回来了!诗齐放佛要弥补过往的的失去一般,一个劲儿地贴在我耳边,像我姐姐睡前喜欢做的那样,咕哝着她的心底话。
“我告诉你哦?洋阳小弟弟,今天医生给诗耀姐姐做耳朵时,哭得可厉害哦!连护士妈妈也按她不住……嘿……”
“喂喂!你说谁呢?我可是听到的哦!”
我回过神来,看见诗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一脸嫌弃地看着诗齐。
“明明妹妹你闹得最凶,还刮了医生一个大巴掌哩!”
“你胡说……”
……
噢,不好,她们又要开始了。我用被子支起属于我的小城堡,躲在里面,将双子星俩的吵闹声挡在外头,看她们兴奋的样子,估计不到护士姐姐过来查看时都不会停下的吧。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十四.上)
今天早上我花了比以往更多的时间上厕所……这都是因为尿尿闹的。自昨天尿管被拿掉以后,每次上厕所尿尿,小鸡火辣辣的刺痛感始终困扰着我,真难受……
更倒霉的是,我洗脸时手忙脚乱,不小心把裤子弄湿透了。就在我还发愁怎么办的时候,好在有诗耀帮忙,给我找来一条小短裤换上。虽然这条小短裤看起来粉粉的,带着的卡通图案明显是女孩子的款式,但一想到给护士添麻烦,害怕会被责怪,我别无选择,在自己的裤子干之前,只好先穿上了……
当我好不容易回到床上,早上固定来晨检的护士已经在房间里了,不同以往的是,除了已经见过面的好姨外,今天多了三个更年轻的小姐姐,她们穿着的制服不是平时见到的粉色,而是我没有见过的淡蓝色。
“好啦,小朋友们先安静的待在自己的床上别乱走动,今天你们一天的陪护,将由这三位实习的护士姐姐给你们完成,大家要好好相处哦。”
实习护士吗?和好姨有什么不同呢?这些我并不清楚,听好姨的介绍,三个实习护士小姐姐接下来给我们做的其实和平时好姨一个人每天惯例要做的也没有不同,都是查脉搏、测血压、量体温和询问排便情况等老几样。不过,我接下来还是发现很多不同的地方,比如好姨会像我幼儿园的阿姨一样给小姐姐一边讲一大堆艰涩难懂的话,一边对诗耀做查体工作,接着才让小姐姐们亲自做;也比如,给诗耀和诗齐做到量体温这一步时,和平时不同,这次她们用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方式来量——原本****的体温计竟然只需放在胳肢窝里夹着就行了。
我和子昂都好奇地凑了上去想一看究竟,诗齐却先对我说了。
“洋阳小弟弟不知道吗!这只是量腋温而已啦。”
这叫做量腋温吗?我确实是第一次知道的呢?不管在医院,或者是在家里,我量体温从来都是在屁屁里量的。也不光是我,爸爸妈妈给我的姐姐量体温,好像也是一样在屁屁量,尽管我有记忆见过姐姐量体温那一次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要不是今天亲眼见到,我还理所当然的认为,不管是谁,量体温都是在屁屁量的呢。
正当我在诗齐床边看的入神,好姨不觉间就将我抱起,重新放回我的床位上。
“接下来演示下另一个量体温的方法,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肛门测温法。平时你们在这边儿科的病房里,除了规定的特例,都是要用肛门测温法来完成宝宝们的体测,记住哦。”
不一会儿,好姨和小姐姐们就围到我和子昂弟弟的床边。好姨在我和子昂弟弟之间来回看了看,便对其中一位看起来有点腼腆的小姐姐说:
“唔……你先来示范,这边,嗯……对的,对接这位小病号,五岁的李洋阳完成查体,体温就用肛门测温法,其余流程不变。”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十四 下)
就这样,仿佛回到了不久前,我再次端端正正的躺在了床上,被一群人围着……只不过这次围着的,是实习的护士小姐姐们。好在有熟悉的好姨陪着,知道她们是听从于好姨的,比起那时的一圈医生,我心底潜藏着的不安也消去了大半。
“洋阳先告诉告诉姐姐,洋阳今天拉过臭臭没?”
给我查体的护士姐姐声音甜甜的,宛如好友的一个普通的询问。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回应她。虽然她的操作手法带着难掩的青涩,但也一板一眼的,进行得有条不絮。很快护士姐姐就为我量好血压和脉搏,让我屈腿侧躺,准备量肛温。但让好姨示意停着了。
“前面的做得不错,不过肛门测温有个要求,要做‘约束’,明白吗?因为以后可不会这么容易遇到乖宝宝的。”
好姨抚着我的头说出这番话,意思就很明显了,瞬间惹起三位实习护士一片笑声。
我很快就体会到所谓“约束”了。我原本还以为,没有了尿管的阻碍,终于可以学着诗耀诗齐那样侧身躺着,用大孩子的方式来量肛温了,却不料这次的示范浇了我一头冷水。像对待一个会哭闹的小孩儿一样,护士姐姐坐到床边,将我翻过来放趴在她腿上,见我穿的不是开裆裤,便将我的小短裤褪到膝盖处。
呃,既然要趴着量,也不是不行,在家里姐姐给我量体温,也总是让我趴她腿上来量的,而我对此也并不抗拒,因为这个姿势其实挺舒服的,等久一点也不会累。我试着调整身姿不让肚子被压疼,可惜迟了一步,一只大手按在我腰背上,让我动弹不得,甚至不容我多提要求一般,下一秒我就感到屁屁被扒开,凉凉的肛温计随即窜进我的身体……
又是那熟悉的胀感,又将是一段静静的等待,唯一不自在的是,另有一只手紧紧卡着我的膝盖窝处,让我双腿也紧紧并拢着。我试图动了动双腿,但也随即感到紧卡着我膝盖窝的手会加大按压的力气。
现在想想,平时子昂弟弟不就是这么量屁屁的吗?也怪不得他如此抗拒吧!特别是明白了护士之所以这么约束着再量肛温,是用来招待会哭闹的孩子之后,我心里瞬间哇凉哇凉的——明明就算是量肛温,我也会好好配合的啊。
好在护士姐姐解释说,这次仅仅只是示范,而不是因为我不配合。
“姐姐,那我可以像诗耀和诗齐刚才那样量吗?”
我拿出几乎所有的勇气问了护士姐姐一句。
“不行啦,洋阳还小,还只能在屁股里量呢。”
“不过哦,如果是洋阳的话,很快就可以在腋下量也说不定啦。”
唔……护士姐姐的话应该是真的吧。我打着心中的小九九,一边将脸庞贴着床单,摸了个舒服的角度趴着,继续等下去。透过护士姐姐的臂弯,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子昂弟弟那边的情况,不出意外,子昂一如往常的哭闹着不让量肛温。
可以余下的两个实习护士姐姐并没有打算迁就他,而是用从我身上示范下来的方法如法炮制。可怜的子昂,就是如何万分的不愿意,但最后他除了扒拉着小手抓着床单轻声呜咽,微微踢着小腿以示抗拒外,完全拿护士姐姐没辙,体温计畅通无阻探入他的小花,稳稳地耸在屁股上,直到里面的银白色柱子忠实地记录下他身体的温度为止……
看着哭泣的子昂弟弟,我伸手向他招了招企图引起他的注意,可惜他没有理会我。我是挺想去安慰安慰子昂的,毕竟被用上约束手法来量肛温,打心底有一种没被认同的滋味儿。可是呢,子昂他如此的抗拒,很难说不是他呼吁渴求的方式吧,这就真够矛盾呢?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十五)
结束一早的晨检后,实习的小姐姐们跟随着好姨,暂时离开我们房间。重归平静的室内,依然回荡着子昂的轻声呜咽。诗齐凑诗耀耳边小小商量一会后,祭出了转变气氛的杀手锏——一瓶可口可乐。
子昂倒是吧嗒吧嗒喝得挺欢的,一下子喝完一小杯,又向诗齐索要续杯,全然把刚刚还在哭的理由都抛诸脑后了吧?
诗齐没有立刻给子昂续杯,而是问子昂:“你为什么连量个屁股都要闹这么厉害啊?刚刚那些实习护士我看是拿我们房当教材啦!洋阳你说对不对?”
我没想到诗齐会突然同时问起我来,情急之下,我只来得及含糊的点了点头。
“你看洋阳也说你啦!就是你老是闹,害洋阳也要像你一样量屁股。”
子昂嘟了嘟嘴,说:“量屁屁可能会很疼的啊……”
“又不是打针,怎么会疼?”诗耀也加入问话,“刚刚量屁股有疼了吗?不老实说可乐不给喝。”
“不疼。”有可乐在前摆着,子昂回答的挺干脆的,但看到诗齐和诗耀显然对这个回答与自己的前话有矛盾而满腹狐疑时,又补充道:“我说的是真的!量屁屁的探热针我见过另一种,有这—么—粗,量起来很疼……”说这子昂用手指比了一个可乐盖子大小的圈圈。
“骗谁呢,哪有那么粗的探热针。”诗齐白了子昂一眼,“我不信,止痒膏大骗子!”
“没骗,真的……”
“骗人!”
……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十六)
放在平时的日子里,每到打针的时候,都是由两个老手练的护士配合着挨个给小病号们打针的。而这一次,虽然人手配备总体来看是多了,但带头的护长依然选择像晨检时那样,让实习的小姐姐们专注到一个小病号身上。或许是碰巧的,亦或许是诗耀作为这个病房里年纪最大,她首当其冲的成为第一个打针的孩子。
诗耀年纪确实是我们中最大的,可是并不等于她就不害怕打针啊。我静静地趴在自己床上,小心翼翼地看向诗耀,此刻的她侧躺着,背对着围在床边的护士姐姐们,头微微往枕头边缘埋着,紧蹙着眉……这个角度诗耀刚好避开了所有护士姐姐察觉她害怕表情的目光,虽然仍旧会被我看到,但对她而言,已经够了。
“……注射前必须仔细确认患儿姓名,单单看手腕上的牌子还不行,亲口询问有时候真的是必须要有的。”护长轻轻举了举诗耀带着手环的手,又问道:“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直到这时我才留意到,诗耀手腕上套着一个写着她名字的环环,和诗齐的一样。
“钟诗耀……”
像平日里的一样,诗耀浅浅的回答了这个早已经不止一次的问题,同时也随着回答得到两天以来依然没有变化的注射清单:一针屁股针和一瓶输液……
一阵叮叮当当的配药声后,护长拉下诗耀裤子,露出半边屁股开始消毒。说来这个护长打屁股针的手法也挺特别的,扎针时,她从来不像别的护士一样,对抹过酒精的屁股直截了当地一针扎下去,而是用握住注射器的手的在屁屁上“啪啪啪”敲三下,就在第三下时,那长的可怕的针尖才扎到屁股上。
或许这样的手法能让扎上针的屁屁少受点罪?我不太清楚,只是看到诗耀从刚扎下针开始的似乎从容面对,渐渐到闭眼紧绷着脸,再到咬着小拳头,眼泪都快要崩不住的样子,要跟我说不疼,我怎么会信呢?果然,最后针头被拔出那一刻,诗耀忍不住“哇啊”的一声,哭开来,一个实习的小姐姐七手八脚的马上上去安慰诗耀,让她渐渐安静下来。
在我看来,诗耀已经是勇气可嘉的了,虽然会哭出声,但她始终没有过分的乱动过,乃至在实习的小姐姐的安慰下,眼角挂着泪珠,一边却非常配合地伸出右手,让护长扎上输液针。而同样年纪的诗齐就没那么安分了。诗齐和她姐姐诗耀一样,都是一支屁股针,一瓶输液,却让被安排上手实战的一个小姐姐着实棘手了一番。
与诗耀相反,诗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躺好给打屁股针,发觉实习小姐姐们生疏的经验,更是嚷着“不要!不要!”,手舞足蹈地要抵抗。感叹了一声的护长最终还是亲自指挥……至此,结果也可想而知了,依旧一如往常般,护士将诗齐翻过身子,一手按着背,一手抓住两个脚踝,平平的按在床上,丝毫动弹不得;而另一个实习小姐姐紧跟着,将诗齐的裤子褪到膝盖处,用几乎是哆嗦着的手,在诗齐的嚎哭中完成消毒、进针、回抽和推药,看似短短的两三分钟,任是在她哭号声里变得如此的漫长。
“天啊!我感觉换我上去下针,都要下不了手……”原本帮忙按诗齐的小姐姐边替诗齐按着屁股上的棉签,边往另一个小姐姐虚虚地感叹了一句。
“习惯就好。”护长听了只是淡淡递上一句,“别松懈,还有输液呢!”
也许打屁股针时哭嚎已经让诗齐耗光了反抗的心思,也许比起屁股针,扎手背的疼痛是小巫见大巫?整个扎输液针的过程中,诗齐都没有乱动过,只管趴着小声呜咽,也不用被按着。反倒回头看过来子昂,仿佛已经预感到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一般,子昂已经鼻涕泪水哭了一脸。
“这次谁来?”护长看了一眼有些畏缩的实习小姐姐们,“谁先上那谁今晚不用上下夜哦。”
三个小姐姐面面相觑一番后,才推出一位来。
“好吧,我来吧,希望子昂小朋友原谅姐姐我的粗鲁了。”
小姐姐的话引来护士们的一片善意的笑声,而自然的,也惹来了子昂更响亮的哭……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十七)
比起双子星姐妹既要打屁股针,又要挂输液的可怕遭遇,子昂真是有点小幸运,今天的他只有一瓶输液要打。可这并不等于会让护士感到的麻烦会变少,尤其是对于实习的小姐姐们。估计对子昂来说,努力地放开嗓子嚎哭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但终究也仅仅如此而已,年纪小小的子昂,没有双子星般的力气,瘦瘦的小身子在护士的怀里,犹如掌心在握,轻易的被抱起来放坐在小姐姐膝盖上。想挣扎吗?踢踢小腿可以驱离面前给他卷衣袖的护士吧?很抱歉,抱着他的护士已经将他双腿牢牢地夹在大腿间,动弹不得;右手没被扎针吗?那就张张右手推开令他不如意的东西吧!还是很抱歉,子昂的右手一下子就被抱着他的护士紧紧地夹在她腋下,依旧动弹不得;就连唯一还能活动的左手手掌也被固定在一块输液板上,伸得平平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护士毫无忌惮地往他手臂绑起橡胶扎带,在手背上慢悠悠地消毒,以及……扎下可怕的输液针!
“啊啊啊啊!呜啊啊……”
尽管在快要扎上的前一秒,抱他的小姐姐捂住子昂的眼睛不让他看,但子昂那堪称凄厉的一声嚎哭传到我耳里,让我的心同时揪起来,仿佛自己的手也被扎了一样,身体不由得哆嗦一番。
结束了吧?平日里我们房间要打针的就这么多了,那辆满载的小车到此刻,除了留给我的直肠注射的药外,再没针水……但今天,我算错了!
“好啦,还剩一支屁股针和一袋输液,最后一位了,大家别松懈。”
看得出护长是真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而望向我。我切实感到,一股清冷瞬间从后背升腾而起,戳得我脊骨发凉。
“不是我……我不是……呜……”
尽管我在心里一再否定那个可怕的结果,但是,随着护士黑压压的把我围起来,我终于得接受,那些阔别我多天的针,竟然真的又来了。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时间:2021-05-11 14:36:55
(十八)
“还没有告诉你怎么称呼我呢,叫我敏敏姐姐就好啦。”
一位实习护士向我打了个招呼。我是认得出她的,就是晨检时给我量过体温的小姐姐。她捧着我双手,按流程在我的手环上查找我的名字。
“李洋阳是吧?”她又问道。
看样子打针前是一定会问名字的,这次,我故意不回答小姐姐的问题,不说自己名字她不就无法给我打针咯?这……哪可能有这种好事?我一声不出的举动被护士们默认成是小孩子的不懂事罢了,并没放到心上,敏敏姐坐到床边将我抱起,像给我量体温时那样放趴在她腿上,麻利地褪下我的裤子。
“洋阳没打过针吗?”
可能是留意到我不管是手背还是屁股,都没有针眼,敏敏姐疑惑地问了一句。
护长答道:“是!之前确实没有,过敏呢。这次的针基本是营养类的,可以打。”
“噢,那应该是好事才对,表明洋阳身体开始变好了。”
不!才不是什么好事呢!打针算什么好事情啊?在裤子被脱下的时候,我就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了,扭过头来也要看向身后正在配药的另一个护士。敏敏姐马上用一侧臂弯挡住我的视线。
“洋阳刚刚量屁屁不是挺乖的嘛,这次也要一样好不好。”敏敏姐边说着边抚着我的背,希望引开我的注意力,让我重新趴下。
“不好!我不打针。”且不说今天忽而起来的变化让我有点无所适从,光回想起在我之前打针的小病友的遭遇,纵是勇敢如诗耀,一针挨下来都会哭,此刻的我脑子里真的只剩下“逃跑”的念头了。
我刚要迈开腿爬起来,却突然发觉敏敏姐不知何时已经已经一只手抓住我的两脚后跟往后拉了一把,不仅牢牢地将我双腿按在床垫上,也令我上半身子一时没平衡过来,反而重新跌扑回敏敏姐腿上。拿针的小姐姐有了前面三位小病友的经验,丝毫没有犹豫的趁势将针抬起,在我已经抹过碘伏的屁股上扎了下去。
呜呜啊……疼啊!而且疼得是如此的讨厌!针扎进肉里的刺痛,赏了我一个大大的激灵,而后又不得不咬着牙,僵着身子,好让屁股有点力气去抵住那锐利的疼!可是,疼痛非但不消失,还贪婪的一个劲往我屁股的肉里钻。开始的刺痛一点点变成胀痛,胀痛又一点点蔓延成一片抽搐的痛……
为何诗耀忍到最后,才功亏一篑地付诸一声哭呢?现在的我总算深切地明白过来了——力气都用在抵御疼痛去了,哪怕抽搐的疼痛感蔓延到大腿,直到针被拔出那一刻,才有了另一个宣泄的方向。只是,挨到此时的我却别无选择,只能用着小孩子的方式,将夹杂着心里积攒下来的所有恐惧、哀求,放声哭出来——这一刻,如蒙大赦。
屁股上的一针,已经快要消耗掉我全身的力气了,可是尚余的输液扎针呢。护士们也并不打算让我缓一下,而是“趁热打铁”也要给我扎上。
可怜我的手,我还软趴趴的伏在敏敏姐腿上呜咽,左手就己经被敏敏姐挟在我身侧,动弹不得。而挨针的右手,则和子昂受过待遇一样,也被平展捆在一张输液板上,任我如何活动,但就是没法捏起拳头来。
给我扎针的是另一个实习小姐姐,也是今天唯一还未实操扎输液针的。不知道是不是小姐姐紧张,抑或是我的血管确实细不容易摸到,小姐姐连续扎了三次也没将血扎出来……我只觉右手疼的直颤抖,伴着我已经因疼痛早已没了分寸的叫喊,眼前的景象陷入一片水汪汪的模糊。
“还是由我来吧!再这么扎,孩子怕要给扎出心理阴影来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已经无法看清,我明显感到握我的手的人换了,开始动扎在我手背上的针头。针头没有预想中的被重新拔出,而是稍稍后退了一点后,就着另一只手指在进针方向的皮肤上摸索出的位置,微微调整了一个小小的角度,便重新推了进去。不得不说,这个小小的动作,虽然依旧会让我疼的嚎叫不已,但至少,在我已经哭花的眼前景象里,我确实辨别到了一条细细的殷红,顺着输液管冒出来,耳边更是传来护士们如释重负的感叹……
……
“姐姐,原来洋阳也会哭得像子昂一样厉害啊!”
“妹妹你哪来的得意呢?好歹人家洋阳比你小吧?”
我耳边不断传来各种细细碎碎的话语,可不知为何,我感觉如此的烦躁,真想起来赶走它们呢。就在我不知自己已经这么趴床上过了多久,朦朦胧胧地睁眼时,赫然发现,双子星已经围在我身边了。
“咦咦,洋阳他醒了!嘿,喝饮料吗?”

楼主:春阳白雪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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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医疗文字实践

发表时间:2020-06-25 15:51:00

更新时间:2021-05-11 14:3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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