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吴邪踏着虚浮的步子走回卧室的时候，发现张起灵正坐在床沿上等他，此刻张起灵已经换好了睡衣，毫不意外地将扣子严苛的每颗扣好。吴邪心里还有点小失落。
“不舒服吗？”
“没有，有点闹肚子，肯定是王盟那小子买的饭菜不干净，小哥你没事吧？”
张起灵摇摇头，吴邪略作放心的点头，“啧，倒斗一哥体质就是不一样，百毒不侵吧。明天我要扣光王盟的工资！”
张起灵略作无奈地看着他，“你就只是想扣他工资而已。”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有这么明显？”吴邪瞪大眼睛，随后一阵语重心长的喟叹，“我压榨员工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光棍一个，可是我拖家带口啊，我得养媳妇嘛……”说罢还意有所指地在张起灵身上上下巡视一圈。
张起灵一挑眉，猛然按住吴邪的手腕逼近，也不回答。吴邪也不躲，笑着看他。结果人停了一会，就转身出去，没一会带着一碗棕色液体回来递给吴邪。
“这是庞憬留的药。”
吴邪摸了摸碗壁，温的，心里一阵感动小哥的体贴。
当然，等他喝下去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
吴邪简直被震惊了，他作为一个嗅觉味觉失灵的人，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震撼的味道了。才一口，一股难以忍受地酸苦从舌尖窜上来，呛得他眼泪都冒出来。
吴邪明显感觉庞憬这是打击报复，报复他挫伤了他作为医生的尊严，于是略带委屈的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将手里的纸递给吴邪，用他波澜不惊的语气淡淡地说，“喝完。”
原来报复的不只庞憬一个。吴邪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森森的恶意……
喝下去的过程不忍回顾，总之，吴邪觉得这碗药几乎激活了他丧失已久的味觉……酸苦过后，嘴里一阵腥咸的回味。
吴邪带着撒气意味地将碗往张起灵手里重重一放，转身就窝进被子里闭眼不说话了。却听见张起灵的脚步声走远又走近，“喝点蜂蜜吧。”
他睁开眼，看见张起灵手里端着一勺蜂蜜，就着他的手，张口含进去，感觉嘴里的味道被冲淡不少，还带着点甜。
这人还是会心疼我的嘛。
结果喂完蜂蜜，张起灵还是站在床边不动，两个人一时默默相对。
“来。”最后还是吴邪打破了沉默，他叹了口气，勾着张起灵的脖子让人弯下身，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你回那屋睡，你也看见，我现在旁边睡不了人，我要是晚上突然伤到你怎么办？”
张起灵认真的点点头，“那你刷完牙就早点睡吧。”
“嗯！” 真乖！
张起灵起身，在关上卧室门前，突然带着点笑意说道，“庞憬说这个药要每天一次。晚安，吴邪。”
吴邪丢过去的枕头大力的撞在刚刚关严的门缝上。
不过，
晚安，小哥。

10
堂口那边淋淋漓漓的小事不断，但经过解雨臣之间的清理，也只剩下小打小闹，大事还是没有的，吴邪不想理会，也得以享受了几天无所事事的闲适时光，每天的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让吴邪心情大好，睡眠质量似乎也提高了，至少张起灵没再听见隔壁房间有什么可疑的声响。
当然，如果没有每天的一碗药的话，吴邪会更幸福一些。
“小哥，怎么都学会做低头族了？”吴邪有点后悔给张起灵配了个手机，这家伙现在每天都要摆弄一个多小时，那可是一天的二十四分之一啊！
“嗯。”这人嘴里应着，结果连头都不抬。
“小哥，看什么呐？我教你啊？”吴邪探过头去，结果张起灵瞬间按黑了屏幕。
怎么的？这青春期吗？！还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吴邪幽幽地盯着他，张起灵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起身进了洗手间。
呵，男人。
吴邪连着几天抓心挠肝得想看张起灵的手机，结果人家看着自己的手机跟看什么似的，吴邪又没有足够的武力值强行夺取。
于是，吴邪在一周后以一种他不希望的方式得知了张起灵的手机动态。
当天听伙计说看见一个和自己十分相似的人出现在杭州时，吴邪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这几年吴邪和张海客的样子区分度越来越大，行为举止也出现了不同的模式。
张海客就这么顶着一张和自己一样，不，是比自己年轻的脸出现在杭州一家快捷酒店，惊得伙计以为自己穿越了，连忙给吴邪打电话确认一下。

“你来干什么？”吴邪清了屋里的人，十分厌恶的开口。
“别这样，好歹我们也是战友。”张海客倒是不介意吴邪明显嫌恶的表情，“我知道你嫉妒我比你年轻，但是出门还要画老年妆真是太麻烦了，况且现在这张脸已经不值得稀奇了，我就没做修饰，你见谅哈。”
“你也好意思说年轻？我问你来我这干嘛？”
“什么叫你这？现在是新时代了，不兴画地头了。”张海客自己倒了杯茶，“我在酒店待好好的，你非让人把我带过来。”
“别废话，要回答就说，你来干嘛？”
“我们这一支，一直听族长的，你不是不知道。”
吴邪当然知道，是张起灵叫他来的。
“张起灵现在不需要为张家负责，也不需要你们这群小弟，老子能照顾他！”
“啧，瞧你这咬牙切齿的样儿，一句话磨掉一斤牙釉质吧？”张海客抿了口茶，“你们招待客人就用这个？”
“王盟！给我叫几个人把这个***撵出去！”
“别别别……”张海客放下杯子，“打伤了你手下我还得赔……看来族长没和你说啊？”
“说了，”吴邪冷眼道，“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你。”
“别装了……我也不是个七八十岁的孩子了……”
“……”
“你有什么就去问族长吧，难为我做什么？”
“你来了杭州就住酒店，连个遮掩都不做，这么看来你们族长也没让你保密。”
“他不就住你家，保什么密？我就是再多余做什么，人走了还能发现不了？但他也的确没交代我和你说，你要想问就问他吧，我可能要被族长骂了，要不然你送我两箱雷管补偿吧。”
“点着的要么？”
“得嘞，这样我白来一趟好像就为气你似的，我都觉得自己贱了。”
“我有什么气的。”
“见不得族长和我亲呗。”
“他能和谁亲，”吴邪哼了一句，“你们要去哪，哪天走？”
“啧，你自己去问族长。”
“至少哪天走可以告诉我吧，你既然这样大摇大摆，就说明知道我拦不住你们，告诉我，我把你们需要的物资准备一下。”
张海客犹豫片刻，“后天出发。”

吴邪回到住处，开门进屋，见那人一如既往地等他吃饭。
趁着张起灵摆碗筷的功夫，吴邪随意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路过张起灵卧室门口，往里看了看，果然在床脚发现了一只鼓鼓的背包。
饭桌上，吴邪不讲话，张起灵更不会主动说，默默无语地吃完一顿饭，看张起灵还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是打算明天告诉我，还是没打算告诉我。”

最近有点忙，短了那么一丢丢，凑合一下啊

总是抽这一章

抽楼的话小伙伴也可以去乐乎看啦，ID:yikuaidongdoufu

或者微博https://weibo.com/u/3881661721
也在更

为什么抽楼这回能看到11吗

这回可以吗我没办法了

12是不是又没了……

抽了再告诉我

13
吴邪走出门，夜晚的冷空气激得他一个激灵，在屋子里的那种浑沌激烈的感觉一下被冲散了，冷静下来，吴邪更加懊恼起来。

“喂，庞医生，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想问你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聊聊……不用，我去找你，应该明天就到……嗯好，再见。”

挂了电话，想了想，吴邪给闫伍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开车来接。自己在手机上定了一张最近的机票。


“小三爷，这么晚去哪？”

“机场。”吴邪倚在后排，就着后视镜远远看了一眼自家二楼的灯光。

“您要出去吗？堂口这边……”

“堂口让王盟看着，没出乱子别来烦我。我有事交代你。”

张起灵在客厅等到东方吐白，才听到有敲门声，他迅速打开门，却不是他预想的样子。

闫伍站在门口，大大小小拎了好几袋东西，“张爷，小三爷让我过来。”

“他人呢？”张起灵侧身将人让进来。

“小三爷去北京办点事，可能这几天都不回来，”闫伍拎着东西往屋里走，看起来过分沉了，他移动的样子十分狼狈，张起灵顺手接了那个看起来最重的皮袋子。

“啊，谢谢张爷……那个，那个是小三爷让我带来给您的，说是您以前的东西，一直存在小三爷的铺子里，这回说您可能用得上……”

张起灵掂了掂分量，打开袋子，看见里面包着皮鞘的黑金古刀。

这东西，张起灵记得，当时丢在了蛇沼。

“这怎么来的？”

“这个我不清楚……”

张起灵这辈子拥有的东西不多，这把刀算一个，说是拥有，其实也就是比较趁手，就留的时间比较长。当时情况紧急，丢了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但在吴邪看来，怕是丢了一件不得了的东西。

这个人还是这样，总在这么无关紧要的地方这样上心。

张起灵顺手舞了个刀花，将刀插回了刀鞘里。刀锋锐利，差点把闫伍惊得眼珠子掉下来。黑金古刀的重量，他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这些年训练也从不懒散，虽说这个重量不到拿不动的地步，但今天搬着这刀也只是堪堪搬着，绝对做不到实用。他本以为这古件是个镇邪的东西，下斗带些个辟邪的东西也不足为奇，权当是个人习惯了，但如今看来，这刀在这个人手里，是真正的凶器。

张起灵转身上楼将刀放进卧室，闫伍回神，将手里的东西放到饭桌上摆好，“张爷，我带了点早饭，您看看合不合胃口？”

张起灵自然不会讲合不合胃口，也只是坐下默默吃着，吃了两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问，“吴邪让你带的？”

“是，小三爷说有可能您先回来，他不在，让我这几天打理您的饮食。”

张起灵点点头，“一起吃吧。”说完推了一屉包子放在对面座位上。

闫伍坐在对面，自己感觉有些尴尬。他偷偷抬头瞄着张起灵微低下的面孔，侧影里看见张起灵冷清的瞳孔似乎化开一点，就一点点，就荡起层层涟漪。

我见过这双眼睛完全化开的样子。闫伍想起来。

那天，这个“年轻人”跟着吴邪走在堂口，四处张望的目光着实缥缈，好像在看，却又仿佛只是过眼一望罢了。最后，闫伍看见他的目光兜转一圈后，落在了吴邪的身上。闫伍觉得从未见过那样的瞳孔，黑的纯粹的，冰凉的，却像猫儿的竖瞳逐渐放圆一般，渐渐渗出璀璨。

这不是他见过最温柔的眼神，但是这样一双冰凉的眸子中，这种旖旎无疑是更加摄人心魄的。

“小哥，这是闫伍。”他听见吴邪叫他，那双眼睛也跟着扫过来。


带着未来得及全然蒸发的缱绻尾调。

一瞬间，曾经吴邪口中所有难以掩饰的炙热情愫，仿佛都化成了实体。

14
“怎么突然想开了？”

“不能这样了，”吴邪整个人半躺在庞憬办公室的沙发上，这里是庞憬自己的咨询室，暖色装修，环境很舒适，“如果是真的，我不能老是折腾他，如果不是，我就更不能在这浪费时间了。你要是帮不了我，我就只能按自己的办法来。”

“不能心急，”庞憬坐在茶几对面的椅子上，“无论如何你不能自残来验证了。放松点，你这么来了，张先生知道吗？”

“他有事出去几天，知道我来北京了。”

“我建议先对你的身体情况做一下检查，你脸色不大好。”

吴邪摇摇头，“这个不着急，我脸色不好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吧，”他略微苦笑一下，“你别让我失望啊。”

“吴先生，我一直是希望你配合我的，你也可以放心，把相关的情况告诉我。”

“没关系了，本来就结束了，”吴邪深深叹了口气，继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结束了……很多事情就无所谓了，我现在希望自己好起来，放心吧，说给你我也不会杀人灭口的……”

“好的吴先生，不介意我做一下记录吧？”庞憬指了指在他侧面的一台小型录像装置。

“记吧记吧，”吴邪摆摆手，“要是出版的话我会收版权费的。”

“……那和我说说吧，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开始出现幻觉的呢？”

“三年前吧……具体记不清楚，那时候比较混沌。”

“吴先生，日期可以先不用想，我想知道，在第一次出现幻觉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那可多了，”吴邪笑道，“当时计划进入中期，我为了让汪家内部产生矛盾，中间做了不少小动作。”

庞憬摇摇头，“和我说说这之前，你发生的，和张先生有关的事情吧。”

我做的每一步都和他有关。吴邪下意识想怼回去，又觉得这样仿佛有不配合治疗的嫌疑，于是努力地想了想。“这期间我接收了很多费洛蒙……其中有很多和他的家族有关，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比较混乱，有了幻觉之后，我也分不清哪些是接收的信息、哪些是自己的臆想了。”

“没关系，”庞憬在本子上写了写，“不用区分了，把能想到的都说一下好吗？”

“……好……最靠近第一次幻觉的一次信息接受，我应该是看见了有关张起灵从前的情景，应该是他在计划某次下斗，那个信息是我之前去墨脱的时候发现的，几条凝固在蛇石里的蛇。”

“蛇石？”

“嗯，你也知道这种蛇比较特殊，是一个古老的品种，他们可以通过这种特殊的方式将自己休眠在一种类似琥珀的流体里，凝固后过很久再被化开也可以存活，他们的这种生存特性也被人们利用起来。”

“这不在我原定的计划里，因为这之前我已经找到了寻找这些记录信息的蛇的方式，他们被人为存放，所以有一定规律，可当时那里并不在我寻找蛇的范围内。但我很清楚这种蛇最该自然出现的地方绝不是墨脱，当时偏在那里发现了，很有可能是人为留存的，于是我决定接收一下这些信息。”

“信息居然是和张起灵有关的，我有看见他，像是在和他的族人商议……”


“张爷，小三爷让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不知道这次有多少人，就按十份备着的，您看一下单子有没有什么缺的，我再去添？”

张起灵没接单子，只就着扫了一眼，就点点头，回身接着整理自己的包了。

……

闫伍也不知道这点头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可以不用添了？

“张爷，小三爷让我给您准备三餐，您看看您下顿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准备？”

“……”

“张爷，明天您什么时候出发？小三爷给您备的东西是送到这里吗？用不用给您准备一辆车，东西还挺多。”

张起灵怕是被聒噪坏了，他突然觉得吴邪这个跟班没有看起来稳重，倒像是十年前总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吴邪。

“张爷……”

张起灵整理包裹，听他这次没了尾音，破天荒地回了个头，用眼神示意他什么事。哑巴张是什么人，眼睫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这一眼倒是把人看得更不知所措了。

这人怎么这么……胆小。张起灵在心里默默下了定论。

就在张起灵快没有耐心的时候，闫伍终于又发声了，“张爷……这次你们下斗，我……能不能跟着去？”

这下张起灵疑惑了，“为什么？”

“啊……我跟着小三爷这么久了，小三爷一直让我处理账面上的事，还从来没有下过地……小三爷提拔我，我现在替小三爷做事，我做的好不好也是小三爷的脸面，”说着，他觑了一眼张起灵的神色，“但这一行，地上地下都是本事，我没做过那些，总有人看不过，说小三爷识人不慧，找了个**点心……但是如果能和张爷下一次斗，这机会实在难得，肯定让人刮目相看。”

这话说的恭维，但总结起来还是“我想下斗”四个字，张起灵有疑是吴邪的安排，但闫伍没有直接说，有可能也是吴邪授意的，就只摇摇头，“吴邪没让你去，我不会带着你。”回头继续整理东西。

“张爷，您带上我，我绝对不添乱，就见识一下也就行了。”

张起灵突然回手一扔，闫伍没看清人的动作，只看见一道影子闪过来，下意识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堪堪侧了一点身，可那东西还是狠狠撞在他的脖子上，正中大动脉，撞得他呼吸一滞，他伸手接住了掉下来的东西，是一包纸巾。

张起灵伸手示意他把纸巾递给自己，“这个地方你去，会死。”

闫伍知道这是自己的身手被嫌弃了，有点赧然地开口，“张爷……我知道我身手没那么好……但我也就是看看，不会添乱，到地方我可以待在上面……”

张起灵言尽于此，又不再回应了。

“张爷，拜托了。”

“张爷……”

“张爷？”

“张……小哥？”

张起灵回头，挑眉看了他一眼，“吴邪教你的？”

闫伍低头不语。

“可以。”

“嗯？啊！谢……”

“我有条件，”张起灵打断他，“你要告诉我吴邪的身体状况。”

闫伍一呆，“小三爷一直很好啊。”

张起灵摇摇头，又顾自收拾东西去了。

“不是，”闫伍有点懵，“小三爷的身体状况？没什么问题吧，就是一些小毛病……而且小三爷这两年也不常往堂口来，吩咐我做事也都是用电话的，特别具体的我不清楚啊……怎么，是小三爷身体不好了？”

“你有没有想过，吴邪不让你下地，也许是只想让你经营他干净的生意呢？”

“张……小哥，我真的不知道小三爷有什么问题……”

“那你不会不知道他过去两年经常去北京是干什么吧？”

闫伍一时沉默，半晌才应，“我知道，但只知道小三爷情绪不大好，是去调理的。还有就是我听到过小九爷说，小三爷的身体状况倒是很好，内脏器官甚至比五六年前还康健了……也许是这些年锻炼出来的……我只知道是这样。我们这种做事的，小三爷不说我们也不会去问的……张小哥，你带我去，我不会添乱，小三爷也放心些……”

是了。

“去了以后，不许单独行动。我顾不上你。”

吴邪感觉手机震动，拿起来瞧了一眼，“抱歉，停一下。”

小哥：
闫伍是你让跟着我的吗？我可以带着他，但是很危险。

吴邪稍稍楞了一下。

很危险？意思是他只负责把人带走不负责带回来吗。

这人真是……吴邪有点无奈，又有点小得意。他倒是好心，也只对自己好心，别人死活对张起灵来说无所谓，但自己终究不一样……

吴邪：
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培养一个新人，你别给我弄死了。

15
“有事？”庞憬合上本子。
“没事，”吴邪盯着自己的手机，喃喃道，“就是发现自己的手下越发长进了，青出于蓝……没事，我们继续。这些事件就是这样，前因后果也明显，但是我最终认定其实这条讯息是独立于我们所经历的局之外的，就算是个张起灵的日常，对我的计划没什么影响。”
“你觉得，你在费洛蒙里接受到的张先生有什么……不同吗？和你从前的认知里。”
“差不多了……多少有点，那看起来是民国……或者清末时候的事了，怎么说他也比现在年轻，多少有点不一样，但也都是可以理解的。我倒没想过他居然有那么老了。”
“那种不一样？”
“啧，算是没现在这么闷吧，也没这么……”吴邪挣扎了一下，想找一个委婉一点的形容，吭了半天，搜肠刮肚，最终放弃了，“没这么面瘫。但总也不算是个活泼的人，像是个沉稳高冷一点的青年。”
“张先生现在看起来也是个沉稳高冷的青年。”庞憬调笑道。
“看起来是，”吴邪点点头，“但是我……终究是又老了十岁。”
吴邪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这话想想就得，说出来矫情得和什么似的，要是胖子在，准得嘲笑他像望夫石。不过还好，对面的人是庞憬，只是安慰了一句“吴先生看起来其实也很年轻呢。”
“咳……”吴邪赶忙岔开话题，“怎么样，从这你能看出来什么吗？”
庞憬无奈，“你太着急……你能和我说说，你的幻觉里都出现过什么呢？”
“呃……我见过青铜门……我以为自己已经把张起灵接出来了……”
“很多次？”
“很多次。”
“详细说说好吗？”
“我也记不大清楚……”吴邪皱皱眉，“就是我到了长白山，在青铜门外等着，周围有很多人等着……然后看见他出来了，大家都很惊讶。”
“然后呢？”
“然后……”吴邪似乎有点自嘲，“***特别**的转身走了。”
“嗯？”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想让他跟上我？或者装一下逼？幻觉嘛，多少有点非常理也说得过去。”
“你转身走了，之后呢？”
“没有了，基本就是这样，到这里我总会惊醒，然后发现***根本不在长白山！”
“那你接到张先生，你还记得当时的感受吗？兴奋？欣喜？”
“没有……有高兴，但是又没我想象的那么高兴……毕竟这么久没见，可能有点感慨吧。”
“嗯……好，所以，是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事情，所以你接到张先生，心里也怀疑自己随时会惊醒然后发现是一场空吗？”
“主要是耽误时间，他这个人从来准时，我耽误久了，他出来就该自己走了，那我上哪找去。尤其这人还有格盘的bug。”
“你的幻觉听起来时间很短啊。”
“没有，说起来短，大部分时间在等着门开。”
“不能再详细点吗，和你上山的人都有谁？”
吴邪皱皱眉，“这个幻觉过去太久了，有点记不清都有谁，或者就是模糊的很多人而已，有可能我不认识，不重要吧。这个幻觉重复过很多次，每次都差不多，但是后来停了，换了一个新的，”吴邪停下来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盒烟示意了一下，“我能？”
庞憬点点头，推过去一个烟灰缸。
“之后的就很过分了，我总是看见我上山以后，青铜门后面，是一具尸体。”

“族长，这位是？”张海客看了看闫伍。
“吴邪的人。让他跟着吧。要走的事你告诉吴邪的？”
“没没没，”张海客连忙摇头，“我以为你会和吴邪说呢，去了才发现没有，及时住口了。不过要我说族长你也是，你不和他说，今天一走，他不得把杭州翻过来？我也算给他打个预防针，效果还不错吧……”
张起灵瞥了他一眼，径直上了车。
“呦，”张海客看着张起灵关了车门才默默嘟囔了一句，“我这心操的。”
这次除了张起灵，一行的张家人有九个，这回加上闫伍十一个人，分开三辆车。张起灵这边张海客开车，闫伍自觉地座了副驾驶。他们这遭带的装备多，不方便坐火车飞机，不过好在以张家人的训练程度，开个两天车不休息还是没有太大压力的。
“小兄弟，你可想好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张海客没法一直和张起灵说话，但好在有个小孩让他提神。
“张家古楼吗。”
“是啊，张家古楼，那是我们张家的祖坟懂不懂？我们进去拿东西是自家东西，你要是当着我们面挖我们祖坟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吧……”
“不会，”闫伍对这个和吴邪有着同一张脸的人感觉十分怪异，他知道这人不是吴邪，虽然开始也十分震惊，不过跟着吴邪久了，深知有些事不是自己该问的。“我不是奔着东西去的，主要是想见识一下。”
“啧，见识什么不好……这对初级选手简直就是送命。”
“他不下去。”张起灵突然开口。
“张小哥？”
“你在外面等，”张起灵继续看窗外去了，“你要是出事，我没法向吴邪交代。”

“这应该是最令我崩溃的，这种幻觉太真实了，就算我能感觉到他是假的，但是我醒不过来，就必须承受着那种……”吴邪的烟一根接一根，整个屋子像火灾现场，庞憬也不恼，只是开了点窗让烟散去。
“不好意思。”吴邪把手里的烟按灭了。
“没关系，这会儿如果能让你放松是好的，但是我建议你平时不要这么抽。”
吴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嗅觉不好使烟味也淡了，抽一两根没味道一样。基本上是这样了。”
庞憬坐回来，翻了翻手里的本子，“吴邪，你的话是有问题的。”
“嗯？怎么？”
“你的第二个幻觉叙述的很清晰，你很多次看见张先生的不同……死状，这很正常，因为你内心里是有这种可能性的。无论是你的撕心裂肺，还是当时的场景，都应该是符合你的逻辑的。”
“并且，你很多次后你会逐渐清楚你是在幻觉里，这也是自然的情况，因为每次遇到这种场景你最终会清醒过来，即便时间有长有短，内容也有差别。”
“但是吴先生，你的第一个幻觉你说的很模糊。可是为什么你最后的感觉反而是和第一个幻觉有关的呢？为什么是张先生没有被接回来，而不是张先生死了呢？”
“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死。”
“不，你知道他也会死，从十年前他进到陨玉里你就意识到了，即便他再身手不凡，即便他的家族再特殊，他也是人，血肉之躯，受了重创也会死。”
“好了！”吴邪突然不耐烦起来。
“……抱歉，你以前和我说过这个。”
……吴邪又开始摸口袋，这回什么也没摸出来，整个人都显得焦虑起来，“不好意思，我知道我说过，我也知道他会死，我就是，也相信他会活着回来。”
“没关系，”庞憬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他，“我知道，但是吴先生，你不高兴我也要说出来这个，你不愿意想，也必须有人替你梳理。你知道张起灵会死，并且这十年里，理智告诉你他在青铜门后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你只是更希望他活着。”
吴邪这边又烟雾缭绕起来，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所以，你为什么会更相信张先生没有回来，而不是死了呢？”
“我不知道……”吴邪呼出一口烟，“我也没想过，你这一问，我一时也想不清……就觉得这个更真实一点，虽然张起灵死掉的场景让我崩溃，但是我总能知道这个不是真的，即使在幻觉里不知道，等醒过来也知道了……但是这个，我接到他了，我觉得我明明就是接到他了，很真实，每一次都很真实，醒过来又不知道怎么回事……”
庞憬合上了本子，看了眼手表，“吴先生，很晚了，你昨天也没休息，要不今天早点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
“好……”吴邪出了一口气。
“去我家？”
吴邪在这边一向住庞憬家的客房的，虽然小花也在北京，但这人忙得要死，况且现在身边又有黑瞎子，他也不想当电灯泡，至于胖子那边就更不行，他有意瞒，住过去迟早要被发现。这次他刚想跟着站起来，却突然想起来那人那句“庞憬就不是别人吗”，当时整个人比较激动，现在回味起来，怎么有一丝酸味？
卧槽？！闷油瓶吃醋了？！
吴邪当场被震惊了，但震惊之余，嘴角不可控得往上扬起来。
“吴先生？”庞憬看着这人15秒之内换了三个表情，突然担心自己是不是刺激着患者了？
“哦……还是算了吧，我白天打扰你，晚上再麻烦实在不好意思，我在这边沙发上睡就行。”
“可是这边休息不好。”
“没事，外面太冷，我也不想动了。”

16
吴邪一早起来，天还没亮。
他也不想起那么早，又一个噩梦把他拽了起来。屋子里很暖，吴邪梦境中感觉自己置身长白，手脚冰冷，好像这会儿周身才慢慢暖起来。
他梦境中的景象越来越限制级了，可是也奇怪，他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一团，连人形都没有，怎么就那么确定是张起灵？
难道是因为内脏长得比较帅？
手机震了起来，吴邪看了一眼，接通，也不说话。
那边沉默了一会，“小三爷？”
“说。”
“我们现在在路上的休息站，估计明天晚上到巴乃。”
“嗯。”
“我……”
“其他的回来再说，”吴邪打断他，“万一有什么不对，你要及时联系我，他全须全尾的出来，也算你的一份功劳。”
“……是，小三爷放心……”
吴邪懒得听他表决心，挂了电话。
这边又震动了一下，一下即止，是短信。
吴邪心里想笑，这年头大家都用微信了，给他发短信的除了10086也就只有这个人了。

小哥：
我们今天进山。

我是不是该教教他用微信？语音可能更好一点。

吴邪：
平安。

庞憬今天也来得早，似乎是料定了吴邪今天睡不了太晚，天还蒙蒙的就带着早餐送饭上门了。
“这样让你早晚加班，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在你这，我也要去帮我父亲处理生意，我宁愿在这里加班。心情不错？”庞憬摆弄着旁边的录像设备。
“还行。”
“我昨天的问题，你有再想吗？”
“有，但是没想出来。”
庞憬看着这人一脸面对英语老师说着“我背单词了，就是没背下来”的模样愈发确定他的患者今天心情不错。
“吴先生，”庞憬对着他坐定，翻开本子，“看来给你留课后作业是没有用的……那我们还是继续聊吧，”他把本子向前翻了几页，“……好，吴先生，之前你说在你接出来张先生的幻觉中，和你一起的都有谁呢？”
“我说过我不大记得了。”
“我知道，但是不应该这样，”庞憬在本子上标注着，“这是你十年中计划的大事，我相信你肯定无数次地推演过，包括上山的路线，同行的人，这都是很重要的环节。”
“可能我没注意。”
庞憬摇头，“既然是幻觉，这里出现的人物对你而言都应该有意义，哪怕是个陌生人、是一个新事物，都不会超出你的认知之外，一定是与你有什么关联的。这一群人不值得你注意，但的的确确出现在你的每次幻觉里，如果你不记得那些都是谁，那请你想想他们在这个幻觉中的作用是什么？”
“我记得他们很惊讶……”
“他们有什么举动吗？”
“我转身之后，他们就冲张起灵围了过去，然后我就不知道了，一般这是清醒的时候，幻觉会和真实的情景交织，会很模糊。”
“吴先生，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能注意到他们很惊讶，但是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并且他们在你的幻觉中是没有意义的。”
吴邪沉思了一下，“会不会这属于某种映射，像你说的，我的内心深处其实觉得张起灵很难会回来，但是看见他，其实惊讶的是我，但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于是就以另一种形式反映出来了？”
庞憬点点头，“你很有心理医生的潜质。但是为什么那些人不是王先生或者解先生这些你熟悉的人？”
“幻觉嘛，脑子不正常才有，你总不能让我每样都讲出道理来。”
“可是现在我们可以讲道理了，吴先生，你怎么知道那些模糊的人里没有王先生或者解先生？即便那是模糊的，你现在的第一感觉不该是他们吗？可你的表述里似乎完全确定这些人不是他们。”
“……”
“你的第一个幻觉中除了张起灵以外出现过很多人，王先生或者解先生，哪怕是你的仇人都是符合逻辑的，但是这些人不一样，不一定是你不记得，而是你在隐瞒。”
“我没有隐瞒，我这次来是希望有效果的，我一直很配合你。”
“我知道，可这种隐瞒可能不是故意的，你精神状态不稳定，所以在一些情况下大脑通过联想或者推断来完善自己的记忆是很正常的，这样你的大脑会对自己做出欺瞒，但这种情况很常见，而我们要做的是防止这种欺瞒给我们的思维造成重大偏差。我希望你仔细回忆一下，那些人，都是谁？”
吴邪有些头疼地捏捏眉心，“我是真的不知道。”
“其实你的第二个幻觉并不算幻觉，”庞憬又翻了翻本子，“它虽然让你难过，但没有对你造成混乱，这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真正对你造成困扰的只有第一个幻觉，可是吴先生，你当时为什么把第二个也讲出来？你其实也清楚那不是幻觉，你自己说的，这些虽然让你崩溃，但你总能知道不是真的。”
“我以为你想知道的详细一点……”
“不对，当时我的上一个问题是你能不能回忆起山上的那些人，你含糊的拉出了这个话题，你很少主动向我提出一个新情况。”
“你是说我隐瞒了山上的人？”吴邪手里的烟又夹起来，“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吴先生，为什么你的噩梦逻辑那么真实都没有对你产生影响，但是这么个模糊的幻觉，后来都不再发生了，却给你那么大的影响？为什么你觉得那个幻觉很真实？”
“我说过……是那种感觉，我很难形容，就是很真实。这种感觉和做梦醒来的感觉不同，梦醒你能清楚的感觉到梦境的不真实，但是这个，没有醒过来的感觉……就像……”
“就像发生过一样是吗？”
吴邪吐出口烟，缓缓点头。
“吴先生，你告诉过我，有一种方法能让人感同身受。”
庞憬说完，静静地看着吴邪，希望他能有一点主动的反应。
可是没有。
吴邪静静地吸着烟，斜靠在沙发上。一分钟，两分钟，就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吴先生，”庞憬打破了沉默，“你在青铜门前的那种感觉，真的是你的吗？”

17
张起灵这边一行人直奔广西，到了地方找了家旅店就住下。闫伍曾经也从吴邪嘴里听过张家的只言片语，一直觉得那样严苛的环境里，出现的人大都应该是像张起灵那种，但这一路下来发现并不是——起码张海客就不是。
这一队张家人大多严肃，只有张海客和他讲话，还有两个少年，像是两兄弟，比较活泼。
三四个人一间屋子，张海客拉着张起灵进了一间，闫伍有点拘谨，但最终还是跟着进去了，剩下的张家人中还有一个女人，听说叫张海晴，看着二十五六的样子，眉眼清秀，一头刚刚垂肩的短发。那女人本来想跟着张海客他们，没想到闫伍先进去了，瞟了他一眼就进了隔壁。
“这样会不会不大好，张海晴是女人，我们不多要一间？”闫伍问张海客。
“要是有多余的房间就要了，这不没有吗，她住一间，剩下五个一间也挤不下啊。”
“就算咱们挤挤也不能这么男女混住吧……”
“小子挺讲究啊，”张海客把装备一样样拿出来检查，“下地啊不是旅游晓得伐，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而且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她的亲外甥住也没有很过分。”
“……”
闫伍才反应过来，同屋的张远洋和张远峰是远字辈，看来张海晴和张海客是一辈的了。
那张起灵呢？
闫伍看了眼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张起灵。张海客像看出他想什么一样，也看了一眼张起灵，身手指指自己，做了个夸张的“表哥”的口型。
第二天没亮，闫伍就被摇起来。六个人打着手电，连向导都没请就进了山。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闫伍的夜视能力一般，这会天还发黑，山路又难走，一路很是磕磕绊绊。
“待会就好，”张海客也跟着他走在最后，“这边从前出过事，指不定有什么人还记得，我们大白天的大张旗鼓地进山不大方便，你放心，等到深处的时候天就大亮了。”
闫伍看着在最前面的张起灵如履平地，也不说回头看看人是不是都还在，那叫一个旁若无人。后面的张家人也默默地跟着，只有张远峰和张远洋两个人叽叽喳喳，还有体力闲闹。
“卧槽张远洋！你是不是换了我的匕首？！”
“又没什么不一样，换换怎么了？我就喜欢那个匕首包鞘的材质！”
“我也喜欢！你给我换回来！”
“切，有种你自己来拿。”张远洋倒着走着，看着张远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一脸挑衅。张远峰追上去，张远洋转身就跑，直接超过了张起灵跑到了最前面。
“小姑？小姑！你管不管？！”张远峰指着人大叫，惊飞了远处几只野鸟。
“你们别吵了族长。”张海晴淡淡地说。
“看见没，”张海客在后面一脸艳羡地对闫伍讲，“有长辈在，七十岁你也是个孩子。幸福吧……”
“他……”闫伍看着前面两个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甚至感觉还小几岁的“孩子”，一下没控制住音量，赶紧收低了声音，“他俩有七十？！”
张海客不置可否，“他俩闹点也好，这附近有猞猁，这浅的地方还常有猎人，那些**知道怕人，搞出点动静省得我们麻烦了。”
“你们家族这个样子不是很诡异，”闫伍还是想继续一下上个话题，“你是说，张小哥是你表哥？”
“你怎么理解的呢？我说我是他表哥。”
“你比他大？你俩什么亲缘关系啊，一点不像呢。”
“哎，我们家很大的，人很多，关系错综复杂，基本大家都是表亲，我也论不清楚我和族长什么关系。要说像不像，你就不觉得我像谁吗？”
“小三爷。”
“唉！你终于发现了吗？你都不好奇吗？小伙子，你还年轻，你家小三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刨根问底的精神都让人头痛，你怎么就这么六根清净？”
闫伍摇摇头，“小三爷为人很稳重。”
“那是以前，他以前就不一样，以前多正常，”张海客状似惆怅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人都是会变的，就像我，以前我明明长得很帅，”他用下巴指了指张起灵，“基因好啊，然而命运改变了我的面容！”
闫伍歪头看着他，示意他在听，然而张海客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小伙子，你不好奇是正确的，因为我懒得和你讲。”
什么毛病？！
到了下午，闫伍才跟着张家人走出了林子，面前一片剔透的湖水，终于带了点秋天的凉意。张海客开始张罗着搭帐篷，主要是张远峰张远洋两个人忙活，张起灵从装备里捡出几套潜水装备，扔给张海客和另外几个张家人，几人换好久潜进湖里。
“这是干什么？”
“先看看外面的情况，找个好点的入口，”张远洋答道，“你不知道？张家古楼在湖底下。”
闫伍走到湖边往下看，水很清，看不清深浅。
“看什么？”张海晴的声音突然在他后面出现，闫伍被吓了一跳，这些人走路都没有声音。
“……没什么，没想到古楼在下面。”
“你来之前，吴邪没和你交代过吗？”
“没……来得匆忙。”
“你也不知道我们去干什么吧。”
“不知道。”
张海晴一挑眉，“那真是放心你啊。”
张海晴比张海客更像闫伍印象里的张家人，虽然高冷远不及张起灵，但总给人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闫伍觉得这可能是作为张家人的一种优越感，他也能理解，也许这些人聚在一起时时常兴叹命运，但当周围有异类时，他们人生的不易又会成为他们优越的来源。
当然，闫伍后来才明白，张家人的那种看起来的孤傲，并不是因为优越感，而是所有细腻在漫长生命的磨损下，最终遗留下的真切的不屑一顾。
也许真的是那一点稀薄的血缘，闫伍觉得张海晴的眉眼似乎和张起灵有两分相似。
“你和张小哥认识很久了吗？”
“单方面认识，他是我们族长，我自然知道他，但他从前应该不认识我。”
“你知道他有多大了吗？”
张海晴突然轻笑了一声，“在你面前站着一个模样还不赖的女人，你居然一直问她另一个男人的信息，”她别过头来看他，“你是弯的吗？”
闫伍猛地转过头看她。
两人对视了两秒，张海晴转过头去继续望着湖面，“知道这个时候的正确反应应该是什么吗，你应该说，那当然不行啦，问女孩子的年龄是很失礼的行为呢……”

我是不是勤奋的小可爱

帖子回复我怎么不会到贴吧第一页了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回复晚了帖子也不会去首页了呢

更新试试

还是不行可以说是很难受了贴吧不爱我

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