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戏》

—我是来撸今天更新的分割线—

《花戏》


『5』-1

解雨臣隔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外面的好天气心里就轻松了起来，一边拿手捯饬着头发一边翻看着手里那张地图，挑挑拣拣之下决定还是去瘦西湖转悠一圈。小时候窝在二爷书房里红木椅子上，听二月红翻着古籍用温润的声音给他念“西湖弯弯水迢迢，两岸绿柳夹红桃，画舫轻移拔绿水，湖中西子更妖娆。”

诗句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扬州瘦西湖中的水汽，从很久之前穿过时空，扑面而来。衬着午后醉人的日光，小小的孩子渐渐沉入睡梦，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那时候的他还会在梦里翘起嘴角，然后看梦里的湖水弯弯绕绕缠绵河岸，嫩柳抽条成绿荫，桃色的花瓣夹杂其间，顺着河岸看过去就是简简单单的白墙灰瓦，绿柳红桃。打着乌油发亮大麻花辫的姑娘撑着小篷船缓缓划过，也有打扮得像是花姑娘一样的画舫穿过河道，船家嘹亮悠长的歌声回荡在河面，飘飘荡荡就晃过了千年百年。

那一年有人捏着宣传小册子给他装模作样地深沉稳重给他念：“纤细如一握楚腰，在杨柳风里，甩开绿色的水袖，袅袅婷婷，舞出千古风流。”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他一身戏装，水袖一挽便荡出涟漪，在旁边叼着香烟，突然蹦出来一句：“我觉得这话其实就是在形容你么，花儿爷。”

解雨臣踩着有一层薄尘的河岸，拱形的桥悄然映入眼帘，桥上五只小亭，中间最高，两边稍矮些许，参差相称。站在稍远的地方，就能看见掌船的姑娘一面摇开绿水，一面带着小船在桥洞下穿来穿去。再走得近一点，便是只看这五亭桥的影子也是极美。

那一年有人夸他手起莲花，说来了扬州就一定要赶着最好的时节看一看五亭桥，据说从天上看下去，形似盛开的莲花一样点在瘦西湖上。到时候就坐在船上听他唱曲儿，说不定在小亭上他解九爷歌舞一曲，他就能在下面收一把票钱。

解雨臣莫名地不想上桥，站在桥角看着湖中花船上有穿着戏装的人，还有拉着胡琴的琴师在一旁，船雕饰得艳丽华美，几个人对着周围的游船演着古装戏。以他的眼睛来看，这些古装戏实在算不上好，可是这流动戏台上的人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人，拿着自己那些热忱和深爱在为所有人表演着。

大约有很久了，解雨臣自己都没有了唱戏的冲动。

明明那时候能连着在戏台上赶个小十场不歇口儿，现在却是闲时哼上两句都不知应该唱什么才好。多少戏文是从年少时便爱上的，如今却一开口就觉得怎么唱都不是个味道。或许真的是像当年二爷说的一样，这唱戏的，最要不得的就是为了一个人唱过戏。一旦唱过，便是再也不能站在台上看少了那个人的观众，还一如既往地唱下去。

即便那时候你还能拿捏好再开口，满心也都是别扭的感觉。

《花戏》

—TBC—


好久没有写有点手生了orz但愿这一段还能入眼QQQAQQQ

我是死回来说今天晚上有更新的……然后最近不见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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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戏》

——我是就算泥萌不说想我了我还是大更好了没准泥萌看到大更就会说爱我了的分割线——

《花戏》


『5』-2

河岸两边有住户就沿河开的小店，雕了花的木门大敞着，阳光便能斜斜地射进去，在青色的地上刻下斑驳的影子。店家就在屋子里翻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版的老旧小说，纸张都有些发脆了，却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看见解雨臣走进来，拿着不太热情也不冷漠的语气招呼了两句，小说随手倒扣在柜台上，解雨臣低头的时候看见了是《西厢记》的仿印本。

到没有什么看好的东西，解雨臣绕着不大的小店看了一圈，虽然和别的小店差别不大，都是卖一些当地有特色的手工艺品，但是独独这装潢很讨他喜欢。店家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掐丝的老花镜摘了下来倒是能沿着眉目看出来一点年轻时的美丽。

解雨臣突然就觉得，等到他自己到了这样可以悠闲度日的年纪，真的能把身上那些沉重的担子都卸掉的时候，大概也会在这样一个地方租下一个小小的店面，身边有一个或许深爱的人，两个人就把店打理得很干净，每天半上午开门，傍晚再关门。不用在意每天的销售量，可以在柜台后面靠着老人椅，抱着纯色的猫咪看店外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会有来旅游的年轻人闯进来，走马观花地溜达一遍，什么都不打算买，却会很亲和地和你打个招呼，闲扯几句之后再收好你的叮嘱愉快地离开。

这样的日子一定很幸福。

上了年纪的女人看了看他，抿了抿大约已经掉了几颗牙的嘴，在柜台里翻出来一把折扇递给他。解雨臣有些不解，却还是接了过来，包边的折扇上是恣意挥下的一句“亭榭高低风月胜，柳桃错杂水波环。”

“送给你了，小伙子。”女人说着软糯的江南话，倒是和这几天一直听到的扬州话有点不一样，大约不是扬州本地的人吧，一说话便眯起了眼睛笑，和蔼得让解雨臣在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见到了自家奶奶。

这种山水皆染了灵气的地方，最要不得的便是推脱做作，人家拿来送给你的东西自然是一番好意，收着便是，推搪半天反倒是失了身份。解雨臣也就拿了折扇，想着回去了倒是个消暑的好物件，笑着谢过女人。

女人轻轻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眉目清秀得让人心生叹息，眼底那一点融不开的涩味让她这么一个老太婆子蓦地就怜惜起来。想着当初收进来的那柄折扇，诗句挑的好，字也写得好，她也不想随随便便就卖了去，索性一直放在柜台里等着那么一个或许会出现的合适的人出现，然后简简单单地送出去。

小亭轩榭高低参差，让人看了心生欢喜，却是瘦西湖这满目风月春色更胜一筹。柳树桃花沿着河岸错杂而立，青翠间杂着桃色，仿佛是躲在柳树后的上了淡妆的姑娘家一般。湖水清澈，篷船画舫在湖面上飘飘荡荡，连带着水波渐起，环环绕绕独成一处美景。

惺庵居士这一句“亭榭高低风月胜，柳桃错杂水波环。”竟是道尽了这瘦西湖引人的地方，既然来了这扬州，便是一定要来这里看一看，看亭台轩榭，看桃红柳绿，看一看自己难得能够放松下来的心。

《花戏》


『5』-3


解雨臣从小店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折扇，正赶上将近傍晚的时间，天边隐隐泛起彤色来，晚霞便是要蔓延上来了。又一只画舫慢慢地经过他的身边，二胡、檀板还夹杂着酒杯碗碟被敲动的声音传入耳中，紧接有轻软的歌声随着清爽的小风飘荡出来。扬州人对享受上的讲究自古来就不必西湖旁的杭州人来得差，这样惠风和畅的好天气，游船瘦西湖自然是要再请一只画舫在前逆行，拿着简单的乐器和着歌者悠悠唱出的清曲，更是让人觉得醉梦相生。

南方的年轻姑娘正唱着《青纱扇》，解雨臣听着倒是觉得别有一番风味来，索性站在了河岸边细细听了起来。氤氲的水汽扑在身上轻轻软软，渐渐倒是生了一点倦意上来，解雨臣便也不再向远的地方走，拣了一座古旧的小桥跨到对岸，又走了些时候便又是五亭桥映入了眼帘里。

解雨臣相信自己从来都不是长情的人，分分合合的事情经历得太多了之后也就铁石心肠起来。他不算长的人生里，在黑眼镜之前解雨臣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年轻漂亮的姑娘也很体贴，很温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打个电话，用相当甜蜜的声音叮嘱他按时吃饭，出门要记得看天气好不好。两个人一起的日子也会停留在记忆里，只不过分开了，也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忘记了。

所以那时候别人都说他解雨臣让人心寒得厉害，人家姑娘家还在那边伤情的时候，他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着他的生活了。

他大约就是这样薄情的人了。

可不巧这也只是个大约而已，解雨臣知道自己这几日已经念了很多次旧时的记忆了，二月红也罢，黑眼镜也罢，到底是他动了自己心底的想头，这些零零散散的回忆就涌了上来。

这扬州在西下的夕阳里别样精致起来，解雨臣想着那句刘涛写下来的竹枝词，突然就恍惚了那些别有的忘不得的风情里，是花艳还是酒香，亦或是他心里那点早不知褪成什么颜色的爱情。

罢了，姑且认为都有吧。解雨臣在这样的地方突然轻轻地笑起来，笑容里填充了太多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沉积下来的苦涩。周围没有相熟的人，不会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在心里窃笑，这样想着，解雨臣心里蓦地就放松下来了。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地震了两下，翻出来一看是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发来的消息，这个在扬州本地用的号码，恐怕除了黑眼镜那个早就成为空号的号码知道，就只有这么个解家伙计知道了。就算再说是推掉了所有事情一个人跑出来度假，身后那些时不时探头探脑的、平时都不知道躲在哪里的自家伙计还是会保护他的安全。就算再不想在休息的时候看见生意上的事情，但是问题它从出现就会一直在那里摆着，只要不处理它就不会消失。

“淮左水高坝低，当家的路上别湿了鞋。”

《花戏》

—TBC—

注：

《青纱扇》是地方戏的一个曲名0.0扬州那边唱得比较多。

本章中提及刘涛竹枝词中的那句原为“别有风情忘不得，载花载酒木栏桡。”

然后……今天更新结束啦~~~~我要求文评嘤嘤嘤~

挖鼻>我就是来预告今天会更文
但是大更小更不确定……总之有更就对了。

《花戏》

——我是今天小更为了明天或者后天能大更的分割线——

《花戏》


『6』 -1

你若是不熟悉解雨臣，看着他这样精致的人，大约都会以为是个脾气很温和的文艺青年。但是知道解家小九爷的人都知道，这个面子上平平淡淡，甚至还会对着你带着淡淡微笑的解当家，若是触了他底线，那定是让你死得利利索索得绝对不犹豫。

解雨臣看着这么短短一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和黑眼镜在一起久了，也染上了动不动就笑的毛病，不见动怒反见笑。他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手底下的伙计已经胆大到自己眼皮子下面就敢反水了。谁给他们的胆量!

从胸腔里震动出一声低沉的“哼”，解雨臣合上手机便往宾馆走。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将将过了餐馆里人最多的时候，想着肚子里也是空了，抬头看了看那家依旧挂着“没滋味”大字招牌的茶馆，便走了进去。

茶馆的柜台后面还是那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看见他进来之后抬头笑了笑，也不刻意接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他自己找座位坐。还是那个瘦得跟竹竿儿似的小伙计笑嘻嘻地跑过来和他打招呼，手里捏着小本子和菜单问他要吃什么。

解雨臣也懒得翻菜单，依旧点了和上次一样的菜色，带了一点点奇怪的语气问那个小伙计叫什么。“我叫竹竿。”小伙计乐得纯粹得不行，“嘿嘿”地笑着伸手还抓了两把自己的短毛儿。

还真的叫竹竿儿啊。

解雨臣一边喝着白瓷杯里面的大麦茶一边在心里乐得不行，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把菜单交给老板又跑回来给他添茶水的竹竿儿，然后又问了一句：“想不想去大城市？”

“想啊！我娘说了，这辈子我要是去不了大城市我就别回家看她。”小伙计说话大大咧咧的，性格还挺讨人喜欢。

“那跟着我吧，我带你去大城市。”解雨臣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今天绝对是脑子进水了，连这么个孩子的底细都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说了这句话出来呢。原本还在想着怎么把话圆回来的解雨臣却被小伙计下一句话打击了一下。

“不了不了，我师父说会带我去大城市的，还说要带着我重新干出一番大事业！”小伙计听见老板在柜台招呼他去端菜，赶着说完了这句话就跑开了。茶馆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所以渐渐安静下来的屋子让解雨臣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

客人少了，菜做得也快。解雨臣有一搭没一搭地夹着盘子里的家常菜，搭着一口一口地嚼着米饭，偶尔抬起眼睛看一看周围的装潢。不大的茶馆里还在墙上打了一只大书架，上面看似很随意地竖着很多书。解雨臣微微扫了一遍，便有些咋舌于老板的随性和大胆。从《诗经》摆到《最小说》，从《圣经》摆到《男人装》，这么奇怪的共存恐怕也只有这么个开着现代茶馆还打算盘打得很有乐趣的老板干得出来了。解雨臣就这么松散地吃着他的晚饭，再扫上两眼周围安静闲适的背景，却在不经意之间听见了那个熟悉到陌生的称呼，和那个压在脑海里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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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啊说好的儿子的出场是吧……泥萌看最后一段嘛……我儿子他又粗场了<挥手绢~

啊我就是过来说，九十点左右我来大更，结束第六章。
然后现在是还债时间……之前大家追文的时候有一次有奖问答……然后答应好的签子我现在才做完真的对不住了……
召唤得奖的菇凉~~~~@木马★当空
答应好的古风签子在这里啦，因为菇凉没有说签文我擅自主张直接用了填词《明月楼》希望喜欢啦~




然后谢谢你们每个人的支持……大约后面还有有奖问答这种东西吧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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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今天大更所以泥萌酷爱来说爱我不然我就将来卡H的分割线——

《花戏》


『6』-2


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看了看，不像是再有人来吃饭的样子，便转头冲着传菜窗口里大声喊了一句“瞎子，可以下班了。”

“好嘞，那我可就下班了。再有客人，老板您亲自掌勺吧。”那个依旧开着玩笑说话的声音就这么突兀地撞进解雨臣的耳朵里。

他一面低下头快速地扒了两口米饭，一面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那只是因为太久都没有黑眼镜的消息，太久都没有听见黑眼镜说话造成的错觉。也是，黑眼镜那么一个独行侠怎么会在这样闲散的城市里停留呢。

解雨臣一直都是这么以为黑眼镜的。

直到带着心里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感，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的时候，解雨臣在巨大的疼痛感里终于承认，说什么忘记了不在乎了，他这辈子唯一在意过的人只有黑眼镜。

高高昂着的头，即使是在厨房里也一定要穿在身上的皮夹克和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摘掉的黑色墨镜，这不就是那个印象里的黑眼镜么。

不，不对，似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记忆里的黑眼镜是那种走在外面不会东张西望的人么，是那种明明余光看得到你却还不和你打招呼的人么？

黑眼镜和解雨臣一样，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男人，事实上他到现在都不能说是喜欢男人，只是很凑巧那个时候喜欢上了解雨臣，特别喜欢，而解雨臣恰好是个男人罢了。在解雨臣之前，黑眼镜不知道有过多少个女人。他和解雨臣这样的大家孩子完全不一样，小时候孤零零地闯荡，好不容易跟了个师父，还在他刚刚懂事儿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死无全尸地出现在他面前。后来就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人教过他要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也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才是喜欢，什么才是爱。曾经有一段时间，黑眼镜刚刚在道儿上有点名气，一进夜店酒吧就有大群大群的女人往身上扑。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再加上那个时候正是血气方刚，黑眼镜很长一段时间的社交关系都很乱，乱到旁边人都无法评说。

后来和解雨臣在一起了，偶尔上街的时候还会“不小心”地偶遇一个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当着解雨臣的面抬着染得血红的指甲挑逗似的勾一勾黑眼镜的下巴说：“混蛋，你可好久都没有来找我了。”

即便是这样的女人，黑眼镜看见了也会打个招呼。

可是黑眼镜在今天偏偏就没有看见解雨臣。

解雨臣有点别扭，他一直以为黑眼镜是个拿得起放得下就算现在分手也能好好打个招呼的人。两个人都分开这么久，早就应该放下了罢，好聚好散虽然难做但是总还是能做到的。
但是紧接着解雨臣就不这么想了。

那个叫竹竿的小伙计在一旁喊了一声“师父”，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乱堆在柜台上的菜单，然后跑过去扶着那个一直站得都很直的男人走到楼梯口，不放心地跟了一句话：“师父你眼睛不好走路就小心点啊，一会儿我上去给你涂药，你别又装睡不理我。”

那个孩子说，师父你眼睛不好。

眼睛不好是什么意思？

解雨臣在那个瞬间愣住了，然后闭上眼睛，很久，又睁开眼睛，低下头，继续吃完摆在他面前的菜。

《花戏》


『6』-3


在那个时间点上，解雨臣突然就想明白了。

为什么很久之前黑眼镜这个名字突然从道儿上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为什么第一次来这个茶馆老板会特意给他一碗杏仁露，即使看得出来他是北京人，又怎么可能刚刚好能做出他最喜欢的那种味道。

为什么黑眼镜早就在这里干活儿却不在第一次他来的时候就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刚才黑眼镜和他距离不过两张桌子他却依然像看不见似的走了过去。

因为他是真的看不见了啊。

解雨臣一下子变得胆怯起来，原本想要叫住黑眼镜的想法就地消失了，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安静地吃着饭菜，然后把整个人都放空掉，再默默地想着那些他压在箱子底的小回忆。

后来解雨臣自己想起这段经历的时候，笑着说那时候还有心情小文艺小清新真的是他太天真了，而那个时候坐在他身边的霍秀秀微微紧了柳眉，却什么都没有说。

扬州这个地方真是太坏了。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完全颠覆了他一贯的生活，扬州这个地方真是太坏了。

解雨臣这么想着，然后一撂筷子，踩着步子站在柜台前结账，装模作样地开发票，然后在要走出店面的时候突然转过身，面色冷清到让小伙计吓了一跳。

“竹竿。”

“啊……啊？”小伙计明显没有想到这位眉清目秀的客人会叫住自己，而且表情似乎也不太好，难道是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味么？

“刚刚那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是你师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雨臣叉着腰站在那里不知道摁着什么，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页面一个个切换。

小伙计似乎一提起他师父就是满腹激情，言语之间压抑不住的骄傲的感情：“那是，我师父可厉害了！听说以前是干大买卖的！当初我进山的时候要是没遇见我师父，我可就死在大山里面了！”

“嗯，你就跟着你师父在这儿一直干下去了？”

“不能够。我师父说了，过些日子就带我去北京，大北京城！”竹竿儿明显是觉得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都没什么危险系数，完全忘记了黑眼镜之前对他的交代，又觉得自己师父特厉害特伟岸，说着说着这话头就收不住了，声音不自觉地就拔高了。山里的孩子本来嗓门就大，这么一兴奋，解雨臣估计这茶馆要是有个四层，那恐怕都能听见。

小伙计明显还想接着说下去，结果被从楼上传来的声音直接打断，紧接着是皮鞋跺在台阶上的声音“咚咚咚”地就下来了：“熊孩子在下面吵吵什么呢！大晚上的没客人了就赶紧给我睡觉去，你师父我在那儿等着你给上药都快等死了！”

“诶，师父我错了！”到底是当徒弟的，听着师父说话就立马跑跟前去了，黑眼镜本来想接着数落几句这孩子嘴上没把门儿的，但是被一个很久都没有入耳的声音止住了。

“瞎子。”

有多久没有听见这个人的声音了，冷清的声音，音量从来都不会太大，甚至连生气发火的时候都只是稍微提高音量。黑眼镜毕竟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那天解雨臣误打误撞找到这家茶馆的时候他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两个人会见面。何况，都已经放开了，还有什么胆怯的。

黑眼镜推了推有点下滑的墨镜，然后咧嘴笑起来，准确地找准解雨臣的位置：“哟，花儿爷。”

《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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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第六章瞎子会出来放风啦啦啦~~~~会有相见啦啦啦啦我没有食言啦

啊还有……H什么的……啊别抱太大希望……我……我写文写到现在……每次H都卡QQA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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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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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镜想过无数次很多年以后自己找到了新欢，勾着搂着逛大街的时候偶然遇到了还是正正经经过日子的解雨臣时的情景。大约会是依然一脸笑容，和以前一样打个招呼，然后笑嘻嘻地把自己家的介绍给解雨臣。又或者是自己依旧还是孤家寡人，而有一天突然接到了解家发来的请柬，在婚礼上看着解雨臣带着解家新媳妇儿挨个儿敬酒，敬到他这儿的时候两个人打个招呼，各自干一杯，然后再无交集。

但是在这么个地方，山清水秀人也美的地方这么就撞见了，真是缘分不浅啊。

一旁的小伙计这时候才想起来先前黑眼镜跟他说过的话，离眼前这个男人远一点。大约是闯祸了吧，小伙计转头看了看黑眼镜的笑容，虽然是扬着嘴角，但是怎么都不觉得他师父很开心。

曾经有人说过，看一个人一定要看他的眼睛。解雨臣觉得这话说的真的太不靠谱了，他认识的这么多人里面，刨去那些演戏演了一辈子的演员，就是演戏演了一辈子的商人，唯一一个在他面前不演戏的还是个带着墨镜的瞎子。从前还能趁着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偶尔得手摘了那个人的墨镜，恐怕现在就算摘了也毫无用处了吧。

两个人就跟突然没了电的机器人一样面对面站着，一个面色冷清一个面带笑容，只觉得这场景太不和谐。竹竿在一旁陪站陪得辛苦，又担心着黑眼镜今天不小心磕出来的伤口，装傻一样地咧嘴笑着，又抬起手抓着后脑勺的毛儿说道：“站在下面怪累的，要不两位上去聊吧，正好儿我给我师父把药上了。”

黑眼镜转头把脸冲着竹竿，小伙计明明知道他师父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觉得冷汗刷刷往下流。黑眼镜过了一会儿又把脸转回去冲着解雨臣，还是和当年一样的习惯，“嘿嘿”乐着跟他说：“那走吧花儿爷，上去稍微坐坐吧。”

说着，转身抬脚就走，步子虽然不快，但是看得出来，黑眼镜每一步踩得都很稳当。

解雨臣突然想起来以前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黑眼镜从来都是让他走在前面的，像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一样，让他走在前面，时时刻刻都能看得到。黑眼镜知道，和解雨臣在一起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不能像对待女人一样对待，但是就这么一点黑眼镜完全不能退步。解雨臣那时候也懒得跟他计较，大约是觉得像黑眼镜这种杂草一样长大的人以前或许遇到过什么事情，才变得这样，重要的一定要在眼前才觉得是存在的。

突然一下子接受黑眼镜真的瞎掉这个事情其实有点困难，解雨臣看黑眼镜上楼拐弯再上楼，一溜儿动作利索得要命，跟在他后面轻轻问了一句：“瞎子你这眼睛……”

“啊，眼睛啊，没啥大事儿，就是瞎了。”黑眼镜说的风轻云淡的，低头进了阁楼，抬手摸着架子上放的医药包捏在手里面，“花儿爷到这儿是来度假？”

啊，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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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儿子重新出场了……果然从1w拖到了2w的地方啊<儿子你给我把枪收好不然我让你憋到3w的时候再出来！

打滚>最后我要看文评嘤嘤嘤~~~~泥萌都不写文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