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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BL】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斯意......”
时简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阿文才心有余悸地轻轻喊了他一声。
阮斯意垂着眼睛俯在床沿费力地喘息,呼吸不畅导致他时而闷咳,脸色一层一层的白下去。
“你怎么......”阿文觉得那样的时简有点可怜,他想为他说几句好话。
“什么也别问我,”阮斯意的声音沙哑虚弱,青白的唇瓣微微发抖,“别问。”
阿文最终悻悻地闭了嘴。

第二天收工后,阮斯意终究还是去了一趟医院。他胃疼的实在厉害,一天到晚都在隐隐作痛,吃一点东西下去更是烧心的疼,在片场难受地直不起腰来。
预约的医生姓宁,是个看似严肃实则幽默风趣的人。童岚最初带阮斯意来看病时直接就找了他。这些年阮斯意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因此与宁医生比较熟识。
听他描述了一下病症,宁医生便让他在平床上躺好。
“这里疼吗?”宁医生在他腹部按了几下,毫不留情地给他做触诊,“这里呢?”
阮斯意疼得倒吸一口气,苍白着脸诚实回答:“疼。”
宁医生沉着脸不赞成地摇摇头,“这肯定是溃疡又加重了,最近吃什么药了?”
阮斯意撑着床板吃力地坐起来,“就还是那些,然后这些天头疼吃了些阿司匹林布洛芬什么的。”
“......你不胃疼谁胃疼?”宁医生听得皱眉,他坐回到椅子上,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开药单,“止疼类不到迫不得已尽量少吃,饮食作息要规律,虽然是夏天也别贪凉,另外别有太大精神压力。”
阮斯意面无表情地点头,心里想得却是“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些我都做不到。”
“道理你都懂——”宁医生的眼睛仿佛X光,上下一扫就看透了阮斯意的想法,“要我说你这大明星终究是血肉之躯的人,钱挣个差不多就行了,身体才最重要。”
“你这小孩......上一个跟你这样不把身体当回事的人在鬼门关转悠了好几次,现在已经回家提前养老去了。”他推了推眼镜,似乎想到了什么忧心的事情,脸色有些凝重。
“知道了,”阮斯意一脸空白地乖乖点头,“谢谢宁医生。”

阮斯意取了药,不紧不慢地走在医院林立的楼层之间。虽然是晚上,但依然有许多病患家属与医护人员来来回回,他戴着帽子口罩,倒也不担心被人认出来。
晚风很轻,他在夜色里静静地站着,眼眸里黑的沉寂,一直看着不远处的那栋楼。【血液科】三个字在黑暗里泛着幽幽的红光。他的心中一瞬间闪过许多事情,但混成一团无法理清。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向离开医院的方向走。

第二天一早就在下雨,阮斯意吃过药昏昏欲睡地从车上下来,与阿文一起撑着伞往拍摄棚里走。
“斯意老师好。”
阮斯意闭着眼睛补妆的时候,耳边忽然有人在跟他打招呼。他睁开眼睛,身旁站着一个相貌清秀的男生,在微微暗淡的光线中笑得明亮。
“我叫贺旖,今天才进组拍摄,以后请您多多指教。”
“啊......你好,”阮斯意昏沉的大脑还没有运转起来,只是下意识地回应他。
“去年选秀节目出道的,”贺旑离开后,阿文跟阮斯意说,“他的合约在其艺,算是时简的同门师弟。”
阮斯意听到“时简”这个名字便再次闭起了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阿文往对面看过去,正发现时简遥遥望着他们这边。他对时简招招手,后者点了一下头便转过身去与贺旑不知在说些什么。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20
贺旑进组其实有些突然,原定的演员都已经拍了一部分戏份却因为私德问题被片方换掉,他这边算是其艺有意培养提携的新人,因此接替了这个角色。
公司那边拜托时简在剧组里多带带他,贺旑也是谦虚谨慎,有不明白的地方一直小心翼地向时简请教。
但他毕竟不是科班出身,又缺乏演技经验,拍摄的时候并不十分顺利。在与阮斯意补拍一场雨夜戏份时,陈导对他的呈现方式总是不太满意。于是这样来来回回的拍了好几条,连带着阮斯意也淋透了几次。
“斯意老师,真是抱歉......”贺旑满眼愧疚的跟他道歉。
阮斯意想起自己当年刚入行时也是这样,他也不是出身表演专业,之前兼职平面模特时被童岚遇到才做了演员。因此看到贺旑这样诚惶诚恐,也没有办法生气苛责。
虽然是夏天,但浑身湿透的感觉并不舒服,阮斯意隐隐觉得又开始头疼,身上有些发冷。
时简这时候走过来,对贺旑招了招手,后者赶紧向他走去。时简大概是在给贺旑讲戏,两个人待了一会儿后,贺旑再次回来终于算是拍过了这一条。
阿文及时地拿毯子裹住了阮斯意。后者沉默地跟着他走到旁边去换掉戏装,转头正看见时简亲自递了一条毛巾给贺旑。
时简在与贺旑说什么,二人都是面带笑意。阮斯意大概是被人工雨淋得头脑昏沉神思倦怠,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们两个。似乎是感应到他的目光,时简忽然转过头来。
从阮斯意情绪崩溃地让他滚以后,时简就真的再也没有主动靠近过。此时他对阮斯意从容有礼地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侧过脸继续与贺旑交谈。
有一瞬间,阮斯意的心好像空缺了一块。
“斯意?”阿文喊了他好几声,阮斯意才如梦初醒的转过脸来看他。
“咱们回吧,早点休息。”
阮斯意轻声应下,与阿文一起往停车的方向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飘飘忽忽无所倚靠。

浴室里的水声终于停了,阿文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担心阮斯意那个状态会晕在里面。
“斯意你把头发吹干啊,小心感冒,我给你......”
“嘭!”的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话,阿文从腰椎到后脑勺都在发麻,他屏着呼吸蹭蹭几步蹿向浴室,阮斯意裹着浴袍摔在门口还没爬起来,正白着一张脸痛苦地捂着右边手臂,疼得直吸气。
“!!!”阿文简直快要撅过去了,他猛咳了几声赶紧去扶这个祖宗。
“你咋啦?!”
“…...滑倒了。”阮斯意几乎是被阿文抱扶起来的,他头晕目眩自己根本站不住,脱离了阿文的手便又向一旁歪倒,吓得阿文赶紧再次揽住他。
“伤到哪里没?”阿文扶着他坐到床上,有些担心地询问。
“就手臂摔了一下,”阮斯意皱着眉回答。摔倒时他下意识往旁边扶了一下,接过扑了个空,倒下去时右边手臂首先撞到了地面上。
阿文卷起他的袖口,见他白皙的皮肤上有些泛青,好在没有破皮流血。
“还能动吗?会不会骨折?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阿文焦虑不已地念叨。
“没那么严重,”阮斯意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疼痛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而且他这一天真的是疲惫极了,懒得再走一步,只想蒙头好好睡一觉。
阿文拧不过他,只能帮他在青紫的伤处擦了些药油又吹干了头发,看他在被子下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阮斯意却越睡越冷,他在昏沉的梦境中蜷缩起身体想要汲取一点温暖,却一不小心碰到了摔到的手臂,立时被尖锐的疼痛激的清醒了过来。
窗帘留了一道缝隙,月光映照进来像是一层朦胧的纱,阮斯意失神地望着,想起自己刚刚的梦。
他在一场看不见边际的大雨里淋着无所遮蔽,却看见时简与别人共撑一把伞挡住了飘摇的风雨。他想喊时简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可时简依然回头疏离而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阮斯意轻轻闭上眼睛,即使是醒来了,想到那个画面那个眼神,他依然觉得心里酸疼难忍,眼眶一阵阵发涨。
不适的感觉越发严重,他浑身发冷而乏力,骨头缝里都隐隐泛着酸疼。闭着眼睛也觉得眩晕不止。
他在发烧。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阮斯意这一夜都十分难熬。他自己找了退烧药吃下去,胃里便烧的作痛不止,不多时便扑到洗手池前吐了出来。后半夜他身上又冷又疼,辗转许久才睡了一会儿。
天还没亮,阿文便按照今天的拍摄时间来喊他起床。原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晕晕乎乎地不肯起,谁知才敲了几下门,阮斯意便拎着剧本开了锁。
阿文:“?”
房间里灯光有些暗,不足以看清人的脸色。阮斯意窝在对面的沙发里安安静静地看剧本。
阿文收拾好了东西,他才懒懒地站起来,昨晚摔到的手臂无意间碰到沙发扶手,疼得轻轻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
“没事,走吧。”
他们两个人刚出房门,阮斯意的手机叮咚一声,是林恒发来了消息。
【斯意,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
阮斯意一时想不清自己哪天时间方便,只发了一个OK的表情。
他刚要进电梯,林恒便打过来了电话。
“秒回啊,”对方似乎是在晨跑,听筒里有微微的风声,“我还以为你没起呢。”
“已经出门了,”阮斯意停在电梯前,“恒哥,你出差还没有回去吗?”
“不回了,我昨天刚刚在你母校办好了入职手续,以后就在这边定居工作了。”林恒爽朗笑道,“原本过来也是受你们学院领导邀请过来参观详谈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那就留下呗。”
“那恭喜了林副教授。”
“所以咱们什么时候一起庆祝一下?”
阮斯意想了一下,脑子还是有点昏沉,“等会儿我看看日程安排然后给你回消息。”
“行。”
“那到时候见,恒哥拜拜。”

“阿文,你帮我看一下哪天晚上我有时间。”阮斯意挂了电话便转头看向阿文,猝不及防地发现时简不知何时就站在他们身后。
“早上好。”时简微笑着打招呼。
阮斯意一张面孔堪比冰雪雕成,头发丝仿佛都在冒着冷气。阿文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悻悻地跟时简招了招手。
“后天下午收工早,你可以跟朋友去吃饭。”电梯里,阿文一边翻着备忘录一边跟阮斯意说道。
“嗯。”阮斯意应道。
电梯里的第三个人时简安静的站在他们两个前面,目光落在地面的某一处,轻轻握着自己的手掌。

时简与他们虽然不是乘坐一辆车,但几乎同时到达片场。
“简哥!”贺旑早已经到了,看见时简便兴奋地跟他招手向他跑过来。
“来这么早,”时简对他微笑道,“吃早饭了吗?”
“还没呢,还是担心今天再拍不好。”贺旑有些忧虑地叹气。
“别紧张。”时简把小佟给他的几个袋子打开,把其中一个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递给贺旑,“吃了。”
“谢谢简哥!”

阮斯意就在他们身后换衣服,两人的对话即使不刻意去听也都听得清楚。
“我给你打的五谷豆浆,你喝不?”阿文凑过来晃了晃手中的保温杯。
“......”阮斯意小小的叹了口气,“阿文,我胃里闷闷的,真的吃不下。要不你给我两颗止疼片吧,我吃下去说不准舒服一些。”从昨晚咽下那颗退烧药,他的胃里就一直隐隐灼痛。
“那也得吃点饭垫垫呀......”阿文真是为他愁白了头。
“斯意老师!”贺旑忽然走了过来,他看着总是朝气蓬勃的,此时一手捧着煎饼果子,眉眼弯弯地笑着,“昨天连累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阮斯意轻轻摇头,“不用放心上。”神思倦怠间,他并不是很想说话,或许是还在低烧的缘故,他连凝神看事物都会晕眩,难受地微微阖起眼睛。
“啊好......”贺旑似乎有些尴尬。
“贺旑——过来一下。”时简远远地喊道。贺旑连忙应声,跟阮斯意笑了一下就跑向了那边。
阮斯意抬眸看了一眼,见时简正从保温壶里给贺旑分不知道什么汤汤水水。
他闭上眼睛,被不安分的胃腹揪扯地心烦意乱。

不远处的片场外,贺旑探班的粉丝收起了镜头翻看拍到的照片和视频。
“贺旑好可爱啊,像个小太阳。”
“不过阮斯意好高冷啊,都不怎么搭理贺旑......”视频里,贺旑乖乖巧巧站在阮斯意面前对他微笑说话,后者只是没什么表情的任由工作人员帮他换衣服,看着确实清清冷冷的模样。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哈哈哈哈,大家一致的心声:时简你老婆没了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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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剧组趁着刚好的天色在拍一场外景。
阮斯意拎着道具剑,吊着威亚一动不动地悬在半空中。摄像头没有推过来,谁也看不清他的脸色。但大家都觉得他不太可能会开心,一场打戏,来来回回拍了快一个小时了,贺旑却总是完成不好在空中打斗的动作。刚才有一个动作又做得不太好,此时武术指导正在更加仔细地示范给他观察。
贺旑看起来有点窘迫,抿着唇一直在跟着比划。
时简从另一个拍摄组里拍完了自己的戏份,简单换了衣服就过来这边,远远看见阮斯意跟个晴天娃娃似的被钢丝坠着。
“简哥!”阿文皱着眉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怎么了?”
阿文一言难尽地瘪了下嘴,“吊了得一个小时了,对打戏份一直走不下来。”
时简闻言,又看了一眼一旁还在学动作的贺旑,心里大体猜到了原因。他静静地望着阮斯意,晦暗的天色里,眼睛深处都是担忧。
阮斯意闭着眼睛,额头早已经沁出一片细密的冷汗。还在低烧的缘故,他觉得身体一阵一阵发冷。他头晕的厉害,实在有些受不住威亚反复起起落落,于是等待贺旑的过程中也没落到地面上。但之前在空中的许多次翻覆已经足够让他眼前天旋地转,胃里也恶心欲吐。完全就是靠忍在煎熬。
贺旑终于准备好,灯光机位都调试好以后,陈导沉着脸喊了声开始。
阮斯意按动作设计,从半空中俯身而下,提剑向贺旑刺去。
极度紧张之下,贺旑挡的动作还是有些早了,他手中的武器不偏不倚刚好打在阮斯意受伤的手臂上。
“......”阮斯意瞬间痛的失声,那种尖锐的疼让他握着的手一松,道具剑顺着惯性甩了出去,正擦过贺旑的侧脸。
“...啊!”贺旑痛呼了一声,捂住自己的额角。
“卡卡卡!......”片场众人都有些慌乱,立刻上前去查看。
“没事吧?......”
两个人都被降落到地面上,阮斯意忍着头晕向贺旑走去,“抱歉贺旑,你怎么样?”
贺旑皱着眉拿下捂住额头的手,手心里有零星的一点血迹,靠近发根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伤口。
“贺旑没事吧?”陈导也赶紧过来询问,看清伤口浅而小才松了口气,“问题不大。”
陈导说到底心里是有气的。贺旑并不是他心目中想要的演员,演技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三番五次的重拍,折腾到现在大家都有些愠怒疲惫了,只是看到他受伤也不好再说他什么。
“对不起贺旑,”阮斯意顾不上自己疼得发麻的手臂,连忙向他道歉,“对不起。”可他的脸色却要比受伤的人还要难看,薄暮之中都掩不住苍白。
“没事的,”贺旑笑着跟他摆摆手,“真没关系。”
时简过来看了一眼贺旑分伤口又转头望向阮斯意,后者面色雪白,眉眼之间都是疲惫。
“......你没事吧?”时简皱眉问他。
阮斯意垂眸摇摇头,累极一般低声道:“抱歉,是我失误了。”
时简想说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可阮斯意似乎并不想多与他说话,侧过身留给他一个清冷苍白的侧脸。
陈导适时地走过来,安慰地拍了拍阮斯意的肩膀让他放松。
贺旑简单处理好伤口以后,众人各归各位才终于完成了这一次拍摄。

“斯意!”
阿文看他从空中落到地面上,急匆匆跑到他面前,“你还好吧?”
阮斯意没说话,任由工作人员帮他脱掉了威亚护具,才在阿文的搀扶下往外走。他在连绵的头疼下往旁边瞥了一眼,时简正站在贺旑身边,低头在贺旑耳边说话。一种失落的感觉莫名而生。
他脚步一顿,蹙着眉,紧紧攥住阿文的手臂,脸色又白了一层。
“怎么了?”
阮斯意摆摆手,缓慢呼出一口气才继续往前走去换衣服。然而换完衣服,刚走出众人视线没几步路,阿文忽然觉得手臂一沉,阮斯意虚软地跪倒下去,冲着地面就开始吐。
他这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头晕目眩之下吐了一些胃液就只剩干呕,难受的浑身都在簌簌发抖,俯在阿文手臂上昏沉地喘息。
“斯意!”阿文大惊失色,他刚要喊人帮忙,忽然有一双手坚定的揽过了阮斯意,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简哥......”
时简脸色凝重,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向的他们。他将人抱得更紧了一点,低头用下巴贴了一下阮斯意的额头,“他在发烧。”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他在发烧。”时简对阿文说道,目光却一直落在阮斯意的脸上不曾游移。他的下巴还残留着阮斯意额头的温度。
“去把车开过来。”

时简抱着阮斯意钻进车后排,自始至终都牢牢抱着他没有放开手。这个人明明个子也不矮,可抱在怀里就感觉是那么小小的一团。时简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手下他肌肤的温度,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似乎是沉溺在一拢甜软的云,又像是打翻了什么沾染了微微的酸。
他终于能再次这样抱一抱这个人了。这些日子以来,即使下定决心不再打扰他,可每每看到他,想到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人,自己都心痛不已却还要装作云淡风轻。
“简哥——”阿文拿着水和药从前排转过身来,两个人一起喂阮斯意咽了下去。
“先回酒店,别折腾他,如果晚上还不退烧再送医院。”时简沉声说。
阿文其实想说些什么,但看时简眉头紧锁,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回酒店的路上一路无话,时简抱着阮斯意,一手揽住他的肩,另一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后者呼吸沉沉地倚靠在他的胸口,偶尔发出着难耐的哼声。
车子忽然一个颠簸,时简皱眉看向前方,司机小声地道了歉说不小心碾到了石头。
他再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却发现阮斯意居然微微睁开了眼睛。大概是因为低烧的缘故,他向来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细密的长睫垂着,看着无辜而朦胧。
“......”时简对上这样的目光,心跳似乎漏了一拍,而后愈跳愈快。
暮色将合的光线里,阮斯意就一直这样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时简知道,他此时意识还是不清晰的。
这样彼此注视良久,阮斯意的眼睫忽然一颤,眼眸里那汪雾气凝成了一颗水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时简连呼吸都忘了,睁大眼睛看着阮斯意。
“斯意......”
阮斯意皱了下眉,猛然闭上眼睛,下意识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不再动作。时简一动都不敢动,直到再次听到阮斯意微沉的呼吸声。
你知道我是谁吗?时简的心脏像是被拧成了一团,他想,你知道你现在寻求庇护依赖的人是我吗?
“阮斯意......”
时简摩挲着他清瘦的侧脸,喃喃道,“斯意。”
“......嗯。”阮斯意昏昏沉沉地应道,手指紧紧握着时简的衣摆,“冷......”
时简再也不想去分辨阮斯意是否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他听见这人喊冷,便只想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而已。
一旁阮斯意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他偏头望去,信息提醒一条接一条的弹出来,备注都是“恒哥”。
时简的眼睛深处墨色浮沉。他伸手将手机屏幕扣过去。
如果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他想,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点尚未消耗殆尽的心意,那么我可不可以挣脱道德和其他别的什么束缚再争取一次呢。
怀里的人又往他怀里钻了一些,呢喃道:“冷......时简......”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甜吗?还没开虐啊🤭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确实还没开虐啊同志们,想想最初的小顾同学吃过什么苦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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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阮斯意收工后便离开了片场。卸掉妆发以后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眼下一片薄薄的乌青。昨天因为发烧的那一场昏睡,并没有让他觉得身体有多解乏。反而因为吃了退烧药的缘故,胃里一直闷闷作痛。
“恒哥,”他边走边打电话,白皙的侧脸在微暗的天光中玉石一般温润,“今晚秀水餐厅怎么样?”
林恒很痛快地答应了,“好的,不见不散,我这就出发。”
时简就跟在他身后,想喊住他又在思索该如何开口。但阮斯意精神不济并没有发觉,径直往外走钻进了车里。
“简哥!”贺旑这时追了出来,“这些天谢谢你啦,多亏你指导我那么多。”他冲着时简笑地眼睛明亮。
时简正有心事,敷衍地揶揄了几句,还是惦记着阮斯意刚才和林恒打的那个电话。
“简哥,你等会儿有安排吗?没有的话我可以请你吃个饭感谢你吗?”贺旑又问道。
时简若这才有所思地转过头看着他,片刻后爽朗一笑,“没有安排,可以。不过是我请你吃饭。”


“你的脸色不太好。”餐厅靠窗的位置,林恒打量着阮斯意,眉头微微皱起。
“就最近有些累。”阮斯意面上漫不经心,心里却有些发沉,垂眸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两小口。在刚才见面之前,他胃痛猛然加剧在卫生间吐过一次。不知是不是眼花,吐出来的秽物随水流旋入下水口时他恍惚看见了几丝暗褐色。
林恒夹了几颗虾仁给他,“你这身体实在让人担心,上次就胃痛地直不起腰来。这部戏杀青以后好好休息一下。”
阮斯意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兴致缺缺地扒拉碗里的玉米粒。
“过几天回安城吗?”林恒问。
阮斯意终于抬起头来,这些日子他身心疲惫,都不记得时间流逝了,“回吧,”他说,“回。”
“行,到时候我请假陪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阮斯意对他笑了笑,灯光下他的发丝都泛着温润的光芒。
林恒看了他许久,无奈一笑,抬起手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就在这时,阮斯意发现他眼神一转,表情有些不易察觉的凝固。刚要问他怎么了,就见林恒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嘴角一扬,看向阮斯意背后。
“怎么了?”阮斯意边问边回头,发现在他们左后方的位置,时简与贺旑相对而坐,此时正望着他们这边。
“时先生,我们每次见面都是这么巧。”林恒彬彬有礼道。
时简带着笑意,这一次也冷静地回应他,“是的,可能我和斯意有缘吧,总是会在各种场合遇见。”说着挑眉看向阮斯意,跟他招了招手。
阮斯意一时半会不太明白时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冷着一张脸望着他。
“斯意老师!”贺旑率先打破沉默,“真的好巧啊,我和简哥一起吃饭没想到能遇到你。”
阮斯意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
这一顿饭似乎又是味同嚼蜡,阮斯意挑挑拣拣吃了几口,胃又开始丝丝拉拉的痛起来。他屈起手指扣住跳痛不止的地方,脸色越来越白。
“我去下洗手间。”捱了一阵,他觉得痛地有些难忍,于是跟林恒打了招呼便起身走开。
阮斯意在洗手间外的休息椅上坐下来,弯腰紧紧按住那块灼痛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呼吸,不多时就疼出了一头细汗。他从口袋里掏出出门前带的止疼药,想拧开瓶盖,可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手指一松,药瓶便滚落到了地面上。
“.........”阮斯意皱眉呼了口气,心烦意乱地想要起身去捡,却又被胃痛撕扯地不敢妄动。
他疼得眼前发黑,头一阵一阵地晕眩,索性闭起眼睛忍耐。昏沉间忽然有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他的肩膀。
他勉力睁开眼睛,却看见时简近在咫尺的面孔,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怎么又疼成这样?”时简皱着眉,望向他的眼睛深处都是担忧。他侧身捡过阮斯意掉落的药瓶,仔细读了瓶身上的指导用法才拧开盖子,倒了两颗出来。
阮斯意这时也没有力气去排斥他,顺从的接过药就干咽了下去,又缩起身子忍着,直到疼痛稍缓,他才发现时简依然半蹲在他身边,脸色凝重地望着他。
“你疼成这样,林恒他不知道吗?”时简似乎压抑着怒气,声音很沉,“他对你真的好吗?”
阮斯意还被疼痛折磨的昏沉的头脑此时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时简是什么意思。
“他能照顾好你吗?”时简又问,想起这些日子阮斯意令人担忧的状况愈发怒气难掩。
“......”阮斯意白着脸勉强站起来,“你是不是有病?......听不懂你说什么。”他不再理会时简,向林恒那边走去。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夏日里的傍晚忽降大雨,众人等待许久也不见雨势减弱。时简往侧面看过去,他心里惦念的那个人就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半边身体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表情。
最后还是陈导拍板,今天不拍了,晚上大家一起聚餐,慰劳最近的辛苦。
于是众人欢呼,各位演员纷纷都去卸妆,准备晚上一起放松一下。
时简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阮斯意,这些天反复的辗转难眠,让他心里那一点悸动的星火越来越跳耀难宁。明明是闷热的天气,众人都尽量穿的清凉,只有阮斯意还穿了件薄薄的长袖外套,那俊秀的面孔比组里的女演员还要白上几分。时简微微皱起眉。

到了酒店落座,没说几句话,向来会活跃气氛副导就开始敬酒。阮斯意这些年也是被童岚惯坏了,这种场合出席的极少,但眼下来都来了,一味推辞滴酒不沾也未免显得太过清高不会为人处事。于是只得端起酒杯,敬了导演同事和工作人员两杯酒。
但总有不会看眼色的人,醉意上头便起哄着再来敬他酒。阮斯意推辞不过,勉强又咽了两口,原本就闷痛的胃腹开始烧灼一般的疼。他在桌下扣住痛处,脸色又白了一层。
“斯意......来来来,再来一点......我闺女可喜欢你了......”
“......”阮斯意已经疼得指尖都在发抖,他刚要拒绝,忽然有一个身影挡在了他与劝酒的人之间。
“秦哥,你是老戏骨了,我真是一直都崇拜你来着,咱俩碰一个呗。”时简不着痕迹地将阮斯意护在身后,满面笑意去迎合。但若是真正品鉴过他演技的人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他那些笑意,没有一点到达眼底。
阮斯意知道他这是在替自己分担,此时心里也是感激。只是他实在是招架不住空腹饮酒的后果,掐着胃疼得直哆嗦。
“哎呀呀,小时真是好酒量,再来一个!”
阮斯意疼得抬不起头,双耳都在嗡鸣,依稀听见有越来越嘈杂的声音在他身边,仿佛都是来与时简喝酒的。他直觉这样下去对时简不太好,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虚虚地喘。
时简推杯换盏间,觉得衣角被人扯了扯,低头一看竟是阮斯意苍白的手指攥着他的衣服,此时正青白着一张脸仰头看着他。阮斯意轻轻摇摇头,冷汗都把眼睫浸湿了。
“......”时简对他无声地笑了笑,轻轻握了握他冰凉汗湿的手。
“呃......”胃里猛然一绞,阮斯意疼得一声闷哼,俯身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斯意怎么了?”陈导坐在他身边,最先察觉到他的异样,侧身去看,只见在座喝酒的众人,脸都是越来越粉,只有他面孔雪白,发梢似乎都被冷汗浸透了。
“有点胃痛......”阮斯意这个时候也不打算硬撑了,他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头也昏沉剧痛,难受只想回去躺下。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注意身体啊。”陈导对他印象一直不错,看他状况的确太差也很紧张。
“阿文!”
叫人的却是时简,陈导话音刚落,他就端着酒杯朝角落的那一桌招了招手,一直在看这边的阿文立即跑了过来。
“送斯意回去。”时简沉声道。
“......”阮斯意在阿文的搀扶下站起来,痛得没力气说话,只是皱着眉看时简,后者俯身过来对他一笑,“没事,我酒量好着呢。”他趴在阮斯意耳边说。

“斯意你还好吧?”阿文一边冲解酒药一边伸长了脖子冲着洗手间喊。
阮斯意已经吐空了喝下去的酒液,跪坐在马桶旁边胃疼得直哆嗦,那种一刻不停的绞痛快要让他昏过去。
“吃药......”阿文端着杯子拿着胃药慌张张地跑进来喂给阮斯意,后者皱着眉头都咽了下去,又在原地忍了一些时候才终于不再那样痛。
这一番折腾耗尽了所有精力,阮斯意意识朦胧,被阿文扶到床上不多时就昏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他的胃又开始闷闷地痛起来,他双手抵着胃腹蜷缩起来,觉得浑身发冷,在黑暗中渐渐清醒了几分。
忽然有人在敲门,力道有些大。
阮斯意勉强睁开眼睛,等了片刻敲门声也没有停下。他捂着胃下床,刚踏出一步就摔在地上,缓了片刻才爬起来去开门。
“斯意......”
门一打开,眼前就是脸色酡红的时简。他看起来已经醉了,双眼迷离湿润,衣领松松地解了几颗扣子,撑着门框摇摇晃晃地站着,对着他讨好一样的笑。
“斯意......你胃还痛吗?”喝醉的人有些大舌头,话说得颠三倒四,“你还疼不疼啊......”
阮斯意望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时简抬手握住他的肩膀,嘿嘿笑了两声,“我,我就想看看你......”他脚下一软,整个人扑在阮斯意身上就不肯松手了,耍赖一般紧紧抱住阮斯意。
“......时简。”阮斯意被他勒的难受,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
“别动......”时简俯在他耳边低语,“我抱抱你,让我抱抱你......斯意,我看到你和林恒在一起,心里好难过啊......”
阮斯意的心脏倏然一紧。
“真的......我好嫉妒,想揍他......”时简像个小孩子一般哼了一声,灼热的气息扑在他的颈侧,“唔......我不想你和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真的......我好嫉妒,想揍他......”时简像个小孩子一般哼了一声,灼热的气息扑在他的颈侧,“唔......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
“你在胡说什么呀......”阮斯意云里雾里,已经没有力气再撑住他了,胃里一跳一跳的痛让他意识有些恍惚。
“时简......你,你站起来些......我站不住了…...”他艰难的说。然而喝醉的人是不讲道理的,像是身心俱疲的旅人找到了温暖归宿,反而更黏人地贴在他身上不肯离开。阮斯意终于支撑不住了,往后踉跄了几步,最终被时简扑到在地上。
头咚的一声磕在地板上,阮斯意觉得后脑一阵钝痛,眼前明明灭灭一片斑驳的光。
“时简......起来......”他整个人都被时简压在地上,各种疼痛发作之下,甚至没有力气推开时简死沉的身体。
“斯意......我想你......”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23
夜色无边,窗外还有淅沥的雨声,这是一个适合倾诉的深夜。
酒店的房间内,阮斯意还被时简压在地板上挣脱不开。时简离他的距离是如此之近,温热的鼻息带着酒气扑在他的侧脸与脖颈上,他在近乎麻木的头痛中一阵一阵眩晕。
“斯意......”时简半睁着迷离的眼睛望着他,表情居然有些委屈,他喃喃道,“我完了......”
阮斯意徒劳的动了一下快要被他压麻的手臂,难受地直皱眉头,“你......你肯定完了......”等我爬出来,一定把你倒吊起来抽三天。
然而也只是想想,他才平复没多久的胃此时又开始作祟,那种灼痛似乎越来越严重,他想用手按住都无法做到,疼得他脸色惨白浑身打颤。
突然脸颊上有一瞬间的温热,然后是水珠从肌肤上滑过的微痒触感。阮斯意竭力睁开眼睛,却见咫尺间,时简双目发红,正轻轻喘息着望着他,眼睫快要碰到他的鼻梁,泛红的眼眶里还在往下掉眼泪。
“......你......”阮斯意的心脏一抽。
“好难受......”时简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阮斯意的脸颊,“看到你和林恒在一起,我就觉得我完了......来不及了......”
“......我和林恒,在一起?”阮斯意努力分辨他这话的意思。
时简将脸埋进阮斯意的颈侧,似乎是有些困了,但还是恋恋不舍紧紧抱住他,“本来想挽回从前的事情,好好陪着你的......但是你有了林恒......我来晚了......斯意,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心里发酸发疼…...”
阮斯意痛意恍惚间勉强思考他的话,昏沉的想,难道之前他忽然疏离躲避,若即若离都是因为误会了自己与林恒的关系?
但他没有力气想更多了,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他浑身都在发冷。绞痛不止的胃腹,还有刚刚磕碰到的头,各种不适不停的叫嚣,疼得他头晕目眩只想吐。
“时简......我好疼......你醒醒......”极度不适之下,阮斯意的声音如同呓语。
然而时简俯在他身上,呼吸沉沉,手臂牢牢地箍住他,已然在酒意中睡熟了。
胃里又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阮斯意的呼吸一窒,他太想蜷起身体按住痛处了,可却无法做到,直到疼得渐渐失去了意识。


时简一直在深沉的梦境里。他梦见阮斯意对他笑,像当年他刚刚察觉到那种朦胧温热的情愫时一样。他在梦中满心欢喜,与阮斯意并肩一直在说话走路。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张开双臂想要去拥抱阮斯意,但忽然起了层层雾霭,阮斯意转瞬到了离他很远的地方。
“时简,再见了。”他说,他看起来那样疲惫而无望,眼中沉寂,连一点微弱的光都不见了。
如果时简后来还能记得这个梦,就会发现原来许久之前,有些事情就已经早早有了预示。

时简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四点了,他睡得浑身酸痛,迷迷糊糊有了些意识,才睁开眼睛的瞬间就吓得心跳一停。
阮斯意仰面被他压在身下,脸色苍白汗湿,呼吸微弱短促,人却没有一丝动静。
“斯意!”时简猛地爬起来,顾不上肢体酸痛,将阮斯意一把从地板上抱起来,后者的身体都是冰凉的,“斯意醒一醒,别吓我......”
位置一变换,阮斯意在他怀中皱起眉头闷哼了一声,模糊地喊道:“冷......”
“冷啊......”时简慌张的将他抱起来,三两步走到床边钻进了被子里,“我抱着你,马上就不冷了,斯意,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时简的脸色比阮斯意好不了多少,他发现阮斯意被他压在地板上神志昏沉时,真的是七魂六魄都丢了一半,酒意登时一丝不剩。
他将阮斯意抱在怀里分享给他自己的体温,双手还在轻轻按揉着阮斯意的手肘关节,怕雨夜的潮气从地板上侵袭到他。
“斯意,有没有哪里难受?”时简看他皱着眉轻轻地辗转,身上发凉,额头却一片汗湿。
“胃......胃痛......”阮斯意惨白着脸,迷迷糊糊地回应。
时简担忧地试探了一下他的上腹部,掌心下都能感觉到微微的抽搐。恐怕是雨夜受了凉,又有些痉挛了。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虽然是潮湿的雨夜,但毕竟是夏天,时简早已热得出了一身的汗,可怀里阮斯意的身体依然泛着凉。
他疼得一直小声地抽气,喉咙里偶尔发出低微的呜咽。时简抱着他,小心翼翼试图帮他揉开胃里那团折磨他的挛动。
“时简......”也不知过了多久,阮斯意微微睁开被冷汗与泪水浸湿的眼睫,血色褪尽的唇瓣轻轻翕动。
“是我,斯意!”时简见他有了些意识惊喜与后怕交加,都快要哽咽了,“你舒服一些了吗?还冷吗?”
阮斯意失了焦距的眼睛许久才不再那么目光涣散,他浑身无力地躺在时简臂弯中,看着时简颓惫的眼睛,低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样忽冷忽热......半夜跑来撒酒疯有意思吗?”
“我......”时简一时语塞,爱而不得又无法将心意宣之于口的无力感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心上,胸口闷痛的厉害。
沉默间,阮斯意被后脑的钝痛带的一闭眼睛,“我和林恒,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有些不忍心看时简,模糊记起来之前时简的哭诉,痛意恍惚间,想到时简悔憾的脸,还是下意识想去解开这个误会,“不要再胡言乱语......”
——不是我想的那样。
时简宿醉的头脑也有些发昏,愣愣地点头思考了很久才懂得阮斯意这句话的意思。
“你没有和他在一起?!”
那么之前都是他自己的误解......不对!是林恒这个斯文败类有意在离间,可真不是个人啊......
阮斯意本就难受,被他吵得眉头一皱,烦躁不已。
“你......滚出去!让阿文过来......你快滚!”
时简此刻沉浸在阮斯意没有跟林恒那个损人在一起的巨大狂喜里,他晕晕乎乎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些日子以来如影随形的苦闷懊悔,似乎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天光透亮。连阮斯意让他滚,他都觉得悦耳动听犹如天籁。

“好好,我滚我滚......”他嘴角笑意根本不由自主。忽然觉得自己与阮斯意有了来日方长的机会,便决定暂时不要违逆阮斯意。
他将阮斯意小心地平放到床铺上盖好被子,还不忘将阮斯意贴在面颊上的发丝别到耳后。
“明天见,斯意。”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下次斯意放点血,能暂时和时简甜一甜了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24
早上六点半,阿文的手机叮咚一声。
时简:【我在门外,出来一下。】
阿文转头望向阮斯意,后者还昏沉沉地睡在松软的被子里,眉头微微蹙着,脸色仍旧是不太健康的苍白。四点多的时候他被时简的电话吵醒,说是阮斯意又胃病发作,他肿着眼泡就跑了上来给阮斯意找药,这期间时简一直畏畏缩缩地站在玄关处探头探脑,明明眼神担忧关切,却又不敢上前靠近。直到阮斯意疼痛稍缓睡去,他才长舒一口气向阿文招了招手。
“阿文,麻烦你照顾他一下,他现在不是很想见我。”
我觉得他不止是现在不想见你,阿文腹诽。
“简哥......你俩没事吧?”时简身上的酒气很重,眉眼间还带些宿醉的影子,阿文忍不住问他。
“说不准。”时简的回答莫名其妙。阿文疑惑地“啊?”了一声,后者却偏头勾了一下嘴角,那似乎是一个狡黠的笑容。
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个小时,一身酒气面容憔悴的时简仿佛换了一个人。
阿文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他,见他眼神清明愉悦,头发衣着都干净利落,显然已经冲过澡认真收拾过了,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
“还睡着吗?”时简边问边向房里看,只看见阮斯意漆黑的后脑勺。真可爱,他想,后脑勺都这么乖。
“我得去片场了,这个给斯意。”
阿文低头看时简递过来的东西,见上面透明的保鲜盒里都是新鲜的应季水果。下面是巧克力奶和两份卖相不错的三明治。
“又有水果了?之前不是不送了吗?”阿文问。
时简似乎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以后都有。”


“简哥?你看啥呢?”小佟终于忍不住问自家老板,“一上午都东张西望的。”
“斯意是不是还没来啊,”明明昨晚只是确定了阮斯意与林恒没有在一起,他却高兴得仿佛阮斯意已经是他手心里的玫瑰一样。
“哦,斯意老师今天没有通告呀,”小佟回应道:“昨天我和阿文聊天的时候他提到的。”
时简的脖子仿佛僵硬了一下,他转头望向小佟,眼睛里有些幽怨失望。
小佟:“?”

下午的拍摄紧锣密鼓,时简抽空发出去的几条信息也没有得到回复,等到收了工,他迫不及待地就往酒店赶,刚进了电梯,恰好遇见了要出去的阿文。
“阿文?斯意呢?”
“他回安城了,说那边有点事情要处理。”阿文有一点意外,他如实回答,“中午就出发了。”
时简错愕了片刻,表情看上去有些难以置信,“他身体恢复了吗?自己回去的?”
不待阿文回答,他猛然记起那天在秀水餐厅他听到阮斯意跟林恒说过要回安城,林恒还想要陪他一起来着。
......如果林恒跟着他回去了,自己岂不是又错失与他了独处的机会?林恒这个衣冠**,时简心想,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
“你知道他家在安城的具体地址吗?”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脑子里情节满满当当,手指一个字都懒得打,到倦怠期了,停几天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25
安城是个靠海的小城市,即使是在夏天,也不似内陆一样炙烤闷热。尤其到了傍晚时分,暮色四合里,有种恍惚的悲悯温柔。
阮斯意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了那扇门。门锁咔哒一声解开,他却站在原地没再动作,楼道里的声控灯片刻以后暗下去,他这才回神一般轻轻呼了一口气,抬脚迈了进去。
灯亮的一瞬间,他眼前有些明暗恍惚。
上次回来大概是半年前了,那时短短几天的春节假期,他窝在这个小房子里浑浑噩噩睡得昼夜不分。这半年里虽然每个半个月会有保洁来打扫,但长久不住人的房子总有种莫名的沉寂与冷清。
阮斯意径直走向客厅,沙发对面的电视机已经搬走,高脚柜上的水晶花瓶里浸着几束微微脱水的花,阮梅的照片就静静安置在中间。
阮斯意盯着看了片刻,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将落了一层薄灰的相框抱出来,认真缓慢地擦拭干净。
到今天,阮梅已经去世整整五年了。
“妈妈。”
许久,阮斯意才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在寂静的房子里听起来无端地委屈。
“他又来找我。”
“他的孩子生病了,他求我救他。”
阮斯意背靠着茶几坐在地板上,仰头望着照片,目光涣散空茫,“我还以为,他自始至终都自私到不会去在意任何人呢。”
窗外的夜空闪了一下,随即传来遥远的雷声。
阮斯意这时也不说话了,低头静静地坐着,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好几下他也懒得去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胃里的闷痛越来越不容忽视,阮斯意难耐地侧过身体,皱眉才按了一下,立时疼得低呼了一声。不同于往日,这次是一种按一下就仿佛要炸裂开的疼。
“......”他一手撑住茶几忍耐了片刻,疼得呼吸沉重头脑发昏,冷汗细细密密出了一身。
“轰隆”一声,雷电在窗外炸开,雨滴登时落了下来,愈来愈重地拍打在玻璃上。
阮斯意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洗手间,跪倒在马桶旁开始撕心裂肺的吐。这里面的灯坏了,他也看不清自己吐了些什么,只觉得喉咙与口中都弥漫着一种甜腻的腥气。
外面的雨势很大,他在昏沉中都能感知到风雨飘摇雷电交加。越是这样起伏跌宕的喧嚣,他越是觉得这个房子静得让人心慌。随着更响的一个惊雷,房子里所有的灯都灭了。
阮斯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猛地瑟缩了一下,心底深处的那种无助与恐惧清晰地浮现上来。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雷雨什么时候会停?
什么时候天才会亮?
他疼得手脚发软根本爬不起来,只能蜷缩在原地恍惚的想,胃好痛,叫救护车的话会不会给童姐他们惹麻烦?
或者,会不会有人能来我身边?
阮斯意觉得有些冷,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朦胧间想起一个怀抱来,“......时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喊这个名字。
更猛烈的一阵绞痛从胃里迸裂,阮斯意几乎要昏迷过去,迷迷糊糊间,却仿佛从风雨声里听到拍门声。
他觉得这是幻觉,自从阮梅去世,根本不会再有人来这里。
手机再次振动作响起来,阮斯意意识昏沉的拿起来,亮起来的屏幕上赫然是时简的名字。
“......”
“斯意!我在安城!在你家门口!你是不是在家?给我开门呀......”
阮斯意已经有些恍惚了,可时简的声音却让他的意识一点一点回拢,他觉得心里一阵酸涩的温暖。
“......时简。”
“是我!给我开门啊!”时简焦灼地喊。
“开门......”阮斯意撑着身体爬起来,黑暗中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却疼得脚下一软,“嘭”一声摔在地板上。
“斯意!”时简简直快要不好了,他冒着风雨风尘仆仆地追来安城的这个小区,拍了许久的门都没有得到回应。还好他打阮斯意手机时,耳朵贴在门板上隐隐听到响铃才确定这人就在里面。
但才接通了没多久,他又听见沉闷的声响,直觉阮斯意是摔在了什么地方,呼喊又不见回应,他已经准备要踹门了。
但终于在下一刻,面前的门从里被打开了。阮斯意佝偻着身体站在时简对面,身后是一片黑暗。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亮,时简看见这人的脸色苍白如雪。
“斯意......你好吗?”
阮斯意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攥住时简的衣角,“你来了?”
“嗯,我来了。”
时简刚要在说什么,阮斯意的身体忽然向下栽,他手疾眼快一把将人抱住,“斯意?你怎么了?”
阮斯意俯在他的肩头,呼吸声有些沉重,“停电了,我有点怕......”
真丢脸啊,他迷迷糊糊地想,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停电吓哭了。可他又觉得时简的怀里真暖和,他好喜欢被时简这样抱着啊,虽然扑面而来的雨水潮湿气,他依然从心底里觉得舒适安全,像是一个温软的梦一样。也许,这就是一个梦吧。在他又疼又怕又觉得无望的时候,时简穿风过雨来了他的身边。
“别怕别怕,”时简将他一把抱起来,“可能是跳闸了,我看看。”见他安然无恙,时简那颗悬在喉咙的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
他抱着阮斯意往客厅走,觉得自己像是抱了一个乖巧又有些傻里傻气的小朋友。
“你家电闸在哪呢?”时简想将他放到沙发上,阮斯意却环抱着他的脖颈不肯松手。
真吓着了,时简想。
他与这人相对而视,阮斯意的湿润的眼睫快要扫到他的鼻梁。
“看什么?”时简低声问,目光一路从阮斯意的眼睛扫到他血色淡薄的唇角。
“是不是觉得你简哥好帅?嗯?”他弯起嘴角笑着盯着他。
“想吐。”阮斯意懵懵地回答。
“啊......啊?!”时简有些没反应过来,笑容僵硬在脸上。
但阮斯意眉头一皱,侧过脸真的就开始吐。
手机光源向下被打落在沙发上,周围立刻黑了下去。时简看不清他吐了些什么,只觉得他的身体在发颤。
黑暗里,眼睛看不见时其他感官的感知力就会无限放大。时简摸着阮斯意冰凉的后背,只觉得鼻尖弥漫着一股血腥气,他登时后脑一麻,僵硬地捡起手机,在光源里看见地板上一滩鲜红的血。
“斯意......”
阮斯意唇角下巴都沾着血,脸色白的透明,根本睁不动眼睛,半垂着长睫断断续续地呕血,手指依然紧紧攥着时简的衣服。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好多小伙伴问结局HE还是BE,你看我这个文案,最初坚定不移搞BE的,但现在越写越舍不得了哈哈哈

楼主:沧海千璃  时间:2021-11-16 18:35:50
26
风雨交加的夜晚,时简好不容易才拦下一辆出租,抱着阮斯意钻进后座,“师傅,去最近的医院!”
“斯意,坚持一下......”一口气从六楼跑下来,他现在气息都不稳,胸口剧烈的起伏,雨水顺着发梢往下落。他低头去看阮斯意,对方虽然被他用外套包裹着,但仍然被雨淋湿了一些,头发湿漉漉的沾在消瘦的脸颊上。
车厢里昏暗,时简看不太清楚他的脸色,只能焦灼地捧着他的脸仔细辨别,但手心里一片甜腥的粘腻,是阮斯意还在呕血。
“师傅,麻烦你开快一些拜托了......”时简满心惶恐,手都在不自觉的发抖。雨拍打在车窗上,每一声都让他的心脏更紧一点,好像有一口气憋在胸腔里,连着肋下闷闷的疼。余光里玻璃外模糊的街景不断变换,他只希望快一些到达他想要去的地方。
他的心钝钝的疼。想起阮斯意昏昏沉沉地趴在他肩膀说害怕那副样子,他觉得呼吸都不顺畅。
焦灼恐慌间,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斯意?!”
阮斯意这时居然清醒过来,在他怀里吃力的睁开眼睛,刚要开口,身体猛地一颤,嘴角又涌出一些血沫。
“......你来这里,想明白了吗?”阮斯意疼得气息紊乱,可还是拧着眉头坚持问道:“你......你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找我吗......”
时简愣了片刻,但随即反应过来,握住阮斯意的手重重点头,郑重道:“是,我清楚明白,心意坚定。”
“你...你如果食言,我再也不会见你的......”
“好。”他在昏暗的光线中与阮斯意彼此注视,阮斯意的眼睛就像落了星辰一样。时简的心中一阵悸动,低头在他沾着血迹的唇瓣上吻了下去。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好似在云端,又像在水底,总之飘飘浮浮有些恍惚。但容不得时简细品,阮斯意软绵绵的一巴掌拍开了他的大头,“呃......别,别碍事,我要吐......”
时简还来不来反应,这人一偏头又在他掌心里吐了一小口血。
“你那是什么表情......”阮斯意疼得在他怀里哆嗦,眼神里却还有些鄙夷,“吐几口血......呃,没什么事......又死不了!”
时简猜想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但听这人还能骂自己,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安慰,“好的宝贝,”他哭笑不得的叹口气,“要不你先晕过去吧,还能不这么疼。”
阮斯意虚弱地笑了两声,“也行。”随即双眼一闭真就没了动静。
时简:“!!”吓得他简直要背过气去,试了试这人的鼻息才重重捶了两下自己的胸口,把憋闷的那口气捶散。
开车的司机大哥也没见过两个男的亲吻这种场面,而且现实里哪有人一边吐血一边说自己没什么大事死不了,可还是说晕就晕。
“他怕我担心。”时简从后视镜里看见司机震惊疑惑地眼神,也能猜到人家在想什么,于是轻声解释了能解释的,顺手将阮斯意往怀里抱得更紧。
“啊没事没事,小伙子别担心,转个弯马上就到了啊!”





楼主:沧海千璃

字数:74511

帖子分类:新胃联盟

发表时间:2021-03-11 03:01:00

更新时间:2021-11-16 18:35:50

评论数:136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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