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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势不可挡 by柴鸡蛋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197到底谁不正经?


第二天,夏耀整整睡了一天。
期间夏母来了两趟,在这待了七八个小时,夏耀愣是眼皮都没睁。夏母叫他起来吃饭,他翻个身吧唧吧唧嘴,说:“一点儿都不饿。”
夏母疑惑性地摸了摸夏耀的额头,没发烧啊!
又仔细盯着他的脸看了看,气色红润,轻松安谧: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翻身、踹腿、甩胳膊……一切都正常。
就是一个字——困!
真邪了门了,夏母把质问的目光投向袁纵。
“昨天晚上你们俩干嘛了?”
袁纵明摆着一副”丈母娘,您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么?”的表情,却回的是:“他打了一宿的游戏。”
夏耀虽然睡着,可人家耳朵精着呢,心里哼一声:你丫真行!竟然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不过推就推吧,总比实话实说强,不然额娘得反了天了!
夏母心里明镜似的,但又不能真说,或者说打心眼里不希望这是真的,有点儿自我欺骗的感觉,但训斥的话却一点儿都不含糊。
“瞎折腾什么?大过年的都不让人省心!”
“明明再有两天就该出院了,又弄成这副德行!”
“你就作吧,有你后悔的那天!”
夏母这番话明着是对夏耀说的,但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是骂袁纵的,当然也包括在一旁洗耳恭听的袁纵。
夏耀睡是睡着,但夏母骂人还是能听见,眼皮撬开一条小缝,被袁纵那副任其青骂,丧眉搭眼的窝囊样萌翻了,心里一个劲地幸灾乐祸。
有本事你还嘴啊!你不是能耐着么?你不是整天一副唯我独尊的牛逼样几么!怎么不敢吭声了?哼哼哼……怂了吧?该!
女婿的枪杆子再牛逼,也斗不过丈母娘那张嘴。
夏母走了之后,夏耀也没醒过来,袁纵也不忍心吵醒他,由着他一直睡到第二天。
上午九点多,王治水过来看夏耀。
夏耀刚住院那会儿,王治水陪着宣大禹来过两次,那会儿袁纵还在昏迷中。后来赶上电影上映,宣大禹和王治水都成了大忙人,就一直电话问候,也没抽出空来看。
“他还在睡着?”王治水小声朝袁纵问。
袁纵点点头。
王治水小心翼翼地将礼物放在柜子上,然后坐到袁纵身边。
袁纵压低声音问:“宣大禹没来么?”
“他出国了。”王治水说,“得过两天才能回来。”
袁纵没再问什么。
王治水从包里掏出光碟递给袁纵,说:“这是我们电影未删节版的,有床戏,你有空可以看看。”
袁纵说:“本来还想着亲自到影院去棒场。”
“没事,没事……”王治水急忙摆手,“你有空看看就成,第一次演电影,演得不好别笑我。说实话,高富帅这种角色对我而言是很大的一种挑战,怎么说呢,就当是一种历练吧。没有人天生就会演戏,我想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夏耀迷迷糊糊听个大概,心中腹诽:这官腔说来就来了,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王治水和袁纵又聊了一会儿,嘀嘀咕咕的声音丝毫没影响到夏耀的睡眠。好几次王治水都以为夏耀要醒了,结果翻了一个身又睡过去了。
王治水看了看表,朝袁纵说:“还睡呢?要不我把他叫醒了吧。”
袁纵估摸也差不多了,就由着王治水去了。
王治水小声叫夏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后来捏鼻子,让夏耀一巴掌抽过去,手腕子差点儿折了。然后就采取他对宣大禹惯用的那一套,大声嚷嚷、拖被子、扒眼皮、晃悠床……完全忽视了“旁观者”的感受。
袁纵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这么叫他他醒了烦。”
“那怎么叫?”
袁纵把王治水拨弄到一旁,亲自把手伸进被窝,在夏耀痒处咯吱两下,说道:“醒醒吧,人家都过来看你了。”
王治水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虽然袁纵说话语气还是惯有的低沉,没有刻意地腻歪,可在王治水耳朵里就是满满的温柔啊!要知道宣大禹平时叫他起床都是用脚踹啊!
果然,夏耀一边笑着一边就醒过来了。
醒来之后先抽颗烟清醒了一下,精神头很好,笑容满面地看着王治水。
“怎么样?电影票房如何啊?”
“就那么回事吧!”王治水挺谦虚,“就几千万。”
夏耀笑了笑,“你们才多大投入成本啊?卖到这个票房不错了!哎呀……现在是大红人了,我是不是应该清你签个名,合张影啊?”
王治水谦虚地笑笑:“没,人家都是奔着藤萝来的,我就是个小衬托。现在尚有一丝知名度,但是比起前辈来还差得远呢,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怎么说呢,我觉得新人还是低调一点儿好,起点太高容易树敌,我只希望在未来五年内……”
“好好说话!”夏耀吼一声打断。
王治水拳头一砸柜子,“操尼玛老子演得那么好,没人注意到我的演技,全特么关注我那腿!说我是靠腿上位的!行,全尼玛看不起我是吧?老子证明给你们看!老子以后出席任何活动,到任何场合都穿紧身裤!老子雇一大批冰军在各大论坛发美腿照……”
这才对嘛……夏耀的耳朵总算舒坦了!
“对了,还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
夏耀看向王治水,“什么东西?”
王治水神神秘秘地递给夏耀一个盒子,夏耀打开一看,竟然是那款打火机。
“你怎么又还回来了?”夏耀纳闷。
王治水从兜里掏出自个的打火机,晃了晃,说:“我的在这呢,你那个是新的。是我上次出席一个活动的时候,一个编导跟我聊天,我才发现他也有和我同样的一款。我就央求他卖给我,这么一来我就等于把当初偷你钱的人情还了么!”
夏耀笑着用拳头砸了王治水的胸口一下,“良心发现了啊!不简单啊!”
王治水干笑两声。
夏耀比他笑得更欢,而且是无理由地笑,不由自主地发笑,把盒子收到柜子里还在眯着眼笑,就像被人点了穴似的。
王治水忍不住问:“你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啊?”
夏耀这才收起笑容,“有么?我有很高兴么?”
“离疯不远了。”王治水说。
夏耀略显尴尬,转而又笑着拍了拍王治水。“我这不是替你高兴么?”
王治水腹诽:从我叫醒你你就一直在乐,跟我有关系么……
“对了。”夏耀又说,“我认识一些媒体的朋友,可以帮你炒作炒作,提高知名度。你不是嫌人家不赏识你的演技么?我可以请娱记给你写几篇关于这方面的稿子……”
“别!现在炒演技哪能火啊!”王治水说,“你得让他们爆料我的私生活,炒我和制片人的各种绯闻!”
“这不是把大禹也给卖了么?”夏耀说。
王治水满不在乎地说:“你以为就演员需要炒作啊?制片人也需要炒作啊!再说了,你这么一炒,就能让那些野花野草们心里有个数,以后离宣大禹远点儿,对吧?”
夏耀呲牙,“你丫可真够损的。”
“在娱乐圈混,拼的就是脸皮么!”王治水挑挑眉。
夏耀点头,“宣大禹真没看错人。”
王治水走了之后,袁纵把笔记本端到床上,打算看看那部电影。
夏耀拽着他不让看,“看电影有什么意思?咱出去走走吧,你都多久没晒太阳了?再说了,你这脚也得加紧训练啊!”
其实袁纵每天晚上都会在夏耀伺候完他,沉沉睡去之后,出去走动走动,有时候一走就是半宿,通常天快亮了才回来,不然也不能这么快适应,路走得着么稳。
随便拨了件棉衣,两个人就出去散步了。
临近中千太阳真的很足,好久没有这么好的天气了,两道修长高大的身影被阳光抛射成又矮又敦实的两小坨,在两双脚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夏耀和袁纵说:“我已经替你联系好医生了,年后消停了,咱去美国把脚治治吧。”
“没必要,我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不是简单地装义趾,而是骨髅重造,你知道显微外科么?就是专门为残损的肢体进行修复重造。他们可以把你的毛细血管、纤维、肌肉全部恢复,让装上的脚趾恢复正常的功能。只不过需要骨移植,可以是你身上其他部位的骨头,也可以是同种异体骨,同种异体骨就是别人的骨头……”
袁纵听着夏耀熟练地说出这些专有名词,心都快被太阳烤化了。
“我不想让你动其他部位的骨头,虽然医生说不碍事,可我还是觉得人身上的每个零部件都是有用的,缺一不可。所以咱还是选择同种异体骨,虽然可能会有绯斥反应,但吃药和治疗可以减轻和化解。”
袁纵说:“太费事了吧?到时候又得手术又得住院,废人一样躺在床上,不能干这不能干那的,我在医院待这么几天就腻了。”
“麻烦也就麻烦那么一阵子啊!你没有脚趾要麻烦一辈子呢!”
袁纵说:“我没觉得脚趾对我生活有多大的影响。”
“怎么没影响?”夏耀呲牙,“打炮的时候就有影响,有个姿势你就做不了。”
袁纵还真不知道有动作是他不能做的。
“意大利吊灯!”夏耀一语中的。
袁纵神色一滞,跟着狞笑两声,把脸凑到夏耀跟前儿,一个劲地盯着他看。
“这么看我干什么?”夏耀有点儿不自在,“我说得不对么?”
“对,我只是才知道,原来你对性生活要求这么高。”
夏耀冷咛一声“那是,不要被我一时的夸赞冲昏了头,在我心里只能给你打9分,注意,满分是100,再接再厉吧!”
袁纵,“……”
夏耀走着走着才发现话题跑偏了,怎么说着说着说到床上那些事了?不怪自个儿心太色,偏怪人家袁纵不正经。
袁纵默默地承担了这个罪名,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你知道我的后肩位置为什么是我的弱处么?”
夏耀大喇喇地说:“后肩本来就是易攻击的部位之一啊!”
“不是,因为我的后肩位置中过枪,打进去一颗子弹,一直没有取出来。
夏耀惊了,“啥?你身体里还有一颗子弹呢?”
其实袁纵是想向夏耀表达,身体的轻微残损对于军人而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结果夏耀却说:“那就准备两个手术,把脚趾头治好之后,咱就取子弹。
袁纵无奈,“都已经长在肉里了,没什么影响,取出来干嘛?”
“你不知道子弹在身体里会转移么?我忘了是哪个国家的一个军人,中弹后没有把子弹取出来,子弹就转移了,结果有一天打喷嚏,直接把子弹打出来了!”
夏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得前仰后合。
“你说那个子弹会不会有一天蹿到你的JB上,然后射出来啊?哈哈哈哈哈……”
袁纵在旁边幽幽地说了一句:“而且是内射,彻底圆了你被干死的梦。
夏耀,“……”
两分钟后,夏耀朝袁纵追打过去。
“操,你丫又转移话题!让你转移话题,让你丫不正经……”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198你就这么重口味?


夏耀和袁纵回去的时候,李真真正好在病房门口徘徊,狐狸眼儿顾盼神飞,滚珠似地转着。每从他身边走过去一个人,都会被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在这干嘛呢?”夏耀拍了李真真的后背一下。
李真真陡然一激灵,转过身就噘起嘴。
“下回你能不能先打声招呼啊?”
“我这不就是在跟你打招呼么?”
李真真没说什么,埋怨的目光从夏耀脸上移开,投到袁纵的脸上时,立刻春光灿烂、眉飞色舞,语气也转了180度。
“回来了?”
袁纵点点头,直接走了进去。
这要是换做平时,夏耀早就开损了,你个见了猛男就菊花怒放的小骚货!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心胸特别宽广,态度特别友善,看见了也装没看见。
而且还笑着把胳膊搭在李真真的肩膀上,搂着他往里面走,嘘寒问暖“最近怎么样啊?收到什么过年礼物啊?有没有旅游度假的计划啊?……”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李真真措手不及,平时被夏耀挤兑的时候伶牙俐齿的,这会儿竟然有点儿说不出话来了。
夏耀又笑着问:“怎么想起看我来了?”
“这不是想你了么。”李真真说这话的时候瞥了袁纵一眼。
夏耀依旧大度地笑笑,“算你丫有点儿良心。”
等李真真把礼物放到柜子上,夏耀还对着他笑。
李真真汗毛都竖起来了,“你能别笑了么?”
夏耀是不由自主笑出来的,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怎么了?”
李真真说:“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啊?”
夏耀摸摸下巴,将笑容收敛了一下。
“有么?”
李真真点头,“就是一副爽大劲儿后的癫狂状态。”
夏耀那张脸嗖的冷了下来,“给你丫点儿好脸,不知道姓什么了吧?”
李真真没说话,目光四处游离,魂不守舍。
开始夏耀以为李真真是在偷看袁纵,结果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不是,于是伸出手在李真真眼前晃了晃,又吓得李真真一激灵。
“你瞎学么什么呢?”夏耀问。
李真真迟疑了好半天才开口,“我听说钱程今天来看你们啊,怎么一直都没看见他呢?”
袁纵在一旁接道:“他刚给我打过电话,说明天才来。”
“靠,白来了。”李真真一不小心嘟哝出声。
夏耀冷幽幽地问道:“你是来看我的么?”
“是!是!”李真真忙点头,“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来呢。”
“什么礼物?”
李真真说:“性..用品啊,我自制的。”
“你快拉倒吧!”夏耀脸色骤变,起急冒火,“要没你当初那一瓶药,不至于出这一档子一档子事!去去去,麻利儿揣东西走人!”
“不是,你听我说……”李真真忙不迭解释道,“我开了一家网店,专门卖这种性..用品,全都是手工调制的,才一个月就四颗钻了!”
夏耀冷哼一声,“你是这块料。”
李真真又说:“只我想着用不了一年,我就可以成为百万卖家了,不用等到毕业,我就是千万卖家了……”
“然后你就可以包养很多猛男轮番干你了是吧?”夏耀坏笑一声。
“你讨厌不?”李真真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等我到了那一天,彭泽再开着那辆加长悍马来校门口堵我,我鸟都不鸟他一眼。”
夏耀诚心鼓励李真真,“好好干吧,孩子,你有这个潜力。”
“所以我今天过来,就是把我们店卖的最好的这个菊花护理液带过来送你们一瓶。这个护理液不仅有清洁和杀菌作用,还可以消炎和消肿。而且可以深入到身体内部,毫无刺激性,洗完之后特别舒服。”
“你留着自个儿用吧。”夏耀塞回李真真手里,“你见过哪个大老爷们几每天还专门洗个屁股啊?”
“冬天洗澡伤元气,洗洗屁股又怎么了?”
夏耀说:“我元气足着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有痔疮的不是也要每天定时清洗么?对了,这个护理液对痔疮也管用。”
夏耀阴着脸,“我没那毛病!”
李真真正要开口,旁边的袁纵突然发话了。
“放那吧。”
夏耀刚想扭头吼袁纵,突然又意识到什么,紧绷的面部肌肉瞬间松懈下来,轻描淡写地说:“那就放这吧,留着给你袁叔用。”
李真真坐了一会儿,又问袁纵:“钱程真和你说明天过来啊?”
袁纵还没说话,夏耀就把李真真的头转了过来。
“不是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你把我哥们儿置于何地了?”
一提起彭泽,李真真立刻撇了撇嘴。
“以前他对我不冷不热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挺有魅力的。现在他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我怎么就对他没感觉了呢?”
夏耀冷笑一声,“你丫就端着吧,吊着吧,早晚有你后悔那一天。”凑到李真真耳边小声说,“看见哥现在这个下场没有?就是当初作的!”
“谁作了?”李真真死不承认,“我就是对他没感觉了,就是嫌他烦,我巴不得他赶紧从我眼皮底下消失。”
夏耀说:“甭着急,快了。”
李真真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前两天他参加一个舞会,有个姑娘瞧上他了,他对那女的还挺有好感的,昨天还约在一起吃了个饭。”
李真真的脸彻底绿了,差点儿把脑袋上那顶帽子给染上。
“我走了。”拎包直奔门口。
夏耀急忙在后面喊了一句,“祝你生意兴隆啊!”说完嘿嘿一笑,怪不得叫真真,真够天真的,说啥都信……正笑着,突然发现袁纵正在旁边端着笔记本看着什么,脸色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猛的蹿了过去。
宣大禹的这部电影夏耀早在住院前就看过了,虽然灵感源自一篇小说,但改编过后更影射他和宣大禹的竹马情,几乎和他们有点儿交情的都能看出来。但也有为了票房刻意夸张的镜头,比如接吻、互撸一类的。
夏耀蹿到袁纵床上的时候,袁纵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因为影片采取插叙的方式,开头就是在学校厕所激吻的片段。
袁纵略显凝重的黑眸朝向夏耀,问:“你的初吻给了宣大禹?”
“没啊!怎么可能?电影都是虚构的!”
“那给谁了?”
“一个老外。”夏耀实话实说,“黑人,二百多斤……”
袁纵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仿佛极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就这么重口味?”
夏耀猛的在袁纵胸口砸了一拳,“你想哪去了?那是他强迫我的!”
“那么壮实的一个男人强迫你,就只亲了你一口?”
“他打不过我啊!他想干别的也干不了啊!”
“他打不过你又是怎么强迫你的?”
“当时在擂台上啊!我躲避不及!”
“擂台上比这个?谁先亲到谁,谁赢是么?”
夏耀越解释越乱,最后干脆真接撂狠话,“袁纵你丫是不是个男人啊?哪百辈子的事了?你还跟我较真!我就是真亲了宣大禹又怎么了?小时候我俩还睡一个被窝呢,难道你都要拎出来说的说的么?”
袁纵沉着脸不说话,又把目光转向电脑屏幕。
夏耀特别不满袁纵这种态度,本想冷着脸膀着他,结果发现袁纵还在继续看,突然又怂了。接个吻都气成这样二,要是看到互撸的片段,不得闹翻天啊?
这么一想,夏耀又粘靠过去了,一手将笔记本合上。
“有什么可看的?磨磨叽叽的,跟我聊聊天。”
袁纵脸色依旧不好看,但语气缓和一些了。
“聊什么?”
夏耀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袁纵又把笔记本打开了。
夏耀再次合上,伸出胳膊圈住袁纵的脖子,开始打柔情牌。
“哎,真不想回家啊!就想一直在这住着。”
袁纵扭脸看着他,问:“为什么?”
夏耀说“等咱病好回家了,就不能这样想待在一起就待在一起,你也得工作,我也得工作。我妈肯定会看我看得更紧的,晚上下了班就得按时回家。
袁纵沉声安慰道:“没事,你妈既然都不拒绝咱俩住在一个病房,肯定也不会硬拦着咱俩见面的。”
“可那样见面机会也会少很多吧。”
夏耀边说边用胡茬蹭着袁纵的脖颈,表面上柔情四溢,心中却腹诽道:看你丫还有心思看电影不!
结果袁纵却说:“这事我自有办法,你就甭操心了。”
然后,又把手伸向笔记本。
柔情攻势宣告失败。
姥姥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夏耀使出绝招,直接把那瓶护理液举到袁纵面前。
“咱去洗个澡吧。”
袁纵二话没说,痛快下地,扛起夏耀就往浴室走。
夏耀心中咆哮:你丫要不要这么畜生?要不要这么男人?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199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200反击。


夏耀睡着的这段时间,袁纵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汗,换了一身干爽的病号服,又把身体扳正,被子盖好,全部归置好了没一会儿,夏任重就推门进来了。
“儿子,儿子……”
夏任重唤了两声没人应,见夏耀也没动弹,意识到他可能在睡着。先把东西放好,把衣服随便挂在一个地方,朝床边走了过来。
“什么时候睡的?”小声问袁纵。
袁纵说:“除了接您的电话,其余时间一直在睡。”
夏任重起身要去接水,袁纵直接端到他面前。
“您喝水。”
夏任重下了飞机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这会儿渴碍够呛,也来不及跟袁纵寒暄,端起水杯就咕咚咕咚一顿喝。
“要不要再去接点儿?”袁纵问。
夏任重摆摆手,把水杯一撂,发出畅快的喘息声。
“不用了。”
袁纵发现夏任重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大概是走得急被风吹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夏任重歇了一会儿缓过来了,这才打量起袁纵来。
“你是……”
袁纵朗声回道:“我是他朋友。”
夏任重突然意识到什么,募的睁大眼睛。
“诶,你就是把我儿子从井里救出来的那个小伙子吧?”
袁纵点了点头。
“哎呦,恩人啊!这可真是恩人啊!”夏任重激动不已地和袁纵握手,“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了,我们夏耀积了多少德才能换来你的拼死一救啊!”
袁纵倒挺淡定地说:“没事,应该的。”
夏任重之前听说了这件事,现在急忙将目光转向袁纵的脚,唏嘘不已。
“你这脚……”
袁纵又说:“习惯了,对我生活影响不大。”
夏任重叹了口气,说:“小伙子,你放心吧,你在这住院的医药费叔叔全包了,另外还会给你一笔补偿金,算是对你这双脚的弥补吧。”
“不用了,医药费已经结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我知道你是做生意的,不缺这个钱,这就是我们的一番心意,你别嫌少。”
“不是多少的问题。”
“……”
两个人聊着聊着,夏母也赶过来了,走到门口脚步一顿,瞧见夏任重正攥着袁纵的手,嘘寒问暖,言语关切,好不温情。
袁纵百般推搡,夏任重便直接站起身,拍着袁纵的肩膀说:“小伙子,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叔一定满足你!”
夏母“……”
袁纵这边还没说话,夏任重就被夏母拽出去了。
夏任重将袖子上的褶皱拍打平整,皱眉看着夏母。
“干嘛啊你这是?没看我正跟人家孩子道谢呢么?”
夏母气不忿,“我要再不进去,你都把咱儿子卖了!”
“卖了?”
夏母一看到夏任重这副对家事漠不关心、稀里糊涂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耗
“里面住的那位,就是纵横特卫的总经理,你儿子的相好,知道了么?”
夏任重虎躯一震,“你说什么?就是他?”
夏母那张脸难看到了一定地步,直接跟夏任重说:“去去去,你走吧,忙你自个的事去吧,这不用你操心了。”
“这事也不赖我啊!我提前也没见过他本人啊!”
夏母说:“不赖你,咱家出什么事都不赖你,行了吧?”
夏任重这么久没回来,顾念妻儿,知道夏母一个人持家很辛苦,不敢和她置气。只能先好脾气地安抚她的情绪,再商量解决对策。
夏任重说,“咱欠着人家一份人情……”这事不好办啊!”
“所以说啊……”夏母眼圈都红了,“这种气我真是受够了!”
“什么意思?他还仗势欺人啊?”夏任重问。
夏母叹一口气,“要真仗势欺人我就不这么发愁了,人家厚道着呢!对我、对咱儿子都没话说。你瞧见没?他的脚都成那样了,我不在的时候照样把咱儿子伺候得顺顺贴贴。饭他管去端,床铺他管收拾,连裤衩、袜子都给洗了。
夏任重纳闷,“那你还受什么气?”
夏母简直无语了,“我终于知道咱儿子的情商随谁了!”
“咱儿子情商挺高的。”
“是,因为你比咱儿子情商还低。”
“这话说的……”夏任重说,“我在外打拼那么多年,脑袋瓜子不够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么?”
“你混到现在这个位置全仰仗着你爸!”
这种话若是别的男人听了,一定会自尊心受挫,当众翻脸,可夏任重听后依旧面不改色。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肯定会成材呗?”
夏母“……”
“行了行了,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我身上了?”夏任重好言相劝,“这种事急不来,等他俩病好了,咱好好跟他们谈谈,感情的事需要沟通。”
“这种事要是沟通就能解决,我还至于整天上火么?”夏母急得双手互攥,“问题是咱们现在太被动了!”
夏任重说:“我觉得吧,你要想主动起来,就得先把这份人情还了。”
“怎么还?先把儿子借他一段时间,等他玩够本了再还回来?”
“你想哪去了?”夏任重说,“我的意思是咱先想方设法把他脚趾头医治好了,你不能对一个残疾人下狠手啊!”
夏母思忖片刻,不耐烦地摆摆手。
“算了,算了,这事回去再商量不……”说完,老两口一起走了进去。


看守所内,豹子又被狱警领到了会见室。
这次来看他的人是田严琦。
豹子第一眼瞧见田严琦,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
田严琦冷哼一声,“我怎么就不能来?”
说实话,豹子看到田严琦这张脸,心里还有点儿不落忍。
“我还头一次听说被害人过来探望嫌疑犯的。”
田严琦特别吃力地笑笑,“人生灰暗,悲痛欲绝,过来从你的脸上找点儿乐子。”
“你心里素质可真好,自个的脸都成这样了,还有胆量来我这找安慰?”
田严琦说:“为什么不敢?我这张脸再惨,别人扫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你这张脸只要一被人盯上,那就过目不忘了。……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光荣啊?觉得我田严琦真汉子,大情圣,特别有为爱牺牲、令人仰望的成就感啊?”
田严琦没说什么,漠然的目光直对着豹子。
豹子哼笑一声,“田严琦啊田严琦,我该说你什么好呢?说你精吧!你整天往傻子堆里扎,说你傻吧!一般人都对付不了你。你就像飞到人家火锅里的一只苍蝇,自个把自个当道荤菜,不知道人家有多腩应你!”
田严琦“……”
“你说你这么干图个什么?以前你脸没被烧的时候还有个人样儿,顶多土了点儿,勉强能当个备胎,现在当备胎开出去都嫌丢人。你说说那些处了十多年的两口子,其中一个毁容了,俩人还要闹离婚呢。你这种八字都没一撇的,还指望用这招套住他?”
田严琦,“……”
“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嫌我说话难听?伤你自尊了?我告诉你,我豹子从来不会玩袁纵那虚情假意的一套!我有啥说啥,你就是没戏了!甭想着涅盘重生了,你压根不是凤凰,充其量是一只土鸡,烧到死也就是一盘菜。”
田严琦,“……”
豹子看了一下表,还有五分钟,见田严琦还愣愣地瞧着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哎,你说你大老远跑这来,什么也没捞着,白挨了一顿骂,叔心里过意不去啊!这么着吧,还有几分钟时间,有什么难听的话尽管招呼,叔绝不还嘴。
田严琦终于开口,“我们买下来的那块地……”
豹子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等着田严琦往下说。
“就是挨着你们楼盘的那块地……”
豹子依旧点头。
“会修建成一大片私人墓地。”
“……”
豹子的脸色陡转直下。
田严琦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坟-地。”
豹子的脸狰狞得不忍直视。
田严琦笑笑,“民政局已经批下来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工了。我们投资小工程期短、收效快。等你们的客户搬进来的时候,地下就会有很多人陪着他们了。”
豹子“……”
“时间到了。”狱警在旁边提醒。
田严琦把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贴在玻璃上,最后说了一句。
“等你们的楼开盘的时候,我一定会清几个喇叭班为你们宣传造势的。”
爽快一笑,起身走人。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201怎么会是你?


晚上,夏任重和夏母离开过后,病房里就剩下夏耀和袁纵两个人。
夏耀一直在卫生间没完没了地打电话,接了打,打了接,袁纵进去好几趟,夏耀都在那急赤白脸地跟人家嚷嚷。
好不容易喘口气,回病房里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
“你这干嘛呢?”袁纵问。
夏耀说:“预约美国那边的医生给你治疗脚伤啊!”
“这么快?”
“赶早不赶晚啊,治病这种事能拖么?”夏耀突然急了起来。
袁纵疑惑地打量着夏耀,说:“咱不是商量好了一个月后再去么?你单位一堆事,我公司的事也没处理完,赶得太急容易出乱子。”
“真的不能再等了!”夏耀一脸慎色,“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我爸妈一定会想方设法把这份人情还给你,然后再翻脸不认人。咱必须得赶在他们前面把事办了,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只有让他们亏着你,欠着你,你才能守住主动权。”
袁纵哑然失笑,手拧着夏耀的脸说:“你爸妈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夏耀也讪笑两声,“我也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我这人凭道理办事,谁有理我向着谁。”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道理?”袁纵问。
“你想想,要是没有你,他们连儿子都没了,还谈什么结婚生子?再说了,你对我妈什么样她自己心里还没数么?换成哪个媳妇儿也做不到这份上。而且我一直信奉一个道理,人如其鸡,你的羽粗长挺直,寓意憨厚可信、为人正直。”说完,自个儿都忍不住,哈哈一笑,攥住了袁纵的大鸟。
袁纵提醒他,“现在不怪我罚你下蹲了?”
夏耀都把这一茬给忘了,经袁纵一提醒,才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打过去。
“对,白向着你丫的了……”
袁纵一把搂住闹腾的夏耀,说:“昨天折腾一晚上,今天也没睡好觉,你不困么?”
“困……”夏耀说着就仰躺在大床上,四肢摊开,目光懒懒散散地望着天花板,悠悠地说:“今天我得早点睡了。”
“还没洗澡呢。”袁纵说。
夏耀说:“不洗了,累着呢。”
“那我给你擦擦。”
夏耀神经一紧,“又擦?”
“你睡你的,我擦我的。”
袁纵说完就进了卫生间,等把东西准备齐全端出来的时候,夏耀已经睡着了。知道他是真累了,袁纵没舍得像上次那样折腾他,而是认认真真地擦洗。
不过为了擦着方便,速战速决,袁纵还是把夏耀衣服全脱光了。
“请问,夏警官是住在这个病房么?”
突然闯入的一个声音瞬间将夏耀惊醒,再一瞧身下,一丝不挂。
袁纵去卫生间换水了,没来得及为夏耀遮挡,就这么让媳妇儿暴露在陌生男人的眼皮下。
这个人不仅没敲门就闯进来,而且看到夏耀的私处,还调侃了一句,“不是我说……哥们儿,你这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啊?”
整个病房都静了。
陌生男人感觉到后方一股杀气,急忙转过身,看到袁纵那张阴黑骇人的面孔后,心里一阵寒噤,瞬间收起笑容,诚恳地道歉。
“那个……玩笑话……”
夏耀瞬间急了,“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么?你他妈谁啊?”
“敢问一句,你是夏警官么?”
夏耀阴着脸点点头,“是我,怎么了?”
“我是被你救上来的农民工,专门来这道谢的!谢谢夏警官英勇相救,也谢谢夏警官在井下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将生的希望留给了我,你才是真正的人民警察,你才是……”
“行了行了!”夏耀没好气地摆了摆手,“不早说。”
害得他还以为是上门讨人情债的,一开口就那么“惊艳,”
既然走过来探病的!手里还拿着东西,那就算客了。袁纵心里再怎么不好服,也不能当面打脸,枉费了人家一片心意。
农工兄弟将东西放下后,默然站立在夏耀的床边。
那天井下一片黑暗,夏耀也没看清这人长什么样,现在才仔细打量起来。
岁数跟夏耀差不多,长得特别有辨识度。也不知道老天爷在他脸上动了什么手脚,很一般的五官,配合在一起特别扎眼。眼窝略深,眼神情别精,有种民工服遮掩不住的锋芒毕露,让夏耀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掉到井里去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天王,今年26。”
夏耀腹诽:好家伙,人不怎么滴,名字倒起得挺响亮!
韩天王那两道精锐的目光瞬间看透了夏耀所想,开口说道:“就因为名字起得太大,命主压不住,才打小多灾多难的。”
“你还信这个?”夏耀哼笑一声。
韩天王说:“我不仅信,而且我还会看。”
夏耀嗤之以鼻,“真的假的?”
“夏警官眼光精明,犀利,鼻挺,颐侵夫妻宫,两面对玉枕,形同三才督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命中佳偶是个男人。”
夏耀心头一震,有两下子啊!
不过转念一想,刚才自个光溜溜在这躺着,他直接闯进来,然后袁纵又给他脸色看,很可能是猜出来的。
可夏耀看他的眼神,神神叨叨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那你再给我算算,我看看准不准。”
韩天王淡淡回道:“夏警官今年二十五,家有一父一母,父亲性格温厚沉稳,母亲严肃端庄。你父亲那辈叔伯兄弟七人,,只有一人与你父亲是一脉血缘。
“你错了,有两个。”夏耀说。
韩天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有一个早年夭折。”
夏耀脊背一阵发凉,这些家庭琐事他从没跟人家说过,更甭说这么个素不相识的民工。当然也不能排除他在探望自己前,把自己的家底儿全打探清楚,有备而来。
韩天王接着说:“你还有一个堂兄叫夏客,上学的时候老师从来不敢叫他回答问题。
袁纵,“……”
夏耀简直用膜拜的眼神看着韩天丰,这都行?他堂兄一开始确实叫夏客,后来就因为读书麻烦,二年级就把名字改了,这种陈年旧事都给扒出来了?
“快,韩大仙,您请坐这,继续往下说。”
韩天王也一点儿都不见外,直接坐到夏耀的身边,一脸正色地说:“夏警官在九年前有过一劫,虽然事儿不大,但对你一生的影响可不小。”
夏耀惊了,九年前?不就是他和人家视频裸聊的那一年么?
这回,夏耀不得不信了,因为这件事他只和袁纵、彭泽、宣大禹说过,袁纵根本不认识他。宣大禹还在国外,彭泽有什么事都会跟他念叨,真有人打听他的事,彭泽不可能不告诉他的。
“以前我从来不信这个,总觉得那些瞎子、算命的、看相的全是蒙人的。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点儿信了,这些东西真能从脸上看出来啊?”
韩天王扬唇一笑,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从我脸上看出我九年前的那场劫的?”
韩天王收起脸上的笑容,定定地看着夏耀,久久才开口。
“因为九年前跟你视频的那位……是我。”
一道霹雷在夏耀的头顶炸开,瞬间把夏耀劈蒙了。
“你说啥?”
韩天王把裤子一脱,直接撸到脚跟底下,露出两条天王级美腿。
“夏警官,其实我刚一进来就认出你了,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但你救了我,我不忍心瞒着你。”
夏耀定定地看着,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大白腿,跟他相比,李真真、王治水都是浮云。用尺子比着造也造不了这么直,用油漆刷也刷不了这么白,漂亮的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连袁纵扫一眼都有刹那间的失神。
当年惊鸿一瞥,时隔九年再度被惊艳,夏耀突然觉得当初被骗也没那么冤了。
但是!!!!夏耀猛的将柜子砸出一个大坑来。
“我他妈怎么救的是你?!!!!怎么他妈的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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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韩大仙。


夏耀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躁,从床上赫然暴起,猛扑到韩天王身上一顿撕扯。结果他忘了自个下半身还是秃的,这一番暴揍还未持续三秒钟就被袁纵摔回被窝里,跟着就看到袁纵拧住了韩天王的脖子。
夏耀虽然痛恨韩天生,但也顶多是拳脚相加、废羽的事!但换到袁纵的手里就没那么简单了。别到时候好不容易把人救上来了,再亲手把他打死。
“袁纵,你悠着点儿,别闹出事来!”
“意思意思得了,别打残了。”
“废掉你十个脚趾头的是我不是他。”
“……”
韩天王的后脑勺狠狠撞在墙上,双手高举,混不吝的脸朝着袁纵,目光如悠悠的软剑在袁纵大肚皮层刮蹭着。
“袁纵,男,33岁,父母皆故,先后当过步兵、炮兵、侦察兵……在部队有着‘神枪手,“搏击王,的美誉,曾于2008年执行一项国外特殊护卫任务时后肩中弹,至今未取出……”
然后又趁着袁纵凝神的那一刻附到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袁纵的脸色瞬变,箍着他脖颈的手瞬间松开。
夏耀那边还自作多情地劝着袁纵别下狠手,结果人家袁纵根本没下手。
在袁纵和夏耀的“夫妻双响炮”齐轰下,韩大仙儿付出了比死在井里更惨痛的代价,“大白腿”案圆满告破。
韩天王将裤子提好,手在脑袋一侧比划了个敬礼的手势。
“感谢纵爷不杀之恩。”
临出门前还朝夏耀流里流气地一笑,说:“夏警官,你比九年前可帅多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夏耀还没反应过来,韩天王就安全逃出他的视线了。
“诶,你就这么把他放走了?”夏耀接受无能。
袁纵啥也没解释,就干巴巴地点了个头。
夏耀瞬间急了,能不急么?一个跟自个儿有深仇大恨的男人贴在袁纵耳边说了句什么,就瞬间将袁纵降服,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得琢磨出点儿什么。
“我操,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甭管他说什么了,一句话也不至于就把人放了啊!”
“说,你丫是不是被他那两条大白腿给忽悠了?”
“……”
袁纵冷了夏耀好长时间才沉声说道:“他把我执行过几次特殊任务的代号给说出来了。”
夏耀心中陡然一寒,满身的鸡皮疙瘩。,特种部队执行任务的代号是绝对保密的,即使他们阵亡,代号也绝对不会公布。韩天王一个小小的农民工,怎么可能有渠道打探到这些机密要闻?
夏耀开始还一脸慎色,神思恍惚,后来突然想到什么,再次闹腾起来。
“你丫少诈唬人,你就是瞧上他那两条大白腿了。”
“刚才他脱裤子的时候,你丫眼睛都直了!”
“操,楔死你这个见色忘情的老流氓!”
“……”
夏耀火蹿到袁纵的身上一顿暴打,袁纵也不还手,任凭夏耀将那些憋屈、闷火通通发泄到自个儿身上。袁纵越是这样,夏耀心里越气愤,行啊!这才几分钟啊?就他妈心甘情愿地替他挨打了?!
“行了,别闹了,洗洗睡吧。”袁纵劝道。
夏耀哪咽得下这口气啊?揍完袁纵就要回床穿衣服,说什么都要把这个神神叨叨忽悠人的韩大仙儿追回来。结果下床的时候脚踩到了水盆里溅出的水,身体撞上柜子,柜子上的苹果轱辘到地上!夏耀使劲想站还是没站稳,就连袁纵想抽手扶他都没来得及,就这么一屁股摔在一个苹果上。
“我操……”夏耀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含恨带骂地捞起那个硌疼他屁股的苹果。
“摔疼了么?”袁纵在一旁问。
夏耀是个暴脾气,直接把苹果往地上一砸,苹果爆裂,里面蹿出一颗钉子。钉子上还扎着苹果肉,摔在地上时发出叮当一声响。
一股寒气从夏耀的脊背缓缓地向上爬,瞬间抽走了他心中的狂躁,演化为强烈的后怕。这颗钉子是刚才夏耀固悠袁纵的床时,从床板上掉下来的,几乎同一时间,柜子上的苹果滚下来,直接扎在了那颗钉子上。
若没有那个苹果,后果不堪想象
而钉子的长度恰好和苹果齐平,如果苹果不够大或者扎歪了一点儿,夏耀都可能严重受伤。
这些苹果,恰恰就是韩天王刚才提过来的。
意识到这些,夏耀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僵了。
他是刑整,以前接过不少疑案,其中不乏很悬乎的,但夏耀都坚信推理,坚信证据。但今天这事,确实有点儿太太太蹊跷诡异了,真要说是巧合吧,也未免太惊悚了。
生活中有些事就是这样,你信则有,不信则无。
“别晾着了,赶紧回被窝里去。”
袁纵一边捡着苹果一边将夏耀催回了自己的被窝。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夏耀感觉被窝凉飕飕的,怎么都捂不暖。
袁纵收拾好之后也在自己的床上睡了,房间的灯关上,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夏耀一米八几的身高,健美的身材,此刻却像一只大虫子一样,一点一点地把自个儿的脑袋往被窝里吞。直至毫无缝隙,严严实实地将自个庇护在棉被之中。
好长一段时间过后,旁边响起一个幽幽的男声。
“这么睡着不憋得慌么?”
夏耀先是一激灵,后来意识到是袁纵在说话,心跳才平缓下来。
“没,我习惯了,怕光。”
这大瞎话说的,以往房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时候,夏耀睡得香着呢。
袁纵故意问,“你是不是害怕了?”
夏耀的脑袋伸出外面透了一口气,说:“谁害怕了?我当了这么多年刑警,还能让这种事忽悠了?你以为我是你啊?一双美腿就找不着北了。”
说完,袁纵那边就没声了,夏耀等了半太没听到回应,以为袁纵就这么睡着了。心中小寒风嗖嗖地刮,为了壮胆儿故意问一句。
“大粽子,你睡了么?”
袁纵说:“快了。”
还好没睡着,夏耀心里踏实了一些,却又瞬间紧张起来。快睡着了?那我得加快速度,不能让他在我之前睡着。
这一紧张,就更睡不着了,又呼吸困难又想尿尿。
就在夏耀百般煎熬的时候,窗户突然间响了,吱的一声像是破窗而入,但这是十几楼啊!突然降临的恐慌瞬间将夏耀击溃,嗷的一声就蹿到了袁纵的床上。
结果更惊悚的是,袁纵的床上突然空了,夏耀瞬间被吓尿了。
“哎呦我操……咋回事啊?”
强充胆儿大的夏耀终于在袁纵床上发出认怂的呼救声,把正在关窗户的袁纵逗得噗嗤一乐。
原来袁纵怕吵到夏耀睡觉,故意光着脚下床关窗户,结果夏耀没听到袁纵走路的声音,只听到关窗户的声音,脑子里第二个冒出的想法就是:韩大仙儿是不是来找我了?
袁纵回到被窝后,瞬间被惊出一身汗的夏警官死死钳住。
“瞧你那点儿胆!还警察呢,丢不丢人?嗯?”袁纵手指插入夏耀发间,撸出一手心的汗。
夏耀忍不住唏嘘道:“你说……他咋比王治水还邪乎呢?”
“王治水那纯粹是忽悠,人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夏耀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你说,他是真看出来了还是瞎蒙的?”
“你给我瞎蒙一个试试。”袁纵说。
夏耀还是半信半疑,“真有这种事啊?”
袁纵淡淡回道:“这种事吧,谁也说不清楚,好比我六岁那年,我们村……”
“行了!”夏耀瞬间卡住袁纵喉咙,“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袁纵还说:“有些人眼睛天生就好使,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夏耀想到韩天王那精光四射的眸子就心中一寒,“这也太好使了!整一个二维码扫描器啊!看相的也没这么神吧?”
“他们只是对‘脏东西,比较敏感。”
夏耀呲牙,“你的意思是我脏呗?”
“九年前的你难道不脏么?”
袁纵要不是看到夏耀这副怂样儿怪可怜的,早就一脚给他踹回床上了。
夏耀忧心忡忡,真当回事了。
“你说,九年前,我不会是在跟一个鬼裸聊吧?”
袁纵哼道,“没准儿。”
“啊啊啊啊……你说韩大仙儿会不会找我寻仇来?”
袁纵不忍再吓唬夏耀,便回道:“你救了他一命,仇将恩报,他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也是啊……夏耀想想那个苹果,确实有点儿邪乎,看来袁纵没有轻易招惹这种人是对的。
但是反过来又觉得可惜,煞有其事地抱怨袁纵,“你丫刚才怎么没请教一下大仙儿,问问咱俩这段姻缘能不能成啊?!”
袁纵,“……”
后来夏耀还是睡不着,袁纵就把他箍在身上,手臂一环,双腿一叠,严严实实卡住了。
“行了,这回好好睡吧。”
夏耀一觉闷到大清早,醒来之后还没忘昨晚那茬儿,眼睛还没睁开就摸摸袁纵,还是在的,又眯缝着眼睛看向柜子,那袋子苹果不见了!
急忙薅住袁纵问:“昨天晚上咱屋来人了你还记得不?”
“来人了?”袁纵故作一副糊涂的表情,“谁来了?”
“就我救的那个民工啊!”
袁纵说:“我昨天晚上给你擦洗的时候你就睡着了,哪来的民工?”
夏耀一听这话,脑浆子都冻上了。
结果,不到三秒钟,袁纵就从床底下拎起那袋苹果。
“我操操操操……”夏耀朝袁纵暴打而去。
袁纵忙稳住夏耀,说:“别闹了,你爸妈今天接你出院,快收拾收拾吧。
夏耀都把这茬儿给忘了。
一边收拾的时候一边还在琢磨昨天晚上的事,现在天亮了,胆儿又回来了,心里暗道:不就是一个江湖骗子,段数高点儿么?有什么可怕的?
这么一想,夏耀就把这事翻篇了。
“对了,你这些天联系小田了么?他怎么样了?”夏耀问袁纵。
袁纵说:“我没联系他,但是公司那边给我打电话过来,说他早就回去工作了。不然你以为我住了这么多天院,公司能那么消停?”
夏耀脸色变了变,“这么尽职尽责啊!那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我今天回公司就是为了这事。”袁纵说。
夏耀说:“医生不是说你还要再观察两天才能出院么?”
“我能熬到今天已经是极限了,你走了我更没住着的必要了。”
夏耀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好像对这个病房都有感情了。这么多天来相互扶助,彼此照顾,这种朝夕相伴的时间对于两个人而言太过难得了。
“行了,别操心了,你忘了有韩大仙儿保佑着咱们呢?”袁纵调侃一句。
夏耀笑骂着一拳砸在袁纵胸口上,“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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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斩断情丝


腊月二十九这天,袁纵公司的人员基本都已清空,整栋办公大楼就剩下田严琦和替他打下手的小方还在办公室里说笑。
“黑豹那边往咱这跑了好几趟了,这回是真急眼了。”
田严琦哼笑一声,“能不急眼嘛?这片坟地真要建成,他们的楼房卖给谁?就算真有人买,价格也得大跳水。”
小方幸灾乐祸,“就是,说不定都不够养活政府那帮孙子的!”
“赔——死——他。”田严琦悠悠的吐出这三字。
小方哈哈大笑,“田副总你太有才了,这种损招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哪有那个本事?”田严琦感慨道,“是袁总想出来的。”
说道袁纵,小方禁不住感慨道,“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看到袁总了,我记得以前他总在公司里转悠,大大小小的事都操着心,每一批新学员都亲自带。好像就从两个月前?还是三个月前?他就开始做甩手掌柜了。”
田严琦面无表情地回道,“113天前。”
小方又补了一句,“当然,也是你有本事,才能让袁总方心忙别的。以前没有你这种能挑大梁的人,袁总哪敢啊?”
田严琦哼笑一声,“赶鸭子上架,没本事也得有本事。”
小方发现田严琦似乎并不愿意聊这个便转移了话题。
“小田……不,田副总,你今年不回去过年了?”
刚问完就扫到田严琦这张伤痕遍布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这样的一张脸,怎么敢回去面对父母?
田严琦倒不是很在乎,看小方挺尴尬的,主动开口调解气氛。
“你呢?你也不回去了?”
小方说:“我买的明天上午的票,我家近,坐5个小时汽车就能到了。”
“这阵子辛苦你了。”田严琦说。
小方忙摆手,“这……应该的,应该的。”、
刚说完,田严琦的手机就响了。
接起电话,不到十秒钟,田严琦整个人都僵化了。贴在脸颊上的手机一寸一寸往下挪,嘴里喃喃自语道:“企业法人变更……”
别说他了,就连一旁的小方都震惊了。
“什么?法人变更?也就是说……袁总把公司转让……给你了?”田严琦的后背狠狠砸向办公椅,仰靠着,让奔涌到脑袋上的血液缓缓地回流。
小方在旁边一个劲地念秧儿。
“怎么可能呢?这公司是袁总一手成立的,刚成立那会儿只有七八个人,满大街地贴小广告,拉学员,差点儿给封了,熬到今天这个地步多难啊!我虽然是两年前才进公司,可袁总对咱公司的上心程度我全看在眼里,训练场上有个烟头他都管捡起来,那一荷塘的莲藕都是他亲手栽的。”
田严琦的心凉凉的,“是啊……七八年的心血全扑在这上了,甩手的时候不觉得肉疼么?”
“这要是我,跳楼的心都有了,男人活这一辈子图个啥啊?”
小方突然意识到现在说这话不太合适,便挤出一丝笑容朝田严琦说:“对了,我应该恭喜你啊!23岁一步登天,以后前途无量啊!”
“恭喜个蛋!!!”田严琦突然翻脸,一脚踹开办公椅,几大步飞跨到窗户,对着窗外怒吼三声,每一声都有种声嘶力竭的感觉。
袁纵就在外面,刚来不久。
像往常一样,嘴里叼着烟,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阔步走过训练场,就像走在自己家里,晃悠晃悠单杠和爬杆,看着还牢不牢实。又走到靶场,每把抢都拎起来擦了擦,再试一试,然后走进仓库,检查武器装备,是否有发生爆炸的潜在危险……
最后走到离办公楼最近的那棵大树底下伫足凝望,这里曾经是大鹩哥和小鹩哥的栖息地,每天都在这里叽叽喳喳,闹得欢实着呢。
田严琦直接从三楼的窗户跳下,踉踉跄跄地朝袁纵急冲过来。
两个人在树下对望,袁纵立正站直,朝田严琦敬了一个军礼。
这是袁纵第一次给田严琦敬礼,里面的意味不言自明。
田严琦的情绪瞬间收不住了,蹲在地上嘶声痛哭。
“是个爷们儿就给我站起来!”袁纵厉声喝道。
田严琦此时此刻宁可让袁纵看不起,也不想让他就这么走人。
袁纵转身要走,田严琦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袁纵的腿,哭嚎道:“我他妈根本就没图过你什么!你用不着这么羞辱我!你留下,我走,我走成了吧?”
袁纵用手扭住田严琦的衣领,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你好好看看这,这是我袁纵的命根子,我能拿自己的命根子羞辱你么?”
田严琦泪如泉涌,“既然是命根子,你为什么说扔就扔?如果只是为了补偿我,我告诉你我受不起,我田严琦还没贪婪到一张脸换一个公司的地步!”
袁纵目光决绝,不容违抗。
“我再说一遍,我把公司托付给你是瞧得起你!如果你没这个本事,就是把自己烧成灰我也不会分你一兵一卒!”
田严琦说:“我用不着你瞧得起我,我只想当个跑腿儿的,每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哪怕你就在这个公司挂个名,永远都不露面,我心里都能有一份寄托!”
“我就是要除了你这份寄托!”袁纵响当当的口吻,掷地有声。
田严琦的眼泪突然就在那一瞬间流干了。“行了,我知道了。”
袁纵看着田严琦颓然心伤的模样,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已,心中有几分愧疚但并无悔意。
两个人相继沉默了好久,田严琦的情绪才平稳了一些。
“你是我的骄傲。”袁纵突然开口。
田严琦神色一滞,扭头看向袁纵。
“你说什么?”
袁纵的大手扣在田严琦头顶上,拇指顶着他的眉心,
“我从来没有夸过你,今天破例一次,你是我袁纵的骄傲,给了我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成就感。”
田严琦不知是绝望还是感动,心里突然释怀了。其实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矫情的,该得的他都得了,不该得的他一开始就没报什么希望。
“行,公司我收着了!”
袁纵使劲拍了拍田严琦的肩膀,“这才是我袁纵看中的人!”
“那你怎么办?”田严琦问。
袁纵爽快一笑,“你以为我没了公司就等于倾家荡产了么?真要是那样,我袁纵这么多年不是白干了?”
“那……”
“公司可以给你,那块地你要留给我。”
田严琦没反应过来,“哪块地?”
袁纵说:“墓地。”
“对,那块地是牵制豹子的手段,也是对你自身安危的一种保障。”
田严琦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问袁纵,“你是不是当初买这块地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
“不然你觉得呢?”
田严琦不得不佩服,“你计划得真远,这么早就留好了退路?”
“所以我得谢谢你,让我成功甩掉了这个大包袱,我转手公司也不都为了你,也是为我自己打算。我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像以前那样全心投入到这个公司里,与其拖拖拉拉,还不如交给更有野心抱负的人。”
“什么意思?”田严琦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没有精力?”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拿下我丈母娘。”
“额……”
田严琦还想问什么,袁纵已经打算走了。临别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田严琦一眼。
“我说过公私分明,却把你赶出了公司,我说过要把你当亲人,却一直弃之不顾。我袁纵对不住你,今后有事相求,兄弟也可以为你舍命!”说完这话,袁纵迈着大步走人。
田严琦愣愣地看着袁纵,突然间想起来什么,袁纵要对付他丈母娘,为什么要让自己把那块墓地留给他?
想到这,迅速朝袁纵追跑过去。
“喂,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你是奔着赴死去的么?
等田严琦追到大门口,袁纵的车早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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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内斗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齐团圆,夏耀家里却冷冷清清的。按照往年的惯例,夏家每到过年都要大聚一次,家族几十号人在老宅子里欢聚一堂。今天却只有夏任重过去了,夏母坚持留在家,夏耀也只好陪着她额娘。
“妈,您为什么不去?”
夏母恹恹地说:“我嫌吵。”
其实夏耀也不喜欢热闹,尤其是近两年,长辈看到他就问恋爱的事。到时候怎么说?难不成说我已经有主儿了,赶明儿带过来给你们瞧瞧,吓不死你们!
“我现在特别怕声音,我感觉我已经有抑郁症了。”
夏耀腹诽:您哪是怕声音啊?您是怕我不知道您怕声音,平时扫地的时候都要开着电视,婆媳吵架的声音特别大,也没见您烦过啊!
“妈,您别多想。”夏耀给夏母夹菜。
夏母哼了一声,“以前我就是想得太少了,才让你钻空子。”
夏耀闷头吃饭。
夏母盯着他看了一阵,细想想,夏耀这两天表现还不错,貌似自打出院都没和袁纵联系过。回来帮着夏母收拾这个,操持那个,往年都没干过活儿,今年还搭把手包个饺子,比起那些一到放假就到处风流的混小子倒是强多了。
晚上十一点多,夏任重才从那边回来,红光满面,醉醺醺的,一进屋就大喊夏母的名字,把夏母烦的够呛,直拿白眼翻他。
“儿子,儿子……”
夏任重喊了两声没人应,后来直接推开夏耀浴室的门,把夏耀从喷头下面强行拽走,“爸有件事要和你谈谈。”
“不是……爸。您先让我把衣服穿上行么?”
“去去去,麻利儿的。”
后来,夏耀就和夏任重在客厅的沙发上促膝长叹。
“儿子,爸跟你说,我和你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那小子他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咱就说他,人品端正素质好,作风正派品德高,扶危济困有爱心,好男人中为代表……”
夏母在一旁听得急冒火的,“你是不是开会开魔怔了?别整那些空话套话,直接说主要的不成么?”
夏任重瞪了夏母一眼,“让你发言了么?没规矩。”
夏母谅在夏任重酒精上头,懒得理他,阴着脸回了房间。
夏任重接着说。
“我和你妈不一样,你妈是急脾气,什么事发生之后恨不得一时半会儿就搞定,不然就吃不下睡不着的。我这人就是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向前进,积小胜为大胜,积跬步至千里。你俩的问题是心态问题,不是道德问题,所以一味地鞭挞是没用的,最重要的是引导。”
夏耀拍手称赞,“爸,我特别赞成你的观点,有些人就把这看成道德问题,说是反社会反人类的,是大逆不道的。”
尽管夏任重心里也这么想,但他不能这么说,尤其在儿子称赞自己之后,更要把英明爹的戏份演足了。
“是吧?所以说我们要先摆平态度,这个人好不好?好!为什么好?因为他救过我儿子!我们应不应该怀疑他救人的出发点?不该!为什么?做人首先就要学会感恩!”
夏耀继续点头称赞,“爸,您说得太好了,我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夏任重为自己的感化教育沾沾自喜,姿态摆的更高了。
“所以,爸为了你!!特意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你猜猜是什么?”
夏耀故意配合夏任重,绞尽脑汁地想。
“不给他找麻烦?”
夏任重嗤之以鼻,“再想!”
夏耀故作一副吃惊的表情,“难不成您还要替他付了医药费?”
“使劲想!”
夏耀难以置信地看着夏任重,“医药费都掏了,难不成您要给点儿补偿金?”
夏任重终于不卖关子了,大手一挥。
“这根本就不叫事!你听好了,爸不仅要给他一定的医疗补助金,而且打算邀请美国最著名的骨科大夫为他治疗脚伤!!”说完,大无畏的表情迟迟没有收回来,等着夏耀欢呼雀跃,大赞一声老爸你太伟大了,结果脸上肌肉都僵住了,也没等来预想的结果。
夏耀小心翼翼的说:“爸,他……他已经在美国了。”
“你说啥?”
“前儿晚上走的,手术日期都约好了。”
夏任重脸色有点儿难看,但依旧不死心地比划着手,“做这种精密手术,主要看医生,爸给你联系的这位……”
“是Nelaon博士么?”夏耀反问。
夏任重脸色更难看了,拿起手机就给远在美国的表兄弟打了过去。
“王文啊!我问你个事,你咋专挑这个Nelaon博士介绍给我啊?就没有别人了么?”
那边的王文诧异地说:“咦?不是你儿子先来找我定的么?后来你又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们爷俩是商量好的。”
夏任重,“……”
“爸,下回有事您提前说话,没事我就去睡觉了。”说完,夏耀拍了拍夏任重的肩膀,大模大样地回去了。
夏母虽然猫回了卧室,但其实一直都支棱着耳朵听着呢,夏任重醉了她可没醉,听着夏任重一步一步让儿子套进去,心里起急冒火的,终于忍无可忍推门而出。
“夏任重,你不回房间,还在那戳着干嘛?”
然后,夏耀又溜回了客厅,听到夏母和夏任重在房间里的争吵声。
“指望不上你了,你满脑子都是那些公事,根本就没这个家!”
“怎么没有?孩子小时候把屎把尿不是我伺候的?”
“你就指望着这点儿功德过一辈子吧!”
“……”
夏耀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他不是不和袁纵联系,而是联系的时间不在夏母的管制范围内,没办法,谁让一个远在美国一个尚在中国呢,十几个小时的时差。考虑到两个人的具体情况,只能由夏耀这边三更半夜来给袁纵打。
“累着呢……”夏耀持着疲软的声音,在床上精神抖擞地翻跟头。
袁纵柔声反问:“都干什么了?累成这样。”
“啥也没干,就帮我妈买买菜,洗洗碗,归置归置房间,招待招待客人。这种活儿看着不费劲似的,其实麻烦着呢……”
袁纵乐了一声,“瞧把你惯的。”
夏耀又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和医生见面了么?”
“嗯,已经住院了,这两天正在制定手术方案。”
夏耀赖赖的口吻说:“让他们慢点儿行动,等我过去再手术。”
“嗯,等着你。”
夏耀又问:“你确定你能搞定我妈么?”
“八九不离十。”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夏耀心里对袁纵那是一百个放心,袁纵要说八九不离十,那肯定就是十了,他爷们儿就是神!谁否认他跟谁急!
袁纵问夏耀,“你现在干嘛呢?”
“抠脚。”夏耀嘿嘿一笑,“你抠不着吧?”
袁纵冷哼一声,“瞧你那点儿出息,抠脚能高潮么?”
“能啊!怎么不能?”夏耀说来就来,“嗯……啊啊……爽死了……呃……射了……射了……”
袁纵这里是白天,医生就在床边转,哪架得住这么折腾?
“别闹,我这有人。”
夏耀一听这话更来劲了,继续唱双节棍,哼哼哈嘿的。
袁纵禁不住笑骂道,“你再敢跟我骚,等你过来把你屁股操废了!”
“现在就想让你操废了……”无敌小贱音儿。
袁纵心都酥了,只能柔声哄道,“听话,睡觉吧,你那都几点了?”
夏耀看了一下表,说:“再聊五分钟……现在是两点四十,再聊五分钟就是两点四十五,我再撸十五分钟的,三点钟睡觉,齐活儿!”
“算得还挺精准。”袁纵哼笑一声。
夏耀容不得袁纵反抗,急忙开启下一个话题。
“你公司的事儿处理完了么?”
袁纵说:“早就处理完了。”
“那么一个大烂摊子,攒了那么多事,你两天就处理完了?”夏耀持怀疑态度。
袁纵说:“想把烂摊子收拾好不容易,转手不就容易多了。”
夏耀脸色变了变,“什么意思?”
“我把公司给小田了。”袁纵说得很平静。
夏耀想过千万种袁纵摆平田严琦的可能性,比如设立分公司,让田严琦接手,划清两个人的界限;比如给田严琦一笔巨额资金供他另起炉灶,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但都没想过袁纵竟然可以做得这么彻底,这么绝。
“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夏耀情绪陡然激动。
袁纵却沉稳地说:“很多时候,商量就是在给自己找退路。”
“先是五百万,然后是房子,最后是公司……你他妈的回回马后炮!就你丫有魄力!就你牛逼!”说完也不用袁纵再催促再废话了,直接把电话挂断,也没心思撸了,觉都不用睡了,三更半夜开着车出门了。
公司大门口,高高亮起的两盏大红灯笼还是夏耀去年这个时候挂上去的。
“金字招牌”依旧如往常那样耀眼醒目,大气磅礴——纵横特卫安全顾问有限公司。多少心血才能铸成这几个大字,让业内人士每每提起,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尽管袁纵矢口否认,夏耀心里也明白,袁纵之所以抛下这些荣誉,就因为自己曾经在街头甩出的那四个字——我不知道。
现在袁纵让他知道了,什么叫信守诺言,什么叫割肉之痛。
夏耀使劲砸门踹门,叫唤嚷嚷,都不可能再有人给他开门了。
熟悉的甬道、跑道、草坪、训练场……袁纵和施工人员一起挖出的人造池塘,袁纵亲手修剪过的柳树枝,袁纵为了给他开小灶而无数次进出的大厨房,袁纵为他一人烧热的暖气管,袁纵专门供他撒泼耍浑、闹妖蹭睡的办公室……
三更半夜,夏耀手扒在铁栏杆上,看着这些,哭得像个傻逼。
夏耀一晚上都没有回家。
夏母又和夏任重吵了一架,倒不是因为夏耀半夜出门,不知行踪,而是因为夏任重一大早接了个电话,要收拾东西回工作地。
夏母第一次披头散发地跟夏任重争吵。
夏任重说:“要不你跟我一块过去?”
“我跟你一块过去?孩子呢?”
“让他也一起过去呗!”
“他可能跟你走么?”
正说着,夏任重的手机又响了。
“书记,都等着您呢。”
夏任重拍拍夏母的肩膀,“真得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心里实在不放心,出去之后又朝门口的一个随行人员说:“你赶下一趟飞机,留下来陪陪你阿姨。”
“用不着,要走一起走!”夏母说完,砰的一声将门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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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趁虚而入


一个人在客厅里揪心难过了好一阵,敲了敲夏耀卧室的门,本来是想叫儿子起床的,结果敲了半天没人应,只好推门而入。
夏耀的被子叠得好好的,一大早就没影了。
夏母心头的怒意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
夏母朝外面嚷嚷一声,“不是说不用陪了么?怎么还不走?”
门铃停顿片刻,很快再次响起。
“你烦不……”
夏母拉开门的那一刻,第二个“烦”字硬生生地噎回口中,敛这双目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中的不可置信终于在某一刻爆炸为强烈的惊喜。
“文慧!!!刘……刘庭??”
门口的两位与夏母年龄相仿的女人相继发出爽朗的笑声,然后给了夏母一个久违的拥抱,昔日的三朵姐妹花时隔十三年再度聚首。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夏母感觉像是做梦似的。
文慧和刘庭相视一笑,说:“来看看你啊!!”
在这逢年过节之际,尤其是夏母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能有这么多年的老朋友千里迢迢来探望自己,心中倍感温暖,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来来来,先进来坐。”
两个女人走进夏家,打量着整个房间,唏嘘道:“你们家可真够大的。”
“房子再大,没人住也白搭。”夏母叹了口气。
文慧听出了夏母口中的怨气,关切地问:“怎么了?老姐们儿?”
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大过年的日子,好不容易才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重逢,夏母不想说那些糟心的事扫了大家的兴。
“没事,咱这得有十一……十三年没见了吧?唉,整整十三年,十三年前最后一次碰面还是在老班长的婚礼上。唉,感觉就像是昨天的事,一眨眼老班长的孩子都读初中了。”
刘庭接口道:“是呀,那会儿我儿子还在我腿边儿转悠呢,现在都已经出国三年了。”
“过年没回来啊?”夏母随口一问。
刘庭说:“国外只过圣诞节,这会儿没假期啊!”
“对,我给忘了。”
夏母端着两杯茶朝老姐们儿走去。
这三个女人在八十年代就读同一所大学,住在同一个宿舍,如胶何漆。毕业之后天南海北,各赴梦想,最后又回归现实。
文慧出国深造,嫁给一个老外,后来经历离婚变故,重返回国,境遇一直不尽人意。刘庭毕业后就去东南沿海一带谋发展,后来定居在香港,儿子早年出国,丈夫常年奔赴在外,也是孤苦伶仃一主儿。
那个年代的“革命友谊”淳朴浓厚,一旦交下便坚不可摧。无论经过多少
岁月的蚕食,再次见面时不过是多了几根白发,几道皱纹,笑容依旧如往昔般
亲切动人。
文慧打量着夏母说:“唉,我怎么咸觉你这些年老了很多呢?”
夏母感慨道:“操心操的。”
“你还操心啊?”文慧撅起嘴,“我们三个里面属你命最好,老公老公仕途坦荡,儿子儿子年轻有为,你还想怎么样啊?”
家家才本难念的经,夏母只是勉强一笑,便没再说什么。
刘庭又聊起当年的风流韵事,忍不住调侃夏母。
“念书那会儿你多招眼啊!人漂亮又会打扮,你穿什么样式的永服,全校的女生都一窝蜂地跟着穿。用现在的话讲,那就是引领时尚的潮流。”
“对!”文慧说,“那会儿你多洋气啊!现在怎么……”
夏母低头瞧见自己这一身惨不忍睹的居家装扮,再一瞧老姐们儿的时尚衣着,心里不免有些落差感,想不起来多久没捯饬自个儿了。
“哦,我这不是刚起床么?还没来得及归置呢。你们先聊着,我去归置一下。”
刘庭指着夏母朝文慧挤眉弄眼,“瞧见没?说她臭美她还来劲了。”
结果,夏母这一照镜子不要紧,气色和老姐们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化壮品寥寥无几,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柜子里的衣服风格老成,花样甚少,已经记不请多久没去逛街了。整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转悠,跟两个老爷们儿着瞎急,已经话得失去自我了。
两个女人还在追忆夏母读书那时的多才多艺。
“你现在还弹不弹琴了?还跳不跳舞了?我记得你的舞跳得特好啊!还时不时就作一两首小诗念给我们听。”
“对,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贬斥中国式婚姻的那首,说中式婚姻就是囚困浪漫、自由与女性魅力的牢笼,是被年龄绑架后又为年龄普而苟活的卑贱里程……貌似是这么个意思吧,还信誓旦旦地说你肯定不会结婚。”
夏母听到这些恍若隔世,只有内心深处还残留着那么一小撮的悸动。
畅谈感慨完风光的过往,又不得不回归到无奈的现实。
“你们两个怎么来北京了?又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文慧说:“这还不是沾了你的光?”
“沾了我的光?”夏母不解。
刘庭说:“对啊!亏你有那么一个考顺的干儿子,费尽干辛万苦把我们找到又请过来。说你这些天心情不好,让我们陪你聊聊天,陪你出去转转。”
“干儿子?”夏母更糊涂了。
文慧说:“就是袁纵啊!”
夏母脸色变了变,碍于老姐们儿一番好心,不敢表露得太明显。
“你干儿子还说了,要包专机请我们姐三畅游美国拉斯维加斯。我这退休了也没事干,在家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文慧也说她好久没出去转转了,这么难能可贵的机会,于嘛不好好放松一下,享受享受生话?”
“走啊,你干儿子可真贴心,签征、护照都帮我们办好了,翻译和导游也都专门为我们安排了。今天我在车上还和刘庭说,瞧瞧人家这干儿子当的,比咱亲儿子还孝顺!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夏母让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赞叹声堵得没话说,假如袁纵只请她一个人去美国旅游,她肯定断然否决。可现在这种情况,人家老姐们儿都兴高采烈她来了,一口一个“沾光”,她这要是不去,好像心疼那几个钱儿似的,虽然那写钱跟她没丝毫关系。
“哎哟,你真该出去转转了,闷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啊?”
“我前些年也整天顾虑这、顾虑那,现在孩子一大了,我反倒想开了。凭什么你们个个远走高飞,在外头逍遥快话,留我一个人在家守空房啊?男人四五十照样活得劲儿劲儿的,女人怎么就不行了?”
“就是,你替他们话着,他们不一定把你当回事儿。”
这些话对于刚与夏任重吵完架的夏母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劝诱,完全无法抗拒,加之两个老姐们儿的煽风点火,旅行的事说话就有了眉目。
不过夏母依旧不放心夏耀,“我得带我儿子一块去!”
“哎哟,我的老姐们儿啊!你还带儿子干嘛?咱这一趟就是为了潇洒快活,你带那么一个大累赘,不是存心给我们姐俩添堵么?”
“就是,他都多大了,还用得着你天天看着?”
夏母想想也对,人家都单身一人,自己带个小伙子确实不方面。这么一想,便放宽心,兴冲冲地回卧室收拾东西去了。
夏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本以为进门就会迎来一顿骂,结果迎接他的却是两张完全陌生的笑脸。
过年过节的,家里来一些不知名的七大姑八大姨很正常,夏耀也没在意,
热络地打声招呼就走了进去。心里暗暗才松了一口气,既然有客人在,夏母就应该收敛很多。
结果,情况比他预想多的还要乐观。
夏母精神抖擞地站在他面前,笑着说:“儿子,妈要去旅游了。”
“旅游?去哪旅游?”
文慧阿姨说:“畅游美国各大洲。”
“等等,我爸呢?您跟我爸商量了么?”
夏母满不在意地说:“你爸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貌似是两个钟头前吧……”夏母说完又把脸转向刘庭,“我穿这身衣服怎么样?花不花?”
“一点儿都不花,我还觉得不够艳呢。”
夏耀完全被三个老女人晾在一旁,咸觉已经和这里的世界脱节了。
怎么回事??昨天晚上还和夏任重吵得不可开交,今天早上那老头又撒丫子颠儿了,照理说额娘应该大发雷霆啊!怎么还美滋滋地说要去旅游呢?
“儿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文慧阿姨,这是你刘庭阿姨,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大学室友,十多年没见面啦!”
夏耀又一次礼貌地和两个阿姨打招呼,心里暗想怪不得,夏母每次和他提起三姐们当年的感情,那都是好得天上有地下无。这情比金坚的三朵姐妹花再度聚首,所有烦心事都得靠边站啊!
“你们是组团去旅游么?”夏耀不放心地打探了一下。
刘庭说:“不是,我们是包专机过去,自带翻译、导游、助理、厨子、医生……”
好家伙!这排场也太拉风了!敢这么大出血,只为搏额娘一笑的人,夏耀不想便知。只不过为了烘托效果,他还得继续装糊涂。
“这么厉害啊?要不把我也捎上吧?”
文慧阿姨可爱地哼了一声,“我们这个活动是专门服务女生的,不带男人玩,你还是乖乖地在呆家里吧!”
夏耀撇了撇嘴,你们走吧,你们前脚到那,我后脚就跟上。
第二天上午,专机抵达美国,同一天下午,夏耀所乘的航班也在美国降落了。
夏耀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医院。
袁纵本来是和夏耀约定好的明天,结果夏耀提前一天赶过来,也没和袁纵打招呼。袁纵还在病床上闲散散地靡坐着,没有丝毫心里准备,夏耀这个“大惊喜”就从病房门口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了。
衰纵心头一震,夏耀就扑了个满怀。
前一分钟还在走廊里大步凛然、器宇轩昂的夏警官,现在就像个大王八壳一样扣在袁纵身上,一扯二拽三磨蹭,满腹怨气。
“你把公司要回来……”
袁纵多日未见夏耀,边用手贪恋地掐拧着夏耀的屏股,边柔声呵斥道,“都给人家了,再要回来寒不寒碜?”
“我不管,反正我就不想给!”
袁纵凝黑的眼珠瞪着夏耀,“那你说怎么办?”
“你资助他开个公司,或者成立一个下属分公司让他接管不就行了?”
袁纵说:“同在一个公司,或者同在一个行业,就免不了要打交道。”
“打交道又怎么了?你干嘛断那么干净啊?”
袁纵不说话,直直地盯着夏耀看。
夏耀也说不出话来了,脑袋一耷拉,砸回了袁纵的胸口。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还有十章左右就要完结了 我准备今晚更新完 最迟也就明天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206 真的非常可爱


“那以后咱指望什么?”
袁纵说:“咱不是还有一块墓地么?”
“要那么大一块地干嘛用?把你剁碎了埋也用不了那么多坑吧?”
袁纵,“……”
夏耀知道袁纵不是发展殉葬业,毕竟豹子的商业版图已经规划好,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遭人践踏。唯一的自救方式就是拿出一笔巨额资金,买下这块地,然后由着袁纵揣着丰厚的资本另起炉灶。
“你回去之后到底有什么打算啊?”夏耀一脸堪忧。
袁纵颁开夏耀的臀瓣道:“开个鸭店,让你做头牌怎么样?”
夏耀伸手捏住袁纵的下巴,幽幽地看着他。
“你舍得把我卖了么?”
袁纵含着夏耀的手指说:“不卖你,就让你在那学学技术,练练活儿,以后把我伺候得更爽一点儿。”
夏耀龇牙,“我技术不够好么?”
“论技术只能说一般,好评也是靠着你的颜撑起来的,以后多看看片,瞧瞧人家是怎么做的。姑且不说花样,就谈积极性,人家一个眼神就趴床上撅好了,你什么时候能那么听话?”
夏耀饱受打击,当即一蹶不振。
袁纵本以为说完了夏耀会一拳头揍上来,生龙活虎一顿闹腾,结果夏耀伏在他的胸口一声不吭,面色晦暗,目光冷淡,蔫不唧唧。
袁纵不怕夏耀炸毛,就怕夏耀这样,心被狠狠揉了一把,顿时怂了。
“得了,得了,我跟你闹着玩呢……”
袁纵一边哄着一边将手插在夏耀腋下,把他整个身体提到与自己齐平,亲他的嘴,咬他的耳朵,舔他的痒处。
“我就是逗逗你,不是嫌弃你……你每次都把我伺候得特爽,我能挑你的不是?谁有你口活儿耍得那么花俏?嘬得那么带劲?谁能长出你那么个骚屁股,每次都把老子夹得受不了,里面又紧又热的……”
终于换来夏耀一声粗口。“滚蛋……”
袁纵这才停口,笑着将发飙的夏大少箍进怀里,好一阵顺毛。
后来夏耀心情平缓了一些,继续刨根问底儿。
“说正经的,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袁纵沉默了半晌,淡淡回道:“再说吧。”


第二天下午,医生为袁纵的脚趾进行了手术。因为手术难度大,对精细化要求程度非常高,所以手术耗时相当长。从下午两点被推进手术室,一直到凌晨三点多还没出来。
夏耀一个人在手术室外静候,十几个小时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不知道什么叫饿,什么叫渴,什么叫累。医护人员好心劝慰几次,夏耀都寸步不离。
虽然知道袁纵做的是脚趾手术,无关生命安全,失败也不过是残损,可就是有无数种概论极低的医疗事故冲撞着脑神经。让夏耀的精神始终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三更半夜不知疲倦地端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地望着手术室的指示灯。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夏耀的双腿已经冻麻了,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主刀医生走了出来,朝夏耀打了一个OK的手势。
夏耀一瞬间满身的虚汗都落了下来,那感觉比媳妇儿生孩子还要命。
等袁纵被推出来,夏耀反倒没那么急了。
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手在被推过来的袁纵脑门上弹了一下,戏谑道:“你丫还真出来了?我还以你死里边了呢。”
袁纵身上动刀,伤了这么大元气,说话依旧底气十足。
“只要菊花依旧鲜艳,黄瓜就不敢独自凋零。”
夏耀东北话笑骂一声:“滚犊子。”
袁纵已经被推了很远,夏耀才抖了抖冻麻的腿,一瘸一拐地在后面跟着。后来走到病房门口,两个小腿肚儿开始剧烈抖动,完全控制不住,就像肥肉突然松懈下来的神经抽搐,带动整条腿都在打哆嗦。
“真操蛋……”夏耀自个儿都没想到,他会有这么怂的一天。
医生出去之后,夏耀的腿还没停止抖动,进去怕袁纵笑,不进去又想看看看他的情况。就在门口探出个头,鬼鬼祟祟地朝里面看。
“干嘛呢你?”袁纵看着他。
夏耀嘿嘿一笑,“跟你藏猫儿呢。”
袁纵又不是傻子,脸当即沉了下来。
“你要是不进来,我就去门口拽你了。”
夏耀只好三步一颤,两步一颠地走了进来,姿态特别滑稽,自己都被自己走乐了。不好意思说是吓的,就干笑着跟袁纵解释,“那个……刚才坐外面冻着了……”
袁纵瞪着他,心里都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了。
“你过来。”袁纵伸胳膊。
夏耀僵着没动,“干嘛?”
袁纵也不等他主动探下身,直接用大手抄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按倒在床,屁股撅着横趴在自己的胸口上。
夏耀以为袁纵要打他,迅速伸手护在屁股上。
结果袁纵根本没打他屁股的主意,直接把手伸到小腿上,帮他放松肌肉,还对夏耀手护着屁股这个动作调侃了一句。
“挺有自觉性么!”
夏耀讪讪地将手放下,结果刚一拿开,就遭到袁纵的突袭,啪的一声,扭头怒视着袁纵,换来他的一声狞笑。不知道为什么,嘴角也跟着袁纵咧了咧,好像突然就活过来了,心里满溢着手术成功后的欢愉。
不过想想还是后怕,经历过十个多小时的折磨,夏耀终于参透了一个道理。
“你把公司给小田这个决策太英明了。”
袁纵问他,“为什么?”
“千万别再干这行了,过几天消停日子吧!”说完,爬到旁边那张床上,脱完衣服躺进被窝里,发现袁纵还在盯着他看。
夏耀让他看着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难道我说错了么?”
袁纵缓缓地从口中吐出四个字。
“你真可爱。”
“额……”夏耀嘴角抽了抽,“没事说这个干嘛?”
闭上眼睛刚想休息,就感觉眼皮一阵灼热,慢悠悠地撬开一条小缝,果然发现袁纵还在盯着他看。
“你到底要干嘛?”
袁纵用一副沉毅的面孔,低沉的声线,诠释了极度违和的肺腑之言。
“真的……特别可爱。”
夏耀双眉对拧,言语中透着烦躁和羞恼。
“操!有病吧你?”说完,脚在床上一蹬,翻过身不搭理袁纵了。
……
夏母那边的“姐妹团”抵达美国之后,好像突然间获得了解放,纵情享受这无拘无束的假期。赏完美景,品足美食后,又到各大商场狂扫名牌,瞬间找到了年轻时的激情。
文慧和刘庭给夏母挑了一件;皮草大衣,夏母穿出来之后,神采焕发,大显其高贵典雅气质,瞬间惹来文慧和刘庭的惊赞声。
“哎哟,美人还是美人啊,多了多少年她都是美人。”
夏母反复照镜子,犹豫不定。
“会不会太查扎眼了?”
“哪有啊?”文慧说,“明明很大气。”
刘庭也应和道,“简约大方,华丽而不失沉稳。”
夏母一看标牌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美是美,三万多美金,折合成人民币就是将近二十万。这对于过惯了精细日子的夏母而言,完全是难以接受的数字。
“算了,如果四五万我还考虑考虑,这个价位……”
夏母还没说完,身后的随行人员已经去柜台刷卡结账了,回来还一脸谦和地给夏母道歉。“夏太太对不起,这是袁总吩咐的,如果您掏钱了,我们就得受到重罚,所以希望您能体谅我们的工作。”
夏母还没给出反应,旁边的文慧和刘庭嚷嚷开了。
“你还成天不顺心,有这种干儿子,你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唉……别说干儿子,我亲儿子要是能给我买件衣服,我就乐掉大牙了。”
而后的逛街过程中,但凡是夏母试穿、试戴、试用过夸好的,哪怕只是盯着看了一阵的,全都被随行人员一网扫尽,变成“干儿子”孝敬您的。
虚荣心谁都有,姐们间再怎么要好,还是会暗暗较劲。夏母虽然心底不认可袁纵,但是不得不承认,袁纵让她在老姐们儿面前特别有面子。
购物过后回到皇宫酒店,享受全美唯一的雪花SPA,褪去一天的疲劳劳累。沐浴更衣后,又有专门的美容造型师为其装扮,参加酒店内部举报的时尚派对。
表演场上聚满了来自各国的友人,觥筹交错,相谈甚欢。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美国老帅哥看到夏母,脚步不由自主地朝这边走过来。
彬彬有礼地和夏母碰杯,夸赞道:“女士,你今天看起来非常漂亮。”
夏母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搭讪了,一时间有些拘谨,不过还是用英语回了声谢谢……
“可以请你跳个舞么?”老外发出盛情邀请。
夏母一阵迟疑,旁边的文慧和刘庭立刻坏心眼地推了她一把。
“去吧,去吧,人家都邀请你了。”
夏母温婉一笑,“那好吧。”
……
同样在美国,额娘那边纵情潇洒,夏耀这边却苦逼地充当着拐棍的角色。
袁纵的脚趾手术已经过去十几天,现在进入恢复期,但是刚适应没脚趾的生活,现在重新装上脚趾,肯定会有一系列的排斥。走起路来会有强烈的痛感,而且重心的改变,让袁纵走起路开始显得非常吃力。
夏耀就这样每天搀扶着袁纵在医院外面的草坪上走来走去。
“再慢一点儿,再稳一点儿。”
“对,就这样,我撒手了。”
“试着走两步看看。”
“……”
又累出一身汗后,夏耀忍不住发牢骚。
“我也想去旅游,我也想游遍美国各大洲。”
袁纵说:“要不你去找你妈吧,我一个人完全没问题。”话说得善解人意,再一看那脸色,绝逼是你敢去一个试试!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就是夏耀唯一的休息放松时间,拿出平板电脑,正戳得起劲,突然感觉旁边气氛异常凝重。
扭头瞟一眼,某人靠坐在床头,病房禁止抽烟,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脸也硬得像块石头。
夏耀略显无奈地跨到袁纵的床上,坐在他的腿上,任由袁纵从后面抱住他,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一起注视着电脑屏幕。
身后某位不甘于寂寞的袁先生瞬间就和颜悦色了。
“对了,你妈那边发过了照片了。”
夏耀眼睛一亮,“在哪呢?我看看。”
袁纵让他登陆自己的邮箱,把照片下载下来。
夏耀定睛一看,照片正是夏母和美国老帅哥跳舞的一幕,照片上的夏母亮瞎了夏耀的眼球,差点儿没认出来。好像自打他记事起,夏母就没这么打扮过。
再一瞧那老男人对额娘的窥伺目光,夏耀把电脑一放,目光幽幽地转向袁纵。
“这样……真的好么?”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207 归国


夏耀在美国一待就是一个月,每天病房、复健室、休闲区三点一线。每天都嚷嚷着再多待一天就会死,爷受够了!爷要撂挑子!结果袁纵让他出去玩一天,放松放松,他又不吭声,苦行僧一样的在袁纵眼皮底下转悠。
终于,今天病房里就剩下袁纵一个人,彻底清静了。
看护袁纵的医生是美籍华人,接触时间长了,自然看出他们两人的关系了。每天除了繁重的医务工作,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他们两个人的各种互动。感觉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和外在的形象特别不符,有种强烈的反差感。
今天夏耀不在,医生笑着问:“他终于出去了?”
袁纵嗯了一声。
医生边为袁纵按摩脚掌边说:“他对你可真好。”
袁纵硬朗的眉骨傲然挺立着,深邃的眸光中隐藏着浓浓的柔情,废话,那是我傍家儿,我媳妇儿,能对我不好么?
“对了,你是怎么劝他出去的?”医生好奇。
袁纵淡淡回道:“训了他两句,他不乐意听,就走人了。”
“你训他?”医生调侃袁纵,“你舍得么?”
袁纵对自己的疼妻属性毫无察觉。
“我为什么舍不得?”
“我只看到他整天跟你吼,没见你黑过一次脸。”
袁纵说:“我那是攒着呢。”
“攒着?”袁纵点头,“攒够了很揍一顿。”
医生哈哈大笑,“真难以想象。”
其实夏耀是主动自己走的,与袁纵的威逼利诱都没有关系。一大早穿好衣服就出去了,也没和袁纵打招呼。
袁纵猜他是憋坏了,就没拦着他,由着他出去撒欢了。
本以为夏耀这一趟难得的放松,怎么也要晚上才能回来。结果刚到中午,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夏耀抱着饭盒走了进来。
“尝尝,我亲手做的饺子!”献宝一样地递到袁纵面前。
袁纵原以为夏耀所谓的“亲手”仅仅是买好速冻饺子自己下锅,没想到从皮儿到馅儿全是手工。至于是怎么判断出来的,直接看饺子的形状就知道了。
夏耀本来是想出去消遣的,结果逛着逛着就逛到了超市。这段时间吃快餐、生冷食物真是受够了,满脑子都是源自亲手包的薄皮大馅儿饺子。又怕速冻饺子没那个味儿,就买了原材料,租了间厨房自己做。
也许是憋闷太久了,连做饭这种腻人的活儿都干得劲儿劲儿的。
袁纵看到饭盒里那已经粘成一坨的饺子,嘲弄又心疼的口吻挤兑夏耀,“好不容易出去潇洒一回,就捣鼓这个来的?”
夏耀哼一声,“我跟你说,我现在根本不用多高端的消遣方式,只要离开你,哪怕几个小时,我心里都特别爽。”
袁纵在夏耀屁股的软肉上拧了一下。
夏耀疼得直咧咧,骂了两声后拿来湿毛巾给袁纵擦手,催着他试吃饺子。
“怎么样?”夏耀迫不及待地问,“说实话啊!甭来那虚头巴脑、强颜欢笑的一套,爷就要实打实的评价。”
袁纵吃着真挺不错,虽然味道差了那么一点儿,但比起这些天的伙食已经算得上人间美味了,尤其夏耀还是第一次做。
“别夸好啊!”夏耀假模假式地警告。
袁纵应夏耀要求客观地说道:“饺子皮儿有点儿厚,肉虽然多但不够香,应该是没放香油和姜的缘故。”
夏耀刚才还柔和的目光瞬间狰狞,怒喝出声,“哪尼玛那么多事啊?!”
“不是你让我说实话的么?”
夏耀急赤白脸地去抢饭盒,“吃不吃?不吃拿来!”
“吃。”
夏耀因为袁纵这么几句实话,生了一天闷气,一直没给袁纵好脸色。第二天一大早又出去了,买了一瓶麻油和一袋姜粉,回去继续捣鼓。
心里暗道:我就不信这个邪,多两样作料能好吃多少?
结果,刚用筷子搅了搅,肉香味儿就出来了。
煮熟后迫不及待地尝了一个,自己都不住地点头称赞,果然不一样。
这顿饺子吃得非常和谐。
夏母为期一月的旅行度假结束,心境都和来的时候不一样了,想着收了袁纵这么大一番心意,总要有所表示。既然袁纵就在美国住院治疗,不来探望一下总归不合适。
于是,启程回国前,夏母还是来了医院。
医生本想去病房通知,夏母把他拦住了。
午饭的时间,袁纵一般都把门窗打开通风换气。夏母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夏耀和袁纵在一起吃饺子。
心里没有过多的震惊,她早就猜到夏耀会跟过来了。
两个老爷们面对面坐着,你一个我一个地夹着那些卖相差劲的饺子,平静的表情背后透着不言而喻的幸福和满足。
夏母已经很久没在夏耀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就像六、七岁的孩童,吃饺子的时候眼中就一盘饺子和坐在对面那个人,目光简单纯粹。
袁纵看夏耀吃得那么香,随口说道:“回去好好给你补几顿。”
夏耀嗯了一声,又往袁纵碗里夹了几个饺子。
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的身影,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换个高级病房吧。”袁纵说,“酒店式的那种,度假休闲养病为一体的。没事还可以看看电影,玩玩电脑……”
夏耀问袁纵,“你在这住不下去了?”
“我无所谓,就是怕你无聊。”
夏耀说:“算了,没几天了,凑合凑合得了。”
夏母不是第一天认识袁纵了,袁纵是什么消费观念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出手大方但绝不是骄奢淫逸之人,从他所选的病房和待遇就看出来了。
但他对自己的好爽又是实实在在的,夏母在这待了一个多月,住的是五星级酒店,吃的是御膳房的手艺,到处大手笔,眼皮都不眨一下。
尽管她知道袁纵是别有用心的,但很多东西你享受到就是享受到了,不能用赠予人的出发点为自己找理所当然的借口。
而且她对于儿子亲手包饺子这件事,比嫉妒更多的是心疼。
“阿姨?”
袁纵的一声召唤,瞬间打断了夏母的遐思。
夏母眼神变了变,表情黯淡地走了进去。
相比夏母的从容,夏耀就显得局促紧张多了。
“那个……妈,真巧啊,在这碰着您了……”
夏母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朝袁纵问:“你好点儿了么?”
“好多了。”袁纵说。
夏耀急忙把饭碗递到夏母面前,兴冲冲地说:“妈,你尝尝,我包的饺子。”
“没那口福。”冷淡淡的四个字。
夏耀还是一个劲地撺撒,“妈,您尝尝呗,就尝一口。”
夏母语气严厉地吼一声,“你离我远点儿。”
袁纵脸色明显变了变,先扫了一眼夹眉搭眼的夏耀,然后跟夏母说:“您别吼他。”
虽然袁纵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大不敬的意思,但夏母还是你有点儿不痛快,心里暗道:这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啊?
因为要赶着回去,夏母也没久留,临走前别有深意地看了夏耀一眼。
夏耀急忙跟了出去,和夏母央求道:“妈,您再多宽容几天,他这话说就要出院了,没人陪着什么事都不好办……”
不料,夏母根本没有带夏耀走的意思。
“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跟我有关系么?”
夏耀讪笑,“怎么没关系?我是您儿子啊!”
“那你来的时候就不是我儿子了?”
夏耀反应特快地说:“来的时候本来想跟你打招呼的,是您手机一直关机。”
夏母为了享受一个轻松无忧的假期,特意把恼人的手机关了,施舍了夏耀一个空子钻。
“少给我来这套,你要真打算留这,就好好替我、替你爸把这份人情债还了!至于你心里的那点儿小算盘,甭扒拉了,没戏!”
……
两个礼拜后,袁纵终于康复出院。
相比上一次出院时的莫名伤感,怅然若失,这次夏耀只有慢慢的解脱感,总算熬过来了。收拾行李马不停蹄地赶回国,双脚踩在首都的土地上,心情豁然开朗。
夏耀先回家打了声招呼,然后去了单位。
张田调到了别的部门,办公室就剩下小辉一个。
小辉看到夏耀就一个狠狠的熊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大田也离我而去了,你丫也没个影儿,我这一天到晚心里没着没落的……”
夏耀笑着推搡小辉,“别别别……我现在是有身份证的人,别让我们家那口子瞧见,他小心眼儿。”
现在夏耀可以在同事面前大大方方谈论他和袁纵的关系,没有丝毫别扭。
“他脚伤怎么样了?”小辉打听一句。
夏耀叼着烟哼笑一声,“脚趾头安上了,勉强脱离二等残废状态,算个全人了。这两天说话底气都足了,没事就跟我犯驴……”
若是放在两年前甚至是一年前,小辉都难以想象大和尚嘴里能说出这种话。
“我不和你聊了,我得先走了,约了哥们儿吃饭。”
晚上八点多,又是那家会所,夏耀、彭泽和宣大禹总算碰了一面。
“真不容易啊!咱都多久没一起吃饭了?”彭泽感慨。
宣大禹回北京也一年多了,这半年尤其是这几个月来变化特别大,以前那种戾气和吊儿郎当的派头几乎看不到了。每天西装革履、步伐稳重,一副精英人士的扮相儿。
夏耀把手搭在宣大禹肩膀上,悠悠地问:“大禹啊,你想我没?”
宣大禹悠悠的回了一句,“你这不是废话么?”
几秒钟之后,稳重的面具被撕破,宣大禹赫然暴动,将夏耀扑到在沙发上一顿扑咬撕扯,夏耀嗷嗷笑骂,两人滚做一团。
“嘿,嘿,注意着点儿啊!”彭泽在一旁提醒,“我拍下来给袁纵传过去了啊!”
夏耀佯装一副洒脱的模样,“赶紧给他传过去,让他冷落我几天,老子这程子整天跟他泡在一起,真特么腻味够了。”
宣大禹楸着夏耀耳朵说:“上回你住院的时候,王治水还跟我说,说你在医院的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有滋有味的。”
“是,那会儿确实没腻,可时间一长就受不了了。”
“而且之前那家医院厚玻璃厚墙的,隔音效果特别好,医生也没那么负责任,晚上十一点熄灯就不管了。美国那家医院,病房和走廊就一层玻璃隔着,医生还尼玛天天查房,时不时就搞个突击,我操!”
说白了,跟时间长短压根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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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一条短信引发的遐想

宣大禹又和夏耀说:“对了,我听说袁纵把公司转给那个小三了?”
“别提了,我的一大痛处。”夏耀目光悲戚。
宣大禹呲牙,“我操,敢情是真的啊?我开始还以为闹着玩的!他都这样了,你还陪着他去美国治病?就算是因为你把脚趾头废了的,也不能无底线妥协啊!”
“不是妥协不妥协的事。”夏耀解释不清,“其实小田儿也听不容易的。”
宣大禹恨铁不成钢,“你丫就是心眼太好了!我早就知道你跟他肯定得吃亏,他丫就是那种打个巴掌给个蜜枣的类型。”
彭泽倒是挺会安慰夏耀,“花钱买个心安吧,那孩子的脸我瞧了,说实话给我一百个公司我也不想烧成那样。”
夏耀点头,“而且我也不想让他干这行了,风险太高。”
“那他有什么打算?”彭泽问。
提起这事夏耀就来气,“谁知道他想干嘛?问他他也不说,整得神神秘秘的。”
“不会是军火生意吧?”
夏耀呲牙,“别提了,要那样我更不让他干了。”
宣大禹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在旁边呲牙一乐。
“让他跟我一样进军娱乐产业吧,投资电影、电视剧一类的,眼光好还是稳赚的。不然直接拍电影也成,大小有点儿名字,身手又好,肯定能火,怎么样?我新投资的电影正好缺这么一个角色。”
“滚滚滚……”夏耀恼了,“甭给我扯着没用的。”
他能让袁纵淌这个浑水么?
宣大禹酸溜溜的笑,“啧啧啧……还怕他禁不起诱惑啊?”
夏耀嗤之以鼻,“就你们圈子里那些硅胶奶子,大锥子脸,我看一眼就够了。”
“哈哈哈……”宣大禹揉了揉夏耀的脸。
夏耀把下巴垫在宣大禹的肩膀上,脑袋歪着朝宣大禹看。
“太太乐怎么没来?”
宣大禹先是一愣,而后朝夏耀笑骂道:“你丫别嘴欠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耀也哈哈大笑。
彭泽在旁边不明所以,“太太乐是啥?”
“你丫敢说一个试试!”宣大禹怒瞪双目。
“我怎么不敢说?彭泽我跟你说啊,就大禹他……唔……”
宣大禹捂住了夏耀的嘴,夏耀一边笑一边扑腾,彭泽好奇心强,也过去跟宣大禹掰哧,三个人闹成一团。
后来夏耀正经八本地朝宣大禹问:“王治水这段时间怎么样了?我在国外待的这段时间也没空关注他,医院的网又不太好。”
宣大禹说:“让我给雪藏了。”
“这才出来混几天啊?就让你给雪藏了?”
宣大禹哼了一声:“丫忒不老实,曝光率太高对他没啥好处!本来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蛤蟆,再包装也成不了青蛙王子。他也就适合吃点儿麻辣烫、酸辣粉、肉夹馍、三毛五毛穷算计,钱一多就找不着北,还不如踏踏实实做个小老百姓。”
夏耀给宣大禹竖了个大拇指:“我赞成。”
宣大禹捅了捅夏耀,暗示他看彭泽。
彭泽正在用手机看着什么,眼眶中淫光闪闪,好不荡漾。
夏耀偷偷潜了过去,嗖的一下抢走了彭泽的手机。
“我操!”
彭泽急忙过来抢。
夏耀趁着这个工夫偷看了两句。
“老婆的小淫穴痒痒的。”
“老公的大JB湿哒哒。”
我操!夏耀差点儿吐了,他和袁纵激情是飙出的淫言荡语,也没到这么粗鲁露骨的程度。正想膜拜一下与彭泽调情的短信对方是谁,彭泽就把手机抢了过去。
“彭泽……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夏耀挤兑的话还没说完,彭泽那边倒先发制人了。
“大禹,你说咱要用妖儿的手机把一模一样的短信发到袁纵的手机上,袁纵会有什么反应?”
宣大禹被酒熏热的眼眶邪红邪红的,“我也很好奇。”
“操,你们俩别瞎闹,把手机还我,我操你大爷……啊啊啊啊……”
夏耀玩命拦都没拦住,手机被两个损友抢走,“小淫穴痒痒的”这几个字无情地进入到了发送状态中,夏耀有种想把信号塔炸塌了冲动。
等屏幕一闪,“发送成功”四个字让夏耀头皮一阵发麻。
猛灌了二两白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心里一个劲地祈祷袁纵不看信息,因为袁纵的收件箱里通常有N 多条未读信息。
结果还不到一分钟,袁纵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干嘛呢?!”平淡的语气中蕴藏着极度强烈的情绪。
夏耀脸色爆红,“那个……大彭子和大禹丫的存心冒坏!把我手机拿走了,发了那么一条”
解释了一大串,最后撂下手机的时候,脸红得都快冒烟了。
彭泽和宣大禹两个人就在一旁哈哈大笑,夏耀瞬间发飙,以一敌二,将两个熊孩子一顿狠揍。最后两条胳膊一边圈着一个脖子,愤愤不平地看着他俩。
“你说咱们仨里面属我体力最好,属我最有男人味,怎么到头来我没占到便宜,你俩反倒成了上面的那个呢?”
彭泽和宣大禹继续笑,夏耀手臂一使劲,两个人的脑袋撞在一起后,又朝夏耀反扑过来,三个人闹成一团,好半天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宣大禹捅了捅夏耀,“今儿晚上和哥们儿睡去?你敢么?”
“我操,我有啥不敢的?”夏耀嗤之以鼻,“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早就在袁纵的床上泡腻了,正好换换口味。”
宣大禹高呼一声,“你说你为什么就跟了袁纵呢?我到今天心里还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夏耀醉意上头,脑袋耷拉在宣大禹的肩膀上,懒懒的说:“是啊,我也想不明白……”
彭泽还在旁边对着手机傻乐。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
夏耀开门看到李真真,又看见他径直地走到彭泽身边扶起他,心里明明爽歪歪还一个劲地挤兑李真真。
“我说什么来着?你丫那朵菊花就是不甘寂寞,你丫就是个小浪货,你没救了你!”
李真真假装没听见,扶起彭泽就往外面走,彭泽搂着李真真一个劲地亲,李真真虽然还端着,佯装不乐意,但看那模样明显就是发短信本尊。
宣大禹把手搭在夏耀的肩膀,朝他挑了挑眉。
“走,去我那。”
夏耀笑得有点儿不自然,“真去你那啊?”
“不是你说的么?在袁纵床上呆腻了,想去我那找找新鲜感。”
“哦,对,走,去你那!”特别牵强的豪迈口气。
结果夏耀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袁纵的车停在外面。
夏耀虽然有点儿醉了,但是刚才那条短信他没忘,看见袁纵从车上下来,嗓子眼儿又开始冒烟儿,眼睛粘在袁纵身上就不下来了。
宣大禹故意在旁边问:“妖儿啊!你还去不去我那啊?”
“去……去么?”
宣大禹还没完没了的,“去就赶紧走啊!上车啊!”
幸亏宣大禹的司机识相,瞧见袁纵的眼神就赶紧把宣大禹搀扶到了车上,宣大禹临走前透过车窗给了夏耀一个戏谑的眼神。让夏耀好不容易在哥们儿面前树立的威信,因为某位过强的气场瞬间给压塌了。
“上车吧。”袁纵表情倒挺平和。
夏耀依旧百爪挠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半路偷瞄了袁纵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口到:“就那条短信……”
“哪条?”袁纵反问。
夏耀说:“就大禹和彭泽那我的手机乱发的那条。”
袁纵故意说,“内容记不清了,再说一遍。”
夏耀先是一愣,而后伸爪子朝袁纵挠去。
袁纵停车,看着夏耀兽血沸腾,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夏耀恼羞成怒,“你丫恶心不?操,想听那种浪话你找李小骚做去,我说不出口……”
刚说完,袁纵下车了。
夏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这边的车门也被打开了,袁纵忽然一股大力将他车车中拽出,扛着他朝伸手不见五指的野林深处走去。
“我操,袁纵你丫别犯二,这大冷天儿的。”
“一会儿运动运动就不冷了。”
半个钟头后,某个漆黑的角落里传来一声高亢的哭叫。
“不行……呃……”
跟着就是一阵隐蔽的耳语,再接着就是脚步声,铿锵有力,踩惹了脚下的土地。
上车之后,夏耀的酒劲还没下去,软塌塌地靠在座位上,目光懒散惬意。
袁纵的车往夏耀家的方向开去。
夏耀纳闷,“怎么不去你那?”
“你不是跟我一起住腻了么?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回去陪陪你妈。”
夏耀抠了抠手指,“这么晚了,就在你那随便凑合一宿呗。”
夏耀以为袁纵是闹着玩的,结果袁纵的车真的执着的在往他家的方向开,夏耀的酒劲未褪,情绪掩饰不严密,不情愿就这么泄露出来。
袁纵又把车在路边停下,虽然这里距离夏耀的家不足两公里,夏耀心里的那簇小火苗还是燃起,希望袁纵突然一个调头。
结果,袁纵只是把他抽到背上背着。
以前袁纵脚好的时候,可以从会所一直背着夏耀回到家,现在脚伤未愈,只能背这么一小段路,但依旧不愿意错过这种亲密的幸福感。
夏耀依旧满脸醉意地贴靠在袁纵的背上,嘴啃着他脖颈上的硬肉,意识有点模糊,但心里什么都明白,不舍得下重口。
袁纵的心都让夏耀咬疼了。
“过几天再去我那住,这两天你先好好陪陪你妈。”
“你妈越是接受不了,你越应该好好对她。”
“没事别老是跟她犟嘴,她说什么你就听着。”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
夏耀好半天才恹恹地回了句,“听见了。”
夏母本来已经接到夏耀电话,说今天晚上不回去了,结果开门看见袁纵又把她儿子背了回来,目光一滞,俨然是意料之外。
心中掠过淡淡的暖意,但脸依旧绷得紧紧的。
“下回再喝成这样别往家里送了,影响我休息!”
袁纵没说什么,把夏耀背回了房间。
夏耀躺到床上还不乐意撒手,被酒熏红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袁纵。
“放心吧,这次我肯定不甩下你走人。”说完,袁纵在夏耀脸上拧了一下,没用夏母警告或者暗示,痛快从夏耀的卧室走出来,临走前还朝夏母说了句。
“阿姨,晚安。”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209 追丈母娘


袁纵并没有走,而是把车开到了距离夏耀家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视线所对的方位恰好是夏母的卧室。
夏母正准备拉窗帘睡觉的时候,突然就扫到了不远处的车。她认识袁纵的车,心中腹诽:知道你就不会痛快走人,果然跟那猫着呢!
于是,这一宿夏母都睡得非常警惕。
中途去窗户口看了好几次,袁纵的车一直停在那。至于袁纵在不在这里,夏母看不清楚,只能潜到儿子的房间门口听动静,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又悄悄地将夏耀的房间门打开,看到夏耀一个人老老实实地睡在床上。
难道他不是要趁机钻空子,而是在外面守夜?
假如夏母养的是一个闺女,有个男人这么心甘情愿地在外面守着她们娘俩,夏母心里一定特别感动。问题是她养的是儿子,还是体格健壮的刑警,一个糙爷们儿守着一个壮小伙,有这种必要么?
所以,夏母觉得袁纵要么就是车坏了,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夏母再去窗口看的时候,袁纵已经走了。
这个时候夏耀还没起床,袁纵也没打任何招呼,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其后的几天,夏耀无比正常,正常得夏母有些理解无能。以前他和袁纵的关系没有曝光的时候,夏耀天天以加班为由夜不归宿。现在把话摊开说了,夏耀反倒低调着了,每天按时回家,还经常帮夏母干干家务,变得异常孝顺。
夏母晚上吃饭的时候故意探话,“你这几天怎么没去找袁纵?”
“您希望我去找他?”夏耀故意逗夏母。
夏母别了他一眼,“跟你正经的呢,这段时间怎么回事啊?”
夏耀被夏母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叫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夏母突然有点儿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是你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听话?每天到点就回家,也没见你和袁纵联系。”
夏耀无奈,“我听话还不好么?难不成我要天天不着家,存心跟您作对,您心里才舒坦么?”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又整什么幺蛾子呢?”
夏耀把筷子一撂,“妈,我实话跟您说吧,袁纵这程子正忙自个的事呢,一天到晚逮不着人。我觉得他应该是故意避开我,想让我多花花时间陪陪您。”
夏母哼了一声,“他有这份好心?”
夏耀没再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无半点儿虚情假意,事实上他这段时间对夏母的态度确实变了很多。父母对儿子的爱总是被儿女漠视,儿女对父母的爱却对被父母放大无数倍,夏母说不动容是假的,只是需要一个确认罢了。
晚上睡觉前,夏母再去拉窗帘,又看到袁总的那辆车了。
这些天,夏母每天晚上都会看到袁纵的车候在这里,但又从没见过袁纵出来过,更甭说跳窗而入了。白天夏耀照常上班,在单位的动态都在夏母的掌控之中,下班后又按时回家,两个人基本没时间见面。
这么一来,夏母有点儿相信袁纵是过来守夜了。
为了让爱人多陪伴母亲,弥补母亲,故意减少和爱人的见面时间,但却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因为抵抗不住思念在爱人窗外静静守候。
多么感人的戏码!
可夏母却觉得袁纵玩这套有作秀的嫌疑,明摆着在逼她让步。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夏母冲动了。
直接走到袁纵车前,悄悄车窗。
“出来。”
袁纵从车里走出来,高大英武的身形伫立在夏母身前,硬朗的面孔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男人味儿,笑容醇厚迷人,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夏母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不光美女对什么年龄段的男人都受用,美男对什么年龄段的女人也都受用。
夏母只是停顿了片刻,便言归正传。
“阿姨告诉你:你对我们家夏耀做的这一切,我们和感动也无以为报,但是对于你来两个人的关系,我们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不会因为你守他几个晚上就点头的。”
“谁说我是来守他的?”袁纵突然开口,“他一个小伙子有什么可守的?”
夏母脸色一变,“那你是来干嘛的?”
“我是来守着您的。”袁纵说,“我怕您一个人睡觉害怕。”
夏母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好一阵,半天没说出话来。
袁纵就用那深沉的目光凝望着夏母,里面满满的真情实意,“叔叔常年在外,把您一个人留在家。无论多大年龄段的女人都会缺乏安全感,尤其像您这么漂亮的。”
夏母憋了半天才甩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有病啊?”说完,敛着一身无处发泄的憋闷之气转身走人。
袁纵望着夏母的背影,舔着嘴唇笑了笑,果然夏耀这脾气秉性全随了他妈。
第二天一早,夏母出门的时候,袁纵的车破天荒没走,而夏耀的车却已经离开了。夏母没好气地走过去,试探性地往车里看了看。
“阿姨,送您的。”
突然一大束鲜花从车窗伸出,举到夏母的面前,花上还挂着一条特别漂亮的项链。
夏母冷哼一声,“少讨好我,没用。”说完,冷着脸继续往前走。
结果袁纵的车从后面追了上来,缓缓地在夏母身边跟进着,那束花就一直在夏母的跟前,无论她怎么绕,怎么躲,那条漂亮的项链都难以跳跃出她的视线。
“嘿,以前我觉得你这个孩子挺稳重的,怎么还这么死皮赖脸?”
袁纵暗道:不死皮赖脸能追上您儿子么?
夏母继续走,袁纵还一直追,这个点儿出门的人特别多,遛弯儿的,看孩子的,出去买菜的,让谁看见都不好。
后来夏母彻底烦了,直接把花接到手后又甩到袁纵的脸上。
“别再让我看见你!”
连置气翻脸的架势都一模一样,袁纵越来越“爱”他丈母娘了。
夏母打了一辆出租车,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张口就问:“大姐,您去哪?”
“什么大姐啊?我都五十多了,当你阿姨都绰绰有余。”
小伙一副惊讶的表情,“您有那么老么?真看不出来,我以为您只要三十多呢?”
夏母自打从美国度假回来,心态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没事总把自己闷在家,现在时不时就出去聚个会,见见朋友,着装比以前讲究多了,气色也好了很多,自然显得年轻。
但小伙子的话确实有点儿夸张了,夏母只是一听没放在心上。
结果,小伙子又补了一句。
“真的,我不是故意哄您高兴,就刚才那个举花的大老板,我还以为是您的呢。”
夏母,“……”
车开走半路,夏母突然在后视镜里面扫到自己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当即大吃一惊。
这……这不是袁纵刚才挂在花上的那条么?
花都被我甩回去了,那条项链是怎么跑到我脖子上的?
夏母使劲扯了两下,没扯下来,脖子倒是扯红了。感觉当着陌生人的面做这种事有点儿跌份儿了,影响自己的形象,夏母就没死乞白赖的,由着它继续挂着了。
到了美容院,夏母让司机停下来。
“恭喜您成为我们这里的高级会员,这是您的终身免费卡,请您收好。”
“我没有办终身卡,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服务员说:“是这样的,您儿子昨天过来帮您代办的这张卡,让我们等您下次过来的时候交给您。”
夏母这下明白了,又是袁纵,这个袁纵简直是无孔不入!
“这卡 能不能退?”
服务员说:“很抱歉,这卡是不能退的,我们有签订合同,如果非要退,需要您支付一定的违约金。”
大堂经理是个很和善的人,和夏母岁数差不多大,听到这事走过来劝说夏母,“儿子的一番心意,你就收着吧,现在这么有心的儿子真不多了。您看他签订的一些项目,都是非常适合您这个年龄的。”
夏母没再说什么,沉着脸跟着美容师走了上去。
美容师一边给夏母按摩一边眼冒精光,“您的项链可真好看,特别衬您的肤色。”
夏母冷硬的口吻回了句,“谢谢。”
……
结果,这条项链和美容卡仅仅是开始,其后的一段时间内,夏母以这种方式“收到”袁纵送过来的无数礼物。今天是一瓶香水,明天是一个皮包,后天又不知道从哪冒出一套化妆品……全都是夏母喜欢的牌子,夏母喜欢的样式,还又还不回去,扔了还可惜。
不仅如此,袁纵还全天候地“陪”着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看守。无论夏母去哪,都有袁纵的车跟随。
跟着就算了,袁纵的目光还一直楔在夏母身上,他的眼神是夏耀早就领教过的,基本不用跟他对着,隔着两道车窗都能感觉到灼脸。
周末,夏耀一大早就出门了,夏母想着他肯定是去和袁纵见面了,结果她刚把门锁好,扭头就看到了袁纵。
“你怎么又来了?”
夏母都不知道现在是该为儿子没去找袁纵高兴还是发愁了。
袁纵没回答,反问夏母,“您去干嘛?”
“买菜!”不耐烦的口吻。
袁纵说:“您上车,我带您去!”
夏母说:“不用,我打车。”
“那边修路呢,出租车得绕一个大弯儿,一时半会儿开不过来。”
夏母不信,过去马路上拦车,结果今天路边的车真的比往常少,出租车更是没有一辆。
“您就上车吧。”袁纵把车门都打开了。
晚辈都这么请了,夏母再不领情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只好沉着脸上了车。
第二天,夏母直接骑着自行车去买菜。
结果自行车还没骑十米,就感觉到车轱辘一阵摇晃,下车一检查,车轱辘没气了。
“您的车扎了,我帮您修。”
万能姑爷又现身了,不容分说地将车揽过来,从车里端出水盆,又倒了些水进去,把漏气的车放入水中一阵排查。找到漏气位置之后又从车中拿出别的工具,有条不紊地修补起来。
夏母暗暗咬牙,你一个开汽车的竟然把修自行车的东西准备这么全乎!!!
第三天,夏母直接走路出门。
袁纵又在那个地方候着,问:“您去干嘛?”
“去买菜!”夏母特意补了一句,“今天不打车,直接走着去。”
“不要您麻烦了!”说着,袁纵将后车厢打开。豪华的车厢内,摆了三大排的蔬菜,种类齐全,应有尽有。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210 太没节操了


夏耀发现,这几天夏母不怎么管他了。
以前下班稍微晚一点儿,就要提前和额娘报备,敢忘了?立马电话过来“审问”。现在无论回家早晚,加班与否,夏母好像不关心了。甚至有两次夏耀和同事出去喝酒,提前给夏母打电话,打了好几个才接通,夏母特别敷衍地应了两声就挂断了。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明显的改变就是晚上的查寝。以往夏母都要很晚睡,很早起,中途还要潜到门口看看儿子的睡态。现在爱睡不睡,爱起不起,人家一大早就光鲜亮丽地出门,晚上看都不看夏耀一眼就回了自己房间。
要说这样也算好事,证明夏母对夏耀的防备心没有了,夏耀可以为所欲为了。
可问题是夏耀也没能为所欲为,因为夏母对他放松警惕的这几天,袁纵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夏耀有时候很早下班回家,我额娘额娘不在,联系袁纵一直在忙碌中,一个人闲得都快发毛了。
突然有点儿皮痒了,想念夏母对他严加管教的那段日子。
又是一个加班夜,忙到晚上九点多,夏耀特意没给夏母打电话,想等夏母主动打过来,结果一直等到下班也没动静。
我擦,都对我放心到了这种程度?
夏耀回到家之后,才发现夏母还没回来。打她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正着急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开锁声。
夏耀转过头,看到夏母正往房间里面走,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您去干嘛了?”夏耀问。
夏母淡淡回到:“和一个朋友去逛夜市了。”
夏耀呲牙,这小日子过的,比我还潇洒啊!看来已经把您儿子的婚姻大事置之度外了啊!
为了找存在感,夏耀故意和夏母说:“我也刚回来不久。”
然后一直等着夏母问他去干了什么,结果夏母完全没有打听的兴趣,脱了外套直奔自个的房间。
卸妆、洗脸、做美容。
夏耀就一个人在旁边念秧儿。
“我今天九点多才回来。”刻意强调的口吻。
夏母悠悠地问:“然后呢?”
“然后……”夏耀语塞,“然后,您咋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夏母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你不是加班吗?”
夏耀竟然因为夏母的极度信任而觉得扫兴,为了找到夏母对他“严盯死守”的那种亲切感,刻意清了清嗓子,故作一副心虚的表情。
“其实吧……我没加班。”
夏母在镜子前左照照、右看看,完全没搭理夏耀这茬儿。
夏耀又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妈,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我刚才去和袁纵约会了。我这段时间憋得太难受了,实在没忍住就……”
不料,夏母轻飘飘地甩出仨字,“蒙谁啊?”
夏耀真懵了。
过了好半天之后赤白脸地跟夏母嚷嚷,“妈,您就这么信任我?您就不能怀疑一下我的人品?”
夏母终于放下手中的面膜,脸上浮现一丝愠色。
“你能不能别再这吵吵八火的?”
夏耀惊了,这怎么还冒出一句东北话?
夏母斜眼扫着夏耀,“有事没事?没事赶紧出去。”
夏耀面色又柔和下来,和额娘硬来是没用的,袁纵曾经叮嘱过他,对待额娘要用哄。于是双手作揖,一脸堆笑地看着夏母。
“妈,我求求您了,您骂我两句,您唠叨我几声,您就我和袁纵的问题给我施加一点儿压力,真的,我现在生活好空虚……”
夏母终于恼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非得数落你两句心里才舒服是吧?
夏耀点头。
“去去去,我没工夫跟你白活。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美容时间到了,我得马上上床睡觉。”
夏母将夏耀推搡到门口,“你自个反省去。”说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第二天中午,夏母凭借自主之力买了菜回家,路上没有袁纵尾随。心中暗喜:这小子一上午都没露面,是摊上什么事了吧?
终于可以吃上一顿消停饭了……
一边想着一边摸钥匙,结果钥匙插进去,还没拧就打开了。
额?家里进人了?
厨房里飘来一阵极度诱人的菜香味儿。
夏母一路小跑走过来,看到袁纵英武的身躯屹立在灶台旁,手中的炒勺挥舞得异常潇洒,好像就在自个家做饭一样。
“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袁纵理所当然的口吻说,“不想让油烟子熏花了您脸上的妆,就进来了。
夏母面露愠色,精亮的目光怒瞪着袁纵,好半天才呛出声来。
“你还真不把自个儿当外人了?”
袁纵还真没把自个当外人,直接推着夏母往外走。
“行了,您就等着吃现成的吧。”
“我告诉你袁纵,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好吃好喝的……诶,你给我等等!锅贴儿饺子你往锅里倒什么水啊?”
袁纵完全不理会夏母的抗议,直接倒凉水没过饺子。
“我告诉你,你这样弄绝对好吃不了。”夏母信誓旦旦,“白瞎那些牛肉馅儿了,我做锅贴从来没放过水。”
十五分钟后,开锅了,夏母刚闻到味儿就把那些话收回去了。
这一桌子的菜,姑且不说多好吃,光是看这色泽和精致程度,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可怜了夏母买回来的那些菜,还没开始做,就被香味儿熏篶了。
夏耀平时不回家吃中饭,今天又东西要拿,就开车回来了。
这会儿夏母和袁纵刚吃完饭,袁纵主动要洗碗。
本来夏母就对自己胡吃海塞的欣慰够不好意思的了,袁纵还要来这一套,这不是存心让她过意不去么?于是过来抢着洗。
“这碗绝对不能让你洗,这不是男人该干的活儿!”
袁纵又是一副深情体贴的好姑爷派头,“您的手刚做完保养,哪能这么糟践?”
夏母不依,非要抢,结果水池的洗洁精溅到地上,夏母脚下一滑差点儿仰脸躺下去,幸好被袁纵结实的手臂揽住了。
揽住之后就没撤手,因为老人的身子骨不想年轻人,没那么灵巧地立刻站稳。万一闪到腰,还得搀扶着回屋。
夏耀刚闪进屋,听到厨房有动静,蹿到门口一探究竟。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正巧看到袁纵搂着夏母。
夏耀心里咯噔一下,脑袋瞬间就木了。
哎呦我操……这是什么情况?这这这这……这不科学啊!
袁纵怎么会在这?我妈怎么会让他进来?最主要的是,他俩怎么会抱在一起了?更让夏耀理解无能的是,袁纵既然来了他家,怎么都没和他打声招呼?就偷偷摸摸地来了?
夏耀不知道是出于怎么一种心理,一声没吭就闪人了。
下午,一个人在单位天马行空地演绎着事情的前因后果,想着想着,突然想到有次袁纵来家里给他们娘俩做饭,夏母跟他说的一句话。
“我年轻的时候就想嫁这么一个男人,结果最后还是跟了你爸。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一看见他就巴不得自个儿年轻二十多岁。”
夏耀瞬间一身冷汗。
很快就把彭泽找过来了。
“彭子啊,我最近吧,有一件很苦恼的事。”
彭泽一边玩手机一边点头。
“我发现我妈最近有点儿不对劲。”夏耀说。
彭泽问:“怎么不对劲了?”
“以前她基本不怎么出家门,现在一天到晚不着家。以前对衣着装扮漠不关心,现在没事就看一些没装杂志,时尚周刊。以前见人就说我儿子怎么怎么滴,现在都不提我了,好像没我这个儿子一样。”
彭泽一听这事也觉得挺邪乎,当即把手机放下了,和夏耀一起琢磨。
“我记得你妈前段时间去了美国,是不是受了那边的文化影响啊?”
夏耀拧眉,“才去了一个多月,不至于吧?有的人在那待了几年都保留着传统的思想观念,我妈都那么大岁数了,哪能说变就变?”
“也是啊……”彭泽又琢磨了一下,“难道是你的事给她太大打击,她采取这种方式逃避现实?”
夏耀猛的一敲桌子,“我正想说这个!我也有过你这种想法,单后来经过我的试探,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有些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以前她特别忌讳我提袁纵这个人,现在好像对这个人完全免疫了。”
“怎么回事?”彭泽糊涂了。
夏耀拿出手机,“你等着,我给你看一张照片。”
夏耀把他前两天拍下的夏母上妆后的照片给彭泽看,彭泽顿时震惊了。
“你妈打扮成这样……你爸知道么?”
夏耀叹了口气,“他要是知道了,我还能这么心慌么?”
彭泽噗嗤一乐,“怎么?你还拍你妈红杏出墙啊?那样不是更好么?你到时候就有说辞了。既然您都对婚姻不忠,您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爱情?”
“问题是,跟我妈红杏出墙的对象他@%@#@…………”
“啥?”彭泽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夏耀把今天中午看到的场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彭泽。
彭泽瞬间石化了。
好半天才摆手说:“别,妖儿,我觉着吧,这事肯定有误会。兴许就是搀一下,扶一下,你想想,你妈那么这岁数,走不稳也是正常事。”
夏耀幽幽地说:“人家那高跟鞋哒哒哒走得溜着呢。”
彭泽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真的,你别逗我,袁纵不至于那么重口味吧?”
夏耀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但就是袁纵办的这些事,让他有点儿理解无能。
“你知道么?我妈现在对我和袁纵的私下来往特别放心,笃定我俩没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袁纵整天腻歪在她身边!他为了我俩的事劝服我妈,在我妈身上下工夫我没意见,问题是干嘛晾着我啊?他让我这段时间少跟他联系,多陪陪我妈,结果呢?他没影了,我妈也没影,最后他们两个混到一块去了!!”
彭泽面露纠结之色,“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夏耀的眼神黑幽幽的。
“这样吧,你回去探探话。”彭泽朝夏耀说,“你观察观察你妈,看看是不是真的性情大变,说不定就是一时兴起,是你想多了。”
晚上,夏耀回到家,夏母正在拖地,电视上放着晚会。
等到了一个歌唱节目,夏母停下手中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这几个小伙子真帅,我最近很迷他们。”
夏耀扭脸往电视上一瞧,差点儿从沙发上出溜下去。
“您喜欢他们?他们比我还小七八岁呢!!”
夏母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我知道啊,EXO嘛!”
连夏耀都叫不出这个组合的全称,连夏耀这个年龄段都对这种偶像组合不来电了,他额娘竟然会……我滴分擦擦擦,是哪个王八犊子唤醒了您的少女心啊?!!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211 连老娘的醋都吃!


夏耀趁着夏母去收拾书房的工夫,偷偷潜进了她的卧室。现在叫她和夏任重的卧室已经不太合适了,应该叫夏母一个人的闺房。整个房间出来大床上的被褥和枕头是双人的,其余地方看不到另一伴的任何痕迹。
以往沉寂的梳妆台又开始鲜活起来了。
梳妆镜擦的锃亮,里面找出夏耀这张茫然又苦逼的面孔。
这段时间和袁纵接触少,连倒饬的动力都没有了,加上整天加班工作,整个人灰头土脸,与额娘的精神面貌插了好几个档次。
夏耀在夏母琳琅满目的化妆品上仔细排查,拿起一个瓶子闻一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夏耀总觉得这个化妆瓶上有袁纵的气味儿。
而且这些化妆品都是刚拆封不久的,俨然就是近期买的,产品功能有重叠。以夏母的消费观念而言,她不太可能会同时买很多套,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送的。
至于这个人是谁……夏耀手贱拉开了抽屉。果不其然,有一套礼盒还未拆封,上面一个赤裸裸的大粽子图标。
这个图标还是夏耀亲手设计,后来做成了印章,没事就在夏耀的本子、桌布或者一切带盒子的生活用品上乱戳一气。
夏耀心里酸得冒气泡,下面那根都快变成腌黄瓜了。
你姥姥的!你都没给我买过护肤品!都没给我买过!人家宣大禹还给我买过呢!你都没给我买过!!
可夏耀看袁纵给夏母买的这些,怎么看怎么专业,怎么看怎么用心。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此关心爱护,那得是多上心啊?!!
夏耀离开夏母的梳妆台,又在她的床边磨叽了一阵,在摆弄她枕头的时候,突然翻出了底下的一个小本子。
这个小本子继承了三十年前的功能--作诗!
夏耀简单翻阅了一下,里面只有几首,上面记录的日期都是最近创作的。
第一首--《渴望爱情》。
爱情依然活在我的心底,
就像遗弃的火种在潜伏,
也注定在这沉静的深夜,
被某一只大手层层燎起。
爱情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额头与心双双失去年龄,
在叹息与热恋的碰撞中,
铺成修远漫长的这一生。
一看到这个题目,夏耀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五十岁的女人,有夫有子,平白无故渴望爱情?再往下看,“大手”?为毛是大手?夏耀满脑子都是袁纵的“老虎钳子”。在看到“失去年龄”四个字,满脑子都是年龄差啊年龄差!
还有,为啥会有“叹息”,是因为跟我爸生活不幸福么?为啥又有“热恋”?跟谁热恋?这“碰撞”又是怎么来的?没有出轨、纠缠不清的两段情,怎么会有碰撞?
夏耀正胡思乱想着,夏母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夏耀徒然一激灵,赶忙将小本子塞回了夏母的枕头底下。
结果夏母只是在哼歌,没有进屋来。
夏耀刚松一口气,夏母的歌声就猝不及防地传了进来。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世界就没有花。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我宁愿永远都又笨又傻。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我就会失去他。我深爱的他,深爱我的他,怎么会爱上那个他……”
不想长大……夏耀心里一哆嗦,我这个岁数的唱这歌都为时尚晚,您可敢哼啊!都说循环哼唱一首歌是潜意识的外在释放,姑且不说夏母哼歌的出发点是什么,夏耀只是想知道夏母学唱这首歌的出发点是什么。
夏耀不敢再想了,趁着夏母进卫生间的工夫,匆匆忙忙从她的卧室撤走了。
睡觉前,夏耀给夏任重打个电话。
“爸……”患难同胞的口吻。
夏任重感觉像是要睡了,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
“怎么突然想来给我打电话了?”
夏耀说:“想您了,想问问您最近怎么样。”
“我啊?一直那样,总有忙不完的事。”
夏耀说:“你别总是忙,也要注意身体。”
更要注意我妈……夏耀心中暗暗提醒。夏任重毫无危险意识,在手机那头开心地笑了两声。
“嘴儿这么甜,又干什么坏事了?”
夏耀的手一边把玩着床单一边说:“瞧您这心理素质,关心您两句就承受不了了?”
“我不是承受不了,我这走思维惯性,被你妈数落多了,有点儿被迫害妄想症。”
夏耀一听这话,神经立刻绷了起来
“我妈又数落您了?”
夏任重说:“几天前的事了,这程子一直没通电括。”
我滴个擦擦擦,夏耀心中呐喊,我的爹啊!您能不能有点儿忧患意识啊?您再这么没心没肺,《雷雨》的改编版就要在咱家上演了啊!
夏任重又说:“自打我过年回到这边,你妈就一直不给我好脸看,她出去度假一个多月,我一直打不通电话,派人到家里找,才知道她去了美国。后来我就埋怨了两句,你妈就跟我急了,说我干涉她的个人生话,说我不尊重她。你听听这叫什么话?两口子都不能干涉,还能叫两口子么?”
夏耀重重地点头,“爸,我特别赞成您的观点。”
“后来我又想了想,你妈说的也对。有时候我太自私了,既没法在你妈身边陪着她、照顾她,还干涉她的人身自由,确实有点儿不应该。”
夏耀一脸黑线,白心疼您了。
“爸,您那不叫干涉,叫关心,我妈嘴硬心软,以后您勤给她打电话就好了。”
夏任重忍不住感慨道:“我打给她打得挺勤的,关键是她接的不勤啊!”
夏耀心里咯噔一下,“我妈现在都不接您电话了?”
“嗯,尤其最近一段时间,闹得厉害。”
完了……夏耀撂下电话,心中有种莫须有的绝望。
怎么越琢磨这事越邪乎呢?
夏耀失眠了。
晚上两三点钟,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房间的灯开了关,关了开。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这么晚谁打的电话?
夏耀拿起来一看,是袁纵打过来的。
心中嘶吼一声,真尼玛不容易啊!!!多少天了,都没主动打过一个电话?
夏耀接通之后,脸就沉下来了。
“干嘛?”
袁纵问:“你怎么还不睡觉?”
夏耀面色一滞,“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觉?”
说完这句话,夏耀飞速蹿至窗口,结果窗外黑洞洞的,根本没有袁纵的身影。后来心中腹诽道:他丫连接个电话的工夫都没有,哪有闲心来这候着?
袁纵就在离夏耀家里几十米远的地方,周围光线暗,没有一盏路灯,让夏耀房间的灯光显得由为刺眼。他的手臂搭在车窗沿上,手指上夹着烟,黑洞洞的目光拨开老槐树的枝杈,直接射入夏耀的房间中。
“明天有没有空?”袁纵问。
夏耀特别想说有空,他和袁纵已经好久没有腻歪上几小时了,身上的火攒了一大堆,光想想就浴火焚身了。但一想到袁纵近段时间的若即若离和他与额娘的“奸情”,夏耀有暗暗咬牙,不给你丫点儿颜色看看,老子就白让你搞这么多回了!
“没空!”特别冷硬的两个字。
袁纵说:“怎么会没空?明天是周末。”
“我说没空就是没空!”
夏耀嚷嚷完心里又有点儿犯嘀咕,万一这么说完之后,袁纵信以为真,明天的约会岂不就泡汤了?可现在妥协就显得太怂了,不行,我得硬气起来,你丫晾了我十天半个月,想这么轻而易举地跟我热乎?没门儿!
袁纵掸了掸烟灰,语气很强硬。
“总之你明天得腾出一天的工夫来。”
夏耀心中暗喜,态度强硬神马的最有爱了,当然,心中这么想,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他得继续端着,让袁纵知道这机会的来之不易,多多检讨自己。
“我说没空就没空!”夏耀继续叫板。
袁纵不在浪费口舌,单刀直入。
“明天陪你妈去医院做个检查,你妈胃不太好,以后这种事别用我给你提醒。多大孩子了,一点儿眼力荐儿都没有!”
夏耀眼珠里的火差点儿把整栋房子点着了,我操操操操操!!!你说什么?你丫竟然……啊啊啊啊啊啊……夏耀差点儿让袁纵气疯了。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么?”袁纵还跟夏耀凶。
夏耀的脸憋得紫红紫红的,暴脾气酝酿启动。
“那就这样吧。”
说完这话,袁纵把电话挂断了。
是的,他挂断了。
夏耀刚酝酿好要骂人的时候,人家闪人了,无异于又一记重磅炸弹,把夏耀瞬间炸懵了。多日来未曾联络,就换来如此冷言冷语,夏耀心里拔凉拔凉的,悲戚戚地扎进被窝里睡着了。
袁纵在外面守夜有一阵子了,期间接受了夏母不定时抽查。在丈母娘未点头之前从未有跳窗而入,冒犯他儿子的举动,诚心诚意天地可鉴,恪尽职守好男人一枚。
但今天,袁纵确实有点儿忍不住了。太久没有同床共枕,没见到夏耀蹭入怀中的小贱样儿了。
尤其刚才还凶了他两句,心里难免有点儿想法。
夏母已经多日未查岗,照理说额外破例一次,应该不碍事,结果当夏耀卧室的房间灌入风声的一刹那,夏母的眼睛就睁开了。
心中冷哼一声,知道你就熬不住了。
还说守着我的,谁信啊?你不动贼心你都不姓袁!
虽然房间暗黑一片,但袁纵俯下身凝望夏耀的时候,还是清晰地看到他的嘴角是下撇的。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守在夏耀的大白萝卜上薅了一把。
不凶你两句你睡不着,你说你是不是短骂?
夏母披了一件衣服出来,走到夏耀房间,迅速推门而入,疾步走到夏耀床边。结果只看到床上有一个人,被窝掖得牢牢实实的。再去窗口一瞧,一道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在槐树的遮蔽中消失不见。
夏母轻叹了一口气,回到了自个的卧室。
第二天,夏耀还是带着夏母去医院做检查了。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胃不好?”夏母明知故问。
夏耀全然一副情敌的冷脸对着夏母,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我是您儿子,我不关心您,谁关心您?”
夏母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然后又清了清嗓子,问:“你中午在家吃饭么?”
“我不在家吃饭在哪吃?”夏耀觉得夏母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
夏母也有点儿心虚,但很快的掩饰住了。
“没,我就是问问,你上周末不就是在外面吃的么?”
“那是因为有人请。”夏耀又说,“今天如果没时间做,咱也可以买回去吃。”
夏母突然开口说道:“你让袁纵也来家里吃吧。”
出任意料的是,夏耀非但没有激动,反而诧异地问:“为什么让他来?”
为什么?夏母心中暗道:因为你不请,他也会来。与其让夏耀知道夏母整天中午吃袁纵做的饭,还不如让他当袁纵是自己请过来的。
结果,夏耀态度急转,夏母额外开恩,不仅没换来夏耀的感激涕零,反而黑脸了。
“不行,不让他来!凭什么让他来?”
夏母态度更诡异,“这是就这么说定了。”
夏耀怒目对视,夏母一副完全不容违抗的表情。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212 猪一样的队友


“那您给他打电话。”夏耀退了一步。
“我给他打?”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夏耀不松口,“反正我不给他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磨叽啊?以前不让他进家门,你嫌我不厚道。现在请他过来,你又不乐意了!爱请不请,不来拉倒!哎呦我这胃……今天真得好好检查检查了……”
夏耀回呛一声,“打!我打还不成么?”
说完,拿着手机去了不远处,手机选了号没拨打,直接举到耳边,假模假样地动了动嘴唇,点了点头,就朝夏母走了过来。
“打完了?”
到时候袁纵没来,就说他不乐意……夏耀是这么打算的。
结果等娘俩回了家,饭香味儿已经往鼻子眼儿钻了。
袁纵一副以主人自居的派头,穿着超大号的定制围裙,从厨房大模大样地晃悠出来。完全没有丝毫差异的表情,直接和娘俩打招呼。
“回来了?”
夏耀脸上的肌肉瞬间扭曲变形,眼睛里迸发出熊熊烈火。
“你丫怎么来了?谁他妈让你来的?”
夏母像看待神经病一样的目光扫着夏耀,“不是你让他来的么?”
“我压根就没打电话!”夏耀咆哮出声。
夏母表情一阵纠结,扶额往厨房走。
“我去拿碗,顺便看看他有没有把煤气关好……”
“甭装了!”夏耀破天荒朝夏母嚷嚷道,“他都用那么熟了,还能关不好么?”
夏母完全没理解儿子的脑回路,以为夏耀这么跟她过不去,是嫌她嘴上说着不待见袁纵,却总是白收人家的“好处”,嫌她这个妈虚伪、做作了。当即露出受伤的表情,呆愣愣地看着夏耀说不出话来。
然后姑爷就出马了,直接掐攥住夏耀的后脖颈,提到夏母的面前,怒声朝他呵斥道,“怎么跟你妈说话呢?道歉!”
我操!夏耀醋坛子彻底翻了,豹眼圆瞪,直冲袁纵而去。
“你替谁出头呢?啊?你他妈才来几天啊!就要谋权篡位了!!装什么B啊?谁他妈不知道谁咋回事啊?”
袁纵眸色一沉,一巴掌甩向夏耀的屁股,啪的一声震天响。
“你敢犟嘴?给我认错!道歉!今儿不道歉甭吃饭!”
夏耀捂着根本就不算疼的屁股,心里的委屈就甭提了,扯着嗓子一通嚎。
“不吃就不吃,我特么还不稀罕吃你丫做的那点馊饭呢!”
此话一出,夏母都开始掳袖子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是不是要造反啊?”
袁纵一副不愿让夏母动手闪了腰的架势,直接把夏耀拉到墙角亲手打,巴掌依旧啪啪响,依旧有声音没力道,有几下甚至甩在了自个胳膊上。
可夏母在一旁听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原本还想亲自上手,瞧这架势完全没必要了。真敢下手啊!心里一抽一抽的,毕竟是自个儿子。
袁纵趁着夏母发愣的功夫小声呲呲夏耀,“你是不是找揍?我这好不容易混出点样了,你又给我拆台!”
夏耀始终一副愤愤然的模样,脖子梗着不领情。
袁纵又训他,“你怎么这么小皮脸?说你两句你就不爱听了?”
夏母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故意轻咳了两声。
“行了行了,他不乐意吃你就甭逼他了!”
行了?袁纵俨然觉得火候还不够,他得把这明理老姑爷,向着丈母娘的戏份演足了。于是把夏耀拽进了卫生间,门砰的一声关上。
不足五秒钟,里面传来夏耀的一声嚎叫。
叫声里没有丝毫杂质,刚劲脆生、货真价实!开始夏母一直觉得袁纵有作秀的成分,结果听到这声嚎叫,所有的怀疑都被扫清了。
袁纵把夏耀的手按进热水盆,水温很烫,刚才嗷的那一声就是被烫的。
“我才几天没管你?你就把手弄这么糙!你自个瞧瞧,还有法看么?”
夏耀这些天总是出任务,春天风大气温低,手长时间暴露在外,长了一层皴皮,袁纵觉得有必要好好给夏耀褪褪爪子。
“伸进去!”袁纵又拽夏耀的手。
夏耀嚷嚷,“热,热……”
热也不成,袁纵直接把夏耀的手往热水里面按,夏耀刚触到水就被烫得伸出来了。又被袁纵按了回去,触到水又被烫得伸出来,反复试探、退缩、一点一点往手上撩。
“你这样根本不管用,把整只手都没进去,尤其是手背!”袁纵在一旁训斥。
夏耀根本下不去收,就一直在那慢悠悠地撩水,呲牙吸气。
袁纵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夏耀按进水里大手覆盖在上面,动也不让动一下。
夏耀热得直跺脚,嗷嗷叫唤,叫得夏母心脏一颤一颤的。
“袁纵,你给我开门!”
声音完全被夏耀的惨叫声隔绝在外,只能干着急。
夏耀刚缓过来,袁纵又攥住他的手腕,特别用劲地给他搓手,就像褪猪皮一样,一点儿都不含糊。
“你轻点儿行不行啊啊啊……”夏耀又开始嚷嚷。
袁纵完全不惯他这毛病,要褪就褪个彻底,大手攥握住夏耀的手。手心、后背、指节、指缝……每个部位都细致耐心地搓洗。
后来,最难褪的糙皮被泡软、褪下,里面一层就好洗多了。袁纵动作温柔了很多,水温也没那么烫了。
夏耀紧巴巴的一颗心终于松快了不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袁纵。
“你跟我这双手较什么劲?”
袁纵一边帮他打着香皂一边说:“看着不顺眼。”
夏耀沉着脸反驳,“你那手不是比我还糙么?”
“我跟你能一样么?”
“怎么不一样?”
袁纵附到夏耀耳边小声说:“我把手弄得那么滑溜,捅你的时候还能那么爽么?”
“操你大爷!滚!滚!……”
夏耀连骂了好几声滚,也没真正推开袁纵,由着他给自己擦手,涂护手霜。两只手磨蹭交缠,热度从粗粝的掌心传递到夏耀的心头,暖洋洋的。
后来,袁纵又将夏耀的头扳正,让他直对着镜子。
“看看,这才多少天,连点人样儿都没有了。”
夏耀腹诽:是啊,哪有我妈有人样儿?
袁纵对着镜子给夏耀整理头型,把他脑袋两侧的头发抓起,以他所认为的炫酷发型给夏耀摆弄着。
夏耀烦躁地打掉袁纵的手,对着镜子一脸鄙夷。
“这么弄多二啊?炸毛僧一样。”
袁纵揪了揪夏耀支棱起来的两只耳朵,对着镜子说:“你不就是炸毛僧么?”
“滚,别揪我耳朵,别揪么……”
两个人闹得正欢,夏母的敲门声又想起来了。
“袁纵,你有完没完了?”
袁纵用手肘捅了捅夏耀,“瞧把你妈急的!”
夏耀面上没表示什么,心里早就对这几天的疑神疑鬼自惭形秽了。没人的时候偷偷抽自己几个嘴巴就好,千万别让人知道自己有过这想法,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夏母开门之后,看到夏耀丧眉搭眼的小样儿,又看到他的手肿了,以为真是让袁纵收拾了。佯怒的目光瞪着夏耀好一阵,又甩了袁纵一眼,心中滋味复杂不明。
“行了,吃饭吧。”
这些天袁纵把夏母喂足了,每天换着花样做,倒是把夏耀给亏待了。夏耀连着好几天吃单位食堂和外卖,就盼着袁纵这一口,逮着就不撒嘴了。
夏母看到儿子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别说夏耀了,就是夏母这些天吃惯了袁纵做的饭,自己再亲手做,都不是那个味儿。
习惯这个东西真吭人啊,尤其是惯出来了!
吃过饭,良心发现的夏耀争着去帮夏母洗碗,袁纵一个人在客厅坐着,夏耀的手机突然响了,就在他的手边。
一看是彭泽,想也不想就接起来了。
“妖儿,我跟你说啊!你昨天跟我说完那事,我就派人跟踪袁纵了。那人说袁纵的车三更半夜还停在你们家门口,后来他看到袁纵下车了,跳窗户进了你们家,紧跟着你妈房间的灯就亮了。我特意问了他方位,他说他看的清清楚楚,亮灯的就是你妈的屋不是你的屋……哎,妖儿啊!真让你说准了,袁纵真有当你干爹的野心啊!”
袁纵拿着手机,脸上的肌肉全都僵了。
彭泽又说:“我觉得袁纵有可能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被你妈挤兑得心理变态了。要么就是迫不得已,想用这招儿拿下你妈,然后再逼她妥协。总之你别和自个过不去,妖儿,想开点儿,有哥们儿罩着你呢……”
袁纵粗重的嗓音沉沉地响起,“我替我干儿子谢谢你。”
“呃……”彭泽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蹿出来。
袁纵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恰好这时夏耀洗完了碗,走进客厅,看到袁纵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袁纵还没说话,夏耀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彭泽还不长记性,电话接通就急着开口,也不管对方是谁。
“袁哥!纵爷!你听我说,其实吧,是那小子眼神不好使,他看错了,亮灯的不是夏耀他妈那屋,是夏……”
“你说什么呢?”夏耀打断了彭泽的解释。
彭泽又是一阵大喘气,“是你啊?”
夏耀隐隐间有种不想的预感,目光颤悠悠地投向袁纵,朝手机里问:“到底怎么回事?”
彭泽一五一十地说了。
夏耀嘴角一阵抽搐,“你真是我好哥们儿。”
手机撂下,对着袁纵一阵干笑,“就是闹着玩,我那天跟他随口一提,我说有天我撞见你跟我妈一起洗碗,有说有笑的,关系好得就跟有一腿似的。我俩主要是调侃我妈,没调侃你,就说我妈这阵子怎么好打扮,是不是对年轻小伙子有想法了?然后你跟我妈走得又近,就调侃她老草想吃嫩牛,她……呃……妈,您怎么出来了?”
夏母静静地说:“你到书房来一趟。”
夏耀立刻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袁纵,“五千字检讨,字字发自内心肺腑,全部手写,绝对不copy。二百个深蹲,外加五十个单手俯卧撑,早上五点钟起床,负重跑五公里?十公里?十五公里?……”
还没有商量出个能让袁纵宽恕他、替他在夏母面前求情的条件,就被夏母扼住手腕拖着往书房走。
“你给我过来吧!”
夏耀就像古代被皇太后下令“菜市口斩首”的犯人一样,手朝袁纵一个劲地挥舞,“袁纵……救我……救我啊……”
救你?袁纵磨了磨后槽牙,我没嚼了你就是好事。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214 变!变!变!


夏耀生日的前一天晚上,袁纵才腾出一天的工夫。
“晚上去我那吃。”袁纵说。
夏耀暗笑,算你丫有点儿良心,还记着日子。
不过按照往年的惯例,寿日这天晚上,夏耀一般都在家里陪着夏母。因为夏母怕他在外面搞一些乱七八糟的派对,所以不让他出去,只是在家里简单庆祝。
“我怕我妈不乐意。”夏耀说。
袁纵说:“你先问问你妈。”
“这样吧,我先回家转一圈,陪我妈一会儿,然后再去找你。”
袁纵点头,“就势跟你妈说,今晚就在我那住了。”
夏耀心里没出息地雀跃了一下,面上还装得正经人似的。
“这个难度很大,我尽量。”
夏耀回到家的时候,夏母正在大刀阔斧地归置房间,物品四处散布。夏耀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暗道:往年都不给我准备礼物,今年竟然还有这份心,那我今晚不陪她岂不是更没良心了?
正想着,卧室门口传来夏母一声呵斥。
“你把我东西给我放那!我还没来得及拆封你,你瞎碰什么?”
我操……夏耀暗自尴尬,敢情是人家送她的,白白自作多情了。
夏耀又进了厨房,这会儿已经六点多了,里面半点热气都没有。别说菜了,连点儿像模像样的食材都没看见。
看来是准备出去吃了……夏耀暗想:那我帮着一起收拾收拾吧,早收拾早完事早吃饭早去袁纵那。
结果,刚搬起一样东西,就被夏母一通数落。
“你别瞎折腾,那东西不是放那的!”说着,夏母就沉着脸走过来把东西搬走了。
夏耀长记性了,不再乱碰东西,乖乖站在一旁,等着夏母差遣。
夏母在夏耀身边转了几个圈之后,烦躁的目光对着他。
“离我远点儿!别站在这挡道成不成?”
“……”
夏耀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艰难地开口请示道:“妈,我今天晚上能出去吃么?”
本来看夏母这种脸色,夏耀以为没戏了,结果夏母想也没想就回道:“你还指望我给你做晚饭啊?早着呢。”
夏耀又试探性地问:“那我要是和袁纵一起吃呢?”
更出乎意料的是,夏母脸上一片祥云,“跟谁吃不是吃啊?”
夏耀心底反倒没底儿了,讪笑着说:“您这么痛快,我都有点儿不习惯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磨磨叽叽过?让你出去吃就是图个省事儿,我自己吃饭随便凑合凑合就成了,多你一个还得弄俩菜。”
夏耀不管夏母是真大方还是假大方,总之就顺着杆往上爬了。
“那要是吃得太晚,我可能就不回来住了。”
事实证明,夏母是真大方,直接摆了摆手。
“我正要把你的床单、被褥重新拆洗,你在家住也没床被,就在外面凑合一宿吧。”
夏母这么一说,夏耀心里的惊喜有些变味儿,也忒大方点了吧?往好了想那是开明,往不好了想不就是不在乎我么?都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难日,你起码得尊重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吧?
“妈,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您就别让自个受累了。”夏耀贴心劝慰。
夏母一脸茫然,“今天怎么特殊了?”
夏耀一甩手,得!敢情您都不记得这码事!早知道一通电话了事,白瞎这么多工夫了!
从家里出来之后,夏耀落寞的一颗心瞬间得到治愈,您不把我当回事,有人不把我当回事!我们家大粽子肯定不会忘了这码事!最起码小蜡烛点着,小红酒端着,还得有神秘大礼等着我。
想到这儿,夏耀心里这叫一个荡漾,幸亏车有盖,不然都能飘出去。
“过来了?”
袁纵开门的时候,表情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夏耀早就习以为常,我爷们儿无论遇到多大的事儿,都是一副从容有度、波澜不惊的模样。就稀罕他这副淡定劲儿,老酷了!
“饭菜准备好了么?”夏耀问。
袁纵说:“早就准备好了,你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夏耀一听心里就没了,那边把日子忘了,这边连饭菜都备好了,这就是差距啊!
兴冲冲地走进厨房,看到一桌子的菜,眼神稍稍黯淡了几分。没有蜡烛、红酒也就算了,爷们儿也不注重那种形式。但好歹是他的寿日,几个鸡蛋和一碗面条应该是有的吧?
“你没煮鸡蛋么?”夏耀问。
袁纵说:“你不是不爱吃鸡蛋么?”
夏耀暗暗磨牙,行,我就当你是顾及我的喜好!
“那面条呢?为什么不吃面条?”
袁纵又说:“你想吃面条啊?那我去和面。”
“算了!”夏耀眼神黑幽幽的,“甭费事了,就吃米饭吧。”
顶着一张零下二十度的脸坐到饭桌旁,没有红酒烘托气氛就算了,袁纵好歹拿出了一瓶白酒,爷们儿间喝点儿烈的更能烘托气氛。可问题是袁纵压根没给夏耀倒,只是自己满了以备后,就开始自顾自地吃菜。
“陪我喝点儿!”袁纵说。
夏耀冷淡淡的口吻,“没兴趣。”
袁纵腆着脸说:“那你就看着我喝啊?”
“对,我就看着你喝。”
我就臊着你!看你丫啥时候能回过味儿来!
结果,袁纵还真就自己喝起来,而且还一边喝一边和夏耀聊天,完全没事人一样。夏耀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袁纵在自己情绪低落到一定的极限值后,突然从某处变出一个大礼盒,然后是一阵大笑。
结果熬到心都拔凉拔凉得了,人家袁纵还在咂摸自个的酒。
于是,夏耀开始找茬儿。
“那天我去你的公司了,不,应该是你老相好的公司。”
袁纵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什么,对“老相好”这仨字无动于衷,眯缝着眼睛看着夏耀,反问:“然后呢?”
“你老想好为了睹物思人,还在大厅摆了一尊你的蜡像,上百万的造价,栩栩如生的。”
袁纵非但没有任何不自在,反而还跟夏耀调侃道:“他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充气的,你看见了么?”
夏耀眼睛里喷出两团火,手在饭桌边缘掐摆着,发出咔咔的骨头响。
“你信不信我敢把饭桌掀了?”
袁纵直说:“你掀不动。”
夏耀试了一下,果真掀不动,想直接抄起一盘菜就摔,结果又被袁纵扼住了手腕。
夏耀怒火攻心,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
后来狠盯了袁纵一阵,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扬起一个唇角,手戮着袁纵的脑门,哼哼道:“你丫逗我呢是不是?”
袁纵说:“必须的,我都没回过公司,怎么可能知道他办公室有什么?”
“我不是说这事,我是说你今天的表现,是不是都在演戏?”
袁纵一脸茫然,“我演什么戏了?”
夏耀不死心,“装!你再装!”
“我装什么了?”袁纵一脸正色。
夏耀和袁纵对视了一分多钟,开始还哼哼唧唧,一副势在必得,定要戳穿你伎俩的表情。后来眼中的戏谑和从容越发暗淡,直至烟消云散,全被真真切切的失望所取代。
果然是忘了!连你他妈的都给忘了!
夏耀没法直面发火,毕竟今天是寿日,不算生日,有些地方是不讲究过寿日的,也许袁纵根本没有这个意识。即便袁纵真把自己生日忘了,夏耀身为一个老爷们儿,也不好因为这个翻脸,总之种种原因让他暂时忍下了。
但是区间田严琦的事一直被夏耀搁在心里,看到现在属于别人的公司,难免会为袁纵日后的打算操心。
“你到底想好干什么了吗?”
袁纵闷了一口酒,说:“那块地出了点儿问题。”
夏耀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当初审的时候出了些纰漏,现在有人揪着不放,一旦捅出事儿来,不仅那块地收不回来,弄不好连小田的公司都会被牵连。”
夏耀瞬间吃不下去饭了,这块地算是袁纵另谋生路的唯一资本,一旦丧失就等于无路可走了。现在正是严查期,万一再捅咕出什么事来,下半辈子都赔进去了。
袁纵又是一口干,豪迈的口吻说:“没事,你爷们儿的身价你还不知道么?我现在就是去给别人做保镖,养你也绰绰有余。”
夏耀明白是明白,可一个习惯了指令别人的老总。再去委身替人家打工,无论多少钱,心里也不是那个滋味啊!
“你先别着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疏通疏通。”
袁纵没说话,继续喝酒。
夏耀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啊?”
袁纵依旧沉默。
夏耀后来一想,按照袁纵的脾气,他就是憋屈到死,也不会跟自己诉一声苦的。要不是喝了点儿酒,恐怕又要马后炮了。
看在你心情不爽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忘了我生日的事了。
夏耀想是这么想,可心里的小火苗顽强着呢,袁纵都喝得东倒西歪了,他还在幻想袁纵突然一个精神抖擞,大喝一声我逗你玩呢,瞬间变出一个礼物。
后来袁纵彻底不省人事,夏耀拖着他往房间走,心里还闷嚎着:变!变!变!……
直到将袁纵摔在床上,妈的,没戏了,彻底变不出来了。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215 完结章

夏耀受不了袁纵满口的酒味儿,等他躺好之后,端来刷牙杯给他刷牙。
袁纵真是喝高了,一点儿都不配合,夏耀刚给他刷了没两下,他就用大手掐攥住夏耀的后脖颈,使劲往自个的胸口按,狞笑着看夏耀挣扎扑腾。
“别尼玛闹了!!水要洒了!”
袁纵好半天才撒手,张口配合夏耀刷牙。
“脸往那边侧一下,张嘴,对,就这么张着别动……”
夏耀特别认真地清理着袁纵里里外外的牙齿,两个眼珠随着牙刷上下左右转动,廉价就伏在袁纵的视线上方。袁纵灼热的目光盯着他敲了一会儿,猛的一口逮了上去。
“我操……你丫亲我一脸牙膏!”
袁纵还亲,混合着酒味儿的牙膏亲得夏耀满脸都是。
“你再这么折腾我不管你了……啊——我操你大爷!你竟然敢咬我,我特么给你刷牙你还咬我,你是不是要造反啊??”
夏耀急赤白脸一通吼,袁纵就腻歪着他,怎么呵斥都无济于事。最后夏耀使劲将脑袋从袁纵的手里挣脱,拼尽全身力气将他按回床上。
“别闹了,听话。”夏耀用手摆正袁纵的头,柔声哄道:“宝宝,配合点儿。”
袁纵收回玩味的目光,躺得端端正正的。
我擦……原来这招儿对糙老爷们儿也管用啊!
袁纵再次睡着之后,夏耀给田严琦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那块地。果然确有此事,不是袁纵故意编造的,而且这事还有点儿难办,不是只言片语能解决的。
夏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没心情去想什么生日、寿日的事,满肚子都是袁纵将来的打算,越想越发愁,三更半夜做起来,呆呆地注视着袁纵的脸,抽了好几颗烟,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后来又将身体倒转,头朝下和袁纵搂抱在一起。
以前在美国住院的时候,两个人就用这种姿势睡过,当时夏耀怕袁纵的脚胡乱蹬踢,又不想让他总被强制绑着,就头朝下用胳膊困住他的小腿。
有一天晚上,夏耀睡得无意识,脑袋枕上了袁纵的脚踝,头发丝钻进了袁纵的脚趾缝里,那是袁纵的脚趾第一次有感觉。
现在也这么搂着,看着袁纵虽然已经康复了,但依旧异于常人的脚趾,心疼得不行。
以为搞了个爷们儿就可以一劳永逸了,结果替他操了这么多心!
而且你丫还把我生日给忘了!
夏耀越想越憋闷,恨不得把那些脚趾头一个一个薅下来。后来坏心眼地将自个的脚塞进了袁纵的嘴里,却被痒得迅速缩了回来,又塞进了袁纵敞开的睡袍领口。再把头往袁纵的脚踝处一埋,就这么熬着熬着,终于熬到了天亮。
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顶着两个黑眼圈先回了趟家。
夏母每天早上都有看日期的习惯,安排近几日的行程和掐算夏任重回家的日子。昨天把夏耀的寿日给忘了,今天总不能还想不起来吧?
夏耀回到家的时候,夏母正要出门。
靓丽的妆容画着,时尚的小包挎着,一副要去相亲的架势。
“妈,您这么早出去干嘛去?”
夏母说:“去见朋友。”
夏耀不放心的问:“去见谁啊?男的女的?”
“你管得着么?”
夏耀急了,“我怎么管不着啊?您是我妈,我没有权利干涉您,总有权利关心关心您吧?您这一天到晚往外跑,还弄得神神秘秘的,我能不担心么?”
夏耀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夏母就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话。
“我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可能要很晚才回来。”说完,不顾夏耀的劝阻,径直地上了一辆出租车。
夏耀看着出租车渐行渐远,气得直用脚踹墙,看来不仅是忘了自个的受案日,还尼玛有点儿要抛夫弃儿的节奏啊!
回到警局,也一点儿祝福都没收到,还惦记着袁纵的事,想赶紧把手头的活儿忙完了,出去给袁纵跑动跑动。
结果越着急越踏实不下来,越踏实不下来外面越闹腾。
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响传到夏耀耳朵里,把他烦的够呛。
“我操!咱这不是禁止燃放爆竹么?”
小辉说:“人家新店开张。”
夏耀才不管开张不开张,影响他干活儿就不行!直接打开窗户就对着外面一通骂:“傻b!闹腾尼玛什么?操!就冲你们这股子得瑟劲儿,开店也赚不着钱,赔死你们!2B!”
小辉扑哧一乐,“你这干嘛呢?人家找你惹你了?没那么大仇吧?”
“他烦着爷了!!!”
夏耀继续对着窗外咆哮。
尼玛的,一堆糟心事,过个生日都这么憋屈!老子逮谁骂谁!活该你们倒霉!操!骂死你们!
结果,真有人回夏耀了。
“有本事你下来骂!!”
嘿!我这暴脾气!夏耀拎着警棍就往外走。
小辉追在后面喊,“嘿,别冲动啊!不能在自家门口惹事啊!”
夏耀完全不听他那套,火速冲出办公室,迈着霸气十足的大步直冲向门口。
马路对面一条街十几家店面同时开业,爆竹皮在地上拖出一条绚烂的红色丝绸,将夏耀的眼刺得生疼,瞬间愣怔在原地。
东北菜馆、川菜馆、鲁菜馆、北京风味小吃、西饼房、零食铺、咖啡厅、健身房、超市、宾馆……所有夏耀曾经幻想过的店面,几乎都在马路对面一应俱全。
而且店铺名都是一水的俩字——爱耀。
每家店铺门口都挂着一个鸟笼子,清一色的黑色鹩哥,像是受过专门训练,顶替服务员对着进进出出的顾客说着“欢迎光临”四个字。
不用说,这条街已经被某个人包下来了,成了专门为夏耀一人服务的专属街道。哪怕有赔钱的风险,也要让夏耀出门就能吃到想吃的,买到想买的,加班再晚也能有个地方歇脚,忙的再累也有人在门口陪着。
正傻愣着,小辉突然拍了下夏耀的肩膀。
“嘿,生日快乐!”
夏耀身形一滞,转过身,被小辉喷了一身的彩带。
“我操……”
夏耀笑骂一声,还未来得及回击,就被暗处冲出的一群人给“围困”了。就属李真真和王治水闹得欢,差点儿把夏耀的衣服给拽撕了,彭泽在旁边起哄架秧子,宣大禹一开始故作深沉,不屑参与这种幼稚的活动,后来抵不住诱惑也来趁机揩油。
夏耀被人偷摸了好几把,一边骂一边笑,脸都红爆了。
“感情你们全都知道,就特么的瞒我一个!!”
“操!平时白对你们好了!”
“……”
后来一个一个把礼物递上,夏耀心里幸福爆了,直接从地狱抛到天堂,整个人晕乎乎的,跟特么做梦似的。
正美着,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
“刚才你骂谁傻b呢?”
夏耀虎躯一震,扭头看到一张老不正经的面孔,瞬间扑到他的身上一顿撕扯。
“就特么骂你呢!白替你丫操心了,难受得我一宿都没睡着!你丫就会整这一套!又特么马后炮……”
袁纵忙拦着夏耀哄劝道:“我现在好歹也算个街头霸主,给我点儿面子。”
夏耀这会儿来神了,摇头晃脑吐舌头,一通寒碜袁纵。
“还跟我装醉酒,跟我走苦情路线,老子知道你丫就是装的!就你这种眨个眼还得琢磨三秒钟的人,干事还能出纰漏?就你这种天生的劳碌命,还能坐吃山空?其实我早就猜出来了,就是懒得揭穿你,哼哼哼……”
“也不知道昨天谁的脸一直绷着。”袁纵惟妙惟肖地学着,“我的鸡蛋呢?我的面条呢……”
“滚滚滚……”
夏耀羞臊着脸笑骂着,嘴都合不上了。
宣大禹走过来,朝袁纵和夏耀说:“下部戏争取在这来个景,或者请电台专门做一栏美食节目,给你们宣传宣传。”
夏耀说:“那敢情好了。”
王治水也凑过来说:“有需要代言的可以找我,在吃方面我特在行,可以演绎出好多吃货表情。”
宣大禹扭头呵斥,“去去去,凑什么份子?哪都有你。”
彭泽说:“咱进去喝两杯吧,就势给这些饭馆把把关!”
“成嘞!”
众人一拥而入,夏耀先在外边打了个电话。
“生日快乐啊!”田严琦说。
夏耀呲牙,“你丫竟然和袁纵串通起来骗我!”
“我现在在韩国呢,接电话要花国际漫游费,先挂了,有事回来再说……嘟嘟嘟……”
你大爷的,夏耀想了想,整成王宝强太损了,于是给整容医生发了条韩文短信,“把他整成徐峥!”
然后,恶补了一下豹子和田严琦对峙的场景,坏笑几声过后,乐呵呵地进了饭馆。
几个人订了个包厢,胡吃海塞一同造,就跟吃自助餐一样,专拣贵的吃,不吃到嗓子眼不罢休,吃完了还得兜几样回家,把夏耀都给看心疼了,你们丫的有完没完?
后来在说笑互损扯淡中陆续走人,夏耀和袁纵在外面散步食的时候,想起了额娘。
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打了个电话。
“您在哪呢?”
夏母说完地址,夏耀惊了。
“您……您去找我爸了?”
“不然你以为我去见谁?”
“没……没谁。”
夏耀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您怎么说走就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以前我是不放心你,才牺牲个人幸福在家照顾你。现在你吃穿住行都有人照应着,我还跟你耗什么?”
夏耀得了便宜还卖乖,“可今天是我生日啊!您得先送我个礼物再走啊!”
“我离你远远的,就是送你的礼物。”
“别介!妈,没您我活不下去!”
“少给我装!现在我都能想象到你小子呲牙乐的坏样儿。”
夏耀撂下电话之后,果然对袁纵呲了一嘴的小白牙。
“能耐啊!怎么搞定我妈的?”
袁纵特别简单地回了一句,“我就把她当成我亲妈。”
夏耀抿嘴一乐,心里开了一大片的花。


【正文完】

楼主:棽叔  时间:2018-12-11 18:26:31
话说还有几章番外有人要看么

楼主:棽叔

字数:481276

帖子分类:耽美

发表时间:2015-09-17 06:31:00

更新时间:2018-12-11 18:26:31

评论数:84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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