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拍的照片当做封面好了

因为我实在是不会取名字了，所以，两个主角的名字从此以后都是顾承安和洛青离
这篇，可能虐，暂定be
这里是连春风都不愿渡的玉门关，这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呼啸的北风刮在脸上，慢慢就让人失去了知觉。
他们在这儿已经困了三个多月，千里冰封，而战局也像化不开的冰块一样僵持着，军情紧急，除了战报的传送之外，他们与外界的联络早就断了，就连补给也断了。
洛青离苦笑，少年天子心思极深，又怎么会允许洛氏一家独大，功高震主，顾承安要得便是让他永远地留在这片土地。
他死了无妨，只是.......洛青离抚上被盔甲束缚的小腹，只是可怜这个孩子，跟着他吃了许多苦头，如今胎满将产，也不知还有没有命撑着他出生。
“将军，有贵人来，请您一叙。”
贵人？洛青离迟疑片刻，他早被遗忘在这里，还有谁回来呢？
“我知道了。”
篝火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北漠的烈酒散发出阵阵浓香，洛青离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腹部，挑帘而入。
“洛卿，别来无恙？”
身着常服的天子就站在军帐里，唇角带笑，眉眼却比帐外的北风还要冷。
“陛下万安。”洛青离有些吃力地跪下身子，腹部受到挤压立时痛了起来，可他也只能笑着，隐去所有痛色，“战火蛮荒之地，陛下不该来。”
身体被一双温热的手托起，抬头便对上了一双盛满笑意的眸子，“朕来此地，是为带你回去。”
“回去？”洛青离一愣，两军交战，岂可没有主帅？“陛下何意？”
他不懂顾承安的意思，既然是忌惮自己手里的兵权，忌惮功高震主，为何又赶来带他回去？
顾承安只是叹了口气，指尖抚过洛青离苍白消瘦的脸，心中最柔软的一处似乎动了动。
是，他是忌惮洛家权势，忌惮功高震主，可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让他死在这寂寥边庭，所以，他来带他回去，从此之后哪怕是深藏宫廷，也好过埋骨边疆。
可洛青离是何其聪明的人物，毕竟是昔日同窗，帝王的心思或多或少还是能猜到几分，洛家削权已成定局，若是不从他这里开刀，必然会危及远在京城的族人。
洛青离宁愿，死的是他自己。
“陛下，臣愿以身筑长城，恳请陛下恕罪，臣......不愿回京。”
洛青离后退一步，跪伏在顾承安脚畔，一字一句，皆是为自己所修葺的孤冢。

洛青离终究是没有回朝堂去，因为敌军又来了。
而顾承安也没有走，他一同留在了这里。
大军压境，黑云压城城欲摧，旌旗猎猎战鼓声声洛青离紧握手中长枪，有热血扑面而来，染红了他的铠甲，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他知道他们不占优势，南梁人蛮横，南梁王更是疯，但是身后就是家国，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园变故国。
将军百战而死，壮士十年始归。
盛周的将士在那一瞬都杀红了眼，喷洒在脸上的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鲜血，当冰冷的长矛刺入身体时竟还有力气反手将敌人砍倒......
许是以身筑长城的执念刻在骨子里成了信仰，在拼死反抗之下，战事竟出现了扭转，从天亮鏖战至夜幕星辰，南梁将领已死只剩了少数人负隅顽抗。
“降我盛周者生！再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南梁的人见胜利无望，有人誓死不降以死明志，也有人放下屠刀甘心为俘。
洛青离身上的伤已经尽数裂开，更添了许多新伤，他站在这一片土地上，神色冷厉，眼尾却通红。
浸了血的披风飒飒作响，远处绝岭孤雁，无共婵娟。
余下的战士清点沙场，谁也不知道洛青离去了哪里，只是有朝中圣旨传来，洛氏阖族尽数流放。

风雪飘摇，一辆马车疾驰在山麓上，车内帷帐层层，车外是呼啸着的北风和夹杂着的冰霜，车内燃着暖炉，洛青离面色惨白，浑身被冷汗浸透，他咬着牙攥紧腹侧的衣料，身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尽数崩裂，鲜血染红了他素色的衣袍。
“呃......”
腹中是坚硬的一片，昨日那一战过后腹中便疼痛不止，洛青离本以为只是动了胎气，缓一缓便无妨了，哪成想腹痛愈演愈烈，竟隐约有了坠势，再加上今晨圣旨传来时，他气血攻心呕出了一口鲜血后便不省人事，再醒来时便在了回京的马车上。
心中一片冷痛，竟分不清是身上更痛还是腹中更痛。
洛青离看向一旁稳坐的顾承安，眼底浮起泛着痛色的泪意，“如今，便是陛下所愿么？”
顾承安转过头来看着他，大抵是不曾注意到他过分惨白的脸色，只以为是伤势的缘故，“等回了京城，朕可保你一生富足。，洛家的人，也会性命无忧。”
“呵......”腹中的小家伙大约是不满意被束缚得这样紧，一时闹得厉害，而洛青离只觉得心里更痛，他轻笑一声别过头去，眼角有泪光闪烁。
你不懂，顾承安，你永远都不懂。

外间忽然传来冷锋兵刃相交的声响，几乎是条件反射，洛青离下意识便提剑跳下了马车，果然，是南梁人的伏击。
“洛青离你回来！”
顾承安见那人就这般不管不顾地跳了下去，心里突然一慌，本想跟着跳下来，却被突如其来的箭矢打断了去路。
这些南梁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似乎早就知道顾承安一定会从这里经过，随行的侍卫步步败退，最后只能围着马车勉强形成一个保护圈。
洛青离拿着剑的手都在颤抖，肚子越来越疼，即便是隔着厚重的布料也能感受到里面阵阵发硬，寒风中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保护陛下！”
可即便再疼也得忍着，洛青离攥紧了手中三尺青锋，冷喝一声带头冲了出去，好在此处离军营不远，援军来的很快，看着落败而逃的南梁人洛青离终于能缓一口气，身子晃了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呼——”
他死死按住腹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气息喷吐成白雾散在冷风里，可还没等他换过这一口气息，身后便传来破空之声。
那箭是冲着顾承安去的！
此时再叫顾承安去躲避已经是来不及了，洛青离不知从何处生出的力气一个闪身便挡在了他面前。

锋利的箭矢贯穿来了他的左肩，离心脏不过半寸距离。
“洛青离！”
顾承安惊恐万分，立刻扶住他向后倾倒的身体，运筹帷幄的天子头一次这般慌乱过。
洛青离踉跄几步，终是倒在了顾承安怀里，他咳了几声呛出一口血，手捂着伤处，呼吸急促，鲜血自指间汩汩而出，一如他流逝的生命。
“陛下......”
洛青离忽然扯出一抹笑来，可下一瞬腹中便暴起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拉起顾承安的手放在被束缚到坚硬的腹部，勉强吐出几个气音，“救......他......”
顾承安闻言呆滞，他一瞬间只觉得大脑如死鱼般空白。
这是，一个孩子？他......的孩子？
适才中了箭矢的地方如今血色已然带着黑色，是有剧毒的，顾承安一辈子都没这么疯过，他抱着洛青离上了马车，眼底猩红，“回京！”
怀里的人几乎没什么重量，躺在他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脸色惨白，唇边还有尚未凝结的血迹，顾承安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被人拿刀子剜着，疼得厉害。

皇宫内灯火通明，只是这朱雀墙和琉璃瓦，锁住了多少少年初心？

太医在宫殿内进进出出，所有的宫人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哪里做的不对下一个被拖出去的便是自己，在此之前，顾承安已经杀了三个人了。

“回、回禀陛下，洛将军此毒……无解。”

像是有惊雷在他耳畔炸响，凉了半身血液。

顾承安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能看到一片氤氲的水汽弥漫在眼前。

忽然有些后悔，后悔那道密旨。

“洛……洛青离……”

甫一张口才觉出嗓子里沙哑得厉害，顾承安喉结滚动几番，才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别怕，朕一定救你。”

可惜，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听不见。

顾承安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不过是离开了一小会，便有人将舌根嚼在了洛青离面前。

没人知道宫人来报的时候他心里有多慌乱，明明……对那个人更多的是功高震主的忌惮，但为什么听到那个人不好的消息的时候，会这么慌乱？

完整版在afd，秋辞远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即便是知道这个道理，可为什么心还是会疼？为什么还会有一点不甘心？

洛青离苦笑一声，还在奢求什么呢？

自古天家无情，可自己却还是执着地向要从无情之地找到半分情义来，这不是自欺欺人，又是什么呢？

太医在旁边候着，老先生吓得战战兢兢，洛青离轻轻笑了一声，可下一瞬便皱起了眉头，肚子很疼。

其实以他的伸手若想避开皇后向自己推来的那一掌也容易，只是为什么没有呢？

大抵是心死吧。

从前他以为，只要为顾承安守住了这四方疆土，他便会开心，便会待自己好，可事实却不是这样，帝王心思，终究是难以揣测。

顾承安攥紧了拳头，竭力压制这心里的慌乱走到洛青离的床边，只见他气息微弱，唇色苍白，冷汗打湿了鬓发湿答答地黏在脸侧，更衬得一张脸惨白惨白。

“呃——”

痛到极致他微微挺了挺身子，洛青离知道他是活不下去了，可是、可是他还得撑着，起码他得留下这个孩子……

“陛下……”洛青离呼吸有些急促，他急喘了几口攀上顾承安的胳膊，颦着眉头，眼底是细碎的泪光，“我死了，你呃…你待他好……”

宫缩已然没了间隙，身下胀痛感越发强烈，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光影也明明灭灭地看不真切，洛青离只凭着本能向下用力，顾承安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只是祈求着，字字泣血。

“不求尊贵…只求一生平安……哪怕、哪怕是个庶民也好……”

“洛青离！”

眼见他气息越来越弱，顾承安心里仿佛被困了一只野兽一般嘶吼着，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了自己的慌乱一般，他在他耳畔一声声唤着，可他听不见。

“你若敢死，我便将你腹中稚子永发边疆，一生苦寒！”

大抵是这一声声音有些大，这才弯弯绕绕地进了洛青离的耳朵，他眼尾通红地看着他，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可过了片刻又忽而笑了，“可陛下原先要的，不就是臣的命么？”

腹中痛得紧，只说了这一句洛青离便要紧了牙关，待忍过这一阵宫缩后才喘息着开口，“如今，臣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陛下又何必动怒……”

顾承安闻言呆愣片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是想反驳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他说的不错，一开始要他死的是自己，可现在不想他死的也是自己，怎么就……那么矛盾。

“陛下……”

洛青离开口轻唤他，顾承安忙扶起他的身子，太医的手在他的腹部推挤，胎儿寸寸下移碾过神经，洛青离只唤了一句之后便咬紧牙关，生怕泄露了一丝呻吟。

“朕在这里，你要说什么？”

洛青离闭着眼睛随着太医一起用力，可油尽灯枯的身子又能撑多久呢……不过几息，整个人便像是虚脱一般瘫软在顾承安怀里，眉眼间都是憔悴苍白。

“我死了，你……放过我的家人……哪怕是贬为庶民呃……”

“好，我答应你。”

顾承安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他眨了眨眼睛，只是眼前为什么忽然就氤氲出了一片水汽？

是眼泪么？

“多谢……陛下……”

洛青离冲着他微微一笑，而后身子忽然崩到极致，浑身都颤抖着，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痛，浑身都在痛。

似乎是疼到极致一般，洛青离猛地咳出一口血，心脏宛如被千万根银针刺穿，胸口被压得窒息，头几欲炸裂，身上那些已经愈合的伤口仿佛要再次撕裂开来，疼，锥心刺骨的疼。


完整请看爱发电哦，ID秋辞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