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情遁魔又如何

巫族万宠神女X清心寡欲圣僧

“不过是区区数年，你已长成大姑娘了。”

“师傅，许久不见，你想我吗？”

都说那圣僧清心寡欲不识女色，可那微微浮浅的酒窝是为何？

我是疆国巫族神女——赫连南烟。
马上就要到上元节了，到时皇城里一定满城灯火通明，万家燃灯供佛。
不知此次上皇城能不能偷跑出来玩耍，我撂下车帘坐回若心姑姑的怀中。
“此次去万罗寺要学会稳重，不能闹小孩子脾气。”若心姑姑喃喃道。
“我才十三岁，还要赖着姑姑好久呢。”我揽过若心姑姑的手臂摇在怀里撒娇。
“你啊，就是被长老们惯坏了。到了寺里见到圣僧可不能这般无礼，皇家寺庙更为尊贵肃静，要学好礼仪将来好好辅佐帝王。”
辅佐帝王为皇家诞下皇嗣是巫族神女的职责，不仅要掌控四季瞬息变幻，更要保皇城安定。
“那瑶罗姑姑呢？”
若心姑姑目光凝滞，噤声摇头，示意我休要提及。
傅瑶罗这个名字是巫族禁忌，前任神女和情郎私奔，摒弃了作为神女的职责，传说他们受到了天罚。
车子戛然而止，一阵寒风吹入，车帘被掀起。
我随着姑姑来到万罗寺大殿，抖了抖身上的斗篷。若心姑姑抿唇摇头，让我末要再动。
一个身披袈裟的男子定身打坐。
引路的小和尚开口：“师傅，疆国贵客到了。”
我眨了眨眼，生怕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他就是要和我朝夕相处一年的师傅。
他慢慢转过身，只见那眉目深邃，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耀如晨星，秀挺的鼻梁下唇色淡雅，未见一缕发丝。
“师傅好，我是赫连南烟。”我欣喜于师傅的模样，只求他能正视我一眼，引起他的注意。
“贫僧法号涅忍 。”师傅微微颌首。
他的声音邪魅动听，让我痴了神。

这帅得天理难容

拜别若心姑姑，我在后院小路上踢着积雪。

“赶了一天的路，肚子饿不饿？”禅房里诵经的木鱼声停下，传来涅忍师傅沉静的声音。

我推开房门，乖巧的歪头问询：“师傅能陪我吃吗？我一个人害怕。”

涅忍拨弄着念珠，终是拿我这个小丫头没办法。

我跑过去拉着他的手，掌心湿濡，不同于长老姑姑们的暖热。

他的手中握着一串琉璃念珠，极为罕见。“师傅，这个，烟儿也想要。”

在疆国很少见到琉璃物件，太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霞，所以我一直很想求得一件。

涅忍顿了一下，剥下念珠套在我的手腕上，珠子上还带有他的余温。

自此以后，这清幽寂静的寺庙多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早课，众僧阖目诵经，规律和谐的木鱼敲击声传满整个院系。我小心翼翼趴在门边，笑意盈盈轻喊：“师傅……师傅……”

涅忍沉默合掌，抵不过的我声声呼唤，板着脸走出大殿。

“师傅，上元节我们出去玩吧，烟儿好想去看烟火。”我轻轻拉着他佛袍的衣袖。

“烟儿，不得胡闹，早课还没有结束。”他叹了口气。“你且回去等着，晚些我去寻你可好。”

“那烟儿回去梳妆好等着师傅。”我跑回僻殿，笑意更浓。

寺里的小和尚都在议论，师傅对女贵客有着不一样的偏疼。

上元节，师傅带着我玩闹，虽然他的身份不适出行，却还是由着我，穿带上斗笠。糖葫芦、荷包、花灯，但凡是我喜欢的，他都会送给我。这样一个男子，如果不是出家人，应该会和妻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吧。

我喜欢他，少女懵懂青涩的喜悦。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犯困，师傅见我倦意萌生，无奈摇了摇头背起我。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耳边拂过：“烟儿，回去再睡，风大会着凉。”

陷入梦中，只觉得这背又宽又大，睡得极为踏实。

窝在床榻上，迷迷瞪瞪睁开眼，是师傅的房间，师傅的被褥。被子捂得严严实实有些发潮，我伸出手臂，被窝外的温度差让我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烟儿，把姜汤喝了。”师傅看到我漏出藕节般的小臂愣了片刻，目光复杂错开。

我胡乱抓着师傅的衣襟，鼻子囔囔的：“师傅喂我。”

涅忍控制着呼吸，将喝完姜汤的我放下，捏好被角后团坐在旁默默诵经。他的脸在油灯的映照下更加翻红，清心寡欲多年竟然会对一个小丫头产生片刻的依恋。

没人看吗？那就不在这里更了

“师傅！……师傅！……师傅！”我的声声呼唤传满整个佛寺。

“师傅，终于找到你了。”

“烟儿，不得无礼，这位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那不就是我未来的夫君？

“烟儿见过太子殿下。”

凌衡相貌与师傅有几分相似，却及不上师傅五官的精致，像是仿冒品般乏了几分精雕品琢。

“你就是巫族神女？”凌衡俯瞰眼前这个稚嫩而温婉的女子，十二三岁便倾国倾城的容貌，像极了前皇妃。“颇有傅娘娘的神韵。”

师傅掩口轻咳，低眸轻喃：“阿弥陀佛。”

他说的傅娘娘莫不是瑶罗姑姑，就连若心姑姑都告诫过我休要再提，这皇室太子怕不是个傻子。

“嗯，太子殿下万安，我今日还要随师傅布粥施善，就不与太子殿下话家常了。”

我站到师傅身侧，仰头望着他，只同于他的柔糯声音笑道：“师傅，烟儿今日有习早课是不是很乖呀？”

师傅合掌小退半步，淡漠道：“为师先行一步，你与太子殿下同车共行罢了。”

我被师傅的话噎住，难道他是觉得我过于轻浮，我这般洒脱不拘泥于规矩的性子，他不喜欢吗？

我掩手打了个哈欠，拢了下衣裙，和凌衡共处多少有些生分。

天气渐暖，前来领粥的百姓有序排着队。我和师傅近在咫尺，心却好似隔着万丈远。他将我推给凌衡，让我心里然升失落，我的命运真的就是要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嘛，瑶罗姑姑当时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了取舍。

我偷偷跑到万罗寺后山，站在高坡上，可以俯瞰整个寺庙。天色已暗，万罗寺里灯火通明，站在幽暗处心里突然很难过。“师傅并不喜欢我，他的心里只有佛法，和他的大爱，我只是他普渡众生中的云云。”

师傅来寻我，风鼓起他宽大的衣袖，他身上淡淡的檀香飘绕的空气中。

“我讨厌师傅。”孩子气样怒吼着。

他看着我的举动，脱下袈裟想要披在我的身上，被我刻意躲开。

“你若真的讨厌为师，明日我便向王上禀报，接你去皇城住一阵子。”

“明明是师傅不喜欢我，你只是把我当个孩子，觉得我任性妄为，呜呜呜……”

我们对望着，我强压住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跑向身后的山坡。不小心翻滚着掉进深不见底的寒水潭，四周昏暗无光死一般的沉寂，我……要死了吗？

涅忍抛弃手中的袈裟，高瘦的身影跳进泛着月光的寒水潭。他将我捞起，平放在草地上。“烟儿，醒一醒。”

就让弟子肆意一回，他吻上我的唇为我渡气，轻轻拍打着我的脸颊。

我微微睁开双眸，唇上柔软的触感那么真实。“咳咳咳……”呛咳出残水，胸腔的憋闷刺激着我。

涅忍抱起我回到万罗寺，当夜我高烧不退陷入昏迷，这药是怎么也喂不进去。

小和尚将衣袍烘干，进门时身后跟着皇城最有名的医者。“师傅，易大夫来了。”

易蒙为我把着脉。“寒水潭寒气极重，非一般女子可以忍受，再烧下去怕是性命担忧。”

涅忍脸色变得惨白，端着药碗的手一抖。“可这药喂不进去，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强行喂药，听天由命了。”

涅忍虚了一口气，滑下心头血入药。

“你疯了吗？结订下契约，你们就同生共死了。但凡她落泪或是大病一场，你就会受锥心之痛，你可要考虑清楚。”易蒙夺过他手中的刀。

凌家血契只为心爱之人，夫妇一体方解蚀骨之痛，一心人之约的契定。

“待她与太子成婚，破处子之身和凌衡重新结下血契，方可破解，无妨。”血契能否叠转破解涅忍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心意已决何苦再做挣扎。

“可这血契你们凌家一辈子只能选定一人，这对你太不公平。”

“这辈子我也不会再娶妻生子，能为她做这些，也是我身守皇家的职责。”涅忍声音颤抖着，轻轻托举起我的背，让我靠坐在他的怀里。

“你明明就是动了情，就不怕你隐藏多年的身份……”

“我只想她活着！”涅忍似压制心里的实感。“好了……出去吧。”

易蒙呆呆地看着他，无奈出了偏殿。

涅忍含下汤药，慢慢浸入我口中，顺着喉咙滑下，从此我与他有了再也割舍不掉的联系。

13楼看得到吗

我的手被师傅握住，刚刚他也坠入潭水中，手上没了什么热气。他纤长的手指摩擦着我的掌心，裹紧被角留住热气。

我昏迷了多久，师傅就陪了我多久。看着他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我哑着嗓子笑出声。“师傅也有这般邋遢的时候。”

他摸着下巴，熬红了的双眼变弯。“你这病确是好了，都会取笑为师了。”

我手心里攥着玉佩。“这是？”

“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送给你可保你平安顺遂。”师傅握紧我的指尖，将玉紧紧裹在我的手中。

我以为会这样一直陪着他，但十日后我等来的却是巫族接我回家的车队。

若心姑姑替我收拾包裹，让我乖乖呆在偏殿。

“姑姑，一年之期还没到，为何急着接我回去。”

“是圣僧见你重病，想让你回疆国好好休养。”

师傅，是师傅的意思。

“东西都打点妥当，我们走吧。”若心姑姑低声唤我。

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要见师傅。跑去大殿，佛门紧闭，不顾森规拍打门环。“师傅，烟儿要走了，你见一见烟儿好不好？”

我凄凉地哭喊也没能再见他最后一面，至此，我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垮了……

回到疆国，我整日郁郁寡欢，长老们全当我病里生厌，只有我知道是对他的不舍与失望。

涅忍诵经祈祷，愿烟儿身体康健。锥心刺骨之痛，他攥紧心口，咬着牙不吭声。心中惆怅那小丫头是哭了还是病了，这血契如今俨然成了我的羁绊。“我每日盼望在梦里见到你，可你却迟迟不肯入我的梦，你是在怪为师吗？”

疆国。

“这玉佩是太子殿下送给你的？”若心姑姑见我带着玉佩整日不离身，全当是女儿家的小心思。

“不是，姑姑你别乱想。”

“没什么害羞的，太子终究是你的夫君，不过这皇家玉佩可要收好。”

师傅为什么会有皇族玉佩？

佛殿中一如往常响起诵经念佛的声音，万罗寺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寂。

涅忍转动佛珠，看似专心里佛，却难以入定。眼前掠过烟儿种种灵翘调皮的画面，他的心再也不得清净。

转瞬过四载……

马车缓缓驶向寺庙，这一次他站在门口亲自迎我。

“不过是区区数年，你已长成大姑娘了。”

“师傅，许久不见，你想我吗？”

都说那圣僧清心寡欲不识女色，可那微微浮浅的酒窝是为何？

涅忍平日里面对众多弟子都不曾这般紧张过，如今竟然手心发汗，怕自己哪里表现得不够好，更怕我嫌弃他的年纪。

师傅已经二十七岁，容貌依然清俊，只是隐忍的眼神中多了一波涟漪。

后面会高能提速，这应该是我写的故事进展最快的文了，喜欢情节可以留言，会适当调整哦

“待夜晚明月升起，我便向佛祖祷告，愿能重新回到师傅的身边，做那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丫头。愿师傅不要忘记我，包容我的不懂事，哪怕只得到师傅的一点点怜爱，足矣。”我和他四目相对，这是一个女子对心爱男子的祈愿。

师傅也红了眼眶，我不知他这些年对我的思念，更不知他为我立下的血契，是他一直在默默守护着我，为我忧而忧，愁而愁。

他在寺庙后院池水中种下碗莲，待我回来时便能盛开。

从师傅慌乱的神情，疾步奔向我的瞬间，我确定他和我一样动了情。

师傅带着弟子在大殿做晚课，趁这功夫我打了一盆水，叫来两个眼生的小弟子。

“劳烦小师傅将这两个箱子搬到师傅隔壁的客房。”

“小师姐客气，您是疆国贵客，我们理应做这些，这是师傅让我们转交给您的。”

“小师姐，是师傅说的？”我暗暗地笑着，接过纸条。

上面的字清俊有力：“且先休息，莫要乱跑。”我攥在手里，小心翼翼叠好别于腰间。

回身进入师傅的房间打扫，还真是简陋，师傅他对吃穿用度一向无所奢求。

院子里响起嘈杂的声音，眼瞧凌衡带着人奔来。

“小丫头长高了。”

“别叫我小丫头，那是师傅叫的，你还是叫我南烟吧。”我将水泼在地上，不愿再与他多言。

凌衡钳住我的手腕，铜盆摔在地上叮咣作响。“你马上就是我的妻，就这么不待见我嘛。”

“你放开我。”我奋力挣扎，心里充满对他的恐惧。

他拖着我往外走。“我今天就带你回去。”

“师傅，师傅救我。”我坐在地上，坠拉他的手腕。

师傅匆匆赶来，防在我的身前。“太子自重，烟儿她现在还是巫族神女，不适合留居在宫中。”

凌衡松了手，意识到刚刚的失态。“对不起，那我先回了，明日再来看你。”

“明日你也别来……”

师傅眉间微皱，冲我摇了摇头。

回到房间，师傅替我查看被捏红的手腕。“还好没伤到筋骨。”取出药膏替我涂抹，一片清凉。“你不该对太子如此冷淡，夫妻间想看两厌会生嫌隙。”

“我才不要嫁给他。”

“休要妄言。”

“我想要嫁的人一直都是师傅，师傅你还俗吧，我们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喃喃，他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是修行之人，此生不会娶妻生子。”他挣脱开我的手，心隐隐作痛。

我的眼泪含在眼圈儿里，看着他离开。

门外，涅忍的噬心之痛越发强烈，他知道这么做一定会伤了我的心，但他更不忍我因他受到惩罚。

一连几日，我都没有主动去找师傅，窝在房间里生闷气。

今日是我的生辰，等到旁晚都无人来敲门。嗫嚅道：“师傅他一定是忘了。”

“为师是来赔罪的，你的生辰我断不会忘记。”师傅迈进门槛，穿着素白色的僧袍。

“堂堂万罗寺住持，竟然逃晚课。”我板着脸，心里乐得欢喜。

“随我来。”

我和师傅来到后山高坡，夜里风有些大，我连着咳了几声。

“冷吗？”他语调柔和，往我身旁靠了靠。

“有点儿，上次落水留下的老毛病，不碍事。只是没想到师傅会记得我的生辰，当年我随若心姑姑回去的那天怎么也敲不开你的房门，我以为你把我的生辰都忘记了。”我鼻子一酸，深吸一口气。

“对不起，这样，为师答应你个愿望，如何？”那一天不是他不想来送，血契折磨他数日，早已伤透了他的身子，另有不舍才不愿相见。

“我……想要师傅为我还俗一日，不，就半日。现在你全当我是倾慕你的女子，以真心待我可以吗？”我的声音开始哽咽，怕他不肯答应。

“好……”纤长的手臂向我展开，将我拥进一个颤抖的怀抱。

我愣了片刻，伸手环住他的背，紧紧相拥贪婪片刻的温暖。仰起头吻上他，他没有拒绝，轻轻张开了唇。舌尖追逐缠绕，他急促的呼吸将我压在身下，单手扶着我的后颈贴近。

这一刻，无关身份，无关责任，只有彼此。

终是分开，我们低喘着，额头相抵。

“第一次见你，我便待你与其他女子不同，劝慰自己你只是个孩子，但我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无人能抵。”他扶起我的身子，让我靠在他怀里，互相取暖。“无悔……”

“师傅，你的俗家名字叫什么。”

他犹豫一会儿：“我自襁褓时就被寄养在万罗寺，没有名字。”

“哦……”

“不过……襁褓中有一个手帕绣着昭字。”

我随他默默念着：“昭……”

这样的夜晚如果可以停留该有多好。

“昭……光明……”师傅他象征着万罗寺乃至整个皇城的希望，我如此贪心却不想颠覆整个皇朝。

“回去吧。”师傅先我起身，伸出手抱起我。

“以后，师傅的一切，我说了算。好不好？”

“好。”他宠溺地揉着我的发丝，将眼前明媚笑容的我映入眼中。

翌日。
阳光照进房间，是宫里差人来传唤。“南烟姑娘，太后命婢子为您梳洗打扮，今日面圣还要妥帖些。

“只有我一个人么？”

“还有国师。”

“国师……我师父？”

“今日是国师受封大礼。”

我的心像被掰碎了揉散了，眼角滚落豆大的泪珠。

马车上，我神色微沉。

“师傅，你早就知今日的受封大礼，所以昨天才……”

“烟儿，今日起你我都将肩负起重担，不能再任性了。”

我敛气不语，早料到有今日，我绝不会轻易松开他的怀抱。

皇城一切都如繁花泡影，那么的不真实。婚期定在一月后，验明处子之身，我来到大殿，一同观礼。

我乖巧地挨站着凌衡，故意牵起他的手。“衡哥哥，观礼结束后你带着我四处逛逛吧。”

凌衡眼底掠过喜色，连连点头。

师傅偏颌，我知道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可这番试探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师傅合掌，心续微沉。

我唯一一次主动牵凌衡的手，是为了利用他，一双清眸掩饰心虚。

半晌后，我与凌衡还有郡主聚在后花园的凉亭品茶，心不在焉听着他们聊天。

羽仙郡主对太子有意，她看他的眼神就如我同师傅一样。

我支开凌衡，摩挲着茶盅：“我并不喜欢太子殿下，也无意与你争强，我的心不在这座皇城里。”

羽仙郡主突然握上我的手：“很明显吗？”

我点点头，叮嘱她以后可以和太子殿下一起来万罗寺找我。

凌衡送我出皇城，直到万罗寺大殿前才肯松开我的手。

我寻来前些日替我搬箱子的小师傅，身后都是后宫娘娘们赏赐的礼物，我特挑出贵妃娘娘赏赐的香烛，说是有安气凝神之效，嘱咐我万不可搁置太久，现在香气正浓。

涅忍捏紧手中的佛珠，一个本该心如止水的出家人，犯了嫉妒之心。

我等在师傅的房间，房门敞开燃起香烛，心跳渐快，脸柔柔的有些发烫。

师傅关闭房门，细细打量我发红的脸颊。“和太子相处的好吗？”

“师傅现在是万民敬仰的国师，还有闲心顾瑕我们夫妻之事。”我赌气将他送我的玉佩扔在他身上，错过身侧被他一把揽进怀里。

“大殿上，你和他站在一起，我才知对你已经着了魔……别走。”他吻下我的耳垂，脖颈相贴。

异香飘然，欲仙如醉的相拥。

我抬起手捧着他的脸庞, 指腹抚过他的鼻梁，双眸微湿。他抱起我放回榻上，胸口起伏的厉害，一时间心乱如麻。

师傅一揽将我嵌入怀中，拨开肩头的衣衫，星星点点地浅啄，热的小腹酥麻滚烫。

咫尺相对，理智早就不知飘到了何处，感觉身体被撕裂，本能抓过他的背，紧紧相依。

身下异痛提醒我昨夜发生的并不是梦，窝在被子里害羞，手背划过他的胸膛，真实的触感，嘴角掩饰不住的上扬。

“醒了。”师傅低喃道。

我点点头，从被窝里钻出脑袋，眼前的玉佩被摔出一道裂纹。

“可不要再随意乱丢了，这是我父母的定情之物，我将它交与你。你且要收好它，它代表着我的心，可别弄丢了。”

我真怀疑师傅这些蜜里调油的情话都是在哪学的，原来每天敲木鱼的男人也可以如此风趣。

“若心姑姑说这是皇室玉佩。”

“我的父亲是皇室外族，我出生不久，他和母亲就双双去世。”

“烟儿也没有父母，不过长老们都待我极好，若心姑姑说他们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守护着我。我想师傅的父母也是天上的星星，没准儿他们在天上早就定下了我们姻缘。”

“烟儿，还俗的事情我会择日禀告，你再等等我。”

他搂紧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他……

集市上小贩吆喝着，我一路蹦跳心情好得很。新奇的小玩意儿颇多：“师傅，这里有捏面人儿，那边那边，糖葫芦！”

我暗暗瞥了一眼周围，细小的议论在所难免。万罗寺的高僧尊为国师，不在寺内静心修法，公然带着女子出行，这清规戒律怕是早就抛之脑后。

我顿住脚步，折返回去往万罗寺近僻的小路走，是因为我给师傅带来了困扰吗？

“怎么不逛了？”师傅挽了挽衣袖，替我整理发间的树叶落片。

“他们都在议论你，都是因为我才……”

一路上我闷闷不语，回到师傅的房间陷入自责。

师傅拿来一叠画纸，交到我的手中。“看看。”

我好奇地翻开每一幅画像：“这是我？”

画像上明媚笑容如此传神，烦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后面几张，是我这几年间，想着你长大后的模样所画，现在看来相差无几。”

“师傅，烟儿好像没那么难过了。”

他轻轻靠过来，覆上我的唇，世界变得尤为宁静。

“咳咳……”门外传来易蒙的声音。

我迅速推开师傅，脸红的快要滴血。“我先回房了。”捂着脸跑出门，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梨花木案几上放着一壶清茶，易蒙和涅忍相对而坐。

易蒙进房便闻到一股子淡香，“不对，你这房间怎会有残剩的合欢香。”

“合欢香？”涅忍想起昨夜的冲动，说是无心怕是有意。

我思来想去，还是解释一下为好，来到门外犹豫着要不要叩门。

“她这么做你都不怪她？就因她有傅皇妃的几分神韵！”易蒙不知涅忍到底被什么迷了心窍。

“怎可相提并论！”涅忍怒道，将手中的茶杯打翻。

我，难道一直都只是个替身？不然为何十三岁初见，他便待我与其他人不同。

瑶罗姑姑当年一舞惊鸿，这皇城上下怕是无人不知，巫族神女自小命数不凡，又怎么不惹人怜爱。连我这个与她素未谋面的小丫头，仅凭族人三言两语的谈论就已经敬佩如此传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