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同之一：榻上策+惩罚

宿醉加纵（一一）欲，还被粗鲁开（一一）苞，让从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哥鲁肃吃不消。从头到脚，从内及外，无处不叫嚣着疼痛和疲劳，尤其使用过当的某处，更是火烧火燎。
股间粘湿，很难受。可是鲁肃就是不敢低头看一眼那没骨气的小弟，更不敢用手摸查一下那朵不知死活的淫（一一）花……时辰还早，但夏天的初晨已经很明亮了，毫不隐瞒的把床上的狼藉全都显个一清二楚，也把孙权的睡脸照的格外清新无邪。
鲁肃看着孙权，有棱角的脸型，恰到好处的眉骨和颧骨，既不圆柔也不尖刻，英俊凌厉。红色的头发没有燃烧，而是如血色河流一般散落枕上，流淌出生动温柔的线条。鲁肃学着孙权昨晚的样子，用白嫩短小的手指缠绕着。头发是阴凉的，仿佛活的蛇一样。想起孙权昨晚指尖绕发的邪魅，鲁肃打着寒战松开手指上的发卷。薄唇，唇纹的清浅表示着他的年轻。昨夜，好像没有用到呢。为什么不吻我呢？鲁肃赶紧摇了摇头，难道真是疯了么？把人做到晕厥，只顾着睡觉，不管善后的毛小子，还真当真么？不对不对，自己不应该抱怨他的不体贴，应该是暴怒，然后趁他睡熟一刀宰了这背德的家伙！可是，不行啊，昨天已经说出真心话了，自欺欺人没有意义。但是，违反纲常更是不可饶恕的罪……二十九岁未娶，难道是因为……鲁肃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一尺高的榻，竟然连滚带爬的才下得去。
真是狠心的小子。唉，反正就这么一次，够记一辈子的……
鲁肃扶着床沿，费劲的站起来，窸窸窣窣的穿着衣服。看着孙权的睡颜，不设防的贪睡样子才像个少年。鲁肃想，这个模样，也只能见这一回吧。
出了这门，门里是一声仲谋的回忆，门外是永远的主公吴候……
听见门开闭的声音，孙权睁开眼睛，不能就这么结束……

此后八年，赤壁之后。

鲁肃红果果的四肢大开，被捆在床的四角。
“肃肃，你说，让我怎么惩罚你？”孙权仍是用手指卷着发丝，眯着眼睛。
“这不是我的错啊，你放开我吧……求求你，求求你啦……”鲁肃拼命在床上扭着。
“不许撒娇，快四十岁的人了，嗲不嗲？”鲁肃一扭，孙权差点就扑过去。
“本来就不赖我嘛！”
“不赖你？那是谁把荆州给骗走的？”
“诸葛亮……”
“谁把公瑾气死的？”
“诸葛亮……”
“谁把我妹妹骗走的？”
“诸葛亮……”
“那是谁跟请佛似的把诸葛亮给请来的？”
“我……”
“那你是不是该罚？”
“我……”鲁肃蔫儿了，“哎，谋谋，我告诉你一个内部消息，能不能将功补过啊？”
“那要看有没有价值了，说说看啦，我考虑一下。”
“我能证明你嫂子和诸葛亮的清白。”
“哦？”
“那天，刘备来了，临走之前可怜巴巴的问我诸葛亮在哪，然后我看见他钻进诸葛亮的小船里了。”
“然后呢？”
“船摇了。”
“然后呢？”
“没了。”
“这能说明什么，诸葛亮通吃刘备和公瑾呢？”
“不会吧……公瑾是嫂子，又不是哥夫，再说，你觉得那船不是刘备弄摇的？”
“有点儿道理……”
“阿嚏！”鲁肃抱怨，“你看，我都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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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诸葛亮依偎在刘备怀里，VCR（详见编号第39小段）：
“怎么不像话？孙权鲁肃还有榻上策呢，大战在即，我跟我的军师也榻上策，怎么了？”
“对，榻上策，孙权就把鲁肃拐上床了……”诸葛亮笑的阴损。
“什么什么？他…他们……”刘备八卦的瞪着眼，胳膊肘都支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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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转移话题！”
“我没有……”
“阿嚏！”
“你看你也打喷嚏了。”
“你说我的坏话！”
“没有……啊——”

以下省略10101个字。

“呼——我要被你弄死了……”
“做了一千次了，要死早死了。”
“仲谋，我…可能要回家娶亲了……”
“哦，知道了……”
“你也快成亲吧，好不好……”
“我不急……”
“你是要等我死了才娶吗？”
“有何不可！”

又是八年。
鲁肃病故，孙权亲葬。
吴候无妻，此后娶妻纳妾。
鲁肃遗腹子鲁淑深得吴王厚爱，为爵为将。
吴王曾到临淮子敬泉旁，掬水饮之，此后子敬泉水高于池面尺余，整十六寸，世之奇观。

十六年前，孙权说：
子敬，你就像花溪旁的一股温泉，汩汩而流温暖恬静，洗净我的戾气，化解我的阴郁……
寸泉寸年，寸泉寸心。

孙权x诸葛瑾（2）
回到那个有着酸楚回忆的别院，诸葛瑾感慨万千，这里真的会成为一个爱巢么？
孙权也是同样的五味杂陈。看着诸葛瑾有些失神的样子，担心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会影响他的情绪。
“子瑜，要不我们换一处地方吧……”
“不不，仲谋。”诸葛瑾微笑，“我从来没仔细看过这里，原来是个很别致的所在呢。触景的确会伤情，但我们也可以让这里换上新的美好的回忆，不是么？”
“一定的，子瑜！你站累了，进去吧。”
“嗯……”
孙权扶着诸葛瑾沉重而且因年龄而缺乏力量的腰身，走进卧房扶他上床。所幸房里置的是比较高的床，而非低矮的榻，否则诸葛瑾真的连起居都成问题了。
孙权找出一只铜盆，打了水给诸葛瑾擦拭身体。
“子瑜，今天先委屈你一天，我尽快安排人来照顾你。”其实孙权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事，究竟谁能信任。
“不用急，我现在还可以。”诸葛瑾怕的是等到将来被派来照顾自己的人会被孙权灭口，很可能一茬接一茬的换人，然后杀前警后……
“什么还可以，你看看你的腿肿的！”孙权半惩罚的捏了诸葛瑾的小腿一把，因为轻微的水肿，皮肤显得更加清透细腻，被按出的浅坑显得可爱又让人心疼。
“这没关系，因为坐车太久才会这样的，把腿抬高就能缓解了。”
“把腿抬高？是这样么……”孙权丢掉手里的布巾，看着半裸的诸葛瑾，把他的双腿松松架在肩上，一脸调戏的表情，但动作还是很有分寸的，只不过想逗逗诸葛瑾罢了。
诸葛瑾急切的把腿蜷起，竟然不顾会压倒肚子，满眼惶恐：“不要！”
孙权明白他们之间的情事终究是一个畸瘤，一个伤疤，而且会在告白以后显得更加狰狞和不可面对。他从后面轻轻拥住诸葛瑾，抚着他的肚子：“子瑜，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现在抱的是谁，是我的瑾，我的子瑜，你再也不会是任何人的替身了……”
诸葛瑾只是流着眼泪点头，与孙权的手交叠，感到透背的温暖。

第二天，孙权兴冲冲的带着一个人来到别院，那人不是别个，正是神医华佗。
原来孙权出门去隆中这几日，华佗竟来到东吴游医。
“华老头儿，你能不能走快点？”
“你得先告诉我是个什么病人，值得我一待半年？”
“不算什么病人，但我保证你一辈子都遇不着这样的奇事。”
“是么？”
诸葛瑾已经隐约听见他们的对话，有些紧张。不知神医会不会答应，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
“子瑜！看我带谁来了？”
诸葛瑾出门迎接：“华神医。”
“子瑜病了？”华佗打量着诸葛瑾，盯着他的肚子，“长了瘤？让我开一刀就好了，保证不疼！”
“神医，子瑜这……不是瘤。”诸葛瑾伸出手腕，让华佗搭脉。
华佗把他左右各号了一遍，瞪大了眼，对上诸葛瑾肯定的目光。
华佗这医痴遇见奇症就兴奋：“太好了，太奇了！我决定留下了，保你们大小平安……那个，子瑜啊，我可不可以知道一下……”
孙权闻言立即呈做贼心虚疯狗咬人状：“你有资格八卦别人的事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从北边跑来，你和曹操两个人加起来都一百岁了，还这么闹腾，你们……”
“行行行，求你别说了，我假装不知道是你把人家肚子搞大的还不行？”
诸葛瑾黑线……

（我颓菜是因为看完三枪紧接着再看十月围城有些崩溃……跟狐仙儿君的3p没关系……我的期末考试啊啊啊——就如同考完6级我心情不好要虐产夫诸葛亮一样，我可能会因为复习到抓狂而虐高龄产夫诸葛瑾……）

52

诸葛亮虽然睡着，却陷在梦境之中，不踏实。
时而是婴儿或哭或笑，时而是牙牙学语的软嫩嗓音，时而是一个小小少年，生得刘备的脸庞，自己的秀发，骑在马上忽的跑远了。诸葛亮想要去追，刚一抬脚，下身猛的一阵剧痛，惊醒过来。
梦，只是梦，一个毫无指意的梦。诸葛亮看着外面，差不多是午后，只不过睡了半天，竟如同来世一般。

难得明媚的冬阳，，隔着帐布透进来，一种若即若离的温暖。刘备在旁边和衣而卧，呼吸深沉。诸葛亮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臂上的一圈绷带，看见光线下一根白发冒出刘备的发髻，雪白通透，那么恼人。
“真成了个老头子了……”诸葛亮嫌弃的叨咕着，毫不留情的把白发揪下来。
刘备“嘶”了一声睁开眼。
“孔明，醒啦？”看见诸葛亮手上拈着一根银线和头皮上的刺痛，刘备笑笑，“也到岁数了……怎么不多睡会儿，身上难受？”
“没有。”诸葛亮摇头，把手上的发丝吹掉，“你快走吧，都在这儿呆了一天半了，大家该觉得蹊跷了。”
“这算什么，等我把孩子抱出来那可是大蹊跷……”刘备吐口气，换成平躺。
“你打算怎么说……这事儿？”毕竟关张在此，是军中元老，刘备的手足，必须让大家心服口服，给孩子一个正名。况且诸葛亮想知道刘备会把自己置于何地。
刘备沉声说：“就说这孩子是我的骨肉，大家的少主，其余的我不想多说……孔明，对不起……”
“不，玄德，这样我就很满足了，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会说孩子的生母已经死了，或者是一个娶不得的贱妇？军妓？孔明，我不可能这么说，不可能的！”
“谢谢你，玄德，谢谢，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再也不敢要太多，不敢了……”
“不不，是我给你的不够……以后有可能就让他知道身世，或者让你当他的相父，等我死了你就……”
“别瞎说！你肯定好好的，活的很长……”
“是么？”
“当然！”
“那，刚才谁说我是老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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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军到，一个月中，军师没有出过帐，让盼仗打的军士们既担心又失望，希望军师能尽快康复，早日打下雒城。这期间，军士们还时常听见，隐约的婴儿哭声从夫人的帐中传来，虽然疑惑，但作为主母也是军中唯一的女性，大家也都不敢问什么，而刘备也不作解释，任疑惑滋长。

一个月中，诸葛亮过的窝囊。后庭伤口未好，只能吃流食，饿得没劲儿；等起了身，就穿着孕期改肥的衣服，邋邋遢遢的，无心琢磨战情，之坐卧不安的想孩子。月来诸葛亮一直极力忍着不和刘备要求把孩子抱来，虽然很想很想，但是在正名之前他不愿意有任何纰漏，天气又这么冷，在营中往返孩子会冻着的。

“来，孔明，试试衣服。”刘备拿着一叠新衣，都是上好蜀锦缝制。
诸葛亮对什么蜀锦裘袍没兴趣，只兴奋着终于能见孩子了。今日军中摆宴，实际上也是给刘理的办满月，在借此机会公布孩子的身份，因此兴奋的同时也紧张。不过刘备并不太担心此事，小刘理渐渐长开，越发像自己，无可怀疑的亲生骨肉，恐怕军中看见主公添了子嗣只有高兴的份儿了。

来到宴上，张赵等人全向诸葛亮问候。（以下恶搞ing~）
张飞：“啊呀！军师果然病得好厉害啊，瘦了好多！！”
赵云：“什么呀！之前那时衣服厚重，现在换了轻薄合体的自然显得瘦削！”
蒋琬：“555……军师好可怜，得了病还坚持入川，一定是水肿巨痈，555……”
张飞：“啊啊啊，不会是瘤子吧？”
赵云：“最多是个腹水……”
蒋琬：“一定是肝不好，你看军师脸都黄了……不不，是肾不好，脸又绿了……”
（恶搞结束……）

终于落座，诸葛亮非常忐忑，不知道刘理是否能顺利的被接受。
刘备在上面：“今日宴会，是慰劳大家入川来的辛苦，虽然战况不容乐观，但年关降至，还是应该犒赏自己一下。军师带兵助阵，胜利更是指日可待。本该早为荆州军接风，但旅途劳顿，军师一病近月，才耽搁至今。另外，今天有另一件喜事告与大家同乐，就是我老来得子，今日孩子满月，这宴会也是给小儿刘理的满月酒了！”刘备说完，甘夫人抱着孩子走到刘备身边，席间哗然。
诸葛亮皱眉，心中痛苦，但终究还是在议论声中起身，发问：“亮斗胆一问，这孩子……”
未及说完，甘夫人抢道：“军师为何不道恭喜？”然后看向众人，“这孩子非我所生，但确是主公血脉无疑，千真万确，不容异议恶猜，不容另眼相待！”
席间顿时静了，无人再言语，这连军师的面子都驳了，咱们就别再多嘴了。没人知道甘夫人这严厉的话对诸葛亮是多么大的安慰。

53
不管是处于好奇、检验还是真的喜爱，小刘理被一群大男人兴致勃勃的抱来抱去逗弄着。诸位看见孩子之后也就笃信了这就是嫡亲嫡亲的小主人。况且这孩子不爱哭闹，只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大人们，一脸天真，让久处军中的人们感到久违的温情。最后马良终于“抢”到孩子，抱到诸葛亮面前。诸葛亮多想把整整一月未见的心肝贴在胸口，亲一亲。但是他不能，只能用一种玩赏别人家孩子的神情。怀中的孩子长大了，饱满了，不再是那个刚刚从自己身上摘下的赤条条湿漉漉的小动物了，穿上这小锦衣，冠上这姓氏，这条小生命就有了更多的意义。诸葛亮泪水悄然滑落。小襁褓在传抱的过程中开散，刘理的小手臂伸出来，不知是巧合还是不可抗力的血缘，婴儿蜷握的小拳头摇摇晃晃抹过诸葛亮脸上的泪痕。

酒宴渐酣，兵士们喧哗豪饮。而越是上位就越是冷清，甘夫人看时候不早，便抱着刘理准备回去。诸葛亮起身相送，给甘夫人一个不止于感谢的眼神。甘夫人走出几步觉得身后有什么似的，回头看见诸葛亮仍站着，目光戚戚然追随着孩子，一如刘理出生那个早晨一样。她实在不忍看这样的神情，好像自己做了残忍的事，只能扭头走得更快。

诸葛亮复又坐下，心魂全被孩子勾走，无甚兴趣的与文士们闲谈着，眼睛则有意无意的瞥着远处的刘备。刘备正被张飞按着灌酒，大伙哄成一气，喝得昏天黑地。诸葛亮见刘备笑得甚欢，忽的恼了，推了小几说声不适就走了。冬夜寒冷，萧瑟的风与刚刚欢乐的酒气撞兑成深刻的悲戚，混合着孩子特有的香甜味道，交淋在诸葛亮心上。在地上捡了几支树杈，匆匆往帐中走去。进帐点灯，找出短刀削砍着树枝，用稍加打磨的细枝和纸扎成一只孔明灯，简陋粗粝。端起灯盏，诸葛亮跑出营去。

广阔的河岸上有一点亮光，然后那亮光慢慢升起，越来越高，仿佛要成为一颗星似的。诸葛亮像做着某种仪式，双手伸向苍蓝的夜空，朝着孔明灯渐远的方向。诸葛亮很久很久没为北辰放灯了，但他今日好想好想他。为什么男人生的孩子就注定要有这么远这么残酷的距离？为什么这种或抽象或具体的距离里，还填满不可言说的血缘，不能承认的亲情，能聊以安慰和唯一救赎的却仍是不容于世的爱情？诸葛亮看穿天下，但看不穿这场悲欢，只能任自己迷失。

迷情不迷路，诸葛亮原路回到帐中。无灯，只有炭火微微发红。诸葛亮望着柔和的金红色的炭盆，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然后一件一件的把旧衣扔进炭火中，他要把这些曾包裹着腹中孩子的衣服统统烧掉，好像能把那些血肉相连的日子全抹掉。火苗吞噬了衣物腾起很高，织物燃尽之后又安静下去，剩下一堆灰烬。诸葛亮大口喘息着，不顾会吸进空气中的烟尘，想嚎啕但终究颓然滑下，变成无声的哭泣。

《甜蜜的如果》（生完还不过瘾，还得嘚啵嘚啵，找补找补~~~）

哭声响起，是一个红润饱满的女婴。
当年刘理的瘦弱，是不起眼也不敢起眼的。小小的在父亲腹中孕育，甚至能将几乎所有人瞒过。而今这个老来的女儿则是壮实得多，嗓门嘹亮，分量估计也少不了。
马良割断脐带，将婴儿洗净包好，抱到诸葛亮面前：“二哥二哥，好漂亮的女儿哦！”
诸葛亮虽然疲累，但毕竟耗得时间短又没有受伤，体力还可以，由刘备托起后背兴奋的半坐起来：“还是女儿省心，没让我受罪。快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毛病……”
“怎么没受罪……”刘备心疼的擦着诸葛亮额头上的汗水，问道，“孩子怎么会有毛病，你觉出什么了？”
“我是怕咱们岁数太大了，知道么？”诸葛亮白眼，接过孩子又摸又看。还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娃，头发乌黑，眼线长而有弧，想必睁开后是一双如同诸葛亮的凤目；嘴唇却没有诸葛亮的薄俏，而是刘备的丰润，但总而言之像诸葛亮更多。
“你看她多像你……”刘备点点女儿的柔嫩脸颊，对诸葛亮轻语，“还是再生一个好吧？”
诸葛亮一直对刘理太像刘备而有些酸溜溜，如今有了和自己相像的女儿，心里甜得如蜜似醴。
马良善后完毕，看着人家一家三口幸福的依偎着，没了当年的落落怅然，欢快而不厚道的问道：“主公，二哥，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么？叫刘洗，还是刘澡？”
刘备眉峰跳动，诸葛亮额头蹦出十字筋，涌动出黑紫色雾状的气场。
马良好整以暇的擦着手，瞥着池边洒落的一些粉末和膏体：“别这么看着我，我哦，可以证明二哥是因为滑倒动了胎气，不能轻易挪动，才把小公主生在浴池的，而非……”
于是乎，刘备诸葛亮谄媚的笑着，愉快的原谅了马良刚刚的有关“洗”或“澡”的出言不逊。

不过，孩子的名字还是颇有指意的叫做，刘晚。

三国大同之四 孙策x周瑜（13）
……
周瑜猫一样攒进被子里，脸颊得到孙策的一个浅吻。
孙策坐在边上，看周瑜入睡。床上挂着红纱床幔，孙策轻捻。权力，是由铁和血铸就的，但冰冷的铠甲外面必要罩一层柔和的轻纱。这轻纱是乔家姐妹这样的如水女儿，而非眼前这个热血男儿，纵是爱彻，纵是有血脉相牵也是无法。周瑜的呼吸渐渐深沉，孙策给他掖掖被子，端上装着污秽的瓷盏出了房门。
“吐了？”周夫人就在院中坐着。
“嗯，吐得挺厉害的……”
“你这是头一回见，其实没什么……”周夫人看孙策有点沉闷，逗趣道，“以后就不觉得稀奇了。”
“是啊是啊，我会让周家会子孙满堂的。”孙策识逗，但心里并不觉得前途有多乐观。子孙满堂，他和周瑜也许会有若干的孩子，但那样隐晦的关系能有真正子孙满堂的快乐么……
一月后，周瑜身体恢复，大乔也传来有孕的好消息。这双喜临门孙策不能不说高兴，江南春意正浓，纵马在莺莺长草之中，考虑择日派人去接周瑜家人来吴地。虽说有些怵头周异，但实在实在想念孩子。孙策松松拉着缰绳，甚至微微合上双眼，惬意的同时也放下了作为众矢之的的警惕。
耳边响着风声，是春天的和煦的声音，等孙策听辨出箭矢劈入空气的时候，为时已晚。喂了毒的箭头划过以俊美著称于世的脸颊，夺命的毒液迅速扩散在年轻的身体中。

三个刺客促马逃跑，被孙策的快马甩得老远的随从们赶到，看见孙策受伤追袭过去。孙策浑身发抖停在原地，勉强没有坠马。孙策手紧紧捂住左脸，指缝间流出黑紫的血。留在身边的随从把孙策护送回府，不知道重伤他们年轻神武的主上的人，竟是许贡门下最名不见经传的三名剑客。
“叫公瑾来……”虽然只是一道小小的划伤，但孙策觉出不妙。
周瑜一直在府中休养，学着不想太多恬淡生活，但刚刚达成平衡的生活不给他恬淡的机会。大惊失色的赶到侯府，看到的是大夫用火烧透一片银刃，割进孙策的伤口，发出咝咝的声音，银刃上留下一层黑色的干涸。
“伯符！”周瑜扶住孙策的身子，用袖口擦拭他额头上的冷汗。
“你先出去。”孙策对大夫说。那大夫显然无能为力的样子，用细布盖上孙策的半边脸退了出去。
孙策对周瑜道，“是许贡的人……真是报应……”
“伯符，别这么想……”
孙策怕压到周瑜的肚子，勉励撑起身体，“好了公瑾，那些不重要，权斗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派人回家把循儿接来，尽快……”
周瑜听见尽快两字浑身发凉，“我去找华佗！伯符，他肯定能救你……”
“华佗游医四方，找到也来不及了。何况那三人是寻仇的死士，抱的就是同归于尽的心思，用的自然也是无解之毒……”
孙策的脸肿胀剧痛，看起来有些狰狞，“公瑾，我不骗你，你也不要骗自己，我一天也耽误不起了，过几日毒发了不知是什么样子。我有好多事要交代，我得赶快……军中，授印，权儿，子布先生，我娘，乔府上，还有你……”
“交待？你怎么交代我？你死了我怎么办？”周瑜不能相信事情会这么突然而无可挽回，就像噩梦一样降临，他怨孙策。
孙策愣了一瞬，看到周瑜眼中有泪，伸手抚摸周瑜腹间，“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我原来以为我不怕死的，现在才发现我怕，公瑾……”孙策忽然软弱了，他怕，他痛，生命像更漏里的水一点点流进死亡的深渊。
“也许没那么糟，伯符，我这就派人找华佗，也许他就在南边……”周瑜慌了，抓住孙策在他腹上的手，“伯符，来快躺好……”
“没那么多也许，公瑾……”孙策惨笑一下，“回去吧，不要累着。”
“没关系，我陪着你……”周瑜见孙策领子和肩上染着血污，怕一会儿孙夫人看见难受，“我帮你换件衣服吧。”
只换上新的里衣，孙策就没力气再折腾了，周瑜也腰酸背痛。周瑜苦笑一下，眼里又积了泪。半天的功夫，神采飞扬的小霸王连衣服都穿不动了。孙策看他黯然，“回去吧，去安排安排。”
“好。”周瑜忍着悲苦，还有很多事要他替孙策完成。

十日间，侯府里出出进进全是看望孙策的人。看着他一日比一日衰败，孙夫人和大乔以泪洗面。一次长谈，孙策把托孤重任交给张昭，把授印交给孙权，千万军马再不属于他，而他将属于死亡。孙策的左脸溃烂发黑，终日涂抹着厚重却不奏效的药膏。周瑜派出八路人马，朝八个方向搜寻华佗，但寻而不得。到第十五日时，孙策身上也已经变得青灰，毒走周身回天乏术，只撑着一口气等着他将不能再见的循儿。

三国大同之四 孙策x周瑜（14）

周异带着周偱坐在从丹阳到吴郡的马车上，一路疾驰。因为就要见到爹爹和娘亲，周偱兴奋不已。周异看着孙子心里不是滋味。车窗外的景色快速闪过，看不清是什么，只是一片春的葱绿。
周偱扒着车窗，“爷爷，还有几天才能到啊？”
“明天，明天就到了。”周异摸摸周偱的小毛头。每天都问好几遍，真是孩子。
“真好。”周偱转过身坐好，“爷爷，爹和娘会喜欢循儿吗？”
“当然了，怎么会不喜欢循儿……”
“爷爷？您不高兴么？”
“没有…快坐好。”周异顿了一下，“循儿，到了你爹那里可能要先去一位伯伯家……那个伯伯得了重病，咱们去看看他好不好？”
“好。那个伯伯是谁？”
“他……”周异不知如何作答，“他是和你爹最好最好的人，他很疼你的，你那时还小不记得他了。”
周偱问的天真，“那他的了什么病？会好么？”
“很重的病，很严重，到时你不要怕他。”周异从信里和东吴来人的口中得知孙策的情况，半边脸已经毁了。时隔多日，明天见了不知会是什么可怖的样子，会不会吓到孩子。
“不会的……”周偱答应着打了个哈欠。车子颠簸，他本就体弱，有点困倦的样子。
周异抒臂揽过周偱，抱着他拍抚着，“睡会儿吧，循儿……”
周偱睡的挺熟，到傍晚还迷迷糊糊的，周异索性没停下住店，连夜赶路。天不亮时到了都督府，周夫人和小乔迎在门口。周异跳下车，抱出孩子，看见憔悴不少的妻子和风华绝代的所谓儿媳。
“奶奶！”周偱好久没见到奶奶了，大声唤着。
周夫人接过孩子，“循儿，这是娘亲，快叫。”
小乔有点紧张，殷殷望着和周瑜酷似的小人儿。
“娘！”周偱没有迟疑，他喜欢这个漂亮又芳香的女人，这和他想象的娘是相符的没有失望。
“哎，循儿！”小乔的声音发颤，伸手抱过周偱。
周异看着周偱窝在小乔怀中，有一丝欣慰，“公瑾呢？”
周夫人红着眼圈，“公瑾守在候府好几天了……伯符快不行了，带着循儿赶紧去……”
周偱虽然现在很想和奶奶在一起，但是记得爷爷提过生病的伯伯，再说爹爹也在那里，所以乖乖跟着去了。

候府内一片愁云，孙策榻边焚着香，绛红色地毯上散落几撮骨白色的香灰。室内久不通风，空气似乎都比外面的沉凝。孙策陷在一袭黑绸中，左脸也上罩着一层黑纱。他张着嘴艰难呼吸着，眼睛睁着显得格外大而空洞。青灰枯瘦的手里拿着半副铜面具，几天前专为见周偱打制的。
孙策已经两天没说过话了，喉里只是发出嘶嘶的声音。有人来时他的眼睛会动一下，周瑜把他的手放到他腹上时，他会费力的笑笑，笑容带动左脸，流下的浓血染了半个枕头。
周瑜伏在榻边，他自己不知这样多久了。只愣愣的看着孙策，不哭不笑，但有时会对孙策说个不停，说着说着吐起来，吐的只有有很少很少的一点食物的残渣，或者带血丝的胃液，或者什么也没有。
大乔伤心致病，孩子险些流掉，孙夫人照顾着。孙夫人甚至不敢久待孙策的床前，她实在不敢看儿子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样子，母亲的心受不了……

“都督，周大人来了。”士兵报。周异和周偱进了门，室内的压抑气氛实在算不上好，周偱有点害怕拉住周异的衣摆，“爷爷……”
孙策听见小孩子的声音，眼睛瞬间明亮，手动了动。孙策挤出几个字，“脸……我起…来……”周瑜给他戴上半面具，托起他的身子，轻极了。
周异领着周偱走近，周瑜来不及拜见父亲，急切的搂过三年未见的儿子，“循儿…循儿……”
周偱反映了一下，怯怯叫声“爹爹……”越过周瑜的肩膀看向床上的人。
“公瑾，别吓到孩子……”周异看周瑜苍白消瘦，抱着孩子瑟瑟发抖，近乎崩溃的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周瑜应着父亲的提醒，手上放柔了动作，“来循儿，快和……说说话……”一句尚父到了嘴边，周瑜还是没说出来，把周偱放到床上。
“伯伯，你流血了。”面具底下透出血来，周偱看着孙策露在外面的眼睛问。
“没事的。”孙策拉过周偱的小手，话竟说得清楚。
“你疼么？”
孙策摇摇头，用力看着周偱，多像公瑾。
“伯伯，你的头发也卷卷的，和我一样哎！”周偱摸摸孙策干枯的卷发，指指自己的。
“嗯，真好……”孙策抬手想揉揉周偱的小脑袋，到一半又掉下来，周偱拾起他的手，放到小脑瓜上。但那手滑下来，路过孩子的小脸。这触摸让孙策止不住的掉泪，泪水渍到伤脸上一阵激痛，提醒着他再没机会了。孙策的气息忽然急起来，“循儿……循儿……伯伯…没有孩子，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爹啊……”
周偱看见孙策哭了，不知所措，回头望爷爷和并不熟悉的父亲。两人都点头。
周偱觉得这人真的快死了，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死，“伯伯不要哭，我叫你……爹爹……”
“我听见了，循儿，听见了……”孙策急喘着微笑，“带循儿回去吧，回去……公瑾……公瑾……”
周异知道孙策这是不行了，赶紧抱走了周偱。
“伯符，我在这……”周瑜握住他的手，孙策瞥见房门已闭，口里不断喷出黑色的血，量大的可怕。
“公……瑾……”血还在涌出，灌满了口鼻，一会儿孙策没了声息，是被自己的血淹死的。
“伯符！伯符……伯符……”周瑜扑在孙策的身上，身上沾满了血迹，哭不出，只歇斯底里的叫喊，直到腹中一动，周瑜缄了口，半晌无声。外面人听得倒觉不妙，把他架出来送回府去。

三国大同之四 孙策x周瑜（15）

外面人听得没了声音倒觉不妙，把呆呆伏在床边的周瑜架走。
门外是透澈的阳光和暖煦的空气，和室内的浊重截然相反。
刚刚是腹中孩子的第一次胎动，生命的昭示。
“生生死死……”周瑜按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嘴唇翕动。手里还抓着那半副面具，一面是灿灿铜黄，而另一面因染血而变成金红，再不消退。
“公瑾……”周异抱着周循，看周瑜恍惚的样子不知说什么，腾出一只手轻轻拍拍他的背，“回家吧，后事交给仲谋安排，这是他第一次政治出演……生前无悔足矣，死后切勿过执，小心身体……”
周瑜点点头，感道一丝透背的温暖。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悲苦，从周异手里接过孩子，把脸在周循的小毛头上埋了一下——这是，伯符的另一种存在……周循感觉到头顶上的一点水渍，仰脸看周瑜，好奇的偷偷的。
“循儿，路上乖不乖？好些日子没见到奶奶，想不想？”周瑜无论如何要对孩子露出笑来，柔声问。
“想——”
周瑜掂掂周循，“循儿真沉，爹都要抱不动了……”三年前的循儿还是个瘦弱的只会哭的婴儿，现在会说会跑，将来会读书认字，练功习武，长成漂亮的小伙子，也是纵马少年……还有腹中的一个，只有我孤独的看着他们出生成长，孤独的度过未来的时间，伯符，比起你短暂的生命，那有多漫长多漫长……

回到都督府，周瑜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一段类似昏迷的深沉睡眠，醒来时已是傍晚。
周夫人叩门，“瑜儿醒了么？吃饭了，给你熬了粥。”问得小心翼翼。
周瑜望着床顶恍如隔世，但记忆究竟是无情的回笼——伯符死了……
周瑜用手盖了额头，“我醒了，就来。”刚要起身孩子又微微蠕动一下，“宝宝饿了是么？爹爹再也不会饿着你了。”是啊，以后的日子里，除了回忆，恐怕再也没有痛到可以忘掉食性色也的惨事了……
来到饭厅，周循正坐在小乔膝上张着嘴等着勺子放进嘴里，等着喂食的小狗似的。周夫人和侍女们张罗饭食，周异拿着酒樽，举箸欲食。多好的一个家……周瑜站在门口，看着温馨的场景，伯符，如果我能忘了你，我该有多幸福……可是，我能么？你在我的生命里留下多少痕迹和烙印？能沉淀下多少多厚的一层，如土壤般滋养出多少伤感和无眠的夜？
“爹，陪我喝一杯？”周瑜坐在几前，端起酒爵。
周异犹豫一下，怕醉着小孙女。但是，伤心人不醉不是么，“好，斟上。”
周瑜仰脖灌下，喉结滚动，颌上一层疲惫的胡渣。
周夫人递上琬，“瑜儿，吃点东西再喝，伤胃。”
“是……”周瑜接过碗，心不在焉的吃着，看着旁边的小乔和循儿，是母子，但更像是两个孩子似的。不过此后这个还是孩子的姑娘，她的身份应该是妻子，周瑜提醒自己。

孙策的丧礼孙权办得很好，张昭和周瑜极力辅佐，帮孙权上马，一起帮年轻的吴侯扛起东吴的担子。
都督府月后传出小乔有孕的消息，就算这样周瑜现在怀的孩子出生后恐怕也要瞒上一段时间。

三国大同之四 孙策x周瑜（16）

有长江天险和孙坚孙策的佑护，易了新主的南国继续运转。孙权没有让人失望，虽然张昭仍是骂不停。大体稳定以后，周瑜向孙权请示，他将率兵去柴桑驻守。虽然英气不亚于孙策，但孙权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需要扶持。
“公瑾哥，有你在我就有主心骨了……我哥没了我就把你当做大哥看的，你别走留下帮我……”孙权握着周瑜的手，向来凶神恶煞的红发小魔头在父兄都不在的境遇下，不免有些脆弱。
“仲谋，以你的能力，有子布先生足矣，还有新荐的鲁子敬……你放心，兵权在我手里它会永远姓孙，你不用担心。”孙策在世时，周瑜并不以为手中的兵权有多重。孙策死了，生命中最有分量的一部分空掉，才发觉自己手中的权利有多大，大得有点吓人，到足以杯酒释之的地步。没有孙策的爱与信任，这就是无味的责任和为人臣的负累，已经与当年的理想无关了。
“公瑾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孙权以为周瑜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
“只是不自信是么？仲谋不用担心，我看你比你哥哥强。”至少不那么短命吧……周瑜拍拍他的肩膀，“照顾好母亲和嫂子，这几日天风向正好，我准备开船了。”不走不行了，五个多月的肚子不小了，吴郡熟识的人太多何况又都太精明，循儿的头发又太特殊，总不能老在家里呆着，还是到稍稍偏远点的柴桑去吧。
孙权点点头，“那好……路上小心。”

周家从没有像这几年这样举家奔波如此频繁。一家登船顺流东行，遮遮掩掩的周瑜，假装怀孕的小乔，髻上包着头巾的周循，心里乱糟糟的老爷和夫人。夏日的空气潮湿闷热，气氛也是粘腻。大人们都各自沉默在心事里，只有头一次坐大船的小周循激动又开心，踢踢踏踏在甲板上跑，以及不时的问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弄得小乔大红脸。
渐渐的，周瑜和小乔都不再觉得身边睡着彼此有多么尴尬。江涛悠悠，两人轻声聊着。
“……姐姐很可怜。”小乔喃喃，“你也是。”
“会好起来的。”周瑜闭上眼，“但我还是……很想他。”
“其实也不算很坏，至少你们都有孩子，最大的安慰了，对不对？”
“是啊……”周瑜又睁开眼，调笑道，“以后你也生个。”
“你，你，胡说什么呢？！”
“你不愿跟我？我就把你嫁给甘将军好了。”
“还是算了吧，甘将军太吓人了……”
“……说真的，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跟我说，我会成全你的……我不可能耽误你一辈子。”
“不说这些了好么……”
“对不起，睡吧。”周瑜吹了灯，费劲的了个翻身。

两人相背而卧，小乔呼吸沉缓已经入睡。周瑜听着江水拍在船舷，规律且轻柔。月光如洒，照见床头的一个有锦带的棉垫，是小乔缝制的，可以逐月填进棉絮。还是幸运的……周瑜细缓的舒一口气，看向窗外的夜空。竹棱窗外一方纯蓝透澈的星夜。半月，半月……怎么丰满完整的月只有一半，怎么这样像伯符残缺的脸……卓绝的脸庞被黑夜吞噬，万劫不复的坠落到死亡的黑洞，永不回来。周瑜把手盖上额头，手指插进头发里抓紧了发根。这点痛不够，根本不够。水滴落在织物并渗入的微妙声音响在周瑜耳边，哭了？两个月看来真的不足以忘掉十年的过往。周瑜披上衣服上了甲板，夏日的江风是凉而不寒的，适于熨帖心灵。
周瑜看着长龙似的船队布于长龙似的大江，反手撑腰的姿势很没有大都督的风范，反正没有人。可是，却又孤单。
“瑜儿，还没睡？”周异披衣持酒，也上了甲板。
“爹？”周瑜回头，“……哦，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倒睡不着了。”
“能喝一杯么？应该没关系吧。”没有酒友，周异喝着没意思。
“好啊！”周瑜微笑，过去父亲不叫他瑜儿，而且更爱独酌。
全船最权贵的两人走下最鄙陋的厨房，搬出一小坛新酿，滤过温好，在昏黄柔和的灯盏下对饮。
“应该兑点陈酒，这个太寡淡了。”周瑜挑剔道。
“新酒清甜，陈酿醇厚，各有千秋。”周异一饮而尽，“吃点什么吗？”
周瑜食量见长，母体的悲伤不能阻止胎儿攫取养分茁壮成长，这是生命的真理。
“煮面吧。”周异生火烧水，忙活起来。船上鲜蔬不多，周异劈开一棵取了嫩芯，改成丝投进锅中。“多吃些瓜菜，生的孙女漂亮……”
手中温酒，案上暖光，炉中炊火，周瑜觉得潮湿多日的心干燥了热了，“您变了，变了好多……”眼睛却看着杯子。
周异打开锅盖，热气氤氲，挡住面容，“我是你爹……”
“是。”这是周瑜从小对父亲说得最多的一句，今番有了更柔软的涵义。
饱足的入睡，云遮了月，但仿佛更朗然了似的。

几日后，舶船登岸。周家居于甘棠湖浸月岛翠照轩内。周瑜每日到烟水亭上点将练兵，东有柴桑山麓，西边河湖浩淼。虽然夏日炎炎，但岛上清凉惬意，不亚于为安胎而设的别院。立于小亭看着父亲母亲孩子还有……妻子，泛舟湖面不时击舷而歌，波光粼粼闪耀着幸福。周瑜立于小亭，会默默问孙策，你是否希望我这样。然后腹中渐渐活泼喜人的动作会替她天上的父亲作答：公瑾，是的，但别忘记我，和那个坠马相拥的春天。

浸月岛冬景萧瑟。无雪的南方，树木尤显凄楚。周循病了有些日子了。本以为临江湿润的气候会养好爱咳的孩子，但湿冷 的南国的冬天竟然让周循受了重寒,多少大夫来给治过，但反反复复总也不能痊愈。
周夫人抱着病恹恹的孩子，焦急道，“公瑾，再去找华神医吧！孩子禁不住这样烧……”周夫人说到一半沉默下去，一个“再”字好不心酸。
周瑜披着宽大的貂裘也难掩身形，深色的皮毛更显他脸庞苍白浮肿。
“娘……伯符是吴侯，发兵为他寻医是正差，循儿的病是私事，不能……”
“你这孩子死心眼儿！你——”
周异打断她的话，“别说了！这确实不合适……我去找大夫。”
“爹，不用去……循儿没事的，他真的没事……”周瑜抢过孩子，按在怀里惹得腹里躁动，“唔……”
小乔眼里汪着泪接过周循，好烫的一个小身体。
周瑜自责，“都是我的错，循儿的体质才这样差……”他真的怕再一次的失去。
炉火毕剥的响了一阵，室内陷入静默。
第二天，周瑜脚步沉重的登上烟水亭；周异出发，打算逐个驿站、码头的去寻。
三天以后，周异遇见了华佗。只能说，周循的运气比他爹孙策要好。

“你干什么！？”周异到这会儿才了悟华佗所说的“睡”的含意。这就不只是圣者坍塌这么简单了……周异再一次慨叹，这世道断袖之癖怎么这么多啊！自己的儿子是，当然了儿婿也是，现在又碰上一个！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虽然我不会武功也没你力气大，但作为医者控制一个身体还不在话下。”不知华佗用了什么办法，周异动弹不得，“怎么样够厉害吧，这回相信我是神医了？”  
周异点头，尽管现在被这色狼制住了，但终于为循儿找到华佗，总是好事。  
“你打什么鬼主意呢？”华佗见刚刚还暴怒着的周异安静下来，提高警惕。可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于是把插在周异腰间的银针又深入几分。周异感到刺痛，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神医的医术就用于此，平日里做的事不是治病救人而是猎艳罢了。今日居然猎到我这老头子头上……也罢也罢，我不能让他父子俩全误在你手上……”  
华佗迷惑，“什么……父子俩？”美人儿的孙子和孙策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既然我周某人应了你的条件，就随你处置，只是你定要把我孙儿医好。”周异把眼一闭视死如归。  
“你姓周？洛阳令周异？”  
“是。你……？”  
“我常在洛阳、长安……”猎艳。华佗收住没说，“曾见过洛阳令，不过那有些年了。”  
“那倒很有可能。”周异说。不过那时绝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求到华佗。  
华佗忽然兴奋起来，“哎呀呀！！那你是周公瑾的爹咯？”  
“是。”  
“这样看来，美周郎的艳名大概名不虚传呐！这样好看的爹，怎会没有好看的儿子。”  
周异头痛，周瑜什么时候又“艳名”了，说得像瓦子里的人似的。  
华佗拔出银针，“我改主意了，我要换条件！我回房去了，明天出发！”  
周异看着华佗乐滋滋儿的走了，贴地的后背更凉了。不会，这色狼打起瑜儿的注意了吧？他都快生了……不过为了儿子瑜儿他可什么都敢豁得出去……周异心里纠结了。  

18)
……
周异心里纠结了，一夜里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想象中周瑜比他自己刚刚更加视死如归大义凛然，挺肚献身。天蒙蒙亮时，周异和华佗都打整好了准备出发。前者是烦的睡不着，后者是色心驱使兴奋的睡不着。
前几天周异边打听边走行程很慢，现在只须一径返回，只要一天就能到达甘棠湖。冬天的地面冷硬，官道空旷，两组马蹄声显得十分清晰脆响，弄得周异很焦虑。
“华先生，您昨天说改主意了，想好要什么酬劳了？”周异又用了“您”。
不知是冷还是摩拳擦掌，华佗送了缰绳搓搓手，“想好啦!”
“钱物……我们还是不成问题的。”试探。
“提钱做什么！我是那爱财之人么？你应该知道的……”提醒。
凉滑灵活的手摸上的感觉立即回到周异胸前，毛骨悚然啊……
“咳……先生自然不是爱财之人。”
“就是就是！那个……公瑾在岛上？”
“在……”
“那就行了。”
什么叫“那就行了”？！周异一阵眩晕，恨不得先跑回家报信儿，让周瑜躲躲。

终于到了甘棠湖畔，家在岛上，周异和华佗登上湖边的小船。
撑船的士兵欣喜道，“老爷回来了！这位就是华神医么？真让老爷寻到了！”
周异黑脸看那士兵：你哪只眼睛看出他是神医了？！什么眼力……
满湖的萧瑟，战船全靠着岸没有练兵。周异心中觉得不好。翠照轩内，周循床边围着两位大夫，周夫人，周瑜小乔在一边灼灼看着。地上炖着药炉，药味儿浓烈。周异和华佗进来时，那两位大夫摇头出门。
“瑜儿，华大夫找来了。”
几乎绝望的周瑜立即回身，“神医！”
华佗看见周瑜这忧郁中注入希望所以带点笑意和湿润的一回眸，激动得唾液旺盛，“吸溜~公瑾！”
“神医，快给孩子看看！”周瑜心里急，拉着华佗到床边。华佗的手被周瑜牵着，笑容灿烂得不合时宜。
不过起码的职业道德华爷爷还是有的，搭了周循的手腕，翻了一下他的眼皮，瞥一眼药咕嘟作响的罐沉吟道，“把那药泼了吧，不对症。”又说，“我需要把孩子的头发剃掉，算是个不情之请。”
周瑜看周循一头卷发，犹豫。
“瑜儿，治病要紧！”周夫人知道周瑜把循儿的卷发当做回忆和象征，但此时回忆怎么比得上幼小鲜活的生命。
“好……”周瑜点头，看着华佗抽出一把薄刃，把周循的头发一缕缕剃掉，飘落毯上。
一会儿周循便露出光溜溜的小脑皮。华佗把刀放到药炉的火焰上炙烤，袅袅青烟让周瑜的回想起孙策中了毒箭以刀割脸的的情境，银光一闪华佗正把刀落在周循头顶上方。
“你干什么！！”周瑜伸手要阻止华佗，却被华佗抓住腕子。
华佗感到一波难以置信的脉动，瞪大眼睛目光下移。周瑜急忙抽回手，垂了眼睛以掩慌张。

华佗感到一波难以置信的脉动，瞪大眼睛目光下移。周瑜急忙抽回手，垂了眼睛以掩慌张。
“你……？”华佗不知如何询问。
“先生快施治吧……”周瑜制止华佗的疑问，“需要我做什么？”
华佗努力迁回思绪，“……哦，把孩子的衣服脱掉，用烈酒擦一遍身子。”
周瑜从善如流的照办，华佗奇怪小乔为何反而站在一边，这种事不应该是母亲来做更合适的么？看一眼小乔虚岁也到不了二十，大概不会有快四岁的孩子。周异昨夜说得话也引他联想——“不能让他父子俩全误在你手上”，这是什么意思……？酒香四溢，周瑜掏出怀中绸帕沾了，擦拭周循全身。酒水凉辣，不着衣的孩子被刺激的哼哼。还好周循昏睡着。华佗把烤红的刀子投进酒中，腾起一阵白雾，抱过周循让他头朝床沿，其下接了一只铜盆。华佗在周循头顶上割出一个十字，立时一股血射进铜盆，敲出叮咚之声。然后接连在头上割开几处，以及肘内、腿窝、腋下、脐上、脚底也都进行放血。
若非眼前是华佗，周瑜绝不会让谁这样弄伤周循。所幸的是周循的热度渐渐褪去，只是因为失血而显得脸色苍白。华佗开了两张方子，一张给周循，一张则是给周瑜的。
周瑜拿着药方，“这是……？”
华佗却不理周瑜，反而对周异说，“我要跟你谈条件。”
“好，好！”周异雀跃的情绪让其他人很莫名其妙。周异明白啊，有转圜了有转圜……

（20）
华佗走后，周瑜握着那只颇有分量的铜瓶，摩挲上面模糊不清的雕刻，久久失神，连小乔回屋来都不知道。
这是小乔第一次见这瓶子，那种厚重的颜色和质感让她有点紧张，就好像结婚那天晚上无措的心情。
“公瑾？”
“啊？”周瑜回神，摇摇瓶子，一颗药孤零零滚动，“晚了，睡吧。这些日子都没好好休息。”周瑜把瓶子收回箱底，起身时腰里酸沉的要折了一般。他没当回事，只是忍着睡下了。等到夜半肚子一阵揪痛，给他激醒了。怕是要生了，周瑜想。但看看窗外天光怕还有两三个时辰才能天亮，再看看睡的香甜的小乔，也就不忍把她叫醒，便挨过这阵，闭目养神能睡会儿就睡会儿。揉揉足月的肚子，比周偱出生时大了很多，希望是个健壮的孩子。
不过周瑜是经产之人，产程比初产时快了很多，迷迷糊糊睡着了没一会儿，又被疼痛弄醒，紧咬住唇才没有哼出声来。周瑜这次索性不睡了，再熬熬就快天亮了。
东方刚有一点亮光，小乔醒了。
周偱虽不是小乔亲生，但也挂心的很。周偱的病刚有起色，小乔想去看看孩子怎么样了。一翻身，看见周瑜脸色煞白一层冷汗。
“公瑾！不舒服吗？”小乔胡乱扎了扎头发，想给周瑜倒杯水。
周瑜正疼着，憋了一会儿才说话，“没什么，要生了……”大口喘气。
小乔看他这个疼法不是一时半会儿了，心里有些甜：周瑜是怕扰了她的觉才苦忍着的，她却甩甩头，立即告诉自己不要自作多情。然后又想，原来生孩子这么可怕啊……
周瑜看小乔还没睡醒就胡思乱想的，笑笑，“傻丫头……”
“啊，我这就去叫人！”
一会儿华佗、周异来了，就把想看全程现场的周夫人和不知所措的小乔给请出去了。华佗自恃神医想把周异轰走，周异自恃给周瑜接过生就是不离开。
“瑜儿，吃点东西么？”周异端着粥很殷勤。岛上非常清静，只有他们一家人在翠照轩里住，周瑜的房间又最偏僻，可以安心生产。周异不想再让周瑜像上次一样受委屈。
“不想吃，爹……嗯……”周瑜冲里侧卧着，华佗在给他按摩腰腹，手法地道正是舒服解痛，吃东西暂且不重要。
“哦。”周异放下餐盘，瞥一眼，“嘿嘿！你往哪儿摸呢！”华佗的狼爪正往周瑜的衣服里钻。
“检查胎位！你再凶我就告诉瑜儿，客栈里的事儿，对了还有厨房里……”
“你不许叫他瑜儿！！”周异愤慨。
“爹，你们怎么了？”周瑜扶着肚子回头问。
周异赶紧打岔，“没有，没有……快躺好。”
周瑜对华佗说，“先生，我爹爹比较严肃，您多包涵……”
“没有没有！有瑜儿这话我什么不能包涵呢！”华佗摸上周瑜的大腹，胎位端正，就是胎儿稍稍大了一点，应该没问题。
周异继续愤慨。什么叫“比较严肃”？！
周夫人不惧严寒，趴在窗边。能听点儿是点儿，能看点儿是点儿。
小乔过来，“母亲！母亲？”不明白端庄美丽的婆婆为啥姿势纠结表情猥琐的扒着窗户。
“母亲，循儿醒了，我喂他吃了药，正哭呢……要头发要奶奶您快去一下吧……”
“稍等一会儿……你跟他说，不许哭！好好睡一觉就有妹妹了……”周夫人忽然想起什么，“乔儿，你带着个假肚子瞎跑什么，赶紧去我屋里呆着‘生孩子’去！”
“噢！我忘了！”小乔赶紧“生孩子”去了。周夫人好生遗憾的离开窗户，去哄孙子去了。

吃过午饭，周瑜疼得密起来，不过还没有破水。虽然周异一再拖延阻挠，周瑜的裤子还是给脱了。胎儿已入盆，顶得周瑜分开双腿，但还不敢用力。
“瑜儿，下人都支出去了，别忍着叫出来吧！”周异给周瑜擦汗，劝道。
华佗支使阻碍他与周瑜独处的周异，“就是啊，下人支出去了你得干活儿啊，瑜儿的腿露着呢，赶紧添火你想让他落下腿病么？”
“你去！”
“你怎么不去？”
“我不去，你去！”
周瑜又疼又郁闷，这是神医么？这还是他不苟言笑的父亲大人么？
“啊——”一阵急痛袭来，破水了，产程进入最后的阶段。
周瑜抓住床头横梁，弓身用力。手指握得青白。
“先、先生，还要多久……呃嗯……啊……”短暂的间歇不足以让周瑜说完一句话。
阵痛期间，华佗一直观察男子生产的状况，大略明白了。一边忙着帮周瑜接生，另一方面根据周瑜提供的海马丸的成分和用法开始构思制药的事情。
“快了，就快了，用力！”华佗鼓励。周异在准备热水布巾一类。
周瑜很想喊一句伯符借些力量，但还是吞回口中，“嗯……啊——”不知挣扎多久，孩子还是迟迟不愿出来，确实因为个头不小生起来费力。阵痛接近强直，周瑜随着收缩推挤，“咔嚓”一声手中床栏拉断，胎头终于娩出，在华佗帮助下肩膀身子也慢慢摘离母体。一个胖嘟嘟的结实的女孩儿。
周瑜为她取名周竹儿，只为借策字头上一个“竹”部。周家家谱之上，周竹儿为周乔氏所出。
此后一月余，孙策遗孀孙乔氏也生下子嗣。
期年，周乔氏再诞男婴。

五·险些出轨的间谍·老将的屁股

其实表现周瑜变态的例子不少，除了老想灭了诸葛亮以外。比如怒斩来使，再比如，打黄盖。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周瑜狠狠地揍了老黄盖的屁股，狠狠地。不光是因为力图真实，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主意是诸葛亮出的，他嫉妒，有老公的人不许有智慧。再有，若真是黄盖自己想出来的，那就更该揍！四肢发达者更不许有智慧——周瑜那时是一个心肺系统的患者，对于黄盖的老当益壮他也很嫉妒……
时值秋风送爽，曹操用披风盖上七个月的肚子，站在甲板上。
“元化，黄盖被周瑜给打了，对东吴失望要来投我，你去探探如何?”
“探探？怎么探？”
“真是笨！”曹操的口头禅，“他被打了，你是大夫，看看伤是真是假，还有口风。”
华佗恍然大悟，“这个我拿手！战争中，大夫是中立的！就算你和我……”
“闭嘴！”曹操制止华佗的话，“背上药箱赶紧去！”
华佗看曹操又做拔剑状，赶紧跳上小船，奋力摇桨……

到了吴军营地，周瑜接待了华佗。
“神医！好久不见！”周瑜出帐迎接华佗。
“是啊！竹儿都有八岁了！”华佗感慨，周竹儿是他接生的最特殊的孩子。
“胤儿也认字了！”周胤，小乔所出的儿子。
华佗开始套磁，“怎么，和黄盖闹翻了？”
周瑜也开始演戏，“那老家伙，长曹贼的威风，灭东吴士气！哦，抱歉，忘了您一直在那边的。”
“啊！不是不是！我是军医，中立、中立……只是曹操遇到疾疫，我……”
“好了好了，神医，您对我的恩情我永不会忘的，怎么会怀疑您呢？”周瑜笑着打断，“对了，你还是去看看黄将军吧，当时往死里打了，好几天了还没见他起床呢。”
华佗求之不得，“我这就去！”然后咋舌，啧啧，我们瑜儿还这么好看……不知他爹……停停！华佗制止自己精神出轨。不过最近确实对老家伙更感兴趣，华佗开始对黄盖老气横秋的屁股浮想联翩。

六·错误的情报·火烧赤壁

曹操几乎要站立不住，但脚下全是污水，只能竭力站稳承受华佗的撞击。
“啊……轻点……”肚子里一阵踢打，曹操怕激烈的动作伤到孩子。
华佗环住他一鼓一鼓的腹底，“没关系，这是孩子高兴了，要咱们多来几次呢……”
“胡说！”曹操听他说还要多来几次！？那可实在受不了！但又不由自主舒服的呻|吟不断。
“丞相？”外面士兵觉得古怪，询问道。
曹操压抑住声音，“无事，我和神医有机要要谈，你们下去吧。”
等外面没人守卫，华佗更加放肆，把曹操按到自己可怜巴巴儿坐了半天儿的一张小破席子上，快速律动。曹操半趴着，从大腹底下掏出红热的柱体，稍一套|弄就将白液射到席上。华佗见这孕夫淫仐|荡敏感的样子，再加上他高潮后深长的叹息声，狠顶几下，抽出来也将白液射到席子上，色|情的两摊痕迹。

曹操也不顾脏净，抱着肚子翻身躺在席上，裤子还褪到膝盖。“说说正事吧？”
华佗用手绢擦拭彼此，“黄盖的伤是真的，而且很重。周瑜打完都没给他治伤，真狠……”
“那黄盖真的想投我来么？”
华佗把黄盖的话复述一遍，“这是他的话，真假由你来判定，决定也有你来做。”
“你倒把自己择的干净！”曹操被擦得清爽，笨拙的挺腰把裤子提上。
“我很傻的，不懂这些权术。”华佗明白若黄盖真带着大军和有关东吴的情报，那曹操就必胜了。
曹操凝神思虑着，也加上刚刚的疲累，一动不动。
“我说你别躺的没够啊！我可不愿意在这破地儿呆着。”华佗推推他。
曹操懒洋洋的起来，“对，我回去舒舒服服的躺着……你呢，就再待会儿吧。”
于是华佗直到“月明星稀”的时候才有幸回到自己的舱里，满身潮腐气。
黄盖派人给曹操送来密书：盖倾心相投，择日率船而来。这“择日”一择，就择出去月余。还不是等诸葛亮借东风么？
已经入冬，曹操穿着黑色裘皮，皮毛柔软，剪裁挺括，包裹住近九个月的肚子。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江面上插有“青牙旗”的船队驶来，放下心来——黄盖终于来了，这仗终于要进入真正的战斗了，否则补给等得，孩子也等不得了。最近腹中动的越发活泼清晰，坠势也强了许多，弄得老腰不胜其酸。
黄盖的碎南瓜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恢复了坚硬饱满，带领着以一当十的精锐士兵以及满船的油料柴草，向曹军的连环船进发。东风越刮越猛，一待点燃一船一帆，便可顺风向蔓延整个船队，北方的旱鸭子们啊，就只能在杀死、烧死和淹死里选择了。
曹操不知大败将至，还颇欣慰的看着自己的阵仗等待在南方的胜利。
华佗走上甲板，把一个手炉塞给曹操，“别吹风了，回去吧。”
有人体贴的感觉着实不错，曹操对华佗的好脸色日渐频繁，“好，回去……嘶！”
华佗揉揉曹操的肚子和腰，“踢你了？”
“不是，不一样……”曹操痛的发烦，扒开华佗的手，“揪着疼。”
“啊？！不是要生了吧？”
“不，不会吧？”曹操慌了，自己什么也不懂，华佗好歹是个有名儿的庸医，他说的话大概可信。黄盖的人越来越近了，怎么也得迎接一下。不算这桩，船上忽然出现个新生的婴孩儿也太诡异了……
曹操沉声，“若真要生，你我就上岸去，总能有办法。你带着孩子先回许都，等这里了结了，我再把孩子接回府去。”
“这怎么行？！我走了，都没有知情的人照顾你。还有，凭什么你要把孩子接走，我是他爹爹！”
曹操又一阵钝痛，“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孩子怎么这么急……”
华佗看曹操紧抓着衣襟，“别怕，可能是假的，月份还早。”
这两个老的还没互相安慰完，便见最东边的船上冒起火光，并有喊声。从火光的那堆轻船上不断射上来沾了油的火箭，东风一刮帆布呼的爬上一层火焰。极快的速度里，火势已蔓延了好几条船，东吴的精兵在每条船舷上甩了爪索登上船，开始放火烧杀。病恹恹的许都旱鸭子们惨叫着，毫无抵抗力。
“丞相！快走！”一队护卫护着曹操下船。
“元化……元化？！”混乱中早已没了调度和队伍，不知华佗被冲到哪儿去了，有没有离开火势凶猛的船。

七·老攻归来·责任归属

耳边寒风呼啸，没有南国的温婉。曹操冷笑一下，华佗怎么会死呢？他和周瑜的关系很不一般啊，也许压根儿就是周瑜的老情儿，到这里来当卧底的，让我吃了败仗！曹操恨恨想着，可是腹中的躁动还是让他怜惜的放缓了马速。
“丞相，您怎么了？”护卫见曹操脸色差极了问道。问完便后悔，烧光了船队，死光了士兵，落荒而逃的丞相脸色能好得了么？
曹操忍着剧痛挺直了腰，“无事，离曹仁营地还有多久路程？”
“天明时就到。”好像很快似的。
“天明啊……”曹操皱眉，看蓝紫色的夜空。快要跨不住马了，如何熬到天明时分？在说就算能挺到那里，孩子怎么办，能等几个时辰？
人马俱疲，只好稍歇一会儿。曹操以这辈子最难看的姿势下了马，跨鞍的双腿竟然不能合拢，孩子已经坠得如此低了。毛皮领子全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粘腻不适。“哼嗯……”曹操把呼痛声存在喉咙，因为身边这一小股心情低落的败逃的队伍在暗夜里静谧得可以听见落针。坐在一块硬石上，连层青苔的垫衬都没有，硌的曹操胯下闷痛，好像只有躺平了大叉着双腿才舒服。
“丞相！树林里有火光！”士兵们草木皆兵。
曹操回头，只有一点火光在鬼影幢幢的林中时隐时现。待那点火光近来时，是华佗，举着火把的胳膊血淋淋的。
士兵里的长官拉住华佗的缰绳，“华先生！您怎么一人回来了？寻您的人呢？”
“桅杆倒了……算我命大。”华佗把火把换到另一只手，伤臂隐到黑暗中，“丞相……”
以多疑著称的曹丞相刚刚还在胡琢磨，看到华佗受伤追来，竟用袍子盖了艰难的动作，拄剑起身。
“元化，你……”未及多说，打探前路的士兵回报：“丞相！前方岔路，大路平坦，小路崎岖。通往华容道。”
“走小路……嗯……”曹操哼了一声，费力的翻身上马。尽管尽量放轻了动作，但落到马鞍的时候还是引来剧痛。
华佗跟上来和曹操并行，“疼得厉害了？”
“你怎么不跟我一起下船？！瞎跑什么？！”曹操不接华佗的问话，低声怒喊。
“救了几个兵，他们还能走……没想到……”华佗闭上眼，烧着烈焰的桅杆轰然倒下。
“就你慈悲！”曹操仍然凶，但听得出语气软了。华佗袖子上一片焦黑和血迹，“伤得厉害么？”
华佗笑笑，把头凑到自己胳膊上，“骨头没事儿，嗯，闻见烤肉味儿了……”
“是烤猪……嗯——”玩笑没说完，曹操抠住了马鞍，躬身发起抖来。
“孟德！伸手来……”华佗抓过曹操的腕子，“你就一直骑着马？”
曹操抽回手，“那怎么办，难道坐车么？这是打仗、逃命！呃嗯——”
“再骑马，孩子的脑袋就要颠烂了、坐碎了！！”
曹操痛得智商减退，听了华佗的话战战兢兢，“别吓我……”
天上偏又飘起冰雨，“天气太糟了……要不……”华佗看看树林，要不可以偷偷生了。
曹操也若有所思的看着树林和山形，多好的打埋伏的地方……
士兵颤声来报，“丞相！前面关羽……关羽……”
曹操怒斥，“怕什么！？”
“丞相，纵有心力，马匹已经不行了，如何战得……”
“好了……关羽的脾气我知道，不过是取我性命罢了……”曹操摆摆手，那长官退下了。曹操下令前进，雨更冷了。
“元化，元化……”曹操离华佗很近，对他说，“关羽若结果了我性命，你便把孩子从我腹中剖出，若他命大还活着，你一定不要胡闹人生了，好好抚养他长大，听见了么……”
“孟德……”华佗不知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