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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神】消永夜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CP:《银魂》神威&神乐
短篇,原著向,结于2013年9月8日。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在即将碰到连姿势都没有改变的他的那一刻,神威消失了。好快,神乐双眸一暗,本能地将伞挥向后方同时突突突地开了几枪。但是在自己还未来得及转身的时候,伞尖一沉,神威已经将伞踩在地上,牵制了她的武器连同右手,神乐以一种不适合攻击或防御的姿态被动落地,还未稳住身形就抬起左臂堪堪挡住神威的腿。随后神威身形一闪,神乐虽然能感受到伞被解放出来,但完全来不及运力挥起,双手本能地交叉护在身前接住神威的手刀。


不只是速度,连力量差距也这么……神乐心一沉,跟着往下沉的是被神威一寸一寸压向下方的身体,这时神威用左手或者任何一只脚,都能给她以致命一击。最为苦恼的是她无力突破才不过两三招就形成的困境,身上的每个神经每条肌肉都在努力抗衡悬殊的力量,哪怕呼吸一下都会有被抹杀的风险。


神威轻松得仿佛根本没有施力,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眼睛弯成两条亲切的弧线,看起来容易让人亲近的样子,凑近此时拧着眉毛咬着嘴巴一脸生人勿进的恐怖神色的神乐耳侧,轻柔得像是在耳语,“神乐,你弱得我连杀了你的兴趣都没有。”说着缓缓离开了连还嘴的余力都没有的她,迟来的一击终于落在她的腹部。


结结实实地挨过这一脚之后,神乐觉得自己不大可能再有反击的可能,事实上她已经被踢到廊道的一侧的墙壁上,疼痛得无法呼吸,身后的钢板都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走形。此时她脑中却浮现出不合时宜的光景,如果这是在游戏里,她上方该浮现出“玩家【神威】终结玩家【神乐】”“玩家【神乐】因体力不足离开了游戏”等字样。突然很想笑,矫正神威三观什么的是不是自己天真了?于是一口气终于上来,顺带出应景的鲜血,液体和气体在狭小的空间内充斥挤压,最终喷薄出体外,她咳嗽的相当剧烈,却因为痛苦和抽搐发出极小的声音。


神威并不惊讶看见这样的景象,他已经拿捏好力度,毕竟要让神乐毫无还手之力不可能理想地毫发无伤,虽然搞成这样血淋淋又一片狼藉实在不是他的风格。要么干净利落地将对方杀掉,要么和蔼地帮对方理好衣领,介于中间的情况不应该发生。因为这是基于黑白分明的两种感情——有兴趣抹杀、不值得抹杀,那么处于中间的感情是怎样?


他抓住神乐的领子,缓缓将依旧咳着血而无法均匀呼吸的她提了起来,她本能地抓住提着她领子的自己手,倔强地睁着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紧眯着的眼睛上流过从头顶淌下的血迹,杂乱的呼吸声显得特别大。


他的手上被覆上了滴落的鲜血,以及她手上蹭到的血液,温暖而湿润。神威莫名地感觉到一种焦躁,他有些理解不了,眼前软弱得不堪一击的妹妹根本不可能让自己燃起对血的渴望的不是吗?


神威将手中的少女轻轻一抛,扛在肩上,用脚挑起她落在地上的伞。左手雨伞,右手扶住扛在肩上的少女的腰,向甲板上走去。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去食堂的路上,穿着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直裰的纤细少女欢乐地蹦跶着,阿伏兔看着这罕见的景象,内心被违和感冲击得不行。在这种专事杀戮、用拳头说话、叫骂比谈话要多、跟犯罪团伙儿流氓团队一样的地方,这样真的好吗?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眼前的少女皮肤白皙,眼睛湛蓝,发色活泼,穿着白色的宽大睡袍,在昏暗的甬道之内整个人似乎都在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好像太阳。


真是讽刺啊,他们明明是这么见不得光的种族。


和他们相遇的人,都禁不住侧目。眼神好奇也有、恐惧也有、艳羡也有。甚至有人不知死活地要上前试探,但都在阿伏兔目光说不上到底是失焦还是警告的保驾护航下知趣地退缩了。


饭量早已不是阿伏兔的槽点,除却小姑娘在吃饭上不输于战斗的努力姿态,称得上是平静的一餐饭。唯一遗憾就是在这个点钟,刚好是大部分人都已起来的早上,食堂中人流汹涌,不少人都对阿伏兔投来暧昧的目光带出以下不用脑补的含义,“这样稀缺的货色你是哪里搞来的啊,还是个正点的萝莉,果然副团长很有两下子嘛!”他对于这种一还嘴就变成精神病的无力发作的境况十分苦恼。娘的,兔叔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是萝莉控。一面这样在内心默默呐喊着,一面突然注意到第七师团中女性罕见的悲凉事实。本来嘛,战斗厮杀这种事情更适合男人去做,就算是天性嗜血好斗的夜兔女性想来也不会喜欢在一群臭男人堆里把自己变得更加爷们儿吧。


心满意足地吃过早餐回到房间后,神乐有些不满大叔以去给她拿好吃的这种借口脚底抹油溜得无影无踪,她难得地动了动脑,肯定是怕自己逼问神威在哪儿或者引起血案。当她傻么?她嚯地站起身来,压住把手出了门。大不了她就一间一间地找。所以在神乐经过的廊道里,间歇性地响起了啊、呀、咦等象声词,被踢开房间门的海盗们与其说不满,更多是破坏了非礼勿视这一公序良俗的惊讶。这丫头是谁,也太他娘的嚣张了,新来的吗?


终于在神乐踢坏了第44道门的时候,命运女神犒赏了她。神威正在坐在疑似办公室的房间里,两条腿交叠在布满公文的桌子上,眼睛盯着手里的文件,听旁边点头哈腰的下属汇报着什么。他抬头就看见了飞进来砸在墙上的铁门,还有穿着宽大睡袍耀武扬威的神乐,莫名的滑稽。


一边的下属目瞪口呆地认识到他的领导竟然头一次被踢馆了,并在心里计算着要不要以最快速度撤离,免得团长发飙使出大范围无差别攻击,把自己也葬送了。就在他瞠目结舌脸上全是阴影的时候,神威堪称和蔼可亲的声线阻止了他夺门而逃的本能。


“出去。”这应该是对那个有胆子踹团长门的谜之生物说的,“你继续。”这应该是对自己说。


被无视了的谜之生物很不满,但也并未做出过激行为,只是徒劳又愤懑地在屋子里打转。他的团长大人自然是没受影响,也许心里不一定又令人发指地筹划出了什么腹黑的计划。可是他哪有他家团长临危不乱的天资,在这个谜之生物诡异又恐怖的影响之下,他已经从兢兢业业变成了战战兢兢。在神威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消失之后,闪电般夺门而出。临走时因为好奇又伸出头多了一眼,两个人,好像还很像。得出这个正确结论之后,离开再不犹豫地消失在走廊之中。


神乐看见人已经走了,终于轮到自己出场,便猴急地蹦上前去。其实她并不是个多么尊重礼节的人,只是看见了神威陌生的样子,有别于三个月也接不到一个正式工作的小银,沉默又严肃地处理着对她来讲复杂又庞大的工作,并不松散,甚至还稍显繁重。这是第一次看见神威这样的一面,从未见过,从而措手不及。


哥哥就像是个大人。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这在以前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本来年纪上也不应该接触这么复杂的事情,何况神威在她心里是只会打打杀杀追求毫无意义变强的中二少年。这样的神威,好新奇。是不是她把他的生活想得太过简单,所以从未探及他真正的想法?她发现之前的某些想法开始动摇,难以维持理直气壮的形象,有些东西需要重新审视,有些想法需要重建。她是否能像以前一样大言不惭地叫嚣着教育他改造他,如果基底一开始就判断错了不是很可笑,很没意义吗?她有些心虚起来。到底能不能像自己想的那样,把神威找回来。


“哥?”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可是对方没有反应,从刚刚放下腿来就一直保持着奋笔疾书的状态。


“哥!”依旧没有反应。


“神威你聋了是不是!”这一句的分贝达到了180,狮吼一样在整个走廊里荡漾着回声。许多在屋子里的人都抖了抖。


“我现在没空理你,要打架的话去找阿伏兔。”就在不远房间正处理比神威桌子上要高出几倍的文件——且大部分都是神威不喜欢而推给他或者恶意遗留的阿伏兔打了个喷嚏,心里升腾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神威抬起头看了怒目圆睁的神乐一眼,嘴角扬了扬,“再吵就杀了你哦。”


神乐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地干架不是,说理不是,灰溜溜地离开更不是!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陷入了一个无力施展的怪圈。神乐她善叫嚣、能挑衅、会战斗,可是另一方如果不理她她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她苦恼得眼睛直转,又不敢真的去打扰神威,怕他真的言出必行,她来不及纠正他扭曲的性格他就认真了、把她结果了。


说起来旁边的角柜里好像放着不少零食,神乐凑上前去看见了一盒特大号的大福,光是看着就让人欢喜。她毫不客气地打开玻璃柜门,抱走食物,撕开包装,然后抓起软糯的大福放在大张的嘴巴上方。“神威你看着是什么?就要被我吃掉了哦,你精心收藏的食物就要被我吃掉了哦!”


好尝试。神威嘴角提起一个冷笑。他的心情实在说不上是好。尤其是昨天下午发现神乐跟来,想简单地甩掉她却没能成功之后。为什么会感受到愤怒?就像当时决定离开家一样,明明神乐那样弱小,却保护了一直不屑于她的软弱善良的自己。就像昨天,那个依旧很弱小的她用着匪夷所思的劲头纠缠着他,明明弱得不行却怎样甩都甩不掉,怎么过分地对待都要贴过来。


柔韧、坚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和她的软弱多么违和的特质。


她成功缠上了他取得了胜利。输给了这样弱小的东西,真让人愤怒,更让他感觉到挫败。


但也不能说她对自己的毅力或者说是偏执出乎意料之外,上次在吉原他告别了一顿摆在眼前的美味佳肴时,她不就急不可耐地赶来,大有终结一切的架势。迫于体力不支和被同伴阻挠,才没有追过来,要不然当时可能就会上演一次兄妹反目的夜兔大战。眼睁睁看着能一尝夙愿的希望就在眼前离开,那响彻整个吉原的叫声他可忘不掉。更何况,叫的是他的名字。


缠着他粘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不是,吉原那次也不是。


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这样持续了多长时间神威和神乐好像都没有特别计算过,两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多多少少无视了对方就在身边,且姿势就如同老板与关系不正常的秘书或是主人与正在生气的萌宠这样的事实。也就是阿伏兔进门第一眼看见所联想到的事实,这有点儿不可思议的暧昧呀。不能怪大叔他没礼貌不是,谁让这门被踢飞了没有团长的指示谁都不敢擅自来修直接导致他想敲都没的敲嘛。


电光火石之间,阿伏兔决定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这样比较安全,“团长,这些你都应该看看。”走上前来,递过一摞儿A4纸。


神乐听见给她擦脸带她吃饭的大叔,不禁很愉快地起身,猫着腰半跪在地上只将脑袋搁在桌子上。“大叔阿鲁!”活泼的音调欲盖弥彰地表现了违和的存在感。这未经梳理、乱糟糟但却可爱的脑袋还真像个不错的摆件,阿伏兔内心冒出了不合时宜的念头。


“哟,小妹妹在这儿做什么呢?缠着哥哥玩儿嘛?有没有打扰哥哥工作啊?”阿伏兔总觉得在叫神乐时,自己好像被两道寒光射了一遭。


“玩儿阿鲁?玩儿命吗?别说笑了,大叔。我和神威才不是那种天真肤浅的关系阿鲁。”她脑袋一扭随即口无遮拦地吐出猖獗的话,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个第二个人敢在团长面前这样说话。随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怀好意地盯住了自己,“大叔,你几点下班阿鲁?不如你和我玩吧。”


阿伏兔的肝颤了颤,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团长没事儿我就先走了。”说完,他迅猛地冲出了门。这种情况如果想活命的话绝对要无视啊,绝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搅进他们兄妹纠缠不清的纷争里。


“可恶阿鲁!”神乐一拳砸在桌子上,震掉了几张纸。“竟敢无视lady的邀请阿鲁!”


“捡起来。”温和的语调传达出波澜不惊的威胁意味。神乐狠狠剜了一眼神威,却不得不伸手去捡。她捡到一半忽然对这样低声下气的自己很生气,于是将剩余的纸理也不理单手递过去,不巧的是因为从手里抽出的时候太快,锋利的纸边将右手划了几道口子。有血滴慢慢渗出来滴落在衣服上,神乐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随后想了想反正又不是自己的衣服使劲儿糟蹋才好,竟带着恨意报复性地往身上抹了抹,形成诡异可怕的印记。


神威一点儿反应也没,甚至都没要去接她递过来的材料。于是她默默地拿回眼前,不经心扫到了上面的内容。一点儿情趣都没有的公文。不,甚至不是情趣这回事,对她来讲上面是太过复杂艰涩的东西,让她一眼都不想再看下去,直觉得头疼麻烦。她抬头偷偷瞄了两眼神威,平心静气地快速处理着,似乎是习以为常得心应手的状态。


这就是神威的日常生活嘛?


那种微微陌生疏离的感觉再次泛起,让神乐很是不安。


神威好像个离她吃喝睡打的世界很远很远的大人,是不是已经远到追逐不上了?那丢失的几年时光真的拉开了这么力不从心的距离吗?明明他们两个以前一起吃饭睡觉洗澡打闹,那样亲密又单纯的世界里,并没有这样的东西,也没教会他们这样的东西。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的呢?她几乎难以想象只不过比自己大四岁的神威在那么年少时候离开家,是如何在臭名昭著的海盗集团里一路披荆斩棘运筹帷幄才达到现在的位置。更难以想象离开了家人独自一人在孤独的时候、受伤的时候、危险的时候是如何笑眯眯地支撑过来。那该是怎样的艰辛?他都遇到了怎样的波折?她有资格义正词严地批评他的所作所为吗?又有能理所当然信誓旦旦地要求他回家吗?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她怯生生地上前,低着头,揪住一手扶额一手轻轻敲打桌面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的神威的袖口。神威斜了她一眼,却在她的下一句话里僵住。


“哥哥,很辛苦吧阿鲁?这些工作……”她目光虽然犹豫闪躲,却有一种煞是好看的晶莹,让人看了就禁不住怜惜。“哥哥这几年究竟是怎样过的呢阿鲁?有没有被欺负呢阿鲁?连个子都没怎么长,一定是很辛苦的吧阿鲁。”


好不容易形成的温馨气氛被最后一句悉数破坏,神威抽了抽嘴角,温良地说:“不辛苦。看不懂是因为你笨而已。”


“你!”神乐被轻易激怒,拎住神威的衣领,眼睛瞪着他的眼睛,鼻尖相距不到1厘米。“你不要太过分阿鲁!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挤出点儿对你的同情的阿鲁!你给我好好忏悔、好好反省阿鲁!”


说着她又像自动泄了气的皮球,诺诺地嚅嗫着,“要不回家吧。既然那么辛苦就回来吧。好不好?”


仔细想来,这应该算是神乐在他的人生里第一个正式的请求。当年他离开家的时候,她也未曾说过挽留的话,只是泪眼朦胧地喊着哥哥哥哥,那大概就是挽留了吧。为什么没说出口呢,是因为怕被拒绝吗,或者是知道一定会被拒绝吗?那为什么又在经年之后的现在,提出这种连她自己都没底气的请求?


“放开。”他不屑思考有关家族的无聊问题,也无法给出一个圆润美满的答复,更无法被迫做出根本做不到的承诺。但至少这个是可以明确地说出来的。


他看见神乐的表情是如何从一腔悲愤变成满腹苍凉,咬着嘴巴拧着眉毛对他怒目相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啊啊,真是麻烦,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坏心眼儿的开心。可在下一秒,她就听话地放了手,收拾好了表情,甚至走开一段距离。然后脖子一梗、鼻孔朝天,双手插胸,音量不小地叫道:“我知道你在中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没那么容易回心转意,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阿鲁!不要想着这么容易就打发了本小姐阿鲁,本小姐甚至还没开始呢。”声音还带着微弱的哭腔。


我永远永远不会放弃你。不管你在哪里,是否走到了我追赶不及的地方,都永远永远不会放弃你。


神乐坚定了决心之后,顺了顺呼吸,一拳擂在胸上,恢复了雷霆万钧气势磅礴的语调,“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嗯,只是目前阿鲁。那么我和你讲讲道理阿鲁。我早就想问你了,神威。如果你那么崇拜本能,为什么要拒绝血缘?以血为战也好,追求变强也好,即便是战斗成性的夜兔一族,最开始战斗的目的不也是为了守护吗?


“舍弃家庭是为了变强吗?可以平静忍受舍弃的痛苦就是变强了吗?少中二了阿鲁!舍弃家庭还有可能变强吗?


“你告诉过我,真正的强者是兼具强力的肉体和坚强灵魂的人,如果连血缘和家庭会这点儿弱点都承担不了,只会一味逃避拒绝,那是什么样软弱可笑的灵魂?你就准备拖着这样的灵魂成为强者?


“这样的你,即便是拥有再强的身体,也是无法打败你眼中弱小的我的!我在那颗星球上进行的修行,远不是你这样的小鬼能懂的,我用灵魂选择战场,我会守护重要的羁绊,也许那些是我致命的弱点,但我会变得更强,强到能肩负起与血为战的痛苦、能肩负起那些珍贵的弱点,然后将你打倒,亲手矫正你扭曲的人生观。


“以你的智商和觉悟,现在听不懂也没有关系,不认同也没有关系,总有一天我会用实际行动让你明白。当然我知道,不用拳头讲话你就听不进去。你想现在就让我揍你到承认为止,也不是不可以。”说罢,她认真地摆出战斗的架势。她深知,不打败他就没法被他认可,不获得胜利就没资格说教,失败者的话别说去想,在他心里也许是直接导致了失败的原因也说不定。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阿伏兔毫不犹豫地转身,嘭地带上了门,去追神乐。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点生气呢。神乐走得并不快,很容易就追上。阿伏兔开始拿出知心大叔的架势引起少女注意,“小神乐,要不要跟叔叔午睡一会儿?”他发誓他这绝对是纯洁又善意的提问,才不是什么萝莉控的无耻行径。


神乐鄙夷地瞟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拒绝,而是语出惊人地说:“好啊,反正大叔我又不是没睡过阿鲁。”


阿伏兔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替神威尽尽责任,告诉她女孩子不能说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最后还是决定他们兄妹那趟浑水能少趟就少趟,话说那自己为什么还要追过来啊!神乐乖乖地跟着自己到了自己的房间,阿伏兔对自己的房间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赶不上团长的,但作为副团长,也是整个舰上,不,整个舰队里第二好的了。宽敞、舒适、生活设施齐全,还能有宇宙景观窗。


少女未置一词毫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了自己床上,随即向后仰到,撇撇嘴道:“果然有一股大叔的味道啊,比我家小银还要厉害。”


他走近少女,看着她衣服上暧昧的血迹,有些犹豫,尽量温存了语气说:“小神乐,团长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


“什么?”少女转过视线,迷茫地看着自己。这反应应该不是,果然是自己想太多。阿伏兔松了口气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脑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把事情想得那么猥琐又刺激,禁断又香艳。果然船上男女比例失调就会产生精神病变吗?


“那,那你这是因为吃团长的收藏品被打了?”他指着那几滴可疑的血迹。


神乐恹恹地看了一眼衣服,并未联想到之前那句话的含义,无精打采地说:“他才懒得打我阿鲁。他连理都懒得理我阿鲁。怎么都激怒不了他呢,难道他从来不生气的么阿鲁?”他到底会因为什么生气?这若是放在以前他们还尚可称作一家团圆的时候,并不是个太难回答的问题。虽然极少,但终究还是有,不管是和帕比充满了爱与暴力的争吵打架也好,还是自己故意捣乱找茬也好,并不是一直都是那温吞吞笑眯眯的样子。现在终于没有了在乎的东西,所以连生气都不会了吗?而那温吞吞笑眯眯的样子最终只变成了糊在脸上十分脱节的面具。并没有太出乎意料,早就知道神威已经把对家族的羁绊抹杀得一丝不留,可是直面神威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了这种事实,还是会让人心里不适。


她用手挡住了眼,“大叔,麻烦关灯阿鲁。我要午睡阿鲁。”


阿伏兔看对话没有继续的可能,体贴地留了一盏床头灯,来到房门口按下开关。霎时间,房间内一片昏暗,所有的东西在黑暗寂静的宇宙里变成了模糊的轮廓,只剩下床头那盏并不明亮的光源努力地体现“光粒子说”的正确性。就在转身要出去的时候,腰上却传来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触感,小姑娘正在他身上飞快地上下其手努力探索。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几乎忘了反抗。


门在此安静地打开,门口站着一脸笑容的他的团长。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神威,等等!”她脚腕传来剧痛,跌在地上,依旧不放弃地抬起头看着缓缓离去的神威的脚步,“等等!我知道你不会听我说话,我只问一个问题。”


神威的脚步终于停下,但依旧未回过身来,只留给她一个寂寥的背影。


“我知道你不会跟我回家,那么我跟你走,这样可以不可以?”


“阿伏兔可是很宝贵的,你不值得让我浪费人力送回地球。敢碍事,就杀了你哦。”


“神威!你就这么讨厌我?!”一定哭出来了吧,要不然为什么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就连神威微微别过头看向自己的侧脸上的表情都分辨不清了呢。太不争气了。然而灵魂却在下句话里彻底瓦解。


“你并不讨厌,只是全无用处。”


阿伏兔自是明白,他那个神闲气静、智深勇沉的团长,平日里任性所为又让人恨不起来地在战争和管理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对待普通人只存在杀与不杀的兴趣,可一旦关乎神乐就有那么点不一样。他曾经笑意盈盈地对自己说:阿伏兔,你知道吗,真正想杀人是不会说狠话的,直接杀了就好。说狠话是最没有意义的行为,这只能让人恐惧、离开,充其量是一种恐吓。真正想杀人的人必然是微笑着的,让对方放下戒备不会逃跑,下一秒就直取对方性命。真正能杀掉对方的时候,为什么要说狠话呢?不过是在恐惧罢了,因为杀不掉对方,而摆出凶狠的样子来吓走对方。


那么,团长,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在恐惧神乐的靠近?


然而,她又如何能知道?她一次次地挑战他的底线,却依旧没有死。可她又如何通过残酷的语言和晦涩的细节分辨出暧昧不明的事实?连旁观的自己都被迷惑了,站在一旁的阿伏兔终于叹了口气,扶起来脸朝下甚至不愿意起来的少女。神乐却只是安静快速地留着眼泪,目光里没有一丝悲恸的神色,阿伏兔从没见过那样一张堪称面无表情的脸。


沉默是一个人最大的哭声。


她闭上了眼,似乎不愿见到翻转她身体的自己,只有眼泪表明这个人不是在睡着。


“小神乐,兔叔送你回地球好不好?咱们乘最快的夜兔一号小型输送飞船,晚上,不,现在就走。”


这时她掀开了眼睛,让阿伏兔一惊,那里面是太过生动的情绪,温暖、绝望、隐忍、坚定、悲哀轮番流转,伴着泪光折射出耀眼又旖旎的气息。那里有着整个世界。小小的嘴角在向下的过程中硬生生地扭转向上,发出了不均匀的吐息,压抑的哽咽和抽搐终于浮现。


“你说什么呢,大叔?好不容易神威才同意我留下来,我怎么可能走呢?我是不会放弃的阿鲁,所以我势必会步步为营、长风破浪,成功地纠正他扭曲的人生。他今天没赶我走,就是我赢了阿鲁。我会让他以后因为今天的失误而后悔的阿鲁!”


颤抖着、随时会崩溃的音调,不是一蹶不振无力坚持的放弃,不是因为被伤害就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的恶言相向,依旧记得温柔的初衷和坚强的决心,用着难以置信的倔强精神,迎战一次次的深痛的打击。她在勉强露给自己一个比哭还要可怕的笑容之后,就再忍不住埋在自己的肚子上嚎啕。


天杀的神威,你要不要这么狠!阿伏兔终于爆发出了反抗意识觉醒的终极咆哮。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4.旅途愉快


待到晚饭时候,神乐早已收拾好心情,坐在自己房间看着全民热播的《没锁的房间》。正在努力组织劳动力修缮神乐踹飞的44扇门的阿伏兔在百忙之中想起来,是不是该叫人给小姐送晚餐过去。犹豫了一下,叫人送了与团长食量相当的晚餐过去。


神乐虽然恢复能力过人,但是在被神威那样说过之后,也不太想抛头露面去食堂吃饭,见着神威她反倒会尴尬得不知如何自处。好在有人送来了晚饭,虽然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就旋风般地逃走了。但是菜色不错,她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吃过晚饭之后,胃里的温度渐渐传递到全身,神乐开始勇敢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她晚上该如何洗漱,她的房间并不像今天去过的阿伏兔和神威的房间有独立浴室。抓耳挠腮了一会儿,她准备赌一下运气。


蹑手蹑脚地潜到阿伏兔卧室门口,压下把手却发现门上锁了。她的情绪全部浪费了,只剩下一个艰难的选择。神乐决定发挥从凯瑟琳那里学到的绝技,继续向神威的卧室悄然前进。神威这时候应该在无趣的工作才对,希望他一时疏忽忘锁了房间才好。


缓缓地压下把手,竟然没锁!从门缝里瞄了一眼,安全,迅速闪身进入,关门反锁。靠在门里的神乐思考了一下,就得出正确结论。神威房间之所以没锁的原因是在他暴力虐杀的微笑政策下没人敢进,那么阿伏兔也应该不用锁门才对。下一秒她就想通了阿伏兔锁门的原因,他只是在防止神威乱闯而已。想到这儿,神乐就咯咯地笑出声来,惊魂甫定地打量起了房间,今天下午来的时候太匆忙,只是从门口里扫了一眼而已。现在仔细查看一圈,竟然出人意料的简约,内容不多,颜色也是干净利落的白色和黑色主色调,偶尔有湛蓝色调节了气氛。整体似乎散发出来高端大气的品质,可是她发现那个淫荡的浴室竟然是毛玻璃做成的简洁浴屏。这玩意儿被水打湿之后不会走光吗?神威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一时间有退缩的念头,但最终想了想还是咬咬牙,关上灯,迅速脱掉衣服钻进浴室。


只开着并不明亮的浴室灯,四周是一片黑暗的寂静,莫名的让人有些紧张。她快速地抚过皮肤,揉搓的头发,毫不客气地使用着神威的沐浴用品。在使用牙刷的时候纠结了一下,最终神奇地克服了心理障碍。哗哗的淋浴声让人安心了不少,到最后竟然也仔细地洗完,并顺带研究了一下神威的个人用品。


用神威朴素的深蓝色毛巾擦干头发,擦干身体,空气浮动的都是清甜的薄荷沐浴露的味道。一身舒爽地出了浴室,在要不要穿旧衣服时犯难起来,最后神乐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从床上抽出神威的床单,甩了一圈围在自己身上。


机不可失,现在就走!


却在离门口只有一半的距离时停下了。门被打开了,神威就站在门口。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阿伏兔第二天敲开团长的门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景象,神威正站在床边系上扣子理着衣服,而床上赫然是从被子里直起半个身子面无表情正抠着鼻子的神乐,衣衫不整,连最上方的盘扣都松掉了几颗。昨天晚上在他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说起来,好像还是自己亲手把小姑娘推向火坑的,真是罪过啊。阿伏兔一面痛心疾首地感叹着,一面尽量装做什么事儿都没注意地说:“团长,你要的新的洗漱用品。两套。”


“谢谢咯,阿伏兔。我们是不是快到目的地了?”


“上午八点十分进入大麦哲伦星系,十点大概可以进入目标星球的大气层,十点十三分可以着陆。刚好在团长吃完早餐后,可以作为团长的热身运动。”


“兔叔,你能不能不用那么猥琐又自以为雪亮的目光盯着纯情少女的我阿鲁。我几乎快忍不住揍你的冲动了阿鲁。”加入对话的是跳下床的神乐,神威的褂袍在她身上不仅大且长,几乎变成了及踝长裙,不得不说开衩的高度很是微妙。


神威回过头风轻云淡地扫了阿伏兔一眼,阿伏兔觉得那目光里充满着戏谑、玩味和警告,他立刻惶恐地转移话题,对站在自己面前睡眼朦胧的神乐说:“小姐,看看兔叔给你挑的毛巾喜不喜欢?”


黄色带着小白兔的图案,只看一眼就很喜欢。神乐兴奋地将毛巾抽出来观察,又欢喜地在脸上蹭个不停,果然比神威过分朴素和成熟的款式招人喜爱多了。“兔叔,你还真是了解少女心阿鲁!”


阿伏兔不知道该这句话当做是赞扬还是讽刺,只能郁闷地闭着嘴。谁知神威接下来补上了致命一击,“阿伏兔,咱们舰上哪儿来的这些幼稚玩意儿?难道是你私藏的?你有这样的癖好,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神威好笑地看着同样款式的浴巾甚至是刷牙杯,敲了敲阿伏兔拿着的托盘。阿伏兔瞬间有涕泪横流的冲动,团长你算调戏吧,你这绝对是调戏啊!阿伏兔脸上勉强维持镇定地将托盘放下,挠了挠头,丢下一句“团长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出去了。”也不等回答便离开了。虽然自己没事儿的时候也以调戏阿伏兔为乐,但是好像神乐在的时候杀伤力会更大,也更满足。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就在有人拿毛巾擦去神乐嘴角的血渍和脸上的污渍的时候,神威收回了目光看着皱着眉头的阿伏兔说,“你没想错哦,阿伏兔。看起来就是元老院那帮家伙闲得发慌了呢,去营救被第十一师团控制住的第二师团?十一师与二师一直以来都不和,几乎从建师的时候就是这样,却在这时候爆发了大规模的内讧,真是好巧。


“十一师与二师因为团长的私人恩怨,有摩擦很正常,小打小闹也一直没人在意,但因为唱K抢麦、分赃不均这种过节,会不顾元老院的意见而做到囚禁团长、俘虏全员这种地步吗?


“就算两方心胸狭窄,真的头脑一热不管元老院那帮废物了,直接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了就好,越无声无息、毫无痕迹,就越容易逃脱罪责。


“囚禁起来有什么意义呢?留下证据给元老院处罚吗?还是演给谁看呢?当然,最有想象力的还是策划这种烂脚本的人。


“什么时候第七师团不是用来杀人而是开始救人的了?


“想把我们拖进去的味道太明显了哦。”


“……”阿伏兔一时被神威跳出事件本身的全局思维给震住了,虽然自己身为副团长更多时候负责控制神威可能或已经搞出的烂摊子,智慧不应该在其之下,但神威这年纪轻轻就工于心计的摸样实在太瘆人了,要是再大一点儿,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把元老院给端了。现在还没做出这种过激举动,恐怕不是因为不行,而是因为取代了元老院麻烦也更多才不想的吧。


“阿伏兔,我不是个擅长算计的人。”阿伏兔的内心在呐喊,哎,团长你可没资格在这方面自谦!


“我喜欢直接明了的方式。”阿伏兔的内心在呼号,那只是表象!


“那我们还去吗?”阿伏兔觉得如果不打断他,自己就会大喊出来。


“当然去。我不是说了我喜欢直接明了的方式了吗?当然是直截了当地捣毁她们。”


阿伏兔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他的团长太腹黑。将计就计什么的,分明是要全团虐杀以报复自己被设计的仇,顺带传递给元老院自己不是那么好灭的的信号嘛。他的团长太可怕了。不过等等,“为什么是她们,团长?”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神威走到女性夜兔密度过高的区域,其他人自动让开,他抱起地上疼得无力挣扎只能勉强睁开眼瞪着自己的神乐,“我不杀女人的名声已经传播出去了。而且这次全员为女性的第二师团扮演被劫持的一方,我对于她们来讲就是前去解救而对她们没有防备的保护者,最后真正动手的或者对我做手脚的也一定是她们这些被保护者。这样成功率更高,也不容易遭受毁灭性打击不是吗?”


真是推得一手好理,团长!阿伏兔的内心在咆哮、在嘶吼、在喝彩。


“从现在开始要叫我提督,记住,接下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授意于元老院的提督的意思,和第七师团无关。”


阿伏兔突然想起来孙子兵法中的那句话,生间者,必取内明外愚,形劣心壮,矫捷劲勇,闲于鄙事,能忍饥寒垢耻者为之。简直就是神威的完美写照,句句都是在形容他的团长啊。阿伏兔一时间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团长在关键时刻如此可靠。不过却在神威的下句话里气结,“不过我不保证这次按照既定风格行事,但我可以好心地答应留那个最漂亮的第二师团长一命给阿伏兔做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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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伏兔沉默了一会儿,决定不打扰他好不容易才出现的中二沉思,也不是完全摸不到少年团长的想法,只是年轻人曾经沉迷的、迷惑的、专注的感性,自己在这个年龄终究无法回应。自己没有引导他向哪里看去的资格,对于他的生长成什么模样他也没有立场干涉,那是家人才能操心的问题。而他身边现在不是已经有了家人吗?就让那小姑娘来影响他吧,哪怕有了弱点,但也有了羁绊。有了没有弱点时无法体会的东西。


神威并不是一个沉溺于虚无、意义这种终极哲学问题的少年,或者说太不容易胡思乱想了。虽然中二思维人人鄙视,但是谁都会经历那么一段。正是因为这段时期特别的心理感触,经历了敏感、极端、疯狂、偏执的混沌期,才会逐渐形成正确、中庸的三观。可是神威恰好相反,他太过少年老成,太早面对这个年龄不应该面对的问题,太快承担起对于这个年纪过于重大的责任。没时间感怀,或者准确来说,是被一向淡漠冷静的他完全地控制或者压制住了。然而该经历的这些强烈的情感如果在这个时期没有爆发出来,是不是会悄悄埋在心底形成日后无法逆转的扭曲?


不过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吧?处在思春期的不止这一个。阿伏兔吐了口气,自从神乐来了之后,他肩上夜兔青少年思想健康的重担轻了许多。团长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有点儿小孩子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好。不必事事都冷静强大,偶尔抱怨辛苦喊喊疼也没什么关系。


不必那么辛苦啊,团长。


就在阿伏兔半梦半醒地遇见了夜兔一族的青少年是如何身心健康、蓬勃生长的时候,指挥室的门开了,吹进来的不是廊道里混杂了那帮不注重仪表的海盗的气味,而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清甜味道,和团长身上的常年散发出来的味道有着微妙的相似。他的眼睛掀开了一条缝,看见过去更加年少时的团长披着毯子关上了门向他走来。他依旧不放弃脑子里还活动着的关于夜兔美好未来的梦境。人真是奇妙啊,能同时做着两个梦,还能同时以似乎清醒的视角感叹,阿伏兔微微惊讶着。直到毯子扬了起来遮住了缝隙之内的全部视野,接着落在了自己身上产生了现实才会有的重量,阿伏兔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这不是梦,那也不是更小的神威。那是神乐——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向神威所在的沙发上的神乐。


这演得是哪出!在团长首次破例逃避之后,又要在他昏花的老眼前上演兄妹情深的宠溺戏码?开玩笑吧!


接着粉红色脑袋少女消失在沙发前,大概是坐了下去。阿伏兔听见那边传来没睡醒的迷蒙声音,“哥,你怎么还不去睡?”


“你睡相太差,我害怕不小心当做夜袭杀了你。”


“有本事你就试试啊!”


神乐的声音高扬起来,眼看着就要发起第N轮兄妹相残的试炼,阿伏兔及时出声阻止,“小神乐,你的毯子给大叔真的不要紧吗?这里白天晚上都凉的很。”这俩人怎么会出演什么兄妹情深的剧本,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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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看见小姐了吗?”在指挥室忙碌的人们听见已然化身团长的副团长的大吼不禁抖了抖,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望向这边,才发现副团长大人的脸恐怖得已经彻底扭曲了。


“刚才她好像看见团长的影像就跑出去了。”有不小心观察到事实的路人颤颤巍巍地说。


“还不去追!站住,跑得最快的给我去!”阿伏兔内心升腾出莫名的担心,小神乐,你哥哥的将计就计如此完美,千万不要捣乱啊。不过就算不在眼皮子底下,她也还在主舰上,应该无法接近十一师舰队的。她又不会开飞船。


几乎刚刚想到这儿,手台里就配合地响起追去的家伙的大叫:报告副团长,踢飞了团长的门的家伙已经乘坐流星GF144脱离了主舰!


阿伏兔心里咯噔一下,与其说他现在担心神乐会去添乱,倒不如说更担心神乐直接机毁人亡,就算是运气极好的天才无师自通学会了驾驶飞船,但在二师全春雨闻名的高端火力防御下,怎么接近十一师主舰,会不会被轰成星际尘埃?他可怎么和团长交代?


等等,流星GF系列?也不是没可能。神乐随意跨上的是间谍侦查机,只能靠肉眼在近距离分辨,雷达完全侦测不出来。阿伏兔如释重负,几乎想吐出一口老血。他觉得没跟神乐打过招呼就让她看见那么刺激的一幕真是大失误。就算一时间当真了也只能在这里干着急打扰不了他们的计划这种想法实在天真,这家伙不是已经促发了奇迹驾驶着飞船轰轰烈烈地从井救人去吗!


“还不快给我接通神乐乘坐的GF144。西格玛,你把二师和十一师的舰队分布情况统计好输到立体作战图里。”


“通了!副团长!”


“喂喂,小神乐,听得到吗?”


“不仅听得到还可以看得到阿鲁。怎么会是你啊,可恶的大叔!我还以为是那个什么安德烈娜发来的求饶陈请。”少女的眉毛微皱,眼神坚定,嘴角抿成严肃的直线,并没有看向屏幕这里的方向,而是直直地盯着应该是前方的方向。


“是阿德拉蒂。小神乐,你开的是飞船不是自行车,驾驶失败不小心飘落到宇宙里10秒就会失去意识,肺部残留的气体会让你的胸腔炸裂,短时间内皮下组织中快速气化的水分会引起肿胀,血压会导致你所有的血管爆裂极寒会帮助炸裂的血液迅速结冰,1到2分钟后机体全部细胞彻底死亡。现在乖乖接收我这边的远程控制邀请,回兔叔身边来。”


“兔叔你少看不起人了阿鲁!我就算不会开飞船,但是自动驾驶模式还是绰绰有余的!在没救出神威之前,我是不会回来的!”


阿伏兔在心里唾了一口可以语音智能操作、实现完全自动驾驶、人性化到了白痴都可以使用的GF侦察机驾驶系统,哪个在春雨里先进驰名不好,偏偏是这个,还偏偏被她碰上了。


“你哥那是在演戏!将计就计你懂吗?!别去添乱,快回来。”虽然团长将计就计忍辱负重换来的视频通话发送给元老院之后计划就算顺利完成,剩下来的只是围剿和灭杀这种单纯的体力活儿,但为了她的安全考虑,还是很有必要如此威胁的。


“不可能。”那边的小姑娘连犹豫一下都没,快速而低沉地回答道。“他可以演戏,但是我不能冒一丝假戏真做的风险。第七师团没了神威,还有你做团长。可是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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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小姐,以上就简要的驾驶说明。在被夹进突如其来的交火中或被迫临近交战区才可以手动操作,且保证同时开启了自动巡航和判读。这不是儿戏,一次失误就会死亡。尤其在您未经过任何学习和训练,第一次碰船就进入了激烈程度少见的实战的情况下。请将您碰见的所有情况告之我,我会全程陪同您,保证您的安全。”这样的保证希尔自己也知道有多不可靠,简直就是在骗人。在这种势均力敌甚至敌方的装备数量更加强大的情况下,就算是天才飞行员和天才战士,懵懂无知地上阵也只会沦落为炮灰,甚至连战争中饱经磨练的优秀天才一不小心也会阵亡,刚刚不是有接到连爆了4只大型运输舰8只战列舰的优秀重型战斗驾驶员阵亡的消息吗?


所以团长的妹妹这次秘密登陆只能看运气。副团长信任她,尽管明知道不可能,自己也只能尽自己所能来保护她。要让她感到安心,即便是用欺骗的方法。


“希尔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阿鲁?”神乐在紧紧观察雷达监测表盘和舱外状况的间隙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没等对方回答便接着往下说,“这种时候好好呆在舰队里等神威回来不就好了吗?怎么能在本来就已经忙乱的状况中任性添乱,浪费你这种优秀的作战员人力?


“可是愚蠢也好,任性也好,即便有可能再见不到地球上的那些混蛋也好,甚至即便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白白去送命也好。


“我就是无法等待,在家人可能遭遇危险的时候。


“我并非不信任你们,或是那个笨蛋,我也明白就算他真的有什么危险,我去了也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我也想乖巧地不添任何乱子。可是我无法控制,不管是否有用,我都没办法静静地看着家人有危险。”


“我可以理解,神乐小姐。不过你这样做真的很危险。”


“我也一样啊,希尔。我理解这真的危险又不聪明,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这样做。”说着神乐开始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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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被派遣跟进神乐奇袭的希尔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们在腥风血雨的海盗生活中,太习惯于权衡利弊来进退取舍,虽说动辄用夜兔之血来标榜自己,但大抵早忘了如此纯真的冲动。小姑娘身上果然有着让人副团长和团长都特别对待的原因。希尔不禁开始想象如果神乐真的在她眼前发生不幸,那她该怎样告诉副团长,副团长脸上又该是怎样的表情。


幸好神乐小姐一路有如神助,已经能看到神威所在的十一师主舰,就在希尔松口气要告诉神乐如何登陆十一师主舰时。神乐却被突然两艘护卫舰发现,被迫进入突然的夹击。这一瞬间的突变让希尔大惊失色,可屏幕里的神乐却冷静老成,虽然操作生疏但判断成熟地进行躲避。


“希尔,你眼睛都要凸出来了阿鲁。冷静点儿,小银打柏青哥的时候,本女王可是刷遍了星战的Battlefront和Republic Commando系列。请对我有点儿信心吧。”神乐说完冲着屏幕笑了一下,温暖却有些悲凉,还有希尔完全无法理解的平静。“如果我这次真的没办法回来,请告诉兔叔,我很感谢他,和他一起的这些日子很开心。请告诉哥哥……”


希尔感觉心脏迅速地跳动,在胸腔里响个不停,屏幕上的画面和雷达分析仪上的动态监测图变得缓慢而可怖。她暗暗攥紧拳头,火力集中交射产生的放射形热斑下,神乐所驾驶的GF144在雷达上对应显示的小点几乎已经不可见。虽然清楚明白后果难以直视,可是还是不能闭上眼睛,至少她要知道过程,她要看见最后的画面。她看见神乐小姐轻轻蹙眉,操控方向仪的手臂用力转动。流星GF144转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弯,出乎意料的漂亮利落。冲出了炮火交集的夹击,暂时逃脱了两架护卫舰的可见视野。希尔吁了一口气,但她清楚不会有几秒钟喘息,护卫舰的速度并没落后于侦查机太多。


“希尔告诉我船上搭载的所有武器和特点阿鲁。”画面中的少女大叫,并开始快速轮转方向仪,试图以杂乱的飞行方向避免被对方的火力锁死。


希尔暗暗骂了自己句该死,怎么可以比神乐小姐还不冷静!


“船上只装有2种武器,防御型聚变热弹和攻击型聚变打击。方向仪左手边的紫色按钮是躲避追踪型武器的热弹触发按钮,一枚热弹包含二十个小型热弹,一旦触发将从机体后发射,燃烧温度远远高于舰体,以此迷惑、误导对方追踪导弹。但只有3枚请珍惜使用。”说着希尔看见雷达屏幕上突然出现二十余个热点,就知道神乐已经使用了一枚。雷达分析仪只能较客观地立体展现战斗分布的位置,希尔不能想象神乐小姐现在透过窗外看见的追击自己的护卫舰和擦肩而过的炮火打击形成了怎样紧张激烈的画面,但她可以想象到刚听完就立即发射的无奈之下暗藏着怎样汹涌的危机和逼人的形势。


“在显示我的触屏下方,有个红色圆形标志,是船上唯一的聚变打击武器的启动键,按下启动键,准备完毕会发出提示音,这时按下方向仪中间的红色按钮就能发射。受搭载重量限制,只有一发。能抗衡规模在VVS2下的舰体。简单来说就是,可以攻击正在追击你的护卫舰,但是无法对目标主舰进行有效打击。”


连舰级规模都没有的侦察机在单独情况下想要击中正在打击自己的护卫舰,几乎不可能。


第二枚热弹发射。


希尔觉得情势严峻得有必要通知副团长一声。就在此时显示神乐在画面里剧烈颠簸了一阵,机体受创的警报透过屏幕传递了过来,屏幕闪了几闪开始出现雪花屏和卡顿的影像。


“希尔,我要用船上唯一的打击武器了。”同时传来的还有神乐低沉却镇静的声音。雷达分析仪神乐所驾驶的流行GF144灵活翻转了几圈,避开了新一波的攻击,然后直直坠了下去。来到其中一艘护卫舰正下方时,希尔明白了神乐这样操作的原因,果然那唯一一枚珍贵的弹药笔直地朝上方的护卫舰冲去。


然而就差那么一点距离,被避开了。


唯一的希望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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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根本毫无意义,不管是杀伤力过小单纯防御型的热弹还是撞毁的冲击力,都不会对主舰造成致命损害。下一秒,希尔便明白了小神乐并不是要打击主舰,而是要用微型聚变反应的热量加上侦查机的冲量,熔穿主舰特种合金制成的保护板,暴力进入敌舰。


这种特种合金熔点在2300℃,沸点在5900℃。别说熔穿,在如此近距离发射,直接造成穿甲弹般的金属沸液也很轻松。但是神乐小姐你怎么会清楚这种合金属性呢?她能想象那个姑娘一定会冲自己诡谲一笑拍着胸脯骄傲地说,身为怪物猎人的女儿,她三岁摸枪五岁玩炮八岁就出道了。好吧,这纯粹是她自己的脑补。但是那个小姑娘的坚定顽强过人资质一定会佑她平安顺利地渡过剧烈冲撞。


屏幕上标志着神乐的流星GF144的小绿点已经消失了,她的耳膜里似乎出现了巨大撞击声的幻听。屏幕上已然花白一片,只有电磁噪音在耳麦中嘈杂地流动,她的心脏几乎揪成皱皱巴巴的一团,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这时她听见了一个细小的却有力的声音,“希尔,听得到吗阿鲁?希尔!回答!”


“神乐小姐!”希尔几乎有种流泪的冲动,打破了一直以来冷静自律的声调,由衷地喊出来。


“明明听得见阿鲁!还不说话。就算我牺牲了,你也该歇斯底里地喊着我的名字久久不能相信,这才符合剧情嘛阿鲁!”那边只有在嘈杂背景音下传来的清晰的、有力的、喘息未定的声音,然而有这个声音所彰显的活力与平安就足够了。接下来耳机里传来的是震耳欲聋的击打声。


“神乐小姐!您在冲撞里是否有受伤?”


“简直毫发无伤阿鲁!”那边还是传来了轻微的、努力抑制后的咳声,“希尔你可别忘了我和你一样是夜兔。我踹开被卡主的舱口了,先就这样。安心等我带神威回去阿鲁!”然后耳机里便是单纯的电磁噪声哗啦啦地表示着声源已经彻底离开。


“报告副团长!”希尔噌地站起来,激动地一把拽掉了耳机,用着宏亮得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听见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地颤音说,“神乐小姐绕过两处火力密集区,在接近目标舰体时单独对抗两艘护卫舰,进行了19分42秒的激烈缠斗,在后援到来之后,成功迫降在目标舰体上,已确认平安登陆,目前已潜入目标舰体。”


夜兔最年轻的天才驾驶员已经诞生。第一次碰触驾驶设施就进入战场,与武力值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中型护卫舰追击战斗20分钟,上手迅速操作流畅判断精准。果敢、沉着、勇猛,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外表粗糙言行激烈的十几岁女孩子会在这种压力和困境之下显露出这样的内核,成熟得跟这个年龄冲突得紧。又让人禁不住的赞叹。


她的副团长对她似有深意地轻轻一挑嘴角,有点难以言传的心领神会在里面,仿佛在说他早就心中有数。似乎比她更早地领略了到了神乐是个优秀的战士这样的事实。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副团长为何会放心她独自一人深入敌营孤军奋战。


那个小姑娘不是娇气任性的中二公主病患者,她是让人信任的、成熟的优秀战士。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刺目的光芒在闭着眼睛的情况下也几乎将眼睛晃得盲掉,神乐索性将眼睛抵在神威胸前,却不期然听见了他的心跳声,沉默而有力。这哪里是被绑架生命有危险的人的姿态?也太镇定自若了吧,这时候一般人不是会要大喊神乐救我之类的吗?不过要神威这样实在难为了他点儿。脑中无下限的循环剧场触到了自娱自乐的笑点。


他感觉到胸前一热,神乐的五官通过胸前的不均压力清晰描画出来。然后她嘿嘿地笑了,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光源的热力和辐射在渐渐减弱,周围的明度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撇去了平时故意为之的凶狠聒噪,同年幼时几乎没差的嗓音却因为说不好是中二还是成熟的内容显得有些落寞。


她说:“神威,爱这种东西,会让人突然间有了软肋,没错。但也有了铠甲!你就好好地看着我是如何用灵魂选择战场,你眼中的弱点是如何让我变得强大。”


然后她将伞柄插在他的后背和十字架之间,为自己撑出一片安全妥当的区域后,走进了渐渐消失的光芒之中,背对着自己摆出战斗的姿态。


“喂!你们两个!说错了阿鲁。摆在你们面前的选择题是:你们会先被吃掉,还是会先被我揍扁阿鲁!”


影子杀手训练有素地分成了三队,一队负责攻击怪物,一队负责保护两个团长,一队攻击正在全力抗衡他们所有人和外星生物的神乐。对于神乐来说,什么最精英的杀手团队也好,或者那两个患难之中有点微妙奸情的团长也好,都造不成什么困扰。战斗力与地球上那些外强中干的黑帮差不多,短时间内扫平并不难。棘手的是那个外星生物。实力本身不弱,既不美型又充满嘈点的触角功能却异常实用,卷人的时候缠绕柔韧,刺人的时候锋利坚实,最难搞的属性当然是被揍之后动辄吐出光源。也不知道这哪个星球才造就出来呕吐物如此特别的生物。


攻击逐渐变缓变弱,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攻击让根本不是战斗种族出身的天人吃不消,剥夺了其战斗力,或者准确地说是行动力。另一部分原因就是这呕吐出来的光源,对夜兔是伤害,对其他人也是过于剧烈的光芒,有着晃瞎双眼的可能。所以在外星生物尽情呕吐的时档,没人展开攻击,神乐也就乐得轻松地躲在外星生物身后的背阴处,或者是被触手团团缠住以逃避日光,在有触手化为锋利的戟刃准备袭向自己的下一秒,奋力挣开束缚。


一场耗时耗力的拖延战,随着被神乐废掉的触手大批更新,能幻化成新触手的庞大身躯也逐渐减小。而其他天人在神乐的攻击和刺目的白光之下逐渐灰心丧志气馁萎缩起来,最终全部放弃,趴在地上团团抱住以躲避刺目眩晕的白光。


神乐终于将外星生物的胃袋耗空,志得意满的她一脚踩踏在某个路人身上,一手叉腰,满脸是被日光灼烫过后的狼狈,造型却十分豁达地递给神威一个你看我怎么样的眼神。


这个过程对于神威来说有些过于漫长,他也没看出来刚刚的战斗里所谓爱有让她变强的迹象,但是先于不耐所产生的是更加复杂的感情。第一次有人为了维护自己而战,并不是遵从血液里的快感和本能想找个对手,而是为了守护。然而守护什么呢?守护自己这个毫不在意她的哥哥?严格来讲,第七师团的那些家伙也会照应和保护自己,甚至在劲头上也有着不输神乐的拼命,但就连阿伏兔在内,也或多或少地包含了为了第七师团安定自己也会跟着安妥的私心。但是她呢,不仅被自己划出没有关系的鸿沟,还数次被殴打甚至要杀死,哪里有一点好处,生命危险倒是不少。她本该袖手旁观,或者为对方摇旗呐喊,可实际上莫名其妙简直不顾死活地跟了来,对自己也没个正确了解看见自己被绑在架子上,就不知深浅地逞强。


既弱又蠢。可为什么惊讶和欣喜的感情站了上风,又为什么心存难以言喻的感激和暖意。这种默默发生并逐渐扩大的感情让神威很是不爽。有种剧烈的冲动一直强调着嗜血的需要,他想他现在一定充满了暴戾的愤怒。不是兴奋,不是开心,也和平时的平静相去甚远,神乐总是能激起他从未有过的杀人情绪——愤怒,离理性最遥远的一种感情。


结束这种在疯狂的愤怒中螺旋上升的欣喜和感激是神乐被穿透了的身体。也许自己太过在意产生的意外情绪,所以连他也没注意到。神乐豪气万千地帮倒地的两个团长斩下攻向他们的外星生物触角,与此同时阿德拉蒂的刀贯穿了她的腹部,尖端突兀地从肚子上鼓了出来。摇晃的刀柄后是号称全春雨最阴险卑鄙的十一师团长克里麦诺斯阴谋得逞的笑脸。


“多谢你为我们拦下它的攻击了,姑娘。”他拍拍手站了起来,“可是你哥哥难道没告诉过你千万不能同情敌人?”


她转过头震惊的脸、放大的眼、向伤口捂去的手,像是放慢的动作。不可置信的天真只出现短短数分之一秒,然后她咬着牙歪着嘴,毫不在意地啐道,“要不是你们对神威来说可能还有用,你以为我会救你阿鲁?你很快就会后悔你没照着心脏插……”


结束了神乐未完的话语、提起的拳头和克里麦诺斯脸上惊恐抽搐的表情是握住神乐手腕的神威的手。神乐转过头来一脸茫然的表情,带着疼痛导致的间歇痉挛,“你,你怎么下来了……”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所有飞船就那么几个种类,操作方式也差不多,不疾不徐地轻触几个按键,发送到十一师和二师全部舰队的视频被接通,神威在屏幕面前露出了官方笑容。


“列位十一师和二师的成员,现在请放弃抵抗,将舰队控制权交由第七师团派出的团员,否则杀了你们的团长哟。”说着神威将克里麦诺斯拎到摄像头前,让他们看清了十一师团长仓惶惊恐的脸,然后神威的手臂就贯穿了克里麦诺斯的身体,从心脏的位置。


所有人都看见了血液是怎样飞溅到了少年的脸上,而少年脸上的表情又是如何的不以为意。


但让两师全员的脸黑了又绿绿了又白来来回回变换颜色的原因是,提督大人你不是在威胁吗,为什么就已经把人杀了。


“还有一个哦。我这就拿来。”神威说着又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神乐这边走来。


神乐听见身边的那个女团长颤抖不匀的呼吸声,于是转过头看见了女子眼中的绝望和恐惧。是啊,相比自己还能过过招的残破战斗力,她怎么会不恐惧,连自己都是这样的害怕。却说不出到底害怕的是什么。


“放心,我不杀女人。女人可是会生出很强的小孩子的。”他拎住她的领口将人拖向操作台。操作台那边的多方视频会议系统里立刻传来全员女性的二师部下独特的怒嗔。还没等履行“放了我们团长”“不要受他威胁”这种老套的台词,二师团长就另辟蹊径走上了英雄主义的道路,她抽出挂在腰的匕首,眼睛里带着同归于尽的阴郁和绝望,用力插入神威胸膛。


速度奇快,准头极佳。


神乐一瞬间感觉自己不能呼吸,而后似乎也不用再呼吸了。


她的脑内逐渐模糊,视野却变得更加清晰,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


终于随着神威飞扬的血液,冲破了理性的束缚。


神乐感觉到一种温暖的沉沦,一种渐入黑暗的安心,有些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断裂了,却带来如释重负的解脱。


她终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于是神威第一次看见暴走黑化的神乐。摇晃不定的纤细身躯,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残戾气息,激烈而厚重。没有表情的空洞双眼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欢愉。他想,他熟悉那种目光,对猎物以外的世界漠不关心,裸露地坦白着直取对方性命的欲望。他感觉自己的心头抽了一下。


神乐的理性如果再稍微维持几毫秒,就可以分辨出来,阿德拉蒂的匕首并未插进他的心脏,飞溅的血液是从掰断刀刃割伤的手掌迸出。只不过是断刃抵在他胸口的衣服上罢了,从外表看来倒像是深深地没入了心脏。


然而她却显露出迄今为止最陌生的姿态,摇摇摆摆地向自己走来,就像个发条坏掉的旧娃娃,骇人的杀气跟不要钱似的往外飙。他突然明白了阿伏兔总是强调当时并未放水的百口莫辩。这般陌生远远超过了他想象力的边缘,很强,不是吗?


可该有的兴奋、渴望、跃跃欲试,一丝也没。胸口有种空洞钝涩的感觉泛开,让人恹恹的,使不出什么力气。长年压抑的苦涩终于进入了感官神经,一点一点被无比清晰地感知出来。


他憎恨此刻没有想象中躁动的亢奋和欢愉,憎恨的不行。


或许是在憎恨以为泯灭多年的血缘事实上从未真正消失过。


或许是在憎恨突然意识到的很久之前关于神乐煽情说教的那个曾经笃定的答案。


有弱点的话,斩断不就好了吗?斩不断只能说明不够坚强。


不是斩不断。


而是不想斩断。


真是失败啊,竟让她走在了前面,虽然多半是因为喜欢沉溺于那些她所认为珍贵的感情中,才歪打正着出肩负着弱点变强大这种她还未懂得其全部意义的说法。她大概永远理解不了他此间的曲折和艰辛,却轻而易举地摘得了更高的人生坐标。


世事大抵如此,一心想要得到答案臻于完美的人,兜兜转转遍寻不着最终的奥义,然而散漫随意心不在焉的家伙明明被落在了远远的后面,却总是很好命地误打误撞到了那些答案。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时间:2021-06-10 12:15:19
他缓缓松开拎着的尸体,在视频系统传来的一片混乱的背景音中,淡淡地对一脸震惊的阿伏兔说:“抱歉局面稍微超出预计,似乎没必要游说劝说了,全灭吧,阿伏兔。”


他追上单手拎伞就将铜墙钢壁的操控室由上至下流畅地划成两半的神乐,她的力量、速度、破坏力像爆炸般呈几何级数增长,完全想象不到这纤细的身体中蕴含着这样的爆发力。压制住她恐怕并不容易,难怪阿伏兔当时被揍得连人生观都发生了剧变,直说想要退休回到月亮上去。


此时她已经突破了操控室,正在朝成群攻向自己的人挥伞痛击,并目的明确地破坏舰内设施,似乎是想把整个主舰都给挫骨扬灰。完全沉浸在战斗快感中的她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也身处这个主舰之内,按照这样的进度下去,一分钟后他们就会永恒地飘散在宇宙里。


她单手掰断劈向自己的刀,下一秒刀刃便划开了对方的胸膛,与此同时她手中的伞向着后面的人群疯狂地扫射,少女在还未落地时便以腰部为轴点在空中翻转了身体,甩开腿踢中原处于自己身后的敌人,后者在强大的力量之下以螺旋的状态飞了出去。


他趁她还未落地,一手扼住她握伞的手腕。少女看向突然出现的目标,动作迟疑了一下。然而神威不敢肯定那双睁得仿佛要脱离眼眶的空洞虚无的眼睛是否认出了自己。他比她更快地出手,闪身来到她面前,直面压迫感非常的少女,用空闲的那只手穿过她的胳膊下方绕过她的背紧紧地箍住了她,将少女完全收入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两个人轻缓地降落到地面上。


怀中的少女虽然大力挣扎,但是并未作出伤害自己的举动,扭来扭曲哼哼唧唧的倒像条泥鳅。神威联想到这儿不禁笑了一下。


意识全茫的神乐感到手腕上传来的摆脱不掉的力量,脊柱被人按住,完全无法挣脱,越是挣扎背后的那只手越是纹丝不动,越是让人感到挫败屈辱,也越是无法停下抗争。直到有个温柔和煦的声音出现。


“神乐,醒醒,是哥哥。”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微痒的震动通过发丝传递到皮肤上。


吹拂的热气,温煦熟悉的声音。


神乐感觉到心脏大力地跳了一下,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感。然后,第二下第三下,击鼓般猛烈地传来,她感受到了似乎长久都未进行的呼吸。新鲜的氧气撞击着肺部,要排出的气体急不可耐地寻找出路与新吸入的激烈地冲撞,肺部要炸开了。脑子逐渐清晰,视野却逐渐模糊。她在混沌之中似乎听见了好听又安心的声音,帮她驱散黑暗拨开魔魇,终于还她一个再次拥有感知和意识的世界。


然而声音的主人在她失去意识之前不是已经?!


“哥!”她宏亮仓惶的声音就像是在呼唤远方的人,带着似乎无法回转的悲怆。


她的眼神终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猛然间聚焦盯住自己,而后身体便软得如同某种啮齿类动物一样,在自己的怀里失去了全部力气。


“笨蛋,看清楚了再撒野。我还没死呢,你不用那么着急为我报仇。”


找回理智的神乐轻轻摩挲着神威被阿德拉蒂的断刃戳破的衣服和表皮,循着记忆里的最后画面,大概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己是太急才会失控,那个家伙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但是她的眸光暗了暗,整个脑袋沉在神威的胸膛。


神威感觉到胸前的布料被喷上了不均匀的热气,低下头刚好碰上她抬起的凶狠眼神,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神威,我刚刚是不是杀了人?”


“你说呢?”


神威不置可否,他想他终是没有那样的温情替她拦下残酷的事实。作为夜兔,杀人早就该成为稀松平常的事,却被她奉行起来不杀死人与人战斗的政策,以致于在她自身受到性命威胁的时候依旧会因反击而动摇。在生命如同水泡一样湮灭的战场上如此天真,她是该改掉这坏毛病了。


“我……携着雷霆万钧踩着五彩祥云来救人的那个应该是我,可,却被你救了。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她到底哭了出来,因为什么再昭然若揭不过。


“别找借口了。”他戳破了那蹩脚的说辞,“准备好,我们要走了。如果不想看,就闭上眼。”


她难得配合神威乖乖闭上了眼睛,躲在神威怀里。她觉得自己很像个废物,不论格斗还是救人,都班门弄斧得可耻。明明一直叫嚣着用灵魂选择战场,却依旧在神威的面前冲破了理性,服从了血液,而这次再也没有新八拦着她。她又往神威的怀里躲了躲,耳边是仿佛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战斗、叫喊、死亡的声音,身边是高速前进变得稀薄的空气。神威斩杀敌人,或者斩杀普通人她也未觉得反感,为什么有人死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却这么郁结?何况还是要杀死神威的人。


她怎么可以这么软弱?


这样还谈什么守护珍贵的弱点,肩负宝贵的同伴?


看看她吧,只能缩在神威的怀里寻求保护。


废物。

楼主:朽木白哉是妹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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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脑内剧场

发表时间:2014-07-17 15:16:00

更新时间:2021-06-10 12: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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