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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邪-微all邪】 不可逆 {第一人称文风什么的还在寻找必须HE}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作为残障人士,我只能闭了嘴被他扶着站起来,趴倒他单薄的肩膀上。
“哑巴你别趁机揩油啊!”瞎子在上面忙着打鸟还不忘了喊一句叮嘱。
“小哥,找个机会把他的声带打个蝴蝶结。”我小声的对闷油瓶开玩笑。也不知道是我离的太近了把他弄痒了还是怎么样,我感觉到他整个人都紧了一下。
“…嗯。”破天荒的是闷油瓶给我这个无聊的玩笑接了个下文,这害得我又有点紧张起来,这闷油瓶不会是认真的吧。
胡想着闷油瓶直起了身子,我双脚扑腾一会儿算是找到了实地稳稳地踩住,从闷油瓶的背上松了下来。
“咱是在石壁两边的洞里吧。”我用手扶着旁边实实在在的墙壁,心里无限的踏实。
“呆着。”闷油瓶留下两个字就又离开了似的。是瞎子需要支援吗?刚才听他喊的挺轻松的。因为看不见所以完全不了解情况,我只觉得着急得很。几声翅膀扑腾的声音,我警惕地后退了几步。
“小三爷你前面有一只鸟哦。”瞎子的声音突然传进来,“这儿是个死角我不能开枪,就在你正前方五步左右。”
我感觉到那只怪鸟的气息越来越近,四周又没有能当防卫工具的,我紧绷起全身的肌肉,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前面有个沙袋前面有个沙袋踢它踢它。然后在感觉差不多的时候从侧面飞起一脚狠狠地奔过去。
在我的预计里应该会有重物倒下的声音,然后瞎子会说‘小三爷看不见都这么厉害啊’。
现实却是剧痛从我脚背上传来面前的家伙却好像纹丝不动似的。可能是它发现我还挺好玩的,饶有兴趣的拍了两下翅膀哑哑的叫了一声。要不就是我踢的那一脚把它惹生气了。
“伙计。”我对着面前的空气讨好的笑了笑,想起以前爷爷哄狗的招数:“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说着摊开了双手。
结果就是我听到瞎子喊:“小三爷往后!”顺势向后躺倒一滚才躲过了刚才的夺命一啄。
爷爷,完全不管用啊。我郁闷的埋怨着。
瞎子看来下到了我的这条铁链上,面前的大家伙没了声息,一双温暖的手轻轻附上我的眼睛:“一脸血的样子真性感啊,疼吗小三爷?”
我摇摇头:“还行,睁不开眼。”
他一边忙碌着把那只怪鸟的尸体一点一点踢出这个本来就不大的洞,一边跟我解释:“刚才有一只鸟把哑巴身上那个装着鬼玺的包顺走了,我把那只鸟打下来,哑巴去找找。”
然后瞎子用水浸湿了一块纱布轻轻帮我擦眼睛,他的动作很轻很小心,不一会儿我就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到东西的轮廓了。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说:“小三爷的眼睛就是干净的漂亮。”
我翻翻眼皮:“别以为你骂我傻我听不出来。”
他刚张嘴想说话,闷油瓶撑着身子爬了上来:“鸟都飞走了。”他走上来有点疲惫的样子靠在一边,把包扔给瞎子。包破破烂烂的,有的地方已经裂开了口子。瞎子顺手抓过包翻了翻,然后他笑了一声:“靠,这下刺激了。”
我坐起身子也望他那边儿凑:“怎么了?”
瞎子跟我摊摊手:“鬼玺找不到了。”
我的脑袋一蒙:“我操!肯定是掉在下面了!咱们别休息了,快趁着现在没别的东西下去,好好找找看!没那东西接不出来小花啊!!”
闷油瓶慢慢抬起头看着我们:“这次不用那个东西,我没拿。”
这句乎真是完完全全震惊了我,信息量大的我接受不来:“小哥,你以前不是说…”
“这次开门用不着那个东西。”闷油瓶再次重复了一遍,一脸我不想说话了的臭表情靠在一边闭目养神起来。瞎子冲我耸耸肩,我看着外面交错的铁链,心里突然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担忧。
这什么情况?钥匙是一次性的?上次闷油瓶把门锁弄坏了?他已经和阴兵们搞好关系了?
难道说门根本就没关?
他也太放心了,万一小花进去以后随手把门带上了,到那儿不得傻眼。
我叹了口气,想着想再多也没有,干脆闭上眼睛打起盹儿来。
睡意朦胧的我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哑巴,这条路你有把握吗?”
“嗯。”
“真的不先告诉小三爷?”
“他说,不让说。”
“怪人。”
“嗯。”
“我说你。”
“……”
我的心里突然一片荒凉和寂静。
又他妈来了。被所有人瞒着的日子。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写到最关键的地方了 好不容易得了两天假码字不分白天黑夜啊求表扬【你够
@叶夜耶曳噎死你我更新很不准时的哦【你还有脸说
@Vedial我会的【正经脸
@西洺因为刚开始萌黑邪是因为看了一篇瓶邪文里面有很温柔的黑瞎子却炮灰了 从那以后温柔的黑瞎就成了我最爱 不过好像确实和沙海里的差别很大哦【哭丧脸
@猫武士雨落我来了〜
@OO斗罗控哦哦我会加油的!【坚定脸
@白木一族 黑邪是个有爱的大家庭 不要大意追随组织脚步吧!
@陌无声丶殇无息 唉可能是我人品太不好了…
@回到原点— 是的可爱的楼主现在要开始变成高中御姐了!【你认真的吗= =
@水精灵的天空 累死了上学什么的最讨厌了QAQ
@我不在乎XD 我现在都已经失去了时间这个概念…
@林萧凌 I know.I won't give up because of you.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我扑过去,踢开一具具尸体,闷油瓶在我身后。我们凑近后我慌慌忙忙想伸手去探瞎子的鼻息。手刚刚伸出去没多久,竟被他一把攥住!他墨镜下的笑眼弯弯的,很开心的样子。“小三爷,你还没说,我是不是特帅。”
心脏好像突然空了一下,我噎住没说出话,喉咙竟然哽塞。
我这才缓过神来,刚才觉得他死掉了的时候,我整个思维系统都已近崩溃。那种空落被猛然填满的殷实感,让我有点难以接受。
瞎子可能看我不说话,觉得玩笑开大了,讨好的解释道:“打完太累了就躺了一会儿,小三爷别怪罪。”说着一伸胳膊把我拦进怀里,他身上也是浓厚的血腥气。都是他自己的血,热腾腾地从形状狰狞的伤口里流出来。地上放着空了的弹夹,他身旁扔着他的匕首。
我胡乱地伸出手去抱他的腰,轻轻拍着表示我并没有生气,说来我应该是很生气骂他一顿再狠狠踹他一脚的,但我的脾性好像被瞎子越磨越温和。到现在想想,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小三爷没事吧,”他活生生的鼻息喷吐在我的耳边,手抚上我的后脑顺着我的头发,“吓着了?”然后兀自笑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睁开他的怀抱把他拉起来,发现他腿上也都是大小的伤口。就揽着他让他靠在我的肩膀上,拖出了尸体堆。这时候我感觉嗓子已经不堵了,开口便道:“你有病啊,非得过来找死?一会儿我们躲过去不行吗?”
他似乎是委屈着,推了推眼镜对闷油瓶呲牙:“哑巴不是说躲不掉吗。”
“…”闷油瓶似乎没想到自己被当成借口,皱着眉扫了我们一眼。他看到瞎子没死后就没有再走近,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
“那他妈也等我们一起来啊!”我心说什么歪理,狠狠瞪他一眼,又觉得自己很没气势,只能闭了嘴。他就一直那么痞痞的笑着,歪着头看着我。我张了半天嘴,那句没事就好硬是没说出来。
吴邪你真他妈没用。
我对自己比了个中指,回到刚刚睡觉的地方放下了瞎子。没问题,都是些小伤口,而且闷油瓶说接下来的路不会再那么难走了。包扎什么的整了挺长的时间,瞎子养伤要稍微再耽误一会儿。闷油瓶和瞎子似乎完全不着急的样子,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一直说着不三不四的话叨扰我。
我看着他们,无名野火窜上心头。
我知道小花和他们两人并没有什么很深的交情,反而小花虽佩服闷油瓶,却一直警告我离他远点。至于瞎子,不久前还跟小花大吵了一顿,当然不是好伙伴。
但既然陪我来了,就多少该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吧!
现在这个闭目养神和乐融融悠然自得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我深呼吸一下,想着一路来虽说时间不算太长但危险不断,他们对我的保护一直尽心尽力。刚才瞎子看不惯那些伤我的东西自己单枪匹马地跑去拼命,再跟他们发火,我就太不是人了。
我拿着匕首在地上百无聊赖的划拉着,这样生死未卜的等待是种心灵上的煎熬。“我说,”我尽可能的放柔语气,还是十分明显地暴躁:“咱们什么时候接着走?”
瞎子摆摆手:“小三爷别着急了。过来。”他拍拍自己身边的空地儿,头侧在石壁上带着一抹笑。
我丢下手里的东西揉揉头发坐到他身边,也靠着墙壁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一味地赶路,瞎子和小哥不是会偷懒的人,既然他们认为有必要再休整,我不应该有任何质疑。毕竟现在我的恢复能力比常人超出了太多太多,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思考对我来说多少困难,必须要听别人的考虑。
他身上隐隐约约的体温隔着破碎的衣物传递到我的皮肤,我本是急躁着不想跟他说话的,绷起嘴看着悠悠的黑暗。但听着他有点粗重的呼吸,又有点不舒服。他嗓子沙哑:“小三爷,我拎得清,等不住了咱就走。”
这句话说得我一阵内疚,心说自己真他妈不是人,转过脸来摇头。我看到他脸上青肿的擦伤,在灯光的晕染下竟然多出了几分野性的质感。我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又递进瞎子嘴里。
瞎子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间我开始有点后悔拉他进到这个鬼地方。原本以为能安定下来,不管一切不闻不问,但该面对的还是逃不过的。瞎子嘴角一抹笑一直没有散去,模糊不清地说:“还是自家媳妇贴心。”
我不想斗嘴,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用沾着血的手夹着烟,不疾不徐地抽着。
“小三爷你听着,有些话得往明了说。”瞎子看我不接话,自顾自笑了两声说下去:“解语花我认识的算久了,他这个人说理智是理智,有时候理智过头顽固得很。一起下地的时候万事利开头,说不愉快了一拍就散,他自己的打算谁也改变不了。”
“我知道。”我想起在四姑娘山上他说的那些话,爬进去找他被他说添麻烦,那幅骄傲又固执的表情让我嗓子里一阵酸苦。他经历的太多又太早,不是我抱着这样的童年经历可以理解的,所以我也不能点评。
瞎子轻轻把烟吹到我脸上,我坦然地嗅着那股有点呛人的烟草味道,他笑笑伸手把那些白雾挥散。“命这种东西,有时候真是自己选的,别人根本看不清说不透。”他的眼镜片上的光点看起来通透又锋利,“真不是我说你,小三爷,你就喜欢往别人命里挤。”
我张口想辩,想想又觉得似乎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儿。
“以前我和哑巴一起下地时他说过他只救想活的人,想死的人救不回来。他对别人的命没有兴趣,不像你。”他说着伸出手来捏住我的下巴,直勾勾的盯住我。
“我他妈又不是因为对小花有兴趣才要救他!青铜门这玩意儿跟他没关系!”我一瞬间觉得恼怒,狠狠打开瞎子的手,响声好像惊动了闷油瓶,他温吞吞地抬起眼,说出的话像块冰,黏在我过分热血的心上。
“他是九门后人,跟你我一样。”闷油瓶说完这句话就又垂下了眼帘,睡着了似的。我哑了火,吞吞唾沫。
“小三爷,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瞎子安抚性地抓住我的手轻轻摩梭,他手上粗糙的茧刮痧着我,痒痒的,又稍微带着疼痛。“但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还是少做,别落的自己不爽。”他轻轻在手上用上了一点力气,捏着我的手。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你觉得小花情况不妙,才会跟我说这些的吧。”我抽出手,直直地盯着他的眼镜片。“你怕我接受不了。”
“能找到这儿来,你已经仁至义尽了。”瞎子不置可否,笑着把烟按到地上撵了撵。烟头明灭,那一点点的火光如同前程渺远的希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又忍不住自己沉沉叹了口气。仿佛经历了这没有停歇的几个危险之后,我自己对小花能活着出来都开始动摇了。
闷油瓶突然站了起来,我一下子开始紧张,心说不是又有什么东西靠近了吧。瞎子冷笑一声,不满对话被打断。没想到闷油瓶平静的看了看前方道:“很近了,走吧。”
闻言我也踉跄着站起来,伸手去扶瞎子。他把手搭上我的握住,却笑道:“哑巴。”
虽然他没往后说话,但我总感觉这句话里有点警告的意味。果真我还不明就里着,闷油瓶就回答了。他说:“没用的。”
什么没用?安慰我没用?他就这么肯定小花已经死了?我觉得自己特别可笑,以前那种巨大的无助又席卷而来。不同的是我不再冲动地去揪着谁的衣领质问,斥骂。我只是静静的在两人之间打量一下,问到:“走,还是不走。”
瞎子对我妥协似了的嘿嘿一笑,借着我的手站起来斜斜靠在我身上。我架起他的肩,三个人一点一点往前方不可知的黑暗里走去。
说是不可知,既然闷油瓶说了不远了,我估摸着大概马上就能到青铜门了。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什么马脸古尸从门里跑出来大开杀戒,什么小花要自己跑来这鬼地方,什么闷油瓶嘴里的终极,什么西王母托梦,什么超出想象的次元,都不再是秘密了。
想着都激动。我舔舔干燥的嘴唇,瞎子啧啧两声说我调戏他。
就这么沿着水一直走,果真没过多久,我就又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甚至抬抬头我都可以看到当时我和胖子躲着的那个小地方,不同的是我比上一次更要接近这个神奇诡异的地方。现在离的还不是很近,我能看到那扇门模糊的外形,心里却是意料之外的平静。
这个地方吞噬了我多少的光阴和心力,让我死了多少筐脑细胞,消磨平了我多少新鲜旺盛的好奇心,已经连悉数都不屑与之。
一点点接近那个巨大的阴影,真相仿佛就在面前,我小腿肚因为僵硬竟然抽起筋来!我靠了一声,蹲下去揉腿,才发现其实手心已经布满汗珠。
我蹲下去,仿佛能与大地同化。
不知道为什么,多少竟然开始恐惧前方了。
我会看见什么?所谓的终极,到底…是什么?
小花呢?我是否能看见他像往常那样挑眉一笑,风情万种,再叫一声我的名字?
不可知。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我终于憋出来了!!!太特么难写了啊!!!死的心都有了!!!
@小贝弗@迷失的扬@夏梦散童子@归期未有期_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第十章【花儿爷之不复相见】

瞎子看我蹲着不动,轻轻在我耳朵边吹了口气道:“小三爷不是怕了吧。”
我挠挠耳根,站起来抖腿。闷油瓶走在前边挺远的地方,他没停下来等我,反而脚步很急。我心说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对小花这么上心了,也不敢怠慢。边走边问瞎子:“这次出去以后,我不想管这档子事儿了。你…?”
瞎子咧嘴笑笑:“过日子的手艺,该下的还得下。”
我预料到了这个答案,轻轻嗯了一声,刚想叮嘱他太凶的以后就不要接了,他紧跟着来了一句:“小三爷舍得我自己下斗?折了都没个收尸的,给人骗了小三爷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他说着有一点咳嗽,但语调里的调笑味道有增无减。
“靠,被人骗?你不骗别人都是积德了。还有别动不动说什么折不折的。”我故意稍微侧开目光不想直视着越来越近的青铜门,可是这扇门实在太过巨大,侧头仅用余光都躲不过去。
“有斗一起下,多浪漫。”他说着摸住我的手拉在手心里。我敷衍的应了一声,随他抓着。十指交叉间我深深呼吸,盯着脚下的路直到走到了青铜门跟前。
闷油瓶早已站在门前等候。不知道他看到这个地方有没有悲怆或苍凉,他肃穆的侧脸看不出情绪,反倒是握着刀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他的表情里并没有明显的憎恨或者嫌恶,也没有故地重游的慨叹,反而有那么一丝丝和当下情况联系不来的情绪。像是祭奠,像是,在作别。
我被他身体深处挥发出来的情绪感染了,也觉得莫名有一丝悲伤起来。瞎子看我们两个这一连丧气样,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哑巴别文艺了,怎么进去?”
我蓦然一惊,才想起这门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大开着,我们现在又没了开门的鬼玺,怎么进去?难道缩骨把自己压成印度抛饼?姑且认为小哥和瞎子的缩骨功真的已经到了堪比印度抛饼的程度,我呢?我可是对缩骨这种东西一窍不通,他们不会又要让我在外面坚守党的阵地,然后自己进去领略终极风采吧!
我便急急忙忙的追问:“是啊小哥,眼看着到门口了,没有玉玺进得去吗?”
闷油瓶极轻地点了一下头,走到门的中缝处向我们招了招手。走过去一看,原来门这儿刚刚好有条能让人挤进去的缝隙。“那些阴兵就是从这儿出来的。”闷油瓶用奇长的双指摸上青铜质地的冰冷的门,上面那些精细繁杂的花纹和时光给它们带来的深深的尘垢,却依旧挡不住这扇门的辉煌。它就这么矗立在雪山的深处,把守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容纳了多少为了秘密愤不顾身失去生命的人不散的冤魂。
因为整扇门太过于庞大,所以那个小小的缝隙我刚开始真的没有发觉。我想不清这门为什么会莫名奇妙的开着,但忍了忍没有问出来。闷油瓶打头侧身进去,先把包扔进去,然后人再挤进去。我们都效仿,我也忍不住庆幸自己最近没有吃的很过分,像胖子那样就真的只能在外面等着了。
这一进去,我耳朵就开始有嗡嗡的蜂鸣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瞎子在我脖子上的一个穴位上轻轻揉按,满满的这蜂鸣才缓和下来。这门里的景象,完全没有能让我惊呆。
先前千方百计打听着,只知道门里有水,还说什么是一片虚无。我本以为一进门会来个白雾飘飘爱丽丝梦游仙境什么的,没想到竟然只是一片空旷的地,前面横着一潭不知何年何月的死水,潭子说不上很宽,却完全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不用看,这水里一定有古怪,我正犯难着怎么过去,没想到瞎子竟驾轻就熟的跑到一个很小的黑黢黢的石洞那儿伸手掏出了一个橘黄色的东西。闷油瓶把灯举的高了点,我环视着周围的情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瞎子走近我才看出他手里的是一个皮筏,他把那东西放在地上拉下了充气栓,没一会儿小皮艇自己就鼓了起来。瞎子笑着对闷油瓶说:“瞧瞧,一点儿也没变。”
闷油瓶爱答不理,抽出刀又要划手。我拦住他,把自己的手往刀刃上一抹,鲜血就漫漫溢了出来。我把那些血摸在瞎子身上,小哥的意思我明白,这么小的皮筏窝下一个人都勉勉强强,我们一定要挨个儿过去,瞎子身上的血没什么特殊性,相对比较危险。我想着把手握紧又松开,好不让伤口愈合。直到瞎子强制性按着我的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两下,我才垂着它让它自己愈合。
血腥味我闻不惯,看看自己掌心猩红的口子,再看看不知为何黑的过分的潭水,一阵恶心。
因为担心瞎子身上的血会失效,他是第一个过潭子的。他把皮筏踢到水边时还在跟闷油瓶畅谈往事:“我当时在洞里藏的青椒炒饭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了…”闷油瓶兴许是嫌他聒噪,冷冷瞟了筏子一眼,催了一声快,瞎子才把大长腿窝起来勉勉强强塞进筏子里去。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我正纳闷儿着没有竹篙什么的怎么撑,眼看着那些黑水竟然开始波动了!因为血的缘故它们波动的方向是一致甚至可以说是井然有秩的,都是想离开我们的方向。顺利地把瞎子送到了彼岸。他笑着跟我们招招手,这潭子一点也不大,反而更像是护城河的性质,他把皮筏像个飞镖似的丢过来,被闷油瓶稳稳地接住。
“吴邪,你先过。”他把筏子安置在水边,对我严肃道。“不会有危险。”
我心说有危险能怎么着,硬着头皮也得上啊,也学着瞎子的样子窝着腿缩进去。闷油瓶蹲下来把我轻轻的推进了水里。
一进水我才感觉到奇怪,根本没有漂浮着的感觉,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稳稳地托举着。而且这一波速度比瞎子刚刚快得多,我得紧抓着皮筏两边防止被摔下来。有一点点黑色的东西拂过我的手指,我对这玩意儿太敏感了,这他妈不是黑水!都是禁婆的头发!
我一下有点不稳当,抽手回来时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可能是因为我的血太刺激了,这些头发喝醉了似的毫无章法。闷油瓶已经在那边放了血赶它们,瞎子也在对岸伸手下去诱惑这堆头发,它们偏偏就是胡乱纠缠,朝我的周围四散开来。一下子我的筏子失去了托举我的力量,向下陷去。我也就自然而然地陷了进去。
水还是有的,只不过不多,身上湿湿的粘腻的厉害。我使劲地伸出手,听到瞎子的骂声,却看不见东西。那些头发忙着躲避我在我身上系成一个个死结。我刚想说替这些玩意儿的智商着急,眼贱朝面前扫了一下,外面的灯光隐隐约约的投进来,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眼前这一幕。
水草一般摇曳的头发下,一张被水泡的发胀已经看不出五官的大脸就那样跟我对视着,不到五厘米的距离。以前看到禁婆没有一次是在水里,更不是这样的近距离观看,我看到它拼命地扭动柔软的没有骨头的身子,脖子也弯曲成一个人类不可能到达的奇异角度,那张脸依然死盯着我,仿佛生怕我做出什么事来。
可我也没时间再震惊了。我心一横,蹬腿朝它就是一踢。我感觉到它在众多来自于不同老乡的头发网上撞了一下,接着这个力,我猛的冲出了重重发丝的阻碍。冒出头时满头满脸都是头发。
闷油瓶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弄好了下一个皮筏,我跟他喊没用的,你进来也会陷下去,他却把皮筏放进了头发摊。我心说老闷的智商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着急,只见那皮筏逐渐接近我开始向下陷时他猛地伸出手,脚下踩着皮筏向上蹬,竟仅靠单手把我拔萝卜似的拔了出来!
我开始有点明白,这头发网正是你柔它柔,你强它强。闷油瓶踩那一下铁定是用了力气,头发才会在那一瞬间变得十分有力强韧。而原本吞着我下半身的头发也蠕动着,反刍似的把我吐了出来。闷油瓶抓住我的腰,接着那股向前的力往对岸一冲,瞎子在那边伸手接应,算是把我弄了过去。他也在地上滚了一圈,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靠,小花怎么过来的,他不会在这儿就被吃了吧。”我心有余悸,仔细回想着刚才自己在头发里时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得很像小花的禁婆,但再想想那些东西都没了五官,真是小花我也认不出来。我朝那一团团的头发探了探头,心说各位好汉把小花吐出来好歹给我个全尸吧。
瞎子捏着我的脖子把我的脸转回来,“小三爷胡想什么呢,花儿爷又不傻。”
“他再聪明也猜不到这门后有什么啊!”我急道:“除非…”
除非有人提前告诉了他门里有什么。
闷油瓶说过,张家人已经轮了好多次守这个门了,近期一直是闷油瓶在守。钥匙在我们这儿,别人进不去,这个时代看过门后有什么的,不出意外只有闷油瓶和瞎子。假设小花真的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只能是这两人中的一个告诉他的。瞎子除了晚上睡觉几乎一直和我在一起,没和我在一起的一小段时间里我和小花在一起,不可能是瞎子。那就只能,是闷油瓶了。
怪不得他一路上都是一脸了然的模样,玉玺丢了也没有着急,看到马脸尸也毫不惊讶。他一直都是知道全部事情的!小花来医院找我时毫不费劲儿就到了闷油瓶的病房,我当时还没有觉得奇怪,现在想想,他根本不是来找我,而是去找闷油瓶的!可能他们是想商榷最后的计划!但不巧碰见了我,顺水推舟告了个别。最后那几个电话可能是他想把那些闷油瓶想瞒住我的事情告诉我,但我没有接起来。
再想想这一路以来这两个人的反应,瞎子一定也不是全然不知,他们嘴里那些我听不懂的话,那个‘他’,应该就是小花!
我像溺水的人终于冒出水面喘了一大口气,豁然开朗起来。同时我也捏住了拳头,咬着牙道:“你们都他妈…”
瞎子竟然摆摆手对我做了个‘看透不说透’的表情,歪着嘴角笑了笑,示意我先往前走。
往前走…我心里刚刚荡漾起来的透气的欣喜又消失了,我想起瞎子说的那些话,吞口气都寒冷起来。难道小花真的死定了?不能改变了?
看了才知道。要做的事,要做到底。
我咬咬手指,跟住了前面两个人的脚步。
潭子这头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凹凸不平的石底,但别说,前面的石壁上有一个拱形的门,门边上镶满了绿色的小碎块,散发着盈盈的光,颇有一番风雅。
“青铜门后不深,最里面才是终极。”瞎子导游一样解释着。我们从那道悠悠绿门跨过去的时候,瞎子和闷油瓶一左一右站在了我的两侧。
这次的场景是真的惊讶到我了。
一个类似于井的东西坐落在一边,我凑过去看,发现井里面是整块的冰,亮晶晶地闪着光,模模糊糊倒映出我自己的脸。旁边竟然有一盏非常大而精美的青铜蜡灯,里面的蜡油看起来和普通的不太一样,白的像羊脂玉似的。我伸手一揩,放到鼻边竟有一股刺鼻的腥味。
“这什么啊。”我嫌弃地拿开,在衣服上擦了擦。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闷油瓶也走过来,“人鱼蜡油,点燃之后除非滴血进去不会熄灭。”
我愣住了,这可是好东西,和小黑金古刀什么的一样都是神器。虽说不如那些东西看起来名贵,但绝对是很有价值。我又左右看看:“有冰有火,小哥,你们当时是不是在这里面生火做饭啊?”
闷油瓶似乎没想到我问了这个,皱着眉没理我。倒是瞎子笑嘻嘻地插嘴:“我倒是带了很多保质期好几年的青椒炒饭,小三爷试试口味?”
那边儿还有一个石台,上面铺着看上去有些日子没人整理的铺盖,这里应该就是小哥守门的地方了。“阴兵原本都是在外面守着的。”他可能看出我对这地方保险程度的质疑,解释了一句。
这个局所之处不大,前面却是一道石墙。四周都是嶙峋的突起,黑暗之处阴影森森,寒气逼人,隐隐约约仿佛长满了青苔。巨大的穹窿黑影里如同隐藏着某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既然这面墙之后就是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世界内核的秘密,我也有理由相信这里的一切都没那么简单。所以我顿住了脚步,有点求助的看看两边的人。
他们似乎也对这面墙是合闭的有点惊讶,我吞吞唾沫走到墙跟前,发现地上有一个凹槽,是玉玺的形状。我伸手进去揩了揩,手感粗糙不平,我这点三脚猫功夫也不可能摸出机关。墙边的深处突然传出嗖嗖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道影子从我脖子上抽了过去,一阵火烧般的刺痛传达到了我的末梢神经,我操了一声,跌跌撞撞的翻倒过去。
瞎子跑过来把我扶起,伸出手去摸脖子上的伤口。我看到他的手上沾着我的血,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彼此特别不容易的悲壮感。我摆摆手想站起来,身上的大伤小伤我已经不往心上放了。他却执意按住我,掏出纱布轻轻压上我的伤口:“小三爷,这东西跟你熟得很,被它抽到不好长。”我隔着纱布感觉到他手上的小心翼翼,轻轻点头。
这应该是蛇柏了,我很想问,但很累很困觉得睁不开眼睛,没力气问题出口。瞎子单腿跪着把我撑在怀里,低声叫着我。
闷油瓶在那边削下了一条蛇柏的枝条,拿过来也凑在我身边。他把断开那一点喂到我嘴里,我死命的想躲开,被瞎子按住脑袋。“安生点,这东西能解毒。”
我就那么不甘不愿地被挤了一嘴粘稠苦涩的液体,粘在我的喉咙里,那股味道一直下不去。我使劲吞唾沫,却被翻上来的一股股味儿冲的想吐。这难道就是以毒攻毒?我整个胸腔收缩眼看要吐,被瞎子掐着嗓子又憋了回去。
“说了解毒的,忍着别吐啊小三爷。”他笑嘻嘻的,手却掐的我生疼。还好这东西见效挺快,不一会儿我四肢上的麻痹就消失了,精神也有了些。瞎子又喂我几口水,就能自己活动了。我坐起上半身,有点留恋瞎子那个可靠的肩膀。闷油瓶却超瞎子招了招手。
瞎子走过去,两个人嘀嘀咕咕一阵,竟看到瞎子掏了枪,闷油瓶指一个地方他就打一个地方,闷油瓶又用他那两根手指头摆弄了一会儿,一阵细微的碎裂声让人头皮发麻的传来。
两个人都侧身隐入旁边的黑暗里。
那么完整的石壁竟然哗啦啦的裂开,然后碎成了一滩,扬起一片烟尘。我连忙凑上去,发现石壁后有灯光投出来!
小花!
我顾不得那两个人,手脚并用的爬上了石头堆。尖锐的地方真的是穿着鞋也站不上去,我往对面爬的过程中也没少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心说自己衣冠不整的又要被小花嘲笑了。脑袋里就浮现出他那张骄傲的脸。

他坐在巨大芭蕉叶旁边的雕花木椅上,手里端着一个品相很好的瓷杯,我站在门口都闻得到满屋子的茶香。见我跨步进来,非常浮夸地笑道:“吴邪,你就穿这个来看我?”
我甚至真的非常认真的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T恤牛仔裤旧布鞋,觉得自己穿的还算合衬整齐,抬头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
“人靠衣装,你哪儿来的优越感穿成这样就上街?也就我不嫌弃你。”他喋喋不休着,眼睛里却有好看的,平时没有的异光,让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不再是平时高富帅挥金如土惹人惊叹的模样。“门口的保安该扣工资了,怎么放你进来的?”他越说越来劲,伸手来弹我的脑门,被我歪头躲开。
“靠,大花,我好心好意自费飞机票跑过来你就这么点觉悟!”我埋怨的绘声绘色。
他笑着摆摆手:“你这样坐飞机太丢老吴家的脸了。要不我给你找辆牛车,你慢慢溜达回去?”他说着还真掏出电话要拨,还念叨着:“现在牛车让不让上高速啊?”
我伸手要去抢他手机,他身子骨软的很,腰一下两只手环到我的两边,迅速的把左手里的手机换到了右手,把右手背到身后笑嘻嘻地看着我。
“你要真给我找牛车,我就赖这儿不走了。”我干脆把腿一翘,往他的另一个椅子上一坐,抬眼看着他。
“不走正好,来给我做压寨夫人。”他当时用这玩笑的表情,语气却温柔如水。
“滚蛋!你才是当夫人的料!”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闷油瓶似乎对‘闷蛋’这个称呼不为所动,瞎子推推眼镜怪调地笑笑。
“你是不是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是花儿爷,不是闹着玩的。这点情报搞不到这么多年我白混的?”他得意似的挑挑眉:“你也真够能耐了,这点儿资料确实找得很辛苦,你竟然也都知道。不过我想,也都是一知半解吧?”他说着又像游戏赢了一样,露出那个习惯性的笑容。
我觉得胸腔闷闷的,有点上不来气。他背后的石台和如今我眼前的没有一点区别,好像一个错觉间他就还在我面前,会用手卷起我的头发,会开些性质恶劣的玩笑,会沏壶茶陪我坐下,会在夜市上大口大口地喝酒,让我放心喝,保证着不会让我暴尸街头。
“很多事情很难跟你解释。”他边说边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动作潇洒又自然,“但你不要因为谁瞒着你什么就生气,真的,吴邪,你这样一个人,很难被讨厌。你有太多我们不敢拥有的东西。所以至少我们,没有一个人是想害你的。相反的,我们都想尽力保护你。而现在,我在这儿,是我们几经商议后觉得最靠谱的法子了。”
保护我。我的心狠狠地沉了一下,他仿佛猜到我会怎么想似的,锋利的眼神直视着屏幕前的我:“我没空给你编好听的童话,我们的流血牺牲就是为了保护你。你很聪明,就算我不说你也清楚。”他的表情看起来那么骄傲而安稳,仿佛认定了宿命:“既然你清楚,我就把话往开了说。别以为自己是圣人,谁死了都是你的错,你管不了那么宽,你也没那么牛逼。有人为你去死,你就得好好活,要争气。”
他训诫一样的口吻回响在我缄默的心里,莫名奇妙一股空旷的感觉弥漫开来。
瞎子不满的啧啧两声。
“我来这个地方,死了,是为了拯救世界,不是为了你。迂腐,但是爷喜欢。”小花撑着正经脸说了两句就没忍住笑了起来,他的笑脸格外舒心好看,“得了你别往心里去,正事儿别人会给你说的,我现在就想跟你说说话。”
小花说,他就想跟我说说话。
他一个人在雪山的深处,在这样黑暗未知的空间里,面对怪异扭曲的石台和即将到来的死亡,就着小小的矿灯光,对着手机内置摄像头,假装我在听得到他说话的地方,录下这么一段视频。
他其实也是有一点小小的害怕的吧?
“你都不知道雪崩的时候我在底下感觉动静多大。”他用喟叹的语气,还轻轻摇着头:“啧啧,耳朵差点出血。这次来得太匆忙了,想想没什么特别想带来的,反正铁了心不想回去,多余的东西带过来累赘。”他说着,弯下了腰,屏幕里空荡了没一会儿,他再直起身来的时候手里多了瓶啤酒:“就是这些年,这东西离不了啊。”
我刚认识小花时,他很少喝酒,这我是知道的。后来三两次的偶尔我们聚聚,我撺掇他喝酒,他越喝越豪迈,却还是每次都一脸清醒的把我扛回宾馆,这我也是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是,他也开始在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喝酒了。
这件我不知道的事,让我揪心的难受。我发现我把小花想得太多坚硬和圆润,我忘了他那些被伤痛磨平的少年的棱角,忘了他那些被岁月洗刷的平凡的梦想。忘了他早早开始成长,脱离童年的拨丝抽骨的痛楚,忘了他握起枪,扼杀一个个生命时逐渐麻木的灵魂,也会在苏醒过来的时候,疲惫不堪到失声痛哭。
他熟练的拉开拉环,对着屏幕拉开嘴角有点夸张地笑了一下,他上翘的嘴角停留在一个最灿烂的弧度,好像想把最好的年华留下。“吴邪,其实我还真挺想再给你唱一曲儿的。只是最近烟酒不断,嗓子不行了。”他的眼睛里仿佛真的流转起遗憾的水波,看得我一阵心疼。“像你说的,醉了比醒着好。”他举起易拉罐对我晃了晃,“干。”

那好像是个换季的节骨眼,我记得我感冒很厉害,鼻音浓厚的跑到北京去找小花。当时我的鼻子红的可笑,眼睛迎着风流泪,话也说不清楚,昏昏沉沉的快要倒下。小花把我弄到椅子上歇着,很头疼似的看着我。
“吴邪你有病啊。”他交叠着手臂。
“我…有病。”我想了一下,决定避重就轻跟他打哈哈:“重感冒。”顺便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
他一脸嫌弃,扔给我一包纸:“爷可是忙得很,没空招待你。”
我笑笑,小花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这么说就一定是给我安排好了:“谢了大花,我爸妈逼我相亲逼的紧想跑过来躲躲。再说不是我不想提前给你说,你手机打不通。”
“手机前两天摔坏了。你歇歇,舒服点了陪我再去挑一个吧。”他可能看着我可怜兮兮,嘴上口气也软了下来。而后来我们挑到的那个手机现在就被我紧紧地握在手里,当时的我不会知道,有一天我捏着这个手机,会这么开始疯狂的想念和这个手机一样的那个带着淡淡粉色的人。
晚上我们吃地摊,小花讥讽说每次我请客都来这种平时倒贴给他钱他也不来的地方,把我给他倒的酒推到一边:“不喝,对嗓子不好。”
我也不勉强,自顾自的喝,不上心的随口问他:“盘口最近怎么样?”
不想他的表情竟然沉重起来,眼睛里的神采立刻散了几分,他低低地回答:“吴邪,别问。”
我收口,看他这个样子,想着门后的闷油瓶,心里说不上的堵。我把原本倒给他的酒一口喝掉,辣出满眼的泪花。他伸手想拦,我淡淡笑说:“大花,我们这些人,醉了比醒着好。”
我记得那天我喝了很多,小花喝了没喝我已经没印象了。
只是没想到,他还会记得。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我捂住嘴,手臂轻轻颤抖。瞎子想把手机从我手里抽出来,我紧紧攥着不肯松手。
“小三爷…”瞎子想说些什么,被我一句发颤的闭嘴打断,他低低骂了一声靠。我现在没心力去打理别人的心情,我觉得那种沉重窒息的感觉已经快把我勒死。
小花一口气灌下了一罐啤酒,他把空罐子往脚边一踢,嗔怪似的轻轻甩了一下手臂,仿佛上面还有缭绕的水袖,仿佛他还上着妆:“我说,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大花小花地叫,爷叫谢雨臣。”
解雨臣。
解雨臣…
这个名字竟然是如此的陌生,和眼前这个人无法相通。
他换了只手举着手机,对着我挑挑眉:“叫一声来听听。”
我的喉咙却哽住发不出声音,生疼生疼。周围那么寂静,不管是我,瞎子还是闷油瓶,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小花却仿佛听得真真切切,餍足地点头:“好听,以后应该多叫。”
我的视线在一瞬间开始模糊起来。
“虽说解语花从小叫到大,可是戏里戏外得分清啊。”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皮虚虚垂下去,遮掩了浓重翻滚的情绪:“多少人陪在我身边,只是为了叫一句‘花儿爷’。我户口本上写的名字放出去,真不知道有几个人认得。”
我认得啊…
是你我就认得。
我的呼吸粗重几乎变成了喘,小花人畜无害地透过屏幕,仿佛真的可一看到我现在没出息的表情。如果他真的还能看见,一定会摇着手指说‘丑到爆’,再压着我的肩膀让我振作吧。
“吴邪,我是真没想着还能再见。”他苦恼似的揉揉额角:“这么多年了,我几乎已经适应了麻木,结果你就跟王子把睡美人吻醒了一样,把我一巴掌又扇回那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疼的自己。不过我压根一点也不想谢谢你。”他恶狠狠的剜我一眼:“幸好天真这毛病没传染给我,要不我真活不到现在。”
我一定会不甘心地跳起来跟他斗嘴,跟他列举出小市民的种种好处,跟他说人活着最大的证据就是要有情绪,如果他还在的话。
如果,他还在的话。
这是个假设,苍白幼稚,无力回天。我从没有感受过这么浸透骨髓的悔恨,悔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恨我没能在医院里把他抓住,让他没法跑到这地方来送死。可能这是生存者的自责心理,但更多的一定是我对小花这个人的心疼。
我已经变成这样千疮百孔的怪物,失去故人的痛彻心扉就更显得蛮横而霸道。它禁锢我的胸腔,堵塞我的气管,剥夺着我的一切安宁,我们的安宁。
想哭的冲动。
“吴邪你现在没准儿已经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别哭啊乖。”他笑着伸出手在屏幕前面晃了晃:“张起灵把你要面对的差不多告诉我了,一想到将来我七老八十你还是这个年轻人的样子我他妈就不爽啊。你怎么能比爷帅呢?”他呼出一口长长的气:“让我在还年轻的时候挂掉,最起码死的好看。而且对我来说,死是再好不过的恩赐了。”
“我就逃这一次。”他说。
逃吧,逃吧。我用手指扣着手机四四方方的一个边角,咬着牙到半边脸都发麻。下辈子,别再碰见我了。也别穿粉色衬衫了。我怕我哪天看见你又忍不住想上去跟你搭话,目标太明显。
想着他穿粉色我骂他风骚时他乌黑一片的脸色,我莫名有点想笑。但想起看完他的戏接他下场后他对我说的话,心窝又是一阵不明就里的剧痛。

“吴邪,”小花啪得一声合上手机的翻盖,刚刚摘下头上的花冠:“其实刚开始我不喜欢穿粉色。”
“啊?”我一愣,不知道怎么顺着这个话题接下去:“我看你现在穿的挺欢啊?”
他轻轻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唱戏。”
我更乱了,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他风花雪月地叹口气,悠悠的看着我撇了撇嘴,油彩妆浓厚眼睛慑人心魂:“也不知道当时是哪个王八蛋说喜欢我穿粉色说我唱戏好听啊…负心郎。”最后三个字他吊着嗓子唱出来,字正腔圆。
我心虚的给他鼓掌,装傻:“你穿粉色好看,唱戏也好听。真的。”
他伸手要弹我脑门,不过架势不大,被我躲开了。他也没追究,起身去卸妆。“要不你也来换身衣服,晚上约好的去秀秀家吃饭,别把当哥哥的脸丢光了。”
我摆手:“解当家的衣服洒上滴油都不够我赔的,不穿不穿,压力太大。”
他背对着我喊了声随你。
那时的岁月静好。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他说的这些简明又实际,可我的思想就是没办法从大花死了这件事上下来,头钝痛几乎一下下的要了我的命。我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嚎叫,瞎子的手揽上我的腰,差不多把我窝进他的怀里。
我稍微侧开眼,带着很深重的怨气看了一眼闷油瓶。虽然知道这个想法太不靠谱太偏激,但一想到他把鬼玺给了小花,我就难以自制的有种恨他的冲动。闷油瓶黑色的眼睛此刻亮而深沉,看不到底,没有情绪。
我的拳头不知道怎么莫名地用力攥了起来。但想到闷油瓶那张虽然总是面无表情但却总是在危急时刻冷静的脸,想到一次次他为了本与他不相干的人命铤而走险,想到他棱角分明却厚重的善良,想到小花说的‘我来这儿是最靠谱的’,想必最后死去的这个人是小花是他们周密考虑之后得出的结论。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人,我不能把气撒在闷油瓶身上。
我用很大力气攥住的拳头猛地松开,整条小臂都酸痛。我厚厚的吸吸鼻子,嗓子眼里依旧闷闷的发不出声音。
小花眨着那双桃花眼,突然就起了范儿,端出唱戏时的那个感觉,婉转地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曲折的语调悠扬着荡进我的心里。
那句话在我的心里那么清明,有那么凛冽地一笔一画刻在我的心上,带出一串细密密的血珠。
细碎的疼痛由浅及深,由痛到麻,结成硬硬的血痂,不能揭,不能除。
解语花最牛逼的地方就在于,他能算到日后我将面临漫长时光带来的遗忘,而他欠如其分的有方法,能让我再也不忘他。
他说:“唱不尽春光,别偏去唱离殇。”
然后他展开了一个笑容,我没法形容那个表情带给我的震撼,只那一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下去,只剩下他的笑容,成了光源,成了温暖的火。但也是远去的风,落了一地的花,抓不住的逝水。那个一闪而过的表情,成了解语花这辈子最后一个笑容。
解语花这个艺名他背了一辈子,自己也没有想要刻意去区分,到后来是想要区分也分不开了。连他最后留给我的表情,也是带着花旦的色彩,柔美又刚强,好像是拈花吟诗卖弄唱腔或是耍拳踢腿长枪子弹无所不能的模样。
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呢?
这样精明,俊俏,灵活,强大,能拿着手机跟底下人说找到王八邱直接打死算我的,能立刻反应过来我需要的是什么给我准备人皮面具,能把一切脆弱的卑微的胆小的撕碎了吞下去再对我绽出他好像无所畏惧的笑脸。这样的人,怎么甘心死在这样好的年纪?
怎么会死!怎么甘心!
手机恢复了一片黑屏,我浑身卸了力,软软的瘫了下去。手机摔在一边,发出‘吧嗒’一声脆响,又是引得我眉头一痛。
瞎子准确无误的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向上一提搂在了怀里。他的手臂那么用力的箍在我的背后,另一只手扳过我的脸,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我鬓角的头发,看着我。但我的眼神没法聚焦,他的脸在我的成像区里一阵模糊,一阵清晰。
“小三爷,小三爷。”瞎子叫了我两声:“回魂了!”
我愣愣的,没动作,没法思考,不敢往下走。
一个一个的,都从我身边消失掉了。
这样的路我怕走下去,回头看看,突然发现只剩下我一个人。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染透明免费赠送502哦〜
@夏梦散童子哎呦><还好啦还好啦
@迷失的扬我也不知道QAQ带到学校的钱都不知道去哪儿了QAQ
@小贝弗小花死了其实也是一个好归宿 没办法 谁让吴邪大黑是一家呢
更新了哦各位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求回复啊我最近真的很勤快啊QAQ马上又要开学了熬夜来一发QAQ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我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他竟抽出了刀,向我和小花疾步走来。
“你他妈干嘛!”眼看着刀要劈在小花身上,我吼了一句,把小花猛地望身后一推。那把刀寒光一闪,硬生生在我的面前止住,闷油瓶手上的血管突起,看得出是用了力气的。“你的终极他帮你结束了,现在你连死人也不放过?”我没力气再跟任何人吼叫了,淡淡的,疲倦地问道。
闷油瓶的脸色变得很复杂。
“小三爷,解语花躺在那地方放出他的血,就走不了了。”瞎子凉薄的,带着笑意:“他一次用血填满了所有的断层,矫情点说,他的灵魂被撕碎了。”
“你这么贸贸然去碰他,把他抬下来立刻变成一捧灰。”瞎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烟来,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抽烟了:“我倒不在乎他变不变成灰,只是万一他变成了灰,你抱着灰回去,谁会相信你那是解家小九爷?到时候麻烦找上门,你吃不消。”
我真的很累,想倒在这儿睡一觉。
我他妈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那怎么办。”我的声音带上了浓厚的鼻音,闷闷的像是从身体深处传出回响。“放这儿不管?”
“砍掉他的手脚。”闷油瓶的刀一直没有收回去,“四维空间比我们所在的世界多出了一个时间纬度。这个日晷就是众多三维空间平面世界交集的一个点,一个四维空间的具象化。”
我再也没心情讶异没有评说了多少话了。我冷静的,面不改色地听着。
“血通邪,有灵性。在这个焦点让血顺着固定的凹槽流入不同的空间,另一个平行空间里就可以有你的轨迹。不会矛盾,不会违和,这是这个日晷最珍贵的地方,也是它之所以被叫做长生的原因。”闷油瓶提到长生两个字时眸色狠狠一暗:“是除了药物长生,玉陨长生以外的最后一个,时空长生。毁灭时空长生的方法就是同时或在很小的时差里堵塞每一个空间的甬道,并且只能用一个人的血。不然百相不和,会有大乱。”
“这是你们要守护的东西。”我很快地消化并且接受了:“你却想把他毁了?”
“我们的任务是守护最完美的长生,抹杀有缺陷的。”闷油瓶抬起眼睛,深不见底的快要把我闷死:“你是超越了这个焦点的完美的存在。”
“为什么是小花?”我这次没有示弱,我也同样试图用自己的视线去吞噬和掩盖闷油瓶的,虽然失败了,精神可嘉。
闷油瓶停住了,我看到他明显地皱起了眉,然后他缓慢的开口:“不知道。”
那一瞬间我真他妈后悔认识过这个语言缺失症患者,我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瞎子吐出一个烟圈道:“花儿爷没说过,他自己找来的。说我们两个留在你身边对你更好。”他说罢呵呵笑了两声,阴阳怪气的。
如果不是小花,就是小哥。
只要我活着,就必须有人不断地为我去死。
我自暴自弃地朝后一仰,彻底和小花一起瘫在日晷上。石料的凉,小花的凉,霸占着我的体温。
“你们有把握终极会坏掉,所以马脸尸出来的时候你们不惊讶,而且早就料到终极一毁青铜门就闭不紧了,是吧?之所以说不用玉玺,是因为玉玺给小花了,是不是?”
瞎子一笑:“小三爷好悟性。”
“那砍掉小花的手脚又是什么说法?”我皱着眉,伸手去轻轻的触碰那些我不忍直视的伤口。
“切断他与这么多断层的联系,才能把他的躯体完完整整地取下来。这是保存他身体最可行的方法。”瞎子点的烟头明明灭灭的,脸色遮盖在一大片的黑暗里。
我定定地看着闷油瓶,那家伙给了我一个‘非这样不可’的眼神,抽刀就又要砍下去,见我不把小花让出来,沉沉地皱起了眉:“吴邪。”他叫了一声。
“对你们言听计从我他妈受够了。”我看看闷油瓶又看看瞎子:“这次就让我做一次主,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行不行!”
他们两个沉默着,好像在等一只疯狗回归理智一样。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恼:“我知道回去以后我会面对什么,但让我抱着一个断手断脚的小花回去我得挂在半路上!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别的你们想干嘛我也绝对不挡,就小花,别碰他。”我伸着手把他拢到我整整身后,用自己把他完完全全地挡住:“当是我…求你们。”我垂着眼睛这样说道。
此刻我的心里其实很悲凉,好像我和小花才是一个阵营的。最衰的是我的对手是两个开外挂的,而我的队友是个掉线儿的。
我也清楚,我用上这么卑微的,客气的,求人的口气,这两个人不会好过。
好像是我硬生生把他们推出了自己的世界一样。
就像小哥跟我说‘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就像瞎子跟我说‘小三爷自己长脚会走’,就是这种感觉,他们扎在我身上长成了刺,今天我终于可以血淋淋的刺回去。
我是不想的。
可我不能不。
“大花啊。”我觉得眼睛有点肿,又酸又疼的,我伸出手摸上他细腻冰冷的脸颊,把嘴凑近他的耳朵轻轻地说:“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不让他们碰你。”
“吴邪…”闷油瓶似乎想走到我身边,但伸出手欲说还休的,又把手放下:“…不用戒备。”他这四个字说的似乎格外艰难。
“小三爷你魔障了吧。”瞎子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一踩就要上日晷,可能看到我冰冷谨慎的眼神,可能是看到我一手握住了小花那把沾血的刀,也是慢慢收回了步子:“要发疯回家,我陪你,别他妈在这儿丢人现眼。死个人你至于?天天干着刨人祖坟的事儿现在矫情有意思吗。”
看得出瞎子的火气也上来了,平时我绝对是个能逆来顺受的,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想着小花不必要的死亡,想到这漫长的我回头都记不起开始的路,我心里也是燥气,毫不客气的顶着他骂回去:“不是你发小为你去死你他妈当然无所谓!你以为本来这儿躺的应该是谁?他娘的应该是我!我死了终极毁了长生这档子事儿就过去了!”说着我看看闷油瓶,一脸严肃地问他:“小哥,我死了是不是比较好。”
“吴邪,别做傻事。”闷油瓶听我这么一问眼里的寒光更甚。
“是,我瞎子是没心。”瞎子呵呵笑两声:“小三爷小九爷感情好着呢,我一外人怎么知道。你不是有能耐吗?今儿他是带不走了,你就坐这儿陪他到死吧。”他往旁边吐了口唾沫,推了推眼镜,扭头走了。
闷油瓶瞥了他一眼,我看着他的带着满身伤的背影向着那扇已经不忍目睹的残破的门走过去。他狠狠的踢开小花喝剩的啤酒罐,在石壁上撞击发出清脆的回响,变成了一个扭曲怪异的形象。
就像我一样。
我痛苦的把脸皱了起来。
“吴邪,让开。”闷油瓶提起刀,刀和他的手臂是一条利落的直线,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倒是还耐心。
我脑子飞速旋转着,想着这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做。闷油瓶要冲上来给我一把冲锋枪都不一定扛得住,更何况这么一把小匕首。我要是真把老闷惹急了,他把我掐晕我还是护不住小花。
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着闷油瓶越走越近,我心下一慌,抄起匕首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果然闷油瓶眼里闪过一道凛冽的光,停了下来。他一条腿跨在我所撑着的日晷面,刀支着地。“吴邪,没用的。”他下着最后通牒:“我有办法在你割断颈动脉之前断他的手脚。”
到了这个份儿上,我能怎么办!我只是把刀刃又往皮肤里逼近一层,抬眼看着他:“你试试看。”
曾经托付的后背现在变成刀剑相对,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这种感觉真他娘的难以描述的难受,我语文水平真的不高,找不到任何何时的形容词去概括。就是,堵得慌,比失望深重,比恨意清浅。
闷油瓶他是谁,哑巴张,能被我这样的平庸之辈威胁?他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自找的’,抬起刀就闪电一般向我和我身后的小花袭来。我手里的刀刃下意识就往更深处划去,还好没等到我把自己误杀,一声巨响让我们同时都停住了动作。
闷油瓶已经站了上来,手里的刀从向前的趋势收回,服服贴贴的贴着他的裤缝。我奇怪着那一声儿哪儿来的,一抬头看到不远处拿着枪口对着我们的瞎子。他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咬上了一根烟,嘴角依旧浮夸地咧着。
我收回目光搜索身边,果真在闷油瓶脚前面一点点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弹坑,要不是闷油瓶刚才顿住动作,这子弹打穿的就是他的脚。弹头变形,反弹到了我和闷油瓶的右边,安安静静地躺着,透着一股祥和的杀气。
我脊柱都是凉的。
这两个人要干嘛!
“瞎子…”闷油瓶那张脸阴的像是要杀人。
“我见不得小三爷流血,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折回阴兵堆里?”瞎子用没拿枪的一只手把烟取出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所以哑巴,离小三爷远点儿,看着点那小刀。”
“你…不是走了吗?!”我向后退了一点,仍然一副拼死拼活的架势。
“哪儿能啊。”瞎子笑笑:“舍不得小三爷。”
“得把解雨臣带回去,不能给吴邪找不必要的麻烦。”张起灵扭过头,瞎子的枪子儿,他沾不着光。这么久一起合作的经验,他自己躲闪的套路瞎子已经摸的差不多了,因此闷油瓶也是有所忌惮,这么跟他商量着。
“会开玩笑了哑巴。”他赞许似的点点头,拿起烟吸了又放下,红色在我的瞳孔深处亮了一下,只是一瞬间,我觉得我的理智好像回来了一些。
小花已经死了,这是不可逆转的事实。
但我现在维护的,是解当家的尊严。即使生命已经熄灭,即使已经不再有存在的痕迹,解语花的尊严,不可侵犯。
但我冷静下来也可以顺畅地思考了,我听到瞎子痞痞的笑着继续说:“解家低下那点儿有的没的不入流的东西,能伤着我家小三爷?哑巴,开玩笑是好的,但一你要看时机,二你要有内涵。”
闷油瓶沉默着,依然摆着架势。
“我知道你哑巴张指如疾风势如闪电,但小三爷脖子上已经有血了,你越往前走就流得越多。啧啧。”他笑的特别浪荡:“所以快下来。让小三爷按自己的意思来。”
他说着又把脸转向我:“小三爷,我好吧,别跟我生气了。”脸上的笑变得很谄媚。这表情虽是欠扁,却让我真真切切感到温暖,呼风唤雨的黑爷,能躲枪子儿的黑爷,现在要拉下面子来求我别生气,会为了我自己的坚持拿枪对着张起灵。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闷油瓶收回刀坐到我身边,伸出一只手抓住我拿刀的手腕。我很警觉地想把他踢开,但他手上一发力,匕首就掉到了一边。我没敢呼痛,怕瞎子一下把持不住把闷油瓶做了。闷油瓶看着我,眉宇间似乎有点无奈:“吴邪,你想清楚。”
我点点头,觉得再警戒有点不是东西,就放软了眼神:“小哥,小花是为我而死的,砍掉他的手脚这种事,我真的做不来,也看不了。”
瞎子把自己背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挑挑拣拣,重要一点的塞进闷油瓶和我的包里,我看到几盒盒饭一样的东西,没看清楚,他就拿着那个空包也走了上来。
“小三爷请吧。”他墨镜下挑了挑眉毛:“火化都免了。”
我把小花扶起来抱在自己怀里,他不像是死掉的人,身体一点也不僵硬,反而柔软的要死,像是没有骨头。
我看着他,突然很想问他,怕不怕。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嗤笑一声,再骂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吧。我揽住他的肩膀,捏了捏,然后打横抱了起来。
走下石台后我就感觉到手中人的变化,很难形容,但皮肤的触感确实开始由光滑变得粗糙起来。闷油瓶撑着包的开口,我刚把小花的脚塞进包里,瞎子就不知什么时候绕到我身后捂住了我的眼睛。
“小三爷,别看。”
瞎子在我耳边,轻轻的,这样说道。
我可以猜到,一个完整的人硬生生一点点脱落碎裂变成一捧灰,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我吞了口唾沫,也同样用低低的声音对瞎子说了声:“刚才,对不起。”
瞎子伸过头在我的脸上轻轻的吸了一下,我感觉到他的舌头非常不堪地在吸起来的那一小块皮肤上柔软的舔过去,搞得我一缩脖子。
等我再回过神儿来,闷油瓶已经拉上了包的拉链,我看到包的低下黑糊糊黏答答一片,猜到这变成一捧灰没有想象中那么浪漫和美好,人体里就算没有血还是有很大水分的,碎成泥差不多。我不敢看,也不敢想,光假设一下喉咙里就一阵要干呕的意思,连忙转开了视线。
“我们先出去吧。”我四下打量:“有什么事儿出去再说。”
闷油瓶把包拎在手里,定定地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期待的神色。
“…小哥?”我试探地问了他一句。
“小三爷…”瞎子喝多了似的腻在我身上,用手勾住我的脖子,把头埋在我的肩窝里,“别光念着哑巴张啊…”
我刚想让他少发神经,他紧接着又在我耳边来一句:“哑巴想跟你说的话,多了去了…”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萌小纯oo妹子是刚刚把这篇文补完了吧 我写它的时候是在一年前了 那时候藏海花沙海什么的我根本没看过 就顺着盗八自己接出了一个剧情来填补三叔留的疑问 我知道小花死了很难过 可我也觉得这是他最好的归宿 还有 谢谢妹子坚持看到这里
@染透明亲爱的更新了〜
@水精灵的天空不要总是消失嘛0-0
@皙颜K绯暮虐到了吗 我自己写的时候也不舒服
@猫武士雨落猫猫是刚来黑邪吧吗?常驻吧这里很有爱的
@唯我独庚 当然不会坑 就是更新慢一点【泥垢
@小贝弗 小心 虐小哥来了
@媛媛730z 更新了〜
@陌憬婼熏 更新〜
@沙卡的肋骨 总觉得小花就应该是这样轰轰烈烈鲜明突兀的死法 他是小九爷嘛><
@迷失的扬 sorry又晚了><
@夏梦散童子 这次更得不太多 但有一个闷视角的独白〜
@回到原点– 总觉得这次又拖了很久 开模联不放假很心碎的…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第十二章
我们退出了终极里,到了那个原本是用来修正的地方,找了一块碎石还算少的空间,三个人坐了下来。瞎子递给我一瓶水,又不知道从哪儿翻出盒饭,就是我刚刚看到的。
他瞧见我的眼神,笑笑把盒饭也推过来:“尝尝?青椒炒饭。”他说着抿了一下嘴:“看到花儿爷刚才…真吃不太下。”
我有点烦躁,也把那盒饭推开,疲倦地摇头。
累,只能感觉到疲惫。还是比上次潘子死去的时候稍微镇定了一些,上次我不仅失去了潘子,还背着生死未卜的小哥,扛着三叔混乱不堪的盘口,念着不知道是解连环还是吴三省的那个失踪的人,肩上的压力比现在大得多。所以现在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头脑清醒冷静的。
“吴邪,终极已经被毁了,有些事你不会再想起来。”闷油瓶可能嫌我们罗嗦,直入主题,“你想听?”
我沉默着,有点哆嗦的伸出手去抓瞎子的手,瞎子很自然地把我的手掌反着包住,用力地握了一下。
这一片狼籍的地方笼罩着一层或浓或淡的愁云,飘飘渺渺的,仿佛是谁在我们所有人交错的命运上用圆润的笔调刻下一条线,在不同的阶段与时间点刻下了同样的终点,轮流着,走向死亡。而这所有的死亡换来的不是安宁,可能只是后人一句传说,和一声浅浅的叹息。
“日晷的用处解释过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你自己的故事。”他低着头,头发遮住他的眼,深邃的眼神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仿佛吸纳了日月星辰。“你19岁那年夏天和解子扬去爬山。”他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要留给我一个思考的空间。
我回忆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而且在爬山过程中遭遇了意外没错儿,就点了点头,怕他听不到,又加了一句‘嗯’。
闷油瓶就继续顺畅地说了下去:“解子扬一开始就参与了这件事,他之所以会突然约你出去爬山,是解家给他的任务。”
“我… 靠!”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瞎子慌里慌张地放下他的炒饭拍着我的背顺气。
“解家吴家交好,你是被选定的长生载体。老九门一直在研究这个东西,并以本家人为实验体。到你们那一辈,后生已经没有几个了。选定你是早在你爷爷那时就定下的事情。至于具体为什么是你,得问你的家人。”他又停了下来,要说也得感谢他有条有理的讲述和停顿,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这么说的话,我从小的生活都是被安排好的。甚至于遇见什么人,和什么人成为朋友,都是安排之中的必然。
越是这么想我越觉得心寒。
“解子扬带着你一路找到我,其中一直有人在跟,每个人都对你虎视眈眈。瞎子带着齐羽引开了他们的路线,我带着你到了这里。只是你一直是昏迷的,没有印象。”他说到这儿抬头看了我一眼:“吴邪,我早就见过你了。”
这话说的,心里说不清的滋味,点点头附和。
小花安静睡着的那个背包放在角落里,发出一点点不太好闻的气味。这个味道不该是属于小花的,他应该总是干净,骄傲,带着点淡淡的香气的,有的是来源于他那些昂贵的护肤品,有的是他上妆后脂粉和油彩的味道,有的则是他原本的体香,虽然被漫长的日子一点点遮盖,但我跟他说话时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
现在我感觉不到了,这让我惶恐。
嗅觉也是可以形成依赖的。
瞎子塞给我一根点好的烟,我想也没想就拿过吸了一大口,辣得过头,呛的我满眼泪花。
“我用这个日晷和你一起回到了周朝。”闷油瓶讲述的没有起伏,我不知道他在拾起这些岁月过往时有没有巨大的波动,至少现在看来,他就像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一个传说,一个童话。他的语调深处甚至是平静安宁的,有几分皈依的认真。
“回到周朝这个计划持续了三代人的时间,其间经历了外国企业的干涉和他们的试图研究。失魂症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我必须在一次次忘记后用尽办法再零零碎碎地想起。而这个过程中老九门也逐渐没落了。”他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依旧是不看我,淡淡的讲述却在我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象。一个人突然之间失去了自己全部的记忆,等找回记忆却发现自己没有亲人没有家,连唯一稍有交集的家族也在短短的几十年里临落衰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和繁重冰冷枷锁一般的宿命。这样的人生,需要多强大才能咽下泪接受。
“小哥…”我轻轻吐出一口烟:“不想说的话,就不要想了。”
“你必须知道。”闷油瓶抬起头直直地对上了我的眼,少见的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类似于倔强的希望,虽然只有零零星星的一点,对于他来说却已是弥足珍贵。“我需要你知道。”
小哥性子生来可能就高傲,再加上本身有这个高傲不理人让别人追他屁股后面跑的资本,需要,拜托,请这些卑微的字眼是不沾边的。他却这么跟我说,他需要我知道。
我点点头。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我大致找回记忆后摸到了杭州,九门只有解家吴家霍家还算活络。我来回走了三趟,解家用尽办法躲我,霍老太跪下来求我放过他的孙女。”闷油瓶说着眼帘轻轻的垂下来:“只有吴家大门相待。”
我无言,难道只是爷爷的一个好心,就把我的一辈子葬送了?
“你爷爷说这是你命里的劫数。”闷油瓶心虚不敢看我似的,“所以给你的名字是吴邪,百毒不侵。”
“劫数?”我把烟狠狠地灌进肺里去,瞎子从背后搂住我轻轻按着我的胸腔逼我吐出来,烟雾缭绕间彼此的脸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吴邪。”他似乎想听我说句没关系不怪你,声音变得非常非常低,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在他深沉语调的最低处微微发抖。“我不该牵扯你进来。那时你还只是个小孩子。”
我能怎么样?站起来指着小哥的鼻子骂他吗?爷爷说的其实不错,真要怪的话,只怪我投胎没看准地方,掉进了这么个没完没了的无底洞,把自己折腾的惨不忍睹。“我还是个没有思想的小孩子,得听爷爷的。我没得选,你也是。”我摆摆手中的烟,花火划出一道意乱情迷的线,恍惚间仿佛玩起了小时候过年一定要抓在手里的烟火棒,能画出黑暗里最炫目的图画。
可惜火灭了就消失殆尽,昙花一现的快乐,远比不上黑暗里拿着烧光小棍的失落。
“周朝一切计划进行顺利。”闷油瓶仿佛也平静下来,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相反你在周朝的身份让一切简单的超出预料。你是周穆王。”
周穆王?这个名字有点久违,现在耳闻都陌生起来,第一个应上脑海的就是墓道里那些色彩过分的壁画和莫名奇妙春色靡靡的梦境。
像小孩子玩起角色扮演的游戏,只是玩耍的代价是付出一生的平凡。
平凡最美。
“我猜到了。”我咂咂嘴里的烟,烟已经烧掉了不少,烟灰不小心掉在我的裤子上,我都无心去拍。“只是长生,是怎么做到的?”
“杨回会一种奇淫巧术,她在你的阑尾里放进了一块她自己贴身的玉。你的长生就是玉和身体快速穿过几千年的时间断层时高压融合产生的永久性反应。”瞎子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我抱怨过硬硬的那一块,我感觉到身体深处一股森森的凉意渗来。闷油瓶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眼神好像没有聚焦,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盯着我还是瞎子,面色不太好。
这么说来我老爸虽说面子上是带我去了许多大医院检查,因该也是花了不少的钱买通医生出的乱七八糟的诊断证明,只是糊弄糊弄我罢了。我爸妈应为这破事儿肯定也是自责的要死,这么做也算是他们给自己的愧疚找一个台阶吧。
“那个时候,”闷油瓶声音仿佛是鼻子里发出来的,有着浓厚的鼻音:“吴邪,你说你爱我。”
这话说的很巧妙,那个时候,你说,两个词让整句话的信服度停在一个不高不低的程度,有把自己的关系开脱得一干二净。我当然是奇怪,但也是不奇怪的。性取向可能天生就确定,虽然我从没有对三叔潘子他们产生非比寻常的情感,但闷油瓶子是特殊的。我刚发觉自己喜欢上了瞎子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这种怪异情感的寄托人是和自己经历的不算非常多的瞎子而不是闷油瓶。现在看来,我对闷油瓶那种空洞,绝不是喜欢却又不太同于哥们义气的感觉,是有前文的。
但毕竟在那样久远的年代里生活的场景,我早早地忘掉了。而且不是海马体的遗忘,是彻彻底底的,因为一种异常强大的力量被抹去。所以哪怕是爱情那样刻骨铭心的情感也是说消失就消失掉了的。有点讽刺,从闷油瓶嘴里说出来,又真实的让人心凉。
我爱过他?
我还告诉了他?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时间:2021-09-16 08:02:21
这么长时间我想我一直在逃避什么东西,说不上来逃避的是什么,但有种非常非常害怕的感觉,害怕打开自己的帖子,害怕交流,害怕出门。我不知道蹉跎过一段时间后还会不会有人在等我。
突然发生了太多事,我才发现我也就是个孩子,很多东西吃不消,扛不下来。
经历过这几乎是消沉的一段时间,我想得找点什么来打起精神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大家。虽然我觉得自己撒手不干说走就走混蛋的很,但这个帖子我实在是投入了很多。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我的依靠。
我很想你们。
文也马上就要大结局,我想我是没有力气再虐了,今天打算一口气放到结尾。谢谢你们陪我走过了这么长的一段路。
你们在不在,我都一直爱。
@猫武士雨落@小贝弗@枺箐婺@迷失的扬@灌水凶铃@夏梦散童子 @沙卡的肋骨 @皙颜K绯暮 @染透明 @南宫幻月 @炜我独庚

楼主:王珊叔叔的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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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黑邪

发表时间:2012-08-29 20:15:00

更新时间:2021-09-16 08: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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